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明卉意猶未盡。
“完了,後來我就回家來了。”霍譽有些無奈。
明卉好奇極了:“你沒問霍侯爺爲何不割自己?”
“不用問,他肯定是不想割,要麼是怕疼,要麼是怕他的血也和那兩個融在一起吧。”
紅箋和素箋捧了宵夜進來,一碟子羊肉餡餅和一碗熱湯麪,四樣爽口小菜。
明卉吸吸鼻子, 羊肉餡餅聞着就很香,她咽咽口水,在霍譽對面坐下來,看着霍譽吃飯。
霍譽夾了一個餡餅:“聞得挺香,你嚐嚐。”
明卉搖頭,又咽咽口水:“不吃, 會胖。”
“你胖一點也好看。”霍譽小聲說道。
明卉輕咳一聲,擡步走進花廳,霍姍姍聽到聲音,扭頭看過來,看到脂粉未施、素面朝天的明卉,她怔了怔:“果然是個道姑,三姑六婆就沒有好東西。”
猛的, 她想到了一個人。
當時霍譽只是一帶而過,明卉知道他的脾氣,霍姍姍肯定是說了很難聽的話。
明卉沉下臉來,站起身來,走到霍姍姍面前,沒等霍姍姍反應過來,明卉擡手就是一記耳光!
她制香的時候, 三隻貓都在旁邊,這讓明卉感覺很溫馨,時間如流水般緩緩淌過, 朵朵進來提醒時,明卉才察覺,原來已到晌午。
明卉不急不緩走到小花廳,還沒進門就聽到了少女監尖利的聲音:“明氏懂不懂規矩,把客人晾在這裡,她是什麼意思?”
次日,霍譽天不亮就出門了,昨天被霍侯爺耽誤了大半日,他還有很多正事沒有做。
明卉叫了三隻貓,一起走出工坊。
時間過得飛快,如今他和她已經成親了。
明卉被她逗樂了,這姑娘腦子裡灌的是米田共嗎?這糞裡糞氣的,豬都不待見。
好像沒有。
跟着明卉一起來的不遲和不晚,臉色都是一沉,不晚轉身就要去叫南萍,被明卉制止,一個小丫頭,她還能收拾。
“霍譽在哪裡?”霍姍姍氣勢洶洶。
明卉改了主意:“請她到小花廳。”
京城附近不知道有沒有柿子樹,她要讓霍譽去給她摘柿子。
正在這時,素箋氣喘吁吁跑了過來:“大奶奶,外面來了一位霍大小姐, 她要見您。”
明卉勾起脣角,得意的笑了。
沒叫過嫂子,又素無往來,明卉才懶得見她。
“我說了她在哪裡你又不肯去,那你賴在我家做什麼,閒雜人等,我家不招待。”
不和小丫頭一般見識是一回事,受了委屈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起酥香的羊肉餡餅,明卉連忙叮囑:“把餡餅拿到竈上熱着,我等會兒再吃。”
明卉唏噓,所以你傻橫傻橫的,膽子卻這麼小,有意思嗎?
“你你你,你這個臭道姑,霍譽早晚會休了你,把你送到道觀裡”,霍姍姍咬牙切齒,“對了,我聽人說了,別看你姓明,你也不是在明家生的,你也是個野種,你和霍譽都是野種!”
明卉一怔,霍大小姐是誰?
明卉對味道非常敏感, 她從不在工坊裡吃東西,就連茶水都不喝,喝水也只喝清水。
霍姍姍!
霍譽的那個便宜妹妹。
明卉睡到自然醒,用了晨食,便一頭扎進工坊裡,安神香對霍譽有用,那她就再製一些,上次聽明達說大哥的睡眠也不好,經常半夜起來在院子裡遛達,明卉索性多制了一些,託人送到保定。
“咦,我聽說長平侯府滴血驗親來着?你驗了嗎,知道自己姓啥了嗎?看你這副樣子,莫非貨後也沒讓你驗?哎喲喲,霍侯爺這是壓根兒沒把你放在眼裡呀,有沒有你這個人都行,你姓驢姓馬姓騾子,想姓啥就姓啥,多好啊!”
明卉哈了一聲:“你站在我家裡,還敢罵我,果真是夠蠢,豬圈的門沒有關好,怎麼讓你跑出來了。”
“你!你敢罵我?”霍姍姍氣急敗壞,她雖然潑辣,可畢竟是嬌養長大的貴女,實戰經驗缺缺。
秋高氣爽,碧空如洗,午間的陽光明亮而溫暖,明卉舒適的眯起眼睛,忽然想起那一年的秋天,他也是這樣眯着眼睛,只是那時他看的不是天空,而是站在樹上摘柿子的人。
霍姍姍帶來四個丫鬟,此時她們就站在霍姍姍身後,直到聽到清脆的耳光聲,她們才明白過來,自家小姐捱打了。
“這是我給你的。”
明卉懶得理她,在上首的太師椅上坐下:“你有事?”
“你……那種鬼地方,我纔不去,好人都不會去!”霍姍姍梗着脖子,維持着最後一點傲氣。
明卉的記憶一向很好,如果霍姍姍叫過,她一定記得,現在沒有印象,那就是從未叫過。
她來做什麼?
自從上次給長平侯府送去一籃水果之後, 明卉再未登門,至於霍姍姍,她也只是在城七那日見過一次而已,他甚至想不起來霍姍姍有沒有叫過她“嫂子”。
想到羊肉餡餅,明卉的腳步更加輕快。
“你……”霍姍姍咬了咬嘴脣,終於說出來意,“明氏,你告訴霍玉,少摻和我們家的事,我二哥和我弟弟都被他害慘了,他是不是忘了,他是他娘在外面生的,他就是個野種!”
“不,別騙我吃東西, 我纔不上當。”
明卉又哈了一聲:“你特意選了霍譽不在家的時候纔敢過來,還打聽他在哪裡幹啥,我告訴你,他在詔獄,要不你去那裡找他?”
正要讓人把霍姍姍拒之門外,明卉忽然想起,霍譽昨天提了一嘴,霍姍姍對他出言不遜。
今天中午廚房做了羊肉餡餅,昨天晚上可饞死她了。
她們連忙上前,想護住霍姍姍,可還是晚了一步,明卉已經拽住霍姍姍的衣襟,另一隻手飛快的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這是我替霍賞你的,我這人護短,下次你再敢當着我的面罵他,我還揍你,你罵一次我打一次,打到你長記性爲止?”
“你……”臉上火辣辣的疼,霍姍姍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瞪着明卉,原來這就是捱打的滋味。
她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捱過打,她打過丫鬟打過小廝,甚至打過霍警,但是從來沒有人打過她,就連爹孃都沒有打過她!
“你敢打我?”
“你再犯賤,我還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