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襲玉讓齊順搬來一罈酒,莊東秋和常來壽一邊吃一邊感嘆,這菜多漂亮啊,這菜是怎麼做出來的啊,這菜多美味啊。
齊茵只覺得自己眼睛都不夠看了,這世上怎麼還會有這麼漂亮的菜,你看那些肉糜捏成的一個個小漁娘子的形象,當真是逼真極了,居然想到用半片蓮子當月亮,她都想把那道荷塘月色藏起來,留着好好欣賞了。
一頓飯可謂吃的賓主儘快,常來壽自己也很久沒有喝的這麼暢快了,酒坊一直經營不善,想賣又無人上門,他頭髮都急白了大半,今天終於了了心願,還能替自己手藝找到個傳人,哪裡能不高興?
沈襲玉私下裡遞給齊順五倆銀子,讓他給他們一家三口都買一身衣服,現在穿的實在太破太寒磣了,這樣不是影響她的面子嘛。
齊順又是一番感激,發誓要好好爲沈襲玉盡心孝忠,這纔將銀子收收好。
至於齊茵,暫時齊母的病還未全愈,就留下來先侍候她娘,等齊母病完全好了再說。
沈襲玉坐在牛車裡哼着小歌,心情別提多暢快,而莊東秋則是喝的有些高了,她便讓他去空間休息去了。
阿牛趕着車,心情也很好,就在這個時候,青兒突然從沈襲玉的手腕上游了出來,攀上了沈襲玉的肩膀,沈襲玉以爲他又想撒嬌賣乖,便不去管它,誰料它竟是直接從牛車簾子爬到外面去了,沒過一會兒又遊了回來。
“玉兒姐姐,我們被人跟蹤了。”
“什麼?誰跟蹤我們?”
“其實從一出客棧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們,但是當時街上人太多,我無法感應正確,後來你們去了齊順家。我感覺越發強烈,剛纔我去外面探了探,那股熟悉的氣息,的確正是在客棧附近出現過的。”
青兒吞吐着蛇信,蛇眼冷冷的看着車簾外面,輕聲說道。
“哼,肯定是那些參賽的同行派來的人”沈襲玉心念一動,指尖上已經停了一隻通體白色的大蜜蜂了,白玉蜂的蜂腳死命的抱住的還有一株天星花瓣,它正趴在上面呼呼大睡呢。
“小白。醒醒!”
白玉蜂悠悠的擡起紅寶石般的圓眼睛,“誰這麼大膽,敢打擾本女王休息!”
“女王大人。我們被人跟蹤了,我現在只能確定他們是對手派來的,但是不能確定是哪一家,還得勞煩你呀。”
白玉蜂翻了翻頭頂的眼睛,做出白眼的模樣。“就你事兒多,睡個覺都不成。”
抱怨歸抱怨,白玉蜂還是很夠義氣的,當下便飛到牛車前面,停留在牛角上面,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立即就有七八隻蜜蜂從兩邊草叢飛了過來,停留在她前方沒多久,便自行飛散開來。打探消息去了。
此刻沈襲玉牛車的後面,約有幾百米處,的確有幾個潑皮無賴蜇蜇伏伏的在跟着。
“孃的,這些人到底要去哪裡啊,累死老子了。”其中一個矮小的瘦猴說道。
“就是。他們倒是吃的痛快,居然還去吉祥酒樓拿那些我們想都不敢想的美食。我們就只能在外面曬太陽,喝西北風了。”這是一個高個子,臉上左右交叉着兩個刀疤,甚是嚇人。
“兄弟們別抱怨了,馬爺說了,今天這事兒要辦好了,五十倆銀子沒跑兒,到時候我請兄弟們上怡紅坊,咱一邊摟着娘們幹事兒一邊喝花酒。”
爲首的是一個滿臉絡賽鬍子的中年漢子,穿的就像一個土匪樣,是青菊鎮有名的潑皮何三,其它兩個,高個子是王六,外號刀疤,只因臉上有道嚇人的傷疤; 小個子,張四,不過因爲身體小,但是速度很快,人又機靈,人家只叫他瘦猴。
刀疤臉伸出舌頭潤了潤乾躁的嘴脣,看向前方的牛車,眼睛裡放射出一陣淫光來,“何老大,看在今晚有上花酒喝,有娘們睡的份上,哥哥就原諒你了,不過我得事先申明咯,我看上了那個小娘子,反正馬爺說的只是注意那個酸秀才嘛,又沒提那個小娘子。”
瘦猴哧笑一聲,“刀疤,老毛病又犯了,忘記上次那街東頭那事兒了,你能不能改了這毛病,纔不過十來歲的孩子,搞起來有什麼勁,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哪裡有成熟小嫂子的風韻啊。”
這瘦猴和刀疤的愛好正好相反,刀疤有虐童癖好,而瘦猴卻專是偷雞摸狗,愛調戲人家已經成了親的小媳婦,說那樣的女人搞起來纔有滋味。
刀疤臉呸了他一聲,“你懂什麼,嫩雛兒的銷魂味道,豈是你這樣的賤胚子能夠懂得的,我那叫欣賞。”
“得得得,你們別吵了,小心引起前面人的注意。”何三連忙阻止兩人繼續鬥嘴。
牛車內,沈襲玉沉着臉聽白玉蜂彙報事經過,阿牛聽得雙眼圓瞪,居然有敢打小玉的主意,他當下就想要去教訓那三個潑皮一頓。
“阿牛,不急,這仇是要報的,不過不是現在,你現在不要急着回山下面,你先把牛車趕着,我們就繞着青山道逛,多看看這青菊鎮的大好風光啊。”
阿牛隻得聽話,將牛頭一扯,轉向另外一條路。
一圈又一圈,幾個時辰過去了,眼看太陽都快落山了,沈襲玉他們已經繞着整個青菊鎮轉了三圈了,雖然說這每次走的路線都不一樣,但是結果是又回到這條路上了。
瘦猴扶着刀疤臉,何三站旁邊,擦着頭上的汗,臉上滿是咬牙切齒的表情,“乃乃的,這酸秀才搞什麼鬼,怎麼盡在轉圈圈,累死老子了。”
刀疤臉拿起腰側的酒葫蘆,往下倒倒,裡面已經一滴水都沒有了,而此刻也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沈襲玉樂顛顛的看着這三個地痞的熊樣兒,看了看天色,輕聲俯在阿牛的耳朵邊說了句什麼,阿牛驚訝的看向她,直到看見她點頭確認,這才揮起了鞭子,吊轉牛頭,駛向沈家莊的方向。
天色逐漸變得有些昏暗起來,牛車最後停在了富貴花坊的門口,沈襲玉將莊東秋從空間裡喊了出來,對他說明了情況,並囑咐他一會如何行事,莊東秋這才知道,原來當日的事情果然引來了危機。
莊東秋下了牛車,故意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後跑去拍富貴花坊的大門,此刻花坊早已經關上大門,沈家老大的媳婦也回了沈家大院,只有幾個值夜的夥計。
他們一看是莊東秋,便有些驚訝的問道,“莊先生這麼晚到花坊來,有什麼事情嗎?”
因爲牛車是停在一個拐角的地方的,現在天色又黑了,是以夥計在院門裡頭,根本只能看見莊東秋一人。
莊東秋壓低嗓音道,“光急着趕路,此刻渴的很,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進去坐下,喝杯茶再走?”
莊東秋一向與人爲善,又是族學裡的教書先生,連沈家莊的族長見了都要客氣幾分,所以這些夥計,都很尊敬他,便開了大門,放他進去了,他進去後,隨意喝了一點茶水,磨蹭了半柱香的時間,便出來了。
何三等人趴在不遠處的草叢裡,清清楚楚的看見莊東秋和富貴花坊的幾個夥計有說有笑,而且那夥計對莊東秋甚是尊敬,極爲相熟,進去了那麼久纔出來的,而且莊東秋進去之前,還左右打探,分明是不想讓別人看見。
莊東秋出來後,又再次打探了下左右,見沒有人,這才急速轉彎,匆匆上了牛車。
牛車行駛了才一小截路,前面就是沈家大院,莊東秋就下車了,和車裡的人說了幾句什麼,便直接離開了。
牛車繼續往外駛,何三等人一路潛行跟蹤,發現牛車竟是往小王村方向去的,只是這裡有一段路荒無人煙,生僻的很。
刀疤臉見那酸秀才已經離開了,只有一個趕牛的半大小子和車裡的漂亮小娘子,當下就心內癢癢,“何三,馬爺吩咐的事情,我們已經辦妥了,你先去報信,哥哥我去會會那個小娘子。”
瘦猴本來也想走的,但是卻被刀疤臉攔住了,說了幾句好話,讓他替他將那趕牛的傻小子給引開,瘦猴想着自己平常也沒少佔他的便宜,便答應了。
說來也真是巧,這兩個人還在想要如何引開那個趕牛車的傻小子呢,人家就自己停了車,朝着車裡稟報說是想去解手,車裡傳出來一陣軟糯甜美的女孩嗓音,還略帶着顫音,“那你要快去快回,莫叫奴家一個人在這兒,有些害怕。”
趕牛車的小子答應一聲,就提着褲子,一溜煙的鑽進了草叢裡。
“真是天助我也,瘦猴,你去穩住那個小子,別讓他打攪了大爺的好事兒。”刀疤臉滿臉奸笑,剛纔那軟糯甜美的嗓音,就像一隻小手撓在了他的心上,讓人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即將那小娘子抱在懷裡纔好。
沈襲玉坐在牛車裡冷笑,賤人,我故意支開了莊叔叔,又讓阿牛把車趕到這荒山僻路上來,可不就是爲了給你們創造機會嗎?
對,給你們創造送死的機會!
144、戲懲惡霸
刀疤臉一步步迫近牛車,臉上的奸笑也不斷,搓着手,發出了嘖嘖的聲音,想起今天日間看見的那小娘子的模樣,越發的心癢難耐起來。
棕紅色的頭髮,雪白的肌膚,水汪汪的大眼睛,別說還真是有異域風情呢。
“是阿牛哥回來了嗎?”牛車內傳出來一個怯怯的聲音,依舊是那麼軟糯甜美,聽的刀疤臉心都酥了,口水直流。
他猛然一把掀開車簾,滿臉邪笑道,“不是什麼阿牛哥,是你刀哥來了!”
“啊!你,你是何人?”沈襲玉嚇的一聲尖叫,把那幼小的身體往車廂裡面縮去,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滿目驚恐。
這尖叫聲,這場景,讓刀疤臉鼻犀不停的開合,越發興奮的雙眼發亮,他騰的一下子就上了牛車,直接逼進車廂裡面,將沈襲玉堵在最裡面的那個角落。
一雙魔爪伸了過去,“小娘子,不要怕,刀爺我會好好疼你的!”刀疤臉銀笑着往前一撲,結果咚的一聲,頭直接撞上了車廂,剛纔還明明應該縮在車廂角落,雙眼含淚,瑟縮發抖的小娘子,現在卻不見了蹤影。
“噝!”他摸摸頭,那裡立即起了個包,十分的疼,他看了看角落,沒錯呀,剛纔那小娘子就是坐在這裡的,怎麼一會就沒有人了?
“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沈襲玉雙眼含淚,楚楚動人,聲音卻是從刀疤臉的左側面傳來的,他一回頭,卻見那小娘子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那裡麼?
嘿,一定爺剛纔太興奮了,所以才抱錯了方向。現在絕對不會了,“小娘子,你喊吧,這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你就算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你還是乖乖從了大爺我吧,刀爺我保證,一定好好對你,讓你好好體會一把,什麼叫欲仙欲死?”
刀疤臉一步步迫近。當沈襲玉那張精緻的小臉,就慘白的呈現在他的面前時,他更是雙手將兩邊的路封死。直接就伸出臉,撅起臭嘴親了過去。
只是爲什麼這小娘子的臉不是香香軟軟的,而是冰冷的呢,而且還有些硬,有些糙。感覺像是某種動物的鱗片。
他睜開眼來,卻看見一隻碩大的蛇頭,正與自己相對,那咧開的嘴角,那流出的毒液,那尖利的牙齒。那冰冷的豎瞳,無一不召示着,這是一條大蛇。
“啊!”他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雙腿一軟,就跌倒了,但是立即就爬起來,手腳並用的滾到了車廂外面的地上。
“蛇妖,有蛇妖!”刀疤臉也算是刀尖上舔血。道上混過的,但是何時見過這麼大的蛇。當下就大喊有妖怪,連滾帶爬的想要逃跑,卻不料只感覺衣角被人扯住了,他閉着眼睛求饒起來,“蛇大仙饒命啊,都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打擾到您老人家了,蛇大仙大人有大量,就高擡貴手,饒了小的吧。”
他嚇的語無倫次,心膽俱裂,卻在這時候,聽到後面傳來一個楚楚動人的聲音,“嚶嚶嚶,這荒山野嶺的,讓小女子該如何是好?”
刀疤臉小心的朝着身後探去,藉着微弱的月光,只見剛纔那個小娘子此刻也坐在車廂外的地面上,正掩袖垂淚,他到處瞄了瞄,哪裡來的大蛇,哪裡來的妖怪,難道剛纔是自己的錯覺?
沈襲玉擡起頭來,眼眸裡淚光閃動,半是委屈半是動人的看向他,“這位大爺能否幫幫小女子的幫,只要大爺願意帶小女子離開此地,小女子願以身相許。”
看着美色當前,刀疤臉又有些心動了,但是他仍不敢大意,隨意手裡抄起一塊石頭,看向沈襲玉的背後,“你不是蛇妖?”
沈襲玉嚶嚶嚶的哭了起來,“小女子乃是良家女子,怎麼可能是蛇妖,如果我是蛇妖,又怎麼可能讓別人欺負?”
說的也是,難道真是刀爺我跟蹤了一天,沒吃飯,餓的眼前發花?
他拿着石頭,將車廂前前後後都檢查了一遍,的確沒有半點蛇的影子,剛纔他看見的那蛇頭,足有半個車廂大,如果真有蛇在,那麼那蛇一定有幾十米長,這地方這麼小,一定躲不下的,看來還真是他看花眼了。
“小娘子,你快起來,你剛纔說只要我帶你離開此地,你就願意以身相許?”刀疤臉上前一步,扶起沈襲玉,正想用手指去挑她的下頜,一親芳澤,卻突然覺得手裡的小娘子重了不少,而且高了不少。
“吼吼!”一隻兩米多高的黑熊咧着牙齒,看向他,他還沒反應過來,一熊爪子就扇了過來,他的身體像破風箏一樣,被扇到老遠的地方去了,嘴裡冒出血沫子,直接扇掉兩顆牙。
“熊,熊,怎麼會有熊?”刀疤臉嚇的魂飛魄散,趴在地上半天都沒爬起來。
“公子,小女子不知道你說什麼,哪裡來的熊?”沈襲玉滿臉好奇的看看四周,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天是十八,月亮其實也挺圓的。
刀疤臉此刻已經如同驚弓之鳥了,他手裡握着兩塊硬石頭,對着沈襲玉叫起來,“你,你不要靠過來,你一定是妖怪,你是妖怪!”
沈襲玉一步步走過去,滿臉皆是晶瑩的淚珠兒,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模樣,“公子,小女子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一會說我是蛇妖,一會又說我是熊妖,小女子怎麼那麼命苦呢?先是遇上一個來不譜的趕牛車的,就已經很不幸了,現在又遇到一個說我是妖怪的人,我活着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罷,沈襲玉便一轉身,要往車廂上撞。
刀疤臉連忙扔了石頭,想拉沈襲玉又拉不住,便用身體擋住,沈襲玉一頭撞在了刀疤臉的胸口上,把他疼的牙齒直咧,剛纔本來就被黑熊扇了一巴掌,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了,現在又被沈襲玉這一撞,更是直接就感覺嘴裡腥甜之極,他爲了逞英雄,竟是咕嚕一聲,將那口血沫子給吞了下去。
“小娘子,常言道,好死不如賴活着,何況你貌美如花,死了多可惜,至少死之前也要讓大爺我舒服舒服才行啊。”這刀疤臉當真是色膽包天了,一連被戲耍這麼多次,居然還不漲一點記性。
沈襲玉冷笑一聲,心下也再無一點猶豫,懶得再與他多說,直接一步轉身進了空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黑姐和青蛇。
刀疤臉驚懼的看着明明摟在懷裡的小娘子不見了,而他整個人也被一隻巨大的熊給提了起來,直接就扔到幾米以外的地方,撞到亂石頭,碰了一頭血。
他剛爬起來,還沒來得及求饒呢,一隻滑溜的蛇尾就纏了過來,一圈又一圈的將他緊緊勒住,讓他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
就這樣,青蛇將刀疤臉纏成了麻花,黑熊走過來,左一拳,右一拳,把刀疤臉當成沙包一樣打,不過幾拳下去,刀疤臉的頭就被打的稀巴爛了,根本分不出哪裡是眼睛,哪裡是鼻子,哪裡是嘴,氣息也是進少出多,如同死人一般。
沈襲玉從空間裡再度現身,往草叢裡喊了聲,“阿牛哥!”
阿牛像提小雞仔一樣從草叢裡拖着瘦猴出來了,還咕噥道,“這傢伙也太經不打了,我纔出一拳頭,他居然就暈死過去了。”
沈襲玉笑道,“你那一拳頭,力量可不小,一般人哪裡承受得起,估計就是打在青兒的身上,它也會感覺痛的。”
“玉兒姐姐,這兩個惡霸,要怎麼解決?”青兒無聊的將刀疤臉甩到一邊,正好與瘦猴疊起了羅漢。
“就扔這兒吧,我們走!”
“小玉,你不怕他們說出去?”
“他們說遇到那麼大一條蛇,那麼高一頭熊,還說遇到妖怪,你覺得 有人會信?”
阿牛點點頭,說的也是。
好好整治了下惡霸,大家心裡頭都特別的爽快,沈襲玉進了空間,將這事說沈自秋和蝶影等人聽,說起她的美女計,更是引得大家鬨笑不憶。
只是沈自秋卻是有點擔心那個已經走掉的何三,既然萬花坊敢派人來盯梢,說明下一步,搞不好就是要對付他們了。
“娘,你不用擔心,就算萬花坊要對付,也不是對付我們。”
“爲什麼?”
“我故意讓莊叔叔到富貴花坊裡坐一坐,那萬花坊的馬胖子,一定以爲莊叔叔背後的真正老闆是沈家莊,他要對付,自然是找正主了,莊叔叔只是個辦事的,找他有什麼用?”
蝶影連連點頭,“靈主說的沒錯,你這好一招將計就計呀。”
他們在這兒說的開心,萬花坊那裡卻不高興了,何友拍着桌子發火道,“好你個沈自在,表面上看起來不過一個銀棍賭鬼,沒想到居然有這等 心機,還想要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哼,不過就算你小鬼再精明,難道還逃得出我閻羅王的法眼不成?”
馬胖子也搖頭起來,“我聽說現在富貴花坊一半的主事權在沈家大房的手裡,會不會是大房搞的鬼?”
145、故布疑雲
“管它是誰搞的鬼,我們只是需要一個由頭罷了,你立即找人引那沈自在前去賭坊,好好的替我招待下他,我要在明天晌午時,看到他欠下巨大賭債的借據!”何友目光閃爍,裡面涌動着無數的陰謀詭計。
馬胖子一拍手,“表哥,此計甚妙呀,只要他欠下銀倆,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派人去富貴花坊鬧事,到時候趁機找到他們的花苗基地,一定要毀了他們的新品,絕不能讓他們出現在後天的決賽上面。”
何友瞄了一眼自己的表弟,“有些事情我們知道就好了,不用說的那麼明白,”他說完還用手指了指耳朵,馬胖子立即點頭,“表哥,你就放心吧,這裡裡外外都是我們自己人。”
只說莊東秋下了馬車,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就在尋思今天發生的事情,待他想到既然萬花坊在花行商會有人,那麼富貴花坊怎麼可能會沒有人呢?
所以別的花坊都知道的消息,富貴花坊肯定也知道,如果他們派人將自己的的花田一檢查,發現根本沒有什麼新品種,到時候勢必會懷疑到玉兒的頭上去,就算後天是決賽了,但是他也不想事情在決賽前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當下莊東秋腦筋一轉,就想到一條緩兵之計,他故意高調的從沈家族長的門前經過,還和沈家族長沈長孝打了個招呼,這樣有心的人都知道莊東秋回來了。
接着他在自己家裡打了個彎,就去了花田,吩咐周大壯夫妻倆個,從今天開始拒絕任何人蔘觀花田,就算他買的田都是貧瘠的,就算他買的苗都是快死的,還是會有三五個好奇的花農偶爾過來參觀。名爲學習,實爲嘲諷,他以往都一律不理,大門暢開,想參觀的只管請進來。
周大壯夫妻倆都是老實人,家裡的孫子又在莊東秋跟前學識字,所以對他是極其尊敬的,雖然他們心裡也暗自嘀咕過,這莊先生倒底會不會種花呀,應該要買些肥沃的田地。買些好養活的花苗纔好,怎麼盡買這種看起來沒精打彩,病歪歪的苗秧子。現在更是有一小片呈現出枯死狀態了。
“哎,先生,不管什麼人都不能進嗎?”周大壯抽着菸袋問道。
莊東秋前後瞄了瞄花田,他買的這片田,兩面靠着山。一面臨着水,呈現出一個包圍圈的姿勢,只有一面能進田,相當於天然的屏障,關鍵是離村裡比較遠,是原先村裡一個破落戶兒家的。
那家戶主吃喝漂賭樣樣精通。現在只有這最後一點花田,原打算出售換點銀子花花,怎奈因爲花田去路甚遠。又不常經營,甚是貧瘠,沒有人願意買,正好莊東秋提出要買田,這家戶口便買通了沈家族學的一個人。想要混水摸魚,結果不知道莊東秋是真的不懂行。還是不在乎那點錢,居然一口就答應了。
平常這麼近三十畝花田至少也有十一二倆銀子,現在卻只得五兩銀子就搞定了,而且那家人籤的還是死契,好像生怕莊東秋反悔似的。
不過用常人的邏輯想想也是,五兩銀子完全可以在靠近家門口的地方買到八九畝肥沃些的花田了,到時候產量也許比那三十畝的還要好呢。
“周老伯,這些木樁和刺籬笆都是你弄的?”莊東秋十分滿意的看着這一切,他緊急趕過來,也是爲了吩咐他們給這唯一的出口做個門。
“最近老有人過來瞧咱這花田和花苗,有些人不守規矩,到處亂躥,小老兒沒辦法,只得出此下策,莫非是錯了,那我立即撤了!”
“別,做的非常好,周老伯,這兩天就辛苦了,只要熬過了這兩天,就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和你家老婆子,兩個人輪流看守,連蒼蠅都不能放進去一隻,除非是我親自來,或是親自帶人來才能進入,否則不管誰來,都不給進,知道了嗎?”莊東秋面色凝重的交待道。
剛纔一擡頭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後面似乎多了幾雙眼睛,他心裡越發焦慮,希望這疑兵之計,可以爲小玉拖延點時間,只要百花爭豔大賽一旦落下幃幕,這一切就都值得了。
莊東秋掏出二兩銀子遞給周大壯,讓他多買些吃食過來,別餓着凍着了,只要堅持明後兩天就好了。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周大壯和他老婆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還是很老實的點頭,表示一定照做,連蒼蠅也不放進去一隻。
莊東秋又仔細的吩咐了一些事情,這才進入花田裡面,裝模作樣的巡視了一遍,出來後又細細的叮囑一番,這纔打着哈欠離開了。
他這一走,立即就從後面的樹叢後面躥出來兩個人,是沈家莊裡有名的閒漢,二狗子和李三。
他讓李三去跟追莊東秋,自己則負着手,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周老哥,還在看田子呢,這多晚了,該歇歇了,不如老弟請你喝酒?”
周大壯搬了張椅子就坐在門口,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多謝二狗子兄弟啦,今天不喝了,這幾天莊先生交待我要把花田看仔細了,可不能喝酒誤事。”
二狗子踮起腳尖,想往裡面探,但怎奈之前周大壯搭的那些木頭樁子上,都繞了刺籬笆,又足有兩米多高,他也只能隱約看見一株株花苗,這半夜裡頭,也瞧不清楚是否有什麼新品。
“周老哥呀,這莊先生也有趣的緊呀,不過是一塊破田,幾株爛花,就算白放着,都沒有人拿,看的這麼緊做什麼?”二狗子慢慢出言試探道。
周大壯抽了一口煙,搖頭,悶聲悶氣的說道,“不知道,莊先生請我來看花田,看好花田就是我的職責,他讓我幹嘛,我就幹嘛,不問其它。”
二狗子恨的牙直癢癢,這老貨,給你臉不要臉,回答的話,當真是滴水不漏。
他哪裡知道,周大壯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機,他不過是實話實話,但是在有心人眼裡,就像是故意的。
既然探聽不到什麼消息,二狗子自然也不會再逗留下去了,故意打了個哈欠,“那周老哥,你就辛苦一點在這兒看着啦,老弟我要回家睡覺咯。”
二狗子慢慢搖着身子,才走幾步,注意到周大壯正跟婆娘說話,沒有注意他,他立即吱溜一下,就快步跑走了,再出現時,已經在沈家二房張氏的房裡頭了。
張氏癱在牀榻上面,丫頭佩兒正端了茶給她漱嘴,二狗子跪在地上,正眉飛色舞,極盡誇張的將莊東秋交待周大壯夫婦倆看花田的事情描述了一遍,最後還加上了自己的猜想。
“二太太,這酸秀才肯定有問題。”
張氏眯了眯那雙小眼,眼裡放射出仇恨的光芒,任由着佩兒給自己捏腿,冷哼一聲,“我就說嘛,這酸秀才也不笨哪,怎麼會盡撿那些遠的,貧瘠的花田來買,原來打的是這主意,搞不好那些新品種早就出來了,他隨便買些花苗,不過是掩人耳目。”
“對對對,夫人真是再世諸葛呀。”二狗子也不知道打哪個聽書的那裡聽到諸葛亮的名號,就逮着了胡亂拍馬屁。
她想到上次上山,沈自秋那囂張樣兒,心頭逐漸形成一個輪廓來,“這對狗男女,還想跟我們爭,哼,我讓你們死都不知道死在哪兒?二狗子,你立即去招集莊子上的閒漢,我自有用處,事情辦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二狗子立即讒着臉道謝,同時把那色色的目光漂向已經初初發育的佩兒身上,不禁流下口水來,“若是事成了,不知道夫人可否將佩兒賞給小人?”
佩兒一聽二狗子那話,手一哆索,就捏重了,張氏立即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好你個賤蹄子,你想掐死老孃啊,怎麼?一聽有男人要你,就犯騷勁了是不是?”
佩兒連忙跪在地上,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淚痕,頭磕的咚咚響,“請夫人饒命啊,佩兒只想跟在夫人跟前侍候,現在 還不想嫁人,求夫人放過佩兒。”
張氏瞟了她一眼,“瞧你那賤樣,二狗子可是我的得力助手,等我以後掌權了,他就是這院裡的管家,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給你配一個總管,你還委屈了?”
二狗子一聽張氏這話,高興的就差沒跳起來了,當下磕頭表忠心,“二狗子願意爲夫人做牛做馬,誓死效忠!”
“二狗子,好好幹,只要夫人我如意了,保證你也能如意,否則夫人我倒黴了,第一個就拿你開刀!”
二狗子被張氏喝的渾身一哆索,氣勢不自禁就弱了幾分,猥瑣的笑道,“其實小人沒有那麼大的宏願,小人就想有口小酒喝着,有娘們摟着,那就夠了。”
“瞧你那點出息,放心吧,這丫頭我給你留着呢,只要你幫我把事辦妥了,別說一個丫頭,就算是一個宅子也沒問題,你到跟前來,我和你認真的說。”
二狗子湊到張氏跟前,丫環佩兒連忙讓到一邊,豈料還是遭了鹹豬手,那二狗子趁機在她的臉蛋上摸了一把,奸笑幾聲,然後這才乖乖的服耳貼命,聽張氏細述要如何進入莊東秋的花田,打探新品種的情況,趁機再將其毀去的事情。
146、偷雞不成
張氏讓佩兒送二狗子出去,又連聲喚丫頭讓老爺過來議事,那丫頭連忙回道,“早上的時候,有人下貼子過來,說請老爺去鎮上賞花,現在還沒回來呢。”
張氏冷冷一笑,“賞花,現在還不知道是在哪個騷狐狸的牀榻上賞花呢?”
這次張氏可真是冤枉沈自在了,那下貼子的朋友還真是請他去賞花的,說是出了新品種,原本對自家金絲青菊信心滿滿的沈自在,也有點不自信了,抱着去打探消息的心去的。
誰知這一看,就看進了賭坊裡,先前也只是小玩玩,豈料一連手的輸,輸的沈自在臉都綠了。
“哎,今日真是晦氣的很,不玩了!”沈自在看了看天色,摸摸錢袋,空空如也,心想還是快點回去吧,省得回頭母老虎又發威。
自打張氏丟了富貴花坊的管理權後,他的日子就難過了,一天三頓像老孃教訓兒子一樣,讓他到她跟前立規矩。
“沈兄怎麼不玩了呀?”這時候從賭坊後院走過來一個人,正是萬花坊的馬胖子。
“都輸光了,還玩什麼?”沈自在搖頭嘆氣,兩手一攤,恐怕連坐馬車回去的錢都沒有了呢。
“今日難得見到沈兄,也是緣份,這樣吧,小弟這裡還有幾百倆銀子,沈兄若是不嫌棄,只管拿去當賭本,爲弟保證你這一把一定翻本!”
愛賭的人都有這種心理,總覺得自己下一把一定會贏,沈自在也不例外。
他似有些猶豫,隱約還記得昨晚張氏耳提面命的話,讓他近日離那些花坊的管事們遠着些,免得壞了大事,但是這心頭賭癮難耐。又想着只要再借點賭本,將自己的錢都贏回來,到時候不和馬胖子多嘴,就沒事了。
當下便點頭,滿臉興奮的看向賭桌,馬胖子站在身後,一臉得意的陰沉笑容。
沈自在又有錢了,當下底氣又足了,把那足錠的銀子往桌上一丟,“給我買大!”
旁邊許多賭徒紛紛紅了眼。有些人喊大,有些人喊小,不多時。結果揭曉,當真是大。
沈自在高興的直拍馬胖子的肩膀,“馬老弟,你當真是我的福星呀,你別走。你就坐我旁邊,看老哥我今天如何大殺四方。”
馬胖子自然是求之不得,剛纔沈自在還對他略有戒心,現在恐怕早就被那白花花的銀倆給晃花了眼,眼裡只有一桌賭局,哪裡還能想到其它。
翌日。
莊東秋故意在花田周圍和周大壯說話。今天反正不用前去參賽。
因爲他們的新品種,直接進入明天的決賽,所以今天是關鍵的一天。一定要拖住其它人的視線。
新品種在山上,在空間裡,他自然不擔心被破壞,但是他不能讓人懷疑沈自秋母女,影響整體計劃。
二狗子帶着一幫閒漢躲在不遠處。忍着蚊蟲的叮咬,暗自罵了聲娘。“這死秀才怎麼還不走?”
旁邊一個尖嘴潑皮名喚劉大說道,“狗哥,反正夫人吩咐的是將花田花苗毀了,我們衝上去毀了就是,管那麼多作甚,大不了到時候拿了銀子跑路唄。”
“咚!”劉大的頭上吃了一記爆栗子,二狗子瞪了他一眼,“豬腦子,他的花可是上了花行商會的登記冊的,如果我們明目張膽的去毀了參賽花品,到時候官府追究起來,你有幾個腦袋?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是跑不掉的。”
劉大被訓,也不生氣,反而嘿嘿笑道,“狗哥果然深謀遠慮,是我等望塵莫及呀,難怪能受到夫人的重用,以後若是有機會上去了,可得提撥我等呀。”
二狗子極其受用的聽着這些拍馬屁的話,接過旁邊一個閒漢遞過來的雞腿啃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酒,“放心吧,夫人早許諾了我,只要我把這事兒辦得漂漂亮亮的,不但把佩兒那丫頭許給我作妾,還讓我當沈家大院的管事,到時候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護院全部趕走,換上咱自家兄弟!”
他這樣一說,那些潑皮閒漢立即眼前一亮,紛紛湊到二狗子前面來拍馬屁了,生怕他發達了,把他們給忘記了。
二狗子每次想進沈家大院瞧瞧,都被那些看大門的護院攔住,還拿那種眼神瞧他,他就極不舒服,哼,爺就不信爺會一直走背字運。
二狗子看看日頭,晌午飯都過了,他們幾個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莊東秋怎麼還不走?他眼珠子一轉,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對着身旁一個閒漢交待起來。
那閒漢立即答應一聲,從後面的路上繞了個圈,才假裝跑的氣喘吁吁,“莊先生,莊先生,你快去吧,族長有請!”
莊東秋正拿着書在看呢,聽到那閒漢的話,便擡起頭來,“不知道族長請我去有何事?”
那閒漢傻傻一笑,“我只是一個跑腿的,這等 大事,自然是要等莊先生去了才能說,小人哪裡知道。”
莊東秋自言自語的說道,“說的也有道理,那請稍等下,我即刻就去。”
莊東站整理了下衣袍,故意認真叮囑了一番周大壯家的,千萬不要放任何人進花田,免得要是丟了什麼,壞了什麼,可是要他賠的。
周大壯家的,自然是把頭點的跟雞琢米一樣,周大壯本來生得就壯,當下拿一把花鋤扛在肩膀上,四處巡視着,發現有木樁不穩妥的地方,就用繩索再綁一綁,緊一緊,做的極爲認真,他婆娘則是拿着縫衣筐,就正坐在出入口的地方縫衣服。
二狗子鬆了一口氣,總算將那莊東秋給騙走了,他朝着另兩個閒漢使了使眼色,那兩個閒漢快步上前,與那正巡視花田周圍的周大壯搭起話來,還幫周大壯點菸。
劉大也躥到周大壯婆娘的跟前,賣起乖來,周大壯婆娘啐他一頭一臉的口水,他們嬉笑怒罵起來。
三個閒漢牽制住了周大壯夫妻孃的視線,二狗子帶着人從水裡遊了過去,一上岸,就看見那些刺籬笆,當下就脫下衣服,包住木樁,向個人合力撥出一個口子來,然後幾個人從那個缺口洞裡爬了進去。
“噓,都他麼的小聲一點,千萬別讓那兩個老不死的發現了,給老子搜仔細點,但凡是看見開了花的,管它是不是新品種,都給老子把花給毀了,絕對不能留一株花。”
“是,老大!”幾個閒漢低聲應喏,就各自分開,凡是看見開了花的,管它是不是新品種,一律一腳踏上去,將那花朵踩的稀巴爛。
周大壯看這兩個閒漢老是拉扯着自己,便有些不高興起來,直接揮了揮鋤頭,他們才躲開了,他直接走向自己婆娘那裡,果然看見村裡經常偷雞摸狗的劉大正跟自己婆娘瞎扯呢,同進那賊眉鼠眼的,還往花田裡亂瞄。
“走走走,別在這兒呆着,這裡不歡迎你們,再不走,別怪老漢揮鋤頭啊?”周大壯也不跟他們多話,直接就上武力。
劉大翹起腳跟,估摸着十有八九,二狗子等人已經摸進去了,便也順勢退了,嘴裡還咕噥着,“周大壯,你真是不近人情,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我這不是看你幫人看田辛苦嘛,所以過來慰問一聲,誰知道你不識好人心啊,既然你不知好歹,爺還不奉陪了呢,兄弟們,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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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等人退了之後,周大壯坐下來,抽了一袋子煙就問他婆娘,“剛纔劉大進去了?”
他婆娘白了他一眼,“怎麼可能,莊先生不是說任何人不給進嗎?我就不明白了,裡面藏了寶貝,雜就不給進呢,那幾株快要死的花苗,幾朵蔫巴花,又不值幾個錢。”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縫你的衣服,莊先生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不行,這些無賴平常見到我們不發威就算好的了,今天居然還替我點菸,肯定不安好心,我得進田裡看看,別讓他們弄壞了什麼,回頭可得我們賠呢。”
別說這周大壯還真有一點現代偵查意識呢,他婆娘聽他這樣一說,也着急起來,趕緊拉開護攔,“當家的,那你小心點。”
“知道了!”周大壯揹着鋤頭進去了,自打他被請過來看這片花田,每天都要撥草澆水,所以裡面有多少株花,在哪個位置 ,他一清二楚的。
他這一進來,嘴裡還哼着小曲兒,當時就把二狗子等人嚇壞了,立即蜇伏在原地不敢動,只盼着周大壯千萬不要發現自己纔好。
三十畝地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周大壯不可能每一壟都走到,他只是四處看看,凡是目光能到的地方就不另外過去了,他哪裡能想到,某株花壟間可能伏着一個人呢?
“咦?這株花早上還開的好好的,怎麼碎了?”周大壯突然心疼的蹲下去,將一株快要被踩到泥裡去的杭白菊給扶了起來。
杭白菊花的瓣上面,有明顯的新鮮泥印子,周大壯皺起眉來,突然大聲嚷道,“肯定是剛纔那些兔崽子們乾的好事,這可如何是好?”
147、害人害己
周大壯一想到莊東秋說的,毀壞的花由他們家賠償,他的心就撥涼撥涼的,雖然說這普通的一株杭白菊加上一個花盆,也不過一兩銀子,但是在他們眼裡,那也是很大一筆錢了。
他當下就急了,急忙四處查看,看看其它地方,是不是也有被毀壞的花,還真讓他連連看到五六株,有些似是直接用手掐斷的,新鮮的花苞還在田壟間呢,花苞上還有未乾的露珠。
他每看到一株被毀的花,心就哆索一下,嘴裡就罵一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二狗子藏身的地方,二狗子的心咻的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暗自將匕首撥了出來,打算等這老東西一靠近,就先下手爲強,然後趁機逃掉。
就在這時候,花田外面響起了周大壯婆娘的聲音,“當家的,莊先生回來了,你快出來!”
“來了來了,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和莊先生說呢。”周大壯立即轉身朝外面走去。
二狗子卟嗵一聲坐在地上,渾身都被緊張的汗給溼透了,不多會便聽見周大壯和莊東秋打招呼的聲音,他哪裡還顧得上許多,急忙招呼同伴,趕緊從剛纔那缺口的地方撤了。
反正這花田裡凡是開放的或是含苞待放的花株也都毀的差不多了,說實話他們並未找到張氏描述的那什麼五顏六色的新品種,但是打死他,他也不會說實話的,他肯定一口咬死,看見那花了,被踩到爛泥去了,沒活路了。
莊東秋眉頭一皺,“你說什麼,有幾株花被毀了?剛纔誰來過?”
周大壯婆娘連忙誠惶誠恐的回答道,“村裡的閒漢劉大來過。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小人敢打包票,絕對沒有讓他進去!”
周大壯抹了下頭上的汗,“莊,莊先生,你早上說,毀壞的花由小人來賠,那事兒?”
“噢,你們不用擔心,反正只是幾株而已。我那麼說也是希望二位能認真一點。”
周大壯的心這才放回肚子裡,忐忑不安的建議道,“那先生要不要現在檢查下花田。看看損失情況?”
其實他害怕,怕損壞的不止一株,怕莊東秋一看損壞的多了,到時候又要找他賠償這,他上哪裡找錢去賠償呀。
莊東秋一看這老夫妻倆嚇的面無人色的樣子。又聯繫到自己被人騙到族長家去的事情,心裡大致也有數了,誰下的手,還用問嗎?
“不用了,我相信你,我還有些事情。得離開一下,你們二位務必看好花田,不能再放任何人進去了。”
周大壯這纔鬆下一口氣來。忙不及的點頭,把胸口拍的啪啪響,“先生,你就放心吧,我一會就抱着鋤頭睡在這門口了。誰敢靠近,我就鋤誰!”
這可是和真金白銀聯繫到一塊兒的。他能不着急嗎?
莊東秋看見他那認真的樣子,也很滿意 ,當下就離去了,反正張氏的人已經來搗過亂了,不管他們有沒有達到他們想的效果,但是至少他已經做到了混水摸魚,混淆視聽,其它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二狗子等人好不容易從水邊遊了回來,擠幹了衣服,躲在一處商量,“回頭如果夫人找你們問起來,都給老子把嘴閉嚴實咯,今天我們這一趟是非常成功的,已經成功將那些新品舊品的花株都毀了,都沒了,記住沒有,如果你們以後還想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就給老子機靈一點。”
那些閒漢平常就挺怕二狗子的,哪裡不應承,而且今天這事算是辦砸了,他們也討不到好,不如先瞞着,騙點好處再說。
衆人商量完了,便起身準備回村,剛走到村口就看見沈大海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衝過來一把揪住二狗子的衣襟,“你個混蛋,居然還在這兒閒逛,有人來花坊鬧事,你們還不趕緊去幫忙!”
劉大連忙解釋道,“我們也是奉了夫人的命令,要去―――”
“咳咳!”二狗子乾咳幾聲,打斷劉大的話,轉過身瞪了他一眼,然後陪着笑臉道,“沈大管家,這麼火急火撩的,有什麼事要吩咐小的呀?”
沈大海也沒心思和他們廢話,一把扯住二狗子的衣袖,“有人來鬧事,我們人手不足,你還不快去富貴花坊裡幫忙,要是回頭有什麼損失,你們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二狗子抖了抖自己的衣服,推開沈大海的手,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歪斜的瞄了沈大海一眼,“大管家,你自己賣主求榮的,現在還想讓我們跟着你一起賣主求榮呀,真是對不住了你哪,小人一向只聽二夫人羞譴的,聽說現在花坊好像已經不歸二夫人管了吧,自然也不關我等的事了,兄弟們,今天老子作東,請你們喝酒,走着!”
“噢,喝酒去咯!”那些地痞流氓,頓時都轟笑起來,勾肩搭背的,你推我搡的離去了。
沈大海恨的牙癢癢,“好你個二狗子,居然也敢給我臉色瞧,咱們走着瞧。”
別說沈大海還真是背,他一直擔任着富貴花坊的帳房先生,用盡心思纔將張氏哄好了,誰知道突然就空降了一個大夫人,大夫人上馬頭一件事情就是查帳,天知道他在裡面貪墨了多少銀子。
這查出來頭一個就是他倒黴呀,沒辦法,爲了自保,他只得出賣了張氏,拿着張氏的秘辛,就是這些年如何私下底頭折騰四小姐的事情,告訴了大房,企望大夫人能高擡貴手,饒了他。
大房原本玩這一手查帳,也不過是殺雞給猴看,果然起到了作用,既震懾了下面的花坊工人帳房,又氣到了張氏,關鍵是還釣到了沈大海這條大魚。
只是沈大海既然能爲了銀子出賣張氏,那日後肯定也會爲了銀子出賣自己,是以大夫人表面上仍然將沈大海當成心腹,其實早就架空了權利,拿他當跑腿的夥計使用了。
今天吃過中飯,大夫人看過帳本,又問了下百花爭豔大賽的事情,詳細的檢查了下金絲青菊,待一切萬無一失,這才準備坐轎子回去。
豈料,就在這時候,突然衝進來一夥人,三七二十一,不由分說,就開砸了,她再厲害,也是個婦道人家,哪裡看過這陣仗,當時就嚇的抱頭鼠躥,生怕那棍子落到自家頭上。
一疊聲的吩咐沈大海趕緊去大院裡頭喊人,把護院全喊過來幫忙,沈大海自然是屁顛屁顛的去了,誰知道張氏雖然被剝了富貴花坊的管理權,但是在家休養,卻又不安分,不知道怎麼的,又拿到了大院的下人管理權,這沈大海去要人,張氏連面都沒見,更別說人了,她現在只想看到大房倒黴。
金 絲青菊的花苗,她早就有心腹安排了別的地方替她看管,只要大房一倒黴,到時候她就可以以大房根本不懂經營的理由,成功奪回管理經營權,出一口這個惡氣。
沈大海去大院裡沒有借到人,回去稟報,誰知道兜頭就被大夫人扇了一耳光,大夫人甚至懷疑他當日投誠不過是臥底行爲,今天是故意不調人來,要看她出醜的,他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想想反正在張氏那裡討不到好了,索性一條心跟了大夫人算了。
一番磕頭認錯求饒過後,大夫人這纔有點相信他了,便將這亂七八遭的現場交由他處理,那些人砸過現場不算,居然還有人鑽進了花苗基地,打算毀了他們家的基業。
花坊就那幾個工人,頂什麼用,沈大海腦子一轉,就想起村裡常無事可幹的閒漢二狗子等人了。
於是便有了這一幕,但是誰料到呢,他千算萬算,卻是算漏了張氏已經捷足先登,許下了好處,二狗子等人當然誰有乃便是娘,何況張氏還許了佩兒給他,他自然是聽張氏的了。
那些來富貴花坊鬧事的人,都是馬胖子從隔鎮請來的潑皮無賴,就算是沈大海也不認得,全都是生面孔,他上前去拉扯,反而被打了一棍子,當時就眼一翻,暈了過去。
大夫人披頭散髮,由丫頭扶着,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也不知道得罪了誰,居然惹來這飛天橫禍。
那夥人終於砸完了,氣勢洶洶的衝到大夫人面前,把那張借據一抖,往地上一扔,就揚長而去了。
大夫人把那張紙撿起來一看,當下就氣的面無人色,渾身哆索的如同篩穅一般,立時就喊人扶了自己起來,也來不及梳理頭髮,就拿着借據,哭到沈老太君屋裡去了。
“娘,你看看,你看看你兒子,看看老二家的乾的好事!這些損失誰來負?反正不怪我,我起早貪黑的,敢情兒都替他們忙活了!”大夫人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
有丫頭將借據連忙撿起來,遞給沈老太君看。
沈老太君接過丫頭遞過來的老花鏡,不看也罷,一看氣的渾身直哆索,差點一口氣沒憋過來,臉色都紫了。
大夫人更是將花坊被砸的情況描述的殘不忍睹。
148、各懷鬼胎
“孽、孽障!來、來人哪,快把那孽障給我捆了來!”沈老太君氣的話都講不利索了,胸口劇烈起伏着,一時屋裡都亂紛紛的,有小丫頭給她倒水,有的給她順氣,還有的則是勸大夫人別再說了,再說下去,老太太會承受不住了。
沈自在還在鎮上的榮華賭坊裡大賭特賭,紅着眼睛等翻本呢,沈老太君的人上哪裡去綁人去,最後沒辦法,只能把癱在牀鋪上的張氏給擡了來。
張氏一進門,就看見了大房的慘狀,心裡頭不禁冷笑起來,“跟老孃鬥,你還嫩了些。”
但是她只料到其一,卻料到其二,當她看見那張簽了沈自在親筆名字的借據後,當場就雙眼一翻,暈了。
沈老太君直拍桌子,氣的七竅生煙,“這一個個的不中用,是想氣死我嗎?”她朝着跪了滿屋子的人揮了揮手,讓他們都退下去,只留下一個日常俱佳的老媽子在旁邊。
“白茶,今天這事兒,有點蹊蹺,你有什麼想法?”沈老太君對着正給自己揉太陽穴的貼身陪嫁丫頭,現在也是院子裡的掌事媽媽問道。
白茶十歲就到了沈老太君的孃親,就是曾家,後來又跟着沈老太君一起嫁到沈家來,雖然長相只是一般,但是頭腦靈活,心細如塵,是以老太太常常會和她說些體己話。
白茶一邊替老太太揉按着太陽穴,一邊笑道,“小姐您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非得奴婢把話說出來做什麼,二老爺平常是糊塗了些,但是卻不至於混帳到這個份上。”
白茶今年也有近五十了,平常沒外人的時候。她還是稱呼沈老太君做姑娘時的稱呼,有人在時,就稱老太君或是老夫人。
沈老太君點點頭,讓白茶拿過一個彈花錦的靠墊,歪了身子,側靠在上面,端起白茶遞過來的蔘湯,淺淺的喝了一口,又揭過她遞過來的溼手巾,擦了擦嘴角。
“那你看。這會是誰幹的?難道是老二家自己搞得鬼?就是爲了搶那管理權?”
“這不太可能吧,二太太雖然心氣兒高了點,但是怎麼着也不至於坑害自己人吧?”白茶小心翼翼的說道。一邊說一邊觀察着老太太的臉色,見她臉色平和,並無動氣,這才放下心來。
“我起先看見老二家的被擡進來,好似並不怎麼着急。是有點懷疑過她的,但是現在聽你這麼一說啊,我也覺得老二家的再狠,也不至於這樣,再說了,花坊被砸。損失那麼大一筆,她又撈不着。這事兒啊,還得好好尋思尋思。”
沈老太君用右手摸着左手腕上面一個墨玉的鐲子。突然看似混濁的雙眼一亮,似是想到什麼,急切的轉過頭吩咐起來,“白茶,你說莫不是衝着頭魁來的?”
白茶立即明白了老太太的顧慮。臉色也沉重起來,“上一季百花爭豔大賽我們富貴坊花沒有參加。聽說原本河口鎮人一家花坊種出了四色茶花,大家原本都覺得肯定是他們要拿魁首了,結果沒想到魁着卻仍舊是萬花坊,只說是那家人半夜突然失火,那火舌太大,竟是躥到花坊裡去了,生生將那新培出來的四色茶花給烤成了焦葉呢。”
“果然如此,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真當我們上面沒人是不是?”沈老太君拍着桌子,氣的胸口起伏不定。
白茶連忙替老太太順氣,“小姐,你別生氣,氣壞了自己不值得。”
“白茶,你,你快去問問老大家的,可別給那起子人,把正事給弄砸了!”
“哎哎,小姐,您彆着急,我馬上就吩咐人去!”白茶連忙應着,沈老太君拉着她的手,“白茶,我只放心你,你去,你親自去,去看看那些金絲青菊是否完好,如果沒事,就讓下人把花搬到我房裡來。”
“好,奴婢這就去!”白茶替老太太腿上蓋了層毯子,這秋夜裡涼了,老太太腿腳有風溼,一到夜裡,寒氣重的時候,就疼,所以得多保暖。
白茶吩咐外間的小丫頭們多提着神點,別偷懶打盹,隨時聽着屋裡頭老太太的吩咐,這才匆匆去了大房,又跟着大夫人去了富貴花坊。
約摸過去了一個多時辰,白茶才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連行禮都忘記了,臉上全是嚇人的慘白,卟嗵一聲就跪在了沈老太君的面前,“小姐,您,您千萬要保重身體呀!”
沈老太君面色一沉,看着白茶那樣子,臉就青紫了,嘴脣也哆索起來,“你,你,你是什麼意思?”
“娘,娘,這可讓兒媳婦 怎麼活呀?”這時候大房也撲了進來,頭髮仍然披散着,衣服也皺裡巴唧的,臉上滿是淚痕。
白茶連忙爬起來,快步走到牀榻邊,扶住要起身的沈老太君,“老太太,事已至此,我們只好想別的辦法,從長計議了!”
“混帳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快說呀!”
“回老太太的話,原本我是着人看管着那些金絲青菊的,誰料到那夥人打砸完了,等我們回莊子裡後,他們竟然去而復返,找到收藏金絲青菊的地方,不但將看守的工人打暈了,還將那些花都毀了,連一顆花苗也沒放過呀。”大夫人一邊哭訴一邊不停偷看沈老太君。
沈老太君突然臉色大變,喉嚨裡一抽一抽的,就像吃東西噎到了一樣,突然雙眼翻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夫人當場就被嚇着了,癱在地上,用手使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半個字也不敢說。
白茶一站起來,朝着一屋子的人大吼道,“還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白茶在這種時候,反而冷靜下來,一邊替老太太掐人中,一邊吩咐人去請大夫。
大夫人被白茶這一吼,也才吼醒,從地上快速爬了起來,朝着外面急奔出去,慌忙忙就找自己的貼身丫頭綠菊,讓她快去把大老爺找回來,萬一這老太太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他可是長子,在跟前送老太太最後一程,然後順理成章的接收家裡的一切,那不是正好嗎?
二老爺,哼,不是愛賭嗎?你就繼續賭吧,要知道那可是賭的你一生呢。
大夫很快被請了過來,替老太太看過了,便道是氣急攻心,開了方子,讓下人拿了藥去煎,又替老太太紮了幾針,沈老太君這才悠悠的醒轉過來,一醒過來,就掙扎着要起身,被白茶一把扶住,“老太太,你現在身子弱,還是躺着吧。”
沈老太君氣喘吁吁的說道,“我只不過是把事兒交給你們那麼一會會功夫,就弄成了這樣,讓我怎麼躺,再躺下去,沈家留下的一點基業,都要被你們敗光了!”
老太太一發火,滿屋子人立即嚇的都跪了下去,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沈自雲平時只管學問,於商業花坊上的事情一竅不通,只管有沒有銀子讓他風花雪月,根本不管這銀子從哪裡來,要哪裡賺?
“老太太先請消消氣,聽我一言,常言道金銀財帛不過身外之物,名利與我如浮雲,沒有誰家可以幾世繁華的,盛衰榮侮都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老太太又何必放不開呢?”
他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老太太就氣的想要跳起來,怎奈頭一陣陣泛暈,哪裡跳的起來,只得揮手砸了桌上的湯碗,“你給我滾!”
“老爺,你別再說那些鬼話了,如果我們家沒錢了,你還能在外面風花雪月,還能整日遊手好閒,吃喝玩樂嗎?我們家錢,才經得你這麼折騰?”大夫人真是恨鐵不成鋼。
“非也,爲夫並非是遊手好閒,那是做學問,學問乃國家之根本,算了,跟爾等這種婦道人家是說不清楚的,我還是回書房去好了。”
“你,你,你想氣死我不成?老大家的,從今天開始停了他的月銀,不要給他支銀子的權利,也不要給他供飯,我倒要看看,沒錢花,沒飯吃,看他怎麼餓着肚子做那糊塗至極的學問,咳咳!”沈老太君氣的臉色慘白,咳聲連連。
白茶忙輕聲勸解着,大老爺就是那迂腐的個性,誰人不知道,也不知道大夫人怎麼想的,現在這亂世之秋,她居然還把這個活寶給弄過來,這不是誠心的嘛,是嫌老太太不夠生氣,嫌她死的不夠快嗎?
白茶雖然只是一個掌事媽媽,但是老太太身邊的二把手,有時候權力比大夫人還要大,是以她朝着大房一眼瞟過去,大夫人立即就氣焰矮小了一截,伏在地上,身子亂抖,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通的風,這老太太剛在白茶的巧語勸解下消停了一會,外面竟是隱隱傳來了一陣陣的哭聲。
沈老太君別看眼睛不好使了,但是耳朵卻是很好用,竟是第一個就聽到了,年紀大的人,本來就忌諱這些,當下臉色就白了,起不來身子,便用手直拍着牀板,“我還沒死呢,哭什麼哭?”
149、謠言相助
白茶這時候也聽見了那些隱隱的哭聲,當時臉色就是一變,立即站起來,開了門,朝着院子裡一看,只見院子裡跪着黑壓壓一片人,大房二房的姨娘們,帶着各房的嫡出庶出丫頭婆婦跪了一地,都在那兒低聲哭泣呢。
“你們這是做什麼?”白茶的聲音冰冷而狠戾。
其中一個小妾妖妖嬈嬈的擡起頭道,“老太太平常待奴婢也不薄,現在老太太就要,就要――奴婢當然要過來送一程了!”
她一說,院子裡立即又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
白茶氣的胸口上下不停的起伏,“來人哪,給我把這個賤人拖下去打五十大板!我看是哪個賤婢,到處亂嚼舌頭根子,不想要腦袋了!我告訴你們,老太太好着呢,活個一百歲都沒問題!”
那個小妾正是沈自在新娶的姨娘,她一聽白茶這話,立即就站了起來,染的紅紅的指甲指着白茶道,“你不過是一個奴才,憑什麼指揮下人打我板子,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見老太太,我要老太太給我做主!”
白茶朝着兩個護院下人一揮手,那個小妾立即被拖走了,接着就聽到了板子的聲音,和小妾的慘叫聲。
白茶走到院子裡,站在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姨娘面前,她是沈自雲的側室李氏,平常處事也比較莊重穩妥的,白茶將她扶了起來,“李姨娘,你平常那麼穩妥的一個人,怎麼今天也犯這個錯誤?你們還跪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跟各自奶孃回各自院裡去。”
李姨娘朝着裡面探了一眼,“白媽媽,老太太沒事兒吧,我是看這養心院裡又是請大夫。又是抓藥煎藥,忙的一團亂,後來那小賤人又跑過來亂說一通,我也是擔心纔過來看看。”
“沒事兒,只不過是秋日積寒,老毛病犯了而已,你看這夜深了,你快帶着小姐少爺們回去吧,別一會兒驚動了老太太,就麻煩了。”
李姨娘立即點頭。招呼着大家離開了。
白茶搖搖頭,以她的頭腦,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件事情的幕後主謀是誰呢?只是那位也太心急了些。
“你們也都退下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下!”沈老太君出了聲,大家自然一刻都不想多留,立即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老太君此刻反倒不氣了,她眼神冰冷的看着一隻青璃花瓶。“哼!倒是使得好計謀!可惜看錯了時機!”
白茶想起剛纔自己還替二房說了話,現在也小心着,生怕老太太將火波及到她身上來,不過這張氏也太心急了些,想通過此舉把老太太活活氣死,這樣沈自在闖下的禍事便可揭過。而且她還可以和大房分家,自立門戶。
“大房雖然有些小心眼,但是目光短淺。只顧着搶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二房雖然有些心計,但是做事又太過陰狠。難道是天要亡我沈家嗎,讓我死了之後有何顏面去見祖宗啊?”
沈老太君突然就老淚縱橫起來,想起那時候沈家莊的興旺,富貴花坊的繁榮昌盛。想起這一個個都不爭氣,只顧着眼前的利益。就覺得 心口氣的生疼。
“明天就是大賽決賽的日子了,花坊被砸,花苗被毀,損失還是小事,但是這次作品是上過花行商會呈報的,就這樣被毀了,如果追究起來,我們還要擔干係,且不說這些,經此一事,恐怕以後花坊再難振興了。”
沈老太君原本意氣風發的臉上逐漸出現了一絲疲憊和灰白,長長的嘆了口氣,“我怎麼不死呢,要是死了,也看不見這些混帳的人,混帳的事了,眼不見爲淨呀。”
白茶連忙勸道,“小姐,您可千萬不能有這樣的念頭呀,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這關我們一定能闖過的。”
“你說,還有什麼辦法能闖過去呢,我們報上去的可是金絲青菊啊,連皇上都看過的,我們拿什麼去頂替它呀,與其拿別的花冒名頂替,最後落得個欺君之罪,還不如痛痛快快承認是我們保護不周,打落牙齒和血吞,啞巴吃黃連,自己受過吧。”
白茶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沒有開口。
沈老太君朝着她招招手,“這裡也沒外人了,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吧。”
“小姐,有件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您―――”
“我連金絲青菊被毀的事情都承受過了,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你就直說吧。”沈老太君臉上出現一種灰敗之色,那是心死的跡象。
白茶側坐在沈老太君的牀邊,“其實吧,這事兒原本不算一件好事,但是現在說來,卻又是一件好事,而且還會幫我們沈家莊渡過難關。”
沈老太君眼前一亮,緊緊握住白茶的手,激動的語無倫次,“你,你別賣關子了,什麼好事的,你快說,到底是什麼?”
“我前兒個聽莊上的那些散戶花農在傳一件事情,也不知道真假,他們說有些人上山砍柴,發現山上有一塊花田,花田裡開的都是各種我們沒有見過的新奇花種,有些比我們的金絲青菊還要漂亮,而且,還說,還說看見了那個人正在花田裡撥草。”白茶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沈老太君的臉色一變,瞳孔一縮,“你是說那個小賤人?”
白茶忐忑不安的點了點頭,“是的,我聽了好些人在傳,說的跟真的似的,但是我們當初明明查看過,那片山上,連雜草都不生的,怎麼可能會有一大片肥沃的花田呢,所以我覺得吧,這事兒八成是假的,興許是那些人嫌着沒事,亂傳傳的也是有的。”
沈老太君的臉色卻突然嚴肅起來,“你快去派人打聽下,這話最初是從誰的嘴裡說出來的?”
白茶忙道,“奴婢早就問過了,是從朱大旺嘴裡說出來的。他原本就是花坊的工人,後來犯了錯,大夫人便將他趕了出去,他沒了活路,就想着上山打獵,誰曾想,就看見了那片花田,說得跟真的似的。”
朱大旺?
沈老太君只是模糊記得他家有個小子,長的跟頭小牛犢子似的,而且有些傻頭傻腦的。只是一個花坊工人,她也沒有多想,只是沉吟道。“你現在立即派人上山,給我山前山後都要搜索一遍,仔細點,如果發現真的花田的話,立即回來報我。千萬不要驚動她!”
“老太太,您真的相信?”白茶驚訝的看着沈老太君。
“不管真假,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如果是真的,我們富貴花坊就有救了,我們沈家就有望了。雖然我很恨她娘當年搶走了老爺對我的寵愛,也恨她給我們沈家揹負了那樣的名頭。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她在花卉栽培方面的確很有天賦。這十年都過去了,她也吃夠苦了。不是說老二家的一直在折磨她嗎?那些罪也差不多了,就讓那些恩怨都隨風飄逝吧,如果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和沈家敗落,花坊倒閉相比。把她從山下迎回來,隨便給個院子。我們已經算佔了大便宜了。”
白茶點點頭,不禁佩服起老太太來,還是她想的比較周到,當真是能屈能伸。
當年沈老太君有多恨四小姐的親孃她是一清二楚的。
沈老太君和昔日的沈老太爺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實沈老太爺對她也只是相敬如賓罷了,但是沈老太君卻是早就喜歡上了這個夫婿。
豈料新婚纔沒多久,沈老太爺就又領了一個女子進門,還對沈老太君說,他真正愛的女人是那個小狐狸精,娶她不過是爲了孝道。
從那以後,沈老太爺,只在規定的日子裡纔來她的房裡歇,其它時間都在那小狐狸精的屋子裡。
嘆只嘆,那個女人沒福氣,沈老太爺一年總有一兩百天在她房裡,她的肚子卻一直都不爭氣,而沈老太君卻是順利的就產下了沈家的長子,就是現在的沈自雲。
自打她生下了長子後,沈老太爺,對她也高看了幾分,更加尊敬她了,將沈家的大小事務都交給她打理,看她又是個明事理的,也不爭風吃醋,讓他很放心,便感覺很心寬,還多來了幾趟,便又有了身子,這回是沈家的老二,也就是現在的沈自在。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她越是有兩個兒子倚仗了,越是心也大了,想要得到更多,可是不管那賤人是不是生養,沈老太爺都對她喜歡的緊,連大小聲都不敢的,那溫柔的勁頭,是沈老太君從未見過的,她恨,她恨呀,午夜夢迴的時候,她就恨的睡不着覺。
在這樣的時光中,她又懷上了,也巧的是,這時候那個狐狸精也有了身子,她從未看見過沈老太爺那麼高興的樣子,就像他高中狀元一樣,沈老太君聯想起自己懷孕得知時,沈老太爺,也只是淡淡的吩咐她好生安歇,並無半點柔情。
她一忍再忍,再忍還忍,但是有心思的人,就是禁不起挑撥,便動了心思,設下了計謀,拼着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不要,也要弄死那個狐狸精,結果當然如她所願,兩個人雙雙難產。
她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是死胎,而那個狐狸精卻在難產時死了,只留下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就是沈自秋,雖然計謀是她想出來的,但是她卻將自己失去兒子的痛楚全部計算在了沈自秋母親的頭上。
由此可見她有多恨沈自秋了,而且沈自秋一出生,就由沈老太爺親自扶養,那份溫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沈自秋纔是他的嫡長女呢。
沈自秋從小就聰明伶利,尤其是對花卉方面獨具天賦,這也讓沈老太爺歡喜異常,根本不把她當深閨女兒養,而是當成男子一般教養,讀書識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但是沈老太爺可不止一個兒女啊,後來又在雙親的要求下娶了兩房小妾,納了沈老太君一個丫頭當通房,這些女人七七八八也給他生了四五個,不過因爲這時候沈老太君已經漸入瘋狂的狀態了,所以活下來的孩子也沒有幾個。
150、柳暗花明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也就是集萬千怨恨於一身,所以自打老爺子去世後,沈自秋的日子也逐漸難過起來,儘管她陪着一萬個小心,但最終還是落得那樣的境地。
天色微明的時候,沈家派出去的人終於回來了,沈老夫人也一夜未得好好休息,認真聽着下人回稟,說他們搜索了整個山頭,的確看見老大一片花田,而且那花田的土質乃是上等。
爲了怕諸人不信,那個下人還摘了一朵初綻的花骨朵兒收藏在貼身的口袋裡,這時候拿出來,仍然氣味芬芳,露珠欲滴。
“而且這花居然在夜裡還會發光,當真是神奇!”那下人描述着他們當時見到的那種景象,也是半天都回不過神來,他們當時都嚇一跳,還以爲山神又來了,結果卻發現是那些花在發光。
白茶小心翼翼的接過花朵,眼中放射出奇異的光彩,她長這麼大,竟是從未見過這種菊花,簡直是太太神奇了。
她像捧着稀世珍寶一樣送到了沈老夫人的面前,沈老夫人也震驚了,她現在沒時間去想沈自秋被禁足在山上,是如何獲得花苗的,那些連雜草都不生的沙石土是如何變成優質土壤的,她只知道他們沈家有救了,富貴花坊有救了!
“白茶,快去準備下,我們立即上山,我要親自上山接四小姐回來!”
從沈老夫人的嘴裡說出四小姐三個字,說明她已經決定要將沈自秋從山下解禁,迎回沈家了。
白茶立即答應一聲,下去準備了。
這一晚,註定是個不眠夜,睡不着的不止是大房二房,也不止是賭紅了眼的沈自在。更不止是沈老太君,還有沈襲玉和沈自秋等人。
當沈襲玉一聽到莊東秋讓人帶來的消息,立即就想到了更妙的一條絕招,那些所謂去而復返的人和最初一批萬花坊派來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夥的,不過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沈家莊認爲是一夥的就行了。
如果不下手狠一點,他們是不會屈服的,果然,被她猜中了。沈家莊沒了金絲青菊,就像斷了翅的鳥,想飛也難了。
她嘴角含笑。拍了拍小金的頭,“這次辛苦你們了!”
看來口技真的沒有白學,小金和小白只是去沈家莊轉了一圈,就將那些花農的口音學得七八分像,然後又刻意的說給沈家出外的小丫頭們護院們聽。最後傳到白茶的耳朵裡,她肯定要派人去查,最後查到朱大旺,由這個曾是富貴花坊的員工親自來證實,那是最好不過了。
以着沈老夫人那不服輸的個性,聽到這樣的傳言必然要派人來求證。爲了協助沈家的人,沈襲玉可是心疼了好一陣子,才捨出一盆新品種。特意將它放在花田裡,等着沈家的人去發現呢。
幸好沈家這次派來的人素質還不錯,一個個屏着氣,躡手躡腳的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其中一個人對着發光的花羣流了口水。接着輕手摘了一朵收藏進懷裡,然後又悄無聲息的溜了。
“娘。你還是先休息會兒吧,就算那老太太要來,坐着轎子爬上來,也要幾個時辰,你可得睡飽了,纔有精神應付她。”
沈自秋哪裡睡得着呀,一聽女兒說,天亮了沈老太君可能會來迎她回沈家,她真是高興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又激動又興奮,一時拿拿這個衣服,一時又拿拿那個衣服,不知道要穿什麼好了。
最後還是沈襲玉拿出那件破衣服來,“娘,你就穿這件,而且呀,見到他們不可以表現得太明顯了,要不然他們一定會懷疑到我們頭上的。”
沈自秋都沒主意了,女兒說什麼便是什麼,連連點頭,激動的淚光盈盈,她終於可以回去了嗎?她終於可以在父親和母親的墳前上一柱香了嗎?
雖然她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但是父親卻告訴她,她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最溫柔最心地善良的女人。
沈襲玉其實也挺開心呀,從她穿越到這裡,一步步開始鋪線,計劃,今天終於可以收網了!
沈家早就準備了兩頂山輦,白茶扶着老太太坐了上去,後面跟着大房媳婦,張氏現在不能行走,自然不能來,再說她也不想來,仇人見面份外眼紅呀。
還有許多丫環婆子護院,手裡拿着火把,浩浩蕩蕩一羣人從沈家出發,一路上遇到許多被吵醒的人,紛紛互相詢問,指指點點,沈老夫人只管坐在轎輦上面閉目養神。
沈襲玉此刻卻如坐帳指揮的大將軍,每過一會兒,就有一隻小老鼠躥到她的腳邊唧唧叫着,她點點頭,“很好,再探!”
她知道沈家莊的人對於沈自秋的迴歸,肯定各有想法,爲了讓一切盡掌握在手中,她早就讓小白帶領紅螞蟻,將沈家大院團團圍繞住,從地面和空中進行監視所有人一舉一動,力爭將一切陰謀變成陽謀。
而小金的手下們則負責打探沈老夫人上山的進程,及沿途的情況,在又一隻小老鼠躥過來時,沈襲玉也隱約看見了大片火光,是那些護院手裡的火把,照紅了大片天空。
沈自秋連忙將頭髮微微弄亂,身上穿的是破舊的衣服,做出將睡未醒的模樣,狠狠憋口氣,臉色立即顯出不正常的緋紅。
而沈襲玉則披散着頭髮,脫了外衣,只穿一件灰白色的半舊中衣,又沾點水在嘴角邊,做出流口水的模樣,往木板牀上面一躺,假裝睡着了。
沈自秋吹滅了油燈,坐在黑暗中,靜靜等候敲門的聲音響起來。
這一刻,她的心情如何,沈襲玉不用想也知道,她悄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孃親的手,只感覺她的手冰涼一片。
“娘,關鍵就在此一舉了,你千萬要穩住呀!”沈襲玉低聲交待道,她對那些人沒感情,也不懼怕她們,是以沒有啥感覺,但是沈自秋就不一樣了,對沈老太君這個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母親,沈自秋是又懼又怕的。
“咚咚!四小姐,四小姐開開門!”小木屋的門被人敲響了,是一個婆婦的聲音,只見木屋的門縫裡逐漸透露出一絲亮光,然後是悉悉索索的聲音,過了一會,門吱啞一聲開了。
沈自秋頭髮微有凌亂,臉色有些蒼白,面頰上有一些不正常的緋紅,迷茫着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然後突然就嚇的跪了下去,弱弱的喊道,“母親?”
沈老夫人在白茶的攙扶下,快步走過來,一把將沈自秋摟進懷裡,放聲大哭起來,“我兒啊,我的心肝兒,這些年苦了你了,都怪娘識人不明,誤信人言,居然讓我兒在這種地方一待就是十年呀,都怪我這老婆子啊。”
沈襲玉假裝迷迷瞪瞪的爬起來,揉着眼睛,“娘,誰,誰在吵花妞睡覺?”
沈自秋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喊道,“妞妞乖,快來見過祖母!”
沈老夫人慢慢走近這個小木屋,環視了一圈,屋子裡簡陋到了極致,簡直是一窮二白,再看睡在牀板上那個小女孩,聽說已經有十歲了,不過身形瘦弱,臉兒也只有巴掌大小,此刻更是傻乎乎的看着他們,也不叫人。
她心裡自然是極不舒服的,但早知道沈襲玉是個傻子的,她也沒在意,只是坐過去,摸着沈襲玉的頭說道,“乖,我是你外祖母!”
沈襲玉歪過頭,嘴角里流出透明的液體,全都滴在了沈老夫人的華服上面,沈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慈眉善目,還抽出自己腰間的手帕,替沈襲玉擦拭着嘴角。
“娘,外祖母是什麼,可以吃嗎?妞妞餓!”這一聲直叫的纏在沈襲玉手腕上面的青兒一哆索,差點沒纏緊掉下來,玉兒姐姐,你想謀殺青蛇啊你。
小金在牀角底下托腮沉思,主銀的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我等真是望法莫及呀。
白茶連忙上前一步,小心的蹲下身子,將手帕散開,託着許多糕點,“小小姐乖啊,老太太是最疼你最親你的人了,這纔是吃的呢,快吃吧。”
沈襲玉舉起之前就弄髒的黑爪子,一把抓向雪白的手帕,一下子就在上面摸了個黑印子,白茶的臉色當時就黑了,不過屋子裡光線太暗,別人也看不出,她只得暗自咬牙,忍下這口氣來。
沈襲玉將糕點一股腦兒的全都塞進嘴裡,鼓着嘴吃起來,一邊吃一邊含糊的說道,“唔,娘,這個糕點真好吃,娘,你也吃!”
沈自秋慈愛的替她把手上的糕點屑子擦乾淨,“娘不吃,玉兒自己吃啊。”她轉過頭,看向沈老夫人,此刻沈老夫人早已經用手帕將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給擦乾淨了,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還有一點討好的意思在裡頭。
“不知道母親大人,冒夜上山,是有什麼事嗎?”沈自秋坐在燈光的側影裡,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微黃的燈光,加上她瘦弱的背影,讓人忍不住就感覺鼻子發酸,有些悽慘的感覺了。
沈襲玉暗自朝着自家孃親豎了個大拇指:嘿,老孃,你這演技也不差嘛,就得這樣,就要裝不知道的樣子,急死他們!
151、顛倒黑白
白茶連忙朝着沈自秋福了福,“四小姐,之前我們老太太受了那張氏的盅惑,誤聽人言,所以纔會下禁足的命令,本來只是打算給你一個小小教訓,過得半年就接你回去的,誰曾想這身子一直不爽利,斷斷續續的病着,病好了之後,家中又一直是張氏那賤人操持,她更是胡說八道,說四小姐已經病逝了,你不知道當時我們老太太是有多傷心呀”。
沈襲玉暗自冷笑一聲,這死老太婆病的還真久呀,一病就病了十年,你怎麼不死呢?
沈老夫人也做出慈愛的模樣,伸出手去,握住沈自秋瘦弱的手腕,“秋娘,這些年苦了你了,這裡哪是人住的地方,你快跟娘回去吧。”
沈自秋微微張了張嘴,做出欲言又止的樣子來,半晌還是落寞的搖了搖頭,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多謝親大人替女兒平反冤情,只是女兒做出有違婦德的事情,實在是沒有面目再去面對山下的鄉親們了。”
大夫人知道這時候老太太要扮慈愛,白茶是下人,說話沒份量,是時候輪到她出場了,她上前一步,眼圈就紅了,“四妹妹,當時都是那張氏害你,和老太太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也一直都被矇在鼓裡呀。當時明明你和你夫君是真心相愛,不過後來他進京趕考,病死途中,老太太看你夫家貧窮,又無親戚依傍,纔將你接回沈家的,沒想到那起小人竟然聽信傳言,胡說八道,現在老太太早就查明瞭真相,鄉親們本就純樸,怎麼會說三道四呢,同情你都來不及。”
好一個大房啊。居然睜着眼睛說瞎話,一瞬間就把沈自秋從未婚戀愛生子的不良少女形象,變成了受苦受難真情實意受冤枉的竇蛾啊。
沈襲玉暗自嘆道,丫的,你不穿越到現代當編劇,都浪費人才了都。
沈自秋自老太太懷裡擡起頭來,看向大夫人,滿臉驚喜,驚訝的表情,“你是。大,大嫂?”
大夫人連忙做出感動的模樣,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來,握着沈自秋的手,“四妹妹,你一走就是十年,你不知道你大哥有多惦記你呀。”
小金在牀腳底下翻了翻白眼。呸!還不是牆頭上的草,惦記個屁,早幹嘛去了。
其實沈自秋當年在沈家的日子雖然難過,最主要還是因爲沈老太君不待見,張氏的刁難,若說兩相和平一點的。大概就是這個大嫂了。
老太太很滿意大夫人的識相,也很滿意她編的這個故事,大夫人已經功成身退了。自然又輪到她上場了,反正在今天正式比賽之前,不管是用哄的求的什麼辦法都好,一定要把沈自秋弄回沈家莊,讓她用那新奇花品代替沈家莊去參賽。
“秋娘啊。都怪母親糊塗,聽了那張氏的挑撥。竟然不信你,這些年你受苦了,你是不是還恨着我啊?”沈老太君爲了達到目的,拿出了國際影后的水平來,那眼圈立即就紅了,看的沈自秋心都軟了呀,雖然說她心裡明明知道都是假的,但是誰讓人家演技好呢。
“秋兒不敢,在秋兒的心中,母親一直是秋兒最尊敬的人,秋兒怎麼會憎恨母親呢,這是萬萬不敢的。”沈自秋連忙辯白道,並且眼淚也順着臉蛋滑了下來。
看着沈自秋十分上道的樣子,沈老夫人心裡總算舒服了一點點,也不妄她一夜沒睡,累得要死,爬到這破山上來說了一堆讓自己都想吐的話了。
“那你還在糾結什麼呢,跟娘下山吧,讓娘好好補償你這十年來受的苦楚,好不好?”
“對呀,四小姐,你不知道老太太近些年身體越發不好了,總是惦念着你們呢。”白茶在旁邊添油加醋。
“四妹妹,你就跟我們回去吧,公公在時,最是疼你了,下月就是他的忌日,你忍心連看也不去看一眼嗎?”大夫人又一記重拳搗在沈自秋的心裡。
想去看最疼愛自己的父親,想去給母親上墳,這自然是沈自秋最想要做的事情。
左一勸,右一勸,衆人好話說盡,沈自秋這才勉強點了點頭,但是仍然提出了要求,即自己是戴罪之身,不想過份拋頭露面,所以她想住進青蔓臺。
青蔓臺是昔日沈自秋母親住的地方,自打沈老太爺死了之後,沈老夫人就下命令讓人把通往那裡的路給封死了,也不準人提那個地方,因爲一提,她的心就會痛,想起昔日沈老太爺和那個狐狸精,想起自己的形單影隻。
隨着時間的流逝,那裡也日漸荒廢。
沈老夫人一聽到沈自秋提青蔓臺,手裡的帕子都握緊了幾分,臉色也變了幾變,但是想到接下來要求人家辦事,還是強忍着心裡的不舒服,勉強擠出笑容,“秋兒啊,那院子都荒廢了,有什麼好的,你可是我們沈家的四小姐,豈能住那種地方,我把桐花院撥給你,那裡臨着水榭,冬暖夏涼的,風景又好,而且關鍵是離我的養心院比較近,娘想你的時候,也能及時讓人去找呀。”
沈自秋連忙跪了下來,給老太太磕了個頭,輕聲抽泣道,“請母親大人成全,要不然,女兒還是住在山上好了,省得給沈家丟人。”
沈老夫人的臉都青了,真想一巴掌扇到沈自秋那張和其母親八九分像的臉上去,居然敢要脅她,她能迂尊降貴,親自上山來迎她,她還不知足,居然還敢拿捏作喬,還敢和她談條件?
白茶連忙靠近老太太,扯了扯她的衣袖,連連搖頭,示意不可發作。
沈老夫人豈能不知道大局,她深吸一口氣,強自將那口氣給吞了下去,將那淊天的怒火給壓了下去,還得做出心疼的嘴臉來,“看你,這是幹什麼,我們是最親的母女了,別老是跪來跪去的,快起來吧,既然是你想去住,那就去住,只是離我的養心院有些遠,以後想見你,怕是要跑些路了。”
沈自秋大喜,激動的眼淚直掉,又多磕了三個頭,這才站了起來,“多謝母親成全!”
“四小姐,天都亮了,你看,你就快點跟我們下山吧?”
沈自秋點點頭,白茶連忙吩咐人過來扶老太太,這一夜沒睡,又太激動,又演了好一場戲,現在是又累又怒的,走路都有些不穩當了。
據小金手下來報的信息,他們一行人只帶了兩頂轎輦,老太太和大夫人各坐一頂。
沈襲玉朝着沈自秋一個眼神丟過去,沈自秋哪裡不曉得,當下便站起來,剛走了幾步,便哎呀一聲,扶着腦袋,就朝後倒去,正好倒在大夫人的懷裡。
“四妹妹,你怎麼了?”大夫人連忙關切的問道。
沈自秋強裝鎮定的撐起了身子,卻還是搖搖欲墜,“沒事,我沒事,多謝大嫂關心。”
沈老夫人眉頭一皺,她哪裡不知道,這沈自秋一定是因爲營養不良,身體太過瘦弱纔會暈倒的,想着下山的路有些難走,而且接下來還要求人,便開口道,“老大家的,你把你的轎輦讓出來給秋兒坐,我看她這是身子虛弱的很,回莊子裡後,立即請大夫過來看診。”
大夫人一聽這話,當場就傻眼了,那上山的路,又坎坷又難走,剛纔坐在轎輦上面,都差點沒顛出隔夜飯來,現在居然讓她這裹着的三寸金蓮走下山去,那會出人命的?
但是,但是接收到白茶的搖頭暗示,老太太那不容易拒絕的氣勢,大夫人還是忍了下來,做出理應如此的樣子來,“娘,你說的正是我想說的,四妹妹,你就坐我的轎輦下山吧。”
沈自秋連忙掙扎着推讓,“萬萬使不得,大嫂,這使不得,我,哎呀!”纔沒說一句話,沈自秋又要暈倒的樣子,臉上都是不正常的病色。
大夫人連忙道,“四妹妹,你是瞧不起我嗎?”
沈自秋怎麼敢?滿臉爲難的神色。
沈老夫人站在小木屋外頭,看看天色,時間不早了,再不下山就來不及了。
“老大家的身體好着呢,走幾步山路死不了,秋兒啊,你別推讓了,快坐上去吧,時辰不早了。”沈老夫人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大房。
大房的頭立即低了下去,雖然有些不甘心 ,但也沒辦法,而且還得裝沒事人一樣,將沈自秋扶到轎輦上面,沈自秋滿臉愧色,連連說着真是對不住的話。
看着沈自秋坐上了轎輦,沈襲玉也蹦蹦跳跳的往另一乘空轎輦上面爬,“花妞也要坐轎子,花妞也要坐轎子!”
