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周箏箏和林莜倒是很適應,畢竟,在國公府裡的時候,每逢初一十五,林莜都會有齋戒的。而周箏箏前世吃過幾十年這樣的粗茶淡飯。
當林莜和周箏箏正在齋堂裡吃飯的時候,遇到了也在吃飯的司空和尚。
司空和尚的反應很快,馬上就看出來周箏箏母女二人是剛來的,便上前來攀談起來。
“兩位施主有禮了,貧僧是大相國寺的住持司空法師。”
“司空法師有禮,我們母女今日剛來,會小住幾天。”
林莜很禮貌的回道。
周箏箏也是禮貌的回了一個微笑,但打心底裡,周箏箏第一眼就不喜歡這個所謂的司空法師。
因爲司空和尚一直盯着自己看,絲毫沒有出家人該有的樣子。
“恩,想住多久都可以,寺廟本是普度衆生之地,非常歡迎你們。”司空和尚眯着眼睛,笑着說。
從齋堂出來之後,周箏箏和林莜便去繳納這幾日的食宿費用。
只是在周箏箏和林莜去之前,司空和尚已經先行一步,和收錢的沙彌打過了招呼。
司空和尚要沙彌對林莜母女多收些錢,一來是司空和尚判斷林莜母女不差錢,二來,因爲林莜母女二人一大早就在齋堂裡吃飯,這個費用,也要補收過來。
當週箏箏要交錢的時候,沙彌多要了三兩銀子。
周箏箏有些疑惑,因爲跟之前打聽過來的金額不一致。
但是林莜卻一臉平靜的讓周箏箏把錢付了,平日裡都是幾十兩幾十兩的添香油錢,這區區三兩錢,更是不足掛齒。
園林裡,安靜的只有蟲鳴聲,鮮豔的紫薇嬌豔欲滴,大紅的石榴花也是不甘落後,將花園點綴的很是熱鬧。
重新回到廂房裡,周箏箏幫着把廂房又認真打掃了一遍,雖然廂房看上去很乾淨,但周箏箏還是把所有的被褥都換了一套新的。
因爲正逢齋月,所有寺廟裡的出家人,都要過午不食。
從小沙彌,到住持,都要遵守這一誡命。
只是像周箏箏和林莜這樣的居士,可以不守這個齋戒。
但林莜卻心很誠,過了午時之後,就真的不再吃東西了,周箏箏雖然肚子餓,但看在林莜這麼虔誠的份上,也是咬咬牙,陪着林莜一起收齋戒。
傍晚時分,因爲要準備晚上用的熱水,周箏箏提着水壺來到了柴房。
這裡,是燒開水的地方,也是煮飯的地方。
正當周箏箏剛推門進來的時候,卻意外發現司空和尚也在裡面。
只是此時的司空和尚,手中並沒有提着什麼水壺,根本不是來打水的。
而且,周箏箏還看見司空和尚正在快速的嚥着什麼。
似乎剛剛偷吃了什麼東西。
司空和尚也是沒想到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闖進來,按理,這個時候,寺廟裡的人都在做晚課,而住在廂房裡的居士也是不用親自來打水的,會有小沙彌送過去。
“施主不必如此勞煩親自來取水,晚些時候,我讓小沙彌送去便是。”
司空和尚一臉鎮定的笑着說,似乎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周箏箏根本不想再跟眼前這個和尚多費口舌,只管打好水,就走了。
回到廂房內,周箏箏並沒有把剛纔的事情說給林莜聽。
而只是安靜的,按照林莜的喜好,把從府上帶來的沉香點起來,又用清水,將桌案又擦洗了一遍之後,將經書擺在了桌上。
林莜換了一身素服,去掉了身上的所有首飾,然後開始誦讀經書,一邊誦讀的時候,一邊還捏着一串佛珠。因爲對金剛經很是熟悉,讀着讀着的,林莜便閉上了眼睛,開始了背誦。
邊關。空中盤旋着一隻大鳥,翅膀基本不動,卻可以飛很高飛很久。與中原不同的是,邊關很難看到鳥羣,只是在地面上,偶爾還能看到羊羣馬羣。
耶律納蘭凝視天空,感嘆說:“如果我可以和這隻大鳥一樣,該多好啊。”
林暗夜已經帶着耶律納蘭出發了。
北狄人已經直逼京城,沿途幾大重鎮,都在北狄人的突襲之下,被北狄人收入囊中。
林暗夜覺得北狄人有不可控制的趨勢。
先前,北狄皇帝還會在進攻策略上徵求林暗夜的意見,現在,北狄人想做什麼就是什麼,林暗夜成爲他們的阻礙,而不是同謀。
林暗夜不是傻子,北狄人的野心,他已經明白了。
林暗夜後悔不聽林仲超的話,當初,林仲超說過,北狄人才是最危險的,可是,林暗夜不信。
林暗夜如今已經被大茗朝視爲頭號敵人,如果再和北狄人翻臉,就真的成了兩面夾攻,騎虎難下了。
可如果不翻臉,林暗夜又不想被北狄人這樣無禮地戲弄。他是最有主見的人,自然不能被人牽着鼻子走。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林暗夜最後決定,拿耶律納蘭威脅北狄皇帝撤兵。
當然,林暗夜清楚的很,這幾乎不可能。
北狄皇帝是冷血的,哪怕耶律納蘭死在北狄皇帝面前,北狄皇帝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別人做不到,他能做到,所以,他成皇帝了。
就算是林暗夜,也未必做不到,因爲林暗夜是火爆脾氣,總是隨着感覺走。
所以林暗夜一直成不了皇帝。
林暗夜明知不可能,可是還是要試一試。
因爲,他開了關,引得北狄人在中原大肆屠戮。他有很深的罪孽感。
他似乎看到中原百姓如何地慘死於北狄人的刀下。
一個又一個鮮活的人命,就這樣倒下了。
如果他沒有開關,中原大地,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如此地血淋淋。
林暗夜睡覺的時候,都還能聽到百姓的哭聲。
“不,不是因爲我。”有時候,林暗夜不會承認,逼迫自己不去想。
可卻好像無法控制一樣,思緒反而越來越多。
耶律納蘭看到這樣的林暗夜,忽然對他產生了好奇。
這一路上,耶律納蘭並沒有受委屈。
本來,她作爲北狄公主,還被大茗朝士兵關着,很容易成爲大茗朝士兵們的發泄對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