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子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火光升騰,照亮了他那張極爲剛毅的臉。
“如果是這樣,我更要跟你去了。”他沉默了下很是堅定的說道。
他這個決定和回答讓我很是意外:“你確定想好了?”
“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組建這個探險隊麼?”剛子突然問道。
這話問的極爲突然,毫無頭緒,我很有些不知所以然。輕輕的晃了晃頭道:“不知道。”
剛子看了我一眼,把菸頭狠狠的摁滅在了樹幹上,示意我跟他回去。
這幫戰士正坐在那休息,一見我們倆走了回來,以爲要出發了,全都站起身來,重新背好了揹包。剛子卻示意他們先都坐下。
我們圍成了一圈兒,剛子看了看我指着這些戰士們道:“我們原來都是同一個特戰隊的。我們小隊一直極爲出色的完成着各項任務,深得部隊首長的讚賞,可在一年前,卻突然接到了一紙通令,讓我們全體退役。你知道爲什麼麼?”
我更加奇怪了,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說起這個,疑惑的搖了搖頭,師姐也很是奇怪,不知道我方纔和剛子談了些什麼,回來之後,竟然說起了這個話題。
唰的一下,剛子拉開了迷彩外套,並掀起了迷彩背心,露出了健碩的胸膛。
師姐一愣,剛有些不好意思的要扭過頭去,卻一下愣住了。
他那健碩的胸膛上,長着一個黑色的印記,足有巴掌大小,是個骷髏頭。
他的胸膛上長着一個黑色骷髏的印記。
刷刷刷……
就在同時,其他的戰士也都一臉凝重的掀起了衣襟,他們的胸膛上也都毫無例外的印着這麼一個很是奇怪的骷髏印記。
這絕對是不是自然生長的,肯定是這些人同時遇到了什麼事,纔會產生這樣的變化。
“看見了吧。就是因爲這個。”剛子放下了衣襟,似在回憶,似在向我轉述着道:“有一次我們接到了一個很是奇怪的命令,潛入越南邊境的一個小村子裡,殲滅所有人。”
“我們雖然執行過很多秘密而又艱鉅的任務,但是向這樣的出國行動還是第一次,而且還是向一個村莊裡的平民出手,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我們畢竟是軍人,是最爲鐵血的特種兵,首長的命令就是一切,我們要做的只有堅決的服從。”
“趁着夜色,我們潛入了進去,那個村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大概有百十人,我們佔據好了地形之後,就展開了行動。剛開始,面對這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們,我們還有些不忍下手,直到有一個兄弟出現了意外……”
他緊緊的攥着拳頭,好似還沉浸在當時的悲痛之中。
“這兄弟叫王康,是個纔剛剛20歲的小夥子,愛說愛笑,喜歡彈吉他。他看見了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沒忍心扣動扳機,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可這小女孩子卻突然發生了變異,一下子竄起兩米多高,滿嘴長出了尖牙,兩手也變得極爲鋒利,一下就咬斷了他的脖子,挖出了他的心。”
“我們含着眼淚大叫着,瘋狂的朝那小女孩射擊,卻仍舊讓她逃走了。我們懷着極爲悲憤的心情,徹底屠戮了整個村莊,並且按照上級的指示,燒化了所有的屍體。可在撤退的時候,又有一個兄弟神秘的失蹤了。我們尋找了好久也沒有結果。回到部隊之後,迎接我們的竟然是集團軍生化大隊,解除了我們的武裝,全部把我們分化隔離,仔仔細細的經過了十幾遍的消毒檢查。一個星期之後,我們的胸前就全都出現了這個奇怪的印記。”
“然後我們就被專機送到了西藏,在一個很偏僻的寺廟裡,聽一個瞎眼的喇嘛給我們誦讀了整整兩個月的藏經。之後,我們就被全體退役了。當然,國家對我們的安置和待遇還都很不錯,可我們一直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到底又經歷了什麼。那村莊裡的人都是怎麼了,我們胸前這骷髏印記又是怎麼回事?”