可是這種簡易的轎輦本來就是單人的,已經坐了一個沈自秋了,哪裡還坐得下別人。
白茶連忙拉住沈襲玉,“小小姐,這是老太太的轎輦,你可不能坐!”
沈襲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在轎輦裡面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還在上面打滾,把轎輦都弄翻了,“娘,娘,他們不讓花妞坐轎子,他們是壞人,我不要跟他們走,娘!”
152、花妞坐轎
沈自秋連忙扶着轎輦的撐杆就要下來,“妞妞乖,別鬧了,來,娘這頂轎輦讓給你坐。”
但是她話還沒說完呢,就又要暈倒的樣子,沈老夫人咬了咬牙齒,朝着白茶使了個眼色,白茶忍氣吞聲的上前道,“四小姐,你這身子太虛弱了,就別亂動了,這樣吧,這頂轎輦就讓小小姐坐吧,我一會兒扶着老太太慢慢往山下走,剛纔我已經吩咐人再去擡兩臺轎輦來。”
“母親,這如何使得,您還是別讓了,她不過是個孩子,我來好好說說她。”沈自秋裝做強自撐着的模樣,沒說幾句話,便要喘幾句。
其實她的身體早就被靈泉水滋養的不知道有多健康,就算是現在從山上到山下來回跑三圈都沒問題,讓她裝林妹妹樣兒,還真有些困難。
不過,她自然是明白女兒的良苦用心的,如果她表現得很健康,老太太這麼精明,肯定會懷疑的,到時候影響了玉兒的計劃就不好了。
退一步說,看見沈老夫人吃癟,好像她心裡也蠻舒服的。
沈老夫人又看了一眼天色,她現在爭分奪秒的,哪裡有時間跟她好好說,當下便揮揮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秋兒,你連孃的話都不聽了嗎?花妞是娘最心疼的外孫女,不過是一頂轎輦而已,就讓她坐吧,正好最近一陣子,老覺得肚子有些脹,大夫也吩咐我要多走動走動,反正白茶已經讓人去擡空轎輦了,你就別操心了。”
聽老太太都這樣說了,沈自秋當然也就不再多嘴了,母女倆個人坐上了夥計們擡的轎輦,舒服的往山下趕路,而其它僕婦扶着大夫人和老太太。踮着小腳,在後面跟着。
沈襲玉笑翻在轎輦裡面,故意大聲對着後面嚷嚷道,“哇,娘、娘,花妞也坐轎子啦,原來坐轎子這麼舒服呀,好舒服噢!”
小金早就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偷爬到轎輦頂層布里面去了,這時候也模仿起沈襲玉的聲音。把那句話傳了出去。
“哇,娘、娘,花妞也坐轎子啦。原來坐轎子這麼舒服呀,好舒服噢!”
先不說老太太和大夫人了,就算是白茶也有些鬱悶了,平時在沈家,她也算二號人物了出門皆是轎子。什麼時候自己走過多少路呀,尤其還是在這石路難行的山路上。
白茶說是扶着老太太,其實是互相攙扶吧,一主一僕,深一腳淺一腳的,好幾次差點歪到腳。
古代女子都要纏腳的。講究三寸金蓮的美,那小腳走在平地上,尚覺得不穩。何況是這山路,而且她們穿的那錦繡料子的鞋子底,也十分的薄和柔軟,被下面的尖棱山石一刺,就感覺腳底是鑽心的疼哪。
“啊。小姐,你當心!”白茶沒防到。一個踏錯踩到一團空草上面,差點跌下去,嚇的心驚膽顫的,頭上也滿是汗水了,胸口悶着一口濁氣,吐不出來在那裡呢,就聽見前面傳來那歡快的聲音,越發覺得火大起來。
沈老夫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陰沉的可怕,連白茶都忍不住了,何況是她。
原本還自持着身份,但是看着轎子稍有些遠去了,她這才顯露出來,站定原處,一邊歇息一邊氣的胸口直喘,擡手就一耳光抽在了白茶的臉上。
“都是奴婢的錯,請小姐千萬彆氣壞了自個身子”白茶雖然就被甩得眼冒金星,眼淚直冒,臉上腫起一個大紅印子,但死忠的她卻是立即就跪了下去,膝蓋接觸到石棱子,痛的眼淚立即掉下來了。
大夫人在後面看見這一幕,嚇的頭一縮,幸虧剛纔白茶急着搶功勞,非要上前去扶老太太,而她的腳正好扭了下,跟在後面,要不然現在被當成出氣筒的就是自己了。
“賤人!竟敢跟我談條件,還敢做那樣子給我看,就跟那狐狸精是一樣的!都是賤種!”沈老夫人氣的渾身直哆索,臉也變得青紫一片,白茶退到一旁,捂着紅腫的臉,眼淚汪汪的勸道,“小姐,您彆氣壞了身子,這兩個賤人不值得您生氣,等回頭利用完了,您再好好的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下什麼是規矩?”
沈老夫人咬着牙點點頭,眼光鎖在前面轎伕的身上,“你說的沒錯,現在我們還需要利用她,先把這筆帳記下來,等到我們富貴花坊振興了,到時候她沒有利用價值了,看我怎麼收拾這個賤人!”
鞭笞、辣椒水,爬釘板,白茶的腦海裡腦補出許多場景來,都是沈老夫人惡毒的拿着刑罰工具,正在懲罰沈自秋和那個傻妞的場景。
沈老夫人和白茶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避及旁人的意思,反正大夫人估計經此一事,也會將沈自秋恨之入骨,而其它的僕婦就算知道,誰敢亂說,不想要小命了。
趨吉避凶是人之本性,但是她並沒有留意到,旁邊一叢草葉上面卻是停留了一隻蜜蜂,按常理來說,蜜蜂應該停在花朵上面,但是他們此刻內心一片憤怒,誰會想得到這反常理的事情。
這些幾步一隔,冒出來,或是在空中飛舞,或是停在草叢中的蜜蜂,自然都是小白的手下,也是沈襲玉的耳朵,在沈老夫人這些話說完不過片刻功夫,沈襲玉就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她坐在轎輦上面冷笑,心想:想算計我娘,儘管放馬過來,本小姐一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原本還不想玩得太嗨,但是現在她卻改變主意了,一到了沈家,她絕對要送他們一份大禮。
沈襲玉眯了眯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芒,摸了摸下頜,嘿嘿笑起來,那笑聲讓小金 忍不住打了個哆索,主人又想使什麼壞招?
呃,不對,主人這是主持正義。小金 果斷是無下限無節操的,唯主人命是從,確切的來說。唯靈泉水是從呀。
“我看她們幾個一定是走山路太無聊了,居然還有閒心設計別人,小金你帶人過去,給本小姐好好招待她們三個,讓她們的路程變得精彩有趣一點吧!”沈襲玉朝着袖管裡的小金打了個招呼。
“是,主人說的是,小金這就去。”小金髮出鑽山鼠獨有的聲音密令,立即有許多經過靈泉水變異改善過體質的鑽山鼠,從草叢裡鑽出出來,挨個一排排等候指令。
主僕幾個人休息了一會。不得不繼續趕路,沒時間等的老夫人傷不起呀。
沈老夫人在白茶的攙扶下,一邊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一邊瞞怨白茶辦事不力,怎麼轎輦到現在還不來。
她哪裡知道,那些擡轎輦的夥計,現在早就被黑姐兒嚇的三魂去掉兩魄,扔下轎輦。就哇呀呀逃躥了。
估計就算等到天黑,也不可能有空轎輦來了。
那隻力大如牛的小老鼠,從草叢裡鑽了出來,手裡託着一塊與身體不符的,上面佈滿青苔的鵝卵石,看準時機。沈老太君正要邁步,腳一擡起來,準確無誤的丟到了沈老夫人的腳底下。
“哎呀。媽呀!”沈老夫人只覺得腳下不穩,整個身體就往後倒去,白茶連忙來拉她,卻是兩個人一起撲倒在地上,那尖硬的石棱硌的屁股生疼。
大力鼠用小爪子捂着嘴偷笑了下。用小爪子握拳,耶。成功了!哧溜一下子它就鑽進草叢不進了。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白茶連忙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此刻早就頭髮都亂了,哆索着氣都喘不勻,“你還不快起來,想壓死我不成?”
“是,是都是奴婢的錯!”白茶手腳齊動,想要起來,卻不料手不小心,就按到了老夫人的胸口,差點把沒這老太婆壓斷氣。
這主僕倆在玩疊羅漢,跟在後面的大夫人一看,差點笑出聲來,但是想到老太太的威嚴,立即將笑容收了回去,裝做滿臉擔憂,關心的表情,急奔過來,也顧不上腳疼了。
“白茶,還不快母親起來,你這奴才是怎麼當的,怎麼辦事的?”大夫人早就看不習慣白茶了,只會拿着老夫人的雞毛當令箭,現在正好藉機羞侮一下她。
訓完了白茶,她便想彎下腰將老夫人扶起來,就感覺有人在後面推了她一把,她剛把老太太拉起半截子,竟再次趴了下去,將白茶和沈老太君壓了個正着。
大夫人幸好不是太胖,但是現在這三個人疊羅漢的姿勢也不好看呀,於是她怒喝自己的貼身丫頭道,“紫菊,你是死的,還不拉本夫人一把。”
紫菊剛纔是嚇的呆了,她只覺得 奇怪,怎麼大夫人明明去拉人的,結果自己也趴了上去,聽到大夫人罵她,她才醒悟過來,急忙點頭,就去扶她們家夫人,豈料她手還扶到大夫人身上呢,就感覺自己好像褲管那裡被一股大力氣拉扯住了,腳底一滑,竟是再次趴在了大夫的背上面,形成了四人層羅漢疊。
最下面的是沈老太太,她的胸口上趴着白茶,白茶的背上趴着大夫人,大夫人的背上面趴着紫菊。
沈自秋畢竟不是沈襲玉,對沈家人其實還是有點感情的,她看走了這大半天,怎麼後面的人還沒跟上來,當下便叫轎伕調轉頭去看看怎麼回事。
結果轎伕走回來,就看見了這一幕,所有的人雖然面部表情一本正經,但是雙肩都不可自抑的在抖動,顯然是忍的極爲辛苦。
沈老夫人真是氣的要吐血,這狼狽的樣子居然讓那個賤人的女兒看見了,更關鍵的是,那小賤人竟是拍着手,好奇的看着他們,從轎輦上跳了下來,“哇,外祖母,你們在做什麼遊戲,好好玩噢,花妞也要玩,花妞也要玩!”
說着沈襲玉歡笑着,撲向了沈老夫人,雙手撐開,左手拉住了白茶,右手勾住了大夫人的腰帶,腿順便在紫菊的腿上踢了一腳。
這一切可謂做的天衣無縫,加上沈襲玉特意將凌風踏塵步運用在其中,猶如殘影閃過,他們在慌亂之中,根本看不甭楚。
於是,衆轎伕夥計僕婦,只能閉上眼睛,轉過臉去,不忍看那副慘象,卟卟嗵嗵,哎哎呀呀,剛爬起來,還沒來得及整理好衣冠的四個人再次被沈襲玉給撲倒了。
咳咳,不要想歪了咯,是這個撲倒,不是那個撲倒噢。
最倒黴的是,沈老太君再次被壓在最下面,差點壓的直接斷氣,後脖那裡更是被石頭給蹭的好大一個口子,流了好多血。
沈自秋連忙下轎輦,氣喘吁吁的阻止道,“花妞,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還不快點起來?”
沈襲玉人小,加上凌風踏塵步將周身包裹起來,所以就算是後來看似是跌在她身上的人,其實也是感覺她渾身滑不溜丟,難以下手,她故意做出醜態,雙手一拐一撐,屁股一扭,就已經從四人疊羅漢的陣營裡退了出來。
沈襲玉故意癟着嘴,做出要哭不哭的樣子來,“外祖母和大舅媽都玩的好開心,爲什麼不準花妞玩?花妞也要玩嘛。”
好不容易被丫頭們扶起來的四個人,聽了沈襲玉這番話,都要吐血了。
玩?誰跟你玩啊,去死啊你!
沈自秋蹲下來,替女兒擦乾淨了小臉蛋,仔細的教導起來,“外祖母他們不是在玩,只是跌倒了而已,花妞應該去扶他們起來,而不是撲上去一起跌倒,知道嗎?”
沈襲玉似懂非懂的樣子,還認真的回過頭看向沈老太君,做出小可憐的樣兒來,可憐巴巴的哽咽道:“外祖母,你們真的不是在玩嗎?”
沈老太君已經沒力氣說話了,更不想搭理這個傻子,只得由白茶來回復了,她還得朝着沈襲玉陪了笑臉,“小小姐,剛纔我們真的是跌倒了,現在腿還疼着呢,不是在玩遊戲。”
沈襲玉將手指塞裡嘴裡,吸了吧答吧答響,然後突然就笑了起來,笑的特別犯傻,簡直把現場的人都笑的雲裡霧裡。
白茶還以爲是自己哪裡說的不對了呢,看了一眼大夫人和老太太,小心的問道,“不知道小小姐爲何發笑?”
沈襲玉用沾着口水的手指指了指他們,傻笑幾聲,白茶立即厭惡扶着老太太倒退了好幾步。
大夫人更別提,臉上滿是嫌惡的神色。
ps:
小廚娘要開始逆襲了,哇卡卡
153、禮下於人
“不羞,不羞,不羞,你們不羞,花妞我啊,自從長大後,走路都不摔跤的,你們居然還摔跤,嘻嘻,一定是貪玩,沒有看路,所以才摔跤了,對吧,我小時候也這樣,娘說這樣不好,走路要看着路,不可以貪玩噢。”
沈襲玉故意用沾了口水的手指,指向他們,又在自己的臉上劃過,做出羞愧的手勢來。
當下四個人的臉就黑了,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了,現在卻被一個傻子教訓,不會走路。
大夫人和沈老太君自然是不會接嘴,但是現場不能冷了呀,所以白茶這個杯具的跑龍套要再次出面,還得做出虛心受教的樣子來,“多謝小小姐提醒,小人下次會注意的。”
沈襲玉看見他們的臉色,心下暢快之極,估摸着整人也整的差不多了,再過份就不妙了,兔子急了要咬人,狗急了還要跳牆呢。
當下她便突然摸摸肚皮,不高興的撅起嘴,“娘,花妞餓了,好餓噢。花妞要吃東西。”
“好好,我們快點下山就有吃的了,來,你跟娘坐一頂轎輦,我們把那頂轎輦讓出來給外祖母坐好不好?你看外祖母年紀大了,腿腳又不好使,我們應該孝順她,對不對?”
沈襲玉摸着肚皮撅着嘴道,“那花妞不坐那個轎子,外祖母會給花妞做好吃的嗎?”
“那是肯定的啦,你看外祖母寧可自己走路,也要把轎子讓給你,可見有多疼愛你了。”
沈襲玉傻傻的點了點頭,“那花妞聽孃的話,外祖母,就這樣說定了噢,我的轎子給你坐。你要給我做好吃的噢。”
沈老太君現在直顧着喘氣了,哪裡還有心思回覆,自然一律由白茶代言。
當下沈襲玉便老實坐在沈自秋腿上面,另一頂給了沈老太君。
當轎子逐漸走遠的時候,大夫人這才驚醒般跳了起來,“喂,喂,你們別走呀,還有我呢,我怎麼辦呀?”
親。你能怎麼辦,走回去唄!
由於青蔓臺還沒有收拾好,沈老太君暫時先將沈襲玉等人安置在自己的暖閣裡。沈襲玉拉着沈自秋的袖子一個勁的喊餓。
白茶連忙吩咐下人上早膳,一通吃飽之後,沈老太君便吩咐下人帶沈襲玉出去玩,沈襲玉當然知道這是老太太的調虎離山之計,當下就抱着孃的腿哭的鼻涕眼淚一把。就是不肯走。
沈自秋哪裡不懂女兒的意思,只能和老太太求情說,這孩子長這麼大,沒離開過娘身邊,讓老太太有什麼事兒儘管說。
沈老太君竟然卟嗵一下就跪在了沈自秋的面前,這不但把沈自秋嚇一跳。連大夫人也嚇一跳,心想這老太太爲了振興沈家,當真是什麼都願意啊。
“母親。你這是做什麼,女兒擔當不起,快快起來,否則女兒也只能給你跪下了。”說罷沈自秋了跪了下去。
大夫人和白茶哪裡是沒眼色的,當下都跑過去扶住老太太。老太太喘了口氣說道,“秋兒啊。娘知道這些年苦了你了,但是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你一定要原諒娘啊?”
“老太太,地上涼,你小心膝蓋的老病病又犯了呀,我想四小姐一定是原諒你了,要不然怎麼肯和你下山呢。”白茶和沈老太君一唱一搭,唱對臺戲呢,根本不給沈自秋開口的機會。
沈老太太模糊着淚眼看向沈自秋,“秋兒,白茶說的是真的嗎?你還認我這個母親嗎?我們還是一家人嗎?”
沈自秋也垂淚不已,她呀還是太單純了,哪裡搞得過沈老太君這隻老狐狸。
沈襲玉看似在旁邊玩着一個佛手糰子,其實將在場諸人的神情話語盡收眼底,而且他們以爲她是傻子,有時候沈自秋看不到的角度,她甚至能看見個別人的小動作和冷笑。
很好,這就是沈襲玉想要的效果。
傻子這層身份利用好了,絕對可以讓沈家莊被鬧的天翻地覆,雞犬不寧。
“母親這是說哪裡的話呀,快快請起吧,只要母親不嫌棄女兒,女兒怎敢嫌棄母親?”
沈老太君看了一眼大夫人,那意思很明白了,你看開場白我都替你鋪好了,你快上妝來唱戲吧。
大夫人一聽沈自秋這話,當下就走過來,握着沈自秋的手說道,“四妹妹,你可要救教你大哥呀。”
沈自秋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大夫人先是說了一番沈自雲對沈自秋的關愛之情,只是這些年一直有事脫不開身,但是對她這個庶妹,卻是比嫡親的妹妹還要心疼的。
然後才慢吞吞的道出了事情經過,又將老二家和張氏一頓狠臭,最後卟嗵一聲跪下來,求沈自秋救命。
沈自秋的心頓時哇涼哇涼的呀,她原本還以爲這些人是對自己真有點親情的,所以她纔會被沈老太君的話感動,但是很明顯,被玉兒猜中了,這些人對她這麼好,這麼熱情,不過是因爲那些新奇的花品罷了。
她的心失落了,對沈家最後一點留戀也消失了。
她臉色冷下來,“大嫂這是說哪裡的話,我孤兒寡母的,要人沒人,要財沒財,如何去救大哥,小妹實在不懂。”
白茶試探的說有人在山上看到一片花田,土質肥沃,花卉品種新奇,是她從未見過的神奇花品。
沈自秋立即雙手豎掌,說那是山神看她們娘倆可憐,賜下的一塊花田,幾十粒花種,她只是盡心替山神辦事罷了。
這話自沈自秋的嘴裡說出來,大家立即就信了幾分,因爲先前張氏被在山腳下發現時,也說滿嘴糊話說什麼山神顯靈。
古人最信的便是神鬼之事,所以沈自秋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他們便信了。
大夫人在旁邊立即哭起苦來,說她爲富貴花坊付出了多少心血,結果卻落這樣的下場,真是不甘心呀。
老太太也念叨起沈自秋的爹爹,說起他辛苦打造了沈家的基業,結果她卻守不住,死了之後不知道要拿什麼臉面去見他,說着說着,居然就要撞牆,尋死覓活的一番折騰。
沈自秋心裡跟明鏡似的,這一場戲就是做給她看的,只不過就想讓她鬆口罷了。
她看那些假親情真嘴臉的戲碼,都噁心的想吐,不想再看下去了,當下便小心翼翼的說,要不然請母親大人,擺上香案和供品,讓她去詢問下山神,是否可以拿山上的花品去參賽?
這話一說出來,老太太立即不要死要活了,拉着沈自秋的手,聲聲心肝兒寶貝喊的直響,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有多疼沈自秋呢。
大夫人也忙使眼色給下人,讓他們準備香案和供品豬牛羊頭等,沒過一會兒,東西就準備好了,下人問擺在哪兒?
沈自秋其實哪裡知道,只是順口胡說罷了,當下便說直接擺在院子裡,但是院子裡不能留人,否則山神不會出現的。
沈老太君哪裡敢怠慢山神,立即就將養心院裡裡外外的人都趕了出去。
沈自秋看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沈老太太和大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山神恐怕不喜歡生人,就我們娘倆在就好了。”
沈老太太心裡雖然氣不過,但是爲了大局着想,只得忍下這口氣,由大夫人和白茶扶着,也出了院子。
沈自秋悄悄的擦了頭上的汗,對着香案裝模作樣的唸了幾句,然後給女兒丟眼色,輕聲問道,“小玉,接下來該怎麼辦?我打哪裡讓山神顯靈啊?”
沈襲玉丟給自家老孃一個放心的眼神,對着手腕上面的青兒就打了聲招呼。
她知道那死老太婆肯定不會乖乖退出去,鐵定要留人在這裡放哨的,這次就嚇死你們!
沈自秋裝模作樣的在香案面前請山神,一個小丫頭也在院門旁邊探頭探腦的,這時候香案上方突然響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沈氏,你既然 誠心請我來此,爲何還讓外人在場?”
沈自秋故意惶恐的跪了下去,“回稟山神,這裡並無外人,只有小女子和玉兒兩人。”
“哼,區區小把戲,覻得過爾等凡人,可瞞不過本山神!”
那小丫頭是老太婆的人,原本正四處找哪裡收藏了男人時,突然感覺眼前閃過一道虛影,接着她的身影被什麼東西重重的一彈,直接就哎呀哎呀的滾了出去。
直接跌落在沈老太君的面前,嘴裡吐出血來,昏死了過去。
“爾等區區凡人,也敢欺覻本山神,還不跪下!”小金坐在青兒的頭頂,嘴脣一開一合,學的那種蒼老而威嚴的聲音,還挺像的,特別是看到沈家上下一干人等嚇的面色發白,連呼山神大人饒命,卟嗵嗵跪一地,就覺得特別開心。
沈老太君沒想到,這傳言竟是真的,這沈自秋竟真的得到了山神的庇佑,她恨的牙癢癢,看來以後想動沈自秋沒那麼容易了。
這也是沈襲玉爲什麼要放出有山神存在這則流言的原因,古人對神怪總是有幾分忌憚,這樣沈自秋回到沈家莊後,有了這層背景和靠山,就算那些壞蛋想要動孃親,也要掂量掂量。
154、特邀嘉賓
“母親,你們快起來吧,山神仙人已經同意了我的請求了,不過我擅自作主,在山神仙人面前誇下海口,說如果這次我們能夠 拿到頭魁,一定要去把山腳下的那間山神廟修成高樓殿宇,再塑金身。”
沈老太君差點沒站穩,修成高樓殿宇,還要重塑金身,那得多少錢哪?
但是話已經放出去了,何況人家可是在幫你的,她哪裡敢說不好呢,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咬牙切齒的還要裝慈愛樣,“秋兒這麼懂事,爲娘甚是欣慰。”
既然山神大人已經答應了,那麼現在事不宜遲,趕緊動身去山上採花吧,大夫人當下就想要接手,不過卻被沈自秋給回拒了,她說的理由很正常,而且很合理。
萬花坊能毀富貴花坊一次,也能幹第二次,前面派人來毀了花苗,後面肯定要派人來打探消息,如果知道他們有了對策,難保不會再下毒手。
既然如此,不如暫時低調行事,就讓他們誤以爲富貴花坊沒辦法了,最好大家還要表現的愁眉苦臉纔好。
沈老太婆吃過的鹽比別人走過的路都多,立即就反應過了,連聲說秋兒考慮的對。
大夫人連忙拿出富貴花坊的號碼牌,又說明了地點,這才問沈自秋要帶哪些人去?
沈自秋就挑了朱大旺父子倆,用轎輦擡她上山,帶好了花,再坐新僱傭來的馬車去鎮上,之所以新僱傭了一輛,就是因爲沈家所有的馬車上面都有沈家的標誌,要是被有心人看見,難免起波瀾。
沈襲玉自然仍然要扮一副傻妞像,抱着沈自秋的腿,怎麼也不肯放。沈老太婆根本想都沒想,就揮揮手,讓她跟着去了。
她們一點也不擔心沈自秋不會拿了人和號碼牌不幹事,因爲這決賽,沒有號碼牌,就算你花品再好,花行商會的人也不會搭理你的。
沈自秋不是笨蛋,又豈會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一進了馬車,沈襲玉自然就恢復了正常,將花株和朱大旺等人都帶進了空間。說起剛纔山神顯靈一事,頓時都笑的不可開交。
到了鎮上和莊東秋碰頭,沈襲玉要去吉祥酒樓看看。其它人則是帶着號碼牌奔赴青山腳下的比賽現場。
錢子軒一看見沈襲玉來了,就笑起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席玉走到桌子邊,自覺的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杯水。“怎麼了,剛纔錢大哥在討論我?”
“小玉,你看看這個。”錢子軒推過來一張請貼,沈襲玉打開一看,驚訝的念出聲來,“花行商會請我去當特邀評委?”
“沒錯。你是發明花卉美食第一人,何況又得王爺青眼,賞賜了天下第一花廚的美名。這三年一度的百花爭豔大賽又是和花卉有關的,花行商會發來這封請貼也不足爲奇了。原本之前你說想看怡紅坊頭牌清姑娘的舞姿,我還想給你開個後門,弄個近前的位置,結果你倒自己掙了個主席臺的位置。恭喜呀。席大廚?”
席玉也順杆子爬的抱了抱拳,“錢老闆。同喜同喜呀。本來上檔次的酒樓只能出一個人員,現在再添上我,就等於出了兩個人員,必然會引起轟動,到時候可不是又免費給吉祥酒樓打廣告麼,錢老闆真是想的好辦法啊?”
錢子軒略有些寵溺的在沈襲玉的額頭上彈了下,還想再順手摸摸她那柔軟的頭髮,卻被沈襲玉躲開了。
她可是清晰的記得自己和趙啓浩籤的不平等條約,指不定這酒樓裡到處是他的眼線,到時候又要被誤會了,還是離這個喜歡摸人頭髮的傢伙遠一些纔好。
看着沈襲玉躲開了,錢子軒的手落空了,心裡也莫明有些失落起來,但是他那表情只是一閃而逝,立即又恢復原本的笑眯眯,“玉兒當真聰明,你怎麼知道是我提的?”
沈襲玉朝着他吐了吐舌頭,“若非錢大哥擡舉,那些人哪裡會把我這小小女子放在眼裡,就算有趙王親賞匾額,那最終不也是個廚子嗎?”
錢子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其實邀請沈襲玉當特邀嘉賓,的確是他那麼隨口一提,不過孫健是何等精明奸滑的老狐狸呢,立即就讓人重新又準備了一份請貼,把席玉的名字加了上去。
只是他在聽到席玉這個名字時,略爲有些耳熟,隱約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不過決賽在即,事務繁多,不過片刻,他也就拋諸腦後了。
今天因爲是百花爭豔決賽的日子,大家都跑去青山腳下看熱鬧了,不到晚上,幾乎是沒有人會來吃飯的,錢子軒索性給衆夥計放假半天,讓他們把手頭上的活幹完了,就可以去看熱鬧了。
反正最熱鬧的是晚上,讓那些夥計下午再回來準備材料,應該沒問題。
衆夥計一聽有假可放,而且還能去青山腳下看比賽,都高興的跳了起來,幹手頭上的事都越發勤快了,就想着趕緊把活幹完好去看熱鬧。
錢子軒騎了馬,原本想拉沈襲玉上來一起去的,不過被沈襲玉拒絕了,只道男女授受不親,雖然她不在意,但是人言可畏呀。
錢子軒聽了也點點頭,看看沈襲玉過得越發水靈的小臉蛋,是該注意些了,便讓夥計又去僱了一頂轎子過來。
到了青山腳下的比賽場地,只見一間又一間的比賽臨時花房排在一起,上面掛了各家的編號,而花房前方的空地上,則是用紅地毯鋪了,上面擺了二十個評委桌椅,評委臺前面還搭了一個高高的臺子。
有管事者敲鑼打鼓,宣佈百爭爭豔大賽正式開始,先由請花行商會的孫會長致詞,當然,說的都是廢話,沈襲玉也懶得聽,她只是左瞄瞄,右看看。
錢子軒只把她當孩子心性看,非但不說她,反而細心的給她介紹,這個是誰,那個是誰,都是幹什麼的?
孫會長說完了話,又客氣的把話語權給了青菊鎮的鎮長,然後鎮長又啪啦啪啦開始說個沒完,之乎者也的聽的十分累人。
不過沈襲玉卻在鎮長的後面看見了一個老熟人,就是陸開,她連忙悄悄的朝着陸開揮了揮手,陸開今天的職責當然是保護鎮長了,是以他只是朝着錢子軒和沈襲玉的方向微一頜着算是打招呼了,然後便繼續板着冰冷的面容,執行公務。
半個多時辰過去了,那些當權者的廢話終於說完了,終於宣佈現在由請怡紅坊的花魁娘子爲我獻舞一曲,拉開今天比賽的正式序幕。
在音樂響起來的時候,沈襲玉還只是覺得 很熟悉,但,當那個什麼花魁娘子頂着腳尖,扭着肚皮,全身上下掛滿花形的鈴鐺出來時,沈襲玉感覺自己被雷倒了。
這,這不是肚皮舞?
雖然服裝經過改良了,在原服飾的基礎上,在背上加了兩扇透明的紗狀翅膀,敢情這位把自己當成了蝴蝶仙子哪?
要知道前世沈襲玉在外企上班壓力大,有時候休假時,也會自己練些瑜伽或是肚皮舞之類的來放鬆下,雖然說算不得技術精湛,但是這最基本的手勢和步法卻是一清二楚。
沈襲玉悄悄看向錢子軒,只見他正認真的欣賞着清姑娘的舞姿,還一邊隨着節奏拍着扇面。
“哎,錢大哥,這舞還挺好看的,叫什麼名字啊?”
錢子軒也低下聲道,“這是清姑娘自創的舞蹈,名爲百花爭鳴,你看她的裙角全部旋轉開來時,就像一朵盛開的花瓣,而當她身上起舞時,身上的鈴鐺就會響起來,十分悅耳,聽着閉目感覺,像不像百花爭豔的春天,鳥兒們動聽的歌唱呢?”
我靠!你抄襲現代肚皮舞就算了,居然連名字都改了,你牛啊?
錢子軒還以爲沈襲玉感興趣,連忙湊近了說道,“小玉想學,我和這清姑娘倒有幾分交情,要不改日我讓她教教你?聽說現在很貴族家小姐都流行這舞蹈呢,聽說跳久了,可以修身健體,特別是姑娘家。”
沈襲玉撇了撇嘴,本姑娘要她教?她跳的這根本就不是純正的肚皮舞,已經被改的面目全非了,倒底是她怕抄襲被人發現呢,還是因爲她壓根不知道真正肚皮舞怎麼跳呢?
不過這些都和她沒啥關係啦,她只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架空的時代,除了自己,居然還有別人也來了。
花魁娘子一曲舞畢,場下掌聲雷動,蒙着面紗的清姑娘溫婉一禮告謝,然後朝着沈襲玉的方向,噢不,沈襲玉覺得她應該是在看錢子軒,媚然一笑,然後由丫頭幫忙牽着長長的裙角下去了。
“錢大哥,佳人有意噢?”
錢子軒麪皮微微紅了些,“小玉別胡說,我對清姑娘純粹只是欣賞罷了,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
他這是在撇清關係?古代不是很流行青樓美女配商界才子的戲碼嘛?
“沒有男女之情,難不成錢大哥你喜歡男人?”
“卟!”錢子軒一口茶全噴了出去,差點沒嗆死,瞪圓眼睛看着沈襲玉,“小玉你胡說什麼呢?”
155、全民賞花
沈襲玉攤了攤手,滿臉無辜,“清姑娘貌美如花,錢大哥又是一表人才,你們在一起真是狼才驢貌啊,而且錢大哥欣賞清姑娘,清姑娘又好似對你有意,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你居然跟我說你只是欣賞,誰信啊?除非你喜歡男人,所以才能和清姑娘當哥們。”
錢子軒的臉立即就黑了,出手快速的在沈襲玉的額頭上彈了個爆栗子,“小小年紀,滿腦子都是什麼思想啊?男女之間就不能有真正的友情嗎?”
沈襲玉鬱悶的揉揉腦袋,撇撇嘴,我信你纔怪,還有啊,不要隨便彈人家爆慄,很疼的知道不?
這人真是的,就是喜歡彈她額頭,她小聲咕噥着,“男女之間會有真正的友情?鬼才信,要不就是單戀,要不就是暗戀,我纔不信有純粹的友情呢。”
“小玉,你一個人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沈襲玉哪裡敢將自己剛纔的話重複一次啊,忙陪笑道,“沒事,呵呵。”
“對了,小玉,下月初三你可有空?”
“怎麼了,要請我吃飯嗎?”沈襲玉俏皮的開玩笑。
“是這樣的,下月初一是家中小妹的生辰,她一向很喜歡你的手藝,如果你有空的話,希望你能親自主廚,當然如果沒空的話,我就讓劉老帶隊去。”錢子軒道明原委。
“現在還不知道噢,因爲最近家裡也有些事情,待到了那日我再告訴錢大哥可以嗎?”沈襲玉考慮的是自己的計劃,還有下月中旬可是加考恩科的時間,她還打算陪莊東秋去長壽縣呢,順便也想去那個富貴村看看駐兵的美少年將軍。
錢子軒點點頭,連他自己都發覺,他現在對沈襲玉的包容已經到了一種新的地步。
要是別人家東家哪裡會和廚師商量。而是直接下命令了。
“來來來,諸位,讓我們一起去欣賞今年的花品吧,看看又有什麼驚喜在等着我們。”花商行會的孫健站了起來,邀請青菊鎮鎮長,還有隨後的十幾位評委,一道去各個號碼花坊瞧瞧。
大體流程是這樣的:第一回合評委打分:衆評委先各自散開,首先將決賽所有的作品都看一遍,然後選擇一張自己中意的的花坊,寫上該花坊的號碼牌。
當大家都看完了之後。主事人會在評委前面的大擡子上,進行計分,那臺子上此刻已經着人擺下了各家花坊的號碼牌。待會主事人會在監督員的監督下,攤開各個評委送過來的紙條,唸到哪家花坊的名字,就在該花坊的號碼牌的籃子裡放一朵花。
第二回合,觀衆打分:評委們都幹完事了。該休息喝茶聊天打屁了,接下來就是公開開放時間,參觀的人在外圍主事者那裡驗明瞭身份後,再進入場地參觀,然後也將結果寫在小紙條上面,繼續用如上的辦法計分。
最後。哪家花坊號碼牌下面的花朵數多,就是誰獲勝!
錢子軒既是吉祥樓酒少東家,又是相爺的兒子。孫健自然也不敢怠慢,順便也勉爲其難的給了沈襲玉一個笑臉,請他們一道過去看看。
沈襲玉跟在錢子軒後面,一邊走一邊輕聲說道,“錢大哥。你有沒有覺得 這個規則有個極大的漏洞?”
錢子軒看着各 種新奇的花品,還在琢磨着。不知道這個可不可以用來做菜呢。
“什麼漏洞?”
“因爲是不記名投票,所以誰也不知道誰投了誰?但是如果有人把所有的評委和觀衆都買通了呢,如果他們全部只投一家花坊呢,那其它人完全沒有勝算。”
沈襲玉這樣一說,錢子軒也沉吟起來,點點頭,“小玉心思還真是靈敏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沈襲玉苦笑了下,“大哥,你哪裡是沒想到,根本就是不在意罷了,反正不管誰家拿了頭魁,於你都百利而無一害呀,做爲現在青菊鎮第一家花卉美食推出的酒樓,誰願意得罪您啊?”
錢子軒被沈襲玉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心思,也未覺得尷尬,只是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
其實早在拿到比賽規則的第一天,他就隱約覺得這裡面文章極大,不過這事與他又無關,他何必強出那個頭呢。
現在市場上雖然也有模仿的花卉食品,但大多數都是粗糙難以下嚥,根本不是吉祥酒樓的對手,作爲青菊鎮最大的酒樓,不管哪家贏了,都會主動送上門來,與他作生意,他樂得糊塗一回。
“小妹要去方便,先失陪下!”沈襲玉離開了錢子軒身邊,繞了幾步彎纔來到十六號房,莊東秋正細心的將臨時花房四面掛上布簾,要不然白日裡,這些閃光的花瓣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莊叔叔,這些事你讓齊順和齊茵來做,我有事和你商量。”沈襲玉拉着莊東秋到了人較少的地方,輕聲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莊東秋眉頭一皺,“玉兒說的沒錯,看來這孫健是鐵了心要將頭魁賣給萬花坊了。玉兒,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原本以爲,如果光憑着靠花的品種,他們必贏,但是如果按照現在這規則,那第一就出來了已經,誰家呀,當然是連續得頭名的萬花坊了。
“莊叔叔,你立即去聯絡其它花坊的管事,一些散戶也不要放棄,你就和他們這樣說――”沈襲玉附在莊東秋的耳朵邊,小聲吩咐了些什麼,莊東秋連連點頭,然後匆忙的離去了。
沈襲玉這才假裝方便完畢,回到了錢子軒的身旁,正好聽到兩個評委在恭維萬花坊的馬胖子,“馬老闆,今年這品種又是撥尖,想必頭魁又是你們的囊中之物啦。”
馬胖子立即陪笑道,“那還不是託各位的福嘛,如果真能拿到頭魁,一定在吉祥酒樓包下流水席,吃它個三天三夜,不醉不歸!”
“錢老闆。你看,這又是一筆大進項呀,哈哈。”
錢子軒自然也要抱拳假笑,“那就托馬爺的福了,只要是各位前去,小店定然竭誠爲你們服務,而且所有菜價,一律八折優惠。”
沈襲玉一直注意 着四周的動靜,就在那些人都跑來恭維馬胖子的時候,突然自臺前面爆發出許多吵鬧的聲音。
“這樣不公平。對我們散戶和小花坊尤其不公平,我們要求見會長,我們要改規則!”
“吵什麼吵?”孫管家擠了過來。只見幾個散戶花農還有幾個小花坊的管事,七七八八都在,大家擼着胳膊,喊的面紅耳赤的。
“爲什麼會長不出來,是不是心裡有鬼?還是真如傳言說的那樣。這頭魁根本早就賣了出去,就賣給了萬花坊?”
馬胖子原來還在看熱鬧,現在一看怎麼扯到自家來了,便出聲道,“各位講話可以憑證據,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
大家都哄在一起看熱鬧的時候,誰也沒看到在比賽外圍場地來了一輛馬車。
馬車的簾子封的極爲嚴實,就連趕車的車伕都是戴着低得遮住臉的斗笠。
從車裡傳出一把磁沉動聽的男性嗓音。“那件事情查得如何了?”
外面的車伕朝着車裡面,輕施一禮,然後回稟道,“暗影三號已經拿到證據了。”
“嗯,呈上!”
“是。主子!”
車伕從胸前拿出一個暗哨,放進嘴裡那麼一吹。暗哨發出低低的嗚咽聲,隨即消失在風裡,但是與此同時,有一位身形精幹的蒙面人出現在馬車前面。
他恭敬的將手裡的幾張紙條遞給了車伕,車伕又彎腰掀開車簾,遞給簾內的人。
從簾內伸出一隻白晰修長的手掌,輕拈住那幾張紙條,這時候一陣風吹過,掀起轎簾的一角,露出裡面那位半邊驚爲天人的側臉。
“辦得不錯,回頭自己去領賞”那個磁沉悅耳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說道。
“爲主子盡忠是小人的職責所在,不敢貪功!”
“去吧,密切觀察周圍一切動向,隨時向我彙報!”
“是,屬下告退!”蒙面的暗影三號立即像剛纔一樣消失在人羣中了。
“影六何在?”從車內又發出一聲威嚴的命令聲。
從馬車另一邊立即跳出一位個頭瘦小,雙眼卻是閃爍着精明光芒的年輕男子,他也跪在馬車前面,馬車裡那個白晰手掌的主人,將紙條遞了出來。
“去吧!”
“是,主子!”影六快速走進比賽現場,穿過人羣,趁着混亂,將那團紙條塞進了正在發表慷慨激昂言論的莊東秋手裡。
周圍人太多了,莊東秋還沒反應過來呢,那人就不見了,他打開那紙條一看,立即就火了,原本他也只是猜測,沒想到剛纔突然冒出來的紙條,卻是證據確鑿的說明了孫健的確收取了萬花坊三萬倆白銀,還有萬花坊收買現場觀衆的認罪書。
他立即就擠進人羣,高舉紙條,“諸位,你們來看,這就是證據!”
他手裡的紙條立即被旁邊的人搶了過去,大家打開一看,也都氣的鬨鬧起來,“這算什麼,我們辛苦培植三年,就被你們這樣愚弄?我們要公平,我們要正義!讓孫健那個老匹夫出來,我們要見鎮長,我們要求公平對待!”
他這手裡拿着證據,當下其它幾家大花坊也坐不住了,紛紛派人過來查看,果然看到那些紙條上面寫有孫健收受萬花坊三萬倆白銀的事實。
陸鎮長匆忙趕了過來,孫健跟在後面垂頭喪氣,小心陪着笑,“鎮長,你要替我平反啊,我真是冤枉的。”
陸行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孫會長,做事不要太絕,你真當我是聾子瞎子,聽不見也看不見嗎?以往你做些小動作就算了,今年太過份了,等這界比賽過後,你這個會長也不用當了,回家好好反省反省。”
“諸位花農,你們稍安勿躁,本鎮長承認出現這樣的規則漏洞,實非陸某之所願,諸位放心,各位評委已經在商議新的比賽辦法,即刻就能還大家公道了。”
“我們要求比賽公開透明!”莊東秋帶頭喊了出來,這話當然是沈襲玉教的,不過現在這種混亂的時候,大家也顧不得他話裡有什麼不對勁了,都跟着喊了起來。
陸鎮長被陸開保護着,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沒想到馬上就要結束的比索,卻半中間出了這漏子,若真要追究起來,他這個鎮長也是要吃干係的。
這時候莊東秋站出來將沈襲玉之前教的辦法說了出來,即發動全民賞花爭第一的活動,爲期兩天―――將所有參賽作品放在一個看臺裡,按距離擺放,不掛牌號,不註明是哪家花坊或是散戶花農的,所有參賽者都要回避,然後開放這裡,讓整個青菊鎮的民衆都來參與,每個作品前面放一個花藍,覺得 哪個好,就把花往哪個籃子裡放。
而且每個人每天只能領一朵花,只能參觀一次。這樣兩天下來,就能領兩朵花,參觀兩次了。
兩天結束後,再根據籃子裡的花朵數量判定高下。
在現有的情況下,沈襲玉也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雖然依舊難免避免貓膩,但是就算萬花坊財大氣粗,也不可能收買整個青菊鎮的人吧。
大賽評委聽了莊東秋的話,又結合了現場的情況,看着民憤羣涌的諸多花農,也唯有點頭同意,他們又將細節細化了下,比如要如何擺放,肯定不能再按現有的方式擺放了,要打亂,號牌要摘下來,參賽者和大賽委知道就好了。
還有現場剛剛已經投過花的人員不能再投了,這是避免他們是被收買過咯。
所有參賽者,在比賽結束前,不能離開,是爲了防止有人會離開後,買通人手作弊。
當下所有的參賽者,包括沈自秋和朱大旺莊東秋,還有馬胖子等人就被鎮衙司的捕快們,客客氣氣的請去喝茶了。
又有許多人員上來將臺子上原本的號牌挪走,重新佈置,原先已經投過花朵的那些民衆參與人員,也被臨時隔絕了。
陸開騎着馬,帶着人,親自滿大街貼告示,喊話去了。
正式決賽日期挪到了明天早晨,維期兩天。
156、王爺駕到
告示一貼出去,就引起了整個青菊鎮的轟動,茶樓酒肆,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議論明天即將開始的百花爭豔決賽事宜。
往年,只有特定的人才能進去作決定,他們也只有等比賽結束了,纔有資格進去看。
而且那黑心的商會,還要收門票,兩個銅板一次,每次只能看兩個時辰,而且出去了又要重新收門票。
於是你告訴我,我告訴你,拖家帶口的,七拉八扯的,這第二天清晨,天還矇矇亮的時候,青山腳下外圍就已經擠得人山人海了,比那廟會的人只多不少。
沈襲玉原本還有些擔心自家的花品,因爲那些閃光的因素只在夜晚,白天的話,效果不是太強烈,但是當那些工作人員將花盆一挪出來,沒過分分鐘後,沈襲玉就解除了這種疑惑。
爲啥呢,你看這漫天飛舞的蝴蝶。
各種各樣顏色的蝶影從天南地北,各個方向朝着青山腳下飛來,也形成了一種盛景。
護欄一開,人羣紛紛排隊,在負責人那裡領了一朵小花,然後就進去看花了。
有許多人跟着蝴蝶飛行的方向,就看見了那一株五顏六色的菊花,先不說顏色上是那麼新鮮鮮明,就說人站在旁邊,便能聞見清新的芬芳,感覺精神都一振呢。
莊東秋看見其它比賽作品都有正式的名字,他便也臨時想了個,叫做五彩琉璃萬壽菊。
標牌上面寫着具體的花卉植株情況,還標明着只有在夜晚來看時,才能真正窺見其全貌,於是乎這青菊鎮又發生了另一件盛事,全鎮民衆,集體相邀於夜晚前來賞看這盆五彩琉璃萬壽菊。
一到了夜晚。即使不用掛燈籠,這株五彩琉璃萬壽菊都在自動散發着璀璨的光芒,引得人駐足不前,紛紛讚歎,而且那些人從不同角度發現不同的字,還差點起了爭執呢。
原先那些被馬胖子收買過的評委,原還想着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還想將手裡的決定權往萬花坊的籃子裡放,怎奈富貴花坊的風頭太高。評委們也不得不臨時轉舵了。
沒錯,莊東秋的五彩琉璃菊現在代表的就是沈家莊的富貴花坊。
他原先拿路引時,只是以個人名義。現在既然他都依附在富貴花坊的名義下了,成了富貴花坊的帳房先生,那麼他的作品自然也是歸屬於 到富貴花坊。
這樣是可行的,而且往年,不少散房花農的新品被大花坊看中。幾乎都會採用這種方式。
馬胖子當時看見莊東秋過來參賽時,眼睛都直了,待了解事件起因後,更是恨的牙直癢癢,沒想終日打雁,卻叫雁啄了眼。白費了功夫在沈自在身上,卻讓沈老太太鑽了空子,反而收服了莊東秋。爲富貴花坊謀了利。
如果不是因爲富貴花坊被砸,他們仗着有金絲青菊必然不會想到收服莊東秋,指不定他們也未必能拿到頭魁的。
唉,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啊。
才一天過去。富貴花坊的五彩琉璃萬壽菊前面就擺滿了民衆投的花朵,幾乎把整個筐都塞滿了。大賽組委後來不得不又加放一個筐纔可以,比賽結果很顯然已經出來了。
你說你家花朵上有兩種顏色,那人家有四五種顏色呢?
你說你家花品對身深有好處,假如也做成食物,定然美味,那人家的花株往那裡一放,就讓人感覺神清氣爽呢,這可是最好的廣告啊。
你沒得比了,輪到咱說了,你家花株能引來蝴蝶圍觀,轟散不走,成一奇景?你不行!
你家花株的幽香能徹夜不散,讓人聞之慾醉?你不行!
你家花品能在夜裡發光,還能看出不同的字來?你不行!
所以今年的頭魁當之無愧是富貴花坊,面對外界的詢問,尤其是十年前的老對手沈自秋的出現,大家都很疑惑,莊東秋的解釋是,自第二界百花爭豔大賽失利後,沈四小姐就苦心研究,並且自動請纓將自己困在深山之中,努力鑽研,終於研究出了這新品。
於是在有心的主導下,沈自秋的故事又從未婚先生子的醜聞,變成了自動請纓不嫁人,專爲家族研究新品求富貴的美談了。
沈四小姐的地位,當然也隨之水漲船高了。
比賽揭曉的日子終於姍姍來遲了,孫健已經被陸鎮長請去牢裡喝茶了,沒辦法,誰讓他做得太過份呢,也不知怎麼鬧的,他明明下命令,要封鎖消息,可是還是鬧的流言滿天飛,甚至有人成心將孫健這些年的行爲,都做了調查,還寫了份呈報,遞到了陸鎮長的案頭,他要還是不知道怎麼做,他這個鎮長也甭當了。
做爲主要賄賂人,萬花坊也被取消了比賽資格,回家打孩子去了。
“王爺駕到!”大賽組委的工作人員,正在收拾各家籃子裡的花朵,雖然說富貴花坊肯定是頭魁了,但是至少也要將前三整理出來呀。
一衆官員和民衆連忙跪在地上,連聲呼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啓浩穿的很正式,就是朝堂上王爺的服飾,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冰冰的,左右都是侍衛保護着,小安子神氣活現的跟在身旁狐假虎威。
“下官參見王爺,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王爺責罰!”
“陸行之,你的確有罪!”趙啓浩沒有去讓他起身,而是直接走到主位坐下來,語氣冷冰冰的,就像人家欠了他五萬倆銀子似的,聲音也能凍死個人。
陸鎮長立即轉過頭,朝着趙啓浩的方向跪了過去,“是是是,王爺說的是,都怪行之識人不明,才讓孫健和萬花坊這樣惡劣的人鑽了空子,下官已經將孫健收押了,一切聽候王爺處置,那萬花坊也被取消了比賽資格,趕出了比賽現場。”
沈襲玉在人羣中撇了撇嘴,這老狐狸,自己不想動手,把事兒推到趙啓浩身上,孫健倒了黴,到時候他還能充好人,讓孫健去恨趙啓浩,真是壞透了。
咦?沈襲玉奇怪了,她幹嘛要替那個討人厭的傢伙擔心啊,他被人恨被人追殺才好呢,最好讓他嗝屁,這樣那條不平等條件就自動取消,那樣她就自由啦,不用再面對他那張討人煩的臉了,哈哈。
趙啓浩朝着陸行之目光一轉,擡起手,把玩着拇指上的漢白玉板指,“陸鎮長還真是有着仁愛之名啊,這樣處罰倒是公道的很啊。”
陸行之身體再次往地上一俯,他明白了趙王的話了,是嫌他處罰的輕了,當下立即就又哆哆索索的回稟道,“其實下官私下覺得孫健罪大惡極,已經將他打入死牢,剝奪其商會會長的職務,家產一律充公。萬花坊明知故犯,與孫健狼狽爲奸,責令永久取消參賽資格,罰銀十萬倆,以儆孝尤。”
在場的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永久取消參賽資格,這不等於把一家花坊往死路上逼嘛。
趙啓浩這才嗯了聲,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本王早就知道陸鎮長是個聰明人,肯定不會做糊塗事的。”
“是是是,都是下官糊塗,一時不慎犯了失察之罪,自願扣去半年俸祿,在家中閉門思過三個月,藉以警醒自身,也爲其它官員做個榜樣。”
“嗯 ,聽說這次出了新花品,快快端上來與本王瞧瞧”趙啓浩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便將話題轉到了花品上面,陸行之悄然吐出一口氣,剛纔真把他嚇死了,幸虧他腦子轉得快,要不今天坐這鎮長位置的就是別人了。
王爺要看新花品,他哪裡敢怠慢,連忙讓人把今年的頭魁,五彩琉璃萬壽菊小心翼翼的捧了上去,後面跟着的是莊東秋和沈自秋。
趙啓浩初一見這新奇的花品,也着實一驚,竟是比金絲青菊更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了。
莊東秋自從經歷商會的事情之後,倒是學得了圓潤滑通的很了,一看趙啓浩那神色,便知道他十分喜歡和欣賞,便溫聲回道,說是夜晚再來觀賞,又是別有一番意境。
趙啓浩自然是點頭,陸行之立即吩咐人上茶上糕點,衆人靜候夜晚的來臨。
夜色剛剛將整個大地覆蓋住,那株五彩琉璃萬壽菊就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雖然遠遠看去光華一片,但並不讓人刺眼,反而近身者,有種極致的幽香和舒服,聞之者欲醉。
“妙哉,妙哉啊,沈四小姐果然不負當年百花仙子的名號,居然能夠增植出如此神妙花株”
“是啊是啊,你看那沈四小姐雖然過了十年之久,但仍然和昔年一樣的容貌,絲毫不改,只是多添了幾分成熟風韻的美麗,搞不好真的已經變成百花仙了呢,要不然怎麼能創造出如此奇蹟呢。”
圍觀的不乏文人墨客,才子佳人,連連點頭讚歎,更是有人心,將沈自秋當年的綽號翻了出來,又是一番熱議。
趙啓浩看了看那流光四溢的花朵,又看了一眼沈自秋,總覺得沈自秋的眉眼和自己印象中的某個人漸漸重疊起來。
“哪位是沈四小姐?”趙啓浩溫聲問道。
157、願者上鉤
沈自秋立即上前施禮,“小女子正是此次富貴花坊的代表。”
端莊賢淑,不卑不亢。
他的王爺威壓,一般人都會承受不住,但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是風韻自在、渾然天成,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般,而且通身的氣質也出塵如仙靈一般。
他不由點了點頭,頗爲讚賞,他已經隱約明白了,這沈襲玉和這沈自秋,既然都姓沈,必然有某種聯繫,而且與沈襲玉有聯繫的莊東秋也在此處呢。
他突然眸光一閃,想出一條好計策,可以引得沈襲玉主動上門來找。
“此花當真是妙絕,相信當今聖上看到,也會欣喜不已,小王想多留二位片刻,一起說說這花是如何栽培出來的,二位意下如何?”
王爺相留,那可是幸事,就算沈自秋此刻心急如焚,想把好消息告訴自家女兒,但是王爺留問,她也只得壓下心中焦躁,道聲一切都聽王爺吩咐的話了。
眼看名次都已經放出來了,頭魁是富貴花坊,立即就有人去報喜訊了,第二名是河洛鎮的一家名爲遠香的花坊,第三名則是一個散戶花農,他栽培出來的黑色蔓茶花也比較獨特。
沈襲玉作別了錢子軒,和齊順齊茵在圍場外面等了許久,都不見自家孃親出來,不由就急了,派齊順去打聽。
不多會,齊順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了,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喜悅,而是有些忐忑。
“發生什麼事了,照實說!”
“我也是偷偷塞了些銀子給那侍衛,纔打聽到的,聽說王爺本和莊先生還有夫人,不知道說些什麼,還挺順利的。突然王爺不知道問了一句什麼,結果莊先生和夫人都答不出來,王爺便發火了,質問那新品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他們的,而是別人的,是他們偷搶來的?”
擦!這趙啓浩腦子被門給擠了,怎麼能問出這樣的話來呢?
“然後呢?”
“然後那王爺就派兩個侍衛過來,將莊先生和夫人架住帶進去了。”齊順也滿臉焦慮,不停的看向沈襲玉,別看沈襲玉語言上有些急迫。但是臉上卻是很冷靜,不像一個十歲的孩子,遇到這樣的事。就六神無主,齊順也越發肯定自己沒有跟錯人。
“小姐,要不要齊順再去打聽下?”
沈襲玉冷冷一笑,擡起手道,“不用了。你和齊茵先回酒坊,這事交給我處理。”
“要不讓齊茵回去,讓齊順陪着你吧,小姐,這裡都是那個什麼趙王爺的人,你一個人。小的不放心。”齊順臉上滿是擔心的再次請命。
沈襲玉給他一個放心的微笑,在齊順擔心的目光中,看着他和齊茵雙雙離去了。這才整理了下衣冠,朝着大賽組委房,現在變成了趙王臨時住的驛館走去。
果然屋外有兩個侍衛,一看見沈襲玉走過來,立即威嚴的大喝出來。“何人竟敢擅闖王爺臨時驛館?”
沈襲玉頗有其母風範,雙手抱齲絲毫不見害怕和慌亂,“由請二位大哥往裡通報一聲,吉祥酒樓天下第一花廚席玉,求見王爺!”
兩個侍衛互看了一眼,眼底竟是有一絲笑意滑過,但瞬間即逝,左面那個冷聲道,“我進去通報一聲,你就站在這兒等着!”
“勞煩二位了,這裡有些小小心意,是給二位大哥喝茶的,不成敬意。”沈襲玉掏出一個五兩重的錠子遞了過去。
右面那個侍衛臉色一正,瞪眼看着沈襲玉,“我們都是王爺的親衛,豈是你這等蠅頭小利可以收買的,快收起來吧?”
沈襲玉陪笑着拿回了銀子,“王爺果然高潔,小女子佩服!”
她暗暗握拳,丫的,剛纔是誰收了齊順一兩銀子的?現在居然跟本姑娘叫囂清廉,無非就是嫌錢少了,還真她是冤大頭啊。
她哪裡曉得,剛纔那個侍衛之所以會收齊順的碎銀子,也是按趙啓浩的意思做的,無非是想讓齊順得到的消息更加真實罷了,如果齊順一來,一問,侍衛就說莊東秋和沈自秋犯了事被帶走了,沈襲玉那麼狡猾不一定會信,但是如果是齊順花了點手段纔得到的,就可信多了。
要不然,就像侍衛本身說的,這些人都是王爺的親衛,豈會因爲幾兩銀子心動的,就算是一座金山擺在眼前,都未必眨下眼睛呢。
這秋天的夜裡,其實還挺涼的,沈襲玉臨時出來穿的衣服,也不是太多,她不停的搓着手,朝着手掌哈着熱氣,心想難道那個通報的侍衛掉進茅坑裡去了,怎麼都一兩個時辰了,還不見人影?
哎喲媽呀,姐雙腿都站麻了,怎麼通報的人還不出來?
一下午都滴水粒米未進,沈襲玉現在肚子裡餓的咕咕叫。
“哎,我說這位大哥,你們王爺不是住在這兒嗎?”沈襲玉終於忍不住了,再次上前詢問了起來。
那侍衛瞄了她一眼,就冷聲道,“沒錯,這裡正是王爺臨時的驛館。”
“我說你們家王爺就算是住在青山頂上面,那位侍衛大哥,繞青菊鎮轉一圈也回來了吧,怎麼到現在還不出來?”沈襲玉跺着腳,腳站麻了,渾身也被秋風吹的直哆索。
“王爺是何等尊貴的人,也許此刻正在見貴賓也不一定,你就先等着吧。”那侍衛直接撩了一句不負責任的話,繼續擡起頭當雕塑,不管沈襲玉怎麼說,就是不再開口。
丫的,這叫什麼事兒,嗚嗚,好想念空間裡的美味靈泉水,好想念柔軟的天星草叢原,但是現在她不能離開,萬一那該死的侍衛突然跑出來,她豈不是又錯過見趙啓浩的機會了。
本來呢,她要硬闖也能進去的,但是一想到莊叔叔和自家老孃在人家手裡,她就只好忍着,等着了。
趙啓浩揹着手,和小安子並排站在沈襲玉身後的某個方向,看着那個瘦小的身影一會跳腳一會兒繞着圈子走,一會兒又哈氣,一會摸着肚皮,滿臉鬱悶的樣子,他不由嘴角就彎了起來,心情大好。
“小安子,你說本王爲了她連影衛的力量都調動了,就是爲了蒐集孫健的罪證,好讓她的計劃實施成功,你說讓她站在外面餓着肚子,等王爺那麼一小會,這樁生意是不是很划得來?”趙啓浩心情頗佳的玩着扳指問道。
小安子立即拍着馬屁道,“那是,就算沒有這些,您是尊貴的王爺,她不過一介平民,等您也是應該的。”
趙啓浩點點頭,對這句馬屁的話十分受用,“莊先生和沈四小姐都安排好了嗎?”
“是的,已經將臨時驛館裡最好的房間都給他們倆個了,只是王爺,我實在不明白,你爲何如此厚待他們倆,不過就是一介平民罷了。”小安子頗有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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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確不值得我如此對待,我看中的不過是那新奇的花品,今年是太后娘娘的千秋,能博太后娘娘一笑,纔是正經事。”
小安子再拍馬屁,果然自家王爺想得比較周到。
其實趙啓浩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出來,當今聖上一直對自己的父王心有不滿,覺得他大權在握,便時刻提防。
上次回京,要不是父王看破了玄機,及時將爵位傳給了他,恐怕現在趙王府已經被天啓帝給查封滿門抄斬了。
趙啓浩雖然從小英名在外,但是畢竟年輕識淺,就算是老虎,現在也只是一隻傷不了人的幼虎,是以天啓帝纔會稍稍放鬆些的。
他才襲了爵位,立即就跑到青菊鎮給沈襲玉捧場,除了是真的想見見這小丫頭,替她當個靠山外,同時也是做給天啓帝和某些有居心的人看的。
因爲只要稍爲有些腦子的人都不會在這種時候,幹出這種事情,而他卻偏偏做了,他就是要讓那些傳消息給天啓帝:他在巡視江南的途中,私下裡卻跑到青菊鎮,給一個小廚娘捧場。
沉溺於女色,整日只知道風花雪月,大概就是天啓帝想要看到的樣子。
而今晚的事情,傳到天啓帝的耳裡,會是這樣的版本:新趙王不足爲懼,一聽到青菊鎮有百花爭豔的比賽,立即連正事也不幹了,不但高調跑去賞花,而且處置了青菊鎮花行商會的會長,連陸鎮長都罰了半年俸祿呢。
還徹夜和那花坊代表,商談這新奇花品是如何種出來的,最後居然還說要親自去花田 裡種種看呢。
非但如此,那個傳說中與他有染的小廚娘,也去了臨時驛館,就算是等到了半夜,也不肯離開,想必是想要攀高枝的人。
這樣一個無心於正務,只知道種花玩女人的賦閒王爺,根本不足爲慮。
“小安子,這時辰也不早了,服侍本王就寢吧。”趙啓浩伸了個懶腰,姿式極美的,邁着優閒的步伐朝着裡面走去。
小安子屁顛屁顛跟在後面,有些不解,“王爺,那小廚娘還在外面等着呢,不管了?”
趙啓浩瞟了他一眼刀,他立即頭一低下去,“是小人多嘴了,小人該打,她一介商女,也妄想攀上高枝,活該受凍。”
小安子,假意伸手,在自己臉兩旁輕拍了下,然後陪笑道,“王爺,這邊請,要不要先讓人準備浴桶,泡個熱水澡,再就寢?”
“小安子,這主意不錯!”
158、小玉反擊
[咱們家沈襲玉被凍了大半夜,要發飆了,小趙王爺,等好接招吧,辣椒親要看的虐虐小趙王爺的情節來臨了,哈哈]
正在打盹中的沈襲玉猛然感覺整個身體前傾,差點跌倒在地上,她扶着牆站了起來,餓的頭暈腦漲,擡起頭看看,月亮都已經西沉了,怎麼那個侍衛還不出來?
她昨晚也想通了,估計是那趙啓浩太小心眼,在捉弄她,但是老孃在他手裡,她也只能認命。
她揉揉眼睛,打着哈欠,卻見門口的侍衛不知何時已經換了兩個人,兩個黑麪神,看也不看一眼遊魂般的她。
後半夜的寒露一凍,沈襲玉好像有些清醒了,昨晚上太過急切,好像忘記什麼事了,丫的,她不能硬闖,難道不能讓小金進去打探消息嘛。
沈襲玉你個豬,活該被凍大半夜。
所謂關心則亂,大概就是這樣吧。
沈襲玉找到一個揹人的角落,放出小金吩咐了幾句,小金點點頭,很快消失在角落裡。
她還是不敢擅自離開,便看看四周沒有人的情況下,從空間匆匆取出了一點糕點和靈泉水,好歹讓肚子有點着落。
不多時小金回來了,爬上沈襲玉的肩膀一陣低語,沈襲玉的臉色頓時變得精彩了起來,雪白的牙齒也開始磨了起來。
好你個趙啓浩,竟敢陰本小姐!
此仇不報,我就跟你姓!
怡紅坊裡最冷清的後半夜,居然來了一位貴客,老鴇子披着衣服,打着哈欠下了樓,卻看見一位穿着極其普通的,一看就明顯是青色小廝衣服的傢伙。戴着面具,正站在樓下呢。
“哎喲喂,這位客官,現在這會兒,我們都快歇業了,您怎麼這會功夫來了?”
“廢話少說,快把你這裡沒有接客的姑娘都拉出來,小爺我要替我們家少爺選擇一位共渡良宵的佳人。”戴面具的小廝講話的聲音,明顯帶着一種尖哨。
說完那句話後,就直接扔出一錠大元寶。
老鴇子的眼下立即就綠了。所謂青樓開門接客,有錢就是娘,管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呀。哪怕是來了大姨媽,只要客人肯出錢,她就得讓你做。
老鴇子一邊上樓挨個拍門板,讓那些沒客人的姑娘下樓來讓客人挑選,一邊在暗自猜測那位戴面具青年的身份。看那出手,應該不是一般的下人,看那聲音,十有八九是宮裡來的人。
若真是宮裡來的人,那來頭就大了,可是她能輕易得罪的。
當下喊聲就更賣力了。那些姑娘們原本都歇下了,卻被媽媽喊了起來,滿臉的倦容。有些連胭脂都未來得及塗抹,臉上也是清湯掛水,髮釵半凌,哪裡有白日裡看起來光鮮漂亮。
那戴面具的青年挨個看過去,都搖頭。用尖哨的聲音繼續道,“我們爺喜歡有味道的女人。這些都是庸脂俗粉,還有沒有了,沒有,小爺我就去別家找了。”
老鴇子豈肯放過財神爺,連忙想要拉住那戴面具青年的手,結果卻感覺對方身手極其利落,猶如滑溜的泥鰍一般,竟是抓都抓不住。
她多精明的人哪,立即感覺對方來頭不小,連下人身手都這樣好,那他嘴裡的少爺一定更厲害了。
“有有有,不管您們家爺要的是漂亮的姑娘,還是清秀的,或是可愛的,或是有味道的,我們怡紅坊應有盡有。”老鴇子正盤算着要把不要把花魁清姑娘喊出來,卻突然看見後院柴房的翠姑正提着兩大桶水往後院去了。
那翠姑人高馬大,體型粗糙,一張橫肉臉,看着十分嚇人,她力大無比,雙手提着四隻水桶,沒多幾下就把水缸裝滿了。
“就她了!”面具青年的手指緩緩指向正用力朝缸中倒水的翠姑。
老鴇子和衆姑娘的眼球掉了一地,這得有多重口味纔會選擇翠姑呀。
“什麼眼神呀,真是的,耽誤本姑娘睡覺”衆姑娘恨得牙癢癢,往樓上跑去,繼續睡覺,面具青年卻是理也不理,直接看向老鴇子,拿出一張一百倆的銀票。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說服她,反正馬上給她梳洗打扮,我們爺就喜歡這種口味的。”
“大爺,您稍等片刻。”
不多會,那面具青年就領了一頂小轎子過來了,停在怡紅坊門口,被打扮好的翠姑也被扶上了轎子,面具青年又賞了老鴇子幾十倆銀子,把她樂的眼角都開花了。
她真沒想到,從業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居然有人喜歡翠姑這型號的,她倒在琢磨要不要再招幾個?
一刻鐘後,這面具青年換了紗帽,身後跟着一頂轎子,來了趙王爺臨時住的驛館,果然如她所料,轎子被攔住了。
這面具青年是誰,想必你們都猜出來了吧,正是咱們家沈襲玉,那尖哨似太監的聲音,自然是小安子的聲音咯,當然是我們小金同學的功勞啦。
現在它亦趴在沈襲玉的肩膀上面,學着小安子的聲音威喝兩個黑麪門神:“大膽,這是王爺特意請的怡紅坊頭牌,爾等還不速速放行!”
兩個侍衛一聽,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安總管啥時候出去的,怎麼他們都沒瞧見?
但是王爺半夜見個青樓妓+女,這好像也沒有什麼不正常,主要是他們王爺最近行爲都很古怪,他們也沒多想,當下便讓開了,做了個請的姿式。
沈襲玉得意的一笑,引着轎子就進去了,一進入內院,發現內院到處都是巡羅的侍衛,又用同樣的辦法,避過了好幾撥人,然後小金跳下來,引導着沈襲玉擡着轎子朝着趙啓浩的寢室走去。
沈襲玉從懷裡拿出一個管狀的東西,將窗紙捅破,將那管子插了進去,鼓足一口氣吹了許多迷煙進去,這迷煙還是小金自某家藥店裡偷來的。
待得時辰差不多了,估計裡面的人也都睡得跟死豬一樣了。他們才正大光明的把門給打開了,果然在外間的小安子睡的很沉,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裡間牀榻上的趙啓浩也沒有醒,要不然以他的功力,此刻還不跳起來,抽劍追殺刺客了嗎?
沈襲玉脫掉帽子,走到牀榻邊上,看着紗帳裡面睡得特別香的趙啓浩,沈襲玉用手在他臉上拍了拍,“小趙同學呀。你也有今天啊,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逼我。逼急了,兔子也會咬人。”
“出來吧,還怕羞啊,今晚你可得好好替我侍候這位爺,侍候好了。回頭重重有賞。”在沈襲玉話音一落後,那轎子裡立即鑽出來一個滿頭珠翠,臉上塗脂抹粉,臉大如餅,血盆大口的青樓頭牌。
只見她身形是沈襲玉的好幾倍,腰比水桶還要粗。那手指頭也是極其粗糙的,正是沈襲玉花了好多心思,從怡紅坊的柴房尋來的極品。
那極品豬婆。三兩步就跨到了牀榻邊,待看見牀榻上居然是這樣一個傾城之色的美男子時,立即眼裡就冒出了紅色的愛心,像不敢相信似的看着沈襲玉,“哇。他好帥噢,小哥兒。你確定,這麼帥的美男子真的要便宜我嗎?”
說罷,她口水直流,彷彿牀榻上躺的不是美男,而是美味豬頭肉。
沈襲玉勾脣一笑,“你也是傾城之姿啊,和他正男才女貌噢。”她也被自己的話噁心到了,是一城的人見到你都會嘔吐到死的傾城之姿吧。
那豬婆已經等不及送沈襲玉出去,已經在粗魯的剝趙啓浩的衣服了,一掀開中衣,立即看見趙啓浩那精壯的蜜色胸膛,立即捂着胸口,做深情狀,臉上的脂粉喇喇的落下來,“怎麼辦,我好激動,我好開心,我,我好像愛上他了。
“那好啊,今晚就是你們洞房花燭之夜,好好享受吧。”沈襲玉嘴角一撇,讓人擡着轎子,帶着小金,揚長而去。
既然知道莊叔叔和自家孃親沒事,她也就放心了,看來是她關心則亂,現在沈自秋和莊東秋是富貴花坊的代表,茲事體大,想必頭魁的事已經呈到皇帝老兒的案頭了,趙啓浩再笨,也不會隨意拿他們開刀的。
明天早上,她會依舊過來要人,順便看一場好戲,哈哈!
“咚咚!”門被拍響,驛館的主事在外面輕聲詢問道,“啓稟王爺,富貴花坊的代表感謝王爺盛情招待,現在他們請辭,不知道王爺是否還有什麼話要吩咐?”
趙啓浩摸摸頭,隱約覺得有點疼,他一向睡眠淺的,今天怎麼會這麼沉,而且感覺渾身都疼。
“唔唔,好滑的肌膚啊,好嫩啊。”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際,他眉頭一皺,自己的寢室裡何來的女人?
與此同時,他亦感覺到自己的胸膛上有個熱乎乎的東西在舔來舔去的,他努力睜開眼來,只看見半個毛絨絨的頭髮,還有一些插歪了的髮釵,另一半埋在自己的胸膛上用力的親着,一雙手還不老實的在他腿間來回摸索着,“哇,好粗,好大,我好幸福!”
難怪他睡夢中感覺下身難受之極,原來是這娘們弄的!
他滿臉怒氣,擡起一腳,就將身上那個女人給踹到地上去了。
等那個女人像烏龜翻了身一樣趴在地上時,他才發現,媽呀,那是女人嗎?天底下還有這樣醜的女人嗎?
極品豬婆趴在地上嚶嚶哭了起來,“你這個冤家,奴家一晚上被你踹了好幾腳了,嚶嚶,你要補償奴家。”
說起這件事,這個極品豬婆還真是心酸血淚一大把呢,誰能料想到,這趙啓浩雖然被迷香給迷暈了,但是他老人家睡覺姿式極爲不老實,每次這豬婆快要得手時,就會被一腳踹下來。
後來她深刻反思,難道是因爲她太急功進利,直接要霸王硬上弓的緣故?
所以後來她先從趙啓浩的臉上開始啃起,慢慢一點點自他的胸膛上面啃到腰間,再伸手去解趙啓浩的褻褲,誰料,還是被一腳踹到地上,屁股更是摔的要碎成八瓣了。
一晚上就是這樣,爬上去,啃咬摸,手剛摸到褲帶那裡,再被踹下來。
趙啓浩看着那張臉,脂粉早就亂成一糊,露出比男人還有粗魯的眉毛,鼻樑塌的像沒長,眼睛如銅鈴一般,嘴更是如同血盆一般,一笑就露 出歪東倒西的大黃牙。
他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立即明白過了,中衣上面滿是五顏六色的脂粉,再一想到剛纔這醜女人居然在自己身上亂摸亂親,趙啓浩就覺得胃裡開始翻江搗海起來,竟是直接趴到牀邊就吐了起來。
“小心肝,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奴家替你揉揉?”豬婆女伸出胖豬爪剛要湊到趙啓浩面前時,趙啓浩直接將她的手掌骨節給捏碎了,鐵青着臉,將她整個身體往後一掀,“滾,給我滾!”
豬婆女嚇一大跳,哭喪着臉,“心上人,你怎麼反臉無情啊,昨晚你還說要與奴家洞房花燭,說奴家有傾城之貌,現在居然就翻臉無情了,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唔!”趙啓浩被她那做作的模樣再次刺激的吐了出來,連聲喊着,“小安子,小安子,死哪裡去了?”
小安子昨晚在外間睡的,受的迷煙最多,自然睡的最沉,直到現在才清醒過來,連衣服都沒穿好,就跪到趙啓浩面前來,“王爺,王爺,怎麼了,咦,這麼醜的女人哪裡來的?”
小安子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那豬婆女就直接扯住他不放,“小哥,小哥,就是你,昨晚就是你把我從怡紅坊接過來的,還說要給奴家介紹一個帥哥,果然是個帥哥,不過脾氣不太好,你可要賠我,小哥,你說好的,只要我盡心盡力的陪這位帥哥,你就給我一千倆的。”
小安子使勁推開醜女,指着自己鼻子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昨晚分明是在替王爺守夜,什麼時候去怡紅坊啦?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就算要去找,也找個美女,怎麼會找你這種連豬都不啃的醜八怪?”
159、王爺別怕
話說這醜女根本就沒看清沈襲玉的長相,只是在轎子裡聽見聲音罷了,當下堅定的認爲,就是小安子。
小安子連忙跪到趙啓浩的面前,又是發誓,又是賭咒,趙啓浩捏了捏眉頭,直覺得太陽穴疼的厲害,他揮揮手,讓小安子把人給弄出去,他一眼也不想看,看了覺得前兒晚上吃得飯也得吐出來。
小安子連忙喊人進來,連拉帶扯的將那醜八怪拖了出去。
趙啓浩深吸了一口氣,腦子裡轉得極快,他不是小安子,自然明白,這一定是個計。
倒底是誰,想要如此噁心他呢?
沈襲玉?他立即否定這個想法,先不說這驛館裡重重守衛,沈襲玉一個弱女子如何進得來是個問題,而且沈莊二位都還好好的在驛館裡住着,再退一步說,那是個年輕男子,身形應該和小安子差不多,最爲關鍵的是,還會口技,那可是江湖人才會的玩意兒。
“小安子,立即準備熱水,本王要沐浴!”趙啓浩一疊聲的吩咐,小安子滿臉委屈,卻是不敢說話,連忙準備浴湯去了。
他一邊替趙啓浩擦背一邊小心翼翼的稟報道,“王爺,昨晚那事兒,真的不是小的乾的。”
趙啓浩一邊用水洗着身子,一邊點頭,“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就你那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嗎?讓你想,你也想不出如此周密的計劃來。”
王爺,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不過自家王爺肯信他,他就已經求神拜佛了,哪裡管得上,趙啓浩是褒還是貶了,只在心裡恨恨的想,等王爺抓到那傢伙。他一定要狠狠踢上幾腳,他家王爺這天人之姿,怎麼地也要找個漂亮點的吧,那女人也太醜了,現在想想都覺得渾身發寒。
趙啓浩洗了七八次,才覺得身上的味道不是那麼重了,但是走到院子裡,一看見身形有些胖的丫頭,立即就有了後遺症,想吐!
他連聲吩咐小安子。把這驛館裡的丫頭全部換成男僕的。
他先是去了待客廳,莊東秋和沈自秋向他辭行,他又說了一番場面上的話。便吩咐人準備轎子,好生將這二位送回去。
這時候他纔想起來,門外還有一個人呢,便走到那裡,看了一眼。只見沈襲玉抱着雙臂,不停搓着手,頭髮上都是露珠,顯見是等了一夜。
“你們親眼見到她一直在這裡等着嗎?”趙啓浩黑着臉問道。
“是的,王爺!”
因爲之前沈襲玉也有去到他們看不見的角落裡打盹,然後又出來轉一圈。他們便認爲沈襲玉消失不見的那會,還是在那兒打盹。
沈襲玉看見趙啓浩走出來,心情立即大好。露出雪白的牙齒,搓着手走上前去,朝着他擺了擺手,“哈嘍,早上好。王爺,您看我這多有誠意。整整等您一晚上啊,您現在可以把我莊叔叔和我孃親放出來了吧?”
趙啓浩臉色一如既往的鐵青着,沒有絲毫表情,但是沈襲玉卻一點也不介意,人家心情不好很正常啊,換你被一個醜女人給霸王硬上弓,你心情也會不好的,哈哈。
“那兩個人是你的叔叔和母親?”趙啓浩微挑長眉,似有所不信,接着又問道,“那你如何和你母親同姓?”
沈襲玉打着哈哈,“王爺,你這話問的好古怪啊,難道我爹就不能姓沈嗎?”
趙啓浩頓時語結,臉色黑的更厲害了,他心情越不好,看着沈襲玉笑儼如花的樣子,越覺得刺眼,直接擺了擺手,“本王已經吩咐人送他們回去了,你走吧。”
他今天實在沒心情逗沈襲玉,因爲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一看見女人,就會想吐。
沈襲玉暗自偷笑一把,故意往前湊了湊,嬌聲道,“王爺不要奴家作陪嗎?”
那聲奴家嬌滴滴的,真讓人動心哪,但卻讓趙啓浩臉色一變,直接趴在門口狂吐了起來。
“哎呀,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你們家王爺啊一定是昨晚吃太飽了,所以纔會吐,你們趕緊給他找個大夫,小女子還有事,就失陪啦。”沈襲玉撥腿溜了。
趙啓浩聽到她提昨晚上吃飽了的話,眼前便立即浮現那張脂粉亂抹的豬婆臉,頓時覺得胃裡再次翻騰起來,吐的更厲害了。
侍衛也亂了起來,扶人的扶人,倒茶的倒茶,喊大夫的喊大夫,亂成一團。
沈襲玉心情大好,就算等了一夜,但是看到趙啓浩那吐的欲生欲死的樣子,她的心情全都治癒了,咩哈哈,讓你瞧瞧本姑娘的手段。
她先是回到吉祥酒樓處理了錢子軒送來的花卉材料,一邊處理的時候,還一邊偷笑,最後甚至樂不可支的倒在休息用的榻几上面。
錢子軒正從門外路過,聽見裡面笑的不可開交,便敲了敲門,“小玉,爲兄可以進來嗎?”
沈襲玉連忙將靈泉水收拾好,整理了下衣裳去開了門,朝着錢子軒福了福,“錢大哥早安。”
錢子軒指了指快要到天際的太陽,用扇子尖在她的頭頂上敲打了下,“都快晌午了,還早呢,剛纔大哥經過門外,見你一人笑的樂不可支,是有什麼好玩的事,可不可以和大哥一起分享啊?”
沈襲玉聽見錢子軒提起,還是忍不住笑噴出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她總不好說,趙王爺昨晚被一個醜八怪抱着啃了一晚上,貞潔不保的事情吧,她腦筋一轉,立即想到一則笑話。
“小妹是想到之前在街坊聽到的一個笑話,覺得十分有趣罷了。”
“噢,是什麼笑話,說來聽聽。”錢子軒掀了袍角,好整以瑕的坐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說啊有這樣一個自認爲聰明的雜貨商,他新添了一個女兒。一天,朋友來給他的小千金說媒,講明對方只比女孩大一歲。商人與妻子私下商量這門親事,他說:“女兒剛滿週歲,而那男孩已經兩歲了,比女兒大了一倍。等到女兒二十歲出嫁時,他該有四十歲了。我們怎能忍心讓閨女嫁給這麼一個老頭子呢?”他的妻子笑了笑說:“你真夠笨的!現在我們的女兒一歲,明年她不就同那個男孩同歲了嗎?”
說完了沈襲玉便藉機再次笑了起來,錢子軒也彎了彎嘴角,“我真的很好奇,你這腦袋瓜子裡哪裡來的那麼許多新奇百怪的點子。”
沈襲玉用一個笑話掩飾過去了,兩個人一起起身,沈襲玉去廚房,今天又有一桌千倆宴,原本應該是陸鎮長家的,但是陸行之被趙王爺罰了閉門思過,這行程便推給了另一家。
她是甩手掌櫃,啥也不用幹,一會兒看看江富雕那些蘿蔔一會又看劉老熬湯,聽他如何熬湯才能讓湯味道醇厚又不失營養。
“席姑娘,您剛纔在前頭,可有聽到什麼笑話?”其中一個小夥計端了空盤子走過來,看見沈襲玉在練習切絲,便湊過來問道。
沈襲玉搖頭,“有什麼笑話?”還能有什麼比趙啓浩被醜八怪女人噁心到更好笑嗎?
