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芊芊在杜奕非的陪同下,去了瑪利亞私人醫院,到那裡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鐘了。
“那個,探病時間十點就結束了。”車子緩緩駛進醫院的露天停車場,任芊芊看那座來過不止一次的住院部大樓,靠近車門的手揪住裙角。
“沒事兒,崔秘書已經打過招呼了。我們可以進去!”
誰敢不讓他進醫院,他不讓人拆了它纔怪。
杜奕非歪頭透過車窗看醫院,輕砸下嘴:“這是法國人開的呢,看起來很高大上,不像鄉下人窮人能住的醫院啊?”
“這裡的醫療技術是最好的,腎臟的匹配也比較優先。”車子停穩了,任芊芊打開車門下車。
“治療費肯定讓你們費盡了心思。”杜奕非也下車。
“不然呢。”任芊芊關上車門,並不急着進住院部。“那個,拜託你一件事。”
“你說。”
“關於寵物的事千萬別提,我不想讓她們擔心。”
“我不笨。”這種事不用她提醒。杜奕非繞過車子,走到她身邊。“如果你真的去過哈佛,就按之前的說法?”
“嗯!”任芊芊點頭。
還真是哈佛商學院的學生。
就像她說的,她有的話半真半假。
杜奕非將她的一隻小手握在手心,牽着她走進醫院。
崔秘書已經在住院部的大堂等他們了,值班的護士長也在。
“任小姐你好!”見到她,護士長禮貌地向她打招呼。
“你好!”任芊芊見過護士長几次,當時任羽風也在。任芊芊害怕她會多嘴說些不該說的。
幸運的是護士長沒有多說什麼,領着他們進了上樓的電梯。
電梯載着他們上十樓,吳媽的病房在走廊右端倒數第二間,他們進去的時候,正趴在病牀邊打盹的張小晴被驚醒了。
一看到任芊芊跟着一個陌生男人出現,張小晴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
“芊芊?”張小晴急步上去,握住她的一隻小手,笑的時候淚水卻溼了眼。“真的是你嗎,芊芊?”
“嗯,怎麼了這是?還哭上了?”芊芊笑,說話時語調卻在發顫,鼻子也酸酸的。
“討厭,怎麼能不哭?你沒消息好長時間了,我和媽都擔心死了,我們還以爲……”小晴太激動,說話太快,若不是芊芊反手緊抓她,任羽風的名字就要被她衝出口了。“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了呢。”
“我這麼機靈,出不了大事兒。”芊芊將另一隻手從杜奕非掌裡抽出來,給小晴擦眼淚。“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了,吳媽怎樣了?”
“手術很成功,也沒有什麼排斥的情況,醫生說很快就能出院了。”說到母親的病,小晴打結的眉頭總算鬆了。“這還得謝謝你,如果沒有你轉過來的五十萬,我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好了。”
“錢還夠用嗎?”芊芊問。
“嗯,還剩一些。”
“多給吳媽補補,你也是,最近你瘦了好多。”芊芊憐愛地摸摸小晴削瘦的小臉,對方靦腆微笑-芊芊比她小兩週,在緊要關頭芊芊卻更像姐姐。
“我看看她。”
芊芊繞過小晴,走到病牀邊,被病魔折磨得皮包骨的吳媽看得她甚是心疼,她坐在牀邊的椅子裡,輕輕握住那隻垂在牀邊的冰涼的手,熱淚盈眶。
任羽風的絕情,差點兒就讓她失去這個將她喂大的如同生母般的女人了。
任芊芊掌心的溫暖,將吳媽從夢魘中喚醒,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臉上掛滿淚水的她,嘴脣哆嗦了一下沒能說出話來,老淚也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