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在走廊裡靜靜地等着,直到診室裡一聲清新好聽的‘下一位’,她才挪步走進那間並不寬敞的診室裡。
“是你!”坐在辦公桌這邊整理幾張病單的阿布裡看了一眼來人,眼睛微微彎起。
“阿布裡醫生,你好!”芊芊用英語禮貌地向阿布裡打招呼。
“坐!”阿布裡將整理好的病單放在桌子一邊,看着芊芊坐在桌子對面的椅子裡。“你覺得怎麼樣了?”
“不太好。”芊芊道。
“我夜裡給你做了檢查,除了身上幾處淤青,沒有發現別的傷勢。”阿布裡看芊芊秀麗的眉頭微垂,安慰她。“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能活下來已是萬幸了,要知道這一帶最近很不太平,都是人心惶惶的呢。”
“外面那些人都是敘利亞過來的難民?發生了什麼事了嗎?”芊芊好奇地想了解情況。
“敘利亞現在內戰。”這可是國際上的大事兒,看這個女人的打扮,平時應該也會注意國際新聞的吧?“爲了活命,大家都在想辦法逃離。”
原來是這樣。
如果她的記憶還在,肯定會知道這個情況,可是現在的她得重新接收更多的外界信息,才能讓自己不至於看起來很‘白癡’。
“你有哪裡不舒服?”阿布裡言歸正傳,問芊芊的情況。
“夜裡我醒過來覺得頭很痛,我什麼都不記得了。”芊芊將自己的情況道出。
“不記得了?”阿布裡看芊芊的眼睛裡充滿同情,他起身前去給芊芊檢查。
她的瞳孔有些放大,頭上也沒有什麼撞傷之類的。
“可能是受到某種刺激失憶了,我得給你拍下片子,看下腦內部有沒有損傷。”阿布裡沒法立即下斷定,這樣道。“你完全都想不起來了嗎?”
“是的,名字,家在哪裡,有哪些親人等等,腦子一片空白。”這讓芊芊感到痛苦。
這可真夠糟的。
阿布裡心裡想,但他表面上沒有任何表露。
他給芊芊開了張單子,讓她去二樓的檢測科拍片子。
芊芊拿着醫生開的單子又排了好久的隊,才拍了片子。
片子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出來,芊芊去和醫生掃了招呼,他正忙着給別的病人看病,吩咐她第二天下午拿了片子再來找他。
芊芊離開醫院時,已經中午了。
愛拉姆賣完了報紙,回來的路上遇上了巡邏的索爾,聽說芊芊來了醫院,便跑過來等她。
“阿布裡醫生怎麼說?”坐在醫院門外的一棵大樹下的愛拉姆見芊芊出來,跑過去關心地問。
“拍了片子,也許是腦子撞傷了,明天才知道。”芊芊說。
“那在你恢復記憶之前,你應該給自己取個名字,好讓大家稱號你。”愛拉姆提議。
“你覺得我叫什麼好?”芊芊跟着愛拉姆走,問。
愛拉姆擡頭認真地看芊芊,笑。“你真漂亮,就像教堂外的天使雕像一樣。”
“呵,我可不是雕像。”芊芊也笑。
“安琪兒,怎樣?”愛拉姆想到了天使的單詞。
“……”有什麼東西在芊芊的腦子裡一閃而過,她努力去捉住它。“安妮,是不是更好點,也是天使的意思。”
“好,安妮!”愛拉姆看被陽光照亮的芊芊,脣角輕揚。“是不是你那邊的人都長得像你一樣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