小夥計一看沈襲玉感興趣,立即眉飛色舞的將自己在客人吃飯時說的話,都說了出來,“說那趙王爺也不知道突然染了什麼惡疾,羣醫束手無策,現在已在準備馬車回京了,聽說宮裡頭有太醫,一定能治好王爺的病。”
江富正給一個碟子裝盤,接了嘴道。“昨天處理了孫健,大快人心,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麼突然就病了?”
“誰曉得呢,聽說啊,一個勁的吐,而且還連聲吩咐把所有侍候的丫頭婢女都換成了男的,原本回春堂的一個大夫用銀針幫他制住了吐的,結果不知道怎麼搞的,小丫頭們全被喊去訓話,不讓出現在王爺眼前,省得礙眼,那王爺要喝水,沒有人端,就有一個婆子自作聰明,端了茶水去,結果王爺纔看她一眼,居然又吐了,還越吐越兇。”
劉老原本一直在認真看着火候煲湯的,這會兒看時辰差不多了,便熄了火,才接嘴道,“當真是古怪的很,從來沒聽說過一看見女人就會吐的病啊?”
那小夥計一看自己的話題引起了整個廚房的興趣,頓時更興奮了,說的眉飛色舞,甚至連趙王爺的臉色和姿態都模仿了出來,沈襲玉暗笑,人民的力量真大,這就是八卦的力量啊。
反正管它呢,以訛傳訛,到最後真相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趙王爺他病了,生了一種一見女人就會吐的病!
沈襲玉忙完酒樓的事情,就匆匆往家趕,路過酒坊時,正好看見齊順在那裡招手。
“孃親,你們怎麼會這裡?”沈襲玉滿臉疑惑,她原本也在擔心着呢,不知道一個人要如何溜回去。
“那王爺是個好人,讓人送我們回去,但我們不是怕你擔心麼,就在半路上下了,讓他們先回去覆命了,在這裡等你一道回去,免得老太太擔心。”沈自秋滿臉皆是喜色的解釋給沈襲玉聽,說什麼怕老太太擔心的話,不過是怕他起疑惑罷了。
160、蔓蔓青園
娘倆正敘話呢,突然街面上一陣騷動,她們站出去看,只見許多人朝着某個方向奔去,似是有什麼熱鬧。
齊順連忙拉住一個人問,那個人笑道,“聽說怡紅坊有一個醜到極點的女人跪在王爺的轎子前面,口口聲聲稱已經是王爺的人了,求王爺帶她一起走,王爺原本穩定的病再次犯了,現在官府的捕快正要把那個人鎖走呢。”
沈襲玉轉過身去,用袖子捂住嘴卟哧卟哧的笑了起來。
“娘,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估計沈家莊那邊已經得到消息了。”沈自秋本來就不是那種愛看熱鬧的人,當然是同意的,只是她很好奇的看着沈襲玉,“昨夜我們與王爺交談時,他還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身患重病呢,小玉,王爺對我與你莊叔有賞識之恩,要不你就用一點點靈泉水救救人家吧?”
“娘,人家可是王爺,什麼大夫請不到,您就別瞎操心了,再說了,我看他根本就不是身體有病,而是心理有病,這我可幫不了。”沈襲玉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扶着孃親上了自家的馬車。
沈襲玉坐在馬車裡,不止一次的笑倒在孃親的懷裡,和小趙王爺交手以來,這是第一次取得全方位的勝利,她一定要好好記下來,以後趙啓浩再敢欺負她,她就拿這事來噁心他。
吩咐了阿牛慢慢趕車,沈襲玉便和莊東秋,自家孃親,朱大旺等人進空間聊天去了。
莊東秋面有憂色,沈自秋的心情好像也不太好。
“孃親,莊叔叔,這我們不是已經贏了嗎?怎麼一個個都苦着臉?”
莊東秋站起來,揹着手。看着滿天的星星,“現在富貴花坊被欽定爲未來三年的官家花坊,沈家可謂已經成功渡過危機,我怕那些人會過河拆橋。”
沈自秋也滿臉憂色,沈老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她真是太瞭解了。
沈襲玉拍拍自家孃親的手,“放心吧,她們暫時不敢的,如果她們敢,我保證鬧得沈家莊人仰馬罰讓他們知道下本姑娘的厲害。”
“小玉,你可別亂來!”
本姑娘就亂來,怎麼地了吧。咱上頭有人。
“孃親,不妨告訴你一句實話,好叫你放心,天啓朝的趙王爺是我的合作伙伴,皇貴妃的鄭王殿下是我的貼身跟班。那老貨,想跟我們玩,她還嫩了點。”
沈自秋的眉頭皺了下,再皺一下,聲音突然嚴厲起來,“小玉。你剛纔說的話是真的?”
沈襲玉笑嘻嘻的賴到孃親的懷裡,“我說了很多,你指哪句?”
“你和趙王爺。你和鄭王殿下的事情是真的麼?”
不對呀,按常理來說,自家老孃不應該歡喜的要跳起來麼,怎麼看眼下這情勢好像很生氣似的。
“之前不是你說的一入宮門深似海,你怎麼還招惹皇家的人。聽孃的好不好,以後離那什麼王爺。殿下的遠一些,能避免接觸的儘量避免接觸。”沈自秋開始時聲音嚴厲,後來逐漸放軟聲調,眼底滿是擔心的看着女兒。
“娘和你相依爲命,真的不想你有什麼意外,皇家的事情非常複雜,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就算你有小動物幫忙,有空間在,也未必能全身而退的,聽孃的話,跟他們斷了吧,好不好?”
沈襲玉表面上自然不違背老孃的意思,當即道,“娘說的對,我們應該自力更生,那些皇子們王子們,讓他們浮雲去吧。”
沈自秋這才轉憂爲笑,摸着沈襲玉的頭,“這纔是孃的好女兒,娘只想你能嫁個平凡的丈夫,以後過普通人的生活,我看吉祥酒樓的少東家就不錯,只是聽說他是相爺之子,怕是看不上我們這樣的人家啊,那個,齊順也不錯,人又勤快,又機靈。”
呃,老孃,我才十歲,現在談婚論嫁是不是有點早了?
娘倆又說了一些貼已話,臨近沈家莊了,沈襲玉才收了口,摸着下頜心想,自家老孃怎麼有些仇皇心理呢,和前世的仇富心理一樣。
朱阿牛把車趕到沈家莊門口,還左一望 ,右一望的,結果壓根看不到任何人影,更別說鞭炮相迎了。
沈自秋下得馬車,朝着富貴花坊那條路看去,只見車子迎來送往,不由露出一抹苦笑,現在這些人恐怕正忙着應酬前來賀喜的各路商友,哪裡有空理他們母子。
也罷,她原本就不喜這樣的熱鬧,便直接帶着沈襲玉進了正院。
“哎呀,這不是四小姐嘛,回來啦,辛苦辛苦,不過老夫人和諸位夫人都去花坊了,恐怕一時半會沒得空見你呢?”護院管家一副高傲的樣子,說話眼睛長在頭頂上,看見沈自秋進來,連站居然都沒有站起來。
沈自秋也不惱,這樣的態度,十年前她經歷的太多,現在早就雲淡風清了,至少這管家還願意叫她一聲四小姐,而不是直接拒之門外,當成陌生人,這比她意料中的要好太多了。
“劉管家誤會了,自秋當然知道現在母親大人十分繁忙,所以不敢輕易打擾,只是先前說好的,我代表沈家去參賽百花爭豔大賽,母親便將青蔓園賞給我,現在還請劉管家將青蔓園的鑰匙交付自秋。”
劉管家可是沈家的老人了,自然知道沈家老夫人有多討厭青蔓園這個地方,但是這個約又是真實的,他自然不好違背,便對着小丫頭呶呶嘴,小丫頭轉進內室中,過不多會拿了幾把幾把快要生鏽的銅鑰匙出來。
那鑰匙上面已經落滿灰塵並且鏽舊不堪,但是沈自秋卻是一把握住,抱進懷裡,如獲至寶,眼圈兒也漸漸紅了起來,鼻間微酸,轉過身去,眼淚忍不住漫延了整個臉龐。
“紅兒,你帶四小姐去青蔓園,本管家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就不奉陪啦,四小姐勿要責怪呀。”
這劉管家,口口聲聲喊着四小姐,說着話如果不看錶情,倒也中聽,只是那表情,那模樣,整個讓人想吐,沈襲玉好幾次想出手,都被自家孃親攔住了。
她們剛到沈家,實在不宜惹事生非。
沈襲玉怕老孃擔心,自然應承下來,白天不可以惹是生非,但不代表晚上也不可以啊。
那個叫紅兒的丫頭沒好氣的甩了甩帕子,扶了扶頭上的一根銀釵,一邊款款挪動羅裙在前面帶路,一邊尖聲道,“四小姐,看什麼看,還不快走,別耽誤本姑娘的時間,我還要去花坊討賞錢呢。”
沈自秋面色一沉,渾身那種天然的氣質便流露了出來,紅兒立即止住了嘴,有些害怕的看着這個一向柔弱,說話輕聲輕氣的四小姐。
“有勞姐姐了,青蔓園的路我還記得,姐姐還是趕緊去討賞錢吧,別去晚了,就沒了。”
“是你說不用我帶路啊,可別回頭告我狀,不過老實跟你說吧,老夫人接你回來,不過就是利用你渡過沈家莊的危機,你別真把自己當成小姐看了,最好低調點,少惹事,哼!”紅兒一甩手帕走了。
沈襲玉看着她漸走到一座水池旁邊的身影,淡淡吩咐道,“青兒,這位姐姐剛纔說了一通話,肯定口渴了,我看這池裡的水碧綠清澈的,不如送她一程,讓她喝個夠吧。”
手腕上面的青兒一聽,立即興奮的遊了下去。
紅兒走的飛快,想着那些死蹄子,太過份了,居然讓她做這些苦差事,看那沈四小姐,整天哭喪着臉,好像死了老子娘一樣,晦氣。現在花坊裡頭老夫人和大夫人正在發放喜錢,她可得跑快一點,再快一點,要不待會就被他們領完了。
青兒的蛇尖慢悠悠的伸了出去,那麼輕輕一卷一拉一絆,紅兒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朝着池塘旁邊歪去,她尖叫出聲,眼睜睜看着自己掉進了池裡。
“啊,救,救命啊!我,我不會游泳!”紅兒雙手在水裡亂抓着,本來呢,這池子是不太深的,但是她怎麼能料到,水底下有一截青色的尾巴,直接捲住她的腿腕,將她一會兒送到水面呼吸幾口空氣,一會兒又拉到水底吃幾口淤泥,真個把她整的欲死欲活的。
劉管家等人剛領了喜錢,興高采烈的回來,就看見有人在水面撲騰,連忙招呼家丁去救人,青兒聽到聲音,這才悄然的從水裡遊走了。
紅兒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去了半條小命了,臉色慘白慘白的,旁邊有丫頭問是不是要請大夫,劉管家捏着鼻子退老遠,“今天是沈家莊大喜的日子,偏這丫頭晦氣,請什麼大夫,不就喝了幾口水嘛,來人哪,擡走!”
可憐這丫頭原本只是喝了幾口水,只要及時請大夫來看也沒事,但是卻被劉管家耽誤了,惹上了風寒,最後一命烏呼,當然這是後話。
沈自秋娘倆站在一座荒廢的院子前面,這座院子裡並不是太大,但是佈局很溫馨,裡面種滿了各種青綠色的植物,更多的是湘妃竹,在風中搖曳生姿,白天看來是一種美景,晚上就有些滲人了。
古語有云,竹子性陰,最宜招致陰氣凝結的物事兒了。
再加上這十來年都沒有人打理了,屋子裡到處都是灰塵,那些植物也瘋長的不像樣子。
161、上湯芙蓉
“娘,這裡就是孃親的孃親曾經住的地方嗎?”沈襲玉四處看了看,雖然不夠大,但是勝在整個格局錯落有致,想當年,這裡一定很美麗吧。
沈自秋的眼圈紅了,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忍不住失聲痛哭,“十年了,我終於回來了,爹,娘,秋兒終於回來了。”
“娘,快別哭了,我們還要着手打掃衛生呢,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噢,小金,你去門口守着,如果有任何人來,都要及時通報我。”
小金答應一聲,哧溜一下躥了出去。
沈自秋擦乾淨臉上的淚珠,欣慰的看着沈襲玉,就算好有兩輩子的記憶,但畢竟不是純正的古人,哪裡能想到這世界的人有多冷漠無情,現在別說不會有人來看他們娘倆了,估計連提都不想提到的。
原本沈自秋在青蔓園,按照當初的約定,沈家是要事先打掃好,然後提供一切生活用具的,但是現在你找誰要去,她們也不願意求人,自己動手好了。
好在沈襲玉有小動物的幫忙,也很方便,不到下午,整個青蔓園就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不過沈自秋依了沈襲玉的想法,青蔓園外圍仍然是原本荒廢零落的樣子,只有內院裡頭才被修剪的整整齊齊。
原因嘛,很簡單,外面的荒涼可憐,自然是做給外人看的。
沈襲玉帶領小動物整理青蔓園後院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些驚喜,後院里居然有一小片不小的花田,裡面種着各種各樣的花品,既有觀賞的,亦有藥用的,這下可把沈襲玉給樂開懷了。
空間裡還剩有許多空花盆。她將自己所沒有的品種,都一股腦兒的移栽到了空間裡,這樣萬一,以後有人來損壞了這裡的花園,他們也不必過度惋惜了。
斷牆角邊有一叢叢的芙蓉花,或是白,或是粉,或是紅,開的極其熱熱,但因爲長久沒有人收拾。有些直接就倒在地上,亂攀爬一氣,有些則因爲乾涸呈現出半枯死的狀態。
沈襲玉以指尖當引水道。引出靈泉水,將這些花都澆了一遍,只見那原還萎靡不振的花朵們,個個昂起了頭兒,精神抖數。有些結了花苞的,也悄然綻放了。
除了那些雜草有些礙眼外,這小花園還真是芳香四溢呢。
大家夥兒又搞衛生,現在又收拾小花園,還真是忙活了一天了呢,沈襲玉自己個兒也餓的肚子咕咕叫。
她看見那些芙蓉花。突然靈光一閃,腦海裡想到前世用芙蓉花做的一些菜餚,當下便欣喜不已。開口道,“娘,今晚就讓女兒露一手,做一道新奇的美味,給你去去乏。”
沈自秋正蹲在一株雞冠花旁邊。細心將倒地的植株扶了起來,看見其長的有些歪了。便用小樹棍當支撐,幫忙那花株長直,“好啊,那娘今晚就有口福了。”
她自然是百分之百相信女兒的,不管是什麼花卉,只要到了女兒手裡,都可以變成美味,她只要安心等待就好啦。
小金歡呼起來,“又有美味吃咯!”
沈襲玉點點它的小腦袋,“也要動手幫忙才行噢。”
“是,主人,爲了美食而戰鬥吧!”
芙蓉花的花語是是美豔脫俗,可能就是自己真正的外婆的代名詞,要不然怎麼能讓沈老太爺念念不忘呢,她老孃已經是個美人胚子了,外婆一定更是傾國傾城吧。
芙蓉花又名木芙蓉,拒霜花,在這天啓朝常見的顏色有白色和粉色,但是在這青蔓園裡,沈襲玉卻發現了紅色和黃色,想必都是親親外婆栽培出來的,沈襲玉甚至大膽的猜測,這位外婆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也是穿越人士。
芙蓉花性平,味辛,花葉均可入藥,有清熱涼血,消腫排毒的作用。今天的菜式,沈襲玉打算就以芙蓉花爲主了。
第一道,芙蓉花煎蛋,芙蓉花和雞蛋一起煎炸,不但清香撲鼻,而且還有潤肺止咳的功效呢。
沈自秋原本洗了手要幫忙,結果青兒碩大的蛇頭一下子就冒出來,“孃親,你儘管好好休息,這裡交給我們好了,反正山上時也合作的很好哇。”
說的也是,沈自秋哪裡休息的得下來,她還得去後後院的花田整理乾淨呢,十來年沒在,花品瘋長,有些枯萎,有些爛 了,有些長的一大片,裡面盡是雜草,這可都是娘和爹的遺物,心血,一定要好好對待才行。
“小金,去摘些芙蓉花的花瓣來,記得先用清水衝乾淨喲,然後瀝乾備用。”
沈襲玉一邊洗着鍋具一邊發號施令。
“得令!”小金後面雙爪一扣腳跟,行了個軍禮,帶着鑽山鼠小隊,浩浩蕩蕩朝着牆 角的芙蓉花株爬去。
鍋竈上面一個大碗,工蜂軍團,團團將碗托起,沈襲玉將雞蛋拋到空中,青兒靈活的抽出蛇尾,啪雞蛋碎了,蛋黃急速下落,飛在空中的碗將蛋液接住,然後又飛開,蛋殼又被蛇尾捲走,一氣呵成。
沈襲玉在青兒的頭頂上拍了拍,朝着衆工蜂豎了豎大拇指,“幹得好!”
青兒得意的咧咧嘴,小白女王則是不屑的飛到沈襲玉的頭頂上做高傲女王狀。
大紅螞蟻嘿喲嘿喲的率領衆紅甲小兵,託着一捆又一捆的柴禾移了進來,那些柴禾比較長,大紅先是在某個地方比劃下,然後一道蛇尾抽下來:啪!斷了,大紅螞蟻果斷收拾好,如此反覆,一堆柴禾很快就整整齊齊碼好了。
那柴禾不過手指粗細,對於青兒堅厚的蛇尾來說,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傷害,就跟撓癢癢似的。
沈襲玉點着竈火,看着鍋熱了,倒入植物油,燒至五成熱,這纔將剛纔用靈泉水泡過的芙蓉花投入鍋內,用文火炒至半熟。
將炒好的芙蓉花倒入已經打好的蛋液之中,這都是大力鼠的功勞。只見它握着一個籬笆狀的東西,乃是古代打蛋散的工具,迅速繞着碗轉圈圈,不知多少圈下來後,蛋液很細膩,泡沫很豐富,同時,大力鼠的眼睛裡也都是小圈圈,天旋地轉有木有?
在蛋液中放入芙蓉花後,又加入蔥花。少許鹽,紹興陳酒,再次攪拌均勻。
將鐵鍋洗淨。倒入適量植物油,燒至五成熱,倒入芙蓉花蛋液,煎到兩面金黃即可出鍋了。
“哇,主人。真的好香啊?”小金兩隻爪子搭在竈臺上面,小眼珠子錯也不錯的盯着碟子,直吞口水。
沈襲玉拍了拍它的頭笑道,“別急,份量足足的,有你們吃的。”因着剛纔採的份量足夠。沈襲玉如法炮製,又多煎了七八張芙蓉雞蛋餅,這才作罷。
她不擔心芙蓉花會被採光。因爲在此之前,她就已經將所有的不同花品移種了一份到空間裡去了,空間的那個靈氣,那個時間速度,想必再要繁殖出一塊花田來也不是難事。
小白盯着金黃色蛋餅上面。五顏六色的芙蓉花,也不由低下女王的頭攏“小玉,這個我可以吃咩?”
沈襲玉把蛋餅遞到她面前,“一點水面都沒有,你怎麼吃?”
小白無語的翻了翻眼睛,“我不管,我要特製菜例。”
“放心,有你們的,每個人都有。”沈襲玉突然可悲的發現,自己啥時候淪爲動物小保姆了呢?
第一道菜成功出爐,沈襲玉又趕緊自空間裡拎出一隻洗剝乾淨的雞來,在衆小動物的幫忙下,開始熬製雞湯。
這上湯芙蓉裡最關鍵的就是雞湯了。
不但洗雞用的是靈泉水,甚至連熬煮的時候水都是靈泉水,再加上各種各樣的佐料,那味道當真是一絕。
將已經熬好的雞湯再次煮沸,倒入已經清洗乾淨的枸杞,大約煮一分鐘後,將洗淨的芙蓉花加入其中,煮到花瓣的顏色變淺即可,最後加入適量的鹽,胡椒粉,調好味道即可出鍋。
只見濃而不稠,金黃又清亮的雞湯上面漂浮着朵朵花瓣,或是粉色,或是白色,或是紅色,不一而足,當真是又好看,又好吃。
沈自秋洗乾淨了手,早就被香聞勾來了,沈襲玉調皮的用筷子挾了半枚花朵,遞到孃親的嘴邊,沈自秋也不客氣的吃了,一邊吃一邊點頭,“嗯,味道好極了,而且花香一點也沒有流失,一進入口腔中,就感覺到芳香四溢,閉上眼睛,彷彿就處在花羣之中呢,這個好,這是什麼來着?”
“芙蓉煎雞蛋!”沈襲玉得意洋洋的介紹起來。
“從來沒聽說過這道菜,是小玉自己想出來的嗎?”
沈襲玉摸摸頭,憨笑了聲,小聲湊近老媽的耳邊說道,“當然是模仿我們那個世界的菜譜啦。”
“小玉,如果以後你再做此道菜,你就說,這道菜就是你想出來的,知道嗎?關於你那個世界的事情,千萬不可再讓第二個人知道。”
“知道了,孃親最疼我了。”沈襲玉賴在沈自秋懷裡撒嬌。
沈襲玉又做了一點精英薈萃,然後煮了點飯,便將東西都收進了空間,大家去空間吃去了。
之前就讓莊東秋在空間待着了,現在一看他們進來,連忙問有沒有受到刁難。
沈自秋微微一笑說沒事,還是小金嘴快,“哪裡沒事,你看沈家那些下人的嘴臉,氣死我了,主人的孃親可是這次的功臣哎,他們居然過河拆橋,不但讓我們住在破院子裡,而且連個幫忙的傭人都沒有,真是太可惡了。”
沈襲玉一邊將升級版的果酒拿出來,給大家斟滿一邊笑道,“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那些對我們不好的人,今晚都要倒黴的。孩兒們,都吃好喝好,咱晚上還有事要忙呢。”
“是,小玉,青兒最喜歡整治壞人了,哈哈。”青兒蛇尖一頂碟底,一塊芙蓉煎雞蛋就被拍飛到空中,它張開嘴,呼嚕一下直接將那麼一塊雞蛋餅給吞了,然後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太少了,不夠塞牙縫。”
“去去去,去河裡喝靈泉水去,你要真放開肚皮吃,我還不得被你們吃窮咯。”
哈哈,衆人一時都笑了出來。
沈老夫人很開心的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富貴花坊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看這些勢利眼們吧,以前見到他們都是陰奉陽違的,說話也特別難聽,今天居然都巴結着趕過來討好。
有些人則是直接來下單子的,大夫人拿着算盤,一一記下那些訂單,還有訂金,真真撥到手都酸,但是眼睛也笑的沒縫。
“看來那賤人還是有些用處的,那賤人現在何處?”沈老夫人坐在高榻上面,白茶替她捏着肩膀 。
劉管家連忙將下午的事情一一都說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沈老夫人的臉色。
沈老夫人接過下人的參茶,喝了一口,“算她識相,既然她如此爲我們沈家着想,我們定然也要好好款待她了,你們可知道怎麼做了?”
劉管家連忙點頭,“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四小姐一向簡樸習慣了的,想必不太喜歡着金覆銀,我們就不送那些綾羅綢段過去了,免得壞了四小姐的簡樸名聲。”
“我們四小姐很喜歡安靜的生活,你們沒事不要去打擾她,知道嗎?”劉管家一本正經的朝着一院子下人吩咐道。
下人們自然是連聲應下,誰沒事跑去青蔓園啊,荒蕪的跟個鬼屋似的,平常夜裡不小心打哪裡經過,都嚇的人心裡滲得慌呢。
“好了,你們都去歇着吧,今天忙一天,也怪辛苦的。”沈老夫人擺擺手,大家都退下去了。
這邊白茶剛服侍完老夫人洗刷完畢,準備歇息時,就聽見沈家大房那邊傳來一聲淒厲的哭聲,“妾身冤枉啊,相公,相公,你聽我說,我壓根不知道,這人是怎麼來的?”
“何事如此吵鬧,整天也不叫人安生?”沈老夫人捏捏太陽穴,那裡跳的生疼,沒辦法,只得再次穿好衣服,由白茶扶着趕往沈家大房的院裡,只見沈自雲雙眼圓瞪,手裡拿着一把菜刀,竟是要砍人的樣子。
162、大禮一份
“混帳東西,你媳婦兒今天忙了一天,你不知道心疼就算了,這你又犯什麼糊塗?”老夫人一聲嚴厲的斥責,沈自雲卟嗵一下子跪了下去,“母親,你看你的好兒媳乾的好事,把他拖出來!”
只見一個家丁護院,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條內褲,臉上滿是驚慌?恐懼?疑惑?糊塗?的神情,被兩個婆子給押了出來。
老夫人差點沒站穩,這光身子的男人居然是從大兒媳的寢室裡拖出來的,難道,難道說大兒媳與此人通姦?
原本還站大媳婦那邊的老太太立即一柱拐仗,氣得直接喊出了大夫人的閨名,“雪英,這是怎麼回事?”
大夫人也就是沈劉氏劉雪英,早就花容失色的癱在一旁,待及老夫人問,連忙爬過來抱住沈老夫人的大腿,“母親,母親,你要爲兒媳作主啊,兒媳婦絕對沒有與人通姦哪。冤枉哪,冤枉!”
沈自雲氣的直哼哼,“蒼蠅不盯沒縫的蛋,我早就說了,讓你不要去參和什麼管理花坊的事情,你偏不聽,結果果然,還沒接手那花坊一個月,就連小白臉都有了。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來人哪,拿紙筆來,老爺我要寫休書”!
院子裡一時忙亂的一塌糊塗,有人勸的,有人罵的,有人哭的,幾個姨娘帶着孩子在旁邊跪着求情的,老太太氣的差點眼要翻了,好不容易花坊的危機解除了,原以爲可以過幾天順心的日子,結果看看這些不成器的東西。
白茶隱約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便悄悄伏在老太太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沈老夫人這才點點頭,指着大夫人道,“你把事情詳細再說一遍。”
大夫人哽咽着。“兒媳和您在花坊裡接待貴客,忙到掌燈時分纔回院裡的,一進院子就累的緊,讓丫頭侍候沐浴後問丫頭們,老爺可用過晚膳了,丫頭們都說,老爺已經用過,早就歇息了。兒媳也沒在意就進了房,豈料卻看見牀鋪裡拱起了一塊,拿着錦被捂着頭臉。老太太你也知道,老爺睡覺也喜歡蓋着臉的,我也不以爲意。便脫了衣服上了牀榻,但是老爺睡的地方太偏了,我便推推他,讓他往裡挪挪,結果一翻身過來。居然是這個,這不知道是從哪裡跑來的賊人。母親,你一定要替兒媳婦作主呀。”
小金帶着一羣大力鼠,躲在大房的院子草叢裡看熱鬧,這齣好戲自然是他們的傑作咯,眼看着這邊戲已經開囉了。小金果斷帶着人撤了。
主人了說了,沈家人居然敢不拿主人的孃親不回事,居然敢過河拆橋。今晚就要讓沈家整夜不得安寧,就要鬧得他們人仰馬罰小金帶着人馬一路沿着牆根邊走,正好半路上遇到回來接頭的大紅,大紅揮舞着小手小腳,支支吾吾一通。小金眼睛冒蚊菸圈,真心聽不懂。
大紅的自尊心早就被傷的從玻璃心變成了金剛鑽了。它直接扭頭朝着牆頭爬過去,用小爪子指了指前方,噢,原來正有一個長的還行,身材還算不錯的女人正在洗澡。
小白飛過來,傲然道,“本女王光明正大的聽到了,裡面洗澡的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是沈家二房沈自在的姨娘之一,現在我們就去引今天對主人孃親冷眼的那個劉管事過來,小金在這裡負責模仿那個臭女人的聲音,放他進去,然後我去引那張氏來抓姦。”
小金連忙點頭,依計行事去了。
沈家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啊,沈老夫人堪堪將大房的事處理完了,那個還不知道是什麼個情況的家丁,直接被拖下去打死,沈自雲一甩袖子去了書房睡,大夫人滿腹冤曲無人訴,只得忍下那口氣。
沈老太婆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時,累的腰痠腿疼人抽筋的,剛屁股還沒坐穩,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鬼哭狼嚎。
“這又是誰呀,是覺得老太婆我命長了是不是?”
白茶吩咐小丫頭去看,不多時,幾個奴才擡了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張氏進來了,張氏一通哭訴,無非是姨娘與管家通姦,被她抓個正着,現在那對姦夫淫婦就在院裡跪着,聽候老太太發落。
老太太差點沒氣昏過去了,今晚這是撞哪門子邪了,怎麼盡是上演捉姦在牀的戲碼呢,不能換一換口味嗎?
沈老太婆,咱花妞可是十分深切的能夠體會觀衆的心情的,但是您別急嘛,事要一件一件來,飯要一口一口吃。
沈老夫人知道張氏對二兒子的那些姨娘向來是看不順眼的,也是,有幾個正室喜歡姨娘呀,只是誰讓你下不了蛋呢,我們沈家總要開枝散葉吧,多納幾房姨娘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次的事很難說不是張氏定下的計策,不過按常理來說,張氏之前犯了錯,現在應該老實一陣子纔對,沒理由又鬧出這一樁來啊?
可憐劉管家啊,姨娘那白嫩的小手還沒摸到,也就透着窗戶看了一記人家的後腦勺,結果不但管家的位置沒了,還要被打五十大板,趕出沈家莊,那個姨娘呢,因爲生了女兒,說出去通姦的名聲不好聽,就賜了自盡。
你要說沈襲玉報復張氏好了,爲什麼要連累別人,那你就錯了,因爲妹子從來不做眛良心的事,之所以這麼幹,自然有她的原因。
她也是在下山之前,通過她的空中軍團,才知道原來這些年張氏折磨自家孃親的那些手段,那些惡毒的方法,都是這個姨娘獻的計策。
那個劉管家也不是什麼好人,拜高踩低的,根本沒把自家孃親放在眼裡,明明約定好的,卻陰奉陽違,死不足惜。
大夫人和沈自雲更不用說了,想要找沈襲玉麻煩的人,她絕對讓你麻煩不斷。
好不容易處理完了這些事,沈老太婆在白茶的服侍下歇息了,一夜做盡噩夢啊,一會夢見沈老太爺罵她心狠手辣,居然連青蔓的女兒也不放過,說明下,青蔓就是沈自秋親孃的閨名。
一會又夢見於青蔓和自家老頭子恩恩愛愛,給了她一張休書,讓她做了下堂婦;一會又夢見沈家莊落敗,許多丫頭奴才奔走搶財,真是直到黎明時分,醒來才作罷。
醒來後,白茶扶着她坐在牀邊發了許久呆,她突然道,“白茶,你覺得我當年是不是心太狠了些?”
白茶一愣,隨即明白她說的意思,便一邊替她梳理頭髮,一邊說道,“小姐也是情非得已,那種情況下,姑爺心裡只有那個狐狸精,連她嫁過來十來年不生都能包容,可見有多溺愛,如果那個狐狸精真的要動手,小姐你哪裡是她的對手,這深宅大院的想活下來不容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若是小姐當年仁慈了,怕是現在就在受罪了,所以小姐您沒錯,奴婢一直是支持您的,站您這邊的。”
沈老夫人看着鏡子快要花白的頭髮,喃喃自語道,“我昨晚夢見青蔓了,她渾身血淋淋的,好嚇人,她說她知道是我害死她的,她不怪我,她也沒有跟老爺說,她只求我善待她的孩子。”
“夢都是相反的,現在沈家當家人可是您。”白茶連忙安慰起來,又端了一杯湯過來給她壓驚。
“白茶,我真的沒有錯對吧,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她,老爺對她那樣好,那樣深情,那樣溫柔,那種表情,老爺在我房裡時,從來沒有露出來過,他是很尊重我,但是我是他的妻子啊,我要的不是尊重,還有愛,我需要他的愛,可是他呢,把他的情,他的愛,都給了那個女人,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妾,他把我的臉面往哪裡放啊,白茶,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老夫人,別再想那麼多了,今天的行程可滿着呢,先要去花行商會多謝各方提攜,然後拿到官方花坊的牌子,接着之前聽說吉祥酒樓新出來一個花廚,我們也定下了一桌,說是王爺看中的廚娘,如果我們能搭上王爺這條船的話,以後我們花坊就真的是前途無量了。”
沈老夫人點點頭,“今天是個好日子, 讓姑娘們都梳洗打扮得漂亮點,別丟了我們沈家的面子。”
“是,小姐,要通知她們嗎?”白茶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老太婆的臉上明顯晴轉多雲,淡淡的瞟了白茶一眼,白茶立即心神領會,“看奴婢真是笨,這種高興的場合,帶那種人去做什麼,沒的敗了大家的興致。”
這邊沈家大房也收拾好了,老早過來請安,臉上還是尷尬的很,二房嘛,腿腳不靈便,昨晚又發生那樣的事,她自己臉上也不光彩,便以身子不適來由沒來了,沈老夫人也沒理會。
大房二房的姨娘通房們,領着各自的家的姐兒哥兒,打扮的漂亮的很,朝着老太太的養心院來了。
一看見這些孫女們,老太太繃緊的臉色,這才露出一點笑意,朝着其中一個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孩招招手道,“蘭姐兒到我身邊來,我看看,昨晚上睡得好好,有沒有再咳了?”
這個叫蘭姐兒的是二房沈自在的何姨娘所出,全名沈若蘭,和沈襲玉同歲,今年也已經十歲了,生得端的是可愛俏麗,人機靈,嘴也甜的很,老太太十分喜歡。
163、商會首席
“若蘭給老祖宗請安。”沈若蘭俏生生的給沈老夫人行了個禮,並沒有因爲厚待而失了禮數,臉上也完全沒有驕橫得意的模樣,反而越發謙敬。
沈老夫人高興的點點頭,她就喜歡這樣知進退,懂分寸的女娃兒,大家都知道這沈若蘭得老太太青眼,老太太曾發過話了,到了過年的時候,就正式把她的名字寫到家譜上去,換言之,人家混好了,要轉正了。
“怎麼不見紅姐兒和綠姐兒?”沈老夫人摸着沈若蘭的手,問了她一些話,她都很溫柔很小心的回答了,接着老太太巡視滿屋子的珠翠,發現少了兩個姨娘所出,卻養在正室名下的孫女沒來。
紅姐兒是大房劉氏的親妹子,小劉氏所出,名喚沈若紅,今年十三歲了;綠姐兒是二房張姨娘所出,養在張氏跟前,名喚沈若綠,剛滿十二歲了。
【作者起名無能,請各位不要吐槽 】
就在白茶準備喊人去催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一紅一綠兩個身影,兩個女孩年紀相仿,但是此刻他們臉上卻是脂粉糊成一團,頭髮也亂七八糟,那個穿紅衣服的臉上甚至有一道血痕。
兩個人雖然是同時進門,但是卻如同仇人一般,互相看不順眼,綠衣服女孩嘴脣微薄,眼裡透着精明,紅衣女孩則是眉眼高挑,甚是張揚。
沈若綠一進門,就卟嗵一聲跪在沈老夫人面前磕頭,“今日這樣大喜的日子,孫女不但不能爲老祖宗分憂,還要吵到老祖宗,綠兒真是該死。”接着便抽抽答答,扮起了小白花。
沈若紅卻是看不習慣她這作派。高傲的挑着眉跪了下來,聲音僵硬的說道,“求老祖宗給紅兒做主。”
若在以往,沈若綠這樣伏低作小,老太太定然覺得她是有委屈的,但是有張氏的事情在前頭,老太太就不太待見這孫女了,當下聲音便冷了起來,“這倒底是怎麼回事?跟着人都死了,任你們家小姐這副打扮。是成心要丟了沈家的臉嗎?”
兩個跟着的奶孃連忙跪下來,高聲求饒,她們原本都替自家小姐打扮好了的。結果沒想到兩個人在花園那裡相遇,突然就出手打了起來,互相扭打撕扯,結果就成現在這樣子了。
所謂近朱着者赤,近墨者黑。這沈若綠跟着張氏,自然也是學了滿腹詭計,當下便搶先一步將事情講了出來,原來事件的原因是因爲一件首飾。
“那對玉釵是綠兒十二歲生辰時,若江大哥送給我的禮物,我一直都不捨得戴。今天想着是大事兒,所以打算戴出來,結果卻發現玉釵不見了。而我走到花園那裡時。卻看見那對玉釵就插在二姐的頭上,我當時好言相勸,勸二姐將釵子還給我,結果二姐卻笑我是窮苦破落戶兒出身,沒見過什麼好東西。這樣一對普通的釵子也想覬覦,竟是二話不說。就將其中一隻給踩碎了。綠兒情知和姐姐起衝突是綠兒的不是,但是那是哥哥送給綠兒最珍貴的禮物,綠兒不小心弄失已經是罪過,又怎麼能輕易看着它被損壞呢,於是綠兒便和二姐理論,二姐非但不認錯,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甚至連若江哥哥和母親父親都罵了進去,我想父親是老祖宗的兒子,罵了父親就等於是罵老祖宗,一時氣不過,這才動了手。”
沈若紅一瞪眼睛,用指甲指着沈若綠,“你放屁!”
沈老夫人眉頭一皺,“這奶孃平時怎麼教的,這大家小姐怎麼可以隨便說粗話?”
沈若紅也知道自己一時情急,上了沈若綠的當,果然看見她悄悄回過頭來,得意的嘴臉。
可是她一向心高氣傲的,不屑做出那樣的姿態來,這種時候,肯定是更加沒利了。
沈老夫人昨晚就爲這兩房的爛攤子忙活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又來修養再好的人,也要暴走了。
“不就是一對釵子嗎,值得你們姐妹相傷,大打出手?”
沈若綠委屈的說道,“綠兒在乎的不是釵子,是兄妹的情份,是對才老祖宗的尊敬,古語有云,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二姐怎麼可以隨意指責綠兒的父親,這不就是變相的指責老祖宗不會調教兒子嗎?”
沈老夫人一拍桌面,“住口,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挑撥離間,和你那個娘一個德行。今天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理會,你們各自回房,禁足半月,好好反思下。”
沈若綠臉色一白,她不明白,若是以往自己這樣說,老太太定然站她這邊,將沈若紅一定批評,然後還要好言哄她,再拿出更值錢的首飾來賞給她,今天這是怎麼了?
妹子,你也不看看情勢,你自家老爹昨天差點沒把沈家害慘,你現在居然還在老太太面前提這茬,這不是找虐麼?
沈若紅嘴角一撇,朝着沈老夫人拜了拜,站起來帶着奶媽婆子揚長離去。
沈若綠呢,卻是比她聰明多了,給老夫人磕了好幾個頭,裝做委屈但是又極力要懂事的樣子,哽咽道,“老祖宗教訓的對,都是綠兒的錯,不應該爲了這點子小事,惹老祖宗不開心,綠兒回去一定閉門思過,認真反省。”
別說雖然沈老夫人氣二兒子,又氣二媳婦,但這小孫女的確是思心很玲瓏,做人也很乖巧,只是有時候沒把腦子用在正道上,看她那樣兒,心又有點軟了,等她走遠了,這才吩咐白茶道,“你回頭吩咐人將我那對紫玉琠釵給這丫頭送過去,讓她別難過了,以後有什麼事就直接說,順便敲打敲打她,讓她有心思花在這上頭,倒不如勸勸她那母親,別淨耍些不見光的滑頭,如果敢再壞我好事,可別怪我下手無情。”
白茶立即 點頭,喊了養心院裡的大丫頭,紅花過來,仔細吩咐了,紅花答應着,便去辦了。
這兩個孫女一鬧騰,時間也不早了,沈家一大家子人,就都輪流坐上了馬車,浩浩蕩蕩的朝着青菊鎮出發了。
他們前腳剛走,沈襲玉和沈自秋就後腳跟上了,今天輪到富貴花坊的千倆宴,她必須得過去,又不放心老孃一個人在家,便將她也帶上了。
青菊鎮花坊內,原本和孫健一夥的一些管事,協會委員,幾乎被趙啓浩的人給一掃而空,現在花行商會一些議員都拿着一張手令在紛紛議論,滿臉不贊成,但是又不敢言明的模樣。
陸行之則是坐在一旁喝茶,不多會,門房回報,沈家莊富貴花坊主事者求見。
陸行之揮揮手,讓她們進來,又吩咐人讓小姐們先去花廳喝茶,讓沈家主事者前來議事廳,有重要事情相商。
大夫人扶着沈老夫人走了進來,一旁的花行會員們紛紛站起來打招呼,沈老夫人都一一回應了。
陸行之將這幾個人看了又看,眉頭一皺,“怎麼不見你們家四小姐?”
沈老夫人眼底閃過一道精光,看了看大夫人,大夫人連忙道,“回稟鎮長大人,這會是我們沈家莊的老夫人,一向莊裡的事情,還有花坊的事情,都是由老夫人一手打理的。”
“噢,原來是這樣,那麼不知道四小姐負責哪部分,上次沈四小姐帶來的那些新奇花品,真是讓本官大開眼界呀,今日爲何四小姐沒有一起過來?”
“四妹妹昨兒個勞累一天,我們老夫人體恤她,就讓她在家歇着。”大夫人連忙回話。
“原來如此,剛纔這位夫人說,你們沈家莊的花坊事宜皆由沈老夫人一手打理?”陸行之又問了一遍。
沈老太太微有不悅,這傢伙是耳朵不好嗎,幹嘛要多問幾遍,但是古語有云,民不與官鬥,雖然天啓朝商人地位不是很賤,但是也不可能和官一樣的。
她也只得微微欠身,道是正是老身,不知鎮長大人有何指教?
陸行之一聽這話,當即就拍起手來,“這樣甚好,原本本官還擔心,四小姐既要照顧花坊,又要管理花行商會的事情,肯定會分身乏術,現在既然老夫人肯分憂,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大夫人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大人,你說,你說什麼,讓我們家四四妹妹,管理花行商會的事情?”
“對呀,這是王爺的意思,因有孫健貪污受賄在前,王爺特意吩咐下官,花行商會除了會重新選舉一個德高望重的人出來當會長外,還會從衆花坊中選出一個代表民意的人來當商會首席,其地位和商會會長平起平坐,主要就是監督商會的日常運作,給衆花農開拓一個公正公開透明的競爭空間,防止暗箱操作。經過諸多考慮,最後王爺決定,就由沈家四小姐出任,真是恭喜了。”
沈老夫人差點從椅子上跌了下去,雙手握着柺杖微微顫抖着,商會的首席,那就是說以後不但是其它花坊,就連她富貴花坊也要看那賤人臉色,仰其鼻息了?
這,這不可能?
商會的官雖然不是正式的,只是民間性質的,但是從來也沒有女人當過呀,一定是誤會,一定是誤會!
164、誰與爭鋒
大夫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陸鎮長,你說這是王爺的意思?”
陸行之點頭,的確是王爺臨走前吩咐的。
大夫人和沈老夫人面面相覷,這沈自秋十年來都在山上呆着,什麼時候搭上王爺這條船了?
不管他們信還是不信,事實擺在眼前,沈老夫人哪怕心裡嘔血三升,現在也沒辦法,只得快速吩咐人,趕緊回沈家莊把四小姐接過來,還特意把自己坐的那輛馬車讓了出來,吩咐新上任的王管家要客客氣氣,直到王管家趕着馬車上路時,她不放心,又讓白茶跟了過去。
結果當然是接不到人啦,沈自秋此刻早就已經到酒坊了,沈襲玉安排好了孃親後,吩咐齊順和齊茵好生照顧夫人,便連忙趕往吉祥酒樓了。
果然她一去那裡,就遇見錢子軒了“哎喲,我的小姑奶奶哎,我都快急上火了,你總算來了,今天那頭魁富貴花坊要在我們酒樓請客,指明瞭要千倆宴,而且說事後想要見見你。”
沈襲玉也不和他客套了,便問了聲材料是否備好,然後便進了房間,換了工作穿的衣服,然後關上門,開始處理花瓣食材了。
有蝶影和小動物的幫忙,這些花卉處理的很快,待沈襲玉出門的時候,那酒樓門口已經是車水馬龍了,錢子軒站在門口,對着一干人等抱拳恭迎,臉上堆滿了笑容。
她無心理會前面的繁華和熱鬧,轉而去了廚房,其實大家早就做上手了,也不用她特意叮囑什麼,她不過是照例看看,有無遺漏罷了。
宴席的冷盤很快就準備好了,熱菜的材料也早就洗滌乾淨。只待客人一來,就立即開始炒制,沈襲玉看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去了前堂。
她剛一走到那柱廊的地方,卻聽風了沈家大夫人的聲音,“四妹妹,小心這門檻。”
她急忙閃身躲進了一個小包間的轉角口處,她微一思索,便了然了她口中的四妹妹是誰,只是她這語氣也太不對勁了吧?
“多謝大嫂關心。自秋無妨。”果然是自家孃親的聲音。
不是讓老孃在酒坊裡待着嗎,怎麼跑酒樓來了?
不待她思索,又冒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赫然是青菊鎮的陸鎮長,只聽他爽朗的笑道,“我們青菊鎮花行商會,第一次由女人當商會的首席,沈首席可謂真人不露相啊。”
沈自秋微微一福。謙虛的說道,“民婦無德無才,怕難擔此大任,還望陸鎮長能夠將民婦的意思轉達給王爺,讓王爺收回成命。”
“哎,沈首席無須謙讓。既然王爺對您青眼有加,那定然是你有過人之處了,再說那新奇的花品哪裡是一般人能種得出來的。這個首席,您當之無愧呀。”
與此同時,亦有許多花行商會的會員們,紛紛朝着沈自秋抱拳,滿臉都是討好的笑意。“以後還請沈首席多多指教。”
“不敢,大人們先請。”
“哎。理當是沈首席先請,小二,吩咐廚房可以上菜了,今天這頓就算在我們頭上,算是給沈首席接風洗塵。”
沈襲玉這才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沒想到那個趙啓浩還挺有良心的,居然在離開的時候,留下這一手了。
她撇撇嘴,摸摸鼻子,這樣說來,她弄了個醜八怪塞進王爺的牀榻上,是不是有些過份呢?
不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誰讓他捉弄她,害她苦等半夜,那就算是小小一點教訓加一點利息好了。
沈襲玉很快釋然,她原本還在想着,以後是不是按排一個人假裝神醫來宣佈,傻妞的病治好了,但是現在完全不需要了,因爲老孃當了花行商會的首席,權利和會長差不多大,可謂是整個青菊鎮的花坊頭領,誰敢得罪?
她嘿嘿冷笑兩聲,今天就正是個好時機,一會千倆宴完了,沈家人肯定要見見她這個天下第一花廚的,到時候,就讓咱高調出場,好好和沈老夫人談一樁交易吧。
趙啓浩這小子真不錯,隨便一個命令,就使得她的計劃少了許多波折,看在他這麼上道的份上,下次見到了,就不給他臉色看了,或許他表現再好一點,姐還能弄點新的花卉菜餚給他吃噢。
大夫人一聽花行商會某位會員的話,當時就喜上眉梢了,雖然說富貴花坊名聲在外,頭魁也有獎金,但是這些年沈家莊一直入不敷出,拿到那些獎金除了填補漏洞外,還要有人情往來,下人們的喜錢打賞,一下子竟是去了小半。
能有人主動掏腰包請客,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她心裡暗自想着,看來以後沈家要變天了,老太太自然也要哄着,不過卻不用那麼真心了,要知道實權可是掌握在沈自秋手裡的。
她呢負責花坊事宜,只要把這個四姑子討好好了,到時候還怕沒有油水可撈嗎?
千倆宴果然名不虛傳,因爲不用自己花錢,所以大夫人吃得肚子撐兒圓,倒是沈自秋反而沒吃多少,只是淡淡的隨意用了點。
因爲是女首席,諸位會員也只是隨意走個過場,幾個男人自己飲了起來,沈自秋也不在意,這個首席的位置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心裡想到那天女兒無意說過的一句話,暗暗着急起來,這個趙王爺,莫非真是看上玉兒了?
若非是玉兒的關係,她是打死也不肯相信,只是見過一面,那趙王爺就會將這麼重要的位置送給她?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心裡暗自存下一樁心事。
錢子軒身後跟着文帳房,進入包間和各位商會的同仁,還有陸鎮長,沈家老夫人打招呼,問大家吃得如何了?
衆人自然是豎起大拇指誇了起來,陸鎮長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是每次來,感覺這菜都有新的味道。真是讓人想吃膩都不可能。
“訂千倆宴者,可以獲得本店天下第一花廚親自下廚的機會一次,請問諸位可要使用啊?”
“早就聽說這位天下第一花廚,十分神秘,而且手藝出神入化,今天有機會,倒真想見識見識,快點讓她把拿手的做上來吧。”
錢子軒朝着小夥計點點頭,小夥計拿了一塊白色的板過來,上面用黑炭寫着一些菜名。比如琉璃冰盞啦,百花蜜羹啦,都是酒樓的招牌菜。也是千倆宴上面沒有的菜色,客人可以自行命題,廚師解答並且做出,亦可直接點菜。
“是說可以隨便我們指定嗎?貴酒樓現在好像只推出三種花卉,不知道其它花卉是否也能做成菜。剛纔我見那街角的小孩子們拿着那路邊野生的雞冠花在玩耍,如果錢老闆一定要我們出題的話,那我們就出那雞冠花吧。”說話的是花會商會的其中一個會員,他一說完,其它人紛紛點頭。
錢子軒面呈不愉,“這位客官。 我們酒樓現在推出的三種花餚是菊花,荷花,桂花。請在這三項中擇其一好了。”
“喲,不是說有王爺賜下的牌匾,天下第一花廚嘛,難道就只會三樣,那算哪門子的天下第一啊。是天下第一不會做嗎?”
“是啊,我看怕是浪得虛名吧。更有可能是你們相爺府捧出來的?”
那話說後來就難聽了些,沈自秋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那可是她的女兒,哪有自家女兒自己不護的?
她當下便站了起來,“我相信王爺的眼光,也相信席大廚的能力,今天不妨我們賭上一賭。”
她這一說,大家都來了興趣,紛紛問她要如何賭?
“若是席大廚做不出你們要的口感,那麼便讓她摘下這天下第一花廚的匾額,退出酒樓界!”哇,這賭注夠大了,花行商會中,剛纔起頭的那個人,其實和萬花坊的何友有些關係,是以纔會挑刺,今天畢竟是替沈自秋接風,搞難堪了,沈自秋臉上也沒光。
而另外一部分人,則是以前受過孫健恩惠的,現在孫健倒臺了,沈自秋一個女人凌駕於他們之上了,他們表面上不說,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偏人家是王爺定的,就和這廚娘一樣,是王爺定的,他們非要把這廚娘的理論推翻,這樣等於間接打沈自秋的臉。
“好,我同意沈首席的話,如果這個什麼天下第一花廚沒辦法用雞冠花做出美味,就是浪得虛名,不但要摘下匾額,而且要自請辭退出酒要界。”許多人紛分起鬨起來。
大夫人拉了拉沈自秋,“四妹妹,那位大廚與你認識?”
沈自秋臉色一凌,“我不過是抱不平罷了,這些男人,個個都把女人當成附屬品,我知道他們對我上任心有不滿,不過是借席大廚娘的事情發作罷了。”
“沈首席說的好,只是我們不妨再賭大一點。”會員中一個叫做馬進才的悠悠接了嘴。
沈自秋淡淡看向他,好像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馬老闆儘管直說。”
“如果那小廚娘做不出我們想要的美食,不但她要走人,連沈首席你也要走人,讓出首席的位置,如何,敢賭嗎?”
他這話一出,立即就有許多人朝他望去,先是安靜了一會,然後轟然應了聲,“對啊,沈首席敢賭嗎?”
此刻已經騎虎難下了,不過沈自秋從來都沒有在乎過這個位置,她只要讓玉兒知道,孃親一直是和你站同一陣線的。
“好,沒問題!但是如果她能做出來呢,你們又當如何?”
衆人紛紛臉上掛滿嘲笑,怎麼可能做得出來,那可是路邊野草般的雞冠花,醜陋不堪,別說做成菜了,就算是看一眼,都覺得低賤了。
沈自秋見他們不接嘴,便自己說起來,“若是她能做出來,我希望各位能夠誠摯的和席大廚道歉。”
沈襲玉在外面一聽老孃這句話,臉都青了,娘啊,你也太好說話了一點吧,兩邊賭注嚴重不平衡啊。
她可不能讓老孃和自己吃虧,當下便吩咐一個小夥計幾句話,小夥計匆匆進了那個包間,大概是傳完了話之後,包間裡立即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這個小廚娘,好狂妄的口氣!”
“是啊,這什麼爛主意,居然讓我們到大街上去爲她做廣告,休想!”
“我們是什麼身份的人,豈能與那等賤民說話。”
沈自秋淡淡一笑,渾身散發出一種凌然卓越的氣質,猶如皇者之氣,她看了看四方,“諸位都是堂堂男子漢,那膽量和魄力,竟然還不如我一介小女子,我連商會首席的位置都敢拿來賭,你們只不過是說幾句話,有什麼損失的?”
沈老夫人和大夫人統一覺得這沈自秋是瘋了,一定是知道自己當了首席,高興瘋了吧,這有她們什麼事兒啊,幹嘛要往裡摻和啊,還拿自己的位置來打賭,是不想好了嗎?
大夫人原本還想勸一句,怎奈收到沈老夫人的眼神只有作罷,沈老夫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讓她發瘋去吧,輸了纔好呢,正好借這個由頭,把她關起來,到時候好好折磨下她,否則難消她的心頭怒火。
“好,沈首席不愧爲女中諸葛,有膽量有魄力,今天本鎮長就當這個見證人了,你們誰還願意繼續打賭的,可不要當了孬種,丟了我們男人的臉面。”
鎮長都這樣說了,就算其它人想要撤退,也只得硬起頭皮下注了。
下注最少底銀是五十倆,買贏或是輸,沈自秋看着自己和鎮長兩個人下注席廚娘會贏,而其它人則是賭會輸。
她的嘴角竟是勾起一抹冷笑來了,不知道到時候等他們知道結果後,輸錢的樣子會是何等的讓人痛快。
不得不說,這原本單純的沈自秋也果斷被沈襲玉給帶壞了,居然腹黑起來了。
這一次不但替沈襲玉賺了名聲,而且落了他們的臉,更重要的是,還拿了錢。
大夫人不好意思的將自己的錢移到輸那上面,“四妹妹,不好意思啊,我呢怕輸,所以跟大流了,這是我的份子,這是老太太的份子。”
“沒關係,我想席大廚應該不會介意多幾百倆銀子當零花錢,錢公子,你說是吧?”
165、來下注吧
錢子軒自打經過琉璃冰盞,普通南瓜變神奇美味後,對沈襲玉已經是充滿了信心,當下便連聲道“還是夫人慧眼如炬,我也押注一千倆,賭我們的席大廚會贏。”
沈襲玉託着腮,看着滿桌子的銀倆啊,突然又想到一個好主意,與其獨樂樂,不如與衆樂樂。
丫的,你與其說是賺一小部分人錢,倒不如賺廣大酒樓客的錢。
心動不如行動,沈襲玉立即讓人通知錢子軒過來酒樓,說有要事相商。
錢子軒來到沈襲玉休息的地方後,沈襲玉便將自己的全盤計劃都告訴了他,他一聽就拍着大腿道,“你太黑了你,這招太毒了。”
沈襲玉絲毫不生氣,反而抱拳作揖,“過獎,過獎啊,有錢大家分嘛,到時候就算提前給各位夥計發福利啦。”
沈襲玉的主意很簡單,先讓酒保們故意在客人們面前流露出,這菜不太好燒,恐怕會輸的感覺來,這樣客人爲了把握,肯定都跟大流,買她輸。
等客人買定離手後,所有的酒保和酒樓工作人員,再集資買 她贏,千萬不要信心滿滿的買贏,要做出爲難的樣子,勉強送輸的那種感覺。
就讓那些人先得瑟去吧,等他們的錢都進了咱的口袋,保管他就笑不出來了。
錢子軒當下着人去這排,酒樓裡的客人一聽還有這好事,誰個不想參與啊,何況又是花行商會現任和首席,還有天下第一花廚在裡面,於是大家羣情激憤啊。
酒保一號:“兄弟,你打算買誰贏啊?”
酒保二號:“那雞冠花連動物都不吃的,可見是有毒的,我看肯定做不出來。我倒想買席大廚輸,可是若沒有席大廚,我們現在還是失業青年呢,哎,真是難做啊。”
酒保三號湊嘴:“是啊是啊,我家老媽的病能及時治好,多虧席大廚給我了這份工作,不管她能否贏,我都押她贏,如果實在輸了。就當是我孝敬她老人家了吧。”
這三個託在各個包間外面這麼一說,那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客人們,紛紛都轉了風向。買了席大廚輸。
不過他們也都不是傻子,也很慎重,出的銀倆較小,大多是什麼幾十倆的,上百倆的都少。
錢子軒其實也不是什麼好鳥。他就在琢磨了,這得給下面那羣二貨下得狠手,或者給他們透露點啥子內幕,這樣他們才肯下狠注啊,這樣咱才能狠賺一筆啊。
他拉過幾個酒保,對着他們如此這般吩咐下去。酒保們喜上眉梢,覺得自己的紅包又要變大幾分了,高興的跑下去。故意從一羣酒客們身邊經過,“聽說了沒,連張員外也參與到這件來來了,他買席大廚輸,一出手就是千倆銀子呢。真是闊綽,哎。你說張員外都押輸,我們是不是也該換個押押呀?”
“張員外算什麼,周副鎮長都押了她輸呢,可是如果我們都不押她贏,會不會太難看,以後給我們小鞋穿怎麼辦?”
“算了算了,反正只是十幾倆銀子的事,輸就輸了吧,唉,做人真是難哪。”
那酒樓包間裡立即傳出幾個吵吵嚷嚷的聲音,“小二,我要求加註”
“小二,我也要加註”
“是啊,聽說不但周副鎮長押了輸,就連陸鎮長,還有花行商會的那些元老們都押了輸呢,跟着他們走一定沒錯,哈哈,看來我下月的銀子就不用自家掏腰包了。”
有些人甚至得瑟的看見錢子軒就來打趣,還感謝他出了這筆銀子請他們吃飯,錢子軒只得做出便秘的表情來,拱拱拳,好像不太願意多談的樣子,急匆匆趕往後廚去了。
還沒進後廚的門,就埋怨起來,“席大廚,你對這些比賽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從廚房裡傳出一個軟糯甜美的女人嗓音,“沒有。”
“那你還敢讓大家來下注,這萬一輸了,倒黴的可是我們酒樓?你太魯莽了,哎!”
“可是現在騎虎難下啊,我也只好硬着頭皮上了。”沈襲玉一邊衝着錢子軒做鬼臉,一邊瞧見那邊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一閃,果然過了一小會兒,小夥計來報,前面客人的注碼又加大了,現在已經到了千倆的高度了。
錢子軒又想去沈襲玉的頭髮,卻被她讓開了,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提醒道,“錢大哥,現在 酒樓內外,人山人海的,這種兜售生意的好時間,你還有空在這裡與我閒扯?建議你拿點我們新制的糕點出來,分發給大家免費嚐嚐,那就是活廣告呀。”
錢子軒一拍腦袋,“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小玉啊小玉,你真是,你真是我們酒樓的福星呀。”
劉老和江富江貴二人已經對沈襲玉是死心塌地的誠服了,他們早就從外面野地裡,將那雞冠花摘了下,去除泥垢,剪除根部,現在 放在盤子裡,只待沈襲玉處理了。
“劉老,你就那麼相信我?萬一搞砸了,你的棺材本可就沒了?”
劉老爽朗一笑,“錢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相信如果老夫真窮到那境況,少東家肯定會貼一副棺材給老夫的。”
哈哈,大家都笑起來,江富和江貴兩兄弟,也磨刀霍霍,嚷嚷着是全心全意的相信沈襲玉的。
“這道菜極其簡單,不用你們幫忙,你們去各自的事吧。”沈襲玉交待完了這句話,便將雞冠花端進了小廚房裡面,然後將門鎖上了。
待沈襲玉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江富的臉上滿是擔憂,“師傅,你說席姑娘她行嗎?”
劉老的臉色也很嚴峻,朝着一干探頭探腦的夥計們努喝一聲,“快乾活。”然後又溫聲而堅定的看向江富,“她可以的,我相信,我們只要選擇相信就好了,其它都不用管,替席姑娘做好其它的事,不要讓她操心。”
“是,師傅,我錯了,我不該懷疑席姑娘的能力,我其實不是擔心那些錢沒了,我是擔心如果席姑娘真輸了,就要摘下那牌子,離開我們酒樓啊,這主意也不知道誰出的,真是用心狠毒。”
江貴也接嘴了,“你說會不會是五爺的人,聽說前一陣子,他們也在收購花卉,請人做花卉美食,雖然做的東西勉強可以吃,但是和美味卻還有一定的距離,事後我聽說,他們的廚房倒了不少摻和花瓣的菜餚呢,會不會是他們覺得 無法模仿,所以故意想出這招來的?”
劉老點點頭,“商會裡頭有不少元老與五爺也是交好的,這個還真不一定呢,你們先做着菜,我去和少爺說說,可讓他千萬要準備好後着,不要上了別人的當啊。”
江富江貴兩兄弟連忙答應一聲,劉老就急匆匆去了前面,找到錢子軒後,來到書房,他也不拐彎抹角,便直接將他的擔憂說了出來。
錢子軒替劉老倒了一杯茶,劉老連忙站起來道不敢,將茶放在一邊,他現在哪有心思喝茶。
“劉老,多謝你及時提醒,不過,我們不會輸的,我實話告訴你吧,擴大賭注範圍,這事兒還是小玉自己提出來的。”說罷錢子軒便將他和沈襲玉的計劃和盤托出了。
“經過此次活動,正好也可以判別下,我們酒樓,哪些夥計是真心向着酒樓,哪些是人虛情假意的,哪些客人是最最忠實的,哪些又只是別家的探子。待這次比試結束後,押小玉贏的酒保們不但能賺一筆錢,而且在酒樓的地位會被提升,而押小玉輸的人,則只能當一般的酒保,不再讓其接觸酒樓的重要部分;幫工和二廚們也是一樣; 至於那些押小玉贏的客人們,回頭酒樓會免費送上一張會員卡,以後憑此卡來酒樓消費就有優惠,而且本酒樓出了新菜式,也可憑會員卡來免費試用;而其它人呢,想要得到優惠卡,就必須得消費滿千倆銀子才能得一張了。”
劉老聽了錢子軒這番詳細的計劃後,才滿意的笑起來,“看來小的真是瞎擔心了,沒想到小玉姑娘不但心思聰慧,手藝獨到,還有經商的本事,當真不可小覷啊。”
“是啊,這樣的人才,我們酒樓一定要留住,劉老,你一會回去後,可不能表現的太高興,就像剛纔進來一樣,滿臉憂愁的樣子,最好啦。”
“好好好,看來這次小人的棺材本可以翻幾番咯,哈哈,那小人就先回廚房了,少爺您先忙着吧。”劉老退出了書房,原本的滿臉喜悅,立即變化了憂慮和擔心。
果然,劉老走到一半的路上,被一位老熟客給攔住了,以前沈襲玉沒來的時候,這位客人也很關照劉老的生意,“劉老,你臉色不好,怎麼身體不舒服?”
“原來是肖員外,小人沒事,或許是昨晚沒睡好吧,呵呵”劉老做出很勉強很爲難的樣子來。
“劉師傅,我們多年的交情了,你何必隱瞞呢,到底是昨晚沒睡好,還是那席大廚獅子大開口,現在鬧下亂子,收拾不了殘局了?”
166、蘆花蛋粥
“肖員外,這,這,小人後頭廚房裡還有菜在燒着,你就別爲難小的了,不管怎麼樣做,那都是東家的決定,我們不過是一個小廚子罷了,哪裡管得了那麼寬,不好意思,小人先失陪了。”劉老做出百般爲難,不願意說,實際是有很多內幕的感覺來。
肖員外一拍扇子,自己開始腦補了,你看連劉老都不看好,那肯定是輸了,當下也不爲難劉老了,放他走了,還說了些客氣話,就朝着前面走。
劉老走到廚房門口,拍了拍胸口,一輩子都沒幹過這事兒,今天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啊,看來咱也有腹黑的潛質噢。
江富江貴一看見劉老進來,連忙湊上前去問情況,劉老只是朝着他們點點頭,做出三個人才明白的手勢,然後各自分散開來,不再議論這些事,而是專心做菜了。
今天就算是沈襲玉輸了,酒樓也沒輸,你看這前面客人多的,要擠破大門了,而且叫的菜流水價般,比平時的客流量多了不知道幾倍呢。
肖員外滿臉志得意滿的笑,連吉祥酒樓原主廚劉老都不看好,看來這什麼天下第一花廚果然是要下臺了。
他晃悠到前面,一張手,丟了一疊銀票過去,“給本員外押五千倆!”
五千倆?這可是目前最高的賭注了,衆人原本還在唧唧喳喳說個不停,現在都平靜下來,一起看着他。
那個小酒保立即高聲喊了出來,“肖員外五千倆下注,對了,肖員外您買輸還是贏啊?”
他搖了搖扇子,一臉不屑和嘲諷,“當然是輸啦!贏?哈哈。本員外會做那麼不靠譜的事情?”
譁!全場沸騰了,這個肖員外,在鎮上也是數得上的人物,有頭有臉的,大家都紛紛擠到他旁邊,“肖員外,是不是有什麼內幕啊?剛纔我好像看見您和劉大廚說了些什麼?”
“有麼,沒有的事,你們該怎麼下注怎麼下注,別到時候輸了錢。怪到我頭上來,我可沒讓你們一定要買誰贏誰輸啊。”
這話分明就是反的,原本押了些在沈襲玉頭上說是贏的客人就有些動搖了。那雖然是幾百倆銀子,但也是銀子啊。
“既然肖員外都押了五千倆了,本老爺也押兩千倆”
“三千倆!”
“四千倆!”
“我跟肖員外後面湊個趣,五千倆!”
肖員外很滿意自己造成的轟動效應,得意的朝着四周拱了拱手道。“承蒙大家這樣看得起,待賭局結束了,這酒樓裡所有人的消費本老爺全包了!大家儘管放開肚皮吃吧,反正到時候有人買帳!”
“肖員外真是豪爽啊,多謝肖員外!”
“員外真是好人!”
讚美聲此起彼伏,肖員外則是跟着一個小夥計的後面。撿了一個靠窗的雅間,又叫了滿滿一桌好菜,靜候結果了。
包間的走廊上。花行商會的諸人看到這一幕,都互相心照不宣的笑了,而沈自秋的雙手卻是緊緊握着,臉上滿是擔憂和緊張。
大夫人嘴也撇了撇,朝着沈老夫人投去暗示的一個眼神。雙方同時想着,看來這沈自秋是秋後的螞蚱。蹦不長了。
花行商會的人也在想,原本還想着回去以後,多拿些歷年來花行商會的舊帳本,才能把那女人逼下去,沒想到只是一場賭局就搞定了,這真是太好了。
就算王爺怪罪下來,也不好說什麼,人家可是自己說了,如果賭局輸了,就要下臺的,管他們什麼事?
至於沈自秋下臺後,這個首席的位置 歸誰坐,這事以後再說。
天啓朝就算民風開放,不介意男女同席,也不介意女子經商,但是一般管理的位置輪到女人來做,這還是頭一次,也難怪這些傢伙不服氣。
別看表面上客客氣氣的,心裡指不定怎麼膩歪呢。
有些人已經暗自打起了主意,想着一會兒要去鎮長家送點禮,套套交情,商會會長的位置坐不到,好歹搞個首席也不錯呀。
押注的情況終於統計出來了,當沈自秋看到擺在高高桌子上的那堆籌碼,臉色頓時就如同死灰一般,雙眼盯盯緊着,好像要把桌子看穿。
押席大廚贏的那邊只有錢子軒拿了一千倆,其它都是零零散散的碎銀,還是那些小夥計不忍心拂了她的面子,本着送輸的心情放上去了,而另一邊押她輸的呢,簡單堆的跟小山一樣高,銀子只是其次,大把的銀票疊在那裡,甚是顯眼。
沈襲玉怎麼可能乖乖待在廚房裡呢,她早就放出了小動物們的暗哨,聽到前面的盛況,高興的差點暴走,這些傻B,還以爲自己有多聰明呢,豈不知一切盡在本小姐掌控之中。
還以爲他們要出多難的題目,居然是雞冠花,這也太簡單了。
前世沈襲玉做爲一個優秀的吃貨,豈能沒有吃過雞冠花這種平民花種?
她在腦海裡稍一回憶前世的一些有關菜餚,幾乎是立即就定下了蘆花蛋粥這道菜,因爲這道菜用料簡單。
這道花粥營養全面,風味獨特,而且雞冠花還含有氨基酸,是珍貴的食材噢。
其實在現代雞冠花處理起來就很簡單,只需放入淡鹽水中浸泡十分鐘撈出晾乾即可,但是現在來做就更方便了,沈襲玉直接將它扔進了靈泉水裡,洗淨過濾後,原本的澀意就和毒性就完全不存在了,只留下營養和甘甜味。
所需材料有:雞冠花、雞蛋、糯米、植物油、生抽、味精、香蔥、生薑、鹽。
小金和青兒也不閒着,幫忙打下手,小金負責將糯米用靈泉水清洗乾淨,當然淘過米的水也可以留下來澆天星草原,一舉兩得。
工蜂軍團和青兒則是合作,將蛋打碎到碗中,攪拌好待用。
沈襲玉最近和江富兩兄弟練了一陣子刀工,切出的雞冠花絲別說也有模有樣咯,雖然比不上人家的細如薄絲,但是至少丟出去不會砸死個人哈。
另外生薑切絲,香蔥切段,備用。OK,萬事俱備,只欠開炒啦。
先將鐵鍋燒熱,倒入適量的素油,再放入雞冠花絲和生薑絲,煸炒兩分鐘後取出。
取砂鍋,加入適量靈泉水,將糯米放入靈泉水中,先用大火煮開,然後用小火慢煮,約摸半個時辰後,將炒好的雞冠花倒入粥內,閉蓋小火蒸三分鐘,關火。
將攪拌好的蛋液倒入粥中,不停的用勺子攪拌,使蛋液充分與粥融合,並且經餘溫煮熟,又不會太老,只是形成淡淡的蛋花形狀,最後加入適量的鹽,味精,生抽,香蔥段調味即可。 “美味的蘆花蛋粥出鍋咯”。
青兒和小金都把腦袋湊過來,拼命深吸一口氣,哇好香的說,好想吃噢。
沈襲玉拍了拍青兒的大腦袋,“口水掉下來了,快擦擦。”
因爲雞冠花絲是紅色的,又加上碧綠色的香蔥段,因此要用白玉色的磁盅來盛,方顯得出其色澤鮮明。
沈襲玉先給花行商會的那個包間裡,每人一盅裝好,又給押賭注銀倆最高的十幾位員外老闆每一人一盅,其它小人物,就是一般的碗了。
隱約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沈襲玉這纔打開門,江富和江貴,劉老等人早就在個面恭候了,一看見她出來,立即就迎了上去。
沈襲玉給他們一個安心的表情,指指廚房裡的東西,“去端吧,對了,過來,我吩咐你們幾句話,一定要在客人嘗過之後說噢。”
“席姑娘,讓我們兄弟倆去送吧?”江富和江貴一看盅裡的粥花,還有那紅色如絲狀,血翡翠的菜餚,當下眼睛就閃閃發亮了。
“也好,你們過來,我有些話要吩咐你們!”沈襲玉湊近兩兄弟耳邊吩咐了幾句。
兩兄弟眼前一亮,連連點頭道是。
花商行會的那桌做爲最主要的開局之人,肯定要第一個嘗咯,當他們看見那白玉般的碗盅內盛裝的漂亮不像話的蛋粥時,臉上同時都出現了驚歎了表情。
但亦有不甘心認輸者,“光好看有什麼用,好吃,能吃,纔是正經的。”
錢子軒邁了進來,“張老闆說的對,你們儘管放心食用,大夫我都請好了,這位回春堂有名的大夫,大家都認得,一會吃完了,讓他給諸位把脈,確保平安,諸位以爲如何啊?”
大家這才放下心來,用湯勺盛了粥放進嘴裡,只感覺那粥鹹香四溢,清香可口,而那雞冠花也是清脆甘美,竟是絲毫不輸於酒樓的招牌菜羣英薈萃。
“好吃,真沒想到,那路邊的賤花,只有窮人家才種的花品,做出菜來竟然如此美味,真是不可思議。”
他們每驚歎一聲,江富就覺得 自己的腰板直上一分,待大家都嘗過後,他才清了清嗓子,“諸位,我們大廚還有一言奉送大家。”
“席大廚有何高論,說來聽聽”
“我們大廚說了,這雞冠花並不是什麼賤花,相反它作用還很大呢,它還有個名字叫蘆花,因花朵外形酷似雞冠而得名,享有“花中之禽”的美譽呢。雞冠花性涼,味甘澀,具有清熱除溼,收斂澀腸,涼血止血的功效。席大廚讓我轉告各位,若有哪位老闆有痢疾啊有便秘啊,可以多多食用這種蘆花蛋粥,保證比吃藥還要靈。”
167、高調出場
轟!
江富的話一說完,在場的有幾位臉色頓時變得如同煮過的蝦殼一般,通紅通紅的,而其它人看見了,則驚訝狀的說道,“老弟,難道你真有那便秘不成?”
沈自秋親自嘗過那蘆花蛋粥後,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堅信是沒錯的,眼看大家一點也不肯剩,有些人甚至吃完了,還想再來一碗的做法,她便款款站了起來。
“不知道諸位,以爲這粥如何?”
“好吃,不錯,當真不錯”
“真沒想到這窮人才看的賤花居然也能做得出如此美味,小二,再給本老爺來一盅。”
沈老夫人也想再來一碗,因爲她正好有便秘,吃了很多藥都不起效果,而且吃了這粥,的確感覺到胸口少了許多煩悶,腸胃好像不堵了,舒服了許多呢。
但是她是沈家的掌舵人哪,如果出言再要一碗,肯定會被人嘲笑的,當下也只能忍住了。
大夫人沒想到只是一碗粥而已,竟然也可以做的這樣漂亮,做得這樣美味,簡直比那些山珍海味還要好吃。
“那這樣來說,剛纔那賭局,是席大廚贏咯,小女應該沒有說錯吧?”沈自秋自信滿滿的巡視着諸位元老的表情,他們原本還喝的正爽快的樣子,突然像被卡了殼的收音機,頓時無聲了。
他們光記得吃了,忘記一個最重要的事實,他們剛纔押了席大廚輸的,現在不光這些銀倆沒了,而且還要履行諾言,走到街上去,一邊走一邊替吉祥酒樓做廣告。
他們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的顏色,包間裡一時靜的針落可聞。
他們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今天這臉要是丟了。以後如何在同仁面前做生意做人哪。
於是他們統一用討好而可憐的表情看向沈自秋,嘴裡拍着馬屁,“沈首席,你看,這能否通融通融,我們好歹也是這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臉面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
沈自秋倒是溫婉微笑的看向他們,“其實我本人倒沒關係的,倒願意放各位一馬,只盼各位在今後的工作當中。能夠 多多指點小女子,替小女子清理掉一些不必要的障埃”
她這就是要拿着他們的把柄來開條件了,這。這是可以商量的,暫時先忍一忍,他日再作打算,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立即就叛變了。若非沈自秋是女人,就要去抱她的大腿了,“小的誓死跟隨沈首席,爲花行商會盡心盡力,爲花農花坊們謀福利,爲青菊鎮的花卉事業發光發熱。貢獻自己所有的一切能量。”
話說的當真是動聽,沈自秋卻是一個字也不會信,都是一羣吃人不吐胡頭。見風就駛舵的老狐狸。
“各位請起,大家都是同仁,無需如此多禮,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沈自秋絲毫不做作,很豪爽的舉起了手中的杯子。
“以後我等一定誓死追隨首席大人!”
“爲首席大人鞠躬盡粹。死而後已!”
沈自秋先幹爲淨,喝完杯中的酒。繼爾話頭一轉,“我和諸位老闆都是同仁,也就不深究了,可是現在 難辦的事,席大廚願意不願意放過諸位,因爲諸位別忘記,我們打這個 賭,最初的初衷可是奔着席大廚去的,只要席大廚也不計較,那就當真是化干戈爲玉帛了。”
一衆人在心裡將沈自秋罵的狗血淋頭,說什麼席大廚不會放過他們,說來說去,還是想要他們難堪。
心裡再腹誹,但臉上還要表現得感恩戴德的樣子來,誰讓他們低人一等呢,首席可是和會長同等權力,想要將他們趕出花行商會,那也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與包間裡不同的是,樓底下也炸開鍋了,有歡呼雀躍者,有垂頭喪氣者,更有那互相埋怨者。
“我就說要買贏,你非說肖員外眼光不錯,你看都賠進去了吧?”
“這也不能光怪我好不好,當時那肖員外志得意滿的樣子,你不是也說,輸的可能性比較大嘛。”
“你們都別爭了,我們不過是百倆銀子,人家那都是幾千倆賠的呢,幸虧老爺我今天身上沒帶那麼多,否則還不賠光咯。”
旁邊人一聽這話,也覺得 有道理,人家賠了幾千倆的都沒着急呢。
肖員外一干人等的臉色的確不好看,他沒想到,這回真是終日打雁讓雁琢了眼,沒想到這天下第一花廚還真不是蓋的,居然真的做出來了。
關鍵的是,他吃了還想吃,因爲吃了之後,感覺他的痢疾好像舒服了不少似的。
千金難買健康和舒服,他當下一拍手,“輸就輸了,只當是我肖尚福送給席大廚的見面禮罷了,這點小錢,本員外還是出得起的,這粥甚好,小二,給廚房裡打聲招呼,本老爺我們還要十盅帶回家吃。”
小夥計很無奈的告訴他,今天因爲這些雞冠花也是臨時採來的,材料不足,如果想吃,得等明天收購到材料後,纔有。
“好,那本員外就明天再來!”肖尚福長袖一擺,就要離開酒樓,卻被小夥計攔住了,“肖員外,您之前說,今日酒樓所有消費歸您出,這帳?”
肖尚福老臉一紅,但是仍然打腫臉充了胖子,“今日本員外沒有帶那麼多現銀來,回頭讓人去我府上取。”
“好咧,肖員外真是大善人哪,今天大家有口福咯。”小夥計把那嗓子喊的亮亮的,頓時整個酒樓上下都知道了。
樓下的衆人散的七七八八之後,天字雅間裡的花行商會衆人卻還在僵持着。
沈襲玉聽到錢子軒帶來的消息,淡淡一笑,“既然他們覺得面子比錢重要,那就用錢來買面子吧,本姑娘我可是很好說話的。”
錢子軒一拍手掌,“好主意,我這就讓人去說。”
天字雅間的那些人一聽錢子軒派來的小夥計的說法。當時就想暴走,但是想想面子和銀子之間,還是果斷掏了腰包。
拿少了還不行,小夥計帶話了,“各位老爺可得想好了,你們的面子可是很值錢的。”
得,有銀票的趕緊掏銀票,沒有的,記在帳上,回頭讓人送來。
總之都灰溜溜的遞錢走人了。現場也只剩下沈老夫人和大夫人及沈自秋三人了。
大夫人面色極其尷尬,滿是爲難的看着沈老夫人和沈自秋,“四妹妹。你也知道我們家中的境況,不是那麼好,你看你能否代我們向那席大廚說說?”
這個奸滑的死女人,既不想上大街當廣告牌,又不想出銀子。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三位夫人,我們席大廚由請!”江富親自當了回跑堂,帶着沈老夫人等三人轉移了陣地,來到高級員工專用的雅間裡來。
她們一進去,裡面就背對着他們坐了一個人,從背影看來。身高不是太高,體形也偏瘦,錢子軒正和她交談甚歡。
江富將三個人帶進了雅間。便親自守在門外,席姑娘交待了,蒼蠅都不許放進去一隻。
“老身見過錢公子!”沈老夫人雖然自持身份,但是再怎麼樣錢子軒背後也是相爺府。
“沈老夫人不必多禮,請坐!”錢子軒客氣道。而那位席大廚似乎沒有人要轉過身,打個招呼的意思。
沈老太婆和大夫人心裡都很不舒服。不過就是一個小廚娘,攀上了王爺的大船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個數了。
“首席大人,這上坐!”錢子招呼道,沈自秋連忙道不敢,如果沈老夫人不在這裡,她上坐倒沒問題,但人家畢竟年事已高嘛,“還是母親大人上坐吧。”
沈老夫人從鼻孔裡哼出一聲來,“嗯,秋兒就坐我旁邊好了。”
大夫人見沒人招呼她,也只得尷尬的笑了笑,撿了旁邊一個坐位坐着,見那個女人始終背對着他們,便陰陽怪氣的說道,“想必這位就是得王爺青眼,被封爲天下第一花廚的席大廚吧?”
錢子軒也不知道席玉今天怎麼如此無禮,不像她平時的爲人,便連忙替她回答道,“正是,這位正是我們酒樓的臺柱子席大廚。錢某前面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耽誤幾位的談話了,錢某先行告辭,幾位吃好,今天這酒錢,算在錢某頭上就好了。”
沈老夫人連忙站起來,“多謝錢公子,不過我們沈家莊再怎麼窮,這一桌酒錢還是出得起的。”
錢子軒笑笑也沒說什麼,就走了出去,吩咐江富看好門,便下樓了。
沈老太婆何時被人這樣無視過,當下那語氣就不怎麼好了,“早就聞名席大廚手藝了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背對着她們的那個女人仍然沒有轉過身,只是有些嘲諷的搖了搖頭。
大夫人的聲音頓時尖利起來,“莫非傳說中的席大廚貌若無鹽,所以纔不敢轉過身來,與我們面對嗎?”