“就在一年前,我們其中的一個兄弟又突然沒了命,那時候,我們正圍坐在一起喝着酒,他笑着笑着突然就倒了下去,短短几秒鐘就變成了一堆黑色的骨頭。這個突變讓我們所有人都感到害怕。我們不怕死,我們都是最英勇的戰士,無數次的與死神擦肩而過,我們仍然毫無畏懼,可是這樣的情況太詭異了,太突然了。我們沒有辦法解釋,也沒有辦法化解。我們要努力的找出發生在我們身上的謎團。
於是,我們又重新整合在了一起,四處尋找着線索。說是探險隊,其實是爲了解謎,解開我們身上的這團迷霧。可這一年多下來,我們卻越來越迷糊了,都有些崩潰了,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竟有那麼多根本沒法解釋,根本沒法用常理來說得清的事兒。”
他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所有人都低着頭沉默着,面上都顯出一種很是迷茫的恐懼。
真不清楚他們這些人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
我也完全沒想到,這個全是特種兵組成的探險隊,竟然還有如此詭異的過去。
剛子說到這兒看了看我說:“一直以來,我們就想找一個擁有着非凡本領的人,帶着我們破解疑團走出迷霧。今天我們終於找到了。”
其他的戰士聞聽剛子這麼說,都很驚奇的望着我。
他們還都沒有發覺我有什麼特殊之處,聽見剛子這麼說都有些迷惑、。
不過他們相信他們的隊長,這是一種歷經生死的信任,絕無半點懷疑,既然隊長認定了我就是這樣的人,那麼也肯定就是。
只是有些沒想到而已,我這麼一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傢伙,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剛子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很有些興奮的說道:“咱們這次的探險之路,看來真的來對了,藏在我們身上的謎團馬上就要解開了。”
這話一出,包括我在內,都很是不解。
剛子沒說話,卻拿起了手電,遠遠的朝着那隻被地獄獵犬摁在地上的大白鼠照了過去,衝我說道:“看看那白鼠的肚皮就知道了。”
我心下疑惑,就念力一轉,讓地獄獵犬照做。
地獄犬聽話的點了點頭,爪子一翻,把那個大白鼠掀了個個兒。
這時,我們在手電光芒的照射下,全都看的清清楚楚,那大白鼠全身雪白,卻在胸前有一小片黑毛。那黑毛所組成的輪廓正是一個骷髏,黑色的骷髏,那造型正與剛子他們胸前的圖案是一模一樣的!
這片樹林裡光線極差,看的不太清晰,又加上剛纔事發突然,除了剛子之外,竟是誰也沒注意到這個細節。現在經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所以,這個你想找的人,也可能就是我們一直以來想要尋找的答案,無論前方有什麼危險,會遇到什麼事兒,我們都會跟着你去,我們一定要解開這個謎團,甚至有可能的話,我們還要爲兄弟報仇,找回失蹤的戰友。現在你明白了麼?”
這一下,我終於明白了始終,也就不再猶豫。
當着所有人的面,我又對大家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我的真實身份,畫獸門人的事實。
大家對我很驚奇,但是畢竟方纔剛子的話語裡已經有了些鋪墊,可一聽說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大美女竟然是我的師姐,更是讓他們吃驚不小。
牤子幾人望向她的神色也更多了幾分敬重。
隨後,我也把那邪惡道人胡安福的底細簡單的說了下。
當然,我並沒有提柳樹婆婆的事,只是說通過我的經驗觀察,這人可能是個詭派的修士,這一門派的修士主要本領就是靠豢養魔物,那魔物吸食靈血,他的本身也隨之壯大。
他所豢養的魔物此時已經非常可怕了。
早已經越過了吸食家禽家畜,甚至人血的階段,必須要靠吸食有靈之物才管用的地步了。
說到這兒,我也不再隱晦了。
直接告訴他們,我們之所以千里迢迢來找這傢伙的原因,就是因爲他拐走了我們的兩個靈獸朋友。
一隻紅狐狸和一隻金獾。
除了師姐之外,衆人也都是極爲驚訝。
在原地又修整了一會兒之後,我們就繼續按照原定路線繼續出發了。
正是這一路上不斷的遇到了層層危機,也反向證明了路線肯定沒有錯,這極爲邪惡的老傢伙肯定就在前邊。
尤其現在還有了大白鼠帶路,更不會有錯了。
地獄獵犬叼着大白鼠走在最前邊,猴子和黑驢隨後,其他的人仍按原隊形,極爲緊密的朝着前方走去。
“不好!”走着走着,師姐突然叫了一聲。
所有人都是一驚,馬上停了下來回頭望着她。
師姐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白紙來,河馬馬上打開手電照了過去。
紙上畫着一隻豆粒兒大小的小鳥,那小鳥抖了抖羽毛站了起來,好像突然間活過來一樣,在紙上來回的蹦跳着,它的嘴尖尖長長的,在白紙上不斷的勾畫着。
這是副鳥。
師姐早先放出去的蜂鳥是探路的,用以察覺陰氣危機所在,但是因爲這畫魂很弱,還無法和持畫人心念交流,只用借用副畫的方式描繪出來。
此時這副畫的小鳥,就是在用這種方式,把它所察覺到東西像我們表述出來。
隨着那小鳥不斷的跳躍,紙面上的圖畫也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我們聚目一看,只見那白紙上畫的是一片峭壁,峭壁上有一個極深的洞口,而那洞口中卻有一座孤零零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