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立着的紫蘇於丁寧臉上轉過一絲驚訝,這人真是滅宗了,掌門師尊竟然提前知道了,看樣子宗門在各地隱藏有探聽消息的師兄弟,不過不知道掌門師尊是如何安排這些師兄弟的,自己兩人竟然絲毫不知道。
江琰揚手一揮,一股溫潤的靈力瞬間瀰漫整個大殿,伏地哭泣的李西崖身不由己的站了起來。
被一股溫潤浩蕩的靈力托起,李西崖心中猛然一驚,不論自己如何用力,根本無法抗拒那浩蕩靈力的壓迫,臉上憋的通紅的李西崖看向江琰的目光裡滿是湛然光輝,孫師弟說的不錯,華山掌門江琰已然是元嬰高手了,若是自己能夠拜入華山門下,那麼解救自家宗族就很有希望了。
江琰目光掃過臉上神色幾轉的李西崖,沒有理會欲言又止的李西崖,對着李西崖身旁的孫文烈說着。
“文烈,慧劍門滅宗,對你們五個宗族可能會有些影響,你若擔心,本座可以命人將你家宗族接入我天嶽界內。”
孫文烈臉上臉色一喜,掌門還是爲自己考慮的,雖然自己身上種下引魂決,可是掌門並沒有把自己當牛做馬,反是當作華山的一名弟子來對待。想着江琰的好處,孫文烈臉上神情有些陰晴不定,自己宗門遷入天嶽界卻是好的,可是宗族根基都在雲城界,能不能將宗門搬來呢?
李西崖上前一步,語聲恭敬的對着江琰說着。
“掌門。弟子以爲,若是掌門肯出手,只需在雲城界走了一趟,不需遷動,孫師弟宗族在雲城界亦可無憂也。”
孫文烈聞言一喜,目光灼灼的看向說話的李西崖,心中滿是敬佩。無論到了什麼時候,大師兄總是有了法子的,想來有了大師兄的法子。自己卻是可以不爲難宗族遷入天嶽界爲難了。
紫蘇冷冷的一黯腰間的百寶囊,百寶囊裡一陣水色光華涌動,紫冷着小臉喝斥了李西崖。
“李西崖。這裡是本宗重地,閒雜人等,少說話爲妙,否則我不介意把你趕出去,哼。”
丁寧聞言一愕,吐了一下舌頭,偷偷看了一眼自家掌門師尊,見掌門師尊沒有什麼反應,這才略微安心了,大師姐這是怎麼了。師尊還沒有發話,他怎麼就這麼怒氣衝衝的跟人發火了呢。
李西崖聞言臉色一黑,他身爲慧劍門這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現在被紫蘇喝罵,心中頗是有些不忿。不過想到自己現在的境遇,李西崖臉色一轉,重新又回覆了自信的神色,自己曾來華山,若不是高臺上坐着的掌門,自己已經把華山滅掉了。這少女對自己發火,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這裡,李西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觸地,對着高臺上的江琰叩首懇求了。
“弟子願加入華山門下,爲一外門弟子,供掌門驅策,望掌門恩准。弟子往日身在慧劍門,做過對不起我華山之事,只是當日身不由己,弟子不敢奢求各位原諒,只求能夠有一容身之地,請掌門恩准。”
孫文烈也立即跪下,對着江琰懇求了。
“弟子願半生爲我華山守門,惟求掌門能夠恩准我家大師兄拜入華山門下。掌門,我家大師兄進入浮游境已經百年,若是能得掌門您指點,我華山立即就能多了一個蜃影天的金丹高手,還請掌門恩准我家大師兄加入我們華山門下。”
紫蘇美目中轉過一絲訝然,渾然沒有想到,過去差點滅了華山的慧劍門金丹修士,這會子竟然想着要拜入自家宗門門下,紫蘇素手按着百寶囊,俏臉上滿是震驚的看着在蒲團上盤膝坐了的師尊。
丁寧卻是一臉驚喜,一個浮游境的金丹修者要拜入華山門下,對於現在的華山來說,浮游境雖然不是多麼不可企及的境界,可是金丹修者,隨便放到天嶽界內,就是能夠橫掃整個天嶽界的高手,現在這麼一個高手竟然祈求着師尊要拜入師尊門下了。
“按照我華山規矩,凡是拜入我華山門下的弟子,首先要經歷聚賢堂考驗根骨,然後是考驗家世,只有家世清白,生長於天嶽界內,纔有可能成爲我華山弟子。李西崖,你根骨也還好,雖然不高,卻也符合入了我華山的條件,可是……”
江琰目光一轉,示意了一旁的紫蘇接着說了。
紫蘇被江琰的目光掃過,立即意識到自家師尊的意思,雙手按在腰間的百寶囊上,語氣裡故意帶着一絲冷漠說着。
“你不是我天嶽界內的修士,而且之前也曾攻打我華山門戶,在我華山上頗是造了一些殺孽,若是這樣就讓你入了我華山,則我宗內師兄弟會如何看待我華山,受我華山統轄的一些低品宗門會如何看了我華山。”
紫蘇清脆的話音在宗門大殿內迴盪,臺下伏地跪着的李西崖額頭上瞬間汗珠密佈,語氣裡滿是怯意,心中的恐懼隨着紫蘇的說話而逐漸提升,無法拜入華山的恐懼越發的盛了。
“孫文烈,爲了贖了過去你在我華山造下不少殺孽,你現在在做什麼?”