“夫人,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怎麼能說你家的花妞貌若無鹽呢”沈襲玉淡淡一笑,慢慢轉過身來,好整以瑕的看着沈老夫人和大夫人。
自家孃親則是一如既往的溫婉微笑,輕聲喊道,“玉兒,過來,剛纔忙了一通,可累着了?”
沈襲玉一改剛纔沉穩的模樣,跑到孃親懷裡撒了撒嬌,由着沈自秋替她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昂起小臉兒討好的看着孃親,“玉兒不累,不過就是一道小菜罷了,不值一提。”
孃的,你不值一提的小菜,可知道賺了多少銀子,坑了多少老闆?
“你,你不是傻妞嗎?你,你怎麼會變成大廚?”
沈襲玉自孃親的懷裡站直身子,臉色頓時一冷,渾身散發出一種嚴肅的王霸之氣,“沈夫人,請注意你的語氣,傻妞也是你能喊的?”
沈老夫人已經滿臉慘白了,眼底滿是震驚,驚訝,不信,各種複雜的情緒交錯在一起。
“秋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老夫人自以爲是的朝着沈自秋開炮了。
居然敢兇咱老孃?
“沈老夫人,請你也注意 你說話的語氣,眼前這個人,可不是你能輕易兇得的,要知道她可是掌握着整個青菊鎮所有花坊的命運,包括富貴花坊。別以爲花坊現在是官坊就了不起了,你說如果我娘向上呈報,你們是借用卑鄙手段,才獲得那株琉璃七彩萬壽菊的,你說聖上一怒之下,沈家莊會不會被移爲平地呢?”
“你,你,放肆,你這是對祖母說話的語氣?”沈老夫人氣的渾身直抖。
沈襲玉站了起來,雙手揹負在身後,凌然的看着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一個將我的生死視爲螻蟻的祖母,需要我用怎樣的態度去對待呢?你,不值得我尊敬;我,也沒有你這樣的祖母,我之所以願意再叫你一聲,全都是爲我娘,否則我早就將你們全滅了!”
沈老夫人不是傻子,能把沈家莊經營到現在的地步,自然也有過人的頭腦,她迅速想到天下第一花廚這個名號的由來,也立即想到爲什麼王爺臨走前會讓沈自秋一個女人當商會的首席,原來是因爲這小賤人攀上了王爺的大腿。
堂堂趙王,想要滅了一個小小的沈家莊,的確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想到這裡,沈老夫人那囂張的氣焰頓矮了下來,臉色也灰敗一片,大夫人更是怕惹火燒身,半句話也不敢說。
很好,本姑娘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其實看在孃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和王爺說說,饒你們不死。”沈襲玉放出一句口風來,沈老夫人幾乎是立即就雙眼放亮,看向沈自秋,卟嗵一聲跪了下去,“秋兒,就算你不願意原諒我這個當孃的,也想想你爹,這沈家莊是他一手經營下來的心血啊?”
沈自秋頓時手足無措了,“母親,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放心,玉兒不會胡來的。”
沈老夫人忍下心中恨意,裝做心痛的模樣看向沈襲玉,“當年那樣做也實在是情非得憶,還望席大廚看在我們同姓沈的份上,高擡貴手!”
這樣的姿態就對了嘛,本來就有求於人,還那麼囂張。
168、陳年舊案
“要想本姑娘高擡貴手,也不是沒有辦法的。”沈襲玉故意只說半句,吊着他們的胃口,果然沈老太婆立即說道,“席大廚有什麼要求,儘管開口,老身能辦到的,一定辦到,只求您能在王爺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千萬不要降罪我們纔好。”
“第一,正式對外公開,宣稱我娘這十年在山上居住,真正原因是爲了替沈家莊開拓業務,研究新的花品。至於說什麼敗壞門風,被沈家驅逐出門,禁足山上也是爲了怕有外人去幹擾她而故意佈下的迷陣;第二,開宗祠,將我娘和我的名字正式錄入祖譜中,並且移交沈家主權,以後沈家真正的當家人是我娘;第三,告知所有人:張氏屢不聽勸,爲一已之私多次違背家族秘令,上山干擾首席靜心研究花品,甚至於一年前私自盜取首席研究出的金絲青菊以謀暴利,爲正家門之風,給她一張休書,淨身出戶吧。怎樣,你可能做到?”
沈老夫人聽着這一樁樁一件件,心頭都在滴血,但是如果不答應,若王爺一怒之下,肯定會毀了沈家莊的,到時候她百年之後,要如何到地底下去見老爺和祖宗呢。
大夫人簡直不敢想象,如果沈自秋成了當家人,那麼沈家莊會變成什麼樣子,以前她那樣對待沈自秋,沈自秋豈能有好日子給她過?
“老祖宗,你千萬要三思呀,這,這不能答應啊?”大夫人撲到老夫人腿邊,滿臉是淚痕的哭訴起來。
沈老太婆仰起頭長嘆一聲,渾身無力的說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一句話便將大夫人這個氣球給戳破了,頓時扁了下去,她沒有辦法。她如果有辦法,也不會在這裡了。
沈老夫人站了起來,顫顫魏魏的給沈自秋行禮,“老身見過當家人,以後還望當家人能帶領沈家走向興旺之路。”
“這,這萬萬不可,玉兒!”沈自秋求助的看向沈襲玉。
沈襲玉走到沈自秋旁邊,扶住自家孃親,投給她一個眼神,沈自秋無奈的嘆了口氣。“老夫人請起,自秋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女兒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呀,她豈能不知。她又怎麼能在這種時候,不給女兒臉面,拆她的臺呢,有些事情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老祖宗打算什麼時候去做這些事情呢?”沈襲玉拋開剛纔冷冽的表情,一副小兒女的天真表情。看向沈老夫人問道。
沈老夫人暗埋下心中隱恨,“回稟席大廚,老身今日回去之後,就讓人去挑選吉日。”
“常言說得好,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也別挑什麼日子了。就今天回去,把事兒都辦了吧?”她這不是商量,是通知。也是決定。
沈老夫人萬萬沒有料想到,這昔日傻里傻氣的花妞怎麼會變得如此攻於心計?
看着沈老夫人沉默不語,沈襲玉微微一笑,“你們是不是很疑惑,我爲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聰明?這說來還得要感謝下那張氏。她昔日將我推下山頭,或許我命不該絕。竟然遇到那夜遊的山神,山神大人不但將我治好,而且看我們娘倆生活困苦,還賜給我們一塊肥沃花田和一條生財之道。要不然你們以爲,我們孤兒寡母的,是如何突破你們設下的層層障礙苟活下來的呢?”
這也正是他們疑惑的地方,那山上唯一的出口每日都有家丁護院看守,食物水份一律不給帶上山,若非是山神相助,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沈襲玉看她們的臉上由疑惑變爲相信,索性再添一把火上去,“知道山神爲何會助我們嗎?是因爲你們慘絕人道,做的事有違人倫,連山神也看不過去了,所以才致我聰慧 ,讓我代替他來懲罰你們。”
“爾等還不知錯嗎?”突然包間裡響起一個威嚴的男子聲音,那聲音虛無縹緲,也不知道從何處傳來,卻是將早就心虛的大夫人直接給喝跪下了。
這包間並無內室,中間也只有四個女人,男子聲音從哪裡來的,想必真是那山神有靈了!
沈老夫人雖然也暗自心驚,但是畢竟薑還是老的辣,雙手緊緊握住桌角,硬生生撐住了想要下跪的心思。
大夫人早就嚇的面無人色,直接跪到地上,渾身直哆索,雙手豎起,朝着四周不停的打量,“山神大仙饒命啊,民婦知錯了,民婦再也不敢了,民婦也不想那樣做,這一切都是受老夫人指使啊。”
沈老夫人雙眼圓睜,氣的嘴脣直抖,指着大夫人,氣的胸口起伏不定,“你,你,你居然敢?”
大夫人一副要將自己撇清的猥瑣模樣,快嘴的插話道,“老夫人,您也怪不了我,我這是實話實說,若不是有您的授意,我們再大膽,也不敢做出這些事來,所以山神大仙,你一定要明察呀,民婦最多就是共犯,絕對不是主謀呀,要找人算帳,您就去找老夫人,還有,還有四小姐當年的親孃也是被她害死的。”
一語捅破天!
沈自秋唿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死命的扯着手帕,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急步走到大夫人前面,“你剛纔說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四妹妹,噢,不,首席大人,民婦說的是千真萬確呀,當年老夫人看老太爺十分寵愛您的母親青蔓姨娘,心中嫉妒不已,正好當時青蔓姨娘和她同時懷孕了,可是由於她之前用了許多藥,那胎兒就算生下來,也是個死胎,於是她便想出一個毒計,假意撞上青蔓姨娘,結果導致青蔓姨娘難產,而她也因爲腹中的孩兒是個死胎,免受了老太爺的怒火。”
大夫人被這麼一嚇,竟是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兒,將當年的秘辛全都說了出來。
沈老夫人的臉色已經是雪白雪白的了,她喘着粗氣,就去扭打大夫人的臉,一耳刮子扇過去,“你個賤婦,我讓你胡說,我讓你胡說。”
以往常年活在老太太積威下的大夫人這次是徹底的暴走了,直接一把掀翻老太太,反手就給了老太太一巴掌,神情極其嚇人的說道,“我胡說,你自己摸摸良心問問,我有沒有胡說,青蔓姨娘不是你害死的,不是你害的首席大人一出生就沒了娘?青蔓姨娘本來就體弱,你明知道她吹不得風,還要邀她去假山上玩,結果又假裝失手撞到到,這一切難道不是你計劃好的?你當年的那胎不是死的?”
沈老夫人被掀翻在地上,完全沒有了當家人的氣勢,只是如同一個瘋子般,頭髮凌亂,不停的捂着耳朵,“你別說了,你別說了,不是的,老爺最愛的是我,我纔是正妻,我纔是正妻,那個賤人,她憑什麼,她憑什麼讓老爺那樣對她,嫁入我們沈家大門,十年未有所出,她憑什麼?老爺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天啊,他怎麼可以那樣對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大夫人一看老太太那樣,就笑起來,討好給沈自秋看,“首席大人,你看,她招了,她全都招了,哈哈,我再告訴你一聲吧,你知道這一切是誰告訴我的嗎?你一定想不到,哈哈。”
老夫人眼神兇厲,如同想要噬血一般,“你說,是誰,是誰告訴你這一切的。”
大夫人站起來,一步步逼近老夫人,迫下去,低聲的說道,“是白茶,你最信任的白茶,你還知道爲什麼你最看重的二兒子一直都不成器嘛,也都是白茶的功勞。”
沈襲玉冷眼看着這一對婆媳,互相揭對方的底。
果然大宅門什麼的,罪惡就是多。
沈自秋陷入了無境地的悲傷裡,她一直以爲母親是自然難產而死,她一直以爲害死母親的是自己,雖然當年爹爹沒有說過怪罪她的話,但是她一直很自責,但是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
雖然後來,爹爹走後,她爲了生存不得不向老夫人低頭,可也是真心佩服老夫人的能力,也曾因爲老太太對她的賞識想到真心孝順老太太,就算後來被禁足山上,被張氏屢屢謀害,她也沒有真正恨過老太太,只是覺得她可能被小人矇蔽了雙眼罷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錯了,大錯特錯,原來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這個看似慈愛的老太太。
原來她告訴自己,她和自己母親是好姐妹的什麼情深意長,完全就是謊言,她真的沒辦法想象,老夫人的忍耐心得有多深多好,才能讓搶走丈夫的女人的女兒在她的面前晃悠。
這是一個多麼有心機的女人哪,她聰明瞭一世,卻唯獨輸在一個男人身上。
老夫人尖厲的叫起來,“我不信,白茶是我的陪嫁丫頭,誰都可以背叛我,唯獨她不會。”
“她不會嗎?自從她跟着你嫁到沈家,你只想着自己怎麼獲得丈夫的寵愛,怎麼拿到沈家的大權,你可有爲她考慮過,她的大好年華都毀在你的手裡了,難道一個女人就真的不想嫁個好丈夫,過幸福平淡的生活嗎?”
“不是的,是她自己說要一輩子跟着我,不想嫁人的,不,不,我不相信,你騙我,你胡說,白茶不可能背叛我的,我不信。”
169、當面對質
大夫人站起來,整理了下衣服,走了出去,過不多會,就將白茶帶了進來。
老夫人一看見白茶,立即如同看見救命稻草一般,撲向白茶,白茶卻是嫌棄的閃過,然後直接跪在了沈自秋的面前,淚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四小姐,白茶終於完成了使命,等到小姐歸來了。”
沈自秋看看沈襲玉,這是怎麼回事,她也不敢相信,老夫人貼身的丫頭怎麼可能會是她們的人呢?
沈襲玉可是前輩子看了太多窩裡反的宮鬥宅鬥劇的,她當下壓下心中的疑惑,臉上並不表露出來,只是將白茶扶了起來,“先起來回話,這倒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頭嗎?”
“小小姐說的沒錯,白茶的確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頭,在那件事之前,白茶也的確是對老夫人忠心耿耿,還爲此做出了許多對不起青蔓 姨娘的事情。但是青蔓姨娘就和四小姐一樣,對人仁愛,根本就沒有與我一般見識。”
老夫人如遭雷擊一般,半晌都沒恍過神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身邊竟然隱藏了這樣一條白眼狼。
“白茶,我對你不薄,你爲何,爲何要如此對我?”老夫人老淚縱橫,她一直以爲沈家的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誰料到,她早就被架空了,成了一個空殼子。
白茶轉過身來,雙眼通紅,朝着老夫人慎重的磕了一個頭,“小姐,這個頭,就算是感謝您昔年慧眼識人,將我從僕使丫頭提升到一等丫鬟的恩情。”
說罷,她又朝着老夫人磕了個頭,“這個頭算是白茶對您最後一點孝心。”
磕完這兩個頭。她便站起來,自覺的立到沈自秋後面,“您還記得於少波嗎?”
老夫人混濁的眼珠轉了幾轉,半晌纔想起是誰來,“你說的可是於青蔓那賤人的堂弟於少波?”
白茶深吸了一口氣,“正是他,昔年小姐您一心沉醉於爭權奪利之中,爲了大權在握,你可知道,你得罪了多少人。您可曾想過,您得罪過的那些人,不敢把您怎麼樣。但是他們卻敢把魔掌伸向我,那一次,我差點被那羣人侮辱,要不是於公子,我早就投河自盡了。”
沈老夫人搖搖欲墜的聽着。臉色已經由蒼白變成青灰色,“可是,當晚你回來,並沒有說什麼呀?”
白茶憤憤的說道,“我那日回來,嚇的神不守舍。六神無主,但凡有點心意的人都能看出我不對勁的地方,就連青蔓姨娘都看出來我不對勁。特意叫人燉了安神湯給我喝,你呢,你在幹什麼,不聞不問,只想着你的生意。第二天早上。我終於熬不住發了燒,去使小丫頭向你告假。你非但不請醫生 爲我醫治,竟是直接就讓紅茶頂替我的位置,還讓人給我帶話,暗示我不要背叛你。”
“我,我那時候聽紅茶告訴我說,說你和於青蔓在花園裡有說有笑,關係匪淺,正因爲你是我最貼近身邊的人,我才害怕你背叛我呀,至於讓紅茶暫代你的位置,也是因爲你病了,等你好了之後,我不是立即又恢復你的權力了嘛。”
“小姐,我跟了您多少年啊?你自己摸摸良心看看,我從十一歲就跟着您,後來嫁入沈家,爲您做牛做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管是什麼時候,我都沒有抱怨過你一句。你卻因爲別人一句挑撥離間的話,就懷疑我,怎能不叫人寒心啊?我生病了,你非但不來慰問,反而取消我的職位,而你認爲的敵人青蔓姨娘呢,她熱心的請大夫過來替我診治,自己掏私人腰包爲我買藥,還拿了許多滋補的東西來給我吃,將心比心,你覺得你沒錯嗎?”
“那個賤人,她不但搶走了我的丈夫,竟然連我的貼身侍女也不放過,白茶,你上她當了,她根本就是收買人心呀?”
“你錯了,青蔓姨娘的爲人,我以前一直聽青蔓院的小丫頭說起,我一直不信,覺得她做作,可是經歷那些事情之後,我相信了,她真的是個大好人,做任何事情都不求回報,就算是後來,我想替她做點事情來彌補下我心中的不安都被她拒絕了,她是那樣一個於世無爭的人。或許老爺就是愛上了她那與世無爭,恬淡溫婉的個性吧,而你呢,樣樣好強,事事出頭,要把大權在握,稍有人違揹你的心意,就是腥風血雨。”
白茶一樁樁一件件的歷數起老夫人當年幹下的事情,把她說的臉色青灰一片,直接跪倒在地上,癱成一團。
“我暗自愛慕上了於公子,我自知身份卑微,也從未想過可以當上正室,但是於公子,卻是少有的癡情人,他對我說,他今生只愛我一個,就算家裡不答應,也要與我私奔,青蔓卻沒有這樣的門第觀念,她還說,愛情是平等的,這樣的話我時刻牢記在心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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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也是爲了老爺,與家裡人鬧翻了,淨身出戶的,這就是爲什麼青蔓姨娘一直沒有孃家人來往的緣故。青蔓姨娘爲我們倆準備好了銀倆,還替我們找了馬車,只盼着我們能夠尋到自己的幸福,可是於公子他,卻在半夜來的時候,被你逮住了,你以私闖民宅爲理由,將他送官法辦,最後活活被冤死在獄中。
我當時萬念俱灰,真的很想隨他而去,但是此刻,你卻找到我,說要商量 出一個辦法,要弄死青蔓姨娘肚子的裡孩子。我知道我不能死,我就算嫁不了於公子,我也要拼死保護青蔓姨娘。
我不知道你是否看出我有問題,還是怎麼回事,事到臨頭,竟然將我派出去辦別的事情,等我十萬火急,趕回家中時,青蔓姨娘已經出事了。
她在臨終之前,暗中託付我,一定要照顧四小姐的安危,等到有一天,四小姐能夠自立了,於將當年這些事情一一告知。現在我終於沒有辜負青蔓姨娘的託負了,我的使命完成了,我也不想活了。”
白茶話一說完,竟然抽出頭髮上的釵子,就要自盡,幸虧沈襲玉眼尖手明,踩着凌風踏塵步,將她的釵子奪了下來。
“求四小姐給個恩典,白茶能夠苟活至今,完全是爲了昔日青蔓姨娘的託付,今天託付已經完成了,白茶只想隨便於公子而去,求四小姐給個恩典,讓白茶去地底下找於公子吧。”白茶聲嘶力竭的哭倒在地上。
沈老夫人搖頭,再搖頭,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疑惑,到釋然,最後竟是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我就說呢,怎麼那小賤人堂弟死了,你當時那麼傷心,還要告假,說什麼回老家祭祖,我明明記得你被賣到我們府上時,說是不記得家在哪裡,又去哪裡祭祖呢,敢情是送你老相好的一程去了。”
“沒錯,那些時日,我的確是去於公子的墳前相伴,我悔,悔的是,你對我有搭救之恩,有主僕之情,我沒辦法找你報仇,我恨,恨的是自己無權無勢,眼睜睜看着他落難,卻無可奈何。”
“好啊,好啊,太好了,我常玉蘭精明一世,沒想到卻栽在你手裡,好,好的很,是,這些事都是我乾的,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再沒權沒勢 ,我也是沈家的老夫人,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沈襲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擡手就給了老太太一個耳光,“老東西,死到臨頭了,你還敢囂張,你真以爲我們不敢把你怎麼樣?那你也太小瞧了我們了。”
“好啊,你們殺了我啊,殺了我,我看你們要如何逃過世人的誹謗,還有流言,罪名,哈哈。”
“我們幹嘛要殺你,殺你太便宜你了,我們就是要讓你活着,一點一點的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襲玉轉過身,繞過一道屏風,進入空間,再出來時,手裡已經拿着兩粒黑色的藥丸。
她捏住老夫人的嘴,手一捏,老夫人就不得不張開了嘴,她將那粒黑色的小藥彈進了沈老夫人的嘴裡,然後又猛灌了一氣冷茶讓她吞嚥下去。
老夫人捂着喉嚨,拼命乾嘔,“你給老身吃的是什麼東西,是什麼?”
“當然是毒藥啦,這藥名爲蝕心散,若是不定期服下解藥,就會全身潰爛,七竅流血而亡,當然死只是一個結果,最重要的是它的過程,那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纔是它最有特色的地方。”
看着沈襲玉一步步靠近,大夫人拼命搖頭,“不,不,我一定會忠心的,不要給我吃這藥,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就老老實實吃下去,只要你盡心替我們辦事,我一定會定期賜給你們解藥的。”
大夫人沒辦法,只得閉上眼睛,認命的將黑色藥丸吞了下去。
沈自秋還未能從悲痛之中反應過來,她呆呆坐在桌子邊上,手裡握緊了茶杯,半晌才滿是絕望的看向老夫人,“就算是爲了爭寵奪愛,但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你怎麼下得去手,你怎麼下得去手?”
170、沈家易主
沈老夫人聲嘶力竭,形同瘋子,“你嘗過被丈夫日日冷待的滋味嗎?明明是你的丈夫,明明你纔是正妻,可是他的笑臉卻只給別的女人,你嘗過這種像透明人一樣的滋味嗎?你不知道,假如你嘗過,就能明白,我的感覺了,我不後悔,哈哈,只用一個死胎,就要了那個賤人的命,太值得了,我一點也不後悔。”
“你瘋了!”沈自秋一步步後退,最後倒退坐回椅子上,只是看着沈老夫人,眼底竟都是同情,她微微低下頭去,腦海裡浮出一些畫面,昔日對她柔情似水的男子,現在不知懷裡摟抱的又是何人?
“我是瘋了,在我喜歡上他,興高采烈如願嫁給他,卻發現不過是一個軀殼的時候,我就瘋了。”沈老夫人的臉上竟是出現了一絲柔情密意,“那時候他那麼瀟灑風流,才華橫溢,寫得一手好詩,性格浪漫,而且頭腦非但不迂腐,還很會做生意,英俊倜儻,這樣的男子怎麼不叫女子傾心?”
她說完這些突然眼神怪怪的看向沈自秋,一個勁的發笑,笑的人全身汗毛林立,“秋兒,我很同情你,我的丈夫雖然心裡沒我,但是至少尊重我,我日日夜夜都可以看他,你呢,難道你沒有在午夜夢迴時,恨過那個人嗎?他騙了你,卻又拋棄了你,還讓你帶着玉兒獨自背面罵名。哈哈,於蔓青,你比我強又怎麼樣,你比我得老爺的寵愛又怎樣,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女兒,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她過的是比我慘上要十倍的生活,被負心的男人拋棄。哈哈,揹負着不貞不潔的罵名,哈哈!”
沈自秋的悲傷鬱悶情緒,瞬間被沈老夫人的話挑到一個快要爆炸的臨界點,沈襲玉怒氣衝衝上去,甩手就給了沈老夫人一個耳光,把她徹底打蒙了。
沈襲玉揉了揉手腕,剛纔用力過猛,現在手腕有些痛,她冷着臉指着沈老夫人說道。“你真是錯的太離譜了,我一定要打醒你!”
沈老夫人頭髮披散着,釵環就早不知道丟哪個角落去了。臉上也多了幾道腫印,她不甘心的看向沈襲玉,聲音無力的辯駁着,“我哪裡錯了,我沒錯!”
沈襲玉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滿是同情和憐憫,“沒有男人怎麼樣,沒有男人就不能活了嗎?可恨你活了一大把年紀,卻看不透這一點,沒有男人,咱女人照樣可以頂半邊天。何必以男人爲天?你看你一個人不是把諾大的花坊和家族經營的好好的嗎?說句不孝順的話,老太爺除了提供了幾個精子,他還幹過什麼事了?你太把男人當回事。這是你錯的其一,而我娘則不會,不管那個男人在或不在,我娘始終靠的都是自己;其二,我娘有我這個孝順女兒。我會一輩子孝順她,我還會替她張羅再找一個對她好的丈夫。讓她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而你呢,生了一堆嫡兒庶女的,你只看見了陰謀詭計吧,有幾個兒女是真心對你的,怕是都巴不得你早死吧?”
沈老夫人徹底蔫了下去,眼珠子半天都沒有動一下,嘴裡重複着沈襲玉的那句話,“女人照樣可以頂起半邊天,沒想到我活了半百之數,居然看的不如一個十歲女娃兒透徹,哈哈。”
沈老夫人的笑聲裡滿是絕望和悲悽,衆人沒有打斷她的反思,她在大笑之後,便是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許久才慢慢坐直身體,扶着椅子坐了起來,臉上似有一種頓悟一般。
“白茶,替我梳洗吧,這最後一次,就當是我們主僕最後的情份了。”沈老夫人的臉色平靜的像一潭死水,根本看不出半分波瀾,大家也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
白茶的眼圈紅了紅,吸了吸鼻子,拿出隨身攜帶的香包,從裡面拿出梳洗物件,又從地上將老夫人掉的釵飾都撿了起來,很沉重,很安靜的,替老夫人梳完了頭髮,又恢復了那個看似慈愛威嚴的沈家老夫人的模樣。
只是沈老夫人先前與大夫人扭打時,臉上落下了幾道血痕,半邊臉也紅腫了不少,白茶正考慮是不是擦些粉掩蓋下,就聽沈襲玉說道,“不必了,這裡有山神賜下的神水,可治百病,讓我來吧,雖然說我心裡一百個不願意,用山神賜的神水來治你,但是爲了我娘,我可以忍耐。”
原本對山神的神水還保有意見的沈老夫人和大夫人,在看見那些棉布沾了水,自沈老夫人臉上拭過去之後,全都震驚了,居然卟嗵嗵都跪下了,嘴裡喃喃念着,“山神保佑,信女拜見。”
沈老夫人也不敢相信,從銅鏡裡摸着自己的臉,怎麼可能,剛纔那些清晰存在的抓痕沒有了,紅腫也沒有了,更離譜的是她居然感覺原本自己有些鬆馳的皮膚竟然變得有些緊湊了。
沈襲玉爲了自家老孃,索性再拿出一小口靈泉水,“把這個喝了吧,你剛纔消耗太多精神,如果不喝一點神水的吧,我怕你支撐不住。”
沈老夫人眼底看向沈襲玉,閃現濛濛淚光,心想,這孩子雖然說話難聽,但畢竟還是在意她這個祖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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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沈襲玉一句話就如針般扎破了她所有的幻想,“你千萬別誤會噢,今天你回去可是要宣佈大事的,萬一半中間暈了,回頭又得起麻煩,我只不過是想我讓娘快點接任沈家家主的位置,省卻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沈老夫人的目光果然暗淡了下去,低下頭,蒼老的聲音裡滿是死氣沉沉的答道,“是,老身不敢妄想。”
大夫人也被拉了起來,整理好了衣冠之後,沈襲玉這纔將錢子軒請了進來。
錢子軒有點不太明白現場情況,那位原本高傲的大夫人和老夫人,現在怎麼對沈襲玉好像有點討好的意思呢。
沈襲玉故意羞紅了臉,扯了扯衣角,“錢大哥,其實小玉騙了你。”
錢子軒一愣神,“什麼意思?”
“都是老身的錯。兒時太過寵愛玉兒,導致這孩子性格有些左扭,前些時候,因爲她犯了個錯,老身罵了她幾句,她竟然離家出走了,這可急壞了我們,我們連找數日都未有消息,沒想到竟在這酒樓相遇,當真是要多謝錢少爺收留了我們家玉兒了。”沈老夫人可是人精。馬上接收到沈襲玉的眼神,那謊話張口就出,說的比真的還要真。
錢子軒的大腦回路。還真有一點短路,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老夫人,你是說玉兒是您孫女?”
沈襲玉忍下心裡的不喜,故意做出羞答答。有些扭捏有, 有些小兒女情態的去撫着沈老夫人的胳膊,然後雙眼眼巴巴的看着錢子軒,“錢大哥,玉兒知道錯了嘛,你別生氣好不好?”
沈自秋摸着女兒的臉。心疼的說道,“看你以後還往外跑,你知道你祖母有多擔心你嗎?看這小臉兒都瘦了一圈。也不知道這些日子是在哪裡住的,吃得好不好?”
沈襲玉連忙趴回沈自秋懷裡撒嬌,雙手摟着她的脖子,嬌聲嬌氣的說道,“孃親就不要數落玉兒了嘛。玉兒知道錯了,也知道祖 母和大伯母都很疼玉兒。玉兒以後再也不任性了,好不好?”
“原來如此,那錢某倒要恭喜幾位了。只是錢某有一個不情之請。”錢子軒話還沒說完,沈襲玉就搶了拍子,果斷受到老孃一記白眼,她回以扮鬼臉。
“錢大哥,你就放心吧,剛剛祖母還說了,等她百年之後,家族中的事務,肯定是要交給娘來打理的,如果我能早點歷練歷練,多學習點經驗,以後也好幫娘,所以不會阻止我出來工作噢,所以呢,錢大哥不用擔心酒樓裡沒有廚師啦。”
沈老夫人仍是滿臉慈愛的表情,裝的很合格,大夫人就沒有那麼好的功力了,笑容嘛,尷尬之至,聽到沈自秋當家的話,眼底也閃過一絲嫉恨和苦笑。
錢子軒是從大家族裡出來的,自然知道這些陰謀陽謀的了,他也沒有點透,只是高興的點頭,“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小玉你也不提前打招呼,這樣,一會,我把千倆宴的錢退給你們,小玉可是我們酒樓振興的福星,錢某怎麼能收你們的酒錢呢。”
“哎,錢大哥,可不許破例噢,正因爲我是這裡的廚師,也是這裡的一份子,所以首當其衝要遵守規定,如果我帶頭開了這個先例,那以後錢大哥給其他人不開吧,人家說你偏心,開吧,酒樓難道不做生意不賺錢了?”
錢子軒爲難了,沈襲玉的話也有道理,可是―――
沈襲玉湊近他,笑嘻嘻的拍了拍肩膀,如同好哥們般耳語道,“錢大哥實在不好意思的話,就在過年時給我一個大大的紅包當壓歲錢吧。”
這個可以有!
沈襲玉極力阻止自然有她的道理,沈家莊的錢現在還不是她的錢,她幹嘛要替她們省着?
她之所以這樣高調出場,又用王爺的權勢和山神的名義,壓迫沈老夫人一定要讓位,將沈自秋的名字上到祖譜上面,還不都是爲了成全老孃嗎?
她總是感嘆,她是庶出,雖然說老太爺把她當嫡出的養,但是嫡庶有別,庶女再怎麼樣也是上不了祖譜的。
她要替沈自秋洗白,這樣萬一以後莊東秋真的中了舉人,和娘結成美好姻緣後,別人也不會因爲孃的出身,而有所詬病了,她想的可是很長遠呢。
錢子軒將沈襲玉一干人等送出了酒樓,看着小玉笑意吟吟的和他揮手再見,他心裡也終於鬆了口氣,暗自打定了一個主意。
沈老夫人一回沈家莊,就讓人請來家族裡的族老們,宣佈了沈襲玉之前吩的事情,第一便是替沈自秋正名,第二便是處罰張氏。
沈自在反正老早就對這個正妻恨的牙癢癢了,好妒忌又生得醜,天天有小老婆在他耳邊吹風,就算是沈老夫人不動手,他都打算休了張氏了,這下正好如他所願,他表面上悲痛悔恨不已,其實心裡已經在暗自考慮,要把哪個姨娘扶正了。
這次富貴花坊能夠拿到頭魁完全是因爲沈自秋的功勞,這點族老們已經知曉,十年前,沈自秋就會擅長經營,也是沈老太爺最鍾愛的女兒,沒有之一。
現在沈老夫人突然決定把家主之位讓給沈自秋,族老們雖然感覺意外,但是並未反對,人家可是研究出了新奇花品,而且有王爺和山神兩座大山,誰敢違背?那是找死。
所以這次沈襲玉很好的借用了有顆大樹好乘涼這句話,將趙啓浩的作用利用到了極致,關鍵咱王爺也很給力,被醜女人噁心成那樣,臨走時居然還沒忘記替沈襲玉鋪路。
沈家變天了,原本還在爭權奪利的人們突然一下子就蒙了,怎麼突然空降了一個四小姐,十年前就是棄子的沈自秋,怎麼一下子飛躍成了沈家的家主了?
許多人沒法接受這一現實,更有許多人早就在謀劃,不知道走了多少門路,送了多少暗銀,終於要見光了,卻都被沈老夫人這釜底抽薪的一招,給打蒙了。
沈老夫人一進養心院,就命令紅茶關閉院門,任何人來了,都不見,就說身體不舒服,衆人託了好多人打聽,也問不到確實的消息,於是紛紛把主意打到大夫人那裡。
大夫人摸摸胸口,想着那裡還有一顆毒藥呢,便也只沉默不語,不敢有半句胡言亂語,只道老夫人此舉是爲了沈家未來好,四小姐纔是真正能帶領沈家走向更加繁榮的真正當家人。
青蔓院裡,沈襲玉和孃親抱在一起,感慨萬分,沈自秋還有些擔心,怕自己處理不好家族事務,還有些責怪沈襲玉,怎麼說出這句話前也不和她商量下。
“娘,你別自卑,你完全有這個魄力,女兒相信你,不過我們也不能高興的太早,當務之急,是趕緊用上一批我們信得過的人。”
沈自秋也點頭,不過這沈家的傭人何其多,若是一個個來挑選,怕是要消耗些時日了。
171、古靈精怪
沈襲玉故意搖頭晃腦道,“孃親,這個不用你操心,山人自有妙計。”
沈自秋眼前一亮,看向沈襲玉,眼底滿是熱切,“莫非――”
“噓!正是孃親所想的那般,我們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又有小動物助陣,想要知道時下府內的動態,簡直是易如反掌,早在沈老夫人開家族會議的時候,我就讓小白,大紅,小金帶人將這個沈家莊團團圍住,絕不錯過一絲蛛絲馬跡。”
沈襲玉白天去酒樓幫忙處理材料,偶爾做千倆宴,和人拌拌小嘴,晚上回來青蔓院,聽小工蜂們彙報一日的沈家莊所有動態,做做新花樣爲娘分憂,日子倒也過得挺有滋味。
轉眼已經八月底,前一天晚上,沈家娘倆在空間裡商量了一晚上,然後第二天一早,沈家就開始人員大清洗活動。
所有有反心的反骨的,統統下放或是掃地出門,當然沈自秋還是蠻有良心的,也沒怎麼責難他們,而且連賣身契都直接發放了。
這樣的活動,整整持續了三天,總算將沈家上上下下那些犄角旮旯裡垃圾全都掃地出門了,或許沈襲玉沒辦法讓一切定數不改變,但是至少沈自秋那麼聰明的人,從現在這個出發點開始收買人心,又是沈家家主,結果一定不會太差的。
後天就是八月初一了,沈襲玉想起錢子軒之前說過的話,說他一個妹子後天過生日,問她有沒有空過去幫忙呢。
現在沈家盡在沈自秋的掌控之中,商會的那幫老狐狸也因爲當日的賭注,暫時不敢有大動作,沈自秋處理起來也比較方便,加上她原本就是巾幗不輸鬚眉的才女,以前只不過是沒有施展的機會和地方罷了。
沈襲玉到了酒樓。先是處理了各色花卉食材,打自她那道蘆花蛋粥後,那路邊沒有采的雞冠花也突然搶手起來了,這也間接給了一些百姓賺錢的機會。
處理完了食材,沈襲玉去了錢子軒,和他商量,明天進相爺府要帶哪些人過去?
雖然是庶出的小姐,但是因爲相爺府沒有嫡女,這位庶出的小姐已經快要轉正了。
“酒樓生意不能受到影響,但是錢六小姐的生日宴也很重要。這也是給我們酒樓打活廣告嘛。江富和江貴兩兄弟,刀工都不錯,自從升級到大廚後。手藝更有長進,江富呢人比較穩重老實,做事喜按部就班,我打算讓他留在酒樓,因爲酒樓生意已經步上正軌。通常情況下,不會有什麼意外; 江貴大哥雖然有些急躁,但是勝在靈活,相爺府的情況,我們都不知道,還是帶個頭腦靈活的過去比較好。”沈襲玉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錢子軒點點頭。他也是這麼考慮的,但是誰都知道去相爺府拿的錢肯定是在酒樓的好幾倍,如果直接帶江貴過去的話。江富不知道會不會有想法?
“錢大哥,他們可是親兄弟,如果這樣也會起嫌隙,這樣的人你敢用嗎?我覺得 不用說,正好也可以藉此觀察下他們。如果經過此事後,江富的態度沒有任何改變。那麼以後,我們也可以適當放權,將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來做。”
錢子軒點頭,看向沈襲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不由笑了,站起來,伸手就想揉沈襲玉的頭髮,卻被她一蹲身,腳底滑過去了。
沈襲玉嬌俏的撅起嘴,“錢大哥,這頭髮很難梳的好不好,你揉亂了,一會我又得重梳。”
錢子軒摸摸鼻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看見沈襲玉那張略顯稚氣的小臉,偏要做出大人的神情來,就覺得特別可愛,想要去捏一捏,而捏過了之後呢,又覺得手感好得不得了,光滑又細膩,猶嫌不夠似的,還想再捏一捏。
兩個人說笑了幾句之後,再次商議起來,江富已經可以獨擋一面了,酒樓就給他留下兩個二廚,六個幫工,其它的人都跟着沈襲玉還有劉老去相爺府。
沈襲玉當然明白錢子軒爲什麼一定要劉老去的原因了,她畢竟纔來不久,根基不穩,會有多少人相信她的廚藝呀,讓劉老去坐鎮,別人也不敢輕易懷疑了。
其實沈襲玉真心不在乎名聲啥的,那些都是虛的,手裡能拿到多少錢纔是真的,她故意開玩笑的看向錢子軒,“錢大哥,不會因爲酒樓是你家的,所以讓我們去做白工吧?”
“你個精靈古怪的丫頭,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好處,整天鑽錢眼裡去了嗎?”錢子軒無奈的笑了笑。
“拜託,我這是小女子愛錢,取之有道,我又沒偷沒搶,通過自己的才藝和勞動,正當獲取,愛錢有什麼不對?”
“好好好,說不過你,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讓人封個大紅包給你,開心了吧?”
“那還差不多,你說的噢,不許反悔噢。”沈襲玉朝着錢子軒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後,兩個人又開始繼續商量明日生日宴上面要做的菜單。
“噢,對了,小玉,我這個妹妹呢,大概被我娘寵壞了,有些任性,她可能講話會不太好聽,你千萬別放在心上。”錢子軒想到自己那個庶妹的個性,不禁有些頭疼。
沈襲玉眼珠子一轉,摸着下頜,眼底閃現一絲笑意,“錢大哥,我們做個生意如何?”
錢子軒怎麼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呢,他小心防備着,“小玉想和我做什麼生意?”
“你看,我原本可以不用去你家準備宴席的嘛,讓劉老他們去也一樣啊,我去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噢,而且我是去幹活的,不是去受侮的,你覺得 對吧,我這樣要求正當公平的對待沒錯吧?”
錢子軒點頭,還是有種要被設計的感覺。
“明天你妹妹過生日,你家又是相府,肯定要來許多達官貴人小姐吧?”
錢子軒再點頭,這和生意有關係嗎?
“我理應被尊敬,但是如果你們家的人偏對我不尊重,還要惡言相向,如果我要回嘴呢,定然會吵起來的,到時候你臉上也不好看啊,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們家下人,包括那些被你們家請來的小姐們哪,他們如果對我說一句話惡語,你就給我一兩銀子,怎麼樣?”
呃,妞,你是鑽到錢眼裡去了嗎?這主意你也能想得出來?
錢子軒想到過很多種方式,比如說像沈襲玉這樣的性格,絕對會伶牙利齒的反擊回去,但是他千萬沒料想到,這貨居然會這樣,他無語的喝了一口茶,“小玉,你很缺錢嗎?”
一定是的,難道是她的母親,把她管的太嚴格了,沒錢花了,不對呀,沒錢,她也可以從酒樓帳上提呀,不至於這麼缺錢吧?
沈襲玉把玩着書桌上面一管筆洗,“這和缺錢沒關係,這等於是變相的精神賠償,你想想,你只要出一兩銀子,我就會默默無聞的承受着你們家人的惡言相向,到時候你們相爺府的面子不會丟,說壞話的人呢心情也得到舒解,我呢也能得到精神賠償,哎呀,真是一舉多得呀。”
錢子軒滿頭黑線的,無語起來,翻翻白眼,不想理會這個已經變成錢奴的傢伙。
沈襲玉跑過去,搖晃着他的胳膊,“錢大哥,你就答應我唄,反正你也不在乎那點錢的,但是如果白拿,我會心理不安的,你就答應我吧。”
錢子軒被沈襲玉這樣溫柔攻勢一拉一晃,早就禁不住了,投降了,“好好好都依你。”
“就知道錢大哥最好了!”沈襲玉高興的拍起手來,頭歪着,白晰的小臉蛋上面滿是古靈精怪的表情,“不過我可得申明,如果是涉及到嚴重的人身攻擊,或是對我的前輩有妨礙的,我可要加價!”
“小玉,你就饒了我吧!”
“錢大哥,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我請求借調來寶!”
“行行行,都依你!”錢子軒的語氣裡滿是寵溺。
沈襲玉扮了個鬼臉,便跑出了書房,臉這才鬆馳下來,媽媽呀,讓她一個內心年紀二十幾歲的人,扮十來歲女孩的古靈精怪,撒嬌賣俏,還真是有點爲難哈。
她找到來寶,讓她明天跟她去相爺府,來寶高興的跳起來,保證一定好好幹活,沈襲玉連忙搖手,“你的工作不是幹活,你到時候記得帶一個小本本,帶一隻炭筆,跟在我身後,假如有人對我說什麼難聽的話,你就把它記下來。”
來寶糊塗了,記這個做什麼?突然他明白了,小玉姑娘一定是要記下來,回頭給少爺看,看你們家人的素質,或者告狀?
來寶同學,你果斷歪樓了。
“當然是回來找錢大哥兌換銀倆啦!”沈襲玉一語驚人,差點讓隨後跟過來的錢子軒一步踏空,來寶眨了眨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他還是頭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
愣了半天,眼睛也像蛤蟆一樣眨了半天后,來寶傻瓜式的來了一句,“難聽的話還能兌換銀子啊?”
172、本王餓了
沈襲玉點頭道,“對啊,一般難聽的話,比如你長的真醜,你的行爲真差勁,你的廚藝真不怎麼樣,諸如此類的,一句話一兩銀子,但是如果涉及到人身攻擊呢,就要漲價!”
“那,如果是對小人說的,有嗎?”來寶一聽一句話值一兩銀子,那眼睛咻的就發亮了。
沈襲玉摸摸下巴,“有。不過你先惹人家的可不算噢。”她可得把預防針打好了,否則她們不是變成去相府鬧事的了。
來寶立即高興的把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像他們做爲下人,哪天不是要聽一籮筐的始罵的話,難聽的話更是多如過江之鯽,今天卻有人告訴他,一句難聽的話值一兩銀子。
其它小夥計都羨慕的看向沈襲玉,“小玉姑娘,啥時候再有這樣的好事,想着帶上小的們啊?我們倆這長相,保準讓你賺一大筆錢。”
看看,這妹子,把這樓都帶歪到哪裡去了呀。
錢子軒果斷上前一步,咳嗽了一聲,“都不幹活,在幹嘛呢?”
衆人立即作鳥獸散,被現場抓包的某人,一臉討好的笑容,朝着錢子軒吐了吐舌頭,跑去後廚了。
錢子軒摸摸自己的額頭,他現在是不是對這位太包容了些,怎麼感覺她越來越不怕自己了呢?
乖仔仔,人家從頭到尾都沒有怕過你好吧。
這天沈襲玉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個老熟人,看着小安子那張欠抽的嘴臉,她有些傷腦筋的想,怎麼這傢伙老是陰魂不散呢。
“沈姑娘,我們王爺等你很久了,走吧,還磨蹭什麼呢?”小安子不陰不陽的說道。他現在已經明白了,之前醜女事件,搞不好就是這小妮子搞出來的,居然還敢冒充他聲音,他現在看見沈襲玉,都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才解恨。
“小安子公公,這麼晚了,王爺要見我幹嘛,我怕家裡的孃親擔心呢,明天行不行呀?”
“放心吧。沈夫人那邊我們已經打過招呼了,說你今晚要在酒樓準備明天生日宴的事情,就不回去了。”小安子笑的更陰險了。
趙啓浩要自己陪他過夜。難道他想強來?
沈襲玉在馬車裡磨蹭了好久,最後還是不得不去了,小安子說得對,王爺既然能助你登上現在的位置,自然也能將你拉下來。
還是之前那座宅子。沈襲玉被蒙了眼睛,這是防止她認出路來,到了院門口,矇眼布才被摘了下來。
趙啓浩懶懶的坐在榻几上,手裡正把玩着一隻琉璃玉盞,臉色冷冷的。看見沈襲玉進來,頭也不擡一下,仍然把玩着琉璃玉盞。
“小玉見過王爺!”沈襲玉試探性的問好了一句。
趙啓浩淡淡的嗯 了聲。卻沒有讓她平身,繼續裝無視她這個透明人,沈襲玉蹲了半天,腿都麻了,也不知道這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是聽說去京城裡治病了嗎?這麼快就治好了呀。
她察言觀色,總結出趙啓浩肯定是大姨媽來了。所以心情不好,她揉了揉發麻的膝蓋,輕聲道,“王爺,王爺?”
“起來吧。”
沈襲玉差點沒跪了,連忙扶着旁邊的茶几站了起來,腿實在疼的要命,便一屁股坐了下去,誰知道屁股剛挨着椅子,就聽見趙啓浩冷的能凍死人的聲音,“誰讓你坐了?”
呃?她只得乖乖的再度站起來,雙手假裝老實的放在身體兩側,看起來安靜的很,其實心裡在腹誹,這傢伙倒底想幹嘛?
其實趙啓浩也有些糊塗,他在幹嘛,原本在京城裡呆的好好的,結果接到了在青菊鎮保護沈襲玉的影七報告,說沈襲玉最近和錢子軒關係親密,及一些日常種種的彙報,他一看竟是大腦當機,直接就帶了小安子,衝了過來了。
一直到見到這丫頭,他纔有些後悔了,他是不是有問題,他爲什麼要這麼在乎這臭丫頭,他的王爺府裡,雖然還沒有正妃,但是小妾已經有好幾個了,個個貌美如花,多才多藝,而且對他百依百順,他爲什麼會一直惦記着這個臭丫頭。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耍心機,但沈襲玉就是這樣,根本不掩飾的在他面前,耍那些不入流的心機,更離譜的是,他非但沒有厭惡,反而還出手幫她完成了那些計劃,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沈襲玉搖着頭,唉,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繼續沉默吧,這小王爺倒底要鬧哪樣啊,把她喊過來,難道就是爲了罰站?
趙啓浩突然站了起來,定定的看着沈襲玉,一本正經,雙眼灼灼,把沈襲玉都看緊張了,忍不住雙手握拳,往後退了幾步,心想,這王爺不會打了雞血,連個前戲都沒有,就想直接來吧?
她知道現在能力不濟人家,實在不行,她也可以的啦,反正擁有現代靈魂的她,也沒有把什麼所謂的貞潔看的太重,但是不要這麼不浪漫好不好?
“本王餓了!”趙啓浩看了半天,突然冒出四個字,差點沒把沈襲玉笑倒,丫的,你嚇死人了你,你餓就好好說,幹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沈襲玉看看前後左右,朝着小安子擠了擠眼睛,“聽見沒有,你們主子餓了,還不快上晚膳。”
小安子眼睛擡也不擡,那些影衛根本跟雕塑一樣,連聲也沒一個,這怎麼這樣詭異呢?
“琉璃金盞、蘆薈蛋粥”趙王爺又簡潔的吐出八個字。
沈襲玉還沒反應過來呢,小安子就上前來了,“走吧,沈姑娘。”
“走,走哪兒?”
“當然是廚房啦,你以爲去哪兒?”小安子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現在 對她完全沒好感。
噢,原來是讓她做菜給他吃,丫的,你把說全了會死啊?
沈襲玉被小安子帶到廚房,一看就知道這些傢伙是早有預謀的。花卉材料都一應俱全,開始的時候,居然都不坑聲,害得本小姐亂擔心一通,已經做好了被吃掉的準備,反正他是俊美無匹的少年美王爺,自己內心已經是一個二三十歲的老處女,老牛吃嫩草,姐賺了。
這樣耍人真心不好玩行不行?小安子知道沈襲玉做菜的規矩,所以帶她來廚房後。就將人都趕了出去,沈襲玉一邊處理材料一邊將趙啓浩的祖 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原來還想着要感謝他的,結果鬧這麼一出。所有好心情全沒了。
等雕那個南瓜的時候,沈襲玉再度傻眼了,之前在酒樓,之所以南瓜盅那麼漂亮,是因爲有江富在。他雕功好,可是她哪裡會雕那麼精細的玩意兒。
車到山前必有路,沈襲玉雖然雕不出江富那樣的精細作品,但是她不缺少隨機應變呀,於是幾番尋思,又進空間諮詢了下蝶影的意見。在小動物齊幫忙的情況下,沈襲玉終於將那些南瓜刻成了一個笑臉形狀。
原來雕食工藝真是一件辛苦的活,想到今天的尷尬。沈襲玉突然決定,回頭無論如何也要和江富把這手藝學會了,要不然臨時拿不出手,多沒面子呀。
趙啓浩看着眼前這個古怪的南瓜盅,和影七描述的截然不同。便微微皺了皺眉,“這是什麼?”
沈襲玉爲了掩飾自己不會雕食的事實。連忙計好的介紹起來,“王爺您這樣尊貴的身份,怎麼能吃和平民百姓一樣的呢,這是小玉我精心研究出來的,新樣式,名爲開心冰盞,你看,這些洞,組合在一起,像不像一個笑臉,小玉祝願王爺能夠天天笑口常開!”
趙啓浩這才眉頭微舒,拿起銀湯鑰,盛了一點花蜜汁湯,放進嘴裡,味道果然獨特,既繼承了南瓜的清香,花瓣的芳香也沒有流失。
只是這南瓜盅雕的實在粗糙難看了點,他嘴角抽了抽,“我看你是不會雕吧?”
王爺,您真相了!
沈襲玉尷尬的陪笑了聲,樣子有點兒傻,趙啓浩的嘴角微微勾了上去,沒搭理她,繼續品嚐蘆花蛋粥。
“聽說這粥可以治痢疾和便秘?”趙啓浩吃了幾口突然問道。
沈襲玉忙點頭,自打上次趙啓浩在酒樓揭穿她的身份後,她已經不去費心想趙啓浩爲什麼知道這些了,反正他的人手遍天下,想要知道誰動靜還不是易如反掌。
所以蘆花蛋粥纔出來,趙啓浩就知道了,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只是將蘆花的藥性說明了下,然後開始腦補了,難道說王爺他便秘。
呃,這是多麼勁爆的八卦呀。
趙啓浩白了她一眼,就知道這妮子會亂想,淡淡的說了一句,“是本王的馬,最近好像有些不舒服,獸醫說它得了便秘,本王問你,這粥對馬可有用?”
沈襲玉正在喝水呢,聽到這話時全噴了,噴了趙啓浩一臉,趙啓浩的臉色當時就黑了,沈襲玉連忙上前用袖子給他擦臉,“對不起,王爺,對不起,你也太勁爆了吧,你說你得了便秘,我倒不奇怪,你居然說你家的馬得了便秘,你一定是誠心的,明知道我在喝水,還說這麼勁爆的話,想嗆死我啊,你被噴一臉水,真不能怪我,嘿嘿。”
趙啓浩面無表情的進去換衣服了,沈襲玉在外面笑趴下了,哈哈,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不對,一定是趙王爺自己便秘,怕說出來難聽,所以才扯到那匹汗血寶馬身上去了,一定是這樣。
趙啓浩換了一身月銀色的衣裳出來,越發襯的他肌膚如玉,俊美無比,天哪,這男人長成這樣,是要鬧哪樣,還要不要女人活了?
趙啓浩瞄了一眼沈襲玉笑翻在榻几上的模樣,他的面部表情竟是難得的柔和了幾分,語氣也輕了下來,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嘴角竟是也勾了起來,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173、誰有便秘
“很好笑嗎?”
沈襲玉正笑得發喘中,壓根沒料到趙啓浩那廝出來的那麼快,當下聽到這溫柔的聲音,就條件反射的回答道,“當然好笑啦,我跟你說啊,一定是他自己便秘,不過怕傳出去難聽,所以才藉口說馬便秘,哈哈――”說完這句,她又笑趴在榻几上面,同時雙手還亂捶,雙腳也是亂踢亂拍,完全沒有淑女應該有的樣子。
若是別的女人這樣,趙啓浩早就掉頭走了,但是今天也奇怪,他非但不覺得厭惡,還覺得沈襲玉這樣露出真性情的樣子很可愛。
但是,小樣,居然敢說本王便秘,信不信,本王馬上就讓你便秘!
於是,他臉黑了下來,聲音也像冰一樣冷酷,“你說本王便秘?”
這聲音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沈襲玉立即爬起來,半跪在那裡,故意撐起一本正經的模樣,那雙肩卻還是不住的抖動着,顯然憋的有些難受。
“回王爺的話,您一聽叉了,小玉說的是,王爺的馬便秘。”
“大膽,剛纔我明明聽到你說王爺便秘,現在居然敢當着王爺的觀胡說八道,反口說是馬便秘。”小安子記吃不記打,又來插嘴了。
沈襲玉嘴巴一癟,勉強擠出兩泡眼淚在眼眶裡轉啊轉的,扮做可憐的小白花樣子,看着趙啓浩,“王爺,您看,這話可不是小玉說的,是您的奴才說您有便秘。”
小安子急的蹦起來,“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說王爺便秘啊?”
沈襲玉頭一橫,仔細盯着他,“剛纔我明明聽到你說王爺便秘,這句話是你說的吧?”
小安子的腦袋哪裡轉得過沈襲玉,摸着腦袋尋思了下。“對啊,我就是那個意思啊。”
沈襲玉雙手一攤,在趙啓浩面前表示出無辜的表情來,“王爺,您看,他承認了吧。”
趙啓浩撫了撫額頭,他只想呻吟,打斷了仍在喋喋不休,怨念沖天的小安子,吩咐影衛端上葫蘆蛋粥。直接扯起榻几上的沈襲玉的小手,朝着馬廄走去。
沈襲玉被拉扯着,差點摔一跤。她一邊跟着走,一邊心裡轉了開來,看着趙啓浩的背影問道,“原來你找我來的原因是爲馬汗血寶馬它便秘了?”
“嗯。”趙啓浩淡淡的應了聲,走上前去。用手梳理着汗血馬的毛髮,眼中滿是珍惜。
沈襲玉腦子一轉,這句話換過來的意思是否是說,只要馬兒的便秘治好了,她就可以走人了呢,不管馬兒得的是什麼毛病。相信鳳凰仙漿一定能搞定的。
“王爺,我覺得這馬兒一定是缺乏溝通,所以心情鬱悶。導致便秘,和草料沒關係。”
小安子掏了掏耳朵,眼睛瞪老大的看着她,周圍影衛也快速互相看了下,又低下頭去。只是肩膀有輕微的抖動,顯然是想笑。
趙啓浩揉了揉太陽穴。他覺得這妮子除了在做菜的時候比較靠譜,其它時候雜那麼不靠譜呢。
不過他並沒有拆穿沈襲玉的假話,而是似笑非笑的接嘴道,“那要如何溝通呢?”
沈襲玉也知道這話糊不住人,不過沒關係,她也沒指望 這句話行得通,“其實日常裡多幫馬兒洗澡啊梳毛啊一起出去縱橫啊,這些也屬於溝通日程必備,但還不夠,要讓馬兒和自己的主人有獨處的時間,可以互相說說心事,多交流交流,溝通溝通,這就像是人一樣,有了心事,必須得找個人聊聊天,發泄下,心情自然開郎,那樣就百病不生啦。”
前面的話雖然有點離譜,但是這些話貌似有點道理,“可是馬兒又不會說話,你讓它如何和我們王爺聊天啊,還發泄 呢,踢不死你。”
“小安子公公,你又錯鳥,別看馬兒是畜生,可它是誰呀,它不是一般的畜生啊,它是汗血寶馬,那可是萬里挑一的寶馬良駒,是有靈性的畜生,你以爲他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告訴你,你在它的心裡已經留下壞印象了,下次你千萬不要靠近它,否則它一會踢死你的,或者噴你一嘴的馬糞也有可能噢。”
小安子偏不信的往前走,大有那意思在裡頭,我信你個邪啊。
“嘶――”誰知道小安子剛剛靠近,那馬兒就長嘶一聲,然後頭亂擺亂搖,前面雙蹄擡高,差點把小安子嚇死了,連滾帶爬的跑了回來。
趙啓浩連忙扯緊繮繩,輕拍馬頭,安撫起來。
看着小安子坐倒在地上,滿臉嚇的面無人色,沈襲主笑眯眯的蹲在他的面前,“小安子公公,現在你可信我所說的,你剛纔說它是畜生,啥也不懂,人家記仇咯。”
小安子還想再反駁什麼,但終究沒說出來,嚥了一口吐沫,勉強爬起來,拍着灰,退到一旁去了。
趙啓浩原本也是不信的,但是剛纔那一幕也太詭異了吧,難道沈襲玉說的真有那回事?
“王爺,您這愛馬呢,現在病的挺嚴重的,不光光是便秘噢,還有嚴重的心理鬱結,你們都走開,讓我和它單獨溝通下。”沈襲玉走近汗血寶馬,那馬兒原本還急躁不安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而且頭也低了下來,沈襲玉將耳朵貼近馬的嘴邊,一邊輕聲點頭,一邊說道,“你是說這兒人太多,你不想說是吧,讓他們都走開,好好,就我們倆聊天,你看怎麼樣,我保證不把你的心思說出去。”
她在那裡表演的煞有介事的,這邊衆人面面相覷。
沈襲玉轉過來,“王爺,麻煩您和您的奴才侍衛們,都回避下好不好,我們的馬兒它害羞了,不想這麼多圍觀呢。”
“全部退下!”趙啓浩冷冷一聲命令,影衛們果然如同影子一般,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襲玉看着像塔一樣豎在那兒的趙啓浩,輕輕擺了擺手,做了個送客的手勢,“王爺,您也可以走了。”
“好,本王走就是了――不過,如果你們聊完了,馬還是不好,小心你的腦袋!”
沈襲玉假裝渾身哆索了下,朝着趙啓浩的方向豎了豎中指,你以爲你是灰太狼啊,臨走前,還要來一句,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諸君別忘記了,沈襲玉穿越所附的這具身體原主,的確是有與小動物溝通的本領的,所以汗血寶馬纔會一看見她就顯得很親切,而且靈泉水的存在也是原因之一,動物的嗅覺往往比人要靈敏的多。
沈襲玉摸着馬毛,大聲問道,“寶貝兒,你告訴我這院子裡有沒有人了?”
馬兒打了個噴嚏,沈襲玉立即道,“噢,你是說還有人啊,這些人怎麼陰奉陽違呢,王爺明明說要走的一乾二淨嘛。”
她話音一落,果然看見兩條黑影自院牆上縱了出去。
靠!沒想到只是隨便說說,還真有啊?
沈襲玉摸摸馬身體,和它細細溝通了下,其實剛纔是有藉着馬兒的旗號亂說一通的嫌疑,因爲這馬兒還真就只是因爲有一點便秘呢,可能是因爲近日連續趕路,吃的又不太好的原故。
她先將馬槽用水洗乾淨,然後以手指當引水道,流了大半槽一級靈泉水,滴入了幾滴鳳凰仙漿,這纔將葫蘆蛋粥倒了進去。
汗血寶馬聞到靈泉水的香氣,立即眸中發亮,低下頭去,迅速的用喝了起來。
鳳凰仙漿的妙用就不用再細說了,馬兒喝了那半槽靈泉水後,當真是通身舒暢,別說便秘早就解決了,心情也是極好,竟是難得溫順的半俯下身子,那意思是要沈襲玉坐上去了。
沈襲玉能深切的感受到馬兒此刻內心的親近和喜悅之意,便爬了上去,一揚繮繩,馬兒便在院子裡灑了歡的跑開了。
“哇,汗血寶馬的速度果然不是蓋的,寶馬兒,你好棒呀,要不我幫你起個名字吧,你看你的汗都是血色的,我叫你小紅如何?”
馬兒打了幾個噴嚏,雖然有些吐槽這個名字,但還是欣然接受了,於是沈襲玉便開心了騎起了馬,“小紅兒乖乖,把蹄兒甩開,快跑快跑快跑,姐姐要騎馬。”
剛接到通報,說是小廚娘騎着汗血寶馬在院子裡甩蹄撒歡,趙啓浩急忙走到門口,他是怕沈襲玉被摔,這馬有些認生,可不是誰都給騎的。
結果一走到門邊上,就聽見了這不倫不類的歌曲,頓時滿臉黑線。
他推開門,看見沈襲玉根本不用勒繮繩,輕鬆自在的在馬背上唱着小歌,哼着小曲,時而和馬兒說幾句他也聽不懂的話,那真叫一個舒暢。
小紅?這名字真是太俗氣了。
沈襲玉正跟小紅說着話呢,突然小紅改變了跑的方向,向着門邊急奔了過去,沈襲玉急忙要勒繮繩,卻沒想到往前一扯,身子一歪,直接掉了下去,幸好趙啓浩一縱身,將她接住了,輕鬆的落到地面上。
她拍着胸口,“哎呀媽呀,嚇死姐了,小紅,你發什麼瘋呢,早跟你說過,做爲大家閨秀,咱要矜持點,不能看見帥哥就失了分寸,你這毛病一定得改。”
174、公母不分
沈襲玉說罷那番話,她又毫不顧及的伸手去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要不是趙啓浩正好進來,現在屁+股已經變成八瓣了。
趙啓浩放開沈襲玉,一本正經的糾正她的稱呼,“它不叫小紅,它叫血色。”
血色親暱的把馬頭往趙啓浩手裡蹭來蹭去的,沈襲玉嘴一撇咕咕噥噥的說道,“血色是你的稱呼,我就愛小紅這個名字,小紅你太沒義氣了哇,看見美男就忘記我了,嗚嗚,真是見色忘義啊,我好桑心啊。”
“我們的大廚娘,你和血色聊了這麼半天,聊出什麼來了,都跟我說說吧,血色有什麼心結有什麼鬱悶?”趙啓浩突然問道。
呃――
她剛纔那麼胡說八道,其實是想把人都趕走,好方便拿出靈泉水,現在突然被趙啓浩這樣一問,她立即眼珠子亂轉,然後昂首挺胸的說道,“其實是因爲小紅它想有個男朋友啦,一個人太冷清了嘛,想找個男朋友一起談談情,說說愛,順便研究下怎麼生個小馬出來玩玩。”
“噗嗤!”後面的影衛和小安子全都笑出聲來了,小安子指着沈襲玉,滿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趙啓浩眼眸裡滿是冰鋒,好像盛怒就要溢出來一樣,“你是說我的血色到了發情期了,想找一匹公馬來配種?”
“對的,你不要說那麼難聽嘛。”沈襲玉討好的陪笑着。
“可是--血色是公的!”趙啓浩的臉色變了再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剛開始還有點相信她的什麼溝通理論,現在才發現自己被耍 了,這妮子完全在忽悠他。
沈襲玉一聽也呆住了,呆了一小會兒後,立即跳起來,跑到血色旁邊數落道。“小紅啊小紅,你怎麼男扮女聲騙我呢,妄費我對你一片真心,爲你好,爲你着想,你居然說你想要一匹公馬來談談情說說愛,難道說你是基友?”
血色寶馬:―――[主銀,我冤枉啊]
趙啓浩也不想再聽她胡說八道了,覺得自己是否有些太縱容這丫頭了,打算給她一個教訓。便揮了揮手,立即有兩個影衛上來,架住了沈襲玉。
沈襲玉一看這狀況不對勁呀。趕緊就掙扎着說道,“王爺,我剛說錯了,小紅是想說找個女朋友來玩玩。”
趙啓浩直接揮揮手,讓人把她帶下去。不想再聽她胡扯了。
“王爺,我冤枉啊,你倒底要哪樣啊,公的不行,母的不行,難道要找一匹閹掉的嗎?”
“噗!”終於有影衛沒忍住。笑出聲來了。
“小安子,把馬醫喊過來,給血色診治下。”趙啓浩有些心疼的替血色順着毛。本來就便秘,吃不下草料,神色有些萎靡,現在又被沈襲玉那樣一折騰,馬就等於是他的兄弟。他豈能不心疼?
小安子立即愉快的答應一聲,過不多會。領了一個四十幾歲,皮膚有些黃的中年男人過來,那正是他們隨行的獸醫。
他仔細替血色檢查了一遍後,似有些不信般的連連驚歎,再次檢查了一遍,還是滿臉不解的樣子,搖着頭,趙啓浩看他那樣子,不由有些着急,難道血色有什麼不妥?
“馬醫,血色現在情況如何?”
“回稟王爺,不對呀,不應該這樣啊?”獸醫還沉在自己的思緒裡不能自撥,竟也沒料到王爺的臉色變得瞬間難看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快點給它治,治不好唯你是問。”
“不,不是,王爺,小人剛纔沒說清楚,血色現在沒有任何問題,身體健康,身心愉快,精神狀態也極其的好,現在立即跑上三天三夜也沒問題呀。”獸醫連忙解釋道。
趙啓浩這才放下心來,“那你剛纔又搖頭又點頭的爲哪般?”
獸醫這才擦了下頭上嚇出來的汗,跪着回答道,“昨天小人給血色檢查時,血色的確是便秘,而且全身萎靡不振,心情鬱結,這才過一晚,就算是吃過藥,也不可能好的這麼快,甚至連血色以前腹部受過的箭傷舊傷都一起好了,這也太離譜了吧,所以小人才覺得不可思議呀。”
血色以前曾經掉入過陷阱裡面,腹部那裡被箭射過,雖然後來經過醫治好了,但是那暗傷卻一直都在的,現在獸醫居然說不但便秘好了,連舊傷都好了。
他眉頭緊緊皺起,揮揮手讓獸醫退下,站在血色寶馬的身邊良久,突然冷聲道,“影三!”
趙啓浩後面,慢慢顯現出一個人影,跪地聽命,“影三參見王爺!”
“一、去找吉祥酒樓錢公子借調兩個口風嚴謹的婢女過來;二去錦繡成衣坊買兩套上等華服過來,就按照沈姑娘的尺寸買。”
“是,王爺!”影三消失不見了。
趙啓浩又朝着影五下達了另一項命令,讓他去暗中監視現在被關在廚房的沈襲玉,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就算是自言自語也要記錄下來,並且迅速回報。
影五也點頭領命而去。
沈襲玉被關在廚房裡,別提有多鬱悶,這死趙啓浩,臭趙啓浩,她在心裡頭罵了有幾百遍後,終於覺得,她也餓了。
看看廚房裡的現有材料,她決定做一個水晶菜包,既好看,又不會太油膩,先將青菜擰出汁來,和入麪粉中,然後開始揉麪粉,揉到她滿身大汗,終於將麪粉揉好,放在那裡發一會兒,她又來準備餡兒料。
香菇剁碎,蝦仁去殼也剁成蝦泥,再將蔥薑蒜等弄成泥狀,用紗布過濾過調味汁來。
這邊麪粉發得差不多了,開始掐糰子,掐完糰子,又用擀麪杖開始攤皮,最後將那皮兒攤得能照見人影,這才用小勺子挖出部分餡兒料,放到能看得見人影的麪皮兒,然後小手這麼掐花般的左一捏右一捏,只見眨眼間,一朵青色的,如花狀的包子就出現了。
她哼着小曲,非常滿意,這臨時的主意,很不錯,今天有口福咯。
將這青花小包子口用韭菜系好,打一個蝴蝶結,然後放進蒸籠,打量着自己的胃也吃不下太多,便只坐了二十個,心想自己吃一小半,剩下的帶回家給孃親吃。
關鍵是這裡的材料不用白不用,而且她在一邊用的時候,還順便拿了許多放進了空間裡。
當青花包子蒸熟出籠後,那用靈泉水處理過的麪粉和材料的清香,獨特又回味悠久,讓人忍不住口水直流。
沈襲玉急忙又拿了小醋碟子過來,做了一些醬料,然後拿起筷子,正要挾起一個放進嘴裡時,就聽見廚房的門被人哐 噹一聲,打開了。
小安子一進門,就聞到了那股香氣,連連吸鼻子,像小狗一樣聞到了蒸籠旁邊,一看見那如青花般,朵朵亭亭玉立的小包子,個個晶瑩剔透又漂亮,而且香氣誘人,差點連口水都掉下來了。
“哇,王爺說廚房裡有好吃的,果然不假,看來你還算有點眼色,知道得罪了王爺,就做些小食來討好王爺,將功折罪,嗯 ,這樣很不錯,你放心,看在這美食的份上,我一定會替你在王爺的面前美言幾句的。”說罷小安子直接命人端起蒸籠走了。
廚房的 門再度被鎖上了。
沈襲玉瞪着眼睛,吞着口水 ,眼巴巴的看着小安子把青花水晶包子給端走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氣的直哆索,大叫了一聲,“趙啓浩 ,我跟你沒完!”
趙啓浩享受着小安子的侍候,看着這些漂亮的,如同上等翡翠的小包子,頓時就覺得餓了,那香氣就像活的一樣,一個勁的往鼻子裡鑽。
“嗯,皮薄餡兒鮮,而且一點也不油膩,好吃,你就這妮子怎麼就能想得出來呢,要不是把她關在廚房裡,她自己餓了,估計不會拿出這絕活來吧。用蔬菜汁來混和麪粉,讓麪粉變色,最後再用韭菜當系裝飾品,這樣就算不扒開包子皮,也知道里面有些什麼餡兒料了。”紅的蝦仁泥,黑的香姑,青的蔥葉,黃的生薑,當真是七彩繽紛,漂亮極了。
影五匆匆過來,將自己剛纔所看到的,所記到的,都遞了過來,趙啓浩一邊看一邊哧哧的笑,小安子眼睛瞪圓,有什麼好笑的事情,主子笑的這樣開心,自打他跟着主子,就沒看見主子笑的這麼開心過。
“繼續監視,我倒要看看,她要如何和王本沒完呢?”
影五點頭應是,悄然退下。
沈襲玉罵了一會之後,覺得不但餓,而且很渴,都是趙啓浩的錯,仗着自己是王爺,就這樣欺負小老百姓。
咦,不對呀,怎麼她的包子纔出來,他就聞到香味來了,難道說,有人在監視自己?
哎呀,沈襲玉,你個糊塗蛋,肯定是這樣子。
沈襲玉摸着下巴,心裡頓時有了主意,既然暗中有人監視,她就得把戲演足了,要不然趙啓浩哪裡會相信。
想到這裡,她再度跳起來罵了幾句,融盡現代罵人之經典,估計就算是暗衛報給他主子,他主子也未必能理解。
罵完了之後,沈襲玉做出小白花,可憐的摸着肚皮,唉聲嘆氣起來,“人家是王爺,想怎麼着就怎麼着,我也就過過嘴癮 吧,真的好餓噢,還是先做點吃的填填五臟廟,要不然哪裡有勁去罵人啊。”
175、您上當了
沈襲玉想想還是站起來,開始在廚房裡四處打量,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在想要做什麼好吃的,但是她心裡卻在暗自尋思,之前的青菜水晶包裡有蝦仁,什麼東西與蝦仁是相剋的。
當她的眼睛看見那一堆水果時,果斷的亮了,她的記憶裡蝦仁與果汁是不能同吃的,否則會腹泄。
而她自做美食以來,一直用靈泉水卻除各類食材中的毒性,所以有些就算在一起,曾經相剋,現在也不會相剋,不過今天爲了給王爺同學下套,她可得好好費一番功夫。
她先將各類水果的汁液弄出來,然後將蝦仁剁碎,用布包纏住,放進果汁裡面泡了好久,讓其二者充分的融合在一起。
然後在透明的杯子中,放入用靈泉水處理過的杭白菊,和枸杞子,然後加入開水,不停的用勺子攪拌均勻,完事後,蓋上蓋子悶一小會,待做完這一切後,便將繽紛的果汁緩緩倒入杯中,原本淡黃色的菊花茶汁在瞬間就變成了粉紅色,十分漂亮。
爲了充分讓趙啓浩相信,沈襲玉特意將原本的一大杯分成了兩盞,然後拿起其中一盞,一邊慢慢品味,一邊做出美味無窮的樣子來,其實在轉過身發出讚歎的時候,悄然的喝了幾滴鳳凰仙漿解毒。
“哇,太美味了,這樣的菊花水果茶,既散風清熱,還能養肝明目,好東西,嗯 ,好喝!”沈襲玉喝完一盞,嘖着嘴點評了下,然後手慢慢往另一盞挪過去,只見急迫的聲音傳來,“住手!”
她心裡一陣大笑,果然上當了。但是臉上卻做出驚訝的表情來,還有震驚,憤怒,各種表情,讓小安子看的十分舒服。
小安子得意 洋洋的端起另一杯菊花水果茶,“大膽廚娘,居然想獨吞王爺的美味,看我回稟了王爺,讓他狠狠處罰你。”
沈襲玉氣的直哆索,臉色都變青了。指着小安子,跟着後面,被兩個影衛攔住了。“你,你們不要太過份!”
小安子剛走回廚房,就聽見沈襲玉這句話,得瑟的一笑,朝着她拋了個媚眼。“就過份了,你能怎麼着吧?”
沈襲玉立即泄 氣,她不能怎麼着,誰讓人家是王爺呢?
小安子屁顛屁顛的把花茶端給了趙啓浩,趙啓浩聞着淡淡的茶花香味,喝了一小口。眉頭微皺,“影五,她用了哪些材料?”
影五立即出現將各類水果和杭白菊都說了一遍。趙啓浩又喝了一口,“不對,這裡面有腥鮮味兒,應該是海鮮,你確定沒看見她放海鮮進入這杯中?”
影五錯愕。答應是的,真沒看見。
小安子急了。“主子,難道這茶有問題,不對呀,那小廚娘自己也喝了一大杯呢。”
趙啓浩的眉頭這才微微展開一些,“她也喝了,真的喝了?”
影五和小安子都作證,沈襲玉真的喝了,一滴不剩,趙啓浩這才放下心來,心想,可能是剛纔吃過包子,包子餡兒裡有蝦仁的味道,殘留下來的吧。
這花茶的確不錯,剛纔正好吃過包子,現在喝點茶,配的剛剛好,特別是想到沈襲玉現在鬱悶的模樣,他就覺得特別開懷,一時竟然整盞茶都喝光了。
沈襲玉當然沒有在鬱悶啦,她一邊哼着小曲 ,一邊切着菜,一想到,一會趙王爺拎着褲子跑茅坑的樣子,一定很搞笑吧,哈哈哈哈。
影五躲在暗中,有些摸不清這小廚娘怎麼回事,按道理說,她不是應該和剛纔一樣暴跳如雷嗎?
沈襲玉炒好了一道菜,端起來聞了聞,突然對着影五的方向神秘的笑了笑,還說了一句沒頭腦的話,“整天當影子很辛苦吧,而且這大半天了,你們主子又吃又喝的,你也餓吧,要是餓了,就別當影子啦,出來一起吃吧。”
影五沒動,他假裝自己不存在,他敢確信,他的潛伏功力,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廚娘肯定看不出來。
“你不願意出來呀,那算了,那就看着本姑娘吃吧,嘻嘻。”沈襲玉居然還在廚房找到了一壺酒,揭開了蓋聞了聞,好像是女兒紅,只是醇度不太好,她用指尖當引水道,假裝只是揭蓋子,其實是往裡面倒入了一點鳳凰仙漿,頓時那酒香就四處瀰漫了開來。
影五可以忍受得住美味的誘惑,可是有幾個男人不好酒呀,他當時就吞嚥了好幾下口水。
或許影五的能力的確一般二流高手都不易發覺,不過可別忘記了,沈襲玉手腕上還盤着一條青蛇呢,蛇的感知能力可是很強的。
要不是沈襲玉有命令,青兒早就暴漲身體,將影五一口吞下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呀,來,影子同學,我和你乾一杯!”當沈襲玉舉着杯子,朝着影五的方向遙遙一擡時,影五是真的認輸了,這丫頭一定是發現他了。
他走出來了,大大方方,光明磊落,不過因爲臉上蒙着黑巾,看不出表情,其實滿是無奈的表情。
“這就對了嘛,老是潛伏在暗處,時間久了會心理壓抑的,就像小紅一樣,影子也要適當見見光呀,那樣的人生多美好,來來,影子大哥,小玉敬你一保”沈襲玉立即替影五倒了一杯酒,影五拿起來,掀開半邊面巾,露出精瘦的下頜,還有一點鬍鬚,先是聞了下,發出滿足的感嘆,發出清澈暗啞的聲音,“多謝沈姑娘,這酒甚好!”
“來來來,感覺不錯,你就多喝點!”沈襲玉微笑着給影五斟酒,指尖又在酒葫裡做了點手腳,將酒的年份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她是誠心想把影五灌醉。
影五感覺喝的停不了口,最後索性將那酒壺拿過來,對着嘴倒酒,喝着喝着,眼前笑眯眯的沈姑娘就一變倆,倆變五了。
“嗝,好。好酒!”影五嘿嘿笑了聲,豎起大拇指,然後咕咚一下趴在桌面上。
沈襲玉推了推影五,見他沒反應,已經睡的跟死豬一樣了,這才得意的一笑,開始扒影五的黑衣,將自己的女裝換到了影五的身上。
不過影五體形高大,沈襲玉才十歲,女娃兒的衣服差點被他撐破。而影五的衣服穿在沈襲玉的身上也顯得特別大。
咱不怕,沈襲玉用帶子,把廚房裡那些很好的材料統統都綁在腰身上面。然後將黑衣往外一罩,這樣一看,身形不就肥胖了許多嘛。
高度問題,也有辦法,咱往靴子裡遞增高墊。走起路來不方便,踩在上面不舒服,其它沒什麼。
沈襲玉看一切準備就緒,就躲到廚房門後面,在進入空間之前,一腳踢翻了板凳。果然劇烈的響聲,引起外面護衛的注意 ,他們透過窗戶一看。怎麼那小廚娘趴在地上,難道出了事,便連忙打開門衝了進來。
趁着這會兒功夫,沈襲玉從空間鑽出來,溜了出去。一路上那些護衛都向他行禮,“見過影五大人!”
她也不說話。只是裝做很高傲的點了點頭,或許影衛軍就是很高傲的,那些侍衛也沒在意,居然就讓沈襲玉混出了大門。
只是誰能告訴她,爲嘛這個破院子,這麼大,從這條路繞到那條路,繞來繞去,她竟是暈了,天都黑了,還沒找到出路。
她看看前後左右沒有人,索性將那墊了許多木板的靴子脫的扔掉了,疼死她丫的了。
看看天色,索性等天再黑些,直接騎着小青開溜算了,現在還不行,如果有人看見天上多了一條蛇,肯定會發生暴亂的,還以爲有妖怪。
“滋味不好受吧?”突然背後某個地方傳來一句有氣無力,但是陰森森的聲音。
沈襲玉嚇的一哆索,猛然捏緊了小青的尾巴,就想要進空間避難,卻突然看見眼前火光頓現,衆侍衛舉着火把,管家打着燈籠,趙啓浩面色有些慘白的出現在她面前。
唉,錯過最佳時機,現在肯定不能進空間了,要不然突然消失,一定會引起懷疑的。
“王爺呀,您這是怎麼了呀,我看着面色慘白,毫無人色,不太舒服啊?你看我啊,原本呢是想要出來看看風景的,結果一不小心就迷路了。”沈襲玉裝做旁若無人的打哈哈起來。
趙啓浩咬牙切齒的點頭,“沈姑娘還真是有心思啊,專門把我的影衛給迷暈了,換了衣服,就是爲了來看風景。”
沈襲玉低下頭,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自己一襲黑衣,繼續裝無賴,“你不知道嘛,這是今年青菊鎮最流行的服飾啦。”
小安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沈襲玉背後,一推她,她往前一趔趄,差點撲到趙啓浩懷裡。
與此同時大家也聽見卟嗵卟嗵,什麼重物墜地的聲音,火把一舉,只見地上不知何時多一包麪粉,還有一袋三頭鮑。
“主子,她,她,她今天偷廚房的食材!”小安子又氣又無語。
沈襲玉梗着脖子爭辯,“我那叫拿,不叫偷好不好?”
趙啓浩氣極反笑了,“噢,那你拿着這些東西,是打算去哪兒啊?”
“當然是回家啦!”沈襲玉一下子沒留神,居然把心裡話吼出來了。
“回家?”趙啓浩挑了挑眉,這時候已經有個護衛端了椅子過來,他坐了下來,臉色仍然不太好,而且雙腿虛弱無力。
沈襲玉暗笑了一聲,估計是拉狠了,哈哈,小樣,讓得搶姐吃的,得到報應了吧。
“小人剛纔說錯了,小人哪其實是想時刻可以爲王爺服務,怕王爺想吃的時候身邊沒帶食材,所以纔將食材帶在身上的,嘿嘿,就是這樣子啦,小人對王爺您的心,真是蒼天可鑑。”
沈襲玉一番無賴的話,配上那無賴的笑臉,直接讓趙啓浩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下去了。
小安子上前一步,“你說,你在王爺的膳食裡放了什麼,爲何王爺腹泄 不止,快從實招來?”
