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公府。
周箏箏穿着一件天藍色的衣裳,衣面上繡着一圈金色的蓮花,下襬處,有很多碎花,星星點點,而下半身,則是一條紫色的水煙裙,拉着周笑笑的手,擔心道:“笑笑,你不應該啊,告訴姐姐,那個男子是誰?是不是就是他要你買下東風十里的?”
周笑笑一頭青絲被簡單的束起,還綁上了根紅繩,身上,一件白色的褙子顯得很清秀,褙子裡,是一件淺藍色的羅衣,衣面上只有一片淡淡的祥雲圖,說:“當然不是了,姐姐,那個人是個殺手,和我一樣自己看戲,我們只是聊得很來而已嘛。至於買下東風十里,也不是他說的,都是我自己覺得要過得豐富一些,可你們不都拒絕了嗎?”最後幾句話帶着明顯的怒氣和埋怨。
周箏箏的心碎了,“殺手?笑笑你更加不應該了,竟然跟殺手說話說那麼久。”
“姐姐,那個男子很好的。姐姐爲何每次都不贊同笑笑的意見啊。”
“既然你說他好,那麼,你帶他來府上,給我看看他是何方神聖。周箏箏可不信周雲。”
“周雲?又是你的心?”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顧止與顧逸駕着車輦,顧止身邊坐着喬木,他們的車輦後面,是顧丹與顧瑜的車輦,顧秀因爲年紀太小,便留在王府沒有出席.
車輦都極其華麗,在紅色錦毯上碾過,駛入早就佈置好的花園中,然後,紛紛下車,坐到上座上.
客人們早就來了,都齊齊起身,恭迎兩個王爺入席.
最早到的自然是商人們了,其中阿水也混在人羣中,與商人席位隔得很遠的,是官人的席位,官人席離王爺們最近.
在官人席位裡,最上首坐着何亮,何亮身邊坐着何躍.
喬木拉着顧丹的手坐定,顧丹氣色還是沒有好轉,臉色蒼白,她本是不想來的,可是聽說,楊家人也有入場券,這才提起了興趣過來.
可是她看到商人席離她很遠,她看不清那些人的臉,一陣失望.
喬木故意逗女兒笑:"丹兒,你看,那人羣中,坐着你的凌表哥呢.。”
薛玲還是哭.
喬木正好帶着兩個孩子到喬宅坐客,從楊氏口中聽聞了這事,楊氏說:"木兒,薛玲這個毒婦既然可以害我的孫兒,必然也會害我的楓兒.可惜如今楓兒被她迷住,不願棄她.木兒你聰明,你可想到什麼良策?"
喬木思索了一下,按住楊氏的手,說:"母親,嫂嫂並不是真正惡毒的人,也許她只是一時衝動.母親,這些年來嫂嫂對喬家的付出都是有目共睹的,請嫂嫂原諒玲兒這一次吧."
"就連你也向着這個毒婦!"楊氏更加生氣了.
喬木告辭了楊氏,朝薛玲處走去.
她看到喬楓一直坐在薛玲門外,臉上是堅定.便走過來招呼喬楓.
喬楓一見喬木,眼中發亮,拉住她的手說。
我不是毒婦,快無法解釋了嗎?還是太老了。
“你的心怎麼這麼黑,”張良晨突然打斷了水仙的話,“周箏箏送了那麼多補藥過來,你卻隻字不提,你以爲我會不知道?”張良晨說的激動,差點就要拍桌子了。
“是,是周姑娘不讓說的。”因爲張良晨誤會自己,水仙着急了,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我看就是你自己不想說吧。”張良晨心裡的第一反應就是水仙心眼小。
“不是的,就是周姑娘不讓我說。”水仙一肚子的委屈,眼眶都急紅了。
但是任憑水仙怎麼解釋,張良晨連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爲了求證,更是爲了內心深處的那絲情愫,張良晨親自去了趟吳國公府。
高高的城牆讓張良晨感慨萬千,曾經的落魄少年,要不是周箏箏出手相助,如今早不知如何,更或甚者,已經身首異處。
可以說,是周箏箏給了張良晨第二次生命,而張良晨也沒有蹉跎歲月,爲了能夠和周箏箏走的更近,張良晨咬着牙讓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慢慢的,張良晨的能力一點點的提高起來,地位也漸漸的靠近了周箏箏。
但是,這一切的努力,都註定張良晨不可能和周箏箏有什麼結果。
因爲,張良晨發現,周箏箏早已有自己的心上人,而那個人,就是林仲超,一個張良晨不敢直視的人。
如此,張良晨只能把滿腔的情意深深藏在心裡。
“沒想到張將軍的身體那麼快就恢復過來了,真是可喜可賀。”看見張良晨坐在大堂上,周箏箏滿臉笑容的說道。
“這要多虧了周姑娘的補藥,要不然,我也不可能現在坐在這裡。”張良晨一雙溫和的眼睛看着周箏箏,思念了許久,終於得見一面,張良晨的心中,也是無比的愉悅。
周箏箏讓下人給張良晨上了一杯好茶,張良晨接過來,便輕押了一口。
曾經的張良晨,根本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可以和周箏箏如此面對面坐着,喝着茶,聊着天。
“藥再好,也要一個好底子,張將軍還是有過人之處的。”周箏箏微笑着說道,也間接承認了送藥的事實。
張良晨一聽,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爲自己的正確判斷感到自豪,但更多的喜悅,是來自周箏箏對自己的肯定。
“只是沒想到有人要搶你功勞,隻字未提你周姑娘的名字。”張良晨緩緩說道。
周箏箏笑了,緩了緩說,“是我不讓水仙說的。”
張良晨心中一怔,但臉上卻依然掛着笑,
這就是周箏箏的風格,當初救下自己,周箏箏也絕不是爲了求什麼回報。
張良晨很快就明白了是自己錯怪了水仙。
但此時此刻,張良晨更是享受和周箏箏難得一次的單獨相聚。
回到府上,張良晨的臉上,也多了一絲柔軟。
“水仙,是我錯怪你了。”張良晨主動向水仙道歉說道。
聽到張良晨的道歉,水仙一下子就哭了。
壓抑了好久的淚水,似乎決堤了一般涌出來。
“你爲何會爲了周箏箏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