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焦距漸漸變小,蘇幕遮在我的視線裡慢慢清晰,依稀彷彿還是那個我愛着的男子。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很認真得說,“你願意我是誰我就是誰。”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一瞬間,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不是,你們有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裴遇雙手一攤,狀似很無奈。
“你閉嘴!虧我那麼信任你!”
我很生氣,起身就走。
“喂,大姐,我冤枉啊我,我到底做什麼了我?”
裴遇在身後一個勁兒喊,末了轉向蘇幕遮,“不是,蘇少,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哼,裝什麼裝?這個世界確實好笑,我以爲的真實卻是最大的謊言。
“你說起那條回家的路,路上有開滿鮮花的樹,秋天裡風吹花兒起舞,陽光會碎落成一面湖,陌生的城市讓人想哭,又一次愛情已經辜負,能不能把未來看清楚,尋着流星方向,可不可以找到幸福。”
過了好大一會兒,我才明白過來是我的手機在響。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心裡疑惑,按下了接聽鍵。
“小姐......”
聽筒里居然是王姨的聲音,我心裡疑惑,怎麼會是王姨,她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小姐......”
當聽到第二遍“小姐”的時候,我才聽出王姨的聲音有點兒不對勁。
我的神經立刻繃緊了,不知爲什麼,心裡有很不好的預感。
“王姨,慢慢說,是不是我媽出什麼事了?”
“不是,小姐,你快來醫院看看吧,你爸爸住院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梅音,那一刻我沒發覺自己的不對勁。聽說不是梅音,我反而沒有那麼擔心了。
“王姨,在哪個醫院呢?”
“在市醫院,小姐你快來,你爸爸他要見你。”
這麼巧,也在市醫院?
我打車一路趕去市醫院,不出我所料,蔣雄病牀前圍着很多人,連莫少棋都在,卻獨獨少了梅音。
見我來了,大家自動讓開路
,王姨哭的眼睛都腫了。
“怎麼回事?”
我問莫少棋。
“運營出問題了,財務上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漏洞。”
“很嚴重嗎?”
我低聲問他。
“目前看來是這樣。”
連莫少棋都這麼說,我想事態一定很嚴重,否則蔣雄也不會被氣成這樣。
“不離來了嗎?”
蔣雄微微睜開眼,看見是我,伸出微微顫抖的手,“離兒,快到爸爸這邊來,爸爸有話告訴你。”蔣雄聲音嘶啞,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我的心沒來由的一痛,是父女連心的緣故嗎?
那一刻,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的激動之情,難道他要告訴我那些困擾我的事了嗎?
病房裡的人都陸陸續續出去了,就連王姨在蔣雄的眼神唆使下都極其不情願得出去了。
蔣雄伸手示意我坐近,我抓住他的大手,“爸爸。”
“離兒,爸爸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公司現在完全靠你了。”
我承認我又錯了,沒有誰願意告訴我事實的真相,似乎只有我自己可以幫助自己。
“到底怎麼回事?”
“哎,都怪爸爸,太相信別人了......”
“財務私自挪用公司基金......人現在也不在國內了......”
我見過財務部的部長,是一個很慈善的老頭,沒想到我再一次看漏眼了。可是,既然虧空這麼多,我又有什麼能力救公司,我又沒有那麼多錢,該不會......
“爸爸要離兒怎麼做?”
蔣雄緊緊反握住我的手,很艱難得說,“離兒,爸爸知道爸爸這麼說很對不起你,但是相信爸爸,爸爸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如果不是發生這件事,爸爸絕對不會這麼倉促的......”
蔣雄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知道他也很自責,他眼角的傷心我絕對能看得到,可是親愛的爸爸,你怎麼會對你的另一個女兒那麼殘忍?現在幫助你的可是你拋棄的女兒啊!
“爸爸是要我跟少棋儘快完婚嗎?”
蔣雄轉過了頭,背對我,“離兒,爸爸不是
一個好爸爸。”
“但是,‘杜氏企業’是爸爸畢生的心血,爸爸不能看着它就這麼毀了......”
我輕輕拍着蔣雄的肩膀,“爸爸,離兒答應你。”
從蔣雄不住顫抖的脊背上我知道了他的感動以及難過。
“你好好養病,現在就別操心公司的事了。”
_____________分割線______
“少棋?”
在醫院旁邊的大樹下,我跟莫少棋並排坐着。
“嗯?”
“我們結婚吧!”
我脫口而出,似乎真的沒有經過大腦思考。
莫少棋擡起了頭,認真得盯着我,我以爲他會問爲什麼,抑或會很生氣,我知道聰明如他,不可能不明白的。早在他查到我的真實身份後,就知道了關於我的一切,他知道我並不是許家親生的女兒,這一度被爸媽隱瞞的連親密如子煦哥都不知道。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從我這兒知道了很多秘密,就比如我極有可能就是蔣家的親生女兒。
可是沒有,他什麼都沒問。
那個時候我以爲他是在包容,因爲愛,所以包容。可是後來現實證實了我到底有多麼天真,其實並不是因爲包容,所以纔不問,而是因爲不在乎,對,不在乎!
“我有一個救‘杜氏企業’的方法,但是......”
“但是什麼?”
我立刻來了興致了,如果這個人說有辦法那就一定有辦法,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那麼相信莫少棋了。
“我要入股‘杜氏’。”
我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我是真的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這樣,從‘莫氏’拿錢出來就不會引起其他董事的非議了。”
我恍然大悟,但是那個時候的我似乎忘了,這句話雖然在語法上沒有毛病,但在邏輯上卻似乎有那麼一點兒說不通。
既然“杜氏企業”已經到了很不堪的程度了,那麼莫少棋入股“杜氏’這件事本身難道就不會引起董事會的反對?
可是,那個時候,我沒有想,我什麼都沒有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