沈襲玉做出驚訝的表情來,“小安子公公,你在說什麼呀,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那包子原本我是做給自己吃的,是你們搶去的好不好?還有那茶,我自己也喝了,你怎麼不看我腹泄 呢,所以呀,一定是你家王爺壞事做多了,老天要來收他了。”
當然最後兩句,她是用很輕的聲音說的,估計小安子是沒聽見,但是耳力超凡的趙啓浩又怎麼會聽不見呢。
當下就怒了,臉色極爲難看,“是嗎?如果天真要收走本王,本王一定不會忘記你這忠心的小廚娘的,來人哪,把她給我帶下去,好好侍候下。”
“是!”侍衛們整齊的答應着,立即有人上來,將沈襲玉架着走。
沈襲玉大喊大叫着,“喂,你是王爺,不可以草菅人命啊,我不服,我不服!”
趙啓浩一揮手,侍衛停了下來,沈襲玉使勁掙扎着爬了起來,以爲趙啓浩被自己的話打動了,誰知道他卻是來了一句不陰不陽,嚇的沈襲玉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的話。
“本王知道你有些本事,除了廚藝了得,還有與動物溝通的本事,本王亦知道你的手腕上纏了一條毒蛇,但是你最好讓你的寵物乖一點,否則,本王不介意明天燉個蛇羹,或是將那莊東秋也請來一起吃蛇羹。”
轟!
沈襲玉的頭腦一片空白,心裡急思電轉,自己可以與小動物溝通,這點並不奇怪,只要稍稍派人去沈家莊打聽下,就可得知,但是他是怎麼知道她手腕上有一條蛇的事情的?
原本沈襲玉還想讓青兒出來幫忙的想法,瞬間破滅了,如果她現在真的撕破臉逃走了,青菊鎮就沒法呆了。
且先靜觀其變吧,還沒到最壞的時候,沈襲玉想到這些,便不再掙扎了,而且爲了安全起見,讓小青進了空間。
兩個侍衛看她突然安靜了,覺得不對勁,防止她再度耍花招,便點了她的穴。
侍衛將她帶到一間乾淨雅緻的廂房,早有兩個眉清目秀的婢女在等候着了,一看見她進來,兩個侍衛出去,立即就開始扒她的衣服。
她急的眼珠子直轉,這是要鬧哪樣?
176、手感真好[萬更求訂粉]
“卟嗵,”她被扔進了滿是花瓣的浴盆裡,然後兩個婢女開始把她當成了洗衣板,揉刷捏按,足足折騰了有小半個時辰,才又把她撈出來,用乾毛巾擦拭乾淨,將一襲漂亮的華服給她換上了。
華服換完後,她又被兩個婢女推到梳妝檯邊坐好,這兩個婢女開始在她的頭上,臉上做 工程,不知道將什麼亂七八遭的東西都塗在了她的臉上,還在她頭上戴了一堆首飾。
“回稟二位大人,沈姑娘已經妝扮好了。”兩個婢女輕聲朝着門口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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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襲玉僵硬的轉動着眼珠子,看着銅鏡裡的那個自己,頭上插滿了珠玉首飾,臉上更是被塗的老厚一層粉,還畫了腮紅,現在看起來就跟猴子屁股一樣,真心不敢讚美這兩位的手藝啊。
兩個婢女拿起一條薄被,將豎着無法動彈的沈襲玉一裹,兩個侍衛進來,就那麼一擡,將沈襲玉扛走了。
爲神馬,沈襲玉覺得這一幕那麼熟悉呢,對了,皇帝要寵幸妃子時候,不就是這樣辦的嗎?
泥妹的,難道說這趙啓浩春+心蕩+漾,終於忍不住,要對本姑娘下毒手了?
可是你丫的不是腹泄麼,拉了大半晚上,你確定你有那精力?
呸呸呸,沈襲玉啊沈襲玉,你腦子都在想什麼啊,現在不是想他有沒有那個精力的事情,而是應該想想,要怎麼逃脫啊,本姑娘才十歲好不好,虐待幼童是犯法滴。
實在不行,你解開姐,姐不逃,姐反推倒可以不?
沈襲玉被擡到了趙啓浩的寢室裡,就那樣裹着像一條僵硬的蟲一樣躺在牀榻裡面。除了眼珠子,其它什麼地方都不能動,也不能說話,這真是太特麼的不爽了。
“吱啞”有人開門的聲音,來人像是故意的,把腳步邁的重重的,像敲打在人心口上,悶悶的不太舒服。
沈襲玉眼珠子轉動的角度只能到牀沿邊上,看不到那邊,她急呀。心裡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
據她估計應該是趙啓浩,不知道從房門到牀榻邊也沒幾步,爲何他要走到現在還沒走到呀?
那種壓抑人心的沉悶敲打感終於結束了。一襲月銀色長袍的趙啓浩出現在牀榻邊,臉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極力張了張嘴,啞穴被點,發不出聲音,只能拼了老命的讓有上拼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那模樣怪異之極,趙啓浩忍不住竟然一下子笑出聲來。
泥妹,你笑屁呀,快解開老孃的穴道!
趙啓浩卻彷彿是故意的,看見她張嘴,“你渴了。你想喝水?”
喝你妹呀喝!
她頭也動不了,只能把眼珠子來回的轉動,意思希望 他能明白。老孃不是渴了,老孃是想尿尿了,尿了給你喝,靠!
“你不說話,代表你不渴。那你張嘴是什麼意思,噢――本王明白了。你知道本王今晚要寵幸你,所以是想主動一點,要親本王對嗎?”
對你馬個頭,親你媽個頭,你給老孃滾,馬不停蹄的滾,有多遠滾多遠呀,哎哎,你幹嘛靠這麼近,你想幹嘛?!
“既然你這麼主動,本王怎麼好抹了你的面子呢,鑑於你行動不方便,那本王就先來好了。”趙啓浩俯下身子,伸出粉色的舌頭,就那麼輕輕的沿着沈襲玉的脣角開始描摩起來,彷彿在勾勒一副唬
沈襲玉苦逼了,老孃的初吻就這樣沒了,你要負責任!
那柔軟的觸感,那清甜的香味,帶着一點淡淡女兒紅的酒香,因爲之前沈襲玉剛喝過酒嘛。
一時衝進趙啓浩的鼻子裡,讓他原本想要開玩笑的心,有點沉醉起來,竟是控制不住,將舌頭伸進了沈襲玉的嘴裡。
就像乾渴的人突然掬住了沙漠裡一汪甘泉,那滋味當真是美味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只是在沈襲玉的嘴裡糾纏了一會兒之後,他有些不甘心起來,想要帶動沈襲玉的舌頭與他共舞。
可是沈襲玉卻不肯,只是發出低嗚的啊啊聲,眼裡也滿是哀求的神色。
他心下一軟,竟是手一伸,解開了沈襲玉的穴道。
感覺身體能動了,也能說話了,沈襲玉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趙啓浩往後一推,然後騎了上去,直接對着那張嘴就啃了過去。
趙啓浩徹底的暈了,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應該羞羞答答,等待爺的寵幸嗎?
那現在這個彪悍的把他推倒在牀榻上,在她的臉上糊了一臉口水,亂啃亂咬的妞是哪家的,快領走!
趁着趙啓浩魂遊天外的時機,沈襲玉狠狠一口咬下去,趙啓浩的嘴角立即冒出血來,她一翻身下來,指着還有驚訝中的趙啓浩,用袖子擦了擦嘴邊,“剛纔你強吻了我,我也強吻了回來,現在咱倆兩清了,從此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的我的獨木橋,我警告你呀,別再來騷擾我!”
放完狠話她就要跑,卻沒料到她的凌風踏塵快步沒練到家,剛跑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打開門栓,趙啓浩更快,都沒動身子,只是甩出一條腰帶,將將要逃躥出去的沈襲玉捆得跟糉子似的又扯回了牀榻上。
你妹的,老孃恨那條腰帶!
沈襲玉一滾回牀榻,就想起身,結果趙啓浩手朝着她眼前虛點幾下,她再次碰然倒牀,被點穴了,這次只是不能動,但能說話。
趙啓浩摸着鼻子,抽搐了下嘴角,“本王原本只是想讓你陪本王睡一覺,沒想到你這麼主動,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承了你的情,如了你的意好了。”
他說罷就要去解沈襲玉的衣服扣了了,沈襲玉全身不能動彈,只能破口大罵,反正把中華五千年的罵人國粹全都大大發揚了一頓,罵的氣喘吁吁,口乾舌躁,這才住了口。
趙啓浩只是幫她脫了外衣。還留有裡面兩層,便沒再動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罵完了?你也不看看,就你這洗衣板的身材,本王要是吃了,還不得倒胃口啊?”
“你去死,馬不停蹄給我死去,居然敢說姐是洗衣板,姐那是沒發育好。我告訴你,我要發育好了,保證前突後俏迷死你啊。”
“當真。那本王就等着親眼見證你那一天了。”趙啓浩笑的像老狐狸。
“等就等,誰怕誰呀?”沈襲玉躺在牀榻上直着脖子喊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泥妹的,這被氣狠了。都說了些什麼呀?
趙啓浩像是很滿意自己得到的結果,放肆的笑了起來。
沈襲玉氣的把脖子一扭,不理他!
趙啓浩突然就笑的不像樣子,彎着腰,還哎喲直叫喚,指着沈襲玉。像看見什麼好玩的事務一樣,沈襲玉剛開始還裝得住,但是他老那麼笑。真是滲人呀,便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不是說睡覺嗎,那笑屁呀,趕緊滾過來!”
“噗嗤――哎呀。小安子,端一盆水進來!”趙啓浩最終還是忍不住。正經了一會兒,想要裝冷漠美男樣,但還是笑出聲來,小安子則是低頭眉眼的帶了兩個婢女端了水進來。
沈襲玉並不知道,在古代,男主人和家裡的侍妾行房過後,都要送水擦洗的,她只是覺得臉上的那些脂粉粘糊的有些難受,先不管趙啓浩要水乾什麼,反正她不想讓他如意就對了。
“哎,我要先洗!”沈襲玉勉強扯着脖子,擡起上半身搶說道。
趙啓浩看向她,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溫柔笑容,“好,讓你先洗,你洗完了再侍候本王洗。”
沈襲玉本來想說,算你小子識相,但是聽到後半句,差點沒從牀榻上跌下來噢,你小子是殘了還是廢了,自己沒手,讓老孃服侍你洗,你等着,花兒謝了都不可能。
小安子滿臉不忿,就這樣的人,憑什麼得到主子的寵愛呀,還敢挑三挑三撿四的,還敢搶王爺的用水,那兩個婢女更是詫異,禁不住微微擡眼看了趙啓浩和沈襲玉一眼,頓時看見趙啓浩的嘴角似乎有些破了,而沈襲玉的外衣被扒,頭髮凌亂,臉上的脂粉也亂成一團,看起來像張着血盆大口的母夜叉。
兩個婢女統一對望 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想,沒想到王爺居然好這口,太重口味了有木有?
“你們先出去吧,沒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準進來打擾!”
“可是王爺,讓小安子留下服侍您吧”小安子急了,爺打小都是由他侍候的,他自己連毛巾都沒擰過呢,更何況他是太監,就算看了什麼也不打緊的,主子身份尊貴,怎麼可以讓他親自動手。
至於讓那個女人服侍,一個鄉下野丫頭,小安子根本不指望,能別煩着爺就行了。
但是趙啓浩向來說話乾脆,他也沒辦法,在接收到一個冰冷眼刀後,果斷帶着人撤了。
趙啓浩將銅盆端到牀榻邊上,將沈襲玉的臉搬搬正,叫她不要動。
沈襲玉一昂頭,“你,你想幹嘛?”
“你以爲本王想幹嘛,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的尊容?”趙啓浩站起來拿了一面銅鏡,往沈襲玉前面一放,沈襲玉就尖叫了起來,“哇靠,這女鬼是誰?”
趙啓浩再度笑出聲來,用手指戳了戳沈襲玉的小臉蛋,“不就是你咯。”
“你往哪裡戳呢?”沈襲玉瞪他,越瞪他,他越開心,不但用手戳了戳,還沿着眉尖細細摩挲了下,在沈襲玉快要暴粗口的時候,終於將手收了回去,心情甚好的點頭,“終於發現你除了廚藝不錯之外的第二個優點了。”
“神馬?”
“皮膚不錯,摸起來手感挺好的。”
“你給我滾,快解開我穴道,我要洗臉,我不要這個鬼樣子啊,我娘會認不出我來的,絕逼會認不出來的。”
“你放心,我會幫你洗臉,保證讓你娘能認得你,哈哈”趙啓浩再次開懷大笑起來,聽得小安子在外面眉頭連連發皺,今天主子笑的次數比他這一輩子都多,真心想不透,那個刁蠻任性的小廚娘有什麼好的。
趙啓浩雖然從未親手擰過毛巾,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是以做起來有模有樣的,也絲毫看不出是個新手,但是那替人擦臉的動作,卻是不那麼優秀 了,時輕時重,讓沈襲玉很是無語。
“噝,喂,好疼啊,你不能輕點兒嘛你,你到底是幫我洗臉啊,還是謀財害命啊?”
趙啓浩竟是難得的沒有回嘴,非但如此,他的手有居然一絲的慌亂,臉上也是十分認真的關切,“很疼嘛,沒事了沒事了,我輕點,我輕點啊。”
沈襲玉感覺心裡一震,估計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說這句時,語氣裡直接把她當成小孩子在哄好不好?
趙啓浩絲毫未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勁,說罷那些,他又極其輕柔的用毛巾將她臉上的脂粉拭了去,同時溫熱的手掌亦在沈襲玉的臉上不停的來回摩挲――正大光明的揩油。
於是,沈襲玉的臉便被摩挲成了紅色的大蘋果!
趙啓浩越摸越喜歡,最後臉上的脂粉擦完了之後,竟是改爲捏了,真的好有手感,好有彈性噢,他不是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夥子,上次回京後,爲了強壓下對沈襲玉的想念,他一口氣娶了三個小妾,他也曾摸過她們的臉,塗上脂粉倒是滑膩了,可是沒有一絲體表的溫度,就像死人一樣,洗去脂粉倒有溫度了,但是皮膚卻不是那麼緊緻了,或是繃硬的像塊冰一樣,和沈襲玉臉上皮膚給的手感簡直是天差地別。
沈襲玉的怒火已經到達一個臨界點了,泥妹的,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把姐當成橡皮人了嗎,這樣捏,這拉提拉扯搓很疼的好不好?
“你玩夠了沒有?”沈襲玉憋了一口氣,終於吼了出來。
呃,趙啓浩看着自己手底下那個大蘋果,有些地方因爲揉捏過度,從緋紅色變成了紫紅色了,他頓時有些心虛了,好像玩的太開心,居然玩過頭了。
他朝着沈襲玉露出一個自認爲迷死萬千京城少女的笑容,那笑容啊比房間裡的燭火還要明亮,比天上的月光還要皎潔,讓沈襲玉有那麼一瞬間,直接失神,呆愣,然後朝着趙啓浩怒吼道,“你以爲你是月球無敵小戰士啊,笑一下就能解決戰鬥啊,快解開我穴道。”
反正自打遇見沈襲玉,她講的話就很奇怪,趙啓浩都免疫了,直接無視他聽不懂的部分就對了!
177、守宮之砂
不能和這變態在一起,再呆下去,真不知道會發生啥事,看人家剛剛把睡覺兩個字說的那麼輕鬆,那麼直白,那麼不以爲然。
她是知道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在外面搞外遇反而被說成是風流才子佳人無雙配也很正常,可是她不是古人好不好,她是現代的靈魂古人的身子而已,她要嘛不找,要找一定要找到對她全心全意,只愛她一個人的男子,如果敢出軌,哼,一定打斷你第三條退,沈襲玉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背叛了。
趙啓浩尷尬了,沒想到自己在京城裡屢試屢靈的招數在小廚娘這裡竟然走不通,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他高興了,因爲小廚娘不上當說明她和別人不一樣,她和別人不一樣說明本王的眼光很不一樣。
天哪,這得多詭異的腦回路,這得多麼把自戀當成飯吃的人,才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啊?
“本王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別吼了,除非你答應本王不逃跑,我就解你穴道,否則沒門”趙啓浩將毛巾扔回銅盆,吩咐婢女進來將水端走。
沈襲玉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好吧,與其這樣點着穴道,不知其味的被吃了,倒不如姐主動點,指望他有個前戲,看在這身子年齡太小的份上,不要太粗魯。
她自我安慰說,王爺不足二十,她內心已經奔三,這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她賺了,不該再有任何過份的要求的。
“好,我答應你,不跑,你快解開我穴道!”沈襲玉投降了。
趙啓浩像不相信她似的,趴在她旁邊,研究她的臉和眼神研究了半天。確定了什麼似的點點頭,揮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她是沒動,只是翻了個身,一直剛纔那個姿式,快變成木乃伊了,不過這一下子翻身,卻差點讓趙啓浩再下毒手,後來看,她只是翻個身,這纔沒真點。
他也掀開了被子。躺到沈襲玉旁邊,伸出胳膊,將沈襲玉拉到懷裡。在她的頭髮上淺淺吻了下,一隻手還不老實的捏玩着沈襲玉的耳垂,聲音裡帶着一點睡意的鼻音,“看,這樣乖乖的都好。”
好。好你妹!沈襲玉的內心淚流滿面,被一個大美男這樣抱着,真的沒事麼?
說出去,鬼都不信,好吧,好吧。她勸起了自己,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不要糾結了。不就婚前+性+行爲嘛,姐又不是玩不起。
想到這裡,她立即感覺輕鬆多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開始對着趙啓浩上下其手。別說小趙王爺做爲京城第一美男,也是很有資本的。哇噢,這腰身不僅沒有一點贅肉,反而十分緊緻,想必是練武的緣故。
哇塞,看不出來清瘦的模樣,居然還有腹肌呀!
我靠,這身形健美,堪稱完美啊,沈襲玉口水流下來了,加上那恍如天人般的絕色容貌,這樣漂亮的少年嫩草,居然被她這頭老牛撞上了,不吃對不起沈家列祖列宗呀。
這樣肥美的大餐,還等啥 子,前世看見的那許多浪漫的小說情節,裡面是如何描寫歡+愛來着,對了,對了,她想起來了。
趕緊親身實踐吧!
趙啓浩滿頭黑線,直接被雷暈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呢?
剛纔還誓死如歸的樣子,好像要守護貞潔,現在卻又如餓狼一般,將他當成肥羊。
看她手法那麼老道,又是輕咬他的耳垂,又是吻+舔他的喉節,柔軟的小手還找到了他胸前的一粒,在輕輕揉搓。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樣的挑逗吧?
他眼睜睜看着沈襲玉扒開他的中衣,掀賞完了他的胸肌又去摸他的手臂,現在居然還想扒他褲子。
他如果再不動作,這妮子肯定會真的把他褲子扒下來,和他家老二來個親密會見。
“呃,你掐我手幹嘛?”沈襲玉愕然的擡起頭,看着此刻臉色有些紅有些黑的趙啓浩,他很熱麼,爲什麼臉上全是汗啊?
“本王嚴重懷疑,你倒底是不是女人?”趙啓浩滿臉厭惡的將沈襲玉推到牀角,翻身下榻,站在牀榻邊,幾乎是磨着牙齒把這句話說出來的,沈襲玉現在的模樣,簡直比那青樓裡的+妓+女表現得還要飢渴。
沈襲玉還沒反應過來呢,手裡正好掐了半截他的中褲腰帶,他這麼一推,於是悲劇來了。
嘩啦啦,腰帶被抽,中褲掉下去了。
呃,眼前漆黑一片,沈襲玉什麼都沒看見,就看見被子從天而降,將她整個人給罩住了,接着一隻手在她胸前連點數下,她再次不能動彈了。
她只能像呆鵝一樣頂着被子,面對着漆黑的空間,“喂,你有病啊你,快把被子拿開!”
趙啓浩趕緊把褲子提了起來,摸摸自己的耳朵和喉節,那裡彷彿還停有沈襲玉的脣溫,他的臉色卻越發的黑了。
“小安子!”趙啓浩的聲音像冰霜一樣,冷的能凍死個人。
小安子立即誠惶誠恐的跑進來,“爺,有什麼事嗎?”
“立即去找兩個經驗老道的嬤嬤來!”趙啓浩吩咐完這句話,便臉色森然的走到牀榻邊,開始穿衣服,可憐的沈襲玉還在被窩裡面對黑暗。
這人有病吧,不是他說要陪他睡覺嗎?她主動了,他應該很開心纔對呀,爲什麼又這樣,噢,真是王爺心海底針,想也想不清。
喊什麼饃饃,難道知道她折騰了半宿有點累了,所以這麼好心,給她上點心,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倒可以稍爲原諒他那麼一丁點。
當沈襲玉被兩個四十幾歲的婦人架着,帶到一間廂房時,她才明白,在被窩裡聽到的饃饃,不是吃的饃饃,而是古代大家族裡侍候人的嬤嬤,於是她想起了還豬格格里面的容嬤嬤。
她掙扎起來,她不要像紫薇一樣被針扎呀,天哪,這是怎麼回事呀,小王爺一定心理有問題,一會對她如和風細雨,現在居然想對她濫用私刑,她開始考慮,要不要進空間躲躲了。
兩個面無表情的嬤嬤押着沈襲玉,“姑娘,勸你還是不要做無畏的掙扎了,既然你想貼身侍候王爺,這一道程序是必不可少的,我們必須保證王爺身邊的人要絕對清白乾淨。”
沈襲玉眨了眨眼睛,什麼和什麼,誰要貼身侍候他,還有什麼程序啥意思?還有,誰不清不白啦?
當沈襲玉被兩個人架到一張牀榻上,其中一個嬤嬤拿着閃亮的機械之類的東西,而另一個則是退下她的底褲,將她雙腿分開時,她算徹底明白了,那兩個老東西剛纔所說的程序是什麼意思了?
趙啓浩你怎麼不去死呢,居然敢懷疑老孃不是處!
兩個嬤嬤檢查完了,又交頭接耳的議論了下,其實古代女孩在一下來之後,都會被點上守宮砂的,但是沈襲玉這具身體從小就是個傻子,直到現在這個主穿越來,纔剛剛回歸沈家莊,也沒有人給她弄。
所以剛開始兩個嬤嬤檢查沒有守宮砂,心裡便一驚,只能對着沈襲玉進行了深放的探索了,結果自然沈襲玉還是純純的處啦,她們這才鬆了口氣,拿了硃砂筆過來,在沈襲玉的肩膀靠後背的地方點了一點硃紅。
沒吃過豬肉,總看見過豬跑,沈襲玉愣愣的,摸着那個緋紅色的小點,如同梅花一般的形狀,這玩意兒就是古代的守宮砂吧。
趙啓浩面無表情的聽着兩個嬤嬤的回稟,這才鬆了一口氣,揮揮手讓人退下,沈襲玉早被人重新沐浴更衣後送了過來。
“小玉見過王爺”沈襲玉臉上帶着守禮的,合乎規矩的微笑,朝着趙啓浩一福,待他說平身後,便站起來,小步退到一旁站好,雙手到握放在身旁,頭微垂,不發一言。
剛纔在被重新當成搓衣板洗刷時,沈襲玉心裡滿是疑惑,便問那兩個婢女,爲什麼趙啓浩好好的要給自己驗身,那兩個婢女一個是勸告另一個則是嘲諷,不過呢,她還是將事情原因聽懂了。
原來是因爲她太熱情了,一般處子女子應該是羞羞答答的,怎麼能做出那樣如同青樓女子般放蕩的動作來呢。
於是,她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暫時當一個合格的古代人,她相信趙啓浩雖然懷疑她不貞,但其實還是喜歡她不一樣的,那她就要變得和別人一樣,他肯定就不會喜歡了。
一樁香的功夫,兩柱香的功夫,趙啓浩沒動,沈襲玉也低頭垂目的沒動,安靜的就像不存在。
趙啓浩有些坐不住了,放下茶杯,摩挲着下頜,現在的沈襲玉有點不太一樣啊,總感覺少了什麼,他朝着她招招手,沈襲玉立即走過來,一曲膝蓋,“王爺有何吩咐?”
趙啓浩手朝着她臉上探過去,原本是想要摸摸,回憶下那種溫軟有彈性的手感的,但是沈襲玉卻急退幾步,卟嗵一聲跪下,“王爺,不可,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請王爺千萬不要行差踏錯!”
178、我是你的
呃――
趙啓浩摸了摸額頭,無語的揉了揉太陽穴,沈襲玉現在的模樣,和他王府裡那些小妾丫頭們有何區別?
“別裝了,本王知道你是個不安份的,你能裝得下去纔怪。”
但是沈襲玉還是原來的樣子,恭身立在那裡,不卑不亢。
他偷看了好幾眼,都沒看見沈襲玉露出不耐或者鬼臉,或者暗自咒罵的表情來。
好,你想玩,本王陪你玩,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侍候本王就寢吧。”趙啓浩說罷,便往牀邊上一站,雙手一撐。
等了半天,也不見沈襲玉過來,便回頭,只見她已經退開了,把門打開,剛纔給她洗浴的那兩個婢女正滿臉喜色的走進來,嬌滴滴的喊道,“王爺,奴婢們侍候您就寢,那丫頭粗手粗腳的,哪裡知道怎麼侍候您?”
趙啓浩忍下心頭的不悅,讓那兩個丫頭侍候,眼卻是偷看沈襲玉的表情,可是讓他惱火的是,沈襲玉臉上竟然什麼表情都沒有。
不可能啊,按他對這妮子的瞭解,她至少應該露出詭計得逞的偷笑纔對,他可不信,才一會會的功夫,沈襲玉就能迅速轉變成另外一個人。
裝,你繼續裝!
“既然王爺這裡有人侍候,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沈襲玉一彎腰,就打算走人,這裡氣壓莫名很低,再待下去怕氧氣不夠,還是儘早撤離的好。
趙啓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麼快就受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那兩個婢女巴不得沈襲玉快走呢,一聽到她這話,立即就替趙啓浩做了主,“你還愣在那兒幹嘛。還不快退下!”
這句話正是沈襲玉需要的,但是她還沒挪動一下,就聽見了清脆的耳光聲,剛纔說話的那個婢女迅速跪了下去,捂着臉,滿臉淚水,“王爺饒命,奴婢知錯了!”
“她是本王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使喚了,給本王滾出去!滾!”趙啓浩一腳踹過去。那個丫頭立即倒翻在地上,但是她不敢喊痛,只能和同伴相扶着走出去了。臨走時,還送了沈襲玉老大一個惡毒的白眼。
沈襲玉苦笑,你拉仇恨就算了,幹嘛要波及我啊?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着,誰也不理耍誰也不說話。
過了許久,趙啓浩才擡起手揉了揉太陽穴,那裡突突的直疼,聲音有些嘶啞的朝着沈襲玉招了招手,“過來!”
沈襲玉原本也想繼續噁心他的,但是看見他現在的模樣。臉上似乎十分疲憊的模樣,不覺得有些不忍心,想想現在她能迴歸沈家莊。自家孃親能成功接手沈家莊,這裡有他不可抹煞的功勞,心便柔軟起來,眨了眨眼,呆愣愣的直接走了過去。擡起頭仰望着他。
趙啓浩擡起手,輕輕放在她的頭髮上。她也沒動,也沒退後,說什麼非禮勿爲的話。
他將她往懷裡一帶,她正要掙扎,他卻是啞着聲道,“別動,讓我抱一會,就一會,好嗎?”
那語氣裡竟有哀求的意思,沈襲玉聽完便沒再掙扎,任由他抱了會,聽到他在自己耳旁發出的淺淺的溫熱的呼吸,不知道爲何,心裡原先的躁意也慢慢安靜下來。
總該自己要做點什麼,沈襲玉想起自己有時候靠在孃的懷裡時,娘會用手摸着她的頭髮,給她輕輕哼着搖籃曲。
於是,她也這麼幹了,不過趙啓浩比她高,想摸他頭是不可能了,只能改爲輕拍着背,輕輕哼着歌,“珠圍翠繞千金買一笑,多少寂寞苦苦地煎熬,火花不要、蝴蝶想逃,一心只想索取你的好――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往事悠悠有誰知道,舊夢醒了,留一身驕傲。管他愛得是多還是少,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心事重重誰能明瞭。結束也好,風乾了眼角,別把悲傷留到下一秒。”
趙啓浩緊緊抱着沈襲玉,他自然也感受到了她在拍着他的後背,他明知道那樣的行爲很幼稚,但卻沒有阻止,反而很享受,安心的將頭搭在她弱小的肩膀上面,偶爾輕輕蹭下她那溫熱的耳垂,心裡充滿了一種暖暖的滿足感。
直到沈襲玉開始哼歌,他才徹底安靜下來,他從未聽過這種曲律的歌,想到上次她也唱那策馬奔騰給他聽,她總是能這樣給他意外。
只是這首曲子未免太過悲傷了些,不太像她這個年齡能夠唱的出來的,但是她偏偏詮釋的很好。
往事悠悠有誰知道,舊夢醒了,留一身驕傲,她這句歌詞是唱她自己麼,指的是她過去十年荒山上的生活嗎?還是說,她雖然是一個小廚娘,但是並不比別人卑賤多少,想到初次見面時,她伶牙利齒與他鬥嘴,絲毫不懼他世子的身份。
心事重重誰能明瞭,是啊,沈家莊的情況,他也都瞭解,都在掌握之中,遇上那樣的親戚,難怪她傷腦筋,只是他很希望她的心事,能和他說,他會幫她的。
趙啓浩終於調整好了狀態,放開了沈襲玉,卻發現她此刻已經淚流滿面,他有些急的手足措亂,拿袖子去給她擦拭眼淚,他以爲是他找嬤嬤驗身的行爲惹她傷心了,但是他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回事,腦子一片空白,居然就下了那樣的命令。
沈襲玉只是想到在現代的時候,她雖然在外企生活工作緊張,雖然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但是周圍的朋友和善,每月去看幾次福利院的院長,生活是那樣安寧,也算上得上美好了,誰知道一場車禍,靈魂穿越,來到這個異世,不但要拿出所有的心機設計,還要防備着一堆極品親戚,哪怕一個行差踏錯,就會毀了全部,就算有空間有異能也不敢太過張揚,生怕被當成妖怪燒死了。
想到這些,又唱了這首歌,她就忍不住悲從中來,別看她平常大大咧咧的,好像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裡真的很在乎。
只是越是在乎,越是要表現的無所謂,否則必會成爲別人制衡她的把柄,饒是如此,這些個王爺啊公子的,還是不放過她,她被動吧,要被數落,她主動吧,居然還懷疑她是不是處,還找人來驗身,那樣粗魯,那樣的踐踏着她的自尊。
她越想就哭的越傷心,拿起趙啓浩那上等蘇錦的衣袖就當成了擦淚紙,不停的將眼淚鼻涕都抹在了上面。
“不哭了好嗎,你把我的心都哭亂了!”趙啓浩向來只有別人哄着他的,從來沒有哄過別人,一時都不知道該幹什麼了,只能將沈襲玉緊緊摟進懷裡,可是半晌後,他明顯感覺胸口那裡溼了,熱了,明顯是被眼淚映的。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像精靈一樣的女子這麼能哭,平常笑嘻嘻的,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現在卻如此脆弱,讓他忍不住就想要去憐惜。
沈襲玉已經完全忘記了現在在哪裡了,她只想把心裡所有的委屈都發泄 出來,她抽泣着哽咽着,“我容易嘛我,在我們那裡,像我這麼大,還在孃的懷裡撒嬌,可是我呢,要操心這個,操心那個,還要防着人家陷害設計――”
趙啓浩嗯嗯應着,替她擦眼淚,“是不容易,不過本王從出生開始就被人家設計,就要學會防備別人,比你也好不了多少的。”
沈襲玉不理他,繼續哭訴,一直哭訴到今晚的廚娘大整盅,將所有的罪過都歸到趙啓浩身上,聽的他額頭青筋直跳,很想諷刺她一句,她也不是什麼好鳥,還是不害得他腹泄半晚上,但想了想,終歸是他錯在先,而且嬤嬤告訴他,沈襲玉還是完壁,他心裡一高興,也就不多計較那麼多了。
看着終於哭訴完了他的十大罪刑,只在在抽泣的沈襲玉,趙啓浩陪起笑臉,“看你哭的像小花貓一樣,醜死了。”
沈襲玉也有些不好意思,尤其 是看見趙啓浩身上沒有一塊好地兒的時候,臉色突突就紅了,彆扭的轉過頭去,嘴硬的回了句,“我醜還是美,關你屁事!”
趙啓浩坐過去,從後面摟住她的腰,用下頜在她的頭髮上摩挲着,“一個女子怎麼可以這麼粗魯?”
“姐我就這樣,你愛聽不聽。”沈襲玉根本不搭理他,但是他抱的緊,她掙扎了下,沒掙開,了就隨他去了,反正剛纔親也親過了,抱一下也沒啥。
“好好好,我們家小玉愛說粗話就說粗話,本王就喜歡聽你說粗話,想多少就說多少。”趙啓浩寵溺的在沈襲玉的脣邊偷親了下,然後像偷到油吃的小老鼠一樣,笑的特別奸詐。
沈襲玉沒好氣的用手背擦了下那不存在的口水,惡聲惡氣的說道,“誰是你們家的,我是我自己的。”
“嗯 嗯 ,你是你自己的,我是你的!”趙啓浩滿足的抱着她,此刻的心裡,沒有焦躁,沒有不安,那一份難得的滿足和寧靜,讓他感覺很舒服,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感覺真好,真的好睏好睏,之前聽說錢子軒和她關係親密,他急的連忙朝着這裡趕過來,一路上都沒有睡覺,又被沈襲玉用花茶湯害的腹泄大半夜,早就困得不行了,現在神經一放鬆,幾乎是立即就睡着了。
179、小玉早安
沈襲玉聽到他說的那句“我是你的”心突然就不爭氣的跳快了,她連忙捂住胸口,心想,別想用一兩句甜言蜜語把我征服,你以爲姐是沒經歷過世事的小女娃嗎?姐雖然在現代的確也沒正式的談過戀愛,但愛情小說總看過恩本了吧,經驗比你豐富着呢,哼!
“哎,你能自己撐着點嘛,真的好重啊。”沈襲玉覺得肩膀有點酸,想要動一動身子,結果,結果發現,那丫的,居然趴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沈襲玉擡起頭,就看見了趙啓浩安靜的睡顏,她撇撇嘴,除去兩個人之間的恩怨不說,這傢伙長的的確是太逆天了,就算放現代,那絕逼也是新一代偶像明星的料。
就算是H國那些整過容的美男也不及他的一半,人家這爹媽都怎麼生的呀,眉眼俊美,棱角分明,多一分少一分都不美,這樣完美的黃金比例,嘖嘖,想必他老子和娘一定也是當世帥哥加絕世美女。
欣賞歸欣賞,可是人家一百多斤的重量,可不是虛的,沈襲玉原本想試試看能不能把這傢伙抱到牀榻上去,結果發現,那是不可能的,於是便朝着門外一直侍候的小安子輕聲道,“小安子公公,快進來!”
小安子沒好氣的進來,幫着她把趙啓浩擡到牀榻上了。
“小安子公公,你們家王爺一向如此嗎,一睡就跟豬似的,雷都打不醒啊?”沈襲玉看了看經他們幾經波折,又是挪又是拖又是扛的,趙啓浩居然還是睡着的,就有些疑惑了。
小安子狠狠瞪她一眼,“你才豬呢,本來爺從邊城回到上京時就趕了好幾天的路,沒有休息好。結果又爲你的事從上京急急忙忙奔往青菊鎮,中間至少有三天三夜都沒有閤眼,你試試看累不累,保證睡的比豬還熟。”
沈襲玉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的事,我能有什麼事?我吃得好,睡得好,穿得好,什麼事都沒有啊,再說了。我的事關你主子什麼事?”
小安子一時語噎,想起主子交待過,關於影衛暗中在保護沈襲玉。替她清除隱患的事情不能說出去。
“你說呀?”沈襲玉又逼問了一句。
小安子白了她一眼,“懶得理你,好好侍候王爺,否則――”
“否則怎樣?你吃了我,你有那功能嗎?”沈襲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小安子氣的牙癢癢,但是,人家說的沒錯――他沒那功能。
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小安子受傷了,躲到門外一個人角落默默畫圈圈詛咒沈襲玉去了。
前後這一折騰,都大半夜了。說實話,沈襲玉白天忙活一天,也實在累的夠嗆。想着明天白天,還有相爺府的生日宴要料理,就更覺得困了,既然趙啓浩已經睡着了,那她也趕緊睡去吧。
然後。她悲劇的發現,這屋子裡。除了現在小趙王爺睡的那張大牀外,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睡人的,現在可是秋末,讓她睡地上,會凍死人的。
想了又想,她還是爬到牀榻上去了,反正趙啓浩在外邊一點,她靠牀榻裡面一點好了,身上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再裹上兩層被子,多留點神,應該沒事。
不過想象是豐富的,事實往往都是骨感的。
開始半刻鐘的時候,沈襲玉還極力的控制着精神,想着要遠離某個危險物體,但是後半刻,眼皮子開始打架,腦筋開始糾亂,然後便一呼呼陷入了昏天暗地的沉睡當中。
只是爲什麼睡着睡着,感覺胸口有什麼壓住了,沉得要死,氣都沒法喘了,沈襲玉勉強擠開一條眼縫,結果卻發現一隻腿搭在自己的胸口上,難怪沒法呼吸,她無語的將那條腿移到旁邊,爲了防止他再度搭上來,她便將自己腿挪過去,壓住它,這纔再次打了個哈欠入眠。
嗯?怎麼又是很沉的感覺,沈襲玉再度睜開一條縫,悲劇的發現,趙啓浩一個翻身,直接將另外一條腿搭在了她的腿上面,而且一隻手還霸道的圈住了她的腰,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將她的身體往前一帶,她直接整個人都趴到趙啓浩懷裡去了,正面是趙啓浩平穩呼吸的胸膛,擡頭就是那張俊爲天人的睡顏,正毫無防備的側對着她。
而且現在兩個人的姿式有點太不雅觀,太曖昧了吧,雙方互相夾住了腿,就好像是互相糾纏在一起似的。
憑什麼你能用手搭我的腰啊,我也要搭,沈襲玉賭氣的將自己的手也搭在趙啓浩的腰上面,這樣看上去就更像是兩個人擁抱着了。
靜靜的夜,靜靜的呼吸,深沉而香甜的睡顏,某隻修長的腿一晃拉,將被子整個的都拖到外邊去了,開始沈襲玉還沒在意,但是漸漸的感覺身上好涼。
而前方有一個溫暖源,於是她極力朝着溫暖源靠了過去,哇噢,好暖和,再靠近一點,真暖和,索性雙手都朝着溫暖源探過去,狠狠的摟住,不要讓溫暖源跑掉了。
沈襲玉頂着早已經亂糟糟的頭髮在溫暖源處蹭了蹭,滿意的發出了兩聲滿足的哼哼聲,仿若回到了現代,在自家牀榻上,手裡抱着電暖寶寶,好舒呼噢。
趙啓浩睡意朦朧中感覺有一團帶着清香味的柔軟的東西往自己懷裡鑽,還以爲是家裡的那隻波斯貓雪團呢,便嘴角掛着笑,伸出長臂,往那東西抱了過去,用力將它摟進懷裡,還在毛毛上面輕輕拍了下,用下頜在毛毛的上面揉了揉,哼唧了幾聲,也再度進入了夢鄉。
天漸漸的亮起了魚肚白,然後又變成了一道銀線,紅色的太陽從雲層裡跳了出來。
趙啓浩一夜好眠,彷彿回了兒時,在孃的懷抱時,娘輕拍着他的後背,給他唱搖籃曲,他抱着雪團。安然入眠。
雪團?他閉着眼睛,用手摸了摸,恨裡的確有一團柔軟的毛髮物體,不太可能吧?他的頭腦逐漸清晰起來,昨晚發生的一些事情也逐漸回到腦海。
他低下頭,果然看見自己手掌裡此刻正在揉搓的毛髮是沈襲玉的頭髮,深棕色的頭髮,有點像是外番的血統,額頭很光潔,眉毛不畫而黑。睫毛很長,隨着眼睛的輕微顫抖,就像蝶翼一般。駐進了他的心裡。沈襲玉的鼻子和天啓朝的女孩有點不太一樣,有點鷹勾的感覺,不過正是這種獨特的配合,讓她的整張臉,雖然不算精緻出彩。但卻有一種別樣的魅惑。
再往下看去,是粉色的脣,檀口微張,露出裡面潔白色的米齒,關鍵的是,沈襲玉的臉側着。此刻嘴角流出了口水,被她一呼一吸間,吹成了泡泡。
沈襲玉還在睡夢裡。她覺得這次買到的電暖寶寶太划算了,用了這麼久,居然暖意絲毫沒有退散,反而有更熱的趨勢了,看來這家淘寶店東西比較真。下次就把狂購地點放他們家了,對了對了。回頭再幫他們寫個全五分好評的長評,這電暖寶寶太給力了。
胡思亂想到這裡,她再度伸出手,緊緊的摟住了趙啓浩的腰,還拿着睡的有些泛着緋紅的臉,在趙啓浩的胸膛上面蹭了蹭,伸出粉色的小舌頭,無意識的舔了舔嘴角。
轟――看見這一幕,趙啓浩的腦海裡瞬間當機,他承認他看過無數女人勾引男人的畫面,其中也不乏這樣那樣的手段,但是沈襲玉這種無意識的舉動,卻讓他突然有些把持不住,心意盪漾,竟然在考慮要不要將這睡着的還不老實的小傢伙給吃掉。
但是想想她現在年齡太小,還是等過兩年,成熟些再吃吧。
早晨,本來每個男子都會一柱擎天的,何況剛纔還被沈襲玉小小刺激了一把,趙啓浩現在隱約感覺那裡有點漲痛了。
他想慢慢躺平,慢慢抽離身子,免除這妮子的繼續騷擾,誰想到沈襲玉在睡夢裡,以爲有人和她搶奪電暖寶寶,竟是跟着滾了過來,直接雙手一張,將她整個人都抱住,此時,他的內衣正好散了,露出白晰而精壯的胸膛,本來皮膚上的溫暖就比衣服上的更高。
沈襲玉不但蹭了蹭,她還撅起小嘴兒,在趙啓浩的胸膛上親了親,嘴裡咕噥着,“這家店的東西真好,一定給全五分,給長評,給擴散,嗯,真好,好暖和噢。”
沈襲玉說了些神馬,小趙王爺瞪着雙眼,沒聽明白,一是字句模糊,二是語言奇怪,什麼全五分,什麼長評,那是幹神馬的?
趙啓浩看見沈襲玉半邊身子都趴在自己的胸膛上面,不由面露苦笑,想到昨晚,他竟是那樣神奇的就在沈襲玉的肩膀上睡着了,一覺睡到大天亮,特別香,特別沉。
他好久沒有睡過這樣安穩的覺了,就算是在上京,也總是很容易驚醒,其實像他們這樣的皇室子弟都是這樣的,時刻要防備着有人會對你不利,整天勾心鬥角的,考慮的事情太多,哪裡是可以真正放心的。
但是昨晚沈襲玉卻給他一種很特別的安心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以前從未體驗過的,他感覺很舒服,抱着她,就好像是睡在她的懷裡,那懷抱很溫暖,很安靜,很詳和,有孃親懷抱的味道,所以讓他安心,放心,覺得很舒服。
趙啓浩明知道沈襲玉現在這樣粘着她不放,是因爲沒被子蓋,但是他不但沒將被子拖過來,反而用腿將被子踢遠一點,然後大喇喇的抱緊沈襲玉,嘴角是得意的奸笑,繼續裝睡。
“啊哈――”沈襲玉終於睡飽了,先是長長打了個哈欠,然後伸了個懶腰,然後才睜開眼睛,然後就和一雙如星脣般璀璨的眸子對上了,那雙眸子裡笑意吟吟,“小玉,早安啊!”
沈襲玉的腦袋瞬間當機,然後在幾秒後立即重啓,恢復記憶,想到睡前刻意的防備,再看現在兩個人曖昧的姿式,當下就尖叫起來,直接一掌扇過去。
趙啓浩反應極快,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手腕,滿腹的好心情立即消失,臉色青黑的看着她,“一大清早的發什麼瘋?”
沈襲玉在他懷裡掙扎着,扭動着,“你這個色狼,你這個流氓,你,你,你昨晚都對我做了什麼?”
“拜託,你還是問問你自己對本王做了什麼吧,反正本王的清白已經被你毀了,你要給替我負責,要不你就以身相許吧?”
“滾滾滾,滾遠點,月亮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沈襲玉用盡吃奶的勁頭,將趙啓浩推開,然後跳下牀榻,發現自己的衣服還是完好的,這才鬆了口氣。
趙啓浩靠在牀榻上,極其唯美而又慵懶的姿式,嘴脣微撅,好像是在委屈,漂亮的丹鳳眼微微泛紅,“本王的清白都讓你毀了,以後還怎麼娶妻生子嘛。”
呃――王爺,你這是在賣萌嗎?
沈襲玉的耳朵微不可見的紅了,她隱約記得自己夢裡回了現代,在網店裡淘了個超級有用的電暖寶寶,睡了一夜,不但不變涼,而且變得更熱,現在想來,估計是自己太冷,把趙啓浩當成電暖寶寶了。
不過,被子那麼大,爲什麼她會冷呀,她朝着牀榻上一掃,果然,被子全都在趙啓浩靠外面的腳邊,她走過去,提起被子,氣呼呼的說道,“你個無恥之徒,我靠近你是因爲我太冷了,你不把被子拿走,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啦,反正你早就不是處+男了,跟我談什麼清白啊,好笑。”
趙啓浩看着還沒來得及消滅的罪證,摸了摸鼻子,好像是那麼回事噢,嘿嘿,他滿臉無賴的笑了起來。
大概是聽到屋子裡有人說話的聲音了,小安子這纔回稟,“王爺,相府派人送來貼子,說今天是錢家三小姐的生日,請您過府一敘呢。”
相爺府,生日宴,媽呀,出大事了!
沈襲玉一跳起來,就要往外跑,頭髮亂的跟雞窩一樣,身上那件衣服昨晚在滾了牀榻之後也被粘的亂七八遭,這樣出去,豈不是丟了本王的臉,趙啓浩當下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她抓回去了。
180、補償我吧
“你抓我回來幹嘛呀,我得趕緊去酒樓,錢大哥說今天讓我去相府幫忙主持生日宴呢,都怪你,都怪你,好端端的非要把我請來,結果你看鬧的,完了完了,肯定要遲到了。”沈襲玉開始怨怨念起來。
“小安子,幫本王準備禮物,回去告訴相府一聲,本王和吉祥酒樓的席大廚會準時赴宴的。”
門外的小安子應了一聲,嘴撇了撇,“是,主子!”
不過一個小廚娘而已, 憑什麼讓王爺這樣看重?不過氣歸氣,他還是會認真把事辦好的,結果錢府的管家一聽席大廚三個字,暈呼呼站了一會,才立即撥足朝着錢府奔去。
一進錢府就將這件事情稟報給了錢夫人,相爺夫人一聽管家的話,臉色都青了,手裡死勁捏着帕子,氣的胸口起伏不定。
“真不知道這個狐媚子用了什麼手段,前面巴着王爺,後面又跟軒兒勾勾搭搭,把軒兒迷的暈頭轉向,竟然跟我說,要讓我找人去沈家莊提親,沈家莊,那裡住得都是些下等人,那是什麼樣的人家啊,也配和我們相爺府結親?”
“是是是,夫人說的是,我還偷偷問了王爺的隨侍,說是昨晚就來了,和王爺在一個屋子裡待了一晚上呢,而且小的去的時候,他們還沒起牀呢?”
“賤人,不要臉!”錢夫人罵了幾句後,眼珠子急轉,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招手讓管家過來,在管家的耳朵旁邊說了幾句什麼,管家立即豎起大拇指,“夫人,此計高明呀!”
“哼,今天我特意邀請了好多大家閨秀過來。我就不信軒兒會看不上眼?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錢管家退下後,立即讓僕從準備了馬,朝着吉祥酒樓急奔而去,錢子軒還在酒樓裡等着沈襲玉呢,都日上三杆了,怎麼還不到?
實在沒辦法了,他便讓來財趕緊去沈家莊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結果沈自秋一聽。嚇一跳,昨天下午酒樓不是派了個夥計過來說,小玉爲了準備相爺府的宴會。要在酒樓過夜嘛,怎麼今天早上反而來家裡催人了?
錢子軒一聽就不妙了,心裡滿是疑慮的,突然想到昨晚上小安子的到訪,說是問相爺府借兩個機智的婢女。
他不敢往下想了。小安子在這裡,代表趙啓浩也可能會在這裡,他一向只要小太監跟着侍候的,突然要兩個婢女幹什麼?
不,不,他不相信。一定是他在胡思亂想,他極力否定,小玉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反正劉大廚他們已經先行過去準備了,小玉也就是監督下,順便看能不能弄點創新花點出來。
但是錢管家的到來,徹底毀滅了錢子軒自欺欺人的幻想,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頭腦裡亂的跟漿糊一樣,他如何也想不到。趙啓浩會看上小玉,他不是一直拿她當眼中釘肉中刺嗎?
他想到了天下第一花廚的封號,還有這次沈自秋當任花行商會的首席,也是趙啓浩下的命令,難道說,他們早就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了嗎?
不,他不相信,他一定要親自問過沈襲玉,除非沈襲玉說她喜歡趙啓浩,否則他不會放棄的。
沈襲玉被拉扯了回來,趙啓浩的話都放出去了,她也沒辦法了,可是趙啓浩坐在那裡,卻一副要等待她服侍的樣子,她連自己的頭髮都梳不好,還指望她,做夢吧。
沈襲玉簡單洗漱了下,然後就坐在銅鏡前面,拿着梳子,這古代的髮式,真不知道怎麼下手啊?要是娘在就好了。
趙啓浩看沈襲玉愁的兩眉不展的,也很無奈,只得讓小安子進來服侍他穿衣梳洗了,然後把小安子打發出去了,很順其自然的接過了沈襲玉手裡的梳子,替她梳了起來。
他先將頭髮梳順,然後分股,最後結鬟於頂,不用託拄,使其自然垂下,並束結肖尾、垂於肩上。
“哇,你手藝不錯啊,看來經常幫家裡的小妾啊姨娘啊梳頭吧?”沈襲玉本來是誇獎的話,不過說出來卻不太好聽,好像他一個王爺專門就弄這些玩意兒似的。
趙啓浩當下就不高興了,把梳子一扔,臉色青黑的,“你當本王很閒嗎?”
看在他幫自己梳了個漂亮頭髮的份上,沈襲玉就不和他頂嘴了,再說相府的生日宴要是去遲了,不知道會不會被扣工資,現在還是不要和這閻王交惡 的好。
“是是是,我錯了,王爺呢是很忙的,感謝王爺您在百忙之中,抽出這樣寶貴的時間給小玉梳頭髮,小玉感激不盡呀,現在可以走了咩,真的要遲到了,王爺!”
雖然那些話聽起來很假很像恭維的話,但是趙啓浩的臉色還是緩和了些,一本正經的說道,“本王的時間這麼寶貴,你就想就用感激不盡四個字打發啊?”
沈襲玉雙手一攤,聳聳肩膀,“你不會想要我以身相許吧,你王爺的時間再寶貴也沒有我的一輩子寶貴呀,我豈能隨便許給阿貓阿狗?”
阿貓阿狗?――他,堂堂天啓朝的趙王,是阿貓阿狗?
小趙王爺怒了,於是原本打算走路的他,再度坐下來了,端起早上的參茶,“本王突然想起還有些公務沒有處理,恐怕沒有那麼快去相府了。”
啥?沈襲玉徹底傻眼了,一個人怎麼可以把說謊說得如此一本正經,天經地義呢,而且還小氣的要死,小心眼的傢伙!
她故意朝着自己的臉上輕輕拍了拍,就跟摸差不多了,“都怪小玉說錯話,王爺怎麼會是阿貓阿狗呢,王爺比阿貓阿狗厲害多了。”
親,你能表說了嗎?解釋還不如不解釋,你沒看見對面那位臉色更黑了嗎?
沈襲玉急了,“噢,我,我說錯了,我是說王爺哪裡比得上阿貓阿狗,啊,呸呸,不對,不對,我是說阿貓阿狗哪裡比得上王爺!”
你再說,你再說,你再說一句試試―――某人的怒氣已經快要到達暴發的臨界點了。
好吧,她不說了,她閉嘴!
氣氛再次尷尬了起來,沈襲玉不停看着漏刻壺,媽呀,不知道錢大哥有多急,不會以爲她再次穿越了吧?
看來今天不放軟是不行了,什麼事重要,都沒有賺錢重要啊,她還要開自己的茶樓呢,沒功夫在這兒和王爺耗啊。
她安靜了一會,調整了下面部表情,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委屈,有點討好,有點歉意,走到趙啓浩面前,雙手輕輕拉扯着他的衣袖,輕聲道,“好了嘛,你就彆氣了嘛,以身相許這種事,還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怎麼可以隨便輕許啊,你說是不是,其實呢,我的心意,你應該明瞭啊。”
你去明瞭吧,反正姐沒有說那麼清楚,就出一打含糊牌吧。
聽完這句話,趙啓浩頓時跟吃了清新大爽丸一樣,精神了,臉上的表情也烏雲散開得見天日了,一把將沈襲玉拉着坐到他的腿上面,但仍撅着嘴,像在生氣一樣,“那你得補償我,一大清早的,就被你氣的不輕,很傷身體的。”
沈襲玉忍着噁心,學了言情小說裡,小白花女主的羞射模樣,含嬌帶怯的朝着趙啓浩的脣角輕輕一親,然後又立即縮回來,垂下頭,嘴裡還故意說道,“你好討厭噢。”
呵――沈襲玉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直冒,太太噁心了,真不知道別人是怎麼做出來的,反正她做來,是覺得特別彆扭,爲了能順利去上崗,她容易嘛她?
沈襲玉低着頭,心裡開始罵了起來,“你妹的!你要再敢傲嬌,信不信姐直接把你的臉啃成芝麻餅,讓你沒臉見人?”
趙啓浩的心情這纔好了起來,笑的見牙不見眼,他這才放開沈襲玉,站了起來,並且趁她轉身的時候,偷偷在她耳朵上親了下,還美名其曰回禮。
沈襲玉嫌惡的擦乾淨耳朵上其實不存在的口水,再次低罵了起來,回你妹回,你最好永遠消失,姐纔開心呢。
總算是順順利利的出了房門,沈襲玉發現,自打她出了這扇門後,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不太一樣了,她摸摸臉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沒有化妝,按理說,不會有畫花的可能啊。
以前見到她不怎麼禮貌的影衛們,也恭敬了起來,還朝着她行禮,把她嚇一跳,連忙擺手,“不用,不用這麼客氣的,太客氣了,太客氣了。”
趙啓浩很滿意,這些影衛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們對沈襲玉的態度他很滿意,給他的女人面子,就是給他面子。
在他心裡,沈襲玉已經是他的私有財產了,他也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了。
本王看上你是你的福份,你還有什麼想法不成?皇權威壓之下,許多平民百姓是沒有了選擇的權力的。
趙啓浩原本是要坐着血色去的,但是看見沈襲玉坐馬車,突然心癢難耐,壞壞一笑,直接把血色讓給小安子,而他則鑽進了馬車裡面。
181、相府受侮
沈襲玉正閉目養神呢,冷不丁的馬車的簾子被掀開,有人鑽了進來,接着她被抱了個滿懷。
她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是誰了,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小王爺,你玩夠了沒有啊,姐耐心再好,也會發飆的!
趙啓浩將沈襲玉抱在懷裡,聞着她頭髮上的香氣,深深吸了一口,好香,而且沈襲玉的身上乾淨的很,沒有脂粉氣味,這種清新的味道也是他喜歡的。
馬車行進到一半路程時,沈襲玉火了,“你抱着就抱着,能別亂動嗎?”
趙啓浩一臉無辜,他只是摸了下她的耳垂而已嘛,哪裡亂動了,因爲她的耳垂小而圓潤,摸起來和臉一樣手感非常好,所以他才摸了幾下嗎?這麼小氣,都不給摸。
沈襲玉拼命吐氣,直接一拳搗了過去,但是那點力度相對於趙啓浩而言,就跟貓撓了下似的,一點都不痛,他反而順道擒住她的手腕,看看小拳頭,然後叭唧一下,在上面親了口。
沈襲玉無語了,這人沒救了!她十分迫切的希望,趙小王爺只是一時興起,玩玩就算了,這次來了以後都不要再來騷擾她了。
“你不知道耳朵是我的敏感部位嗎,你老這樣摸來摸去的,我怎麼受得了?”沈襲玉一怒,竟是直接把那句話給吼了出來,完了,她後悔的要死。
趙啓浩並非不經人事的小夥子,當下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滿是恍然和壞笑,竟是一俯身,嘴一張,直接將她整個耳垂都[含]住了。
天哪,這日子沒法過了!
沈襲玉必須要反抗了。要不然奔三的心理年齡,經受了這種刺激,真的會哼出聲音來的,他真的會誤會的,這十歲的身體,怎麼承受得住這種摧殘啊。
看着沈襲玉面紅耳赤,急迫的想要咬人的模樣,趙啓浩突然放開了她,喊停馬車,跳了下去。放聲大笑起來。
笑,笑你妹!
他現在終於知道如何制服這隻小野貓了,哈哈。下次再不老實,我就這麼幹,哈哈!
剛纔他才一[含]住她的耳垂,還沒有吸[吮],就明顯感覺到懷裡的人身體一震。然後慢慢的軟了下來,徹底安靜了下來,迷誘人心的緋紅色從耳朵開始擴散,一直瀰漫到雪白的頸項,最後整張臉都紅了,而且耳力過人的他。還聽到這妮子發出了一聲似是極其舒服的輕吟聲。
他迅速大笑又放開她,並且快速的跑下馬車,是因爲剛纔那一動作。他竟然也情動了,加上早上那會兒的鬧騰,氣焰還沒消除呢,車廂裡的氣氛太過曖昧,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發生什麼事?
沈襲玉連連深吸幾口氣,最後乾脆用指尖自空間借了點靈泉水。這才控制住了心神,好在聽到車伕停轎聲,已經到了相府了。
“小玉,我先行一步,回頭宴會上見噢。”趙啓浩聲音裡滿是輕快,接着簾外傳來許多女人下人整齊的聲音,“見過王爺。”
趙啓浩平常掛在外面的清冷嗓音透進沈襲玉的耳膜,“嗯,都起來吧!”
“謝王爺,王爺,這邊請!”
沈襲玉等他們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才溜下馬車,剛轉過身,就看見來寶正拿着個小冊子站在側門的拐角朝着她直揮手。
她連忙笑着跑了過去,看着來寶手裡的小本本和炭筆,笑道,“喲,準備的真充分!”
“那是,小玉讓我做的事,我敢不盡心?”來寶嘴甜的說道。
沈襲玉用手指在他的額頭上摁了下,“我看你是對銀子盡心吧,快走吧,劉老現在準備的怎麼樣了?”
來寶一邊和沈襲玉介紹相府廚房裡的情況,一邊帶路,兩個人很快來到相府的廚房。
一進廚房,沈襲玉就讚歎了一聲,果然是相爺府,連個廚房都這麼大氣,空間估計都有一般中富人家住的正式房子 大了,而且材料什麼的,排放整齊,廚師們都各有自的夥計在忙,有條不紊的。
她點點頭,不錯不錯,劉老和江富看見她過來,連忙過來打了聲招呼。
劉老有些擔憂的跟沈襲玉說道,“小玉,剛纔錢總管來說,小姐和夫人們對我們的菜單好像不太滿意,相爺夫人讓你來了之後,就去見她,順便商量下菜單的事情。”
“好,即刻就去,你們先準備着吧,我估計她們是想出點新菜品。”
劉老一聽新菜品就急了,“可是我們這花卉美食的材料都要提前準備,如果她們有特別要求,哪裡再現弄材料去呀?”
沈襲玉拍拍劉老的肩膀,“如果她們真提這樣的要求,我們自然也要說啦,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沒有材料,讓我們憑空捏造啊,放心吧,不是還有錢大哥嗎?咦,錢大哥呢?”
“少東家剛纔來了廚房一趟,見你沒來,又走了,估計應該在前院陪着那些貴客吧。”沈襲玉又給廚房裡的廚子幫工們打了打氣,讓大家繼續穩定的工作,不要多想,一切事情自有她和錢子軒擔着呢,該幹嘛的幹嘛。
沈襲玉帶着來寶去了錢夫人住的地方,外面的丫頭一聽是這次請來生日宴會的大廚後,特意問了句,“您就是王爺親封的那位天下第一花廚是嗎?”
沈襲玉謙虛的說道,“不敢,只是王爺擡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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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丫頭立即朝着四面招手道,“你們快來呀,這個女人,就是那個不要臉的騷貨,聽說是因爲主動爬上王爺的牀榻,纔能有機會進入酒樓打工的,仗着會做幾道菜式菜餚,就成天的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來寶一聽那話,當下就怒了,小玉纔不是那樣的人呢,他正要上前爲沈襲玉辯解,沈襲玉卻是出手攔住了來寶,“不用生氣,丫頭們敢這樣說,當然是主子的意思,想必錢夫人找我來不是商量菜單,而是給我準備了一道大餐呢。”
“小玉,他們欺人太甚,怎麼能這樣說你,你得天下第一花廚,那是憑真本事,我們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來寶急切的說道。
沈襲玉微微一笑,“你就儘管啊,把話記下來,對了,這位姐姐,能請教你的芳名嗎?”
那位穿紫綠色的丫頭一愣,按常理來說,被人這樣罵了,不是應該轉身就走,委屈或是哭哭啼啼的跑走,甚至連酒宴也不辦了嗎?
這是什麼情況,但她還是條件反射的回答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相爺夫人身邊的三等丫頭阿紫。”
“那這兩位呢,難道是阿紅阿黃?”沈襲玉又指着旁邊兩個幫腔的丫頭,一個着黃一個着黃色衣服。
那兩個丫頭面色頓時變了,“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
沈襲玉打了哈哈,“猜的!”她看了一眼來寶,指指小本本和炭筆,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吵嘴的,來寶,還不快乾活。”
來寶這纔想起來,連忙應下,一邊恨聲的看着三個丫頭,一邊將那些話都記了下來。
那三個丫頭見沈襲玉既不委屈,也不回嘴,就有些猶豫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因爲沈襲玉的反應和他們原先預見的太不一樣了。
其中一個就使眼色給另外一個,那個立即跑進去,和相爺夫人的大丫頭通氣去了。
沈襲玉揮手道,“哎,阿紅姐姐,你不罵了,你再多罵幾句嘛,這麼急着走幹什麼,想必你們一定很喜歡趙王爺吧,一定對他芳心暗許吧,可惜啊,人家呢偏偏就看上我了,你們不羨慕嫉妒恨嗎?”
“就你這樣,也配提王爺,哼,狐媚子!”阿紫一想到聽說她最心愛的偶像,居然和一個小廚娘混在一起,那個心就碎成了渣了,當然王爺肯定沒錯的,錯的都是這個狐狸精。
“對對對,就是這情緒,把握準了,再來幾句,罵累了,要不要喝點水啊?”
沈襲玉瞄到來寶記了一頁又一頁,心裡那個樂呀,這些可都是有關人身攻擊的,估計那價碼得升,回頭找錢子軒報銷咯。
兩個丫頭說的口乾舌躁,也沒起到效果,當下就互相看看,難道說這小廚娘腦子有毛病,不但不阻止她們侮罵她,反而如同看戲一般,高興的不行,還給她們加油,讓她們使勁罵。
“住口,你們太過份了,席大廚乃是少爺請回來給三小姐過生日的大廚,你們倆個怎麼能對她如此無禮?”就在兩個人罵的快要斷氣的時候,從內院裡頭走出一個穿着月白掐牙衫子的清麗丫頭。
她朝着沈襲玉微微屈膝,然後就開始自責,說是她管教無方,讓下人放肆了,表面上很兇好像要懲罰兩個三等丫頭似的,但實際上只是過過場面,就讓她們自個領罰去了,那不就等於放水嗎?
沈襲玉根本就不在意,前世這些戲碼看的太多了呀,她都免疫了,估摸着這個時候,應該有個能鎮住場面的一等丫頭出來扮白臉了。
“還煩請這位姐姐和夫人通報一聲,如果她對菜單沒有其它要求的話,那小女子就先回去了,否則耽誤了開席的時間就不好了。”說罷,轉身就要走。
182、敵意何來
那個丫頭的確是相爺夫人的親信,也是這攬月軒裡的一等丫頭,名喚紅蕊,她立即攔住沈襲玉,滿臉假笑的說道,“席大廚請留步,夫人早就等着你了呢,夫人剛纔還和我們玩笑說,這天下第一花廚的架子就是大,就連京城裡的太白居也不敢讓堂堂相爺夫人久等,席大廚您卻做到了,奴婢還真是佩服您的膽量呢。”
這是在陰她麼?明明是她讓幾個丫頭站在這裡當攔路虎,卻要說她故意來遲,噢,回頭興許還會再去錢子軒那裡告一狀,說她傲慢啦,不懂禮數啦,太把自己當回事啦,不把相府當回事啦。
不過沒事,咱早有後備,不是嗎?不寶的小冊子上可是清楚明瞭的記着,咱是什麼時辰來的,初初遇到誰,都說了什麼話,有了這些行事日誌,真是再方便不過了。
沈襲玉裝做完全聽不懂話外之音,笑的樂呵呵的,“小女子別的沒有,唯有這膽量是足足的,王爺也說喜歡我這樣的真性情呢,多謝姐姐誇獎啦!既然夫人等急了,那我就不和這二位姐姐再聊啦,二位姐姐,下次如果還有什麼不滿的,歡迎來吉祥酒樓投訴,價格減半噢,到時候咱繼續好不好,今兒個就先失陪啦。”
她甩甩袖子就先進去了,把紅蕊和兩個三等丫頭說的一愣一愣的,阿紅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收到紅蕊的眼神,當下頭一垂就退了下去。
夫人難得交待一次這樣重大的事情給她們,結果卻讓她們辦砸了。
攬月軒是相爺夫人的住處,裡面的佈置自然不用說,窮極奢華,裝飾的十分大氣,而且不論是傢俱還是裝飾品,皆以紅色居多。看來這位夫人個性張揚跋扈,而且喜歡鮮豔的顏色。
沈襲玉暗自在心裡揣忖了下,臉上依舊是淡淡的微笑,走進內室,相爺夫人早就坐在上頭了,她微微一福,算是行禮,但是那姿式並無半分諂媚逢迎,渾身反而多出一股卓然的傲氣。
連京城裡那些個大官的夫人見到自己都要奴顏三分的,這個偏遠小鎮的廚娘。還敢跟本夫人擺架子?
相爺夫人臉上當時就不好看了,端着茶盅也不說話,沈襲玉也沒有什麼臉色難看之類的。依舊淡淡微笑,人家這樣喊她進來,不就是要給個下馬威嗎?
她只是淡然的吩咐了一聲來寶,“記下我進入攬月軒的時間。”
來寶極其嚴肅的說道,“是。席大廚!”
相爺夫人臉色一變,瞟了一眼旁邊小夥計認真的表情,紅蕊立即上前一步,“不知道這位小哥記的是什麼?”
來寶愣了下,沈襲玉立即代替他回答道,“噢。這是錢少爺爲了防止工人偷懶,而獨門創下的工作日誌,到哪裡。遇到什麼人,說了什麼話,花了多少時間,都要一一記下,不是自己噢。是有專人記載,這樣呢。萬一有什麼耽誤,也好說得清楚嘛。”
相爺夫人被沈襲玉溫柔的將了一軍,恨的牙直癢癢,但是臉上卻不便做出來,而是終於開腔了,她不開腔不行呀,到時候這什麼工作日誌到了軒兒手裡,軒兒豈會不知道她在爲難這個花廚?
“席大廚說笑了,你可是王爺親賜的天下第一花廚,誰敢說你怠工啊?”
沈襲玉立即一本正經的說道,“夫人此話差矣,錢少爺是酒樓的老闆,既然是他吩咐下來的,下面就要堅決執行,尤其 是我們,更要帶頭執行,否則老闆的話不就是成了空話了?”
相爺夫人不陰不陽的乾笑了一聲,“席大廚還真是敬業呢。”
沈襲玉明知道她說的是反話,但仍然笑眯眯的受了,“多謝夫人誇獎,做好本職工作是我們的職責,如果夫人覺得我們乾的不錯,那就請多打賞一點紅包給他們,讓大家也沾沾三小姐的喜氣嘛。”
好,敢明着跟她要錢了!
看來今天這下馬威是不成了,這個小狐狸精,果然有些手段,難怪能引得住軒兒,又能降得住王爺,她倒是小看她了。
相爺夫人果斷轉移話題,不再這個事情上糾結,因爲她知道再說下去,她也沒什麼好果子吃,真要撕破了臉,反而不好,今天畢竟是女兒的生日,鬧出笑話來,丟的是相爺府的臉面。
“這次的生日菜單我們夫人昨晚上都看過了,所有的菜餚都是酒樓現有的,大家夥兒都吃過的,這樣普通的菜色,給我們三小姐過生辰,是不是太普通了點呢?”紅蕊不虧是相爺夫人的心腹,很會察顏觀色,適時說出了相爺夫人想要表達的意思。
“回稟夫人,其實小女子呢,只是一個廚子而已,定菜單這種事情是由少東家錢少爺執行的,如果您對菜單有不滿之處,請和錢少爺商量,回頭由他與我們交洽溝通。”
相爺夫人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說,本夫人不夠格和你說咯?”
“夫人您太謙虛了,如果相爺夫人都沒有資格的話,那誰有這個資格啊?小女子這是怕夫人您累着呀,好吧,既然夫人這麼想與小女子商談菜單事宜,那小女子就勉爲其難的先代一代錢少爺的工作吧。來寶,記下來!不是本廚娘要誡越上級,而是夫人看重,小女子不好推脫呀。”
“是,席大廚!”來寶一邊記一邊心裡在樂呵着,還是席大廚有辦法,兩三句話就把相爺夫人賭的沒話說。
相爺夫人是氣的渾身直抖,沒想到這死賤人嘴竟如此伶俐,她剛纔差點想一耳光扇過去,把她打得像豬頭,不過自持身份,還是沒有動,仍然裝做優雅的模樣,慢慢一步步將沈襲玉往他們準備的陷阱裡引去。
一想到待會沈襲玉那欲哭無淚的表情,她心裡就很是爽快。
“本夫人聽聞席大廚最擅長將一些根本不可能之食材變成美味的佳餚,那菜單是有些普通的,不過如果能夠加上席大廚親手所制佳餚的話,想必一定會成爲本次生日宴的亮點啊。”相爺夫人早就準備好了,小廚房也收拾出來了。她準備的那些材料,全都是不能食用的,就算是小動物都不吃的。
她就不信,任憑沈襲玉再聰明,又如何將這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或是有毒的食材變成美味?
如果沈襲玉做不出來,她到時候就將此事宣揚出去,鬧得人盡皆知,讓沈襲玉大丟臉面,沒有臉再待在酒樓。到時候名聲都臭了,看她還會不會肖想當相爺府的少夫人了。
如果能做出來呢――這絕不可能!
沈襲玉心裡哀嘆一聲,唉。這些戲碼真是太老套了,能有些新鮮的手段嗎?
有靈泉在手,就算是毒藥也能變美味。
不過表面上,沈襲玉卻要演一場戲,要不然就太無趣了。
“夫人。這,不太好吧――”沈襲玉遲疑的模樣,無疑最大程度的取悅了相爺夫人,她得意的一笑,“人家都說六字比較順利,今天本夫人也討個巧。特意準備了六樣食材,還請席大廚能夠施展你那妙手製美食的功夫,給我們大家展示一下呀。來人哪。把東西都端上來。”
紅蕊輕拍手掌,從屏風後面魚貫而出六個婢女,每個婢女手裡有一個托盤,盤子上面蓋着紅綢布,暫時還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麼東西。
相爺夫人站起來。嘴角噙着得意的笑,朝着紅蕊點了點頭。紅蕊上前一步,掀開第一個盤子上面的紅布,只見裡面露出一個類似手掌的東西,金黃色的,外形極其漂亮,沈襲玉心裡暗自偷笑了下,還以爲是什麼驚人的東西,沒想到是佛手瓜。
佛手瓜因爲形狀就像佛祖的手捏起蓮花訣的模樣,又與福壽同音,而且熟的呈現出金黃色的,是以大戶人家很喜歡拿來當裝飾品,關鍵是又好聽好看。
古人或許以爲那不能吃,但是對現代人來說,佛手瓜可是好東西,此瓜清脆多汁,味美可口,營養價值較高,既可做菜,又能當水果生吃,其中蛋白質和鈣的含量比黃瓜還多,維生素和礦物質含量也顯著高於其他瓜類,並且熱量很低,又是低鈉食品,是心臟病、高血壓病患者的保健蔬菜。
不過爲了配合演戲,沈襲玉很合時宜的露出了爲難的神色,像在認真思索一樣,指着那佛手道,“夫人,如果小女子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觀賞用的佛手吧?”
相爺夫人極其得意,彷彿沈襲玉越爲難,她就越得意,“席大廚好見識,正是觀賞用的佛手,不過席大廚可是王爺親定天下第一花廚啊,一定不會有問題對吧?”
泥妹,你不就是盼着有問題嗎?
紅蕊走向第二個盤子,一掀開,沈襲玉震驚了有木有啊,這花不該現現在這天啓朝吧,它是西方常有的啊,而且是西方人用來上墳的,就像中國人去墓地一定要帶束白菊花一樣。
沈襲玉隱約記得以前在哪本書上看到過,從十六世紀開始,西方人就常在已逝者的墳上種一棵這種花,它的名字叫做迷迭香,代表永恆的生命,愛與美好的追思回憶。
迷迭香,是常綠灌木,葉片是線形,花朵爲藍紫色,因爲迷迭香具有抗氧化作用,所以也有人種在室內淨化空氣。
事實上,做爲前世的花卉吃貨,沈襲玉還知道迷迭香具有消除胃脹,增強記憶力,提神醒腦的作用。
不過她可不能裝做認識,否則相爺夫人就沒有成就感了。
沈襲玉目瞪口呆的指着迷迭香道,“這,這是什麼奇特的花種,小女子從未見過?”
紅蕊高傲的擡起頭來,“這花是一位從西方來的傳教士送給我們家老爺的,說是放在書房裡,人會比較精神,它的名字叫做紫迭香。”
呃,怎麼不叫迷迭香?看來這裡的西方和她那個世界的西方或許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吧。
第三個盤子裡,直接就是一束梔子花,這個花大家都認得,氣味芬芳,但是現在已經是秋末了,不應該還有啊?
沈襲玉搖了搖頭,滿臉思索的神情,繼續跟着紅蕊走向第四個盤子,裡面放的不是花朵,而是一根類似樹皮狀的東西,紅蕊介紹說,這是有人在山野間挖到的,外面看起來很粗糙,但是裡面的肉卻十分雪白,而且還有粘呼呼的汁液,只有實在窮的沒辦法的人才吃它,可是據確切消息說,如果這東西吃多了,會腹脹不止。
沈襲玉上前一步,拎起那截黑呼呼的樹根聞了聞,眉頭似是深鎖,沒有說話,其實她心裡已經笑翻了,還什麼樹根,還不什麼不敢吃,這不就是山藥嗎?山藥有點像是山芋一類的,吃多了,當然會腹脹啊,特別是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姐公子哥們,那腸胃薄的跟紙片似的,根本就經受不起這麼折騰的。
第五個盤子裡的東西掀開來時,在場的衆人都紛紛變了臉色,因爲那是一盤子新鮮的紅花,紅花的作用,這深宅大院裡,估計連小丫頭片子都知道,因爲它可以讓人小產。
由此也可見相爺夫人想要惡治沈襲玉的心有多狠了,這紅花就算是做成了美食,估計也是沒有人敢吃的。
第六個盤子裡,則是有些普通的南瓜花,說什麼精心準備,恐怕是隨便馬路邊摘了幾朵來吧。
剛開始沈襲玉還真沒太認出來,還是來寶是鄉下種田的,見識比較多一點,小聲提醒道,那是南瓜的花朵。
至於,那束紅花,來寶的臉色也變了。
一行人正在沉默之際,突然外面傳來問好聲,緊接着錢子軒走了進來,他一眼便見到了深鎖眉頭的沈襲玉,自然也看見了自家老孃嘴角的得意。
“子軒見過母親”
“軒兒來的正好呢,你家這廚子,還真是有才呢,非說怕你訂的那菜單太過普通,偏要特意露一手,娘也實在無法,只得讓人找來這些材料,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若是不能行的話,還是早早放棄的好,免得辦砸了生日宴會,不但我們相爺府擔不起這個臉面,估計酒樓生意也會受損呢。”
喲喲喲,瞧瞧,這一見兒子進來,立即換了副嘴臉啊,明明是故意刁難她,卻還說是沈襲玉主動要戰的。
183、險惡用心
錢子軒滿臉疑惑的看向沈襲玉,“小玉,果真是你要做這些的?”
相爺夫人狠狠盯着沈襲玉,只要她敢說一個不字,保準讓她在這青菊鎮混不下去。
沈襲玉豈能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心裡捏着一把汗,其實這些於她都不過是小菜一碟,故意裝做這樣爲難,只不過是爲了讓戲看起來更精彩一點罷了。
“沒錯,錢大哥,我左思右想,三小姐的生日宴,我們怎麼能盡弄一些普通的菜色呢,是以纔想借相府這地盤,替我自己打打廣告啊哈哈。”沈襲玉很上道的配合着演戲,相爺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裡也暗暗警惕起來,看來這個小廚娘不簡單,很會審時度視嘛。
她明明知道,自己這話一出,就算她和錢子軒告狀,若是相爺夫人堅持,她還是要做,但那時候他們母子失和,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她倒不如順着自己的話來說,反而賣自己一個人情。
看來這小狐狸精果然是有些手段的,不過,一想到剛纔婢女們託上來的六盤東西,她再次得意了,任你再精明,也不可能把毒藥變美味,你就等着出醜吧,本夫人我會免費替你宣揚你的“美”名的。
“小玉,辛苦你了。”錢子上軒上前一步,語言間略有苦澀,是想說些什麼,但是考慮到在場的人,還是忍了下去。
錢夫人一看兒子定定看着那小狐狸精的眼神,心裡大喊不妙,急促的說道,“紅蕊,你趕緊帶席大廚去我們府裡專用的廚房,席大廚,接下來的生日宴就麻煩您多盡心了。”
紅蕊答應一聲。讓婢女們端着盤子,領着沈襲玉和來寶就往後走,而錢子軒小走了幾步,打算跟上去,卻被相爺夫人喊住了,相爺夫人臉色沉了下去,“軒兒,你坐下,娘有話和你說。”
錢子軒有些癡癡的看着沈襲玉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坐回椅子。朝着相爺夫人道,“不知道母親有什麼事要吩咐兒子。”
“錢管家帶給你的話,你可有收到?”
“兒子收到了。但是兒子相信小玉不是那樣的人,也相信她和王爺之間是清白的。”錢子軒低着頭說道。
“碰!”相爺夫人扔掉了手裡的茶盞,“糊塗東西,那樣一個狐媚子,哪裡值得你惦記?滿京城多少大家閨秀。等着你去挑,你卻偏偏要看上這樣一個賤人?你是誠心要氣死娘嗎?”
“兒子不敢,滿京城是有不少大家閨秀等着兒子去挑,不過她們是真的看中了兒子的爲人了嗎,兒子不過是一介商人,她們看中的不過是這個相爺府的家世罷了。”錢子軒眼見自己的親孃。爲了家族利益,連自己的真正感情都不顧,心裡也哀嘆一聲。收起最後一絲親情,臉上的表情也淡了起來,只剩下恭敬和客氣了。
“好,娘再退一步,如果那個小廚娘願意和王爺撇清關係的話。娘不介意讓她給你當個小妾,但是相爺府的少夫人。一定不可能是她!”相爺夫人聲嘶力竭的說道。
錢子軒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些沉痛,“恕兒子不孝,兒子並不想娶三妻四妾,兒子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所以請娘就當沒有生兒子好了,反正在兒子起初經營酒樓的時候,娘也曾說過,沒有我這樣的兒子,兒子告退!”
“你!碰――嘩啦啦!”相爺夫人氣的索性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推到了地上,碎了一地,外間的小丫頭們聽到聲響,連大聲都不敢出,生怕變成出氣筒。
最會說話,最得夫人信任的紅蕊不在,其它人哪裡敢隨便亂動。
過了好半晌,裡面才傳出相爺夫人的聲音,滿是驕躁和張揚,“人都死到哪裡去了,還不快來把這裡收拾下!”
外間的丫頭們,這才小心翼翼的跑進裡面,細心的收拾了起來。
紅蕊急匆匆的趕回攬月軒,纔到,便看見一個小丫頭捂着臉,臉上滿是淚痕的跑了出來,躲到一旁哭去了。
她跟了夫人這麼多年,自然知道肯定是夫人受了三少爺的氣,沒地方撒氣,就把氣撒在小丫頭子身上了,不過這些小丫頭本來就是賤婢,相爺夫人能拿她們撒氣,也是她們的福氣,是以她根本就沒在意,直接往裡間走去。
相爺夫人此刻憤怒已經平息了不少,正在另外兩個大丫頭的服侍下洗梳,重新妝扮,紅蕊一進來,便接過那兩個人手裡的活,一邊輕輕替相爺夫人梳着頭髮,一邊彙報着沈襲玉的情況。
“夫人,您就等着看她笑話吧,有些東西,別說吃了,奴婢是看都沒有看過,那什麼天下第一花廚的,一進了廚房,就滿地亂轉,最後甚至連她跟班的小夥計都趕了出來呢。”紅蕊一邊撇嘴,一邊笑嘻嘻的說道。
她知道夫人最喜歡聽什麼消息了,一下子拿捏準了,果然相爺夫人的臉色好了許多,“哼,以爲一個人關在屋子裡頭,就能想出來了,要這麼容易,本夫人用得着花這麼多心思嗎?”
