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尼姑笑得很詭異,“那不過是在你面前做做樣子罷了。你姐姐若是真心想幫你,這次又爲何要拒絕你?”
周笑笑沉默了,眼淚浮上眼眶,“難道我姐姐真的是這樣的人?”
那尼姑從袈裟裡掏出一個荷包,“這荷包裡有藥,你放進你姐姐的吃食中,一定可以出掉你的氣。”
周笑笑一怔,“你幹什麼?我可不毒害我姐姐?”
“這不是毒藥,只是瀉藥,你姐姐吃了只是會肚子不舒服,上了茅廁就好了,不會有別的問題。”那尼姑說着就要收回去,“真是好心沒好報,我是見你可憐,纔拿了這包瀉藥幫你,你還以爲我害你一樣,那我還不想給了呢。”
年輕天真的姑娘,最不能拒絕的就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只要你在她面前欲擒故縱,保管她什麼都答應。
周笑笑此時忙奪了那個荷包,“我謝謝你了。”
那尼姑轉身要走。
“你這麼幫我,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周笑笑問。
那尼姑背對着周笑笑說:“我連頭髮都不要,又怎麼會有名字呢?後會無期,姑娘。”
周笑笑看着那尼姑陰森森的背影漸漸遠去,一陣發呆。
“笑笑,回去了。”林莜過來了,“你剛纔在跟誰說話?”
“沒,沒有,我剛纔沒有說話啊。”周笑笑忙把那個荷包往衣袖裡一塞。
可是,林莜已經看到這個荷包了。
如果周笑笑沒有那麼遮遮掩掩的,林莜跟本不會懷疑什麼,因爲,女孩子有荷包沒什麼稀奇的,就算這個荷包,林莜沒有見過,也沒什麼的,畢竟,女孩子大了,也不會給母親看遍自己每一個私藏的荷包。
可是,周笑笑竟然藏着荷包不讓林莜看,又說剛纔沒說話,林莜可是聽得很清楚,周笑笑剛纔明明是說話了。
這讓林莜很是奇怪,低聲對身邊的雲嬤嬤說,“你且去查下方纔誰跟姑娘在一起。”
雲嬤嬤應是,退下了。
林莜然後拉着周笑笑的手坐上車轎子。
這一路上,周笑笑明顯說話不自然得很,好像有什麼心事。林莜也沒問什麼,等到了府上,雲嬤嬤也回來了。
林莜招呼雲嬤嬤單獨說話。
“夫人,老奴查過了,原來是那庵堂裡一個多事的尼姑跟三姑娘說話。那尼姑年輕很輕,模樣也俊俏,就是不知爲何偏做了尼姑。老奴內心不解,便尋了庵主來問,原來,那姑娘正是苗家的姑娘。”雲嬤嬤低聲肅然說道,“就是定國公府的苗若蘭姑娘。”
“苗若蘭?我倒是聽說過她,之前很是喜歡過林仲超,多次爲難過我們阿箏的。這次竟然主動跟笑笑說話,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林莜手指點着桌子說道。
雲嬤嬤說:“夫人,那苗若蘭年紀雖小,可心機很深,若是教壞了三姑娘,後果不堪設想啊。”
“此事我已知道,你只要好好盯着三姑娘便是。”林莜喝了口茶水,累了一天口乾舌燥的,茶水最是滋潤。
“可是夫人,不需要告訴大姑娘嗎?”雲嬤嬤說,“苗若蘭姑娘只怕是在教唆三姑娘對付大姑娘。”
林莜說:“阿箏聰慧,笑笑也沒有壞心眼,這對姐妹往日感情都是很好的,若是真有什麼事,也算是考驗她們姐妹倆。我們太快插手進去,就失去了讓她們姐妹重歸於好的機會。”
林莜也看出來了,這幾日周笑笑故意躲着周箏箏,周箏箏叫她也不理睬,只怕是失去了和氣。
“那夫人,苗若蘭那邊呢?要不要派人幹掉她?”雲嬤嬤眼神一暗。
林莜放下茶碗,看向窗外,笑了一笑,“苗若蘭就留給阿箏對付吧,阿箏已經十五歲,總要給多機會讓她鍛鍊不是。”
“也是,苗若蘭自己過來送死,以大姑娘之聰慧,十個苗若蘭也不在話下。”雲嬤嬤也笑了。
天是越發冷了,周箏箏的房間裡,已經搬進三個爐子了。
水仙被周箏箏獲准回老家準備親事去了,於是,之前林莜調遣給三房的奴婢聽琴被周箏箏要過來頂替水仙,此時正和青雲一起在給火爐加銀炭。
銀炭很貴,可是,吳國公府用的起,周箏箏的房間裡暖烘烘的,還無煙無臭味,聞着很舒服。
周笑笑走了過來,“大姐姐,這是母親要我送過來給你嚐嚐的楊梅酒。很甜的,你嚐嚐。”
周箏箏說:“這麼冷的天,還是不要喝這種冷酒吧,好妹妹,快伸手給我,讓姐姐給你捂捂。青雲,快去廚房讓燒三姑娘最愛吃的紅棗粥。”
周笑笑剛過去,就被周箏箏拉入懷中。
紅棗粥很快就端上來了,吳國公府的廚子可真夠速度的。
吃了一口,暖到心頭,看自己的小手被周箏箏捂得發熱,而周箏箏原本是把手貼在手爐上的,爲了給周笑笑捂熱手,竟然就那麼露在寒風裡。
凍得紅紅的手指瑟縮着,包住自己的小手指。
其實周箏箏完全不需要親自給周笑笑捂熱手的,都是大家閨秀,叫哪個下人去做會不做?只是,下人哪有自己姐妹做來的貼心?
這就是姐姐的愛啊。
周笑笑忽然鼻子一酸,想哭了。
想到小時候,周箏箏總愛抱她在懷裡,有好吃的都讓給她先吃,眼睛就紅了。
“怎麼哭鼻子了?是不是姐姐沒有吃你送過來的楊梅酒,妹妹不高興?好了,姐姐錯了,姐姐不應該忽視妹妹,姐姐馬上就吃。”周箏箏可不捨得周笑笑難過,馬上拿了筷子就要去夾酒裡的楊梅。
“不要吃。”周笑笑忽然攔住周箏箏。
“沒事的,姐姐吃一顆沒事的。”周箏箏還以爲周笑笑是怕她吃冷了腸胃,笑着夾起一顆楊梅。
楊梅很軟,那上面還怪着豔麗的汁水。
看着就讓人很饞。
如果不是在這麼冷的天,周箏箏也早就連續吃十幾個了。
“不要吃,楊梅被我下藥了。”見攔不住周箏箏,周笑笑哭着叫了起來,竟然承認了。
周箏箏的笑容僵住了,“下藥?什麼藥?妹妹,你下的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