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韻看着我,我知道她的意思,可是我就是不願意開口,只要一看到蔣雄我就會想到死在我懷裡的母親,想到被拋棄了的年幼的我,想到死去的外公......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那麼難過,我狠下心轉頭不去看。
“辰川,媽媽求你了!”
叶韻近乎帶了哭音,她蹲在蔣雄身邊,想去抓他的手,可是卻總是趕不上他的速度。
“阿......韻,我這......這輩子......沒有求過你......你什麼......甚至......你......要......要嫁給......他的時候......我都沒有......求你......求你不要......不要嫁他......”
蔣雄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氣喘吁吁,一句話說了大半天,叶韻捂着自己的嘴巴避免哭出聲來,“你說,你說,我答應就是!”
蔣雄看着叶韻,笑了,汗水跟淚水讓他那張臉顯得那麼的親切,他溫柔得看着她,“你......你......不用......不用爲......爲我求情!這是......是我......是我應得的!”
他說完輕輕推開叶韻,繼續向上爬去,每爬一步都要祈禱一次,任憑叶韻在身後哭成什麼樣子他也沒有再回頭,只是就那麼一步一步往上攀爬。
這幅畫面一直定格在我的腦海裡,再往後的每一次只要我一想到我那個可憐的母親,我的心就會稍微平衡一點兒。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聽着身邊莫少棋均勻的呼吸聲將自己的腦袋埋到他的懷抱裡,睡夢中的他伸出手來緊緊摟住我,迷迷糊糊中在我耳邊低語,“不要想太多。”
此後,我再沒有踏進開雲寺半步,聽說蔣雄花了四天四夜的時間將開雲寺的一千三百一十四個臺階跪着走完後就昏倒了,被送入醫院後拒絕媒體採訪,也拒絕見任何人,甚至連叶韻都沒有見。之後的某一天早晨,我拿着麪包片剛喝了一口牛奶,就被嗆着了,因爲我看見報紙上有一則很顯
眼的報道,“前‘杜氏企業’董事長蔣雄於前日剃度出家,拒絕講話,開雲寺門前香火不斷!”
手裡的報紙掉到了地上,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我竟然想起了我們一塊兒下棋的樣子,想起了他拍着我的額頭叫我丫頭的樣子,想起了他站在二樓陽臺朝我揮手的樣子......我有點兒難過,不知怎麼回事,我竟然不自覺的就流淚了。如果,我只是被換了身體,如果只是這樣,沒有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那麼,我們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莫少棋從身後攬住我,“我真希望以後我不會犯什麼錯誤......”
“連你也在怪我太狠心嗎?”
我扳開他的手指,他卻固執得再次攬住我,將頭擱在我的肩膀上,“辰川,我好累。”
我知道,這些事都是他在處理的,之所以媒體能筆下留情他一定出了不少力。
“以後不會再有什麼事了,希望我們都要好好的。”
我在心裡祈禱。
叶韻跟莫少棋的關係好了,可是我卻因此與叶韻有了隔閡,我知道,她對我有怨。任憑我怎麼討好她,她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蘇幕遮跟莫少棋都看在眼裡,晚上莫少棋摟着我低語,“有些事是需要時間的。”
“我知道。”
“我們生個孩子吧,這樣,或許她會對你好一點兒。”
莫少棋又舊話重提,我側轉身,“不要。”
我知道莫少棋一定很受傷,可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不想要孩子,我不能勉強自己。
何姿不再生我的氣了,我們看似又回到了從前,一塊兒回大學校園,一塊兒泡吧,她也辭掉了在“莫氏帝國”的工作,可是,總感覺,我們的心境不一樣了。經過了那麼多之後的我們,都變了,無論怎麼努力都回不去了。
在一塊兒說着說着笑着笑着我們就沒有了話題,突然出現的尷尬跟兩人同時開口的補救都讓我們疲憊不堪,於是,我們不常在一塊兒了。
距離越拉越大,到最後,我無限悲哀得發現,我們
,漸行漸遠。
“我會補償你的,用我的一輩子!”
莫少棋摟着我,安慰我。
可是,我該怎麼告訴他,愛情跟友情完全不是一回事,是無法補償的。
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很想念那個可以讓我敞開心扉說話的人,那個已經消失了很久的人,裴遇!
我曾經又去過“不如不遇”,但是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他就如一個泡沫般人間蒸發了。
冬天眼看就要到了,我將自己裡三層外三層裹了個結實,沒有什麼事是絕對不會邁出大門一步的。就在我快要忘記他的時候,某一天,他突然又出現了。
他拿着麥克風在電視裡唱到,“秋風卷殘葉 心冷如暗夜 午夜醒轉 夢迴過往 現實太累 回憶太美 然而一轉身 就已荒蕪 歡樂落幕 黯淡了年華 我卻仍守在原地張望 曾經的繁華已不見 時常被愛想念 我們之間 終究隔了十萬光年 要如何 才能續寫那殘缺的 結局 誰能圓我一場憶海夢 誰曾走進我的思念 誰曾路過一座傷城......”
平時不大看電視的我停下了腳步,因爲,這個聲音好熟悉,還有,這歌詞,不正是我博客裡的一首小詩嗎?我愣了愣,倒退回電視機旁。
一曲罷,臺下掌聲雷動,我聽見臺下好多女孩在大喊,“裴遇裴遇我愛你......”
主持人在介紹什麼我再也沒有聽見,只隱隱約約記得,什麼剛一出道,什麼黑馬之類的。
從屏幕上看見他,着實讓我吃了一驚,好久不見,他似乎有點兒成熟了,但是似乎還多了什麼,他帥氣得揮手,就讓臺下的觀衆激動萬分,主持人邀請他講話,他拿着吉他,一邊笑一邊說,“這首歌,是爲一個女人寫的!”
“譁”,立刻場下的觀衆沸騰了,主持人似乎也有點兒慌張,這明明不是事先說好的。
“爲了能配得上這個女人,我才站在了今天這個位置!”
“叮”
門鈴突然響了,我像做賊似的立刻跳起來將電視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