“紅蕊都準備好了嗎?”相爺夫人看着紅蕊替自己插上一隻金釵問道。
“夫人您就放心吧,我早就讓人重新布了位置,聽說清州知府劉夫人剛剛被診出懷有身孕,知府大人又是武將出身,性格暴躁,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到時候奴婢會將那紅花做成的菜放在劉夫人的前面,只要知府夫人一吃下那道由紅花做成的菜餚,立即就會見紅,到時候不用我們動手,知府大人也要將那小廚娘劈成兩半。”
相爺夫人滿意的點頭,從自己的首飾盒子裡挑了個金鐲子,給紅蕊戴上,“紅蕊,只有你最得我的心,好好爲我辦事,不會虧待你的。”
紅蕊眼前一亮,扶着金鐲子,就跪了下去,“多謝夫人賞賜,紅蕊誓死爲夫人盡忠!”
沈襲玉讓來寶自己回大廚房,而她則是先把這個特定廚房裡的材料,一一看過,拿了自己需要的,加上那六樣考題材料,鑽進空間裡去了。
先是肆意在天星草叢裡打了回滾,喝了一碗靈泉水解解乏,然後這才和蝶影一起處理起那些材料來。
當蝶影看到那紅花時也嚇一跳,“這些人類就是陰險狡詐,居然用這東西讓靈主做菜,太過分了。”
沈襲玉擺了擺手,“無事,要是不難,她還刁難我幹嘛,這樣纔有挑戰性嘛。”
蝶影一邊幫着沈襲玉把佛手瓜的皮去掉,一邊說道,“對了,靈主,之前錢子軒對您的好感度波動的特別厲害,有一陣子甚至達到了百分之九十八呢,我那時候很想與你溝通,讓你進來趁機將他捕捉了,也好得一大助力,但是你卻沒有任何迴應。”
“噢,當,當時有事。”沈襲玉的臉莫名一紅,想到昨晚趙啓浩版的電暖寶寶,那種時候,她睡的比豬還死,哪裡去迴應蝶影的溝通嘛。
“那現在呢,降了嗎?”沈襲玉故意轉移話題,免得蝶影追究起來,她不好回答。
“嗯,現在只有百分之九十二左右,靈主要捕捉嗎?雖然風險大了一點,便是二級空間的情況下,也有一大半機率會成功噢。”
“好,那等我們把材料處理完了,就去捕捉。”沈襲玉拍拍手,決定下來。
錢子軒:一級智力,相爺之子,好感度百分之九十二,確定捕捉?
確定!
“嘀嘀――目標人物捕捉中,請稍候!”
“嘀嘀――目標人物遇到捕捉抵抗,請求精神力加持支援!”
“嘀嘀――目標捕捉成功,恭喜靈主獲得第二位皇級靈僕,獎勵空間積分兩萬!”
沈襲玉累的滿頭是汗,差點沒站住,幸虧蝶影及時扶住了她,又喂她喝了點靈泉水,這才恢復過來。
“靈主,要融合記憶嗎?”
“暫時不了,都知道了也沒什麼意思,對了,幫我把趙啓浩的好感度調出來看看。”
“是,靈主!”蝶影纖細的指尖在捕捉屏上面划動,不多會便調出趙啓浩的資料,大概因爲身份上升了,跟着他的智力等級各方面都上升了,好感度卻只有百分之五十。
擦,這傢伙,還說什麼他是我的,結果對她卻是半信半疑。
她有一點想不通的是,錢子軒之前明明對她好感只有百分之六十,怎麼會突然上升到百分之九十多呢?
蝶影思慮說,可能是由於一些外因吧,至於是什麼,她也不得而知,而沈襲主這個馬大哈,更是不知道。
“不管它了,我先出去了,這裡呆久了怕引人懷疑。”沈襲玉打了聲招呼,便帶着材料出了空間,還真被她說中了,她一出來,就聽見門被敲打的很大聲。
她連忙跑過去開門,卻是錢子軒,他急的滿頭大汗,一把拉住沈襲玉,“小玉,你沒事吧,怎麼喊半天都不開門?”
沈襲玉突然被他這樣急切的關心,還真有些沒適應,尷尬的笑笑,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我在思考要如何把這些普通的食材變成美味啊,你不是知道我的習慣嗎?”
184、迷迭烤蝦
錢子軒的臉也突然變得有些可疑的紅起來,嚅嚅的說道,“我,我只是過來看看,看你需要幫忙嗎?”
沈襲玉攤攤手,把他讓進來,反正該用靈泉水處理過的材料都處理好了,其它過程,也不需要瞞他。
“我倒是需要一個助手,不過錢大哥,你確定你會切菜,還是會燒火?”
好吧,他不會,那他陪她說話總可以吧?
他其實就是心裡糾結的厲害,聽了錢管家的話,覺得小玉肯定不是那樣的人,他必須得到小玉的親口承認,除非沈襲玉說她喜歡趙啓浩,否則他不會死心的。
看着沈襲玉忙的跟小陀螺似的,而他一點忙都幫不上,不禁有些內疚起來,沈襲玉搖搖頭,指着一碗海鹽道,“錢大哥,幫個忙,把那海鹽用杵子碾碎可以嗎?”
一聽到有事可以做,錢子軒立即來勁了,嗯嗯點着頭,興高采烈的端起海鹽碗,拿起杵子,認真的搗了起來。
一邊搗鹽,他還一邊偷偷看了一眼沈襲玉,沈襲玉此刻正將那迷迭香的葉子扯下來,剛纔在靈泉水裡洗的時候,是整棵的,現在要把葉子扯下,一會要和海鹽一起炒制的。
因爲她打算做一道很特別的美味,就是前世經常吃的,迷迭香鹽烤大蝦,一想起那個味道呀,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小玉,你手裡的那束花爲什麼那麼眼熟啊?”
“噢是嗎?紅蕊姑娘說,是你爹書房裡的,還說是西方傳教士送的,據說名叫紫迭香,我看着倒是十分喜歡。我剛纔仔細聞了下,發現它的香氣很特殊,所以打算用海鹽炒制後。當香料使用。”
錢子軒站起來,走過去,也拈起一片葉子,聞了聞,的確很提神的感覺。
“小玉,沒想到你的嗅覺這麼靈敏?”錢子軒純粹是沒話在找話,因爲他真的很想問,你昨晚去哪裡了,你在誰呆了一晚上,你是不是真的如同傳言說的那樣。喜歡上王爺啦,我是不是沒希望 啦?
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吞嚥了下去,他有些怕,怕說出來會被拒絕,那不如不說,至少騙自己還有機會。
沈襲玉笑的眉眼彎彎。沒有回話,其實哪裡是什麼嗅覺靈敏呀,她完全靠的是上輩子的積累,剛纔那一說,也不過是糊錢子軒的說法罷了。
兩個人各自忙各自的,錢子軒由於心裡有話問不出。便拿那鹽撒氣,沈襲玉卻是一邊想着炒什麼菜,怎麼弄。忙昏了頭,待她想到的時候,那杵都快被錢子軒給弄斷了。
“哎呀,好了,不用再碾了。這樣的程度差不多了,錢大哥。你力道太大了,你真有勁,既然你有力沒處使,那這光榮任務就交給你啦。”沈襲玉遞給他一把鋒利的尖刀和一堆竹棍,用手比劃着,要削成多長多粗的竹籤狀。
錢子軒哪裡幹過這樣的事,不過沈襲玉讓他去做,他又怎麼會拒絕呢,當下就賣力的削了起來。
結果,悲劇了――噝!
一聲慘叫,錢少爺的手被竹篾給扎到了,頓時手指頭那裡冒出一滴鮮紅的血珠來。
沈襲玉一見,立即丟下菜刀,奔過來,替他查看了下傷勢,小心的取出了竹篾,然後將他的手指[含]進了自己的嘴裡,替他吮乾淨了髒血,這纔拿出自己的手帕替他包紮起來。
這一系列動作,直把錢子軒給看傻了,也看呆了。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在他受傷時,這樣對他,那些丫頭會大呼小叫,然後去請最好的大來小心翼翼 的幫他包紮傷口,哪怕是一丁點細小的傷口也要小題大做,然後就要開始懲罰跟着的奴才。
“沒大事了,就是紮了一個孔,我已經用口水替你消毒啦,包一會,待會就好了。”沈襲玉一邊替他包紮一邊輕快的說道。
“噢。”他傻呆呆的應了聲,拿起尖刀還想再去削,卻被沈襲玉搶了過來,“算了吧,大少爺,你還是坐着陪我聊聊天吧,讓你乾點活,我這擔驚又受怕的,萬一出點啥 事,你說算不算工傷呀?”
錢子軒聽到擔驚又受怕四個字,眼前立即一亮,“小玉,你剛纔說你擔心我?”
沈襲玉白了他一眼,“這不廢話嗎?你是給我發工資的老闆哎,我不爲你擔心爲誰擔心啊,你要是掛了,誰給我發工錢啊。”
錢子軒眼中的光芒立即暗淡了下去,原來只是因爲他給她發工資,他的眼底甚至有一絲委屈,還有一絲倔強,“難道除了我們是東家和廚子的關係外,就沒有其它關係了嗎?”
沈襲玉大大咧咧的笑道,“當然有啊,我們還是朋友啊,作爲朋友我關心你也很正常啊。”
錢子軒原本的不滿都一掃而空,心裡漲滿了那種說不出的喜悅,小玉說他們是朋友,他不敢奢望太多,那就先從朋友做起吧。
他知道以他這樣的身份,想要一個不介意他身份的朋友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一件事情。
沈襲玉看見錢子軒終於開心了,這才轉過身去繼續忙碌,她將錢子軒磨碎的海鹽和迭香的葉子倒入鍋內,一起用小火炒了大約有五分鐘,這樣便是迷迭香鹽啦,既然相爺府不稀罕,也不會用這東西,她當然是直接歸爲自己所有啦。
案板上擺着已經處理好的大蝦,別說相府就是相府啊,這有錢啊,你看這蝦好大一個噢,就算是現代,估計也要好幾千塊吧。
沈襲玉先在一個乾淨的盆底墊上一層鹽,然後將大蝦放進去,挨齊碼好一層後,再撒上一層鹽,約摸要鹽半個時辰,就是現代的一個小時啦。
在醃製的過程中,要不斷給大蝦翻身噢,這樣才容易入味,當然時間越久,大蝦就越容易入味,沈襲玉轉過身,趁着錢子軒不注意的空檔,直接連盆將那盆鹽大蝦塞進了空間,過會趁機再端出來,這樣大蝦不但入味許多,而且會帶有空間裡的天星草花香。
做完這些後,她便去削竹籤了,錢子軒神奇的看着她,別看手指小小的,做起來十分靈巧,不過一下子功夫,就削了幾十根,最爲關鍵的是這些竹籤大小長短都差不多,就跟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小玉,你真是好本事。”錢子軒這次是由衷的稱歎。
沈襲玉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看來現在這些個好本事,都要歸功於前世太愛吃,一個吃貨的本事,就是製造和吃有關的東西。
竹籤子很快削好了,沈襲玉將竹籤子放進水裡泡了起來,這樣是避免竹籤子會被火烤焦。
最後一步,古代沒有烤箱,那隻好因地制宜了。
這點沈襲玉早就想好了,她讓人搬來一大塊洗乾淨的石板,蓋在竈上面,將鍋倒置,火旺起來,將石頭燒的紅通通的。
她用籤子串好醃製好的大蝦,往燒紅的石頭上面那麼一放,只聽見,滋的一聲響,冒出一股白煙,原本呈現出水晶色的大蝦,立即變成了紅色。
她又將蝦翻了個身,灼熱的石頭快速的將蝦給烤熟了,有些地方除了紅色,還有微微焦黃。
看見沈襲玉這樣的做法,錢子軒簡單是匪夷所思,他也算是古代一吃貨了,從來沒看見過這樣的吃法,特別是那蝦肉被烤熟後,立即散發出的那種獨特的香味,讓人聞之慾醉。
當真引得他口水都掉下來了,他作爲傷員,請求試吃。
沈襲玉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但還是幫他拿了一隻蝦,他連吞連咽的,燙的舌頭直吐,將一隻蝦吃下去後,只感覺滿口腔裡都是鮮嫩香鹹鮮的味道。太好吃了!
沈襲玉故意板着臉拍掉他的爪子,“想吃就要幹活,剛纔我怎麼做的,你都看見了吧,接下來的活都交給你啦,如果敢烤焦了,哼哼,本姑娘就把你剁成肉泥,做包子,喂狗!”
錢子軒的心情也鬆快起來,討饒道,“不要吧,喂狗太慘忍了!”
沈襲玉摸着下巴,“的確,我怕狗吃了拉肚子!”
“小玉,你好狠啊,我幹活還不行嘛,那我烤完 了,能不能再賞第二隻給我吃?”
“嗯 ,那就視你勞作成績而定吧。”
錢子軒看氣氛不錯,這才一邊烤着大蝦一邊像開玩笑一樣問道,“小玉,現在外面傳得可厲害了,說你呀攀上了高枝,快要變成鳳凰了,我們酒樓就要少一大助力咯。”
別看他語氣輕佻,似是幽默開玩笑,但是那心卻緊張的要死,差點沒捏斷手裡的竹籤。
“滋――”
“你聽他們嚼舌頭根子,傳言不可信,那改天有人告訴你,說我皇上看上我了,要我去妃子你信不信啊?”沈襲玉一邊將梔子花切碎一邊搖頭。
錢子軒心裡總算放心下來,看來錢管家那些話肯定是有水份的,“對了,今天早上你娘找到我們酒樓,說你一夜未歸,你在青菊鎮還有別的親戚麼,下次如果再走親戚,記得要和家裡打聲招呼,別讓伯母擔心。”
呃,沈襲玉吐吐舌頭,前後探了探,湊近錢子軒的耳邊說道,“其實我昨晚和趙王爺在一起。”
錢子軒如被雷擊,只感覺心裡某個地方好像咔嚓一聲碎了。
185、山藥雙吃
“你知道趙王爺找我幹嘛嗎?我告訴你噢,你聽了要替我保密,看你是我好朋友份上我才告訴你的,他居然有便秘哎,他讓我做蘆花蛋粥給他吃。當日我就說過了,這蘆花蛋粥最大的功效就是可以解痢疾和便秘。你說有就有唄,人吃五穀雜樑哪能不生病呢,王爺也不例外啊,可他非死要面子,還說是他家的馬有便秘,你說搞笑不搞笑?更爲了這樣不靠譜的原因把我關了一晚上,你說離譜不離譜。”
呃,錢子軒剛剛把玻璃心撿起來,用膠水粘好了,再次被沈襲玉這番驚人之語,給轟成了渣渣。
這貨是誰,我絕對不認識――錢子軒再次哆索的把玻璃碎渣心給補好後,唯一的感覺就是這樣。
“哎,你在想什麼啊,蝦焦了?”沈襲玉一看錢子軒在發呆,連忙接過他手裡的活,一邊替大高級蝦翻身一邊想,果然是含着金湯勺出身的,一點生活技能都沒有啊,這樣的人要是撂到現代,估計也只能憑臉吃飯了。
唉,沈襲玉爲錢子軒假如穿越到現代那悲慘的生活掬了一把同情淚。
錢子軒哪裡知道他在嘀咕什麼,還以爲是自己烤焦了蝦惹她不痛快,趕緊收起紛雜的心思,認真的烤起了大蝦。
“錢大哥,這廚房裡缺少幾樣水果,你替我吩咐人取過來。”
“好,小玉要做幸福團圓水果羹嗎?不過現在是秋日,加了冰,會不會太涼了些?”
沈襲玉連忙搖頭,“NONO,你看見這東西沒有?”
錢子軒一看見那截黑呼呼的像樹皮一樣的東西就皺起了眉頭,他自然不會相信,這些東西是沈襲玉非要弄的。從準備充分程度來看,一定是自家母親故意爲難她做的,而她當時不點破,也是爲了顧全自己的面子。
他從心裡很感激沈襲玉給他臺階下,但是面對這樣黑呼呼的,上面還長滿了鬚根,就像一截樹根狀的東西,實在沒啥好感,眉頭緊皺,“小玉。這東西真能吃?”
“當然啦,錢大哥,你別看它長的難看。其實味道很好的,這東西呢名叫山藥,既然名字裡帶個藥字,說明啊,它既能當人的主食。也可以入藥噢。我讓你去找水果,就是想做一道山藥雙吃。”
錢子軒聽了沈襲玉的介紹,立即來了興趣,他想到的是,這六樣材料如果都能成功製成菜餚,那麼酒樓豈不是又多了幾樣新的招牌菜?
而且這些食材隨地可見。方便又便宜,現在市場上那些花卉已經炒作的價格很高了,而且最近富貴坊好像在聯繫一些人。就是周圍邊的小酒樓,不知道打什麼主意,他們明知道沒有沈襲玉的特殊處理手法,就算做出來也難吃的要死,不知道爲什麼還在不停的收購着花卉。
文伯多次提醒過。恐怕五少爺是有什麼毒計了。
這些事情,他並沒有告訴過沈襲玉。一來是當時她正面臨沈家莊易主的事情,估計有很多事情要忙,二來,他是男人,這樣的局面應該由他來解決和承擔。
“山藥雙吃,快給大哥說說,如何雙吃?”
沈襲玉一聽錢子軒感興趣,也來了勁,便逐一介紹起來,“所謂雙吃,是指鹹的和甜的吃法,鹹的裡面,其實山藥可以配各種菜各種花瓣來炒制,或是燉湯都可以,而甜的吃法呢,可以將各種水果擰出汁液,加入蜂蜜進行熬成稠的汁,這樣直接澆在蒸熟的山藥上面味道也是極好噢,而且酸酸甜甜的,相信諸位小姐們一定很喜歡。”
雖然還沒做出來,但是錢子軒一聽,就已經口水流下來了,當下就立即出去吩咐人送了各樣的水果過來。
大蝦已經烤制完畢,裝盤做了稍爲點綴,現在他主動伸手,幫沈襲玉將那水果壓出汁來,唉,古代沒有榨汁機就是不方便啊,還得用紗布一層層的過濾。
“小玉,這些水果汁剛擰出來,都比較混濁啊,如果能夠讓它們變得清澈起來,就好了。”
沈襲玉聽到錢子軒這句話,腦筋裡靈機一動,讓錢子軒找來乾淨的細砂,放進一個小桶裡,然後在細紗下面鋪下紗布,小桶下方留一小洞口,然後她將混濁的水果汁自細砂上面澆了過去。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原本混濁的果汁,從小桶洞口流出來時,赫然已經是極其清澈透亮的水果汁了,比如蘋果汁,除了還有淡淡的青色外,要不是香氣撲鼻,一聞就知道是蘋果,否則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
桔汁,葡萄汁,亦是如此辦法,被沈襲玉一一過濾雜質出來。
錢子軒特意拿的是水晶碗,那些透明的水晶碗裡,盛放着顏色紛呈的水果汁,別說還沒開始做,這本身就是一種享受了。
紫色的葡萄汁,有一種酒的沉醉;青色的蘋果汁,散發着青澀的芳芬;金黃色的桔汁,讓人看起來愛不釋手。
“小玉,我覺得這些果汁,再加點蜂蜜,都可以直接當成美味來喝了,根本不用再加工。”錢子軒一句無心的話,倒給了沈襲玉靈感,這次三小姐的生日宴肯定會來許多美女,與其喝酒會醉,醉了會失態,倒不如喝這些水果汁啊。
“錢大哥,你真枯棒,這主意真不錯。”沈襲玉毫不保留的誇獎起來,頓時把錢子軒誇了個大紅臉。
“小玉才聰明呢,居然想到可以用細砂過濾雜質,讓混水變清,這個辦法可以用到一些比較缺水貧瘠的地方嗎?”
“當然可以啦,既然如此,那錢大哥就吩咐大廚房那邊,也照這樣去做吧,因爲人數太多,如果只有我們兩個來製作,恐怕做到明天也不夠大家喝 的。”
錢子軒點頭,他剛纔也正有此意的。
沈襲玉找來一個塊布將手裹了起來,然後再去削山藥的皮,沒辦法古代沒有一次性保險手套。只能用布了,如果削山藥皮,不做這樣的措施的話,回頭碰到了山藥的汁,皮膚就會發癢了。
她將山藥一分爲二,一部分做甜品用,一部分用來燉排骨湯。
甜品方面,就採用現成的葡萄汁,她打算做一道葡汁山藥,最主要的是這道甜品酸酸甜甜的。可以在飯前吃,當成開胃甜品很不錯。
今天既然是三小姐的生日宴,她原本打算把山藥削成花瓣的想法。直接被改刀變成壽字,福字,喜字等字體,這需要一些刀工,不過近日沈襲玉和自家孃親和江富江貴兩兄弟好好學了一把。已經基本可以應付。
改刀成字的山藥被小心的放入蒸鍋中,大約九分熟就可以撈起晾涼了,不需要太熟,因爲一會還要入鍋,怕會碎掉,那字就看不清楚了。
葡萄汁放入鍋裡燒開。再放入冰糖和適量的蜂蜜,熬到稍爲粘稠,便將已經涼了的山藥放進去。稍爲用鍋鏟抄一下,讓汁液徹底進入山藥入味。
小火微煮兩分鐘左右,即可起鍋,用筷子輕輕將字型山藥挾出來,擺在盤子中間。然後淋上葡萄蜂蜜汁,最後在盤子旁邊放上新鮮的成串葡萄做裝飾。
“哇。好香啊,小玉在做什麼?”錢子軒真是屬狗的,這葡汁山藥剛出鍋,他就聞過來了,一看見這呈現出淡淡的紫色,紫色中透着雪白色的葡汁山藥,眼睛立即就亮了,就想動筷子,卻被沈襲玉瞪了回去。
“這道菜可是給壽星吃的,你不準動,你要想吃,回頭回了酒樓,我再單獨做給你吃。”
“小玉,這可你說的,不許反悔噢。”
“是了是了,你是我老闆嘛,我要反悔,難道不怕你扣工資?”沈襲玉開了一句玩笑。
錢子軒一拍腦袋,裝做想起來似的,“對啊,我差點都被你的美食香氣給征服了,居然忘記這事了,我可是你的東家,你,給我好好幹 活聽到沒,要不然,扣工錢,扣紅包,讓你加班。”
“哇,小女子好害喲。”沈襲玉彎着腰笑得不行,她這一彎腰的功夫,正好看見門口旁邊有一個人人影在探頭探腦的,便故意用委屈的口氣向着錢子軒說道,“少爺,這菜太難做了,萬一一會他們說不好吃,你要幫我?”
錢子軒還沒反應過來,卻看見沈襲玉對着他擠眉弄眼的,他這才順着她的手指,看見了一個小丫頭的裙襬,當下臉色就不太好起來。
沈襲玉連忙拉着他,“大哥,咱身正不怕影子歪,讓他們監視去唄。”
錢子軒抱歉的看了一眼沈襲玉,“都是大哥不好,是大哥惹得禍,害得你受這樣的委屈。”
沈襲玉一邊將排骨裝進鍋裡,一邊準備材料,輕笑的歪過頭,雙眼閃閃發亮,白嫩的小臉神彩飛揚,朝着錢子軒扮個鬼臉,看的錢子軒一陣心動,只見她吐了吐舌頭,“我不委屈 ,那些人說的難聽的話,我都讓來寶記着呢,你可別反口,你可是答應我,一句話一兩銀子的。”
雖然沈襲玉笑嘻嘻的說不在意,但哪裡有人真的愛受虐的,錢子軒還是感覺很抱歉,也暗暗發誓要更加對沈襲玉好一點。
“小玉接下來是打算做山藥鹹的吃法麼,這排骨是用來和山藥燉湯的?”錢子軒擠了過去,也假裝不在意般問道。
“錢大哥真聰明,正是如此。”沈襲玉見他感興趣,也不怕讓他一直糾結在那些話題上面,或許在錢子軒心裡覺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不過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好發作,其實,刀真心想說,你想多了。
這些事,以前在小說,在電視劇裡,不知道看過多少回,都覺得免疫了,一點創意都沒有,她就跟看戲一樣,哪裡有什麼委屈可言。
再說和外企的強壓政策相提並論,這些都是小巫見大巫啊。
再說了,她到時候將那小冊子往上一交,換了銀倆,而拿到小冊子的錢子軒,是處罰還是不處罰 ,全在他的一念之間,如果去處罰 了,那些人自然會倒黴,不處罰 ,她也拿了銀子,沒啥損失。
她沈襲玉可沒有那麼善良,她可都是有後招的,過了夜晚,那些說難聽話的管家婢女們,絕對都會出不了門,起不來牀,臉會被蜇成豬頭。
你真爲她那麼隱忍,那麼善良,那你真是錯的太離譜了。
小白剛纔還在抱怨,最近太少蜇人,她都感覺技術退步了呢?
沈襲玉先將排骨切成大約五釐米的長條,放入沸水中過下,洗淨,瀝乾水份,再入油鍋炸至金黃色,這些食材本來就可以吃的,她沒必要浪費靈泉水。
取一炒鍋,放入清水,排骨,蔥 、姜、酒、芹菜、用中火燒開、轉爲小火燉,這時放入花椒。
山藥已經去皮切成段,待排骨五成熟時,再放山藥,一直燉到排骨酥爛,挑撿去裡面的各類姜蔥花姜調味物品,過濾掉湯汁裡的山藥殘鄭
這裡個把排骨湯就是純雪白色的,非常漂亮,金黃色的排骨,相互映襯就像一幅極其漂亮的唬
而且湯汁鮮亮,也不油膩,營養豐富。
剛纔有個小丫頭過來催促,沈襲玉便將那道迷迭香烤大蝦給送了過去,不出意料 ,果然受到了一衆食客的喜愛,相爺夫人也恨的牙癢癢,她雖然很想找茬,但是吃的人們都個個豎起大拇指,誇獎他們相爺府有個好廚子,她也只能配合的感謝了,難道要拆自己的臺不成?
錢子軒站在門口,不用進去聽,就聽到了裡面的賓客們紛紛讚歎這蝦竟如此美味,而且香味十分獨特,說起來吧,聞之慾讓人沉醉,但是吃起來卻十分爽口,而且有股提神的作用。
相爺挾了一筷子大蝦放入嘴裡,吃了又吃,然後奇怪的說道,“這蝦的香味,倒是與我房書中一位來自番使送的花味道十分相似,也是淡淡的很有提神的作用。
曾到過相爺府的幾位大人也都使勁聞了聞,然後附和着,正是如此。相爺吃的高興,便把錢子軒喊過來問話,問他這廚師們是用什麼東西製作的?
錢子軒倒也沒瞞,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相爺一驚,那花還能吃,爲何沒聽番使說過?
他當時就怒了,“混帳東西,今天各位大人都在,你居然弄出這樣的食物來,萬一吃出事來,你負得起責任嗎?”
若是以前錢子軒定然也會害怕,但是見證過沈襲玉創下的一個又一個奇蹟 後,加上靈僕對主人的那種特殊的情結,他現在對沈襲玉是一百分的相信。
186、花開富貴
“父親大人請放心,這道菜無毒,安全問題,子軒可以保證,諸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立即請大夫過來診治,非但不會有任何問題,而且食用了這道由紫迭香製成的美味,還可以給各位大人消除胃脹,減輕頭痛,強化記憶和肝臟功能呢。”
當然錢子軒說的這番話是沈襲玉教的,她也早料到如果那些賓客知道吃到嘴裡的美味,原本是有毒的或是不能吃的,會引起軒然大波,必然要有一套理論去說服他們。
在座的大人們紛紛側目,什麼增強記憶力和肝臟功能,這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看得出來的,不過提神醒腦倒是真的,而且這裡面有一位王院使原本就有偏 頭痛的毛病,剛纔多吃了幾筷子紫迭香烤大蝦後,竟然感覺頭疼減輕了不少呢。
但仍有人在害怕,那玩意兒連番使本國人都沒聽說過能吃的,你丫的倒好,居然拿我們來試菜。
錢子軒看大家還有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便吩咐管家,將回春堂最有名的大夫給請了出來,這一手是他早就備好的,爲的就是防止那些人怕生病,怕嘗菜。
大夫一診治,非但沒毛病,而且原先有毛病的,也有了些許改善,並且說,如果堅持服用,搞不好能痊癒,當下那個高興的呀,就扯住錢子軒問,酒樓裡有沒有這道菜買,多少價格都無妨。
只是這紫迭香,原本就是相爺夫人用來爲難沈襲玉的,連相爺府也只是番使送了那麼一小盆,估計整個天啓朝,也不會有多少,你還想訂十碟八碟,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是錢子軒不想賺錢。實在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沒材料,沈襲玉再厲害也做不出來呀。
那位大人也失望的直嘆氣,眼看盤子裡還有一隻大蝦,連忙就用筷子搶了過來,吞進肚子裡,這才覺得安心了不少。
前面吃過烤大蝦,是有些上火的,這緊眼着山藥雙吃就端了上來,排骨燉湯主滋補的。送給男賓,葡汁山藥酸甜開胃的送給女賓桌。
“哇,這是什麼東西做的。酸酸甜甜的,好好吃噢,三哥哥,我還要一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穿的跟花團子一樣。端着一個水晶碗,碗裡是殘留的葡汁,腆着臉,看向錢子軒,她當然知道這道菜肯定是三哥家的大廚做出來的啦。
錢子軒平時很喜歡這個小妹,雖然庶出。但是嘴很甜也乖巧懂事,他用手帕子替她擦拭淨嘴角的汁液,擰了下她的鼻子道。“這山藥雖然味美,但是吃多了,也會脹氣的,今天就吃這麼多好不好,回頭三哥給你一樣更好喝的。而且後面還有許多美食呢,你要是現在把肚子吃飽了。一會看見其它美食可怎麼辦呀?”
小姑娘一聽,三哥說的有道理,當下就蹬了腿,跑下去玩了。
錢子軒收穫了許多讚賞的話,滿臉高興的直奔廚房,卻看見沈襲玉正對着一個大南瓜沉思。
他立即小心安靜的走到她的背後,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打斷了沈襲玉的思路。
沈襲玉用手指在南瓜上面,輕輕的劃來劃去,顯然沉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注意到錢子軒進來了。
她是在想,普通的炒南瓜花,若只是放普通的碟子裡,倒顯的它更普通了,若是能用南瓜製成小南瓜狀的子碟,再將烹製好的南瓜花擺放在南瓜的口上方,用黃瓜做出綠藤,看起來不但有趣,吃起來也會很有趣。
一方面有南瓜花的清香,另一方面還有南瓜的香味。
她想將上次金盅冰盞的菜例再進行復制,只是如果要將南瓜雕成漂亮的碗狀,她現在卻還是不敢有這樣的本事。
想了半天,她確定了南瓜碟子的方案,因爲南瓜並不屬於相爺夫人的考覈範圍,所以拿去讓江貴幫忙雕刻應該不算違規吧。
她想的入神,根本沒料到後面有人,是以一站起來,捧着南瓜就興沖沖的轉身,結果就碰的一下子和錢子軒撞了個滿懷。
南瓜咕嚕嚕滾到地上摔成兩瓣,南瓜籽和瓤子灑了一地,她急的要去撿,結果一腳踩在南瓜瓤子上面了,我們切過南瓜的都知道,那玩意兒特別的滑,結果就是她腳下一滑,身體往後倒去唄。
小說電視裡都這樣演的,這種關鍵的時候,會有一個帥哥從天而降,將她抱個滿懷,然後兩個人在滿天的落花之下,轉着小圈圈落地,雙目傳神,一見鍾情。
只是,錢子軒卻是在她的前面,她往後滑去,只能和鍋竈來個親密接觸了。
唉,命苦,沒有帥哥華麗的登場。
呃,好像不怎麼疼,而且還肉肉的,沈襲玉心裡一喜,難道女主角真有坑爹的牛屎運,來了帥哥,結果不擡頭還好,一擡頭,卻看見了來寶正撓着頭髮,嘿嘿衝她笑了笑。
“小玉,你沒事吧?”
沈襲玉摸了摸鼻子,果然言情電視劇神馬的不可信,“來寶,你怎麼會在這兒?”
“劉老剛纔才得知了夫人爲難你的事兒,讓我過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這不剛進來,就見你要摔倒,少爺拉都拉不上手,我就往這裡一站,給你當了回墊子了。”
“來寶,你沒事吧,本小姐可是很重的。”她是怕來寶會被撞的閃腰。
來寶憨厚的一笑,“沒事,小玉小姐的身體這麼柔軟,撞到我的胸口上不但不疼,而且還有一種香味呢,真好聞。”
錢子軒和沈襲玉的臉同時憋紅了,這個講話不經大腦的傢伙,沈襲玉的手在來寶的眼前一晃,把來寶晃的一愣一愣的,“小玉你這是幹嘛呢?”
沈襲玉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是一種法術,天靈靈地靈靈,讓他忘記剛纔那一切吧,收!好,你剛纔的記憶已經被我收走了,你剛纔就是走進來,啥也沒看見,啥也沒做,懂不懂?”
來寶摸了摸腦袋,“你真的收走了?爲啥我還記得呢,你的頭髮真的是香香的。”
某人吐血身亡!
丫的,你遇上一二愣子,沒法說,沒法溝通,沈襲玉只能在心裡琢磨着,看來一定得逮機會,把這小子捕捉了,絕逼不能讓他把這醜事說出去啊。
錢子軒趕緊過來救場,重新找了個南瓜,往來寶懷裡一塞,虎着臉說道,“快點送回大廚房,交給江貴和劉老,讓他們迅速將這個南瓜雕城碗狀,是什麼碗來着?”
錢子軒轉過頭問道,沈襲玉連忙比劃了下,就是小型的南瓜形狀,然後在南瓜碗口留一截橫面,裡面可以裝湯汁,碗口可以擺放南瓜花。
“對,就是這樣,聽懂了沒,快去吧,讓它們弄好了之後,蒸熟了送過來。”
來寶連忙答應 一聲,笑嘻嘻的走了,一邊走一邊還嘀咕着,“我沒說錯啊,爲什麼小玉臉色不太好看啊?”
沈襲玉也不想提剛纔的窘事了,將雞蛋打入碗中,用筷子 攪拌均勻,在雞蛋中加入麪粉和各色調味品,攪成有些清勻的糊狀。
然後拿起整朵的南瓜花,輕輕掛糊,放入油鍋中煎炸,炸至金黃色的酥脆後迅速起鍋,其它南瓜花也如法炮製。
待她做完這些時,來寶也回來了,江貴和劉老的速度真是快,一小排袖珍可有的金黃色小南瓜,漂亮極了,散發着誘人的南瓜原始香味。
之前和錢子軒一起做的各類水果汁,將其裝入南瓜碗裡,然後在南瓜碗口邊緣上,依次擺好已經炸酥的南瓜花,因爲有面粉當底襯,所以南瓜花沒有疲軟,很堅挺的,看起來倒像是鮮活的一般。
南瓜碗並不是直接端過去的,下面還有淨白玉的碟子當底盤,在盤子旁邊,用黃瓜切成細條,彎彎曲曲的,擺成南瓜藤狀。
“好了,可以端走了!”沈襲玉擺了擺手,又去忙活下一道菜去了。
當一盤盤的小南瓜開花被擺在碟子上時,錢子軒再次感嘆了一聲,沈襲玉的心思,怎麼可以那樣靈活,那樣的細膩呢,你看那些花初看來,就跟真的似的,還有不得不佩服劉老人們的雕刻手藝,這小南瓜雕的跟真的似的。
“錢大哥,這裡暫時不需要你幫忙了,你去前面看着點吧。”
剛纔那道菜的確有議異處,錢子軒也怕前面起鬨,便跟着下人們一起走了。
果然當那道南瓜開花端上來時,在座的人紛紛都變了顏色,這種賤民吃的食物,怎麼會端上相爺府的生日宴?
其中一位府臺夫人偷偷笑着跟旁邊一位夫人說道,“這相府難道窮成這樣了,連這南瓜都端上來了。”
“是啊,不過是賤民吃的粗俗食物罷了,誰要吃它,真真是小氣,我們送的禮哪一樣不是價值連城,居然只用這樣的東西來招待我們。”
女賓這桌,紛紛質疑相府是不是起了財政危機,要不然怎麼連這賤民都懶怠吃的東西都端了上來,是什麼意思?
男賓這桌,則是互相拍馬屁起來,紛紛讚揚相爺真是高風亮節,爲官清廉,相爺自己臉色也不好看,命人將錢子軒喊過來,準備狠狠的訓一頓。
錢子軒連忙抱拳道,“各位大人,所謂食物不分貴賤,別看這小小的南瓜花,裡面卻另有乾坤,而且味道絕對不會讓各位大人失望噢。”
187、素炒梔子
儘管錢子軒這樣賣力的吆喝起來,但是仍在無人下筷子 ,這樣賤民吃的食物,他們可都是堂堂的朝庭命官,吃了這樣的食物,回頭豈非要讓人嘲笑。
就在這種時候,趙啓浩卻是擡起了筷子,挾了一朵南瓜花,放入嘴裡,慢慢咀嚼輕咽,然後用手巾子擦了下嘴角,微笑道,“如果本王沒有猜錯,這菜應該是貴酒樓席大廚的手筆吧?”
“王爺慧眼獨具,正是席大廚親自爲各位烹調的美味。”
在座的一看王爺都親自伸筷子 了,而且也讚了好吃,想必是真的好吃,也都紛紛跟着後馬屁般的伸了筷子,原本也只是想做個樣子,誰料到,那南瓜花看似平淡無奇,卻是酥脆爽口,十分香甜,味道極好。
一時大家都紛搶起來,也顧不上什麼賤民的食物不賤民的食物了,錢子軒微微一笑,就知道是這樣,其實小玉說的對,食物本身是不分貴賤的,只是因爲料理的程度不同,所以味道不同罷了。
“咦,這小南瓜倒是玲瓏可愛,不知道可否帶回去給孩子把玩?”有一位夫人就問起來,旁邊侍候的奴才們這才說道,“各位,這南瓜也是可以食用的,而且南瓜肚裡裝的是清純的果汁,一方面是解渴,另一方面也可美容養顏噢。”
只要是女人,就沒辦法抗拒美容養顏四個字,當下就不再客氣了,你拿一個,我拿一個,一邊啃着小南瓜碗一邊喝了起來。
“呼,真是太好喝了,沒想到這賤民的食物,也這樣美味。”
“我看。主要是相爺夫人好福氣,府上居然有這樣手藝高強的廚子,相爺夫人您真是好福氣,有口福啊。”
相爺夫人差點掐斷了指甲,剛纔衆人都在埋怨的時候,她還暗自高興呢,她是打算把屎盆子往沈襲玉頭上扣的,結果沒想到一位夫人的小千金卻是壞了她的大計。
原來是那南瓜花的香味四溢,那小千金想要那金黃色的花朵來玩,那夫人心想。反正大家又不吃的,便將那花拿來給自家孩子把玩,誰料。孩子一反手就將南瓜花給咬了吃了。
夫人大驚,忙要孩子吐出來,孩子不肯,而且嚷嚷着還要吃,這才引得衆人注意。有人試着挾了一朵來吃,結果發現,味道竟是真好。
現在就算她氣的要斷氣,也沒辦法,還不得不故意做出優雅的樣子來應承。
她心裡默數着,還有三道菜沒有上來。就算這小廚娘有通天的本事,她就不信她還能把人人聞風喪膽的紅花做出什麼美味來。
“素炒梔子花,各位夫人和大人請慢用!”夥計們一邊唱諾着一邊端上來一般清新至極的素炒梔子花。只見白色的花瓣,綠色的蔥段,黑色的木耳,紅色的辣椒,形成一道七彩繽紛的素盤。
既好看。又清香飄遠。
這盤菜一端上來,衆人紛紛變色。一時都莫名看向相爺夫人,“夫人,你莫不是搞錯了,這花可不能吃呀,它有毒,裡面還有那種會鑽進人身體吃肉食血的小蟲子,怎麼可以做成菜呢?”
相爺夫人立即借題發揮,“來人哪,把做這道菜的廚師給我帶上來,居然敢公然在我相府生日宴上下毒要害各位夫人,真是膽大包天。”
好嘛,等了半天,相爺夫人終於找着機會了。
沈襲玉正在處理紅花呢,就被人喊了過來,她微微一笑,知道相爺夫人能忍到現在,功力已經是非凡,她出這些難題,可不就是爲了讓她難看嗎?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相爺夫人,她偏 要和她作對,便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有靈泉水在手,任何有毒性的東西都會變成補藥,本姑娘會怕你?
“席玉給各位夫人請安,不知道做的菜餚可還合胃口?”沈襲玉淡定的問道。
“席玉,你還不給跪下?”相爺夫人臉色寒若冰霜,心想你是我兒子酒樓裡的下人,那就是相爺府的下人,本夫人讓你跪,你敢不跪?
事實證明,沈襲玉真的沒跪,她淡淡的昂起頭來,不卑不亢,“不知道小女子做錯了什麼,引得夫人如此大動肝火,小女子自認爲沒有犯錯,無需跪罰。”
“你,你反了天你,你信不信,我立即讓軒兒把你從酒樓趕出去。”
“錢少爺會不會趕我出去,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是沒那個權利的,就算是皇帝判人罪罰也要說明原委吧,小女子真的不知道錯在哪裡?”
“你還狡辯,我們相府請你主辦此次生日宴,你竟然將這有毒的菜餚端上桌來,你意欲何爲?”
沈襲玉哈哈一笑,上前一步,相爺夫人竟有些害怕的倒退一步,厲聲道,“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我只想用事實證明,此菜非但無毒,而且對各位的身體也有極大的好處。”說罷她便從僕從手裡拿了一雙試菜的公筷,挾起一筷子梔子花,放入嘴裡,輕嚥下去,臉上滿是享受的表情。
“在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曾稱,此花可悅顏色,也就是說有養顏護夫之效,滇南本草更是說,此花可瀉肺火,止肺熱咳消痰。可憐諸位卻被小小的毒性所阻,不敢嘗試這樣的美味啊。”沈襲玉又吃了一筷子,特別歡快,她也忙了大半天了,既然你們不懂欣賞好東西,那就便宜本姑娘咯。
其中一位夫人看見她左一筷子 右一筷子,都快要吃見底了,這才半信不信的問道,“你可有什麼不適?”
“我快活的很哪,你們都不吃是吧,那這最後一點我吃咯。”
“怕什麼,讓我來試試。”一位武將的夫人名何氏,第一個吃螃蟹人,在大家擔憂的目光中,吃下一筷子素炒梔子花。
她本來就是一個愛好美食的人士,剛纔聽了沈襲玉的話本來就心癢癢了,又看她吃得香,當下就忍不住了,心想大不了就是一死,怕個屁。
這位夫人也是爽快,後來更是經常去吉祥酒樓,和沈襲玉成了至交好友,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何夫人吃完後,旁邊與她交好的閨中蜜友有些則是埋怨她太大意,有些說她管不住嘴,萬一真中毒了怎麼辦?有些則是幸災樂禍的等着看熱鬧。
何夫人大手一揮,頗有乃夫風範,“難道我等還不事一個廚娘有膽色不成?”
一筷子吃下後,何夫人雙眼立即一亮,朝着沈襲玉就是一揖,把衆人搞的一頭霧水,剛應付完那邊,匆忙趕來救場的錢子軒也是一頭霧水。
“席大廚,我早就聽說你的美名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梔子子花炒的是真的好吃,我想問問你是怎麼炒的,回頭我家去讓我家廚也炒來吃。”
沈襲玉也很喜歡和這樣直爽的人說話,當下便道,“此花是經過小女子祖傳秘方處理過,如果夫人不嫌棄,可以將收羅到的梔子花送到酒樓,小女子幫您免費處理,至於做法,則是很簡了,如果您想要,我現在就可以寫下來給您。”
何夫人笑的見牙不見眼,“甚好,甚好,雖然這天涼 了,但是我家老爺偏愛這梔子花是 還有許多,看來本夫人有口福了,你快些寫來與我。”
聽何氏這樣一說,其它夫人也紛紛起鬨起來,“席大廚,你不如先說一遍,我們也跟着聽聽沾沾光,不要只便宜了那吃貨一人啊。”
在場的諸位夫人和丫頭婆子都笑了起來,這位何夫人是官場裡有名的吃貨,丈夫雖然俸錄不少,但是家境卻不雜地,要不是孃家幫襯着,早就喝西北風去了,就是因爲這位夫人太能吃太愛吃了。
既然大家都有要求,沈襲玉自然不好拒絕,便將炒法說了一遍,其實炒法是很簡單的,關鍵就是這花必經過靈泉水的泡洗,纔會完全洗脫毒性,成就一道美食。
首先將新鮮的花瓣摘下,去掉花蕊的部分,用靈泉水泡過後,擠幹水份,一定要用手掌壓住,慢慢擠幹,否則水份太多,會影響口感的。
木耳、青椒、青蔥切段備用,然後把鍋加熱,倒入花瓣炒幹水汽,裝盤待用,另在鍋中加入少許的素油,五成熱後,放入花瓣爆炒,接着再倒入蔥段,紅椒,木耳和花瓣一起翻炒,最後加適量的鹽和味精調味即可裝盤。
在座的夫人聽的十分認真,有些人甚至吩咐身旁的僕人用筆記下來,尤其沈襲玉重點強調了一句是,花瓣要經過她的獨門秘方處理,如果各位夫人嫌麻煩,可以直接來酒樓吃,如果想親手做可以把花瓣送來,她免費替她們處理。
她接下來要開茶樓,還需要這些人脈,所以這時候來賣人情是最好不過的。
相爺夫人恨的牙癢癢,又一次讓這賤人暗度過危機了,不過紅花這一關,她就不信,她能躲得過?
何夫人簡直與沈襲玉一見如故,見她小小年紀,說起話來就條理分明,十分喜愛,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直到錢子軒過來說,還有幾道菜等着沈襲玉去做,何夫人這才放手,還連連吩咐着,讓她有空去她府上作客。
188、紅花佛手
沈襲玉謝過何夫人,就跟着錢子軒往廚房去了,錢子軒一邊走一邊極爲抱歉的說道,“小玉,都是大哥害了你。”
“大哥指的是相爺夫人爲難我的事嗎?”沈襲玉淡定一笑。
錢子軒滿臉感慨,他不好意思說出自己與娘曾對話的內容,只是替自家老孃陪禮道歉。
沈襲玉卻直接道無妨,本來這些新菜餚出來就要受到爭議的,相爺夫人這樣一鬧,反而是件好事,替酒樓免費打廣告了。
相爺夫人一共給了六樣材料,現在還有佛手和紅花未上,佛手倒還好,紅花在這個時代,人人聞之色變,沈襲玉也並非不瞭解。
宮鬥宅鬥裡面,最出名的兩樣藥物,便是紅花和麝香了,因爲這兩樣都會讓有孕的女人流產。
“錢大哥,一會你如此――這般――,嗯,對,就是這樣!”
錢子軒聽了沈襲玉的話後立即前去佈置了,過了一會,果然相爺夫人前來催問,另外兩道材料有沒有完工,大家都等着見證席大廚的奇蹟呢。
這裡相爺夫人是幸災樂禍的心態,大部人是看熱鬧的,唯有何夫人是真心爲沈襲玉的廚藝折服,相信她一定能夠做得出更驚人的美食來。
“看看,她來了,咦,怎麼這麼多人,還有大夫,什麼意思?”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見沈襲玉領着一排排奴才,每個奴才的手裡都抱着一個酒罈子,酒罈口是用紅綢布封好的,緊跟着又跟過來一排排的婢女,婢女們的盤子裡託的則是相爺府珍藏的各類水晶琉璃碗。
相爺夫人一看這些碗,眉頭就突突跳了起來,這可都是番使送來的上品。這軒兒也太胡鬧了,居然拿出來給衆人當飲用器皿,萬一碰壞了,損失就大了。
何夫人口直心快,一看見那些七彩的琉璃杯,頓時就咋咋呼呼喊起來,“久聞相府上有皇上御賜的七彩琉璃杯,今天才見到,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啊,當真是漂亮。晶瑩剔透啊。”
在婢女後面,是錢子軒,他則是用禮貌的態度隨後引進來一個人。這個人,在座的夫人幾乎都認識,回春堂的馬大夫。
世代行醫,回春堂也比較有名,在天啓朝各個地方都有他們家的連鎖店。
馬大夫身着青色長衫。揹着藥箱,朝着在座的夫人一揖,“老朽見過各位夫人。”
“錢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要帶大夫給我把脈診病不成?”其中一位夫人開起了玩笑。
錢子軒讚歎道,“曾夫人真是聰慧。正是如此。”
沈襲玉走上前來,喊過來一個捧着酒罈的奴才,將紅綢揭開。拍掉封泥,頓時一股奇異的酒香傳遍了整個屋子。
何夫人第一個跳起來,完全沒了大家夫人的風範,“小玉,這是何酒。香味真是勾人讒蟲哪。”
沈襲玉朝着她輕輕點頭,然後如同激將一般的說道。“這壇酒乃是用紅花釀造!”
就連何夫人這等爽朗的女人都猶豫了,更何況其它人呢,紛紛變色,不知道這個廚娘是哪裡不對勁,居然用紅花釀酒?
“何夫人,您相信小玉不會害您吧?”
何夫人臉色變幻了幾下,看了看錢子軒,又看看馬大夫,點頭,從婢女手裡拿過一個水晶琉璃杯,“本夫人不怕,小玉你儘管來吧。”
“夫人果然好膽色,小玉佩服,不過這紅花酒,色澤紅豔,需得用雪色琉璃杯,方能顯出其豔其色其澤。”沈襲玉親自拿了一個雪色的水晶琉璃杯,着人倒了半杯紅若鮮血的紅花酒,遞給了何夫人。
何夫人拿到之後,眉間閃過一絲猶豫,但是轉瞬即逝,正要飲用,卻被沈襲玉攔住,“夫人的膽識,小玉佩服,不過現在還不是喝它的時候,馬大夫,請吧。”
何夫人愣住了,這個席大廚搞什麼鬼,問她敢不敢喝,卻又不給她喝。
馬大夫用一塊紗布擋在何夫人的腕上,雙指枕着脈,然後站起來,卻是面對着沈襲玉說道,“紅花有活血,潤躁止痛,散腫通經之效,何夫人用來最適合不過了。”
“辛苦大夫了,夫人,您現在可以喝了。”
何夫人愣住,“小玉爲何要找大夫替我診脈?”
“紅花的作用,相信不用我說,在座的諸位都知道,但是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對於孕婦而言,紅花就是奪命兇器,但是對於有月事不調,氣行結,食職積,脾胃不和積血塊者來說,它則是上等良藥,因此,我用這紅花與上等的女兒紅相互融合,這樣既能解除紅花本身的辛苦味,又能得以酒香,方便入口。小玉尋了馬大夫給各位診脈,是防止誤傷了有身孕的人。”
“噢,原來如此,沒想到席大廚想的如此周到呀。”
“何夫人,你可有不適?”
何夫人喝了一杯,又喝一杯,連連讚歎,這酒好喝,美味,口感好,那些夫人也都不再懷疑了,紛紛要求來試酒。
當然馬大夫也要替他們診脈,診過脈之後,纔會告訴她適合不適合喝此紅花酒。
大家都去紛搶了,只有知府夫人穩坐如泰山,因爲她來之前,就已經請過大夫把過脈,大夫說她已經有一月有餘的身孕了。
本來今天的菜餚她都沒有怎麼吃,不管奴才們吆喝的都麼賣力,那些新奇的菜餚,她還是忍住了,這子嗣可是很重要的,今天原本不打算來的,但是沒想到相爺夫人極力相邀,她這才勉爲其難的過來了。
看見諸位夫人喝的開心,卻獨她受了冷落,臉上便不好看起來。
相爺夫人見沈襲玉又一次破解了她的難題,氣的已經要腦衝血了,只得讓紅蕊扶着,藉口方便,先出去透氣了。
沈襲玉走到知府夫人前面。首先給她請了安,她早就注意到這位夫人,行爲異常了,不管什麼菜,吃之前,都要讓丫頭用銀針試菜。
就算丫頭明明說沒事,她也吃的極少,如果不是腸胃有問題的話,那麼今天相爺夫人準備的紅花就是衝着她來的。
“夫人,爲何不去嚐嚐那酒。小玉可以保證味道絕對會讓您滿意的。”
知府夫人尷尬的一笑,“本夫人身體略有不適,不宜飲酒。”
“是嗎。那正好,馬大夫,過來替知府夫人看一看。”
馬大夫哪裡敢怠慢,連忙要替知府夫人診脈,知府夫人面有難色。她暫時不想讓這個消息擴散出去,便拒絕了。
沈襲玉湊近知府夫人耳邊輕聲道,“如果小玉沒猜錯的話,夫人應該是有喜了吧?”
知府夫人臉色劇變,狠狠的瞪着她,好像沈襲玉會謀害她肚裡的孩子似的。沈襲玉微微一笑,心想,相爺夫人可以做初一。難道我就不能當十五,知府也許並不是太大的官,也搬不到你們左相府,但是讓你心裡添添堵總沒問題吧。
“夫人,你恨錯了人。你可知道今天這六道難題是誰出的?”
知府夫人微一沉吟,“婉姐姐說是你自己主動要挑戰手藝啊?”
沈襲玉略一思索。大體能猜出知府夫人嘴裡的婉姐姐是誰,應該就是相爺夫人的閨名吧。
“我就算要挑戰廚藝,肯定也會選擇在自己的主場,誰會在這種時候,萬一辦砸了,豈不是壞了自己的招牌,知府夫人這麼聰明的人,相信不用我說,應該知道這是某些人早就安排好的戲碼,只等着我來跳呢。如果今天我沒有讓馬大夫緊跟着,由大夫確定各位夫人體質適合喝哪種酒,你覺得 這紅花酒,會擺到誰的面前呢?”
知府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起來,她使勁扯着手帕,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咬了咬脣道,“你一個小小廚娘,居然敢挑撥主子關係,我不信婉姐姐會害我,你別想挑撥我和婉姐姐的關係。”
沈襲玉微微一笑,站起來,回到奴才們身旁,你信或者不信,與我又沒有什麼損傷,我不過是想給那老太婆一點添堵罷了。
“各位夫人,嘗完了這紅花酒,味道如何呀?”
“味道當真是好呢,竟然比我府上那珍藏的佳釀還要醇”
“是啊是啊,我也好久沒有喝過這樣的好酒了,而且並不是太醉人,口感也適合我們女子呢。”
何夫人跑過來,有些不好意思斬輕聲問道,“小玉,此酒真能解月事之痛?”
沈襲玉微笑着點頭,她這才放下心來,說是想多拿幾壇回去,沈襲玉無奈的擺擺手,這酒還是今天臨時起意做的,只此一罈。
不過看在何夫人特別豪爽的份上,沈襲玉將自己不久會開一家特殊的茶樓消息泄露給了何夫人,何夫人一聽,立即來了精神,說是要入股。
她的想法倒是提醒了沈襲玉,與其自己一個人傷腦筋,不如大家一起出謀劃策,不過今天不是商量的時候,沈襲玉讓何夫人明天去酒樓,到時候他們再詳細商量。
大家嘗完了紅花酒,又對奴才手裡另外兩個罈子感興趣起來,沈襲玉趁機介紹起來,左邊一罈是佛手酒,右邊一罈是山楂酒。
佛手果實色澤金黃,香氣濃郁,形狀似手,故得名佛手。佛手全身都是寶,其根,莖,葉,花,果均可入藥,有理氣化痰,止咳消腫,舒肝健脾等多種功效。
當然沈襲玉又重點申明瞭下,一定要經過她的祖傳秘方處理,她之後以這樣提醒是爲了讓大家形成一個習慣,只要一碰到類似新奇的東西,就會想到她,等於變相的做了廣告,形成一種消費習慣,到時候她再自己開茶樓,定能一炮打響。
至於山楂酒呢,則不用介紹了,天啓朝也有的,不過沈襲玉再小小的加工了下罷了,山楂酒可以開胃,她頗似極爲有意的大聲道,“小玉問過馬大夫了,這佛手酒和山楂酒大家都可以飲用,尤其是孕婦,食用後更好,它們都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噢。”
諸位夫人一聽,急忙就上來哄搶了,生怕來晚了,就沒了。
沈襲玉拿起一個綠色的琉璃杯,裝了一杯佛手酒,淡綠色的融爲一體,初一看起來,水天一色,十分賞心悅目,而且很濃郁的佛手香氣,加上酒的香氣,裡面又有靈泉水的清新香氣,知府夫人,很不爭氣的吞嚥了下口水。
但她不是很細緻,很小心,朝着身旁的貼身丫頭點頭,那丫頭拿出銀針朝着酒杯中試了試,拿出來看看銀針並沒有變色,這纔將酒杯朝着知府夫人移了移。
知府夫人淡淡的瞟了一眼沈襲玉,極爲優雅的抿了一口,隨即眉頭一挑,雙眼明亮的看了一眼沈襲玉,又淺抿了一口,這才放下,用手帕擦了下嘴角。
沈襲玉臨走前,輕聲道,“夫人,其實很多毒,銀針是試不出來的。比如有些食物之間會相生相剋,還有些兩樣東西都沒有毒,組合在一起卻有毒。’
知府夫人面色一變,怔怔的看向她,目光閃爍,不知道在考慮什麼?
六道材料做完,沈襲玉也功成身退,她回到休息室,捶了捶肩膀,自己捏了捏腰,“大家宅門就是麻煩,以後絕對不要嫁入豪門,太複雜了,今天這生日宴,她明明只做了六道菜,但是卻感覺像是累了一天一夜似的。”
就在剛纔她過來休息室時,錢子軒送她過來的,她裝做無意的問起知府夫人和相爺夫人的關係,錢子軒雖然有些意外,但並沒有隱瞞。
沈襲玉沒想到,這知府夫人竟是相爺夫人的孃家庶妹,說到這裡,那些都不用再想了,反正嫡庶之間的矛盾,走哪裡都一樣的,這樣就不難理解,相爺夫人出這道難題,一箭雙鵰的意頭了。
擺明了是想一下子搞翻他們兩個人了,這相爺夫人真奇怪,你搞你庶妹就算了,幹嘛扯上我啊,我又沒有得罪過你。
沈襲玉哪裡想到,正是因爲錢子軒對她的好感讓相爺夫人備感危機。
“席大廚在嗎?”一個小丫頭俏生生的聲音響在外頭。
沈襲玉打開門,認出是知府夫人身邊那個着綠衣的丫頭,便柔聲問道,“不知道知府夫人尋我何事?”
189、拒絕合作
綠衣小丫頭一愣隨即莞爾,“席姑娘果然聰慧,是我家夫人找你,你跟我來吧。”
相府不但房子大,而且多,路彎彎繞繞的,走的沈襲玉腿都酸了,纔到了目的地,不過幸好沿路風景也不錯,沈襲玉也算是大飽眼福了。
綠衣小丫頭進去通報了,沈襲玉就站在外間等,這一排排房間,佈置的極爲雅緻,是給各位夫人休息的房間。
當綠衣丫頭傳喚她的時候,正好遇到相府夫人攬月軒外三等丫頭阿紫,差點撞個滿懷。
阿紫狠狠瞪她一眼,臉上有明顯的巴掌印,雙眼也是紅通通的,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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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襲玉摸摸鼻子,她招誰惹誰了,誰都要瞪她?她向來都不是大方的人,今晚讓小金帶着小鑽山鼠們去好好慰問下這位阿紫姑娘,以報答她今日之侮和瞪眼之恨。
“席玉見過知府夫人,不知夫人召喚小玉前來,有何吩咐?”
“席姑娘請坐,綠荷上茶!”知府夫人臉色有些蒼白,瘦削的顴骨旁有一絲不太正常的病態紅,雙眼裡卻滿是憤恨,但臉上的神色卻又有些疲憊。
剛纔帶沈襲玉來的那個綠衣丫頭綠荷給她上完了茶,便退到門口守着,怕有人過來打擾,是個很盡職的奴才。
“今天多謝席姑娘提醒,要不然本夫人定然要遭小人毒手了。”
呃,咋轉變這樣快,衆人之前還是口口聲聲喊着婉姐姐,現在就變成小人了?
“關於今天的事情,我已經通過阿紫知道了全部,今天把席姑娘喊過來,就是想請席姑娘幫忙。”
沈襲玉還沒說話,她又道。“席姑娘不必忙於拒絕,且聽我把話說完,如果你肯幫我,錢府少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我看的出來,你和子軒是有感情的。”
“噗!”沈襲玉一口將嘴裡的茶全都噴了出去。
“夫人,你誤會了,我和錢大哥,純粹只是好朋友,最最明白乾淨的合作關係。你真心想多了。”
“我從來不信男女之間會有什麼真正的朋友關係,就算你不想,你能擔保子軒也不想嗎?如果不是子軒說要讓人去沈家提親。那個人又怎麼會設今天這局,處處針對你呢。”
“噗!”沈襲玉再次嗆到了自己,她連忙擦乾淨水漬,不可思議的看向知府夫人,“你說什麼。你說錢大哥要求相爺夫人請媒婆到我家提親?”
知府夫人察言觀色,看沈襲玉的確不知情的樣子,這才點頭道,“是的,前幾日子軒曾和婉姐姐提過,不過被婉姐姐以你的家世不夠拒絕了。子軒便跑到我家來,想讓我幫他想辦法。”
媽呀,這是重磅炸彈吧。沈襲玉只知道錢子軒對自己的好感度上升了,卻沒想到,此好感度就是彼好感度啊。
“夫人,求你幫個忙,拜託你千萬和錢大哥說說清楚。我只把他當大哥而已,沒有一點男女之情。”
“席姑娘。你今年應該只有十歲吧?”
沈襲玉吃了口點心,感覺肚子有點餓了,唔唔的點頭,十歲怎麼了?
知府夫人用手帕捂了鼻子,顯然是不太贊同沈襲玉這毫無淑女做法的吃相,“你以後若入了相府,這習慣得改,否則豈非丟了我們相府的臉面。”
沈襲玉撇撇嘴,將一粒水果自高空丟下,然後張大嘴接住了,笑嘻的說道,“夫人多慮了,我從來沒想過要嫁入相府,我對錢大哥純粹只是兄妹之情,我喜歡怎樣就怎樣生活,和別人無關,管它人怎麼樣,他若真的喜歡我,難道不能爲我改變嗎?他若真在意那些外在的東西,我也不稀罕他!”
知府夫人被沈襲玉氣的無語了,從未見着這樣的人,難道婉姐姐看不上,果然是鄉下野丫頭,沒見識,粗魯,膚淺,相爺府的少夫人,那是何等的富貴,豈是她能夠想象的。
她想好了,相爺府少夫人位置只是做個誘誀讓沈襲玉安心替她辦事罷了,至於真正的少夫人,當然要從大家閨秀裡面挑選。
“怎麼樣,相府少夫人的位置是多少人宵想的,先不說你是否喜歡他,就是這樣的滔天富貴,也是你十輩子都賺不來的。”知府夫人循循善誘,說的極爲蠱惑人心。
沈襲玉冷笑一聲,更沒形象的將雙腿搭上了茶几,果然惹得對面那人眼底盛滿的厭惡,但是可能有求於她,所以在強忍着。
“夫人,你有話就直說,小玉我不太喜歡這樣 拐着彎的思考,太累人了。”
知府夫人氣的喘了下,實在有些不懂,現在的沈襲玉和剛纔那個酒宴上的判若兩人是怎麼回事?
“好吧,既然你都說了,我也不繞彎子了,今天的事你猜的沒錯,是李婉如要害我腹中的孩子,我一向尊她敬她,沒想到她卻如此狠毒,既然她能做初一,就別怪我當十五了,我要你幫我在她飲食中下毒。”
沈襲玉驚訝的看着知府夫人,可夠大膽的啊,居然想毒害相爺夫人,而且還把這麼惡毒的計劃告訴她,她就有那麼大把握,自己會同意,會幫她?
“今天她擺這個局,不過是想借我手,除掉我腹中孩子同時的亦除掉你,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恨嗎?”知府夫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滿是算計。
沈襲玉搖搖頭,難怪大宅門的孩子都活不久,你看看這勾心鬥角的,太影響胎教了。
看着沈襲玉在沉吟,知府夫人以爲她心動了,便又將相爺府少夫人的富貴生活描述了一遍,“你在酒樓替人做菜才賺幾個錢,子軒是相府的嫡子,只要你成了少夫人,到時候相爺百年之後,整個相爺府的財產都是你的,你根本不知道相爺府多有錢,那些財富是你十輩子賺不來的。”
沈襲玉做出豬哥相來,“哇,那麼多錢啊,本姑娘除了美食最愛的就是錢啦。”
“對對對,你想想,只要你做一小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些錢都是你的了。”
“聽起來是十分心動啊,但是我上哪裡弄毒藥去,我下完毒藥,萬一被發現了,我不就完了,小命都沒有了,還怎麼享受富貴啊?”
知府夫人嘴角抽搐了下,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挺難應付的,便假裝出慈愛的笑道,“小玉,你放心,只要你答應我這件事情,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如果你真有難,我豈會坐視不理,而且你放心,姐夫向來對我言聽計從的,子軒也很喜歡我這個姨母,只要我說你無罪,又有子軒護你,誰敢拿你怎麼樣,到時候那賤人一死,就死無對證啦。”
可惜啊,現在沒有錄音筆,要不然把這話錄下來,放給錢子軒聽聽,看看你的好姨母,不但覬覦你們家的財產,還巴望着你老爹呢?
等等,難道說,這是一樁上錯花轎嫁錯郎的戲碼嗎?
“夫人,我想知道你和相爺夫人之間倒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非要致她於死地啊?”
沈襲玉不提還好,一提知府夫人臉上立即出現了猙獰的神色,惡狠狠的看着桌上的點心,彷彿要撲上去將點心撕碎似的。
“你去問子軒吧,他會告訴你的,本夫人我乏了,你先退下吧,你不要急着拒絕,好好考慮下,相爺府少夫人的位置 是多少人肖想的,你可別犯糊塗。”她揮揮手讓沈襲玉退下。
沈襲玉走到門口,還是轉過了身,“夫人,我不管您與她有什麼矛盾,有什麼心結,但這都與我無關,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也不想做什麼少夫人,更不想趟這個混水,所以我現在就告訴你決定,對不起,我幫不上你的忙。”
知府夫人氣的一站起來,塗的紅紅的手指甲指着沈襲玉,“你,你,你給本夫人滾!滾出去!”
沈襲玉沒滾,只是臉色逐漸冰冷下來,渾身散發出一種卓然不可超越的氣質,定定的看着知府夫人,“你放心,我對你們這些深宅大院裡的陰謀詭計絲毫不感興趣,今天我們說的這話也會到此爲止,如果你因爲我知道了你的計劃,而妄圖對我下手的話,那我勸你好好想想,我的天下第一花廚匾額是誰賜下的,外面可都是傳言王爺納我爲妾噢。”
反正外面已經傳的那麼難聽了,再拿來利用下,又何妨?
說完這番話,沈襲玉便昂首挺胸,心情十分好的,哼着小曲走了。
你若不犯我,我也懶得理會你們之間的鬥爭,如果你敢惹到我頭上來,本姑娘絕對讓你吃不了篼着走,知府有什麼了不起,信不信本姑娘動動小手指,讓你們全家一夜之間就消失?
“綠荷,她剛纔說關於王爺的話是真的?”
綠荷連忙細緻將沈襲玉是如何得到匾額的事,王爺在剛襲到爵位時,就匆匆從上京趕到青菊鎮爲她捧場,聽說十分寵愛,都說了遍。
知府夫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廚娘是靠上了趙王爺?她坐下來,開始深思,如果想辦法,讓王爺厭惡她的話,那麼她沒有了指望,一定會回頭找她的。
席玉,本夫人會坐着等的,等你回頭再來求本夫人給你機會。
190、去長壽縣
相府生日宴完後,錢子軒當衆宣佈,給大家放假一天,衆人歡笑的領了賞錢回家休假去了。
沈襲玉和錢子軒道了別,婉轉的暗示了下,自己只是把他當大哥看,希望這份兄妹之情可以維持的更長久一點。
錢子軒依舊微笑,表情神秘莫測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鑑於上次下注的事情,花行商會的那些元老們還算老實,沈自秋本來也是個雷厲風行,精明能幹的女人,不過一日便上手了,而且做出一系列的改革,得到了陸鎮長的嘉獎。
沈老太太已經心如死灰,以安養天年爲藉口,帶着一個小丫頭片子,自己主動的,灰溜溜搬到鄉下莊子裡住去了。
張氏被賜給一張休書,捲了鋪蓋回了孃家;大夫人本來就是牆 頭上的草,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現在這樣的情況,她當然是戰戰兢兢的克盡己責,倒也把富貴花坊經營的有聲有色。
沈襲玉呢,現在日子過的極爲充實,白天就去酒樓幫忙處理材料,偶爾接做千倆宴,自從相府事之後,再也沒有人敢隨便刁難她了,也省了她許多事。
何夫人和其它幾位夫人,自相府一聚之後,也隔三岔五的跑吉祥酒樓來找沈襲主吃飯聊天,順便聊聊她的那個想法。
何夫人就是豪爽,看見沈襲玉那麼忙碌,就大包大攬的說要去籠資,幫沈襲玉多找幾個有錢有靠山的股東,沈襲玉自然是樂的高興,當甩手掌櫃,一高興之下,又多做了好幾道新鮮的花卉美食慰勞何夫人。
何夫人笑得見牙不見眼,直道。爲了美食,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晚間回到家裡,沈襲玉則是進入空間,和牡丹學習技藝,蝶影不止一次提醒,說牡丹的魂識不穩,漸要消散,還是趕緊學習完的好。
牡丹教的盡心,她學的認真,倒也上手很快。不過幾天,已經做的有模有樣了。
轉眼就到了九月中旬,再過七八天。便是皇上加考的恩科開考的日子了,莊東秋在空間裡溫習功課,都有些不安心,沈襲玉想想,反正現在酒樓已經走上正軌了。那些廚師也不用她幫忙了。
千倆宴也做的差不多了,她便向錢子軒告了假,錢子軒聽說他們要去長壽縣陪莊東秋應考,立即準了假。
一行人收拾好行裝,僱上馬車,沈自秋還要主持花行商會的事情。沒法過去,沈襲玉便將小白和朱大旺留給了孃親,自己帶着青兒和小金大紅。陪着莊東秋,由大牛趕車,前往長壽縣了。
長壽縣在青菊鎮的南面,距離青菊鎮大約有一日的路程,阿牛陪着沈襲玉。一路不緊不慢,吃盡了各種小吃。看遍了不同的風景,終於在三天後,來到了長壽縣。
長壽縣之所以有這樣一個名字,是因爲這裡的山水特別養人,老人們普通高齡,有些在街上,還拉着孫兒散步的老人,可能看起來才七八十歲,實際上已經有百歲多了。
長壽縣最富盛名的除了人健康長壽外,還有各種麪食,這也讓愛吃的沈襲玉過足了嘴癮。
離考試還有四天左右的時間,他們先在考場負責找了家客棧,結果發現處處人滿爲患。
莊東秋嘴裡不說,但是臉上卻顯出焦慮,若是住得遠了,還得起早才能趕過來,沈襲玉其實覺得他們住空間裡完全比客棧好,但是馬車總不好也帶進空間吧,而且突然冒出來,會造成民亂的。
想想,還是將那個想法掐死在搖籃裡了,認命的繼續找客棧,終於在離考場有些遠的拐角衚衕裡,找到一家名爲一步登天的小型客棧。
“掌櫃的,給我開兩間上房!”沈襲玉毫不客氣的扔了一錠銀子過去,那掌櫃的一看見銀子,立即笑的眯了眼,“回這位小哥,最近前來趕考的學子太多,現在只有一間上房了,您看?”
沈襲玉爲了行路方便,所以又裝回了男裝,大概是靈泉水養人,不過幾月時間,她的身形再度撥高,臉色也紅潤的像熟透的水蜜透一樣,雙眼更是如同黑寶石一樣散發着星辰般的光芒。
沈襲玉有點爲難,但轉念想,大不了到時候房間讓給莊叔叔住,她進空間睡好了,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後面傳來一個清潤的聲音,“席兄弟,是你嗎?”
沈襲玉和莊東秋轉過身去,只看見一個俊朗的少年站在那裡,手裡拿着書本,身上穿着洗有些發白的儒衫,滿眼皆是喜色的看着她。
竟然是王家莊的王立!對了,之前是聽王慶成說過王立提前過來了。
“王大哥,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沈襲玉跑過去拍了下王立的肩膀,笑得眼兒彎彎的。
王立眼底閃過一絲喜歡,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莊東秋道,“這位是?”
沈襲玉連忙介紹道,“這是我莊叔叔,他也是來參加恩科的,你住什麼房間?”
王立連忙道,“這樣吧,如果莊先生不嫌棄的話,就與我同住一間房,另一間上房給小玉住如何?”王立之所以這樣考慮是有道理的,因爲沈襲玉是女的嘛。
莊東秋看見他們熟識,也以爲王立早就知道小玉是女的,這樣安排便沒錯了,但沈襲玉卻以爲王立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沈襲玉剛要說話,就聽見莊東秋說道,“這樣甚好,我正好可以和王小兄弟一起溫習功課,探討下學問。”
沈襲玉摸摸鼻子,好吧,既然人家是要一起參加考試的,肯定有共同話題,於是讓老闆把那唯一一間上房訂了下來,而她則帶着阿牛往房間裡走去。
王立和莊東秋已經議論起了此次恩科,紛紛感謝皇上的恩典,又說起鄭王的純孝。
王立將沈襲玉送到房間後,又說了一番別後的話,沈襲玉告訴他,家裡一切尚好,讓他不要擔心,眼看天色已晚,已經是吃晚飯的時候了,便要起身。
“王大哥,你一般都在哪裡吃飯?”
“因爲盤纏帶的不是十分充足,因此我每天只吃兩頓飯。”王立低下頭去,耳朵略紅,有些羞愧。
“既然這樣的話,那本大廚今天就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頓好吃的?”沈襲玉笑着吩咐阿牛去買食材,這一步登天的客棧,因爲地方太小,是不提供食物的,只提供住處。
學子住在這裡,還要出去吃東西,而王立爲了省錢,早上只啃饅頭,中午不吃,晚上則是喝一碗稀粥。
可憐的娃,難怪瘦成這樣?
沈襲玉這次過來,錢子軒可是拿了許多銀倆給她的,阿牛過了一小會就回來了,馬車上面買了許多食材,王立一看見,都急了,這得花多少錢呀?
就算沈襲玉有錢,也要把錢用在刀口上,可不能這樣浪費。
沈襲玉笑着說沒事,還說他一直節省,這樣考完了,回家王叔王嬸都不認識他了,看瘦成啥樣了?
王立笑的羞紅了臉,這孩子就是這樣,動不動愛臉紅。
沈襲玉問客棧借了廚房,將阿牛和莊東秋王立等人都趕了出去,這些個傢伙不但幫不上忙,還會在這裡添亂。
“玉賢弟,你真不要爲兄幫忙?爲兄在家裡也是做習慣活計的,不妨事的。”王立說罷就要挽袖子,想幫着沈襲玉洗菜。
沈襲玉推着他的後背,把他往門外推,“不用啦,你的任務就是等着吃,把我做的菜啊,都吃光,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吃飽飽,然後好好考個功名,讓王叔王嬸也有個盼頭。”
王立激動的點頭,“嗯 ,玉賢弟,我一定好好考,不會讓你失望的。”
沈襲玉聳聳肩膀,“和我有什麼關係,最主要要對得起你父母爹孃。”
王立堅持的說道,“就和你有關係,如果沒有你,我,我――”
沈襲玉真討厭他這有點迂腐不開化的個性,連忙打斷他的我我我,再我下去,晚上就沒飯吃了,“行行,是爲了我,好吧,加油噢!”
王立如得到肯定一般,“嗯 ,加油!”
沈襲玉將廚房的門關關緊,直接將材料搬進了空間,有了蝶影的幫忙,一頓鮮美的晚飯,很快就做好了,她又將菜一個個都端出了空間。
喊來阿牛幫忙,將色香味俱全的各色美味佳餚都送上了房間,然後關好門,沈襲玉從空間裡取出一罈狀元紅來,滴入幾滴鳳凰仙漿,頓時酒味醇香,香飄到窗外去,連行人都紛紛側目,在想是哪裡傳出的酒香。
反正這裡都是她的靈僕,她也不怕秘密泄露,端起酒杯,給王立和莊東秋各倒滿一杯酒,自己先行喝光道,“今天就用這狀元紅,給你們二位開個好頭,一定要中噢。”
兩個人同時舉杯,王立心想,一定要中個好名次,然後讓孃親去小玉家提親; 莊東秋則想的是,一定要中到舉人,到時候就可以多多幫襯自秋了,讓自秋妹妹過上幸福的生活了。
阿牛有些生氣的鼓着嘴,小玉都不幫他倒酒,他正低着頭喝着悶酒的時候,就看見一隻大雞腿伸到眼前,他擡頭,看見沈襲玉精靈般的眼神,“我們家阿牛最愛吃雞腿了,快吃吧。”
阿牛心裡那點不滿立即飄的無影無蹤,興高采烈的啃起了雞腿,“嗯 ,小玉做的雞腿真好吃。”
191、有名無實
沈襲玉看着阿牛,突然想到第一次接收他記憶時,那滿桌的食物,阿牛的心願就是能吃飽吃好,現在她終於可以滿足他的心願了,只是想到那一幕,心頭有些酸澀,便不停的往阿牛碗裡挾菜。
阿牛傻呼呼的吃着笑着,雖然已經有些撐了,但是這些菜都是小玉挾的,一定要吃掉的,小玉挾多少,他都會吃掉的。
小玉讓他幹嘛他就幹嘛,死也無所謂,爲了小玉,他都是願意的。
一頓飯吃在大家肚子都撐圓了,沈襲玉索性把大家一起帶到空間去散步子,現在沈自秋不住在裡面了,沈襲玉讓王立把書都拿進來,白天無事也不要出門了,就和莊東秋在空間裡溫習功課,渴了喝些靈泉水,餓了自有美食奉上。
王立在初時的驚訝之後,很快被這個世外桃源的地方給折服了,或許每個書生的心裡都有一個桃源情結的,而他對沈襲玉的那點子心思也變得複雜起來,看來小玉不是他看到的那麼簡單,這樣優秀的小玉是他能配得上的嗎?
這娃有點自卑了!
沈襲玉安排好王立和莊東秋,自己則是帶着阿牛出去閒逛了,之前阿牛買的食材吃完這頓就沒下頓了,她要去親自挑選些食材,既便宜又美味的,二來嘛飯後散散步,有利於身體健康,三來嘛,也有順便探訪下這個長壽縣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美食小吃啦。
大部分小吃和青菊鎮是差不多的,不過比青菊鎮更全更熱鬧些罷了,倒底人家這裡可是縣城呢。
沈襲玉以前的心願一直是能夠光明正大的逛街,現在終於實現了,雖然有些東西並不是太新奇,但她也會嘗試着買來吃,權當圖個樂子嘛。
自然也不能少了阿牛。不過阿牛顯然更喜歡看着她吃,幾次之後,她也不爲難阿牛了,自己看看東,看看西,玩玩糖人,吃吃糖葫蘆,隨手買了一堆看似沒用的小玩意兒。
逛了一路,沈襲玉也發現一些細微的差別,青菊鎮的口味更偏向甜一點。而長壽縣則是偏辣,你看辣子雞,辣湯麪。不管是大酒樓裡,還是旁邊的腳店裡,辣都是主味。
“小玉前面就是長壽縣最有名的好再來酒樓了,要不要上去看看?”阿牛提醒道。
沈襲玉微一沉吟便點點頭,此刻華燈初上。正是酒樓生意好的時候,門口車來人往,車水馬龍,十分熱鬧。
加上沈襲玉和阿牛二人的穿着稍顯普通,是以二人進門,那小二竟是鳥也不鳥他們。直接朝着他們身後一個穿着綢衫的大胖子迎了過去,“喲,張大官人。今天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那張大官人挺着似要臨盆的大肚子,滿肚子脂肪在綢衫下面微微顫抖,“可有雅間包座了?”
那小夥計立即點頭哈腰,“有有有,特意爲大官人留了一個靠窗的好位置。既能欣賞外面的風景,又能與好友暢談。”
“嗯。不錯,賞!”張大官人話一落音,旁邊就有一個隨從丟了一個一倆多重的銀角給了小夥計,小夥計立即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他領着大官從沈襲玉和阿牛身邊過時,從鼻孔裡哼出一股冷氣和嘲諷來,話雖然仍是客客氣氣的,但卻不怎麼好聽,“哎喲,不好意思啊,這兩位客官請讓一讓,你們擋着道了?”
阿牛正要發作,卻被沈襲玉拉扯住了,兩個人退到一旁,給張大官人一行讓了路。
小夥計一看這兩個人連點脾氣都沒有,越發看不起,他們好再來,可是長壽縣最大的酒樓,來的不富則貴,這些個沒錢的窮書生,也趕往這裡闖,當這裡是慈善堂啊?
“小玉,這人真是過份,居然敢瞧不起你,連陸鎮長都對你客客氣氣的,他憑什麼?”
“阿牛,他不過是一條狗,我們是人,何必與狗見氣,難道說狗咬了你一口,你還要反咬狗一口不成?”
沈襲玉的話還沒說完,旁邊桌子上一位青年卻是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他看見笑聲引得沈襲玉看來,便連忙抱拳道,“二位莫怪,實在是這位小兄弟言語太過風趣幽默,在下一時沒忍住,唐某有意請二位小兄弟到唐某這桌坐下,不知道二位可會嫌棄?”