正在訓斥李西崖的紫蘇突然語氣一轉,話音中滿是溫和的對着孫文烈說着。
伏在地上的孫文烈被紫蘇這一通不分人的喝斥也搞的滿頭大漢,聞言神情一愕,擡起頭來,用着很是愧疚的憂心的語氣說着。
“回大師姐,師弟現在在華山看守山門。”
紫蘇臉上的神情突然轉厲,對着李西崖說着。
“過往種種,我也不再提了,你若想拜入我華山門下,那就先在我華山上下灑掃一年吧,這一年內,若是你忍受不了我華山弟子的輕賤謾罵,你大可走人,不用想着有機會拜入我華山門下,若是這一年內你能忍受下來,我就勻了你加入我華山。”
李西崖滿頭都是大汗,被紫蘇這一頓訓斥,李西崖半分脾氣也沒有了,現在聞聽自己能夠加入華山門下,不由得心中滿是喜悅,不要說一年的考驗,就算是三年五載,只要能夠拜入華山門下,受到江琰指導,突破境界,李西崖都認爲自己的付出是有所值的。
“多謝大師姐,多謝掌門,我一定好好灑掃,爭取早日拜入我華山門下。”
江琰卻是笑了一笑,紫蘇在震懾人心上卻是有了一套法子,這也不奇怪,在紫衣門,紫蘇就是掌門大師姐,現在在華山,雖然前面有個寧謙頂着,不過華山現在越發大了,寧謙也只能處理了其中的一部分,紫蘇肩上的擔子也越發重了,若是不能震懾門下弟子的心思,紫蘇這個大師姐卻是也不好做。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李西崖,你若想成就元嬰,於我江琰而言,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不過你若不忠誠於我華山,本座又何必來造就你這個元嬰。好了,這一年的灑掃工作,你好好爲之,期限到了,本座自然不會薄待我華山弟子。”
李西崖聞言一喜,相較於江琰語氣中的嘉獎之意,李西崖卻是更樂意聽了江琰的斥責,自己不終於華山,掌門不願意早就自己,可是若自己真正忠誠於華山,掌門自然能夠明察秋毫,助自己成就元嬰。
“弟子明白,弟子定當努力灑掃,完成這一年的考驗,不讓掌門失望。”
李西崖向着江琰叩首行禮,語音誠摯的說着,叩首之後,李西崖站了起來,立在一旁,看他臉上的神情,對於紫蘇這個安排卻是有些雀躍了,江琰剛纔說到結成元嬰只是彈指一揮,李西崖並不知道結成元嬰究竟有多困難,可是既然江琰已經成嬰,那麼他這樣說自然有他的道理,而這個李西崖並不知道的道理卻是讓李西崖心中滿是歡呼雀躍。
元嬰,並不只是存在於傳說中。
江琰手腕一翻,一道白色的玉符出現在掌心,隨手將白色玉符一拋,江琰額頭上青色光華一閃,宗門大殿內神識破空的聲音瞬間大作,高曠的宗門大殿內,滿是青色光華閃耀。
紫蘇凝眸直視正在指着玉符的江琰,目光中閃過一絲湛然光華,掌門師尊跨入元嬰境界,他的符師品階似乎也得到了提升,聲勢如此浩大的神識破空,自己只在符陣道場內見過一次,那還是小三兒和閆風兩人集合華山現有的所有符師施展一種符文大陣,當符文大陣被激發之後,那鋪天蓋地的威壓勉強能與現在的江琰有了一比。
臺下立着的李西崖和孫文烈卻是神情一愕,臉上的神情逐漸變了顏色,李西崖渾身如同被一把大手緊緊攫住了一樣,一動不能動彈了。
“嗡嗡……”
被江琰拋在半空的玉符閃耀了一陣耀眼光華,宗門大殿內,鋪天蓋地的精神威壓猛然一收。
“呼……”
李西崖與孫文烈對視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那一抹懼意,這就是元嬰修者的可怕啊,無處不在的精神威壓,將空氣也能從人體中壓迫出去的濃重精神壓迫,若說李西崖之前還對江琰那句話有些疑惑,現在則是百分百的相信了。
“紫蘇,將這道符文交給南師弟,命他明日將這道玉符送到雲城界,交給現在統攝雲城界的西城門長老。”
江琰看着那道閃爍了青色光華的符文,吩咐着說了。
李西崖於孫文烈臉色猛然一喜,掌門這是要保了自己幾家的宗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