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裡沒有路,顛簸不平,推着那個流血不止半死不活的女人,費了她好些力氣。
就在她們即將出樹林裡,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杜夫人不停地扭動着身子,將捆在身上的膠帶都弄鬆了,加上輪椅絆到了一根老樹根,她連人帶車摔到了地上。
“該死,給我起來!”沈曼麗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個女人的頭髮死命地拉扯,本就有頭傷的她痛得嚎嚎叫。
失血過多的杜夫人暈呼呼的,她只感覺到劇烈的疼痛,虛弱的她掙扎不開沈曼麗的拉扯,爲了減輕腦袋承受的傷痛,她只能胡亂地扯掉將她和輪椅捆綁在一起的膠帶,雙手撐着地面,隨着沈曼麗爬出了樹林。
出了樹林的兩人,被淡淡的月光照亮,兩個鬥爭了二十幾年的女人進入了最後一場生死博弈。
樹林外,是一道峭壁懸崖,崖下嶙峋怪石。
沈曼麗拼盡了力氣拉扯杜夫人,她將她逼到懸崖邊,若不是杜夫人及時捉住懸崖邊沿,身子緊趴在崖面了,早就被拖推出去了。
血染了她的半張臉,使得意志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杜夫人視線更加的模糊,即便如此,她仍能感覺到身上咆哮的大海和那些如怪獸利牙齒向她伸來的怪石。
“害怕了嗎?記得當年我從懸崖上跳下去的時候,那感覺真是好極了,就像飛一樣。”記憶讓沈曼麗抓狂,她蹲下身子,雙手更用力將杜夫人的身子往懸崖外推,嚇得她尖聲驚叫。
“哈哈哈-”看這個平時矜貴高雅的女人此時變得如此狼狽不堪,沈曼麗就像欣賞一幅傑世畫作一般盯着陷入恐怖深淵的杜夫人,哈哈大笑。“這一次,看你有沒有我的運氣,從這裡摔下去還能活着了。嘖嘖嘖,底下好多石頭,搞不會粉身碎身呢。”
“曼麗,你爲什麼不好好珍惜雲軒重新生活?爲什麼放不下過去?你別再執迷不悟了……”杜夫人虛弱地勸說沈曼麗。
“閉嘴,就是你,就是你個J女人害我被拋棄,害我失去了一切,你還害死了我和以墨的孩子,你可知道你的快樂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你有臉讓我放下?爲什麼你不放下,爲什麼要和我爭?”沈曼麗瞪大腥紅的眼睛,尖銳的怒斥蓋過了呼呼的夜風,蓋過了大海的咆哮。
“我和以墨是真心相愛的,在我和他一起時你們已經分手了……那些事,要我怎麼跟你解釋你才能聽明白?”
杜夫人艱難地回頭,看沈曼麗那張因爲憤恨而扭曲的臉,她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遠了,再也回不到當初的樣子。
“曼麗,你能不能接受現實?別再鑽牛角尖了,而且,以墨已經不在了。”想起那個她們共同愛着的男人,杜夫人淚流滿面。“他希望你能重新開始,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他一直在爲你的死感到負疚,痛苦的人不只有你而已。”
“是的,他死了。和你這種女人在一起,能不短命嗎?你享受他給你的所有時,你有想過我的痛苦嗎?別在這裡惺惺作態了,你不是很愛他嗎?那就別留戀這些榮華,去陪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