這青年身高大約有一米八九,長的十分魁梧,穿的衣服樣式也不似平常,而且行動之間,颯爽利落,講話也直接豪爽,沈襲玉隱約有種感覺,這位青年應該是來自軍中。
“唐大哥真是客氣,你能邀我入座,已是幫了我大忙,我怎麼會嫌棄呢,來,阿牛別站着,一起坐,這可是唐大哥的一片心意。”沈襲玉倒是會攀關係,剛纔還不認識,現在就變成大哥了。
但那青年非但沒有惱怒,反而爽朗的笑起來,“小兄弟這脾氣甚對我胃口,能否請教下小兄弟的尊姓大名呢,在下唐雲。”
沈襲玉也似模似樣的抱了抱拳,“席玉,開席的席,玉石的石。”
唐雲一聽,立即點頭,雙眼頗爲明亮的,給沈襲玉倒了一碗酒,“來,爲兄敬過席兄弟!”
沈襲玉自然也不扭捏,大方的端起酒碗,和唐雲碰了下,然後就拿到嘴邊,只是才淺飲一小口,就再難以下嚥了。
唐雲皺眉看向她,“席兄弟,爲何不喝光碗中的酒?”
阿牛接收到沈襲玉的心意道,“我家公子喝習慣了好酒,這等難以下嚥的粗俗之物,怎配入我家公子之口?”
阿牛這話說的聲音可不小,頓時引得旁邊的客人側目,更有那小夥計悄然跑去告訴掌櫃,有人來砸場子。
唐雲倒不以爲意,雖然沈襲玉和阿牛的穿着並不十分華麗,但是沈襲玉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瀟灑自然與風流氣度,這樣自信篤定的氣質,想必他的席兄弟定然也是出身哪個大家族,只是不喜張揚罷了。
“這可是好再來最好的酒了。有名的竹葉青,陳年佳釀,那小子居然說難以下嚥,他懂不懂酒啊/”
“是啊是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居然跑到這兒來撒野,一會就看人怎麼收拾他吧。”
唐雲的眸光閃爍了下,還是低聲道,“席兄弟,我看二位的口音並不像本地的。有句話叫強龍難壓地頭蛇,大哥想要奉勸你一句,還是低調些好。”
沈襲玉瞪了一眼阿牛。“大哥說的對,是應該低調一點。”她轉向阿牛看了一眼,又笑道,“阿牛你剛纔說的話太過委婉了,這哪隻是粗俗 啊。簡直就是泔水啊,我真不知道這長壽縣的人爲什麼喜歡喝泔水呢?”
唐雲徹底震驚了,他原以爲沈襲玉瞪他的隨從是爲了低調,結果丫的她的話更過份,更離譜。
果不其然,沈襲玉話音未落。就有許多夥計圍了過來,還有人去大門那裡堵着,好像是要防着沈襲玉逃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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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本掌櫃倒要看看,是誰這麼狂妄,敢說咱好再來最上等的竹葉青是泔水?”一個高傲又傲慢無禮的聲音自後面傳了過來。
沈襲玉看過去,唐雲卻是趁機轉過身去,背對着來人。
一個四十幾歲精明能幹的精幹男子走了過來。他第一眼就看見了沈襲玉,看起來斯文的很。氣度翩翩的,倒不像是其它酒樓僱來的地痞流氓。
他又瞄了下坐在沈襲玉旁邊的那個人身形,突然身體一震,那氣焰立即低了下來,原本的傲慢無禮變成了小心的陪笑,“不知道這位貴客爲何要如此說,可是夥計們招待不週?”
唐雲一聽見那中年男子的聲調變了,便知道自己已經被認出來了,便也不再躲,直接轉過身來,用眼神制止了中年男子要行禮的動作,繼續坐在酒桌旁邊看熱鬧。
沈襲玉自袖管裡掏出一個小酒葫蘆,是她剛纔趁人不備的時候,從空間裡拿出來的,裡面裝的酒也是竹葉青,從青菊鎮順風酒坊裡拿來的,不一樣的是,它裡面的水配料是靈泉水,還在空間裡放了至少有十來天了。
沈襲玉把玩着桌上的酒杯道,“貴店的夥計我可不敢使喚,像我們這樣的人,怕是不要擋了夥計大人的路纔好呢。”
中年男子一聽就知道是夥計們狗眼看人低惹出了亂子,當下便連陪帶笑的作揖,又要沈襲玉指出是哪個夥計來,要狠狠的罰他。
沈襲玉發出嘖嘖聲,“所謂上樑不下,下樑必歪,真爲你們酒樓老闆悲哀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唐雲突然嗆了一口茶,他原本是想喝酒的,但是想到沈襲玉說那是泔水,他哪裡還喝得下去,平日裡覺得美味的酒也頓時變得索然無味起來,便招招手,要了一壺茶,看看這小兄弟倒底是賣的什麼藥?
誰料想到沈襲玉突然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呢。
沈襲玉看向唐雲,“唐大哥,莫非你也認爲這酒樓老闆很悲哀,花了大價錢,僱用了這些人來,原本是招攬生意的,現在卻變成趕顧客的了?是也不是/”
中年掌櫃臉色晦暗不明的看向唐雲,神態之中有顯而易見的尊敬,沈襲玉注意到後,心裡微微琢磨,能被這掌櫃尊敬的,定然不是普通的角色,但爲什麼這樣上等的客人不在雅間包房,卻在大堂一張普通的桌子上呢。
這門縫裡看人,以衣着辯人,定然是這中年掌櫃允許,並且身體力行的,要不然下面的小夥計怎麼敢陰奉陽違?
不過附炎趨勢是大部人的本性,她也懶得說什麼了。
“唐大哥,今天認識你很開心,小弟這裡有一葫小弟親釀的竹葉青,送給大哥,就權當見面禮吧。”沈襲玉將酒葫蘆遞了過去,唐雲接了過來,發現葫蘆不過巴掌大小,握在手心裡,如同孩兒的玩具一般,而且葫蘆的外面還塗上了漂亮的顏色,上面甚至還雕刻了幾花花紋,雖然有些粗糙,但也勝在有趣了。
唐雲可是有名的酒鬼,一聽沈襲玉有好酒,而且是她親自釀的,當下就接了過來,擰開葫蘆塞子,正要喝,卻已經聞到一股奇香躥進了鼻子,非但如此,那酒香還一個勁的在酒樓裡四處飄,頓時連雅間裡的人都被引了出來,詢問是什麼香味?
中年男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狠狠瞪了眼剛纔那個夥計,都是他壞了事,小夥計也委屈 ,心裡有冤不敢申,心想不是您給我們說,一定要提前照顧大客戶嘛,現在又怪到我們頭上來,唉,打工的傷不起呀。
唐雲的眼睛當時就亮了,拿着葫蘆的手就顫抖了起來,一把抓住正要起身離開的沈襲玉的手,卻發現那手掌細小柔嫩,細滑白晰,骨節也十分纖細,竟一點也不似男子的手,他幾乎是立即就明白了,沈襲玉是女扮男裝的,但他也未戳破,只是急迫的看向沈襲玉,“席兄弟,你說這酒是你親釀?”
阿牛看見衆人變了臉,心裡也暢快了許多,昂着頭道,“那是當然,我家公子的手藝可是最好的。”
沈襲玉無奈的在心裡笑了下,都是託了靈泉水的福吧,要不然她會釀個屁的酒。
“賢弟請留步,讓爲兄先嚐嘗這酒。”唐雲便讓掌櫃取了新的酒杯過來,倒了小半杯,只見該酒色澤金黃透明而微帶青碧,僅從色澤上就能斷出是上品竹葉青。
他立即又擰緊了塞子,一滴也不敢浪費,端起杯子,先在鼻子前面過了一遭,滿臉都是沉醉不已的表情。
看得周圍那些食客們,直咽口水,紛紛問道,“喝了沒有,味道如何?”
沈襲玉一直是自信的揹負着手,着在那裡,身形挺拔,背挺的直直的,臉上是淺淺的微笑,眼中滿是堅定和自信,彷彿絲毫不擔心。
唐雲又聞了幾聞後,才張開嘴,再不像以前那樣,一下子倒入,而是細品慢吮起來,生怕一下子喝光了,又沒有了,那表情生動淋漓,也讓旁邊其它客人都圍繞了過來,貪婪的看着他手裡的葫蘆。
192、義結金蘭
唐雲喝下那酒後,只感覺一股清冽甘醇的滋味從喉間滑了下去,那種清香一直繚繞不去,更離普的是,當他閉上眼時,居然還彷彿墜身竹林花海之中,鼻尖聞到的盡是竹葉的清香,耳間聽到的是動人的鳥語花香,好像真的回到了大自然的懷抱一樣。
唐雲不用言語,只要臉上那表情,就足以讓其它顧客心動不已,紛紛吞嚥着口水,他們不敢搶唐雲手裡的葫蘆,便將主意打到了沈襲玉的身上,“小哥手裡可還有這樣的葫蘆,我願出五十倆買一葫蘆。”
說話的這個是城郊有名的酒鬼李員外,原本他家中殷實,但因爲酷愛喝酒,現在都已經趨於沒落了,今天他這番話更像是水滴入了油鍋,讓大家紛紛側目。
就算是好再來的竹葉青也只有五兩銀子一罈,這傢伙居然開五十倆,那是酒而已,又不是黃金 ,這麼貴?
李剛根本不理會其它人的想法,在他的心裡眼裡,那美酒可比美人兒有趣多了,不懂酒的人根本無法理解他的心思,而他認爲能被唐雲品嚐到現在,臉上顯露出舒服的意境的酒一定不凡,值五十倆銀。
直到那竹葉花海遠離而去,唐雲才睜開了眼,大笑道,“果然好酒,賢弟說的沒錯,與你這酒比起來,我們這好再來的酒的確是泔水,哈哈。”
沈襲玉其實心裡已經隱約有譜了,就是唐雲的身份不一般,但是聽到唐雲說這句話時,還是故意做出驚訝的表情,“唐大哥說你們,這是何意?”
剛纔那個說沈襲玉擋了路的夥計,快步上前。一邊討好的介紹人一邊滿是不屑的說道,“傻眼了吧,他就是我們好再來酒樓的老闆,你剛纔不是說我們老闆悲哀嗎?現在還敢再說一遍嗎?”
沈襲玉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唐雲,無奈的笑笑,踮起腳拍了拍唐雲的肩膀,“唐大哥,你店裡有如此極品的夥計,還真是你的悲哀啊,哈哈。”
唐雲苦笑了下。“賢弟快莫要與大哥玩笑了,這些夥計你看着不爽,回頭我讓年富辭掉他們就是了。”
“哎哎。大哥不可啊,你這不是給我拉仇恨嘛,回頭他們沒工作了,還不都得把仇記在我頭上,我在這裡可是一人靠山。二無背景,三無人仰仗的,到時候他們想要整我,那是太容易了,這人辭不得,辭不得啊。”沈襲玉輕飄飄的就說出了那幾個夥計的心聲。他們同時驚訝的看向沈襲玉,然後卟嗵一聲跪了下來,直磕頭求饒。
“東家。饒了小的吧,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小的絕不敢挾怨抱復,打死小人也不敢呀。”
唐雲卻是聽出了沈襲玉話裡的意思,當下就一把握住沈襲玉的手腕。“我與賢弟一見如顧,如果賢弟不嫌棄。現在我們就喝下血酒,結爲異性兄弟,這樣你既有了靠山,又有了背景,還有了仰仗,相信憑我唐雲的聲望,罩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不太好吧,我們畢竟才認識一小會兒功夫,唐大哥就不怕我是壞人嗎?或者我是處心機慮接近你,獲得你的好感,是想潛入貴酒樓,奪取秘方呢?”沈襲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也似笑非笑,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看向沈襲玉,“賢弟是那樣的人嗎?”
小青繞在沈襲玉的手腕上面,立即就發出了警報,眼前這個男人不可小覷,身上有威壓氣勢,此刻話雖玩笑似的,但是全身骨骼都盡提緊,彷彿只要沈襲玉說一聲是,他就立即會像那獵豹一樣,縱身而起,將沈襲玉撕得粉碎。
沈襲玉也不懼他,自從上次被趙啓浩捉了之後,她在家裡狠練了一番凌風踏塵步,現在反擊也許不行,但是想逃跑應該沒問題,反正這唐雲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來自何處?
大不了,到時候待空間裡不出來就是了。
不過沈襲玉卻並不想與唐雲交惡,她還想把好再來酒樓做爲自己生意發展基地第一站呢?
“若我是那種人,大哥又當如何?”
唐雲的氣勢陡然轉變,全身的威壓立解,“賢弟隨便一出手的酒就比我店裡最上等的酒不知道要好出多少倍,我實在不知道我們這好再來,還有什麼可以讓賢弟覬覦的,所以大哥相信賢弟不是那樣的人。”
好聰明的唐雲,這話是來試探她的吧,她原本也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認,但她偏想試試這唐雲的底限,當下也不點破,只是道,“多謝大哥的信任,不過今次小玉過來,是一定要帶走一點東西的。”
唐雲的笑不達眼底,滿臉興趣的模樣,“不知道賢弟要帶走什麼?”
沈襲玉看他那一副防備的樣子,便故做嚴肅的說道,“自然是貴酒樓最重要的東西,貴酒樓賴以生存的東西。”
酒樓裡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秘方咯,唐雲的臉色不由正經起來,難道這小女子真是別家酒樓請來挑釁鬧事的?
看着逗唐雲的時候也差不多了,再逗下去真要出事了,沈襲玉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笑得唐雲和一衆客人滿頭霧水。
“大哥,看把你嚇的,哈哈,我所說的最重要的東西,是合作意向書啊,難道這不是酒樓最重要的一部分嗎?”沈襲玉再度笑趴在桌子上,突然發現這樣逗着唐雲玩也不錯呀。
唐雲看向沈襲玉的目光卻是深隧了許多,他知道自己的,平常一嚴肅起來,周圍的人都要嚇的腿直抖的,但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卻絲毫不懼。
到底是何來頭呢?膽量不小,心機也似很深,不可小覷。
“玉兒,你真是忑調皮了,看爲兄回頭怎麼懲罰你?”唐雲也跟着笑了,情緒鬆了下來,就要讓年富去準備雞血等物,非要和沈襲玉義結金蘭。
其實沈襲玉也挺喜歡他的個性的,很爽朗,很直接,說起話來,很舒服,這讓她想起印象中也似有這樣一個美少年將軍,十分的豪爽,不過她摸摸鼻子,唉了一聲,那美少年已經是別人家的草了,還是別想了。
兩個人當下就對着關公相,喝了雞血,發了誓言,義結了金蘭。
唐雲手一揮,立即有夥計捧了些東西上來,他笑眯眯的看着沈襲玉,“這些小玩意兒,權當是送給妹子把玩吧。”
呃,沈襲玉有些驚訝的看向他,他微微一笑,“你大哥我不至於愚笨如此吧,哪有男兒家的手,如此細膩柔軟無骨的?”
既然他都認出來了,沈襲玉也不再遮掩,坦然的承認,在外行走不便,才扮做男兒身的。
“來人哪,上一桌我們酒樓的招牌菜,我要與我妹子共飲。”唐雲朝着年富打了招呼,年富哪裡敢怠慢,連忙吩咐廚房去做了。
二人進了包間,後面卻還跟了許多跟屁蟲,饒是年富再三阻攔,還有有兩三隻跟屁蟲死皮賴臉的跟了進來。
唐雲無奈的笑了笑,搖搖頭,只得指着中間那位穿絳紅色錦袍,臉上帶着點壞壞笑容,約摸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說道,“這是孟縣長家的大公子孟紹,你只管叫他大酒缸就好了。”
唐雲的話引起一陣不小的轟笑,沈襲主也微笑的抱了抱拳,既然唐雲已經認出她是女兒身,她也不必再裝了,用甜美軟糯的聲音,順勢爬杆的喊了聲,“小玉見過孟大哥!”
孟紹朝着沈襲玉靠了過去,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你看咱連哥哥妹妹都喊上了,你先送哥哥一葫蘆那美味的竹葉青如何?”
沈襲玉微微搖頭,故意道:“那竹葉青只得一葫蘆,都送給唐大哥了,現在沒有了。”
“啊――”孟紹當即那失望的表情,就表現在臉上了,馬上就跑到唐雲的旁邊,又是小心殷勤的替他挾菜,又是敘說兄弟情,當然目的就是唐雲手裡僅剩下的那點子好酒。
唐雲也拿他沒辦法,他這位兄弟,就是好酒,和那城郊的李員外有一拼,被他纏的沒法,只得小心的拿出寶貝葫蘆,往他的酒杯裡倒了一杯,讓他到角落偷笑去了。
“來來來,妹子,被這廝一鬧,倒是忘記介紹他們二位了。”唐雲告罪一聲,指着中間那個穿銀白色絲線錦袍的,年紀略小,但是雙眼明亮,身形有些圓滾滾的,長了一副正太臉的少年介紹起來,“這位是本地最大的絲綢莊元老闆家的二公子元寶。”
沈襲看着元寶那圓滾滾的身材,白嫩微圓的正太萌臉,十分可愛,絲袍上面也繡了元寶的圖案,可不是名符其實的元寶麼?
元寶似有些不滿的瞪了一眼唐雲,“你這廝,怎地在小玉妹妹面前,如此介紹我,豈非壞了我名頭?”
孟紹一邊品味着好酒一邊插嘴道,“爲兄不知道元寶弟弟有什麼名頭,是喜歡吃雞屁股呢,還是喜歡紅香樓的綠蘭姑娘啊?”
元寶的臉立即漲的通紅,朝着孟紹直襬袖子,“去去去,好酒都堵不住你的嘴,信不信我立即讓你冬季的衣服無着落,裸着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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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四小公子
孟紹立即閉嘴了,這點他相信元寶能幹得出來,誰讓整個長壽縣,十家綢段莊,有八家是元氏的呢,要是惹怒了他,他真的會拒絕向他們家出售衣服的,雖然他老爹是縣長,不過元老闆特別喜歡這個兒子,唯他是從,就怕到時候縣長的面子也不會給的。
這事元老闆還真幹得出來過,當下便安躲在角落享受美酒帶來的奇妙感覺,再不敢插嘴。
沈襲玉卻是不以爲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特別的愛好,我不覺得元大哥喜歡雞屁股有什麼不好,至於綠蘭姑娘,雖然小玉沒見過,不過一定風姿獨特,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就像孟大哥喜歡品味美酒一樣,這並沒有什麼好害羞的呀。”
元寶一聽這話,立即就把沈襲玉引爲知音了,擺了一張冷臉子給唐雲和孟紹看,就要跑過來攬沈襲玉的肩膀,幸好阿牛的目光太過嚇人,他就摸了摸鼻子縮了回去,老實坐好,用手指悄悄指了指阿牛,“你家這下人很護主啊?”
“小玉畢竟是姑娘家,你與她勾肩搭背的像什麼話,她還要不要名聲了?”唐雲輕責了一句,元寶立即吐了吐舌頭,“一般姑娘想讓本少爺搭肩,本少爺還懶得搭呢,不過是覺得小玉妹妹很投緣罷了。”
沈襲玉主動拍拍他的肩膀,“大哥,現在我可是男兒扮相,怕什麼,咱兄弟幾個今天能有緣千里來相聚,自然是要好好的痛快一番。”
元寶舉起空酒杯,可憐巴巴的看着沈襲玉,“小玉妹妹,賞點唄!”
沈襲玉故意撅着嘴,做出深思皺眉的表情來,“你們要知道好酒難求。我釀這些酒也是花了很多心力的噢――”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元寶就更是如此了,馬上很上道的說道,“我們家綢裝店裡正好上了一批新款,我看那些料子,那些款式,就像是爲小玉妹妹量身訂做的,小玉妹妹一會把你住的地址告訴我的跟班,讓他隨後給你送上幾套,你隨便穿穿。若是不喜歡打賞下人也可。”
沈襲玉淺淺笑了下,“小妹衣服夠穿,倒是不缺。只是想和元大哥談一筆生意罷了。”
“噢,小玉妹妹還有生意要送給我,你且道來,我聽聽。”元寶一聽到生意二字,眼前立即一亮。這世間能讓他眼前一亮的只有四樣東西,賺錢,美酒佳餚雞屁股,還有紅香院的綠蘭姑娘。
“實不相瞞,小玉來自青菊鎮,想要自己開一家茶樓。服飾是要特定的,但是逛遍整個青菊鎮所有的綢緞裝,也沒有讓小玉滿意的繡娘。今天正好遇到元大哥,所以才做此想。”
“青菊鎮可是昔年皇上去過的地方,聽說也甚是繁華,上次百花爭豔大會,我們也去遊玩過。怎麼可能找不到你滿意的繡娘呢,不知道是何等精妙的圖紙樣式。小玉現在可否拿出來看看?”
沈襲玉立即拿出昨天在馬車上面無聊時,畫的那些個旗袍的樣式。
這些只是草稿,而且沈襲玉也只是憑藉着記憶中的印象畫的,但是元寶卻看的津津有味,連連稱奇,“這些乃是小玉妹妹所畫嗎?不知道你的靈感來自何處?”
沈襲玉連忙笑道,“不過是我閒來無事,隨手瞎畫畫的,是想着,若是和別人的茶樓風格一般,那也沒有什麼好開的,自然要處處與衆不同了。”
“好,這圖紙不知道小玉可否送與我,我回家交給父親,讓他找最好的裁縫師傅來瞧瞧,不管怎麼樣,一定給小玉你做出一件樣版來看,如何?”
沈襲玉稍稍猶豫了下,元寶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當下就着人吩咐了紙筆,寫了一張合約書,大致意思是,元氏接下這份圖紙後,會派人潛心研究做法,如果做出來了,到時候再談合作細節,如果做不出沈襲玉要的效果,當即歸還圖紙,並且保證絕對不泄露分毫。
沈襲玉沒想到元寶做事如此認真細緻,而且他談起生意來時,完全不像剛纔聊天時的無賴樣,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唐雲突然道,“小玉瞞得我們好苦啊,你還說你一無背景,二無靠山,三無仰仗的,據唐某所知,青菊鎮甚爲繁華,競爭激烈,在那裡茶樓也不下數十家,你竟然還想打算在那裡開茶樓,定然後面有人撐腰啊。”
這時候一個冷冷淡淡的聲音自拐角的地方傳出來,“如果連某沒說錯的話,姑娘應該是青菊鎮吉祥酒樓的天下第一花廚吧?”
沈襲玉差點被嚇一大跳,哪裡來的冷不丁的聲音?
元寶等人卻是習慣了一般,孟紹更是將已經喝乾淨的杯子舔乾淨了,朝着屏風的拐角處就砸了過去,“你個死人妖,我讓你沒事裝鬼,還不快出來給我們小玉妹妹道歉,你把人家嚇着了。”
酒杯砸過去,卻沒有落到地上,一隻腳尖適時勾住了腳杯,然後再那麼一點一擡,酒杯又穩穩的落到了桌面上。
緊接着,一個身着黑衣黑褲,臉上毫無情,雙手抱在胸前,背後揹着一把刀的年輕男子緩緩從屏風的陰暗處走了出來。
沈襲玉驚訝的看向唐雲等人,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而且爲何手腕上的小青絲毫沒有警覺?
小青也鬱悶的很,他明明沒有任何感覺的,難道說這世上還有這樣功夫高的人,那隱匿氣息的本事,比動物還要靈敏?
唐雲笑了下,朝着黑衣青年擺了下手,“連兄,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這門不是裝飾,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從窗戶進來了?”
待那個姓連的靠近些,沈襲玉終算明白了,爲什麼孟紹要罵他是死人妖了,原來這傢伙長相過於妖嬈,雖然臉色陰沉,不見一絲笑容,但是仍然漂亮的不像話,像那冰美人一般。
嘴脣不點而朱,一雙丹鳳眼,眼角朝上挑起,若是換上女裝,怕是比女人還要勾魂吧?
他故意將頭髮灑下一部分,擋住半邊臉龐,算是稍箭減少了一絲嫵媚的感覺,但是那露出來的半邊臉,卻仍是美的讓人感覺驚人動魄。
這傢伙和趙啓浩有一拼啊。
“小玉,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振遠鏢局的鏢師連英,他師從東洋忍者,最擅長的便是潛伏在暗處,隱匿氣息了,其實剛纔元寶他們進來的時候,他也從窗戶跳進來了,不過一直沒出聲罷了。”
一個是縣長家的公子,一個是綢段莊的少爺,一個是酒樓的老闆,一個是鏢師,這是什麼奇怪的組合呀。
“小玉,你想必不知道,我們四人可是長壽縣有名的四小公子噢。”孟紹喝完了酒,便自得的吹了起來。
元寶卻是眼珠子一轉,他剛纔可是聽連英說了一句小玉是什麼天下第一花廚來着,趕緊瞪了一眼孟紹,打斷他的話頭,把話題引到正道上來。
“我們四小公子早就聽說青菊鎮出了個什麼天下第一花廚,也打算下月抽空去瞧瞧熱鬧,難道就是妹妹你不成?”
既然連英都說了,沈襲玉也不隱瞞了,當下就大大方方承認了,她這一承認不要緊,唐雲幾個是幾乎立即就要沈襲玉現場給他們做幾道,早就聞名,今天見了,還不趁機嚐嚐?
沈襲玉無奈的搖頭,她是來做生意的,不是來當廚孃的,不過想着如果他們吃起來感覺好的話,或許可以將酒樓的生意更加再擴大些也不一定,反正都是對她有利的。
四小公子接了沈襲玉寫下的花卉菜單,立即着人去辦,四小公子的威力可不敢小璩,幾乎不到一個時辰,東西就都齊全了。
沈襲玉借了酒樓的一間小廚房,沒花多少功夫,就把菜都一道道做了上來,效果自然是不用擔心的,那些個吃貨,一看見那些漂亮的美食眼睛都直了,元寶更是坦言,這麼漂亮的菜,怎麼忍心下筷子啊?
連英倒仍是冷漠而淡定的,第一個下筷子,不管是吃或是喝,他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就像大冰塊一樣,話也少,就算是坐在那裡,也很沒有存在感。
“靠!你個死人妖,先下手爲強啊,別搶小爺的菜!”四個人當時就在包間裡搶起來了,大家都是會點功夫的,當下那筷子就在空中發出金石之音。
元寶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你們都不想穿衣服了是不是,都想裸+奔是不是?”
三位打得正激烈的傢伙果斷傻眼,就知道元寶這傢伙最沒品,節操無下限的,老是用同一招來威脅他們,但是每次他們都不得不受了他的威脅。
元寶很得意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讚歎,“哇塞,果然名不虛傳呀,這小玉看不出來,年紀輕輕,才能卻不少,既會做菜,還會畫裁縫樣式,真不知道有什麼是她不會的?”
唐雲也深有感觸,他再次想起剛纔的事,要不是自己一時興起,喊了這主僕二人過來坐,也不會撿了這麼個大便宜了。
194、連鎖經營
吉祥酒樓和富貴坊的鬥爭他也是知道的,酒樓界都是如此的,也不奇怪,但是吉祥酒樓卻因爲一位花廚,一躍成爲達官貴人云集地,成爲青菊鎮的酒樓業龍頭老大,這一直讓人想不通,不過今天唐雲懂了。
這樣好看又好吃的美食,傻子纔不來呢?
他心裡逐漸形成一個想法,待會小玉來了,想和她談談,他願意出比吉祥酒樓兩倍的工錢,聘請小玉到自己的酒樓來。
而在廚房裡的沈襲玉心裡也漸漸有了自己的打算,她原本也只是出來找找看,有不同的美食方子,帶回去豐富吉祥酒樓的內容,或者能找到一些點心小吃的手藝人,到時候自己開茶樓,也是需要的嘛。
沒想到會結識好再來的老闆唐雲,更沒想到竟認識了長壽縣的四小公子。
這四小公子代表的是不同的勢力,只要她處理好了與他們之間的關係,相信對她的事業未必一定大有脾益。
但是這並不代表沈襲玉會巴結他們,和商人合作,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看到商機。
這裡面除了連英沈襲玉沒把握外,其它人都不成問題,唐雲和元寶不用說,都是典型的商業精英,一定知道蘊含在她身上的商機,至於孟紹,做爲縣長的公子,沈襲玉不相信他沒有一點腦子。
沒腦子的人,怎麼可能和元寶唐雲這樣的人交好,所以他的無賴和無所謂也只不過是另一重面具罷了。
孟縣長既然是這裡的父母官,誰不想這地方發展繁榮昌盛,這樣變相的代表他的政績,到時候再有點機會,可不就是往上升遷的機會嘛。
四小公子已經搞定其三,連英嘛。鏢師?嗯 ,到時候酒樓有什麼護送業務,都委託給他們鏢局好了,相信他們肯定不會把錢往外推的。
沈襲玉回到包間時,四小公子對她的看法已經又提升了不少好感度,尤其是唐雲,現在已經把沈襲玉當成財神看了。
連英是因爲相貌太過俊美,所以必須要冷,否則這全縣的女人都要跟着後面追了,他雖然表面上冷冷的。但是心裡卻也很佩服,尤其 是剛纔他也喝了那極品竹葉青,那種滋味現在還在舌尖迴盪。
“四位大哥吃得如何。小女子的手藝沒有讓你們失望 吧?”
孟紹除了酒就是肉食動物,將那元寶滾滾來,連吞帶咽,連一點湯底都喝光了,抹着油光的嘴豎起了大拇指。“小玉妹妹,你孟大哥我也算是吃過山珍海味的,但是能把一道普通的鴨子處理的如此美味,味道如此獨特,清新又不油膩,還是頭次。真是太好吃了,而且居然還讓鴨子下金蛋,真是想法獨具一格呀。這份心思,估計放眼整個天啓朝也是頭一份了吧。”
“多謝大哥誇獎!”沈襲玉滿臉自信,並沒有說什麼過謙的話,反而是很坦然的接受了這些讚美,眼底也是真誠的目光。並非是自得或是高傲。
這樣非但沒讓四小公子反感,反而覺得她的性情至真至誠。頓時好感度又升了不少。
唐云爲人爽朗直邁,能與他交好的人,性格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孟紹雖然總是不正經,說起來的話看似都是廢話,但卻讓人感覺十分貼心溫暖,而元寶呢,更是不說廢話,句句點中要害。
連英就更別說了,不說則已,一說驚人!
“小玉,大哥唐突想問一下,那吉祥酒樓每月給你開多少工錢?”唐雲看看這裡都不是外人,便直言了。
沈襲玉歪着頭,俏皮的一笑,直接點破那層窗戶紙,“大哥難道想挖牆角?”
孟紹哈哈笑起來,“小玉你說的很對,你唐大哥就是想挖牆角,而且挖的是小玉妹妹這尊財神。”
元寶鼓着嘴拿了一個荷塘月色在手裡,一邊把玩一邊吃同“換我肯定也會和老唐這樣想的,小玉可是人才,放跑了人才可是會被雷劈的。”
孟紹哧笑道,“你不如說是放跑了錢可是被會雷劈的更符合你身份啊,元財迷?
連英黑沉着一張臉,冷漠的吐出兩個字:“得挖!”
“噗嗤!”其它幾個人都笑了出來,這連英啊,總是語出驚人,而且很少說很長的句子,大多是一兩個字的,剛纔說沈襲玉的身份,大概是他們認識以來,說的最長的一句。
這大概就是四小公子獨特的相處方式,只有四人時,打笑怒罵,彷彿有血海深仇似的,尤其孟紹對連英更是恨的牙癢癢,但是一旦有另一個人起來,他們又是合作的親密無間。
沈襲玉一本正經的沉吟起來,“不知道大哥是想賺小錢呢,還是想賺大錢呢?”
元寶噴了,“妹子,這不是說的廢話嗎,是人都想賺大錢。”
孟紹連忙點頭,“對對對,要像我爹,也想升大官啊。”
連英則直接無視這兩個二貨,唐雲若有所思,雙眼發亮的看向沈襲玉,“不知道何謂賺小錢,何謂賺大錢?”
“小妹有一個辦法,讓大哥既能賺到青菊鎮客人的錢,也能賺到長壽縣客人的錢。”
聽她這樣一賣關子,大家更感興趣了,就算是連英都停下筷子,靜待下文的意思。
“我這辦法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連鎖店,其實說白了,也就是請大哥入股青菊鎮的吉祥酒樓,再讓吉祥酒樓的老闆入股您的好再來酒樓,這樣呢,吉祥酒樓賺到的錢裡面有你的份,你賺的錢裡面也有他的份,你們二人通力合作,賺盡大錢,豈不快哉?”
元寶是精明的商人,當即就想通了這裡面的關竅,並且引用到他自家生意上面,“據小玉這樣說,那我們家的綢緞莊,其實也不必都由我們家自己出錢出人去開分店咯?”
沈襲玉點頭,“對啊,元大哥。您儘可招商引資,您出技術,出裝修人才,佔一半以上的股份,這樣既有主權,又不用你忙活,讓別人去替你忙活,你只要收錢就好了,而且你的技術和人才,可以反覆使用。要不然開一家店,你就得重新招人,這樣下去。若是店開滿全國,你家得養多少人啊?如果用這種辦法的話,你們家只要負責核心技術人心就行了,其它人都會由連鎖店下面的和自老闆負責發工資。”
“好啊,這主意好啊。小玉你真是太聰明瞭,這些都是怎麼想到的?”唐雲不可思議的看着沈襲玉,越發覺得自己撿到一個寶了。
幾個人一邊吃吃喝喝一邊聊這個連鎖經營的事,沈襲玉正好呢前輩子在外企就是專門負責這些連鎖企業的合作發展問題的,所以可以說是她的專長了。
她拿出在外企的那股子精神,說的是眉飛色舞。直把四個大男人看的眼都直了,也越發對沈襲玉更加佩服。
孟紹更是說,小玉有治國之才啊。可惜身爲女兒身,要是男兒,報效朝庭,可是天啓朝之興呢。
沈襲玉連忙搖頭,她只想做做美食。調戲下美男,和自家孃親一起過悠閒的生活。可沒興趣當什麼官,不管有沒有女人當官的先例。
轉眼天色都黑了,沈襲玉怕王立和莊東秋擔心,便提出告別,也將她的住處告訴了唐雲,讓他們有事去那裡找她。
沈襲玉一回到一步登天客棧,就看見王立拿着書本,在客棧門口翹首盼着,眼底滿是焦灼。
“小玉,你去哪兒了,怎麼現在纔回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王立一擔心起來,就成了話嘮。
沈襲玉把強壯的阿牛往前一推,“有他在,誰敢欺負我?”
王立仰頭看了一眼,身形越發高越發健壯的阿牛,那經靈泉水改進,逐漸隆起的肌肉,和自己這小身板一比,頓時沒話了。
“快進屋吧,外面風寒露重的,你們吃晚飯了沒有?”
莊東秋看見沈襲玉回來,便從書卷上擡起頭來,“我和王立都吃過了,你不用再忙了,逛了一天,累了吧,早點歇着吧。”
王立也頗有些心疼的看着沈襲玉,“是啊,小玉,我們都挺好的,你不用爲我操心。”
以前沈襲玉沒來的時候,他天天吃稀飯鏝頭,不也照樣過了,總不能因爲吃了一頓好的就忘本了吧,養叼了嘴吧,就算如此,他也不會說出來,他不想再讓沈襲玉累了。
沈襲玉噗嗤一聲笑出來,無語的搖搖頭,讓阿牛把東西提上來,原來剛纔從好再來酒樓回來的時候,估摸着他們一定等自己急,沒有吃晚飯,拿了許多酒菜過來。
“都是從酒樓買的現成的,快吃吧,知道你們晚上肯定爲了省錢,又喝的是稀飯吧??”沈襲玉微微撅嘴,白了二人一眼。
“你們即將赴考,營養一定不能差了,要把身體健康提上去,這樣人才會神清氣爽,才能考出好成績呀。”
既然飯菜都已經妥當了,二人也不再推辭了,再說裡面還有好幾道是小玉親手做的菜,花瓣芬芳,飄香四溢,加上那極品的女兒紅,更是讓莊東秋忍不住直吐口水,當下也不客氣,直接拿了筷子吃了起來。
沈襲玉之前在好再來,也沒有吃多少,見兩個人吃的高興,便招呼着阿牛盛了飯,一起過來吃。
飯後休息的時候,沈襲玉便將今天自己遇到的事情和莊東秋、王立二人一說,莊東秋現在知道小玉的實力,並不擔心,聽到四小公子的時候,眼前也是一亮,待得沈襲玉提出連鎖觀念時,更是讚歎的直點頭。
“莊叔,你馬上替我修書一封,將這裡的情況告訴錢大哥,讓他有空過來一趟,我們商量下連鎖店的事情。”
“好,我即刻就寫!”莊東秋連忙鋪紙,王立幫着研磨,莊東秋本來就有才華的,那些句子更是不用想,一揮而就。
就算只是一封信而已,也被他寫得文采緋然,讓王立讚歎了好久,接着兩個應考生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讓沈襲玉感覺無趣的話題了。
沈襲玉命夥計將碗筷收拾了,找了一個小夥計,給了他五倆銀子,讓他託那信夫將信去給錢子軒,便也回空間了。
然而回到空間後,也沒得安歇,蝶影又開始碎碎念,說牡丹要掛了,讓她趕緊學那些本事,只得再次喝了點靈泉水,振奮了下精神,跟着牡丹又學了一個時辰的琴,一個時辰的書法,直到手指痠疼不已,連蝶影都看不下去了,這才作罷。
不過在蝶影這麼努力的督促下,沈襲玉的琴棋書畫,好歹是能入牡丹的一點眼了,在現實裡,勉強也只能算是中上,牡丹也知道這些東西沒個三五年學不出什麼,只能讓她在自己的成名曲了挑了一首,專練這個曲子,輪番練下來,沈襲玉倒也彈有模有樣。
對於琴棋書畫的辯識能力也提高了不少。
“靈主,現在空間已經積累了有十幾萬積分,請問您有想要兌換的麼?”蝶影提醒道。
沈襲玉捏起拳頭替自己捶了捶腰,“你看你靈主我,現在忙的四腳朝天,牡丹的技能都應付不來了,你還想讓我學其它啊,反正積分跑不掉,先放着吧,等我有空了再來慢慢學。”
蝶影想想也是,接着便又說到齊順等人的好感度已經上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五,是否一起捕捉了,免得以後生變。
蝶影是被趙啓浩的事情給搞怕了,不過像那樣的變態,世上又有幾個呢。
一提到趙啓浩沈襲玉心情就不好,難得今天和四小公子一起,玩的是那樣舒服暢快,她讓蝶影趁早別那討人厭的傢伙。
蝶影道是,兩個人一起去了二樓,將最近接觸過的人資料都調了出來,發現四小公子裡面,對她好感度最高的,竟然是連英,那個悶葫蘆,和他說的話不到兩句,怎麼反而他的好感度比較高呢?
孟紹則和唐雲一樣,是百分之六十,而元寶則是百分之五十,由此可見,雖然也有生意,但是表面上樂呵呵的元寶,比他二人更加精明。
齊順齊茵,還有齊母,甚至是順風酒坊的老闆都對沈襲玉有百分之九十的好感了,更別提酒樓裡的劉老,江富江貴等人了。
沈襲玉想到前世玩遊戲時的羣攻技能,便問道,“如果要一個一個的捕捉,不但消耗精神,而且浪費時間,蝶影,你說我可以一起捕捉嗎?”
這個,蝶影倒沒遇見過,不過她並不建議,這樣風險較大呀,萬一不成功,豈非全都要失敗?
195、道口燒雞
沈襲玉滿心雀躍,蝶影勸阻無效,只能由着她去了,她將齊順、齊茵、齊母,劉老、江富、江貴、還有從張氏手裡解救出來的丫頭佩兒,王家莊的荷花,這幾個都是好感度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放在一起,捕捉系統果然智能,竟然能隨她心意改變。
“確定羣體進行捕捉?”系統再次提示了一聲,緊接着又浮出一段紅色的字,那是警告:說如果捕捉成功,因爲是自創的,會有重大獎勵,但如果失敗,懲罰也是翻倍的。
蝶影擔心的看着沈襲玉,“靈主,萬事還是以穩妥爲主吧?”
“老是一個一個的甚是無趣,我就不信,我的人品會那麼差”她朝着確定上面按了過去,立即開始坐下,專心操縱精神力與捕捉屏相互配合。
一下子同時捕捉八個人,進度條是相當之緩慢的,用時竟然有足足兩個時辰,沈襲玉到後來頭上也汗水直冒,把蝶影嚇壞了。
但是現在是關鍵時候,她又不敢打擾靈主,只能在旁邊祈求千萬別出事兒。
又半個時辰過去了,沈襲玉終於吐出一口氣,聽到系統發出的報喜聲,“恭喜靈主自創捕捉方式,獎勵兩萬積分,此方法每使用一次,成功則可累積獲得積分,三次皆成功後,可以縮短一半捕捉時間;恭喜靈主同時獲得七位靈僕,獎勵五萬積分;恭喜靈主二層空間靈僕數量超過十五人,獎勵三萬積分。”
現在沈襲玉這二層靈石空間共有靈僕共有十七人,分別是:鄭王曲文、王家莊的王慶成夫婦倆,王立,荷花、沈家莊的朱大旺,朱阿牛,莊東秋。沈自秋、佩兒、錢子軒、劉老、江富、江貴、齊順、齊茵,齊母!
“靈主,快點喝些鳳凰仙漿,休息下,看你臉上都是汗。”蝶影心疼起來了。
沈襲玉喝了口鳳凰仙漿,臉色立即好了許多,她笑道,“這個冒險太值得了,沒想到居然還有空間獎勵的,看來這個空間也是在鼓勵我們要不斷創新呀。蝶影快計算下。現在我們離升級還要多少積分?”
“回稟靈主,還有三十萬積分就可以成功升到三級了。”蝶影也是滿臉歡喜的模樣。
沈襲玉也尋思起來了,“不對吧。你不說升三級要一百萬積分嗎,我現在賺的所有積分加起來,也不可能有七十萬吧?”
蝶影微微一笑,“您賺的的確沒有,不過沈自秋是您的靈僕。她所擁的一切兌換成積分,當然也是歸您所有,所以也算在裡面了,還有錢子軒的那部分,最多就是鄭王殿下曲文的價值了,他們可是皇級靈僕。自然積分兌換出來,也比別人高了。”
蝶影的話,引得沈襲玉瑕想翩翩。不知道把趙啓浩那個變態也收了之後,會漲多少積分呢?
“哈哈,只有三十萬不到了,太好了,對了。你之前說那片池塘需要一萬積分才能開啓嘛,現在姐有的是積分。趕緊開啓一塊池塘吧。”沈襲玉躍躍欲試,一副要大展拳腳的樣子。
蝶影則是搖頭,不建議現在開啓池塘,因爲王家村有王慶成在,不敢保證是所有人的塘都會租給沈襲玉,但是一大半是沒問題了,何苦要消耗一萬積分,再在空間裡開池塘呢?
“而且,靈主,你也知道這空間在未升級到三級空間時,土地除了天星草什麼都養不活,水裡亦是如此,除非是從三級空間裡買來的魚苗或是種子,否則根本無法在池塘裡存活的,你開了也沒用啊?”
一番話直接給沈襲玉澆了個透心涼,撇撇嘴,很想硬氣的來一句,姐我要在裡面游泳,行不行啊?我泛舟行不行啊?
但是想想一萬積分也不賺,還是省省吧,便聽從了蝶影的話,蝶影這才欣慰不少。
第二天,錢子軒的信件就回來了,送信的腳伕還帶了一個包裹給沈襲玉,錢子軒在信裡說,這些事情,交由沈襲玉全權處理,他完全放心,並且還在裡面附上了自己的私章。
沈襲玉並沒有動用靈主威識,錢子軒還能這樣上道,看來果然是姐人品比較好,哈哈。
既然錢子軒都同意了,沈襲玉當然也不想浪費時間了,早上給王立和莊東秋做了一頓營養又豐富的早餐後,就去了好再來。
要想和吉祥酒樓一樣,經營花卉飲食,可不是一朝能辦到的事情,就算四小公子能力再驚人,它也需要有個過程。
好再來的生意非常好,如果冒然停下來,會損失不小,但是如果不關門歇業,按照沈襲玉的方法,重新裝修,那也就達不到一樣的效果了。
現在或許會損失一筆小錢,但是在未來一定會賺回來的,唐雲不是目光短淺的人,豈會看不透,再說他們唐家也不缺那點銀子,這家酒樓也根本只是他家的產業之一,拿來玩玩的。
從酒樓裝修,到人員的挑選,還有小紙板,炭筆的製作,沈襲玉已經是第二次了,可謂輕車熟路,她今天可是起早將這一切都寫了下來,現在 直接交給唐雲去安排。
關於菜式,既要有吉祥酒樓有的,也要有他沒有的,這就是特色嘛。
沈襲玉讓好再來的大廚把他們店裡的招牌菜都做出來,她先試吃看看味道如何,然後再結合他們酒樓的特色進行改進。
既然是廚師,肯定有着絕佳的味覺,這點勿庸置疑,原本好再來的唐大廚還有點不相信沈襲玉,覺得 他是來鬧事的,不過一聽到是天下第一花廚,當下就佩服的不得了了。
其實說起來,他竟是吃過沈襲玉做的菜的,不是昨天 ,而是很久之前,也算不得菜了,是一道菊花粥。
也就是沈襲玉第一次坐着牛車,沿街叫賣的那次,他正好去青菊鎮走親戚,當時餓的眼發暈,一是不差那幾倆銀子,二是菊花香氣誘人,引得他流口水,做爲廚子,最愛的還是吃。
喝了那粥後,人立即精神了許多,那滋味和感覺無法言喻的美妙。雖然過了這麼久,沈襲玉早不是當初那個瘦小伶丁的女孩,但是阿牛他卻是認得的。
果然一問,就知道是那位了,當下便將心裡的疑惑徹底撇去,認真聽取沈襲玉的意見。
好再來酒樓最富盛名的是一道是道口燒雞,一個是長壽麪。
長壽縣吃長壽麪,吃了長壽麪兒更長壽,這是街坊巷口,孩童都會唱的歌謠。
先說說這道口燒雞吧,沈襲玉作爲一個吃貨,前世定然也是沒有放過的,那種地道的美味現在回想起來,還在舌尖環繞,只是可惜,再也沒有機會去吃了,所以今天一聽這好再來酒樓里居然有道口燒雞,當下就來了興趣,不知道此雞是不是彼雞?
唐大廚一看沈襲玉想吃道口燒雞,馬上屁顛屁顛的去製作了,同行是冤家沒錯,但是唐大廚這個人是個奇葩,對於他不信服的人,管你是天王老子,他照樣橫眉冷對,如果是他信服的人,管你是黃口小兒,他一樣尊敬。
當日吃了沈襲玉用靈泉水煮出來的菊花粥,他當時就折服了,只不過後來再想找沈襲玉,已經是找不到了。
任憑他從事廚師職業大半輩子,也自問沒那本事,將一碗簡單的菊花粥燒的如此美味。
你看菊花明明像是從枝頭剛摘下的,但卻毫無澀意,而且軟爛 可口,芳香四溢,當真讓人口齒留香。
在現代,道口燒雞是河南的著名特產,聽說是用多種名貴中藥,輔之陳年老湯精製而成,其成品燒雞色澤鮮豔,形如元寶,口銜瑞蚨。
道口燒雞在在選雞、宰殺、撐型、烹煮、用湯、火候等方面都有自己獨特的操作流程,首先要選兩年以內的嫩雞,以保證雞肉質量。挑來的雞,要先留一段時間,讓雞消除緊張狀態,恢復正常的生理機能,有利於殺雞時充分放血,也不影響雞的顏色。
配料、烹煮是最關鍵的工序。將炸好的雞放在鍋裡,對上老湯,配好佐料,用武火煮沸,再用文火慢煮。燒雞的造型更是獨具匠心,雞體開剖後,用一段高粱稈把雞撐開,形成兩頭尖尖的半圓形,別緻美觀,其色、香、味、爛被稱爲“四絕”。
過了許久,唐大廚才親自端上那盤道口燒雞,沈襲玉並未急於動筷子,而是先比對着腦海裡的記憶,看了看它的品相,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失望了,首先這造型就不過關,雞軟塌塌的趴在盤子裡,絲毫沒有看相,雖然金黃色的,倒也油光油亮。
沈襲玉拿起筷子,輕輕挾了一筷子雞肉,放進嘴裡,慢慢咀嚼起來,在場的人都靜靜的看着她,絲毫不敢打破這種寂靜,沈襲玉只是嚐了一口,便放下筷子,眉頭稍皺。
這味道不對,爲什麼和自己記憶裡的味道差那麼多呢?
衆人看她眉頭緊鎖,不由一陣緊張,唐大廚更是頭上汗直冒,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緊張的。
196、缺了感覺
“席姑娘,可是這雞味道不好?”元寶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沈襲玉搖頭又點頭,眼底皆是疑惑,“唐大哥,我以前曾在一個極偏僻的鄉村,吃過一位老婦人親手做的道口雞,當時只覺得脣齒留香,軟脆酥爛,讓小妹到今天都沒法忘記那個味道,今天吃了唐大廚親手做的道口燒雞,雖然造型上略顯差強人意,但是佐料什麼的應該也都全了,只 是爲什麼,我總感覺少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唐大廚先是一鬆,再次又緊張起來,因爲沈襲玉說佐料不少,難道她知道配方,這不可能,這道口燒雞可是他們好再來的獨門秘方菜。
但是他還是不放心,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席姑娘難道也會燒製這道菜?”
沈襲玉當然不會告訴他,前世這些美味電腦上到處都是配方製作,哪像現在,個個都捂的緊緊的,不肯宣諸於人哪。
她便莞爾一笑,“大廚不必緊張,小玉不會,小玉只是天生味覺靈敏,也是剛纔嚐出來的,如果小玉沒猜錯的話,這道口燒雞裡面,至少有這七樣香料:陳皮、肉桂、豆蔻、良姜、丁香、砂仁、草果。”其實是八料,還有一料是白芷,但她不能說出來,否則會把唐大廚給嚇尿的。
就算這樣,唐大廚也眼睛瞪圓,跟看見鬼一樣盯着沈襲玉,“席姑娘真是太厲害了,我以前曾聽師傅說過,有一種人就是有着天生的味覺,所以這樣的人可以稱爲廚藝界的天才,難道席姑娘就是這樣的人嗎?”
沈襲玉汗噢,連忙道,“不敢不敢。雕蟲小技罷了。”
唐雲有點擔憂的看着沈襲玉,“小玉剛纔所說缺了一點味道是什麼意思?”
沈襲玉攤攤手,“我也還沒想清楚,但總感覺和記憶中在那老婦家中吃到的不太一樣,就算用料一樣,但是給人感覺也一一樣,那老婦人做出來的道口燒雞,讓我吃了有一種懷念的味道,有一種沉澱的感覺,有一種追憶過去的思緒。有一種久別重逢的相思。”
暈死了,妹子,你以爲是在寫情詩嗎?
果然。四小公子,除了連英仍然是冰塊臉外,其它人都一副傻瓜相的看着沈襲玉,那麼虛擬而又虛幻的表達,你想不想讓人明白啦。
“總之。我也說不出來,所以我纔想讓唐大廚,當着我的面將這道口燒雞再做一次,或許能找到癥結所在。”
唐大廚看了一眼唐雲,唐雲點頭,以後還要指望着沈襲玉幫忙。現在不能隨便得罪,而且人家都嚐出其中大部分關鍵材料了,相信再買一隻回去。不出三天,就能做出比他們酒樓更好吃的來,倒不如放開心胸,讓她看,讓她替他們找出癥結所在。做出真正的道口燒雞。
唐大廚也正是如此想的,凡是真正醉心於美食的人。都想要往上攀登。
這是人家的商業機秘,四小公子都是上道的人,便自稱,想留下來好好吃菜喝酒,沈襲玉跟着唐雲還有大廚去了廚房。
唐雲看着雞籠那些雞介紹道,這些雞都是很嫩的仔雞,送過來有一陣子了,就是爲了安定雞的心神,沈襲玉點點頭,這選雞方面,倒是和前世大差不差。
唐大廚甚至沒有讓小夥計做,親自操刀上陣,殺雞,取雞血,煮開水撥毛,去內臟,然後開始填調味包,開始烹製起來了。
沈襲玉在廚房裡左看看右聞聞,一時指指這個問什麼,一會又聞聞那個,唐雲居然毫不介意的都說了出來,絲毫沒有藏私的意思。
沈襲玉暗自點頭,這是個聰明的主。
唐大廚將八料弄好後,便從一個甕裡盛出一勺有些淺黃色的湯汁來,澆在雞身上,頓時一陣香氣飄過來。
沈襲玉沒有過去,只是微微一笑道,“莫非這就是傳說 中的老湯?”
唐大廚的手一抖,他特意轉過身子盛湯,就是怕沈襲玉看到裝老湯的甕,不給看吧,說不過去,給看吧,這是最底限的秘方了,以沈襲玉那天才的味道,只要一嘗,便馬上可以知道老湯是用什麼做成的?
唐雲忙道,“正是。”
沈襲玉沒有如同唐大廚想的那樣,走過來嘗,而是轉過身,走到窗口,凝思了片刻後,就在諸人以爲她要放棄的時候,她卻突然開口,“不知道錢大哥,可否讓我嘗一嘗這老湯?”
“可以!”唐大廚還有些猶豫,想提醒什麼,但是終究沒開口,但是唐雲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親手裝了小半碗過來。
沈襲玉用勺子喝了點,細細凝思,這才睜開眼來,“傳說中老湯據說是用各動雞動物的骨頭架加上百種中草藥熬製而成,而且傳承也有百年之久,一年比一年濃,這樣一直流傳下來,纔有特殊的歷史的味道。”
這可是唐家的秘史了,怎麼這沈襲玉竟比他們還清楚,就算是唐雲也只是在借來唐大廚後,偶爾聽母親提起過,這些不外傳的秘辛,沈襲玉倒底是怎麼知道的?
唐雲當下對沈襲玉就更感興趣了。
“正是如此!”
“唐大哥,你也嚐嚐看吧,我覺得 問題就在這兒了,你覺得這湯有百年的底韻?據我估計,這湯最多熬製不過三個月。”她這話一丟出去就是重型炸彈,唐大廚第一個就跳起來,不服氣了,“絕對不可能,每次的老湯我們都會留底湯,然後加入新的材料,添水繼續熬製,怎麼可能是三月呢,不說百年,至少傳承下來,也有九十多年了。”
唐雲也連連點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沈襲玉沉思片刻後道,“大哥,大叔,不是小玉故意要爲難你們,但是小玉喝過這老湯後,的確感覺是少了那種經歷過歷史的底蘊感覺啊,我的舌頭從未騙過我的。剛纔大叔你說,這老湯是你得意門生專門負責?”
唐大廚點頭,那可是他的得意關門弟子,他是絕對信任他的。
“到底是爲何,這百年老湯,變成了三月的新湯,看來你們要好好問問他了。如果你們不信我,我也沒辦法,但是這道口燒雞是名菜,只要改正了,傳承到了這種缺少的感覺,想必生意一定會比現在好上百倍。你們自己思量吧,站了半天,也怪累的,我先回包間啦。”
唐雲也被這事給驚到了,唐大廚的徒弟,正是他的表弟,都是一家人,按理說,不可能犯這種錯,但是沈襲玉的話卻又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東家,您看,這,這如何是好?”唐大廚是有些將信將疑的,但是他又不願意去懷疑自己的關門弟子,現在不但是他徒弟,還是他義子,將來他可是指望他養老呢。
“來人哪,把歐陽宏叫進來,我有話問他。”唐雲的臉色恢復了平靜,表面上看不出來有任何異樣。
唐大廚唉了聲,低垂着頭,站到了唐雲的後面,如果真是那小子乾的好事,他絕對會立即和他斷絕師徒關係,將他趕出唐家。
歐陽宏今年二十五了,跟着唐家大廚學了五年手藝,終於混出來了,現在擔任着二廚的工作,而且唐家最秘辛的老湯也由他保管制作,誰不是對他恭維有加呀。
他一進門便朝着師傅賣了個好,嬉皮笑臉的坐了下來,“不知道表哥喚我前來,有何吩咐呀,後廚正忙着呢,我一走,那些兔仔子就得偷懶。”
“跪下!”唐大廚看唐雲不動聲色,只得嚴厲的喝了一聲,歐陽宏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來,“師傅,你爲何這樣對徒弟,宏兒做錯了什麼事?”
唐雲仍然沒有說話,只是接過隨從遞過來的茶,安靜而慢的喝着,彷彿根本沒看見歐陽宏這個人似的,歐陽是不怕自家師傅的,但是卻有點懼怕這個年齡只比自己大二歲的表哥。
他本來還趾高氣揚的,但是一接觸到唐雲的目光,立即瑟縮了下,迴避了他的目光,低下頭去,“表哥,你給評評理,師傅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拿你表弟出氣?”
如果剛纔歐陽宏敢和他直面而視,或許唐雲還不會懷疑,但是歐陽宏現在的樣子,明顯是做了虧心事,眼睛也是躲躲閃閃的,他心裡暗道一聲糟糕,怕是沈襲玉說的是真的了。
“表弟,你父親早喪,你和姑母到我們唐家一住就是十年,我們唐家並未虧待你吧?”唐雲不動聲色的說道。
歐陽宏聽到表哥不替自己作主,反而說起他老孃的事來,立即頭上的汗就直冒出來,臉色也有些蒼白,“表哥,今天這怎麼想起這事了,那是肯定的,要是沒有表哥一家,我們我娘早就餓死在街頭了,所以娘一直告訴我,要好好爲表哥做事,只是我實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惹得師傅傷心,表哥你煩惱啊?”
唐雲揮揮手,讓那些下人都退了出去,唐大廚雖然也是家生奴才,但也沒有留下,一起退了出去。
197、抵死狡辯
唐雲的眼裡滿是冰霜,難掩厭惡,若不是姑母一個勁的跟自家老孃哭訴,說是想讓他兒子有一門手藝,以後也不用求人可過活,他是絕對不會讓歐陽宏來酒樓學廚藝的。
偏偏母親心軟,又想到他們孤兒寡母的不容易,便指名讓唐老收了他作徒弟,好歹這些年他也表現的不錯,雖然於廚藝上頭實在沒天份,但是勝在勤肯,只是一樣不好,有些好色,有好幾次差點因爲美色誤事。
“此外也無外人,你就坦白說吧,如果你肯定實話實說,我尚可看在看姑母的份上,給你留幾分面子,如果你執迷不誤,那就是自尋死路了。”唐雲講的話緩緩兒的,但是卻透着冰冷。
歐陽宏的血液瞬間就僵住了,他有點怕,但是他仔細尋思,並沒有哪裡露出破綻,是不是表哥在套自己的話呢,所以他存在着僥倖心理,“表哥,我實在不知道自己倒底哪裡做錯了,惹您不開心,還請表哥教我。”
唐雲咬牙切齒的看着他,以前看着還挺老實的,這兩年越發滑頭了,他的聲音也漸漸冷了下去,不再含有溫度,“既然表弟不知,那表兄我替你回憶回憶,三個月前,老湯,你可有印象?”
歐陽宏的身子微不可見的一哆索,本來就心虛的人,是聽不得半真半假的話的。
“表弟,這最後一次機會,你可要把握好,否則就是陷姑母於不義之地了。”
“咚咚!”在這種心理戰之下,歐陽宏終於忍不住了,嚇的直哆索,頭磕着地面,不過一會兒就磕破了,“表哥饒命啊。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會發生那樣的事,但是我已經挽救回來了,老湯還是老湯,並沒有多少變化啊?你看客人們吃的也沒有說不好吃啊?”
看着歐陽宏死不承認的樣子,唐雲還真有點怕自己懷疑錯了人,他那個姑母可是很難纏的,但是沒想到,自己一詐,還真把事實給詐出來了。
這老湯的確有問題!
他在恨着歐陽宏的同時。亦對沈襲玉的味覺震驚起來,這得多靈敏的舌頭呀,連老湯是三個月前才制的都嚐出來了。
好再來的老湯底料。不但用於製作道口燒雞,而且一些燉湯或是長手面條餃子,餛飩 裡面也有老湯的作用,所以才客似雲來。
好再來的最初也不過是一家小麪館,後來因爲長壽麪生意越做越好。家祖又偶得了道口燒雞這門手藝,才大着膽,投資了錢,擴充了店面,開了酒樓,但是這幾代下來。並沒有忘祖,就算酒樓再大,麪食業也沒有放棄。
老湯更是從第一代先祖那時。就一輩一輩的留了下來,有了它獨特的底蘊和味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還不快把事情老實的說一遍,非要我動家法不成?”唐雲心中震怒,看着歐陽宏的目光都是不善。見他又是叼滑的只磕頭求饒,不說事實關竅。更是煩躁不安。
歐陽宏剛纔是突然被老湯幾個字給嚇到了,但是求饒半天,也沒見表哥說出事情經過,立即醒悟到,他可能是被誆了,同時也暗恨自己還是沉不住氣,當下便眼珠子一轉,再次睜着眼睛說起了瞎話,“三個月前,後兩街的金滿堂的確有人私下給我送了兩千倆銀子,說想要我們老湯的秘方,但是我想着老湯是我們好再來的根本,怎麼可以賣給他們呢,我是死也不會做這種昧良心的事情的,但是又想,不能便宜了他們,於是我便將老湯的材料一半真一半假的寫給了他們,那味道看似和我們老湯差不多,其實細品很有差別的。是我錯了,不該貪那兩千倆銀子!”
唐雲眉頭一皺,誰讓他說這件事了,這是陳舊年帳了,這長壽縣許多酒樓看他們好再來不順眼,花了各種手段想要得到道口燒雞的製法還有老湯的秘訣,這些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不過他倒不知道,這歐陽宏膽子挺大,還從中收了兩千倆的好處費呢?
“真的就只有這些了嗎,關於老湯的事情,表弟真的沒有任何想要與我說的了嗎?”唐雲心中不禁多了一分疑惑,開始有點懷疑沈襲玉的味覺了,也有點懷疑自己的衝動,不能因爲人家一句話,就隨便否定自己家的人啊。
“真的沒有了,表哥如若不信,可以去問前面跑堂的何二,那金 滿樓的老闆就是他代爲引見的,我真是冤枉啊,表哥,我真的沒對老湯怎麼樣?”
唐雲揉了揉眉間,只覺得腦殼一陣生疼,朝着歐陽宏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假如讓我再查到其它的事情,定要讓你好看!”
“是,是表哥!”歐陽宏險險的過了此難,心都快要嚇的跳出來了,他略一尋思,不對呀,一定是有人在唐雲面前嚼了舌頭根子,要不然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對他發難呢?
會是誰呢?唐老?不太可能?他得找人問問。
歐陽宏既然在好再來幹了有兩三年了,自然也養了自己的心腹,從前臺劉掌櫃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之後,歐陽宏的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當真是青菊鎮來的?那個吉祥酒樓的天下第一花廚?”歐陽宏小聲問道。
劉掌櫃一邊算帳一邊應聲點頭,“你不知道她多大架子,當時就因爲夥計說錯了一句話,竟然在少東家面前告我們的黑狀,還說我們家的竹葉青是泔水!”
歐陽宏眼一跳,那女人居然敢說他進的竹葉青酒是泔水?
要知道這些酒水的來源渠道,可都是由他來負責的,長壽縣最好的釀酒村子就是竹園村了,但是那裡的酒價起步甚高,相鄰也有村莊或是作坊在釀酒,不過沒有竹園村的那種秘方,是以酒味肯定是差了許多,但也不會被人家說成是泔水吧。
說他們酒的酒是泔水,豈非就是說他無能了?歐陽宏目光越來越陰沉,慢慢朝着樓上踱去。
他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其中一間雅間的門開了,從裡面先是走出一個身高約有一米八的壯漢,肌肉十分強勁,看着好像很有力的樣子,緊跟着壯漢後面是一個十來歲的女孩。
從穿着上看,並不像是多富貴的小姐,但是緊跟着她身後的幾個人卻讓歐陽宏瞳孔一縮。
孟紹、元寶、連英一流,可都是他平時想要搭上的人,但是他們大多都看不起他,對他說話也是高傲無禮的很,今天他們卻對一個十來歲的女娃兒如此客氣。
歐陽宏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個小女孩是誰了?
還沒有酒罈子高,居然就學會了挑三唆四的本事,歐陽宏冷着臉,狠狠朝着沈襲玉的臉上盯了一會,然後身子一轉,將身形隱藏了起來。
這酒樓本來就人來人往的,某個角落站着個人,也不足爲奇,是以就算是連英皺了皺眉,在發覺站在後面那個人是好再來的二廚之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眸中閃了幾閃。
唐雲在後面生氣,沒能及時趕過來,三小公子就代替唐雲將沈襲玉送到了門口,沈襲玉之所以要走,是因爲知道唐雲要處理自己家務事,這老湯出了問題,肯定是出了內鬼了,這些家族醜聞,他肯定也不想讓外人知道,反正四小公子關係一向好的緊,知不知道的也不是她能管的了。
她吩咐阿牛就趕着馬車,沿着街道轉轉,看看這長壽縣的風土人情,順便一會再採買些新鮮食材帶回去。
阿牛高興的拉起馬車,就那樣悠閒的往前走着。
結果還沒走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從後面氣喘吁吁的跑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席姑娘請留步!”
沈襲玉自馬車裡探出頭來,“這位小哥有什麼事嗎?”
那小夥計連忙向沈襲玉行禮,然後又道,“我們少東家說席姑娘幫了酒樓的大忙,心意着實感謝,便要送些吃食與姑娘,但是姑娘走的匆忙,少東家便讓小人即刻趕過來,席姑娘您看是不是派您的跟班,隨小的一道去取呀?”
沈襲玉也沒疑心其它,便點點頭,說她就在這兒等着,讓阿牛快去快回。
阿牛道聲是,就跟着那小夥計走了。
沈襲玉坐在馬車裡,閒得無聊,陪着青兒玩了會,阿牛還沒回來,他平常也不是那麼腳程慢的人啊?
坐在車上實在是無聊的很,聽到外面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倒也熱鬧,沈襲玉玩性大發,便讓青兒去空間玩耍了,而她索性棄了馬車,站到外面來看看熱鬧,順便買了一束糖葫蘆,拿在手裡一邊看着街旁的熱鬧,一邊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突然從後方橫衝直撞的出現一匹馬,竟是朝着沈襲玉背後這邊衝了過來,而人聲嘈雜,沈襲玉正茫然的轉過身,她還沒反應過來呢,只看見馬蹄兒高高擡起,那情況一時險的不得了。
旁邊的人也嚇的四散逃開,有些人甚至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只怕那清麗可愛的小姑娘就要喪生馬蹄下了。
慌亂的人羣中,突然閃過一道黑影,一隻手及時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帶到空中,她慌忙看去,卻只看見連英冰冷的半邊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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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老湯被毀
連英足尖踩着馬車的頂蓬,輕飄飄轉了下來,將沈襲玉放穩後,又去追那匹受驚的馬,不過呼息的功夫,就將那匹發了瘋的馬給降服了,一時街上人人都歡呼起來,道四小公子好威風!
連英只是淡漠的朝着大家抱了抱拳,將馬交給旁邊一人,而他則是走向沈襲玉,看着沈襲玉仍然些青白交加的臉色,淡漠的問道,“嚇到了?”
沈襲玉勉強讓自己回魂,朝着連英一揖,“多謝連公子救命之恩!”
連英打量着她,不過才十來歲的小女孩,卻能在事發後,如此鎮定,倒也難得,難怪能成爲天下第一花廚,受王爺賞識。
“不謝!”連英話很短,而且簡潔,這兩天沈襲玉也習慣了,只是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一匹受驚的馬冒出來呢?
“小玉,小玉――”阿牛急躁的聲音從街角傳來,沈襲玉連忙踮腳招手,“阿牛哥,我在這裡!”
阿牛跑的滿頭是汗,喘了好幾口氣,才擠到沈襲玉身邊,滿臉惱火的樣子,“小玉,那好再來老闆是在耍我們嗎,說是要去取禮物,卻帶着我繞遠路,七繞八繞的,那人就不見了,我也迷了路,問了好些個人,纔回到這裡來的。”
連英依舊像不存在的那般,束手相抱,眸光閃了閃,幾乎是和沈襲玉同時說出了兩個字,“陰謀!”
連英驚訝的看向沈襲玉,沈襲玉也古怪的看向連英。
連英驚訝的是,這女孩看起來柔弱,腦子倒是挺靈活,一下子就猜出來不對勁的地方了。
沈襲玉古怪的是,連英爲何會正好在這裡出現?她倒不是懷疑連英故意設下此計,就是爲了英雄救美?想想不太可能。連英本身出落的比女子還要美麗,性格又是孤僻,怎麼可能爲了她,而做出這樣低賤的事來。
連英接收到沈襲玉有些懷疑的目光,心裡便是不喜,也不解釋,抱着手,轉身就走。
“連公子,小玉相信你與此事無關,今天真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改日小玉定然厚謝!”
連英轉過身,淡漠的看向她,眼底似有不信。也不言不語,看了許久,便抱了抱拳,轉身閃進人羣不見了。
在沈襲玉和連英說話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注意 到街角藏着幾個影衛。他們原本也想出手相救的,但是連英動作太快了,他們於是只能在馬身上做了點手腳,讓連英能一眼就看到那馬曾被人扎過。
待沈襲玉安全後,那影衛更是招來另一個影衛,悄聲吩咐了些什麼。那影衛便領命而去,而他自己則繼續暗中尾隨着沈襲玉,以護她安全。
沈襲玉重新坐回馬車裡面。小青被召喚出來,聞及剛纔的事情,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進空間了,但是沈襲玉卻是安撫了它。就算它在,也幫不上什麼忙啊。大街上,青天白日的,難道讓她的身上冒出一隻碩大無比的蛇頭來嗎?
她會被人當成妖孽燒死的。
唐雲好不容易調整完了心情,從後廚走到前面,才發現,沈襲玉已經走了,他也只得作罷,坐在孟紹等人身旁,左右看看,“連兄又去哪裡閒逛了?”
元寶笑嘻嘻的說道,“他總是跟鬼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的,莫管它!”
元寶的話音才落,就看見打開的窗外突然飛進來一團麻袋裝的物事兒,碰的一聲落在地上,還動彈了幾下,發出幾聲哼哼,顯見是裡面捆了個人。
緊跟着連英就從窗戶那裡跳了進來。
唐雲撫額,有些無語,幸好他英明,當時重建這酒樓時,知道這位仁兄的習慣,將窗戶尺寸改大了,要不然還真經不起他這麼折騰,遲早得壞。
孟紹站起來,用腳踹了下那麻袋幾下,立即裡面發出一聲慘叫,竟然是年輕男子的聲音,孟紹滿臉嫌棄,“我還以爲娘娘腔你終於開竅了了,把綠翠坊的頭牌給綁來了呢,原來是個男人,難道說你開始喜歡男人了?”
元寶捂着嘴偷笑不已,這孟紹就以打擊連英爲樂,偏每次都不是他對手,果然連英一個冷漠的眼神,就讓孟紹打了個激靈,乖乖的閉了嘴。
還是唐雲比較正經一點,看向連英,“連兄,你這麻袋捆的是何人哪?”
連英根本不搭理他的樣子,直接走到桌邊,拿起酒壺,就對着嘴喝了起來,一副事情已經辦完,你們自己商量去的意思了。
唐雲無語,心想既然連英將此人帶到酒樓,想必應該是有酒樓有關了,他便將麻袋解開,果然看見裡面捆着一個人,此刻臉雖然已經揍的跟豬頭一樣,嘴也賭着,但唐雲還是認出來了,這人不是唐府的小廝呂忠嗎?
他臉色頓時變得精彩起來,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連英,然後拿開呂忠嘴裡的臭布,呂忠一看這架勢,趕緊就想要保自己活命了,“大少爺饒命啊,這事真不怪小的,都是表少爺吩咐的,都是表少爺的主意呀。”
唐雲站起來,坐好,元寶替他倒滿一杯酒,他把玩着酒杯,渾身散發出上位者的氣質,“呂忠,你和你父母媳婦兒都在我們唐府當差,你應該知道我的,我一向賞罰分明,你今天如果聰明,老實把事情說清楚,也許我還可以放你一馬,只是辭了你,不會連累你的家人,如果你依舊犯糊塗,看不清楚現狀,我不介意把你送官究辦,到時候恐怕連你父母的差事都保不住了,你自己好惦量惦量。”
呂忠哪裡經得起這樣嚇,當下便竹筒倒豆子,將歐陽宏的計劃都說了出來,唐雲當時嚇的臉都青了,急的一站起來,緊緊揪住呂忠的衣領,“你說是歐陽宏派人去紮了那馬兒,讓那瘋了的馬兒衝向席姑娘,席姑娘可有受傷?”
呂忠嚇的雙腿直彈,“小,小人只負責將席姑娘的跟班引開,其它的事情都是表少爺交給何二做的,所以,小人也不知道席姑娘有沒有受傷?”
“混帳東西,如果席姑娘要是受了一丁點的傷,你的小命都不夠賠!”唐雲原本滿腔的宏圖大志,想把好再來發展成長壽縣最大的酒樓,沒想到卻被這起子小人給破壞了。
連英淡淡的說道,“她沒事。”
連英向來不說假話,這下唐雲才放下心來,元寶也突然驚咦出聲,“哇,老連,原來剛纔我們送小玉出門的時候,一回頭你就不見人影了,原來是去英雄救美啦?”
“我們送席姑娘下樓時,我察覺到歐陽宏在我們背後鬼鬼祟祟的,便多留了一個心眼,沒想到正好碰了個巧救了席姑娘,也不值什麼。”連英爲了將事情說清楚,免得幾個人再擔心,難得說了一句長話。
“老連,這事兒做得好,下半季度給你們鏢局的所有衣服全都打八折!”
唐雲卻是不解,“小玉又和歐陽宏不認識,他爲何要派人害她?”
元寶站起來,將呂忠一腳踹翻在地上,“混帳,還要替那歐陽宏瞞到什麼時候?快說,不說小爺我整死你!讓你嚐嚐寒冬臘月,不穿衣服裸+奔的滋味。”
呂忠連忙道,“三月前表少爺那晚值夜的時候,和倚翠院的小柳姑娘在廚房裡偷會,兩個人動作太大,竟不小心將那老湯罐子給打碎了,事後雖然表少爺研究出了新的老湯,但是我卻聽我爹說,那湯的味道不對,少了些什麼,只是客人並沒有反應,我們也不敢隨便亂說,表少爺更是威脅我,說如果我敢泄露半句,就要我們全家人的命,小人也是沒辦法呀,不得不假意投誠,其實小人的心一直是在唐家的。”
唐雲氣的直接掐碎了一隻杯子,臉色鐵青鐵青的,只會說一個字,“好,好,好得很哪,我原以爲你們都不知道,是被他瞞住了,沒想到你們居然都知道!小六子!”
唐雲將自己的親信喊了進來,俯在他的耳朵邊吩咐了幾句什麼,小六子面上明顯多了幾分驚訝,隨即隱沒,然後應聲是,下去了。
唐雲對着連英和幾個人說道,“本來這是我們唐家的家事,不好麻煩三位兄長,但是今天連兄正好救了席姑娘,也算是個證人了,還請是否跟唐某一起去唐府,將這件事情處理乾淨,除掉這些個蛀蟲。”
孟紹等人自然是義不容辭了。
唐雲等人騎着馬,立即回了唐家,在門口的時候,看到門房跑過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大少爺,您回來就好了!”
唐雲眉頭一皺,“發生什麼事了?”
門房老李撫着額頭上的汗道,“剛纔老奴我一開門,就看見一個孩童守着一堆麻袋,麻袋裡顯然裝的是活人,他遞給老奴一張紙條,上面說這些人都是大少爺您一會要的關鍵證人,還說他也是替人幫忙,說完便跑開了,老奴我解開麻袋一看,沒想到居然表少爺,還有酒樓裡的何二,還有一個是倚翠樓的小柳姑娘,還有幾個人,似是竹園村鄰村酒坊的老闆和夥計。老奴也嚇壞了,不敢稟報夫人,怕嚇壞了府裡的夫人和小姐,便一直盼着您早早回來呢。”
199、清除內鬼
唐雲剛纔在路上,還在和孟紹等人商量,說要去把那小柳抓過來問個清楚呢,沒想到磕睡了有人送枕頭,他們居然都被送到府上了,到底是誰做的呢?
大家一定知道吧,這些證人都是影衛吩咐人帶來的,他們被王爺派了來保護沈襲玉,可不能讓沈襲玉眼睜睜被人欺負了去,正好得知這唐家要清理內鬼,便一併將人送了過來,也省得過官府那關了,把事情鬧大,反而不好,因爲如果要去官府的話,沈襲玉做爲當事人,勢必也要去,這樣一來,影衛等人的身份豈非要暴露?
現在 不管是誰做的,反正唐家是的確需要這些人,還是先處理好家務事,再想其它吧。
“李伯,這些人現在在哪裡?”
“我把他們都關在柴房了,也不敢放開,仍是在麻袋裡,免得表少爺喊將起來,表姑太太又要炒鬧夫人了。”
“你做的很好,現在帶我們過去看看。”
門房老李立即引着四小公子朝着柴房走去。
唐雲先提審了小柳,那小柳本來就是妓+女,看錢辦事的,一下子就將歐陽宏出賣了,而且唐雲還得到一個有力的信息,這小柳根本就是金滿樓的那隻老狐狸給歐陽宏下的套。
金滿樓的老闆金大發答應小柳,只要她這件事情辦好了,就會替她贖身,讓她當金府的姨太太,原先的計劃是讓小柳去偷秘方,結果唐老和唐雲看的太死了,就算是歐陽宏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後來沒辦法,才改爲毀掉老湯的。
唐雲讓小柳在供狀上面畫押了,然後着人把她送到另一間柴房關好,又把何二等人放了出來,何二起初還嘴硬。唐雲吩咐下人打了他幾十板子後,終於老實 了,承認金滿樓老闆的確送過兩千倆銀子給表少爺,還經常請表少爺去倚翠樓喝花酒,也就是那時候,表少爺被小柳給迷上了。
至於那幾個酒坊的老闆則更是利索了,一下子就說出來了,他們和歐陽宏之間的交易,從他們酒坊進原酒,然後假稱是從竹園村進的酒。從而從其中賺取差價,拿提成,因爲竹園村的竹葉青是出了名的好酒。客人都愛喝。
所有人的證供都拿到了之後,唐雲才讓人放了歐陽宏,他的臉被人按着貼了地面,根本看不見所處何處,當然也沒想到。早就轉移了地方,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也不打聽打聽本少爺,居然敢綁我?我可是唐家的表少爺,以後唐家的酒樓就是我做主。就連唐家以後也是我當家,你們反了,你們!”
好一個狼子野心的傢伙。沒想到母親一時心軟,竟是養了個白眼狼。
唐雲氣的胸口生疼,也爲母親不值得,要不是父親去得早,姑母老是拿去世的父親說事。母親也不會讓他們母子倆囂張到這份上。
“啪啪啪!說得好啊,歐陽宏。你總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放開他!”
歐陽宏恢復了自由,才發現這裡竟是唐家的柴房,他眼珠子轉得極快,一時臉上變紀了百般顏色,“表哥,你這是做什麼,我們是自家人,你爲何要叫人綁我?我不是說了嗎,金老闆那兩千倆,我願意退回去,下次絕不再犯!”
唐雲冷冷的笑了起來,將小柳何二酒坊老闆等人交待的事,一一拿給他看,他一邊看一邊暗自心驚,然後尖聲叫起來,“表哥,他們明擺是在冤枉我啊,我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很公正,很嚴肅,有許多人不喜歡我,比如這個何二,有一次他竟然偷酒喝,被我看見了,我也就小懲大誡,扣了他半月工錢而已,唉,沒想到因此惹下禍根啊?”
元寶翹起二朗腿,“沒想到你們家這表少爺還挺有才的,編,你繼續編!”
要是換了旁人,歐陽宏肯定衝他一臉吐沫星子,但是元寶他不敢,只得壓下心中的恐懼,小心翼翼的說道,“表哥,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覬覦着我們唐家的產業,看着我們好再來酒樓越辦越好,心裡如同貓抓一般,所以纔想出如此毒計,想要離間我們兄弟倆個啊,你可千萬不能上他們的當啊?”
“噗嗤!”孟紹笑出聲來,“我怎麼聽着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我們幾個,就是那下毒計謀害你的人,想要搶佔唐家家產的人哪?”
“小人,小人可沒這麼說,孟少爺又何必急着辯白?”歐陽宏的話看似伏低作小的,但是句裡行間盡是抄撥,若唐雲是那等心性不穩的人,恐怕早就被他挑唆的起了疑心。
唐雲看他還在顛倒黑白,直接走過去,一巴掌扇了過去,歐陽宏的臉立即腫了半邊。
唐雲眼底滿是失望,“這一巴掌是我代替我娘打的,我娘把你視作已出,你就是這樣孝順她的?”
“啪!”又是一耳光,歐陽宏的嘴角流出血來,他陰狠的看向唐雲,突然發狂的笑起來,“視如已出,虧你說得出口,我可是你親表弟呀,但你什麼時候把我當家人看過,我在你眼裡,還不如一個下人,你和你娘從來就沒看得起過我們娘倆,要不是我娘在你娘房門前跪了大半夜,又把我爹留下的私產供獻出來,你娘會那麼好心,答應讓我來酒樓學徒?我呸!”
“啪!”唐雲真是氣狠了,這傢伙當真是一點好歹都不知,他下手更狠了,歐陽宏直接吐出了一顆牙齒。
歐陽宏的母親歐陽氏,天生好賭,唐雲的孃親,也是怕自己丈夫的弟弟留下的唯一一點產業,也沒有了,這才提出了這樣的要求,是爲了替他們保管,好生經營,待歐陽宏以後出息了,不再胡鬧的時候,再選擇個好時機,還給他,結果他們倒好,居然將這當成是唐家的要挾,藉以泄 恨報復。
“你沒救了,你真的沒救了!好吧,看在姑夫的份上,我再饒你一次,只要你認下罪過,保證下次再不會犯,我就既往不咎,但是好再來的二廚你肯定是做不成了,唐老的關門弟子,你也是當不成了,你如果願意可以在我們酒樓當個夥計,我給你機會,只要你抓住,以後你還是可以當二廚,甚至主廚的。”
歐陽宏用惡毒的眼神看着唐雲,“想讓我繼續爲你們家做走狗,你做夢,哈哈,老湯是我毀掉的,你以爲那婊+子的想法我不知道嗎?我是故意讓她接近的,我早就知道,你們唐家會過河拆橋,利用完了我們母子,現在就要狡兔死,走狗烹了,哈哈反正我也掌握了老湯的製作秘訣,你們唐家的菜式我都學得差不多了,你們正宗的老湯已經沒有了,你們酒樓要完蛋了,哈哈,金 老闆已經答應我了,我一過去就是主廚,到時候我們二人聯手,你們好再來,完蛋了,哈哈!”
