正常情況下,還能忍着不笑,可瞧見蘇崇臉上坑爹的神情,就有點憋不住了。
再想起蘇崇和蘇陽兩兄弟訴苦的場景,腦補一下東鄉侯準備小露一手時的成竹在胸……
幾人沒差點笑岔氣。
楚舜拍着蘇崇的肩膀道,“你這不是超越你爹了嗎?”
蘇崇一臉悵然,“沒用的,弓箭遠攻佔優勢,可要近搏,我弓箭都還沒搭好,就被我爹給打趴下了。”
南安郡王好奇道,“你爹對你要求未免也太嚴格了些吧?我要是有能百步穿楊的箭術,我父王做夢都能笑醒。”
“也談不上嚴格,因爲我爹一直就是這麼要求自己的,他都那麼厲害了,還在努力,我們有什麼理由不努力?”蘇崇惆悵道。
南安郡王他們都沉默了。
蘇崇拍着南安郡王的肩膀道,“你們就是過的太閒散了,你們要在東鄉侯府待一個月,我敢保證你們的武功會上一個臺階。”
南安郡王望着他,道,“你說的,我都有點想努力了。”
蘇崇,“……。”
楚舜道,“要不等冰鋪忙完後,我們去東鄉侯府待一個月試試?”
北寧侯世子和定國公府大少爺互望一眼,然後望着蘇崇道,“能去嗎?”
蘇崇笑道,“這有什麼不能的?我準備好藥膏和擔架等你們來。”
楚舜,“……。”
南安郡王,“……。”
北寧侯世子,“……。”
定國公府大少爺,“……。”
我去!
要不要這麼嚇人啊。
他們剛剛說的話能不能收回來?
蘇崇則道,“沒別的事的話,我先回府了。”
楚舜攔下他道,“先別走,有東西給你。”
楚舜把懷裡的股份書遞給蘇崇。
蘇崇看過後,眉頭扭着,“我妹不是要賣炭嗎,怎麼又改賣冰了?”
“被崇國公府逼的,”南安郡王道。
蘇崇眉頭攏緊。
楚舜笑道,“邊走邊說。”
……
這一天,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吃過早飯後,蘇錦就帶着杏兒去棲鶴堂給老夫人請安。
剛走到院門口,就和謝錦瑜、謝錦繡她們碰上。
謝錦瑜看蘇錦的眼神冷的幾乎能將她凍死。
蘇錦知道她生氣,畢竟算計她沒成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看到她自然而然就會想起自己丟掉的臉。
謝錦瑜越是瞪她。
蘇錦臉上的笑容就越燦爛。
謝錦瑜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沒差點噴出來。
明明崇國公都想好怎麼幫她娘了,偏偏邊關不再送軍情來,再拖兩天,她娘都從佛堂出來了!
越想越來氣,謝錦瑜幾乎是跺腳進的棲鶴堂。
把蘇錦甩在身後,謝錦繡勸謝錦瑜道,“我娘說大嫂邪門的很,誰惹誰倒黴,讓我儘量不要招惹她,大姐姐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錦瑜給瞪閉了嘴,“我偏不信這個邪!你要怕被我牽連,就離我遠一點兒!”
說完,她擡腳就往前走。
身後,謝錦繡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崇國公府。
崇國公下早朝回來,剛換下朝服,小廝就敲門道,“國公爺,邊關有軍情送來。”
“快呈進來!”崇國公迫不及待道。
以前他對邊關的事也沒多上心,自打東鄉侯運糧草去邊關後,他就格外的想知道邊關的事。
信筒呈上來,崇國公把信打開,纔看了一眼,他的臉上就蒙了一層淡淡寒霜。
這樣的臉色,着實嚇着了送信的小廝,趕緊轉身離開。
伺候在崇國公左右的男子怕出了什麼大事,接過信看了一眼,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飛……飛虎軍?”他的聲音彷彿被掐碎。
崇國公額頭青筋暴起。
男子望着他,道,“東鄉侯當真是大膽至極,把青雲山的一羣土匪帶去邊關已經夠過分了,他還敢叫飛虎軍!”
飛虎軍。
這三個字——
十五年來,幾乎就沒人敢再提。
因爲十五年前有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向披靡的軍隊,就叫飛虎軍。
而且,當年的飛虎軍將領正是崇國公世子,也就是如今的崇國公兄長。
因爲失誤,導致這麼一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軍隊全軍覆沒。
當年的崇國公世子和皇上是好兄弟。
他的屍骨拉回京,皇上還替他守了一夜的靈。
隨着崇國公世子下葬,就再也沒人提過飛虎軍三個字。
沒想到,十五年後,又有一支軍隊叫飛虎軍。
這隻軍隊還是由土匪組成的!
這對崇國公府和大齊朝來說都是莫大的羞辱!
男子知道崇國公生氣,因爲當年的崇國公世子太優秀了,人人只知道崇國公世子,卻不知道崇國公府二少爺,所有的讚美都是他的,少年英才,雄韜武略……
他的出類拔萃,幾乎是京都世家子弟的噩夢。
男子勸崇國公,道,“東鄉侯出身草莽,見識粗鄙,國公爺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就算皇上再縱容東鄉侯,也不會同意他的土匪軍叫飛虎軍。”
崇國公深呼一口氣,把心底的怒氣壓下道,“把這封信送進宮。”
“那南漳郡主……。”
“不必管她。”
這封軍情主要是稟告東鄉侯把自己的土匪手下改編成軍隊,還叫飛虎軍的事。
信是監軍送來的。
東鄉侯給軍隊取這個名字,軍營裡的將士都不同意。
但這些人不包括鎮國公和鎮國公府大老爺。
東鄉侯才救了鎮國公府大老爺的命,鎮國公也不好說什麼。
監軍是崇國公的人,他是極力反對。
而極力反對的結果是他被東鄉侯打的鼻青臉腫,他是在牀榻上口述,讓人寫的信。
男子把信密封好,讓人趕緊送進宮。
御書房內。
皇上批了半天的奏摺,有些乏了,正在喝茶。
小公公跑進來道,“皇上,邊關有戰報送來。”
皇上眸底寒芒閃爍。
福公公道,“呈上來。”
自打知道所有的戰報都是崇國公先看過後再送來的,皇上一聽到戰報兩個字,就一肚子邪火。
但這一回——
皇上的火氣格外的大。
因爲戰報前腳送進御書房,後腳太后就來了。
爲了南漳郡主不用在佛堂誦經祈福,連太后都出馬了。
皇上冷笑連連。
太后走進來,道,“哀家是不是來的太不湊巧,耽誤皇上處理朝政了?”
掐着點來的,能不湊巧嗎?
“太后多慮了,”皇上淡漠道。
太后則道,“那皇上先看戰報吧,哀家的事待會再說。”
皇上把竹筒打開。
把信倒出來,結果手不小心碰到了茶盞。
茶盞傾翻,茶水潑在了戰報上。
福公公,“……。”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