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嶽城,天嶽山,原天南劍宗宗門大殿門前的廣闊廣場上。
李爲了一身錦衣,站在最前方,文停時與另外一個老者立在李爲了身後,再向後面,是整齊立着的一羣橫縱幾列的慧劍門弟子,白虎分壇的李定文也是赫然在列,與另外三人分列隊伍的最前端,四人身後,是一片紅色的海洋,上百個身穿紅衣的慧劍門弟子身背長劍,靜靜立着。
“李定文,你知道這次出了什麼事情,堂主竟然要我們所有人都來這迎着。”李定文身旁,面容粗豪的紅衣大漢滿不在乎的問着身旁的李定文。
李定文眉頭一皺,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童飛,我說過多少次了,叫我李壇主,我是白虎分壇的壇主,不要叫我名字。”
面容粗豪的童飛臉色一皺,沒好氣的說着,“我說李定文,你小子欠抽是吧,老子當壇主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那旮旯裡吃奶,這會子跟我這擺起譜來了啊。”
緊靠李定文另外一邊站着的紅衣青年眉頭一皺,語氣陰冷的說道,“你們倆安靜點,這是什麼場合,是你們倆吵架的地方嗎。”
“你住嘴。”
李定文與童飛齊齊開口,怒瞪面容冷厲的紅衣青年。
“你們兩個給我住嘴!”
蒼老的聲音從前面傳了下來,語調頗是嚴厲。李定文與童飛擡頭,看到前面站着的老者虎着臉盯着他們兩個了,兩人臉上一白,齊齊噤聲,低頭,不敢說話了。
老者看着童飛兩人低頭,這才轉過身來,對着前面的李爲了說着,“堂主,童飛與李定文兩人不合久矣,堂主爲何還任由李爲了繼任白虎分壇壇主。以後兩人若是合作,不免會出了岔子。”
“童副堂主多慮了,他們兩個雖有恩怨。不過都是顧了大局的弟子,相信不會因私廢公,壞了我堂大事的。”李爲了毫不在意的說着,一邊說着。李爲了一邊擡頭看天,目光不時在半空裡逡巡一下。
童姓老者眉頭一皺,不悅的說着,“堂主,於今童星我也是天嶽堂的副堂主。對於堂內一罈之主的人事任免,也有些發言權了吧,李定文資歷太淺,不適合擔任白虎分壇壇主,我建議免去他壇主一職,堂主,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李爲了雙目猛然一閉,雙眼中轉過一道寒光。收回了注視天空的目光。緩緩轉過身來,冷冷瞥了童星一眼,語氣裡滿是譏諷的說着,“童星,童副堂主,對於李定文不適合擔任白虎分壇壇主一事。*你有什麼證據嗎?”
童星示威似的笑了一下,“半年前。童星圍攻北原派,折兵損將無數。北原派一戰,計有我派損失築基後期修者八位,築基中期修者二十四位,練氣修者無數;三月前,華山青陽城一戰,十三位築基初期修者全部身隕,另有大小戰役無數,更是損兵折將無數。憑藉這些罪狀,撤銷李定文的職務,李堂主以爲然否?”
李爲了目光中閃爍着一束寒光,冷冷盯着童星,一字一句的說着,“這些罪狀,童副堂主都派人確認過了?”
童星臉上轉過一絲得意,伸手一招,後面立着的紅衣弟子中站出數人來,幾人神色頗是精幹,手中都捧着一本小冊子,恭敬的立在了三人面前。
拎起一本小冊子,童星語氣裡滿是得意的說着,“李堂主,這是半年前那場大戰中身隕弟子和倖存弟子的名單,也有幸存弟子的口供,對於當日負責指揮的李定文延誤戰機,損兵折將有着詳細記錄。”
李爲了伸手欲拿,那邊童星猛然縮手,將那本賬冊重新又放回了那弟子手中,臉上帶着譏誚神情說着,“奧,對了,我想起來了,李堂主和李定文是叔侄,想來李堂主定會避嫌,不好看了這些,等會我會將這些上呈給破師叔一覽就成了。”
李爲了聞言一愕,臉上的神情瞬間就黑了下來,分壇壇主有過失,舉薦人也會被連帶,李定文的舉薦人,正是自己。
“文副堂主,對於李定文一事,文副堂主有什麼意見?”李爲了忽然轉了目光,看着一旁的文停時說着。
“一切聽堂主安排。”文停時躬身爲禮,恭恭敬敬的對着李爲了說着。
童星目光裡滿是不屑,冷哼一聲,“叛徒”
李爲了臉色更加冷了一些,伸手一揮,身後立着的紅衣弟子瞬間衝出一行人來,“把他們手中的賬冊接管過來,呆會若有需要,本座會親自呈上破師叔,此事就不勞童副堂主操心了。”
童星臉色一變,沒想到李爲了竟然敢當着堂內衆多弟子的面奪了這些證據,伸手向下一壓,制止了衝上來的一羣弟子,語氣森寒的說着,“李爲了,這些東西就不勞你呈上了,童某人自行呈上即可。”
李爲了冷哼一聲,大手一揮,“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文副堂主,照看一下童副堂主,若是呆會弟子們不小心碰到了童副堂主,文副堂主要幫忙扶一下,傷了文副堂主的老胳膊老腿就不好了。”李爲了滿臉都是森寒顏色,一點面子是也不給童星留了。
“李爲了!”