“我只問你一句,你做的這些事情,姑母知不知道?!”
“她知道什麼,她整天只知道問我要錢,去賭坊裡找樂子,她何時爲我這個兒子考慮過?”歐陽宏滿臉瘋顛,唐雲搖搖頭,讓人把他帶下去了。
唐夫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兒子說的清楚明白,又有幾個人畫押證供,孟紹等人也都點頭,說確有此事,她當時差點沒昏過去。
“我待宏兒不薄,他,他爲何要如此對待我們唐家?”
“姑母一直濫母,想必是欠下了許多賭債,一直問他要銀子,他只得艇而走險了。”唐雲不想把真實原因告訴孃親,怕她受不了,只能替歐陽宏遮掩。
唐夫人在小丫頭的幫忙下,慢慢理過氣來,滿臉悲傷的嘆氣道,“唐玉婉她太過份了,收買了我身邊的人,一直偷拿我的首飾去變賣,進而賭博,我都沒有說她什麼了,現在竟是將宏兒逼到如此地步,那可是他的親兒子啊。”
唐玉婉就是歐陽宏母親的閨名,也是唐夫人先夫唐玉成的親妹妹。
唐雲一聽,當時就站起來了,“母親,你說什麼,姑母一直偷拿您的首飾去變賣?”
唐夫人點點頭,“開始的時候,她倒也沒有那麼大膽,只是來我這裡玩,總說她沒有首飾戴,看見我梳妝盒裡的什麼,說很漂亮,喜歡的抓着不放,我也不想爲了幾件首飾和她鬧起來,便都送給她了,結果她越來越加變本加厲,最後竟然買通我身邊的丫頭,合起夥來騙首飾騙錢,我和你父親大婚的時候,你父親送我的那一對玉鐲,也不知道被她弄到哪裡去了,我去找她問,她還說我小氣,苛待他們娘倆,說我拿了他們歐陽家的產業,居然連過日子的銀倆都不給他們。我那不是怕被她敗光了嗎?”
唐雲一陣激動,“娘,爲何你從來沒與兒子提過?”
唐夫人喝了一盞茶,臉色微微好了些,“你酒樓生意那麼忙,又競爭的那麼激烈,我整日看你愁眉不展的,不想你煩惱,再說府上也不缺那幾件首飾,只是那對玉鐲,是你爹爹送與我的定情信物,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在孃的心裡,卻是極爲重要的。”
200、奇葩母子
“娘,兒子一定替你把玉鐲找回來,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不在賭坊就在當鋪了。娘,不是我們對姑母狠心,只是他們實在太過份了,這家裡是留不得他們了。”唐雲也滿臉無奈,人家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何況心已離了。
唐夫人點點頭,嘆了口氣,臉上一片灰白之色,“我原本還想着,能否勸她悔改,現在看來,也怕是難了,算了,我已經仁致義盡了,就算百年之後,去見你爹爹,我也理正清明。你去看着辦吧,只是他畢竟是你姑母和表弟,萬不可太過嚴苛,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唐雲恭身道,“是,娘忙了半日,累了吧,倚竹快扶夫人進屋歇息。”
“是,大少爺!”
唐夫人進去休息後,唐雲召了家裡的管事們過來開會,宣佈了下自己的決定,也順便把事情說了個清楚,念在親戚一場的份上,往日歐陽氏從唐家拿走的首飾和銀倆就不追究了。
原歐陽家的那些田莊和產業,現在 已經增值不少,唐雲也不和他們計較,一併將田契地契還給他們,鎮東郊有一座空宅子,雖然不是太大,是以前唐家的舊產業,就算是全了最後一點情份吧,送給他們住了,讓他們立即就搬吧。
歐陽氏原本昨晚賭到很晚纔回來,現在正睡得香呢,突然聽到外面響,便連忙讓小丫頭出來看看,小丫頭一看管事那副模樣,也嚇壞了,連聲稟告了歐陽氏。
歐陽氏一聽管事說,夫人要趕他們母子走,當時就驚住了,然後立即意識到。她不能走,她還欠了賭坊三千倆銀子,說是想辦法近期還的,如果現在走了,那賭債何年何月才能還上呀。
盛興賭坊的那些牛鬼蛇神,可是不好說話的,到時候真的會砍掉她的手的,把她捆了賣到青樓去的,她不想死啊?
她立即連滾帶爬的,衣服都沒穿好。妝也沒上的哭去了唐夫人的院子外面,幾個丫頭早得了少爺的夫人,一定要攔住這個女人。不能讓她進去擾了唐夫人的清靜。
“鍾清蓮,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對得起我哥嗎,我哥把我們娘倆託付給你,你就是這樣替他照顧他妹妹的。先是奪我家產,現在又要將我掃地出門,鍾清蓮,你好毒的心腸啊,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五雷轟頂嗎?”
幾個丫頭死命的按住歐陽氏,但是她仍尖着嗓子罵的極爲難聽,唐夫人鍾氏在裡面聽見了她的話。想到先夫,再想到自從這兩母子住到唐家後,她受的那些氣,當下便氣的一口血嘔出來,直接昏死過去。
連忙有丫頭去前廳找唐雲。唐雲匆匆趕了過來,找大夫來看。歐陽氏這才發現自己闖禍了,有些瑟縮的跑回自己的院子裡,阻止那些人搬東西。
“你們都不準碰我的東西,你們是什麼狗東西,我可是唐家的二小姐,你們居然敢,居然敢這樣對我”
“放開,都不許搬我的東西,信不信我立即讓宏兒把你們趕出唐府?”
幾個管事一聽,當時就冷笑了,還宏少爺呢,現在早就是落水狗了,誰也不搭理他,直接將他們的東西裝裝好,往府外租的牛車上面一丟。
歐陽氏跟着她的箱籠爬牛車,好幾次腳都踏空了,好不容易從府裡跌跌撞撞的跑出一個小丫頭,將她扶了上去,才發現裡面躺着一個臉腫的跟豬頭一樣的人,她正要罵人,卻發現那個豬頭是她的兒子。
“宏兒,宏兒,你這是怎麼了?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歐陽宏勉強的撐起身子,冷冷的說道,“除了他們還有誰,此仇不報非君子,唐雲,唐家,你們等 着,我歐陽宏一定會再回來的。”
歐陽氏再怎麼厲害,其實也就是一隻紙老虎,確實被嚇着了,加上她做的那些事情,心虛的很,心想,難道是嫂嫂發現了她偷首飾的事了?
牛車將他們帶到東郊的院子裡,便走了,娘倆看着滿是灰塵的宅子,頓時欲哭無淚,早知道就不這樣瞎折騰了。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折騰,現在身邊更是連一個僕人也沒有,又沒有錢,這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不行,我得回去,我得跟鍾清蓮說說道理,憑什麼,她們霸佔我哥的遺產,居然還想趕我們孤兒寡母的走,這說到哪裡也說不通啊,還有我們歐陽家的產業,也被那個賤人拿走了,我必須得要回來。”
“娘,別去了,跟那些昧了良心的人你是說不出道理的,現在我們娘倆落難,是個人都要落井下石,唐家和縣長家又是世交,肯定不會幫我們說話的,我們現在只能忍。”
“夫人,少爺,小翠這就去掃打院子,給你們燒點熱水洗梳。”從牛車後面的山道上,慢慢走上來一個穿着樸素的小丫頭,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
大概是患難見真情,歐陽氏眼眶一熱,上前一步拉住小翠的手,“小翠,還是你有良心,你放心,跟着夫人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小翠將背上的包伏拿下來,遞給歐陽氏,“夫人,少爺,這是小翠臨出門的時候,大少爺讓我帶給你們的。”
歐陽宏娘倆互相看了一眼,滿臉疑惑,唐雲恨不得他們早點死開,還會給他們帶什麼?
“打開看看!”
小翠一層層打開包伏,只見裡面是一個小木盒子,揭開盒蓋,露出一疊銀票和幾張田契和店鋪的契書來。
歐陽氏連忙撲過去,像抱着寶貝一樣,“這是你爹留給我們的產業呀,算這鐘清蓮還有點良知,要不然老孃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歐陽氏一邊就喜滋滋的數了起來,結果竟然發現,才交到鍾清蓮手上不過一年,竟然比原價值翻了一番。
歐陽宏看着那些多出的銀票,若有所思,難道真如唐雲所說,舅母拿走父親的產業是爲了替他們經營,防止母親將它們敗光,難道他錯了?
“宏兒,你真是傻掉了,鍾清蓮多精明的人哪,她肯定是想用這錢讓我們母子倆離心,她會有什麼好心,別想她了,既然現在我們有錢了,那何必還委屈自己呢,這荒郊野外的,也虧鍾清蓮想得出來,居然想讓我們母子住這裡,鬼氣森森的,連點人氣都沒有,誰要住?小翠,趕緊去租輛馬車來,夫人我累了半天了,要好好梳洗下,要好好慰勞下自己,吃頓好的。”
說罷直接拿出一張五十倆的遞給了小翠,小翠誠惶 誠恐的接過銀票,趕緊去辦事了。
歐陽宏忍着身上的痛,走上前一步,搶過木盒子,“娘,這些錢,兒子暫時替你保管,娘年紀大了,應該是享清福的時候,不應該勞心的。”
“哎哎,這可不行呀,這可是你爹留給我的,我不抱着它,我睡不着覺的,你給我,你快給我!”說罷歐陽氏就要上來搶。
她的賭債剛剛看到希望,這錢要是進了兒子的腰包,她哪裡還要得出來,上次問歐陽宏拿五百倆銀子,添賭債窟窿,非但沒拿到,還被歐陽宏數落了一頓。
母子倆竟是爲了那個木盒就搶得在地上打起滾來,歐陽氏更是弄的頭髮披散的如同瘋子一般,最後當然是搶不過身強力壯又年輕的歐陽宏了。
她只得坐在土地上面,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放聲哭了起來,先是哭先夫爲什麼留下她一個人,然後又哭兒子不孝,接着哭自己命苦。
歐陽宏見遠處來了一輛馬車,估計是小翠租過來的,這才趕緊將老孃從地上拉起來,但歐陽氏就是不起來,除非歐陽宏把錢盒子還給她。
“我這不是怕你賭癮犯了,以後咱娘倆就靠這錢過活了?”歐陽宏苦口婆心的勸道,“難道你不想早點抱孫子,替我娶房媳婦 嗎?”
歐陽宏的話似有些打動他娘,她眼淚汪汪的看着歐陽宏,“娘保證再不賭了,你能把錢盒子給娘抱着嗎,自打你爹過世後,鍾清蓮那小賤人將你爹的產業都要了過去,我就沒睡過一夜好覺,老是夢見你爹怪我,所以,宏兒,你乖,娘保證,一定不賭了,否則就把手斬下來,就讓我保管吧。”
歐陽宏還在猶豫,歐陽氏看見他有心動了,立即趁熱打鐵的說道,“宏兒,這樣吧,你今晚就讓娘先抱着這錢睡一晚上,等明天就給你,好不好?”
“娘,你說的是真的?不騙我?”
“傻瓜,我是你娘啊,我怎麼會騙你呢,快,快拿過來!”歐陽氏一見那錢盒子,可比見了親兒子還要親,也不用歐陽宏拉了,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臉都是笑容盪漾,不時的摸摸盒子,眼珠子直轉,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歐陽宏也知道老孃不可能馬上改變,他只能小心些着了,那些錢,可是他翻本的機會,他心裡暗自發誓,總有一天,他要兼併好再來,讓唐雲跪着來求他,哈哈,一想到那樣的場面,他就覺得 心裡特別痛快!
201、唐家主母
鍾氏究竟還是心軟,顧及着先夫只得這一個妹妹了,讓唐雲去打聽他們母子有沒有住進莊子裡,有沒有安頓好,還想着再送幾個丫頭僕人過去。
唐雲其實早就派人跟着哪,這一打聽不要緊,打聽到的消息,真讓他哭笑不得,他太瞭解姑母那個人了,一旦有了錢,豈會委屈了自己。
“娘,看來你也是白操心了,我派的人回來說,姑母和表弟住進了城裡最大最好的客棧裡面,還讓小翠在金滿堂訂了一桌上等酒席,現在正四處放話說要買宅子呢。”唐雲坐在鍾氏的右面,小丫頭端了茶過來,他正好歇歇腳,喘口氣。
鍾氏立即就皺了眉頭,“雖然我們替他們經營那些產業,是賺了些錢,但是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啊,他們娘倆是一慣好吃懶做的,我怕他們這樣兒,估計都熬不到過年啊,雲兒啊,你有空見了你姑母,還是多勸一勸吧?宏兒也不小了,該娶房媳婦了。”
唐雲放茶杯輕輕放在几上面,冷冷一笑,“娘,如果他們是能勸得住的人,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了,算了,別想他們了,您本來身子就不好,現在還爲他們思慮,別又勞了神,今天的藥可讓人抓了,吃過了沒?”
倚竹連忙上前詳細的回報了,抓了哪些藥,大夫又根據夫人的體質情況換了哪些藥,現在正在廚房煎着呢。
唐雲這才點點頭,這時候外面來報,說是周姨娘帶着二公子過來給夫人請安。
鍾氏連忙說他們進來。
一個面色寬和的女人,年紀比鍾氏看起來還要大一點,領着一個不足八歲的小男孩,是唐家的庶子唐震,他走了進來。唐震極爲有禮的先跟鍾氏行了禮,還問鍾氏身子有沒有好些,又和唐雲見了禮。
周姨娘是唐雲父親的妾,原先不過是個丫頭出身,唐雲自然不用跟她行禮,但是周姨娘爲人一向很好,鍾氏身體向來有宿疾,後院諸多事務也是由周姨娘協助打點,是以唐雲還是微笑的朝着她點了點頭。
周姨娘本份的行了禮,回了些院子裡的事情。主要是問,原歐陽氏住的地方是否收拾出來,還是就原樣擺那兒?
鍾氏很是欣慰。她與在世的丈夫是自己一見鍾情並且相戀相愛結婚成家的,丈夫對她一向很好,並不像一般的男人那般,得了新歡後就忘記舊愛,這個周姨娘原本還是她的貼身丫頭。
鍾氏由於在姑娘時體就弱。原本不宜有孕的,但是身爲人婦,誰不想爲心愛的丈夫生個兒子呢?她冒險嘗試懷孕,前幾個,都是在幾個月時莫名其妙,就流掉了。
唐家還真的鮮有宅鬥事件呢。醫生也說了,就是因爲鍾氏身體弱,存不住孩子。後來鍾氏的丈夫唐天海請了無數的神醫,又吃了無數的藥,才勉強補回了一丁點,過了幾年後,才又懷上了唐雲。
她身體太弱。大夫建議是最好連牀都不要下,免得動了胎氣。但是丈夫不能沒有人侍候,鍾氏想着,與其便宜了外面的女人,倒不如她自己動手。
雖然說找另一個女人來分享丈夫的愛,她心也痛,但是她身子不給力,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於是便擡了周氏當姨娘,服侍丈夫起居。幸好周氏一向本份,就算是當了姨娘,還一如既往的過來服侍她,孝順她,並沒有因爲身份地位改變了,而驕縱多少,也爲鍾氏省了不少心。
所以在小唐氏來之前,唐家真的是一氣詳和,下人忠誠勤快,主人寬和待人,上下一團和氣。
鍾氏朝着唐震招了招手,他立即落落大方的上前,輕輕牽住鍾氏的手,臉上帶着暖暖而傾慕的笑容,“母親身體可好些了?”
鍾氏疼愛的摸着他的頭,“好多了,震哥兒怎麼今天沒有去學裡啊?”
“回母親的話,今天先生有事外出,所以將原本是明天的休沐日換到了今天,明日再去上學。”
“嗯,震哥兒吃過朝飯了嗎?母親這裡正要擺飯,要用些嗎?”
唐震很小大人的抱拳拱了拱手,“原本長者賜不可辭,但是兒子已經吃過了,多謝母親關懷,既然母親要用飯,那兒子先回去寫大字了!”
鍾氏很欣慰,讓下人帶唐震先回書房了,然後又留着周姨娘說了會話。
“震哥兒你帶的很好,只是才八歲的孩子,難免嚴肅的了些,想雲哥兒八歲的時候,不知道有多皮呢,愛玩原本就是孩子的天性,你也不必太過拘着他,我們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一家人團結和氣,纔是最重要的。”
周氏連忙彎腰,“謝夫人誇獎!夫人教訓的是,只是二少爺以後若有大少爺一半的出息,我就安心了。”
“想必你也沒用朝飯吧,就一塊在這兒用了吧?”
“好的,奴婢侍候夫人用飯!”周氏一向是做習慣了這活的,於是便吩咐人擺飯,一時許多精緻的碟子都端了上來,俱是唐雲愛吃的口味。
周氏站在鍾氏身旁,替她佈菜。鍾氏讓她也坐,但是怎麼說,她都不肯,非要等侍候完了鍾氏才肯再用,這麼多年,都是這樣的,鍾氏也不再勉強。
唐雲喝了一碗綠梗米粥,便笑道,“昨兒個才吃一回玉兒妹妹做的菜,今天便覺得所有菜都淡而無味了。”
鍾氏敏感的聽到“玉兒妹妹”四個字,立即和周氏對望一眼,眼底泛出喜色來,“雲兒,那位玉兒姑娘是哪家有千金呀,廚藝十分了得嗎?什麼時候請到家裡來讓娘見見啊?”
唐雲一看自家孃親那滿眼閃光的八卦,不由無語的笑道,自打他過了二十歲生日之後,只要從他嘴裡冒出一個女人的名字,老孃就立即要往婚事上頭想。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我頭次聽你誇讚一個姑娘的廚藝,想必定然是中意的吧,如果你麪皮兒薄,娘讓冰人去提,好不好?”
唐雲連忙舉雙手投降,老孃啊,你是得了想娶兒媳婦瘋狂症了嗎,逮着個母的你都要讓冰人去提呀。
“別別別,你們別把人家給嚇着了,我與玉兒姑娘不過才見二面,是被她的廚藝和智慧所折服,娘,你可知道,這次能夠成功的找出道口燒雞味道改變的原因,功臣正是玉兒妹妹。”
唐雲這樣一說,鍾氏也好奇了,忙讓兒子再多說一些,唐雲便從沈襲玉主僕倆來到酒樓之後說起,一直說到義結金蘭,說到她親自下廚爲大家做花卉美食,然後又與元寶談生意,一直到發現老湯味道不對,等等諸般。
鍾氏雖然身體一直柔弱,但是性情卻也是極其豪爽的,“這姑娘膽兒倒是真大,居然敢說我們好再來的酒是泔水?”
唐雲連忙從懷裡掏出那個小葫蘆,往杯子裡倒了一丁點,鍾氏雖然體弱,但是嘗一點點是沒事的,當那香味四溢的時候,鍾氏便明白了,沈襲玉所說非虛,和這清香誘人的極品竹葉青相提並論起來,他們酒樓那些不是泔水是什麼?
“天生味覺?我昔年曾聽老爺提過,說這樣的人百年難得一見,莫非真被大少爺遇上了不成?”周氏也聽的很起勁,適當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意見。
唐雲忙點頭,“正是,我們這麼多人吃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呀,但是她那舌頭一嘗,便立即嚐出了不同了,我順藤摸瓜,這才查出了歐陽宏背叛好再來,和金滿樓勾結,想要毀掉我們老湯的事件。”
鍾氏一把抓住兒子的手,眼底滿是興奮的目光,“這姑娘我喜歡,什麼時候請家裡來坐坐?”
“娘,兒子有個打算,想要討下孃親的意思。”唐雲便將沈襲玉跟他說的連鎖經營的事情,告訴了鍾氏,鍾氏昔年跟着丈夫唐天海經營酒樓業,肯定見識比他這個才接手不到五六年的要豐富的多了。
果然鍾氏一聽完這個計劃,眼前就亮了,“這姑娘是個人才呀,這主意十分的好,這樣的話,就等於我們與青菊鎮的吉祥酒樓成爲盟友了,既可以互相扶持,又避免了腹背受敵。而且雙方酒樓各有自己的特色,也不過搶了對方的生意,嗯,這姑娘我一定要見見,不但是廚藝界的天才,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呀。”
“這麼說,娘是同意咯?”
“與眼前的小利益比起來,這可是長遠大計,爲什麼不同意?雲兒,你想怎麼做,就去怎麼做吧,娘都支持你!”
唐雲頓時信心百倍,“那我今天就去和小玉妹妹簽了合作意向書,然後將酒樓暫時歇業,開始整頓裝潢做準備!順便也解決下老湯的事情,唐伯是唯一知道老湯全材料的人,到時候我會請教他一起,將老湯重新制作出來。”
鍾氏點點頭,周姨娘也笑吟吟的說道,“大少爺,您儘管去忙,家裡有夫人呢,我們都會幫襯着夫人的。”
看見兒子要出門,鍾氏便吩咐了小廝仔細跟着,還細心的交待,有空一定要把那個玉兒姑娘帶家來瞧瞧,原本她還是打着爲兒子相看的心思,不過現在倒真是對這姑娘起了好奇心,這樣的巾幗人才,可不多見呀,若是能娶回來,雲兒的事業,定可再上一層樓。
202、合作愉快
唐雲哪裡想到他母親會想到這麼多,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酒樓的美好未來,滿身都是奮鬥創業振興的勁頭,竟然沒去好再來,直奔一步登天客棧。
沈襲玉白日無事,便在空間裡跟着牡丹學琴,又練了半個時辰的梅花小楷,剛準備歇會的時候,就聽到夥計說,有位唐公子想見她。
她馬上就想到了唐雲,急忙出了空間,給開了門,果然是微笑的唐雲。
“唐大哥,請進!我原準備着,過會去好再來呢,你倒是先過來了。”
看唐雲這麼急呵呵的趕過來,沈襲玉心裡明白,估計合作的事兒已經成了,而且唐雲也定下了主意了,果然唐雲一坐進來,就開門見山的談起合作意向書的事情。
“唐大哥,你看我們先簽合作意向書,結爲盟友,然後呢你要交少量的加盟連鎖店合作資金,再找到一批你信得過的人,前往青菊鎮,自然有人過來幫你們酒樓進行裝潢,而且在開業前,幫你把人員都培訓好。當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將那加盟資金由你信得過的人帶往青菊鎮,付完後,再和那邊裝潢酒樓的設計師一起過來。”
唐雲忙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原來這樣方便,我原來還在想,要去哪裡聘請那些奇異的木匠呢,既然小玉都幫我按排好了,那唐大哥,只管坐享其成便好啦。”
“唐大哥你要做的事兒,還多着呢,首先我會根據你們酒樓的菜單,開出一份特色菜單來,然後你的任務就是儘量多收集大量的花卉,目前已經制作成食物的花卉有菊花、荷花、桂花、南瓜花、佛手花等大約近十樣,我的建議是。你最好與大量種植此些花的農戶簽下合作協議,否則一次性收購回來,恐怕會壞掉。”
唐雲不愧是商業上的人才,他眸中精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我們酒樓發展的好,那麼這也算是孟縣長的政績吧,倒不如與縣衙裡合作,通過他們,給長壽縣花行商會一點好處。至於上交花卉材料的事情,就交由花行商會去做,我們豈不是更省事?”
一語驚醒夢中人。沈襲玉拍拍腦袋,她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唐大哥好厲害呀!”
唐雲自信的一笑,那是,也不看小爺是誰?
由唐雲這句話。引得沈襲玉更展開思緒,想到更多的好點子,“唐大哥,酒樓到時候開張,肯定需要許多服務生的服飾,你說如果這些衣服都交由元大哥家來做。而且在衣服的下角處都繡上元寶綢緞莊,這是不是變相的一種宣傳呢?”
沈襲玉話音還未落下,就聽見了背後傳來拍手掌的聲音。他們一起回頭,竟是其它兩小公子尋到客棧來了,不對,連英呢?
咻!一道黑影閃過,連英已經坐在沈襲玉對面。酷酷的喝茶了,想必又是從客棧的窗戶進來的吧?
孟紹今天還假裝斯文的拿了一把扇子。他一邊走一邊指着連英大罵,“你個死人妖,一天不裝酷會死啊?”
連英白了他一眼,“你裝看看?”
呃呃,孟紹差點沒嗆死,他沒那本事,元寶卻是快步走到沈襲主旁邊,一坐下來就急忙問道,“小玉,把剛纔那句話再說一遍?”
沈襲玉被這幾個活寶一弄,早就把之前說過什麼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還是連英不鹹不淡,冷冰冰的提示了三個字,“綢緞莊”她纔想起來了,“噢,這古代呢沒有商標專利等說法,我是說如果在衣服不顯眼的地方,繡上元寶綢緞莊的標誌,這樣人家一拿到,就能知道是元寶綢緞莊的作品啦。”
元寶摸了摸正太臉,若有所思,“你說的沒錯,的確有幾家其它布莊綢緞莊,經常打着和我們一樣的衣服款式的旗號,實則質料手工都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如果有小玉這個辦法的話,那麼顧客們就能輕而易舉的分辨出來咯?”
孟紹搖着扇子,自己也被那涼風吹的直打擺子,但仍然裝瀟灑風流的樣子,“這有什麼用,你會繡元寶,我就不會繡嗎,我也繡一個好了。”
沈襲玉點頭,別看孟紹老是不靠譜的樣子,不過說的話還是一語中的的,不說現代,什麼時候,這盜版都是很厲害的。
“這點倒不用擔心,我們元氏特殊的家傳雙面繡,獨一無二,誰能學得來?只是這標誌要放在什麼地方纔好呢?”
“袖口,或是領口,或是內襯縫線邊上,都可以!”沈襲玉想到現代的襯衫,可不就是把標誌繡在領口底裡面嗎?
古人的衣服,袖子比較寬大,而且裡面還有一層是朝裡翻折過來的,平常不會放下來,這樣只要將標誌繡在袖口裡面,一翻出來便可辯真僞。
而且元寶說他們家有獨創的雙面繡,大可以將那標誌,繡成一朵花,或是山水等物,這樣從初初表面來看,根本看不出來,一般人想要模仿盜版,也難了。
元寶聽完這些話,頓時興奮起來,抱了抱拳,“小玉妹妹,今天哥就失陪了,改日再好好陪你耍耍,我得先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家父,然後立即行動起來。”
唐雲連忙拉住想要溜的元寶,“別忘記我們唐家酒樓的衣服的事情?”
“放心吧,回頭讓人把衣服款式設計圖紙送過來,衝着小玉這好主意,那些做衣服的錢不要了,白送你。”
“元寶,你說的啊,我可記着哪!”唐雲笑嘻嘻的將元寶送出了門,看着他騎着馬,踏塵而去。
孟紹唉聲嘆氣,撅着嘴,有點委屈的看着沈襲玉,“小玉,忑不公平了。”
沈襲玉也學他唉聲嘆氣,撅着嘴,雙手扒在桌子上,和他對視,眼底滿是精靈頑皮,“孟大哥,哪裡不公平啦?”
“你看你給你大哥送錢,你給你元大哥送主意,怎麼也不給我送點啥呀?”
沈襲玉用手比劃了下,“孟大哥,你好貪心噢,小玉送了這麼大一份厚禮給你,你居然還人心不足啊?”
孟紹四處看了看,“厚禮在哪裡,我怎麼沒看見?”
沈襲玉搖頭晃腦,搶過孟紹的扇子,用來敲打下了他的腦門兒,“好再來和元寶綢緞莊可是長壽縣數一數二的酒樓餐飲服裝事業,如果他們繁榮了,肯定會給周邊的人或是事業帶來更多收益呀,然後這個地方就會越來越繁華,然後這個地方的父母官啊,你說會怎麼樣?”
孟紹突然一跳起來,雙手一拍自己的腦袋,“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啊,小玉,謝了啊,我即刻就回去,和爹爹說,全力支持你們!”
孟紹一邊下樓,一邊心裡就尋思開了,爹爹一直說他整天不誤正業,就知道打狗遛鳥,哈哈,今天你兒子可要給你長臉了,這樣的大禮送給老爹,老爹一定會歡喜的昏過去吧?
要知道長壽縣住着皇上的老師周大儒,如果爹爹表現優秀,到時候指不定周大儒會看到,只要他一道摺子上去,爹爹的前程就美好了呀!
而我做爲功臣之一,肯定會受到爹爹的褒獎,哈哈,到時候本公子就威風了,再也不用受那幾個人的閒氣了,唐雲啊,元寶啊,你們一定要爭氣呀,要做出點業績來了,本公子揚眉吐氣的日子全靠你們啦。
等等,如果本公子也入那麼幾股的話,到時候不但賺了錢,還得了名,豈不是雙豐收!
好事好事!孟紹心裡打定了主意,就趕緊往縣衙奔,要找他老爹孟慶元請功!
唐雲無語的看着像得了急驚風的孟紹,原來還打算說讓他順便提下,與花行商會合作的事情,結果這傢伙跑得太快了,算了,這事,還是他親跑一趟,比較有誠意。
本來兩小公子都跑路了,連英按常理來說,也應該咻的一下子不見的,但是他卻沒走,冷漠的抱着雙手,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裡,直愣愣的盯着桌面。
唐雲正要狂熱的想着自己的酒樓事業,在未來會達到何種程度,倒沒想到連英,但是沈襲玉百無聊賴啊,於是她也朝着連英的桌面看去,上面啥也木有啊,老兄你在看啥呀,是想看用眼神能能把桌子瞪裂嗎?
連英突然毫無預兆的擡頭,眼神正與沈襲玉碰了個正着,沈襲玉頓時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尷尬的笑了笑,連英只是緊皺着眉頭,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個字,“錢!”
沈襲玉疑惑的看了看他,“你說什麼?”
連英不再講話,只是他的耳朵卻是莫名的紅了起來,再度低下頭去。
“你要借錢噢?”沈襲玉在猜,沒辦法,這娃是短字君。
連英搖頭。
“你沒錢了?你也想賺錢?你倒底想幹嘛呀?”沈襲玉問了好幾次,連英都搖頭,沈襲玉也無語了,只得把問題拋給了正想心思的唐雲。
唐雲愣了下,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若有所思的看着沈襲玉道,“我天啓朝太平盛世,所以這鏢局的生意也不怎麼好,聽說現在已經入不敷出了,我倒是想幫忙,可是連兄卻不肯接受。”
203、振遠鏢局
沈襲玉就不懂了,連英不過是一個鏢師嗎,既然那裡賺不到,就辭職不幹好了,就算來酒樓當個酒保,也至少可以餬口吧?
連英大概看出了沈襲玉的意思,張口道,“不能走!”
呃,丫的有讀心術啊,這也能猜到?
唐雲替他解釋起來,“其實振遠鏢局是連英的祖父一手創立下來的,昔年戰亂的時候,名聲大振,現在太平盛世,自然就沒有什麼活可接,生意也一下子慘淡起來。連英早年一直在東洋學藝,等他回來接手時,鏢局就已經入不敷出了,可是祖宗的事業,不可以廢棄。”
“哇靠,原來你是振遠鏢局的少當家啊,爲什麼那天介紹的時候說,只是一個鏢師呢?”沈襲玉不解的問道。
連英的臉頓時全紅了,就跟煮熟的蝦殼一樣。
他不擅長說話似的,唐雲只得當了翻譯官,說起來,也的確有些難堪,昔日威名遠播的振遠鏢局,居然落得如此下場,也真是讓人唏噓啊。
“因爲沒有活計可接,發不出工資,大部人都已經走了,現在只有連英和一個老鏢師尚在苦苦堅持,那個老鏢師早年的時候受過傷,現在只能留在鏢局主持日常業務,外面的事情都是由連英處理的。”
聽起來好慘啊,不過沈襲玉暗自想,這鏢局沒生意,和這傢伙總是冷着臉也有關係吧,這樣就算有客人來也會被嚇跑啊?
“那爲什麼不轉行呢,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既然現在鏢局生意不好做,你們索性轉個行,等賺了錢。再來開鏢局好啦?”
連英的臉色更沉了,堅定的搖頭,“不行。”
短字君真要命,要主意沒有,只有搖頭搖頭再搖頭。
這就難辦了,唐雲也說接濟他們,他又高傲的要死,不肯要,長此以往下去,還不得餓死啊。這麼好看的帥哥,雖然是臉冷酷了些,但是餓死了一定很難看。
她仔細尋思了會問道。“如果讓你們經營一些副業,你覺得怎麼樣?”
連英擡頭疑惑的看着,聲音有些嘶啞起來,他是覺得難堪,自己的困境。居然要讓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去操心,他一個大男人真是覺得羞愧,可是這個女孩又不是普通的女孩,有時候比他這個大男人還要厲害,他又不得不佩服。
“什麼?”短字君疑惑了,什麼副業。那不就是轉行咯,有什麼區別?
沈襲玉站起來,在房間裡度來度去。腦海裡逐漸有個想法,在慢慢出現輪廓,如果這個副業,真能開展得起來,至少目前 可以解決鏢局的溫飽問題。就怕這連英死腦筋,不肯學會變通。辦法想了也白想。
唐雲也很好奇沈襲玉有什麼辦法,他也曾想着介紹連英去富戶家裡當貼身保鏢,但是連英這個性吧不太討人喜歡,偏偏長相陰柔俊美過了頭,所以去了會被當成花瓶或是者女人來調戲,他一怒之下,差點沒把那個富戶給殺了。
“鏢局的主業,仍舊是保護鏢的物成功到達目的地,但是我們亦可以開展一點副業,比如教授平民百姓學些一點簡單的防身術,如果平民們沒有錢交學費,也可以拿物資來抵押,比如十個雞蛋,八顆白菜,一公斤麪粉,或是其它,這樣至少可以解決吃飯問題呀?”
唐雲皺了皺眉頭,“那不就成了武館了嗎?”
連英又想搖頭,他不能違背了祖上留下的遺訓。
沈襲玉連忙解釋道,“是有些像,但並不是,你若去武館學習的話,沒個三年五載的肯定出不來,但是我們這裡不一樣啊,我們這是鏢局速成班,我們會在很短一個時間內,比如三天,或是半個月,讓你學會如何在野外生存,這是每個鏢師必備的吧?或者教授你遇到流氓地痞的時候,不至於束手無策,也可以有簡單的應對之策。也可以教授一些想要學減肥的姑娘們跳健美舞或是瘦身操之類的。”
連英目光閃爍了下,他先不說那些什麼健美舞瘦身操的他不會,就說那些野外生存的知識,可是每個鏢師的秘辛啊,怎麼可以隨便泄露,如果人人都知道了,誰還請鏢局啊,那他們不是更沒飯吃了?
“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了又是另一回事,就像唐大哥,他也看見我烹任的過程啦,但是你覺得他做出來的味道和我做出來的味道會一樣嗎?所以秘決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 要學會變通啊,這些只是副業。
我們教授那些人最基本的要求是,當別人問起來時,要說明是我們振遠鏢局教授的,這樣振遠鏢局的聲名就會以另一種方式迅速傳播,待名聲到一定程度之後,我們再結合副業搞主業打八折活動。
打比如,你來學了三天的女子防狼術,我們因爲你是第八十八位客人,就送你一次免費護送的機會,你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別人用,那麼誰會不用呢,等他們習慣了之後,就會形成一種觀念,振遠鏢局很不錯噢,慢慢的人氣就來了。
如果這整個鎮子都是受過振遠鏢局恩惠的,那麼一旦有真正的接鏢生意,那些人的想法裡,會很自然而然的想到振遠鏢局!
而且有了前期副業的經濟收入,我們也要可以將鏢局的房子 裝潢搞的大氣一點,這親真正的大客戶過來,一看也比較放心呀,要不然,你只有一間破磚爛瓦的屋子,毫無人煙的,你讓人家怎麼相信你的信服度啊?”
唐雲和連英都驚訝的看着沈襲玉,眼底是難掩的震驚,這樣一個小小女子,腦子裡倒底收藏着多少想法呢,總是能給他們驚喜。
連英雖然不擅長說話,但是不代表他沒腦子,他也覺得沈襲玉這個主意十分的好,既沒有擺脫原業,又可以適當改變現狀。
唐雲笑起來,“小玉怎麼知道,振遠鏢局是一間小破屋子呢?”
沈襲玉攤了攤手,“我是打過比方而已,再說了,人都走光了,連飯都吃不上了,估計環境也好不到哪裡去?”
連英羞愧的低下頭,振遠鏢局其實地方是不小的,只是因爲沒有人去侍弄,早就荒涼了,要不是連伯一直用自己的棺材本補貼着,估計早就賣掉了。
“小玉,你剛纔說的那個很好,我覺得很有前途噢,我想入個股,不知道連兄可願意啊?”
連英眼底隱有淚意,這就是兄弟!、
他哪裡不知道唐雲說要入股,其實是想變相的幫助他吧,但是現在這種境況,如果真要開展沈襲玉說的活動,是肯定需要一些活動資金的。
“謝謝”連英聲音哽咽着,看向沈襲玉和唐雲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了,小玉,我們先簽合作書,然後我吩咐管家帶人去青菊鎮,這樣我們就有空去查看振遠鏢局的情況,再着手佈置,你看呢?”
沈襲玉點頭,唐雲這樣安排很好,把時間都充分利用上了,於是雙方便在連英的見證下,互相交換了加盟意向書,沈襲玉還另外寫了封信,讓唐家的管家一併帶給錢子軒。
信里正是寫了之前唐雲說的,可以和花行商會合作,收購花瓣,這樣酒樓就可以節省許多時間和人力,來發展新的事業了,而且沈襲玉由此想彼,還想到,富貴坊一直在和吉祥酒樓作對,不如暗地裡約見那些平時不錯的小酒樓,讓他們加入連鎖店,一起整誇富貴坊。
做完了這事,沈襲玉便和唐雲、連英一起去往振遠鏢局,騎馬竟也不過用了十分鐘,路並不是太遠,只是這條衚衕有些偏僻,來的人也少,周圍多是民居。
沈襲玉感慨的看了一眼,已經結滿蛛網的鏢局牌子,搖搖頭,看見連英推開已經漆脫落的差不多的紅色大門。
倒是唐雲見氣氛有些凝重,便開了句玩笑道,“連兄到我們好再來去,向來只走窗戶,今天突然從大門進入,倒讓唐某不習慣了。”
連英無語了。
沈襲玉捂着嘴偷笑了下,看看四周,也是頗爲荒涼,從內裡面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咳嗽聲,連英臉色立即一沉,大步走了過去,唐雲也和沈襲玉跟了進去。
一個已近垂暮的老者,頭髮已經花白,身上穿的也是打了補丁的布衣,此刻正吃力的挑着兩桶水。
“我來!”連英殘影般飄了過去,接過連伯手裡的水擔子,邁伐穩定的走向水缸。
“咳嗽,少爺,你回來了,今天怎麼樣,有沒有接到活?”連伯咳嗽了一陣後,便問了起來。
連英臉色爲難了下,但是下一秒卻又輕快起來,扶着連伯到一旁的石凳上坐好,“連伯,他們是我朋友。”
連伯擡起混濁的雙眼,目光從唐雲的身上掃過,笑朝着抱了抱拳,“唐公子!”
唐雲忙道不必多禮。
他的目光又從微笑的沈襲玉臉上掃過,然後滿是疑惑的看了看連英,又看看沈襲玉,“這位小姑娘是?”
沈襲玉挪步上前,甜甜的喊了聲,“哈嘍,連伯,你好,我是連大哥的朋友,我叫席玉。”
204、心服口服
這樣的打招呼方式,連伯還是頭次見,不過他已經是老人成精了,立即笑開了眉眼,就要站起來招呼,卻被連英按了下來,“連伯,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起來幹活了。”
他們主僕倆在說話的時候,沈襲玉卻是開始參觀這鏢局的房子了,總體看來,場地還是蠻大的,也有不少廂房,估計振遠鏢局在最出名的時候,也是很紅火的。
連伯看見沈襲玉那模樣,突然有些慌了,莫非少爺堅持不下去了,想要賣掉這祖產不成?
不行呀,這是老爺留下來的,千萬賣不得呀,他想到這裡,立即朝着連英跪了下去,老淚縱橫道,“賣不得,賣不得呀!”
倒弄的連英滿頭霧水,唐雲卻是立即就明白了老人家擔心的什麼,連忙將他扶了起來,“連伯,你多慮了,連兄沒有要賣掉祖產的打算,我們是想到了一個可以重新振興鏢局的好辦法,所以纔過來看看場地,要如何調計裝潢的?”
連伯卻是不信,自己家的少爺自己知道,性格沉悶,話又少,像個悶葫蘆一樣,特別是因爲長相問題,老是被人嘲笑,所以話更少了。
唐雲和他也不一兩天的朋友了,如果有辦法,怎麼會今天才想出來呢?而那邊那個探頭探腦的小姑娘不過看起來也才十來歲,恐怕連鏢局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又會有什麼好辦法,所以他們一定是來看房子,準備把他賣掉的,還想騙他?
這房子 是老爺留下來的,老爺讓他守護房子和少爺,就算是死他也要和房子死在一塊,決不能看着少爺把最後一點祖 產也敗了呀。
唐雲無奈了。朝着沈襲玉擺擺手,“小玉,還是你過來跟這位老人家解釋吧,他好像不太相信本公子的話噢。”
沈襲玉這才從一堆枯葉上面跳下來,又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打了一點水洗手,滿臉都是興奮勁,“連大哥,你這院子倒真是不小,我剛纔一邊看。一邊心裡在估量,或許還可以把後院那些廂房隔開,做成宿舍。這樣若是有些遠道而來的客人也可以住下來了。”
連伯聽了沈襲玉的話更加迷惑了,看樣子倒不像是說要賣的樣子,但是那小姑娘是什麼意思,她不過還是個孩子,爲何連英和唐雲都好像很聽她的話似的。還把她的話當成一本正經的來聽/
連英原本就不擅長說一大段的話,而連伯的眼光明顯是拿沈襲玉當孩子看,所以這解釋的苦差事,少不得還要讓唐雲出馬。
他們四個人都坐下來,他便將剛纔沈襲玉說的辦法,一一都詳細的解釋給了連伯聽。聽的連伯驚訝之極。
“唐公子,你說剛纔那些絕妙的主意,都是這位席姑娘想出來的?”連伯將沈襲玉再度打量了下。看樣子也就十一、二歲頂了天了,雖然身量比常規的十來歲孩子高點,但是那張稚氣未脫的臉龐,怎麼看也不像成年人啊。
“連伯,你可別小看她。用花做成美食,你聽說過吧?”
連伯點頭。“老朽倒是在街市上花坊間聽人議論過,但是並未嘗過,也不太相信,那些觀賞用的花可以用來吃,還不吃死人哪。”
連英聽連伯說吃死人,嘴角也難得的抿了抿,竟是笑了。
那一笑極淺極淡,但卻不巧被沈襲玉給捕捉到了,她情不自禁的說道,“連大哥,你笑起來真好聽,應該多笑笑,幹嘛整天繃着一張臉,好像人家欠你五千倆銀子似的。”
沈襲玉這樣一說,唐雲卟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但連英的臉卻是黑的更厲害了,也繼續恢復了先前的冰冷狀態。
“連伯,你放心吧,那些花都是經過特殊手法處理過的,早已經去除了毒性,肯定沒事啦,你問你家少爺,昨天是不是在我家酒樓吃過了?”
連伯嚇一大跳,連忙就把給連英把脈,連英卻是搖搖頭,拍拍他的手背,示意自己無妨。
“少爺,還是看看吧,萬一中了毒,可如何是好,老爺把你交給我,我不能不管啊?”連伯苦口婆心的訴求起來。
連英無奈的看了一眼沈襲玉,只得將手伸了過去,連伯便細細替他把起脈來。
沈襲玉只是微微一笑,淡定自若,她一點也不介意,這樣的事情她早就經歷過了。
連伯細細的診了半天,確定沒事,這才放下心來,還囑咐道,“以後萬不可隨意冒險,連家只剩你一根獨苗,你千萬不要隨意冒險啊?”
沈襲玉看見連伯那個好玩的樣子,不由戲謔心起,悄然從袖管裡滑出一個小葫蘆,裡面裝的是桂花酒,因爲想着不久的將來,要開新式茶樓,那這些花茶或是以花入酒的事情,肯定要提前嘗試了。
好在有靈泉水這個好用的東西,倒也不用她費太多勁。
“連伯,冒然來訪,小玉也沒帶什麼禮物,這是我親手釀的酒,就送與你喝吧。”
沈襲玉遞出了小酒葫蘆,故意撥開一點塞子,頓時那清新的香氣就四處飄溢,連伯幾乎是沒思考的就接了過去,“席姑娘真是客氣,這份禮物,老朽十分喜歡。”
唐雲則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襲玉,“這酒香與我昨日所喝的並不相同,是用什麼釀造的?”
連伯早就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個碗出來,倒了一點在碗底,只見磁白的碗底呈現出一片金黃色的猶如琥珀一般,漂亮澄澈,香氣撲鼻,讓人口水直滴。
“嗯,好酒,好酒啊!”沒有幾個男人不愛酒的,連伯喝了一小口後,閉上眼彷彿感覺自己置身在那桂花園中,只見八月金桂吐出芬芳,雪白的蕊,或是金黃色的花瓣,映着翠綠的葉子,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他忍不住站起來,折了一根樹枝竟是就舞起了劍法。
而他的印象中,也是月光盈盈,桂子吐香,他在月下起舞,人竟是一下子就年輕了許多。
沈襲玉看着連伯起舞劍,一時驚歎起來,“好身手,好!”
連伯一氣呵成的收手,心中只感覺痛快之極,丟掉樹枝,將那小半葫蘆酒收藏於懷中,顯見是不捨得再喝了。
唐雲猴着臉過去,討好的笑道,“小玉,也賞我一葫蘆唄。”
昨晚沈襲玉可是釀了十幾壇呢,這些小葫蘆,也不過是蝶影無事時雕來玩的,她信手裝了幾個,於是便毫不小氣的丟了一個給唐雲,然後也遞了一個給不做聲,但是看着她眼睛發亮的連英。
“沒看出來,席姑娘居然還是釀酒聖手啊,這酒真是太妙了!”連伯此刻對沈襲玉的好感居然一路攀升,再不小看於她了。
沈襲玉淡淡一笑,“不知道連伯現在感覺如何?”
“爽!”連伯也直接,用一個字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就是爽,兩個字就是很爽!
從他一喝了酒就跑去舞劍就知道他的心情是非常的好了。
“那連伯可有身體不適?”沈襲玉又問道。
連伯奇怪的看着她,“我先前倒犯了老毛病,有些咳嗽,現在毛病全消,哪裡會有什麼不適,席姑娘真會開玩笑。”
沈襲玉臉色突然一正經起來,“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對了,忘記告訴連伯了,剛纔您喝的酒啊,是用桂花釀造的。”
連伯差點沒坐穩,驚訝的語結,“你,你說什麼?桂,桂花!?”難道他剛纔閉眼感覺自己身在月下金桂叢中,竟是桂花釀造的。
“你,你竟想毒害於我?”連伯手往前遞,竟從袖中露出一柄短匕來,幸好沈襲玉機警,身體往後一仰,腳下生風,不過眨眼間,人已經飄到門口了。
“住手!”連英驚訝的看着沈襲玉的動作,拉住了還要進攻的連伯,沉聲看着他,他滿臉的驚慌和憤怒不是假的,萬萬沒想到,連伯會突然對沈襲玉出手。
“少爺,此女子心術不正,她在酒中下毒,要謀害老奴!”連伯也心中暗驚,剛纔那個姑娘的步法好生奇怪,他昔年在江湖上也是有明的快手,剛纔居然連她頭髮絲都沒有撈到。
沈襲玉靠在門邊,看來苦練凌風踏塵步,還是有些好處的,要不然本小姐剛纔就被那老傢伙削去半邊臉了。
“那連伯可有身體不適?”連英無語的搖頭,這位老人家比較固執。
“這,這倒沒有,不過有些毒是慢性的毒素,現在也許不會發作呢?”
唐雲被驚嚇了之後,現在才反應過來,一下子揭開葫蘆,喝了半口,讚歎道,“好酒,連伯,你看現在我也喝了,要中毒,大家一起中毒啦。”
連英也喝了起來,連伯阻攔不住,唉聲起來,“你們,你們怎麼如此糊塗,那桂花豈能食用,可是有毒的。”
沈襲玉冷冷一笑,“沒想到連老爺子英雄一世,居然怕了小小桂花之毒,難怪振遠鏢局要落魄至此。”
她在激將連伯,果然連伯跳起腳來,“你說什麼,你有膽再說一遍!”
沈襲玉緩緩走了回去,賭定連英會拉住他,便好自在的,慢悠悠的將那句話又說了一遍,“我說你是膽小鬼!”
205、衆人拾柴
“老夫連死人堆裡也呆過,豈是你這等黃口小兒能夠了解的?”連伯氣的胸口起喘,老臉更是因爲發怒而漲的通紅。
沈襲玉自己也喝了一口桂花釀,“那你怕屁呀!”
“你以爲老夫是怕自己會死嗎,我是怕少爺上了你這妖女的當!”連伯說罷,推開連英的手,竟是朝着沈襲玉刺了過來。
哇靠,來真的,姐的凌風踏塵步也不是白學的,打架不行,逃跑保命一流啊!
於是只看見連伯追的氣喘吁吁,沈襲玉抱着手,猶如閒庭信步一般,只是腳下步法詭異,身形飄忽,時而左,時而右,如鬼魅一般。
“連伯,不可放肆,席姑娘是我們連家的貴客!”連英也是看出來了,如果論起輕功來,連伯肯定不是沈襲玉的對手,這樣追跑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嚴肅起來,用命令的口氣和連伯說話了,對沈襲玉也不再說是朋友,直稱貴客了。
連伯扶着石桌喘氣,不怒反笑起來,“你這丫頭,倒是有點意思啊,這輕功和誰學的,不錯呀,竟連我都追不上。”
沈襲玉自然不會告訴他,是從空間裡學的,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江湖人都懂這規矩的嘛,人家不說就是有隱情,就是不可說,那再問下去也沒有意思了,只是唐雲對沈襲玉的印象卻是又多了一份神秘感。
知道這下他不會再追了,沈襲玉便放下心來,走到坐邊,又喝了一口桂花釀,神情坦蕩蕩,“連伯,我可以理解你對連大哥的忠心和關心。但是如果我真的酒裡下毒的話,我幹嘛要告訴你啊,反正你也沒喝出來啊?”
連伯老臉一紅,好像是這麼個理,只是他實在沒辦法想象,那觀賞用的花卉竟然可以食用,非但可以吃,還能釀酒,他是萬萬想不到的。
“連伯,我待會就命人去好再來拿材料。我不但要做一道花卉菜餚,我還要做一桌,你敢不敢吃啊?”沈襲玉故意激將這老頭兒。
連伯直着脖子。“老夫連死人堆裡都是爬過的,有什麼不敢,你儘管做來!”
“我看你這院子裡亂成這樣,估計你們那廚房也乾淨不到哪裡去,花卉食材可是很精細的。這樣吧,不如我們一起去好再來,我呢去下廚,你們呢先喝喝酒,好好聊下關於鏢局開副業的事情,如何?”
“好。去就去,誰怕誰?”
一行人便又騎着馬回了好再來。
沈襲玉果然如自己所說,去廚房做菜了。只是她故意把連伯的菜和其它人的菜分開來道,別人的菜裡,是用花汁調味,但看不到半片花瓣,而連伯的菜則是很明顯有花瓣漂在湯上。或是佐菜,或是最後一道。根本就是直接用新鮮的花瓣涼拌的。
那些漂亮的花卉菜餚一端上來,頓時整個雅間裡都是香氣飄溢,唐雲咕咚嚥下口水,早上在家裡吃得不多,這會兒還真餓了呢?
連英也是早就吃過的,當下毫不猶豫就伸了筷子,連伯看着端到面前這獨一份,再看看唐雲他們的那一份,面色微變。
沈襲玉坐他對面,笑嘻嘻,“怎麼?不敢吃啊?”
“老夫怕屁!”連伯拿起筷子,挾了一筷子涼拌花瓣入口,緊緊抿住的嘴,卻在瞬間微張,然後原本緊閉的眼睛,也猛然亮了起來,不停的咀嚼了幾口,將花瓣嚥了下去,竟是伸出舌頭還舔了舔。
“不太可能啊,先不說別的,就這荷花,我們平常聞去,雖然清新淡雅,但是亦有一股子苦澀之苦,現在吃來,絲毫沒有苦腥之氣,反而甜淡爽口,這不是真的荷花吧?”連伯不可思議的看着盤子裡的涼拌花瓣。
那菊花絲分明是真實的,就像剛從枝頭摘下來的,荷花絲雖然是切碎的,但是組合起來亦能看出輪廓。
“當然是真的荷花啦,您之所以感覺口感清脆,是因爲有我席氏獨門秘方處理過,所以纔會如此美味。”
唐雲也湊過來說道,“小玉的席氏獨門秘方當真神奇,居然可以將這些微帶着毒性的花瓣,經過處理,變成美味,絲毫沒有毒性,反而對身體有利呢?”
連伯不敢相信的看着盤子裡五彩繽紛漂亮的不得了的花瓣菜,又看看相貌清麗,但難脫稚氣的沈襲玉,眼眸中滿是驚訝之色。
沈襲玉指着盤中了花瓣道,“菊花能散風清熱,養肝明目,對於老人家來說,喝點護眼最好不過了,或是用眼過度的人,比如繡娘也可以多喝; 荷花則能活血止血,還能防止中暑呢;桂花具有散寒破結,化痰止咳的功效,我看連伯有久咳之症,不妨可以多食用些桂花。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給你打個八折。”
連伯傻眼了,“你什麼意思?”
沈襲玉自信的站起來,揹負着手,像小大人一般在雅間裡轉了一圈,“這些花卉非我獨門秘方處理方可變成藥材或是美味,如果不經我獨門秘方處理,吃出人命來,我可不管。”
“原來如此,看來之前倒是老夫見識淺薄了,還望席姑娘不要見笑纔好!”
“沒事,我不在意的,反正和你一樣想法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每個人都在意,我還不得累死呀。”
“好,席姑娘果然是巾幗英雄,我連大交了你這個朋友了,以後若有爲難之處,只管着託人捎信來,老連我要是皺個眉頭,就不是漢子!”
連英的臉上出現了尷尬之色,連伯倒是豪爽了,還說人家有難事找他,關鍵他們現在是有事求人家好不好?
連大看着在場衆人臉上的表情各異,便迷茫然道,“你們爲何這般表情?難道我老連說話已經沒有威信了?想當年,我在江湖上――”
“連伯,菜快冷了,快吃吧,吃飽了好商量副業的事情。”連英終於忍不住了,主動替連大挾了一筷子菜,堵了他的嘴。
連伯感動了,少爺很少主動關心人的,立即老淚就要樅橫了,欣慰不已,少爺終於長大了,懂事了,“嗯,嗯,連伯我吃,少爺別說是老奴讓把這些菜吃掉,就是讓老奴上刀山,下油鍋,老奴我也絕對眉頭都不皺一下。”
看來這是一位忠心耿耿,性格豪爽,但是腦子有點不太靈光的老人家呀。
一頓飯也算吃的賓主盡歡,既然要重新振興鏢局,這樣的大事,豈可少了孟紹和元寶兩個翩翩公子,肯定要喊他們來了,關鍵是他們錢太多,要幫他們花一點,免得他們錢多長蝨子――渾身難受!
元寶一聽到那個主意,立即就來勁了呀,他立即就想到一筆和他們布莊裁縫店有關的生意了,“既然是防身術速成班,那肯定要統一學生服飾咯,這點包在我們元家身上!”
孟紹才得了爹爹的誇獎,讓他有空和唐家元家多多親近,心情好的不得了,“你們放心吧,回頭我跟我爹說下,再爭取一點補助。”
連英真是感動了,只是他不管是感動也好,傷心難過也罷,那張臉都是嚴肅的繃着的,看不出有什麼改變,只是嗓子有點磁沉沙啞,“謝了!”
話不多,但很真摯!
連英這樣的人,你若真心待他,他以爲願意爲你去死的!
“只是什麼防身術,健美操,誰會啊?”元寶突然提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然後大家齊齊把目光投向沈襲玉,沈襲玉俏皮一笑,所有人都用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看着她,“你,你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多了去了,本姑娘可是很優秀的。”
開過玩笑,沈襲玉便簡單的跟他們介紹什麼叫防身術,其實說白了,就是用來防身的啊,她這一解釋,連伯立即就明白了,“哎,就是基本的拳腳功夫對吧,說的那麼專業,害我擔心死了。”
“對啊,若是真的想要學,那至少也有五六年吧,但是一般人哪有那個閒功夫啊,所以只要關鍵而明瞭簡潔的招式,便可以將敵人暫時打敗,然後爭取到逃生的機會。”沈襲玉說罷在衆人中看了看,都比她高,比她壯,最後確定了元寶。
大家來到一個比較開闊的地方,在地面上墊了厚厚一層毯子,沈襲玉讓元寶現在示範那些流氓大少,元寶嘻嘻一笑,就朝着沈襲玉走過來,“喲,這小娘子長的真漂亮,給爺樂樂!”
沈襲玉瞧準機會,一腳跺在了元寶的鞋尖上面,把元寶疼的嘴巴直咧咧,抱着腳就跳了起來,“哇靠,你來真的啊,好痛!”
“你看,如果那些流氓是從正面來的,你們可以先下腳爲強,還可以擡腿直攻對方關鍵要害!”沈襲玉虛擡起腳,踢向元寶下檔,元寶雖然沒被踢中,但是嚇的跟什麼似的,連滾帶爬的,跑到唐雲背後,“小娘子你好狠心呀,你這是要毀了哥哥呀。”
連英是個好學生,他眉頭緊皺,“如果是從背後呢?”因爲沈襲玉是女子,不太好示範,於是便去酒樓裡找了個丫頭過來,沈襲玉讓那個丫頭從後面假裝霸道抱住她的樣子。
206、考前放鬆
酒樓的婢女雖然不知道具體要做什麼,但還是老實的伸出一隻手繞過沈襲玉的頸項,去摸她的臉。
這時候,沈襲玉突然扯住婢女伸過來的手,雙手抱緊,臀部一挺,抵部婢女的腰部,把婢女拉向自己,然後使出一個槓桿原理,竟然直接把婢女從沈襲玉的肩膀上面摔了過來。
儘管地面上早就墊了厚厚一層墊子,但是這一摔也把婢女的眼淚給摔了出來,眼淚汪汪的跪在地上,嚇的戰戰兢兢,“不知道奴婢犯了什麼錯,大少爺要懲罰奴婢!”
唐雲連忙讓管家帶下去,打賞點銀子好生安慰。
“沒看出來啊,小玉力氣挺大的嘛,居然把一個高過你頭的婢女給扛過來了?”
沈襲玉微微一笑,其實過肩摔利的就是扛杆原理,就像有人曾說,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撬起地球。
她得找個好方法介紹給大家聽,要不然他們不懂也白費,她左右打量,終於看見一個空着的鐵籠,大約是裝鳥的,便眼前一亮。
她讓唐雲把那鳥籠拿過來,用手扳了扳那籠四周的鐵柱,只是她手勁太小,根本扳不動。
孟紹不解的看着她,“小玉,這鐵絲甚粗,估計你是扳不彎的,不如讓連英來吧,他有內力,應該十分方便。”
“不,不但我可以扳得彎,就連五六歲的小孩子也可以!”
連伯不以爲意的搖頭,雖然他剛承認了那些花瓣釀酒做美食是好吃,但是不代表,沈襲玉說的話就一定對,他可是自認爲有清醒的腦袋,睿智的思想智者的。
“不信,咱們就試一試吧。唐大哥麻煩你搬一個鐵球過來。再帶一根木棍。要很重的鐵球,就算是元寶也搬不動的鐵球。”
“好,我去拿!”唐雲也滿是好奇,過了一會兒,就有兩個夥計,嘿喲嘿喲的搬上一個大鐵球,而唐雲也不知道木棍好不好使,又帶了一根鐵棍上來。
沈襲玉走上前去,擡了擡那鐵球,果然紋絲不動。別說她了,估計三個沈襲玉也抱不動。
她將鐵棍塞進鐵球的縫隙處,就那麼往上輕輕一擡。鐵球居然動了,大家覺得真是不可思議,按理說,鐵球那麼得,加上鐵棍的重量。怎麼可能會被搬動呢?
鐵球在撬棍的支點下,慢慢滾動起來,最後竟然滾到老遠的地方去了,而沈襲玉的頭上絲毫沒有汗水,像是根本毫不費力氣。
孟紹和元寶都覺得十分有趣,他們也上來拿過鐵棍撬撬看。果然如同沈襲玉所說的,很輕鬆,別說是他們了。就算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也可以。
沈襲玉介紹道,“這就是支點的作用,槓桿原理,只要給我一個支點,我就可以撬動勝過我體力很多倍的鐵球。”
沈襲玉吐吐舌頭。差點說了那句話,給我一個支點。我就給你把地球撬起來!
古代人,可不知道地球是圓的,他們一直以爲地球是方的,所以如果走的太遠了,就會從方的那角掉下去。
“真是太神奇了,小玉,你真是太聰明瞭!”
沈襲玉拂了下額頭前的碎髮,“不要太過誇獎我噢,我會驕傲的。”
“小玉,你有驕傲的資本啊。”衆人紛紛又被她那樣子逗笑了。
“現在我們還差一個女老師,最好是會功夫的,這樣我把健美操和減肥操演練一遍,她就立即能學會,而且也能教授其它女孩啦。”
說到女老師,連伯立即想到以前鏢局的一個廚娘,她也算是半個鏢師吧,實在沒人的時候,她也上過場,功夫嘛,只是平平,但是如果用來教授學生的話,倒是綽綽有餘了。
沈襲玉只負責提供主意,其它的事情就由他們操心去咯,她現在要想的是,如何寫振遠鏢局重新開業的廣告詞。
四小公子和大家一起商量了下,最終將他們的副業定名爲平民學校,當然學校二詞是沈襲玉提出來的。
這裡主要教授平民快速學習一些基本的防身術,當然想要長期學也可以,學費另算,如果實在沒錢,也可以用物資來抵,如若物資不夠,比如原價要十個雞蛋,你家只有五個雞蛋,也可分期付蛋,今天給五個,明天給五個。
沈襲玉又想到,一些在有錢人家的閨閣小姐們,還是很喜歡健美操這些玩意兒的,所以一定有女老師,提供上門服務。
除了廣告詞,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院子清理出來,要重新裝潢,要不然人家一看你這破院子,誰相信你啊。
商量來去,到天快黑的時候,總算是定下了最終方案,沈襲玉也累的夠嗆,直接從唐家的好再來酒樓拿了些菜飯回一步登天客棧了。
後天就是正式進考場的日子了,莊東秋和王立都緊張的不得了,沈襲玉回去的時候,兩個人竟然是商量着要徹夜看書。
“聽我的,今晚咱啥也不幹,吃喝玩樂,就是不看書!”沈襲玉大手一揮,就否決了他們的主意。
大戰在即,如果越看豈非越緊張?
王立倒不怕的,來了長壽縣已經有一個月,該讀的書都已經印在心中了,倒是莊東秋,此前一直在忙百爭爭豔大賽的事,也沒有多少時間看書,有些着急,“小玉,你看我還有好些個書沒看通透,得抓緊時間啊?”
“莊叔叔,你聽我說,這一場考試就是三天哪,如果你不吃好喝好睡好,保證充足的體力,也許會直接昏倒在考場的,反正呢你已經盡力了,一切就看天意吧。”
莊東秋想想也是,好吧,不看便不看,咱就吃喝玩樂放輕鬆,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明天準備考試!
幾個人拿了飯菜,直接進了空間,對着滿天的星辰,王立和莊東秋對飲起來,沈襲玉則是坐在旁邊練琴,微風吹過,星光閃爍,有美彈琴,美酒美食亦有美人,人生得意至此,也不算白來一回了。
等他們吃完了飯,沈襲玉親自烹了茶送過去,雖然說有那神奇的煮茶桌子,不過最近和牡丹學煮茶,沈襲玉是想露一手的。
靈泉水沖泡的茶清新沁人,讓人感覺如墜茶園,全身舒暢。
沈襲玉彈了會琴,又跑去練茶藝,待王立和莊東秋品完茶後,她又跑去練了會字,王立和莊東秋一個站左一個站右,看她寫字。
“小玉,這字好生漂亮,寫出來,一個個就像梅花一樣。”王立不由驚歎起來。
“對呀,這就是有名的梅花簪楷,練起來很痛苦的,不過好在雖然辛苦,也算有模有樣了。”沈襲玉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錢子軒的書房裡寫的那些字,歪七扭八的,實在不堪入目啊。
莊東秋則是指點着其中幾個字,說起了意境,然後又說讓沈襲玉應該要怎麼樣,才能更有其境,沈襲玉認真的聽了。
練了半個時辰的大字,沈襲玉覺得兩隻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好酸噢,前世在現代上學也沒有這麼辛苦吧?
青兒自她的手腕上纏啊纏的,又開始賣萌撒嬌了,甜甜懦懦的童音傳入心間,“玉兒姐姐最近都不理青兒,是有新歡了嗎?”
沈襲玉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在它的腦袋是敲了一擊,“小小年紀,竟不學好,什麼新歡舊愛的,我呀是命苦,整天不是忙着酒樓擴大的事,就是要當廚娘給人家燒飯,完了回空 ,還要練琴練字練舞,你說我哪有時間陪你玩啊”。說起來,她也一肚子委屈好不好?
因爲空間裡的時間和外面相比差的很大,所以王立和莊東秋二人在空間裡,睡到自然醒了,醒了又二人聊聊天,這時候現實世界的天空才緩緩放亮。
幾個人在空間裡洗梳完畢,帶上考試要用的一應物件和食物,因爲一考就是三天,所以帶的食物都是耐儲存的,儘管如此,沈襲玉也是認真替他們儘量改善口感,保證營養,讓他們務必在考試 的時候,能夠保持神清氣爽。
看着考場前面人山人海的,沈襲玉總算再度體會了一把昔年自己高考時的盛況了,考場前面早有士兵把守,沈襲玉剛擠過去,就看見孟紹正在與人交談甚歡,一看見她來,立即擠過來,嬉笑道。“莫非小玉也要來考試不成,只是可惜天啓朝尚未開啓廚師一門,要不然小玉定然能高中。”
沈襲玉白了他一眼,“就你會耍貧嘴,我是陪我家的親戚來的。”
她連忙將王立和莊東秋介紹給孟紹認識了,孟紹好奇道,“怎麼之前去一步登天一直未曾碰見,要不然孟某定然要盡下地主之宜,請二位到我們宅子裡去玩玩。”
沈襲玉淺淺一笑,哪裡會說,他們之前一直在空間溫習功課啊,只說他們忙於功課,不見外客才糊弄過去了,因爲人也實在太多了,大家都排着隊,等待考前臨檢,此時也正好輪到王立和莊東秋,沈襲玉也不便和他們多說,只是咐吩道,“一切盡人事聽天命便可,就算此次不中,還有下次,不必太過給自己壓力。”
207、叫化野雞
王立和莊東秋二人,自然是都聽沈襲玉的,這也是因爲靈主意念在影響着他們,所以他們覺得小玉說的都對,不自覺的想要去聽小玉的話。
“小玉,你就放心吧,經過昨晚的放鬆,我現在一點都不緊張。”王立也改變了以往一見沈襲玉說話就會臉紅的毛病,自信了許多。
“小玉,這裡太擠了,你還是和孟公子先去那邊吧?”
“嗯,我等你們的好消息噢,加油!”
孟紹噗嗤一聲笑了,倒笑的沈襲玉莫名其妙,“哪根筋又搭錯了?”
“小玉妹妹明明自己也才十歲,但是剛纔吩咐那二位的話,卻搞得你像老人家似的,怎麼不好笑?”
沈襲玉也是不自然的就流露出本性了,哪裡管符不符年齡的事,白了他一眼,擠出人羣,不想跟他廢話,孟紹卻是擠着跟在後面,“小玉要去哪裡,我也去!”
“堂堂縣長公子沒事可做嘛,跟着我幹什麼?”
“當然是跟着小玉有美味吃咯”孟紹做出一副豬哥相,不可讒嘴的對象不是沈襲玉本人,而是想象中的美味。
他不至於到那種地步,雖然沈襲玉現在相貌清麗,棕色的頭髮映襯着雪白的皮膚,已經初顯美麗雛形,但是未脫稚氣的臉,還有那身高,那年齡擺在那兒呢,他可沒有戀童癖。
“既然想吃好吃的,就要勤快一點。”
“怎麼勤快,大哥我任你差遣!”孟紹立即眼前一亮,說的話兒也精神起來。
“我們先去酒樓看看,唐家的人回來了沒有?那我臨時過來,又沒有叫馬車,走過去,還真的很慢。又不方便哎――”沈襲玉一邊說話一邊也邪着孟紹。
孟紹果然上道,一拍手道,“這小事兒,妹子,你等着!”他屁顛屁顛的吩咐了一個一直跟着他的小廝,不過多會兒,就有一輛華麗的馬車駛了過來。
馬伕下來給孟紹行了禮,“見過大公子!”
孟紹不耐煩的朝着他揮了揮手,“你可以走了,我自己來駕車。”
那僕人立即誠惶誠恐。“大公子,這可如何使得,萬一被夫人知道。小的可擔不起這責任。”
“讓你走就走,哪裡來那麼多廢話啊,我給我小玉妹妹當馬伕,我樂意,我高興。快滾。快點滾哪,不要杵在這裡妨礙本少爺的好心情。”
那僕人只得連滾帶爬的走了。
沈襲玉看見孟紹這麼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她,心情大好,自空間裡取出一葫蘆桂花釀,拋了過去,“桂花釀成的美酒。本小姐賞你了!”
孟紹眼睛瞬時如餓狼一般,閃閃發亮,率先揭開瓶塞飲了半口。頓時那滿臉都是滿足的神情,舒服的不得了。
“好酒,好一股濃郁的桂花香氣,小玉,沒想到你不但擅長制菜。還擅長釀酒,你這麼優秀。還要不要人活啦?”孟紹小心將葫蘆塞進袖筒,心裡想着,回頭跟其它府裡幾位公子哥炫耀去。
沈襲玉安穩的坐在馬車裡面,自己也偷偷拿了一塊點心吃了,這才隨意的說道,“不想活了,那你去死好了。”
“不行,本公子還有許多未了的心事,暫時還不能死,而且也沒有吃遍小玉做的美食,更不能死啦,所以暫時還得活着。”
一席話引得沈襲玉笑的前仰後合。
馬車很快駛到了好再來,湊巧看見唐雲上了馬,孟紹朝着他打了個招呼,唐雲道,“不知道這馬車裡坐的是哪位千金,居然勞動孟大公子親自駕車?”
沈襲玉從車簾後面冒出頭來,“唐大哥,你以爲他駕的是我啊,他還不是衝着我的酒來的。”
“原來是小玉妹妹,我正要去找你呢。”唐雲連忙下馬。
“怎麼了?是不是去青菊鎮的人回來了?”
“管家昨晚就回來了,吉祥酒樓的錢老闆真是好人,居然把我這邊裝潢要的工匠和培訓人員都送了過來,都是有經驗的老師傅,看來這次我連找人都省了。不過我今天找你卻不是爲培訓的事,而是因爲老湯。”
沈襲玉看着他,只見他眉頭深鎖,“原本老湯的秘及是由唐伯保管的,他是我們家酒樓第一代廚師,但是昨晚上他去櫃子裡拿的時候,發現那寫有秘及的小冊子竟然被蟲蛀了,失了方子,這也是爲什麼歐陽宏製作出來的老湯味道沒有真正的老湯,也是因爲少了這幾味野菜。”
“唐伯既然是保管的人,又是第一代廚師,難道就不記得那些秘方上面寫了些什麼嗎?”
唐雲嘆了口氣,“唐伯畢竟年紀大了,這些年,我們一直用的是真正老湯的底料,爲了避免秘方外落,都是加入一部分新鮮食材,加上真正的老湯底料熬製的,所以這一下子他還真的想不太起來呢,他只是印象中,應該是一些野菜。所以我今天找小玉你一起上山採野菜。到時候現場熬製湯味,以小玉你的天生味覺,想必一定可以找到真正的配方!”
“好吧,反正莊叔他們考試 也要三天,這三天我也沒事可做,就陪你上山找野菜吧,孟大哥,你要不要一起去玩啊,山上可是有很多美味噢?”沈襲玉故意誘惑他道。
“去就去,反正本公子也是閒着無聊,就當看風景吧。”
唐雲一聽沈襲玉同意了,立即就要起程,卻被沈襲玉攔住了,她吩咐唐雲讓人準備一些食材,到時候餓了就直接在山上現做。
唐雲讓酒樓的管事一一準備了,放在馬車上面,唐雲依舊騎馬,孟紹當馬伕,沈襲玉坐馬車。
管事不放心,因爲他們去的那座山傳聞有猛獸出現,所以拿了唐雲早年的弓箭出來,唐雲笑笑,其實以他現在的身手,那些猛獸卻未必能傷害到他,但是孟紹可是沒功夫的,拿着就拿着吧。
三個人走了大約有小半日的路,快要到中午的時候,纔來到一座山腳下,這裡便是長壽縣有名的玉柱山了。
接下來爬山,可沒法騎馬,大家只能把東西都背在身上,孟紹和唐雲好歹是男人,怎麼好意思讓沈襲玉來背呢。
沈襲玉笑笑,如果這兩位都是她的靈僕的話,她就算是把馬車也變進空間也沒事,但是現在她卻是不會這樣做,那不是沒事找事麼?
唐雲今天特意換了布衣,後背還背了一個籮筐,手裡還拿着一把小藥鋤,一路上遇到一些很平常的野菜,他也都挖了下來,放進背籮筐裡。
“唐伯說,昔年先祖創這道老湯時,所用的材料,除了一些藥材是珍貴的,其它都是普通的食材,他讓我不要好高騖遠,把一些能採到的野菜全都採下來,以免錯漏。”
沈襲玉認真的聽着唐雲指着某株小草說,這是什麼,那是什麼,一時也學會了,採起來特別的歡快。
她和唐雲倒是認真的在找野菜,孟紹純粹是來玩的,你讓縣長公子替你挖野菜,你還是省省吧,別給你挖一堆有毒的,毒死你。
就這樣他只顧看風景,居然還好意思抱怨腿疼,唐雲和沈襲玉同時鄙視了下他,不過看看日頭,估計已經過了晌午了,還是先坐下來休息會再說吧。
唐雲將水壺遞給沈襲玉,沈襲玉微笑搖搖頭,示意自己有,她喝的是靈泉水噢,不但補充體力,而且有營養又讓人感覺精神百倍。
“小玉,你不是說上山有好吃的嗎,好吃的在哪裡呀,本公子要餓死了。”
沈襲玉鄙視的白了他一眼,“唐大哥背了那麼多東西,也沒見人家說餓呀,你一路空着手跟後面遊玩,還累着你啦,想吃好吃的,還不趕緊動手生火,把揹包裡的材料都拿下來。”
一聽說有吃的,孟紹立即有了興趣,將揹包放到地上,拿出那些材料,他也不知道沈襲玉需要什麼,便一股腦兒都拿了起來,還跑去撿了乾柴枝過來生火。
可憐他堂堂縣長公子,什麼時候幹過這粗活啊,非但沒生得起來火,反而把自己臉上搞的像花臉貓一樣,盡是黑灰。
沈襲玉再次感嘆了下,古代沒有打火機,真是不方便,那火石蹭來蹭去的也沒個動靜。
不過這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她拉起唐雲來,“唐大哥,你不是帶了弓箭嗎,剛纔一路走來,我發現了好多小動物噢,現在我們去打一隻野雞來,中午我給你們做一道好吃的叫化雞。”
唐雲只聽過紅燒雞,清蒸雞,還真未聽過叫化雞,難道是叫化子吃的雞嗎?
“你們還真猜對了,這道菜原本就是叫化子發明的。”
孟紹立即氣餒的一屁股坐下來,“本公子是何人哪,居然要吃叫化子的食物,沒興趣,小玉,換道菜吧?”
“這道菜是叫化子發明的,並不代表它就是叫化子的食物,你們看見哪個叫化子那麼有錢,天天吃雞呀,是說這種烤制方法不需要太多的鍋具。”
唐雲手藝果然了得,沒過一會兒功夫,居然就拎着一隻野雞過來了,沈襲玉動手殺起,他們歇息的地方恰好就在一條小河旁邊。
她將野雞的內臟都掏出洗淨,然後又將調拌好的香料等物用荷葉包好,塞了進去,打開一個小包,裡面是一些從封酒的壇口取下的封壇泥,加入水,和成泥狀,然後開始一層一層的塗在雞身上。
208、蘑菇鮮湯
唐雲和孟紹看的目瞪口呆,孟紹更是艱難的嚥了下口水,看着那一團黑呼呼的爛泥,就有一種撫胸作嘔的感覺,“小玉,這雞毛都沒撥,怎麼吃啊,還有這麼多泥,你不會想就這樣煮吧?”
沈襲玉朝着他挑挑眉,滿臉神秘莫測,也不說話,只是手腳卻快了起來,包好那層泥後,在原柴堆下方掏了個洞,將雞塞了進去,然後讓孟紹繼續點火。
好在孟紹經過幾次嘗試後,也逐漸找到門路,火便很快的燃燒了起來,唐雲把鍋架在上面,燒了一鍋水,待水沸時,放入他們今天現採的野菜,沈襲玉還順手採了點蘑菇,趁着唐雲和孟紹聊天的時候,手指一抖,兩三滴乳白色的鳳凰仙漿便滲入了滿鍋鮮湯中,頓時一陣奇異而清新的香氣便飄了出來
正在那裡閒聊的孟紹鼻子特別靈,急急的就湊了過來,看着那青綠色的野菜,和白色的蘑菇在鍋裡翻騰,香氣陣陣撲鼻,讓他口水都流了下來了。
沈襲玉拍掉了他那想撈一筷子的爪子,將處理好的花瓣拿出來,放上佐料,讓他拿過去拌,豈料他一邊拌一邊吃,結果可想而知,當沈襲玉走過去時,盤子裡就只剩下一些花屑子了。
沈襲玉無語的看向他,他讒着臉陪着笑,“小玉,別生氣了嘛,我真的餓了,你那個什麼叫化雞什麼時候才能吃啊?”
“馬上就好了!別急。”沈襲玉原本讓酒樓管家準備的就是面,上山煮飯不是不可以,只是有點麻煩,便讓他備了面。
現在一鍋新鮮香氣四溢的蘑菇湯已經成了,再將麪條逐一下了進去,放調味料,圓滾滾的麪條在鍋裡翻滾了起來。一股好聞的麥香味更是像活的一般往大家的鼻子裡鑽。
待面熟了,移開鍋,踩滅火堆,將那被泥包着的雞取了出來,用石頭那麼一敲,只聽見清脆的聲音響起,酒罈泥帶着雞毛一起脫落了,露出裡面白晰的雞肉。
沈襲玉拿來一塊極鋒利的廚刀,將雞肉一片片削下來,放在處理過的菊花瓣上面。挨個擺在盤子裡面。
灼熱的雞肉頓時貪婪的吸取着菊花的香氣,待香氣吸得差不多了,也差不多冷了。便可一起吃了。
孟紹原本看着那泥燒的黑呼呼的,還不怎麼敢想象那是吃的,但是現在被沈襲玉這麼一擺弄,白色的雞肉,粉色的菊瓣。頓時就變漂亮了,那眼睛就亮了,口水更是忍不住往上掉。
“快,給我一片嚐嚐,哇,好燙。嗯,好吃,雞肉酥嫩。而且隱約有種酒香,我明白了,你用的是當時年富準備的封酒罈的封壇泥,所以纔會有酒的香味對吧?”
沈襲玉一邊繼續片菊花雞肉一邊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吃貨!”
孟紹得意洋洋的又拿了一片叫化雞。連吞帶咽的,恨不得把手指頭都吮下去纔好呢。吃得嘴幹了,就撈一碗蘑菇鮮湯麪,一邊喝一邊又哇哇的叫了起來。
“小玉,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面,最鮮的湯了,哇,世上怎麼有這樣美味的東西呀。太好吃了!我不是沒吃過蘑菇麪湯,但是怎麼做不到這麼美味呢?”
沈襲玉當然不會說是二級靈泉水在作怪,只是認真的說道,“第一,是因爲食材的新鮮度,這是我們剛採下來的,幾乎是保留了完全的營養和味道; 第二,每樣食物的經手人不同,烹調的方法不同,甚至是火候,放入調味料的順序不同,比例不同,都會產生不同的口感,你現在吃到的就是我看似隨意,其實是經過精準的把握所配合出的完美口味比例!”
這道唐雲倒是認可的,只是他覺得孟紹的表情有點誇張,剛採下來的食材固然清新入味,但也不至於誇張成這樣吧。
他也撈一碗麪,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湯,卻在瞬間瞪大了眼睛。
那種美妙的感覺,一入口腔,便挑動了味蕾,讓人感覺全身舒暢,原本登山過程中的疲憊一掃而空。
勁滑而有彈性的麪條在嘴裡彷彿活了一般,既不會太硬,又有嚼勁,湯汁鮮美,蘑菇鮮嫩,更是和野菜搭配的完美無缺,完美的互補,中和了野菜裡面最原始的苦澀,絕妙的烹調方法,更是讓蘑菇、野菜、湯症麪條的口感極有層次感,特別是精準的調味,讓這道湯多一分太