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杜建波成爲杜家最孤立的一方。
可是卻無怨無悔,甚至不惜跟父親,妹妹吵翻。
院子裡的花開的很安靜,淡淡的幽香一點點滲透出來,把整個吳國公府都浸在了裡頭。
周笑笑喜歡這花,有空的時候,也會親自去花園裡摘幾朵過來,或插在花瓶裡,或者直接泡茶喝。
周笑笑喜歡喝花茶,而當溫慈過來作客的時候,笑笑也是經常親自泡茶給溫慈。
一日,溫慈又來了,隨手帶了一些蜜餞和蜂蜜過來。
因爲大家都比較熟悉了,林莜也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留下笑笑和溫慈兩人單獨在花園裡聊天。
“溫慈哥哥,嚐嚐這個吧,我新做的花茶。”笑笑很溫柔的給溫慈倒了一杯茶。
白色的茶盞看上去很是圓潤,裡裡外外都是晶瑩剔透,沒有一絲瑕疵。
就像溫慈在笑笑心目中的地位一樣,很完美。
隨着年日的漸長,笑笑變得愈發穩重了,再不會像之前那樣咋咋呼呼的,特別是和溫慈單獨相處的時候,笑笑甚至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雖然奇怪,但笑笑很明白,她想給溫慈留個好印象,因爲她喜歡溫慈。
“恩,這茶不錯,甜甜的,又很香。”
得到溫慈的稱讚,笑笑心裡像吃了蜜一般的甜。
“只要溫慈哥哥願意,我以後每天都給你泡茶。”笑笑說的含蓄,但緋紅的臉,還是沒能把心裡的真實想法掩蓋住。
溫慈也是聰明人,一下子也明白了笑笑這是話裡有話。
只是溫慈對周箏箏依然心有牽掛,對於笑笑,可能更多的只是兄妹之情。
“只怕我沒這個福氣,”溫慈擠出一絲笑容,緩緩的說,“你還小,如果可以,你可以把這手藝教給你的姐姐。”
溫慈說完,雙眼盯着笑笑。
只是怕笑笑萬一生氣了,溫慈也會感到一絲尷尬。
聽完溫慈的話,笑笑也是明白了。
一直掛在臉上的笑,也漸漸沉了下去。
雖然沒有被很窘迫的拒絕,但這種方式,也是讓笑笑感到很難過。
甚至一剎那間,笑笑懷疑,如果沒有姐姐周箏箏,那麼溫慈會不會接納自己。
但這一切都只是假設,現實的殘忍,讓笑笑無法迴避。
笑笑端起茶盞,一口氣喝乾了。
桃紅的嘴脣有些微微顫動,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卻又沒有說出口。
一旁的溫慈此時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讓四周的空氣都顯得異常的凝重。
風很靜,靜的能聽到風從樹梢走過的痕跡。
“恩,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溫慈正欲起身要走。
卻被笑笑的話攔下來了。
“那溫慈哥哥想和我姐姐見面嗎?”
一話擊中心扉,溫慈常常來吳國公府,其實很多時候就是想找機會看一眼周箏箏。哪怕說不上話,就遠遠的看一眼也是知足了。
“如果笑笑能安排,那是最好了。”溫慈也不違心,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雖然這對笑笑來說,很殘酷。
但笑笑還是答應下來了,會找機會讓周箏箏和溫慈單獨見個面。
廂房裡。
“姐姐今日有空,陪我一起去花園坐坐吧,我剛學會做了一些梅花餅,姐姐可以來品嚐品嚐。”
見笑笑如此盛情邀請,周箏箏就答應了。
而同時,溫慈也是一番精緻打扮,出現在了吳國公府的花園裡。
周箏箏沒想到溫慈也會在,相視一笑後,便也坐了下來。
“都嚐嚐吧,我剛做的。”笑笑努力笑着,儘可能讓周箏箏和溫慈都能自在些。
周箏箏倒是顯得很大方,拿過來一個就吃起來了。
“恩,真不錯!妹妹的手藝又長進了。”
笑笑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然後又恍然大悟的說道:“忘了把茶端過來了,沒有茶,嘴巴會很乾的。”
說罷,笑笑便離開了。
望着笑笑消失的背影,溫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愧疚,但很快,溫慈的注意力,便全在周箏箏的身上了。
“許久未見,周姑娘可都還好?”溫慈嘗試着和周箏箏說話。
“謝謝關心,我很好。”周箏箏微微點頭道。
“豫王殿下的事情,我聽說了,還請周姑娘節哀。”溫慈繼續說道。
“謝謝。”周箏箏微微一笑,卻沒有再說。
“如果周姑娘不嫌棄,在下願意照顧周姑娘一輩子。”溫慈鼓起勇氣,說出了埋在心底許久的話。
周箏箏的心中微微一顫,但臉上依舊平靜如水。
“多謝溫慈公子。我的心裡,依舊住着豫王殿下。”周箏箏緩緩的說道,更像是對自己說話一樣。
“人死不能復生,周姑娘這又是何苦呢。”溫慈不想錯過這難得的機會,努力爭取道。
“溫慈公子有心了,可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今什麼都沒有,我不能相信超哥哥已經離我而去了。”周箏箏說得很認真,渾身上下充滿着不可褻瀆的神態。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大姑娘不要生氣。”溫慈卻急了。
“我還有事,溫公子請便。”周箏箏站起來,微微一個欠身之後,便先離開了花園。
皇宮裡,雨滴打在須彌座的臺階上,把灰塵都給沖刷了一遍。飛翹的屋檐,猶如大鷹的一支翅膀,很硬卻又很飄逸。
忽然捲來的一陣秋風,把樹枝上僅剩的幾片葉子也掃落了下來。又把樹底下的落葉,都吹到了牆角,似乎是把犯了錯的下人掃地出門似得。冷風夾帶着冰雨,把屋檐給狠狠的沖刷了一遍,露出了漆黑的顏色。牆角的雜草,不管再怎麼堅強,也敗了下來,耷拉着腦袋,沒有一絲生機。
就如同此時的慶豐帝。
慶豐帝沒有解藥已經兩個月了,垂死掙扎的他似乎這次在劫難逃了,身體更是被掏空一般,毫無生氣。
嘴脣乾裂,沒有血色,好像很久沒有喝水了。
“快來人啊。救命啊。”慶豐帝痛苦地低吟着,根本沒有力氣大聲說話。
幾個太監服侍左右,“皇上,太醫已經開過幾十次了,都說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