童星目撐欲裂,看着那些弟子奪去了自己組織的一些資料,不由得咬牙切齒的說着。
“齊飛雲長老,慄文元長老,童星副堂主忤逆犯上,給我拿下。”
李爲了看將全部的資料都收了上來,雙手一合,所有賬冊全部化作飛灰,揚手一拋,李爲了立即高聲命令着。
兩道紅影閃過,兩個紅色錦衣的老者出現在人羣之前,冷冷注視着目撐欲裂的童星,爲首的老者冷冷說着,“童星,堂主有令,你是自縛,還是讓我兄弟動手幫你。”
童星額頭青筋綻出,怒聲吼了,“王八蛋,想要趕盡殺絕是吧。兩位長老,你們看到了,我與李爲了是因着宗門前途而有爭執。你們不能抓我,我是爲宗門着想。”
爲首的老者臉上閃過一絲鄙夷顏色,語氣裡帶着一絲鄙夷的說着,“哼。老夫不管你爲了什麼,老夫現在只有一個目的,你要麼自縛,要麼我兄弟出手,把你綁了。你自己選擇。”
“我選擇個屁,有能耐的等着破師叔來了,看破師叔怎麼說。”童星破口大罵,對於兩個長老的不近人情頗是憤怒。
“我來了也是照樣抓你,目無尊長,童星,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慧劍門靈戰部。就是毀在你這樣目無尊長的弟子身上。”
一個淡然冷漠的聲音忽然從廣場高處傳了下來。
慧劍門衆人集體轉身。李爲了急忙雙膝跪地,對着上空高聲喊了,“天嶽堂主李爲了攜天嶽堂弟子恭迎破師叔駕臨天嶽界,恭祝破師叔早日破丹結嬰,成就無上修者。”
“恭祝師祖破丹結嬰,成就無上修者。”
慧劍門弟子跪了滿地。隨着李爲了揚聲高呼了。
“劈啪”
萬里無雲的高空上忽然傳來一陣雷電的劈啪響聲,隨着響聲。一個碩大的空氣渦輪出現在慧劍門廣場上。
一股無聲的威壓驟然從天而降,瞬間籠罩了全場。壓迫到跪在地上的慧劍門弟子頭上,受到這威壓作用,跪伏的慧劍門弟子集體一矮,更有幾個修爲低了的弟子身體矮下,直接趴在了地上。
“轟……”
廣場正中間的演武臺轟然倒塌,承受不住金丹修者外放的壓力,白玉築就的堅固演武臺就這樣倒塌了。
“文副堂主,你們劍宗的演武臺質量不怎麼樣啊,破師叔穿過空間之門釋放的威壓都承受不起啊。”李爲了剛纔聽了那金丹修者的話,現在心情大好,不由得開口調笑了文停時。
文停時臉上轉過一絲黯淡顏色,不過這黯淡瞬間就消失了,思量了一下文停時緩緩說着,“不瞞堂主,我天南劍宗只在師尊那一代有一位金丹修者,這演武臺是我師兄修的,沒有經歷過金丹修者外放威壓的考驗。”
“轟隆……”
似是爲了驗證文停時的話,緊靠着第一座演武臺的第二座演武臺也垮塌了,灰塵飛揚,石子碎屑四散的整個廣場上都是,在衆人驚愕的目光裡,第二座演武臺立着的地方化作一道平地了。
空氣中的波紋旋轉的更加劇烈了一些,範圍也越來越大,在波紋中心,有着金光開始出現,一點一點,努力掙出頭來。
“天嶽界真是一個偏僻小界,連界門都沒有,也不知道宗門攻下這個界來幹嗎,徒然增加門派負擔。”紅衣老者看着逐漸探出頭來的金光,語氣裡帶着一絲不屑說着。
“宗門自有宗門的考慮,齊老頭你就不要多想了,若是天嶽界無用,宗門那裡肯派一位金丹師叔下來,不過這天嶽界也太窮了,能夠製作界門的符師也沒有,進入天嶽界還真是麻煩。”另外一個紅衣老者接着說了。
“想當年,你我二人跟在七師兄身後,靈戰部縱橫雲城界,無人能敵的時候,那是多麼風光,這麼一個小小的天嶽界,竟然還要出動金丹師叔,宗門真是越來越無人了,若是在當年,隨便派出一小隊戰部,滅了這個天嶽界還不是小事一樁。”齊飛雲老臉上閃爍着熠熠光彩,得意的說着。
“怕是宗門無人能夠領兵了,七師兄征戰在外,門中那裡還有什麼能夠靈兵的靈兵長。”另外一個老者臉上帶着落寞神情的說着。
“呼……”
無聲音波席捲整個宗門大殿,廣場上無數建築瞬間化作湮粉,跪在慧劍門弟子最前端的李爲了手中高擎一個白色的符文,符文吸引着四方的光線,在李爲了身前形成一道光幕,死死擋住了撲到李爲了身前的金丹威壓,免了慧劍門弟子受到金丹修者外放威壓而死傷殆盡。
“恭迎破師叔。”李爲了看到那麼炫目的紅色後,急忙伏地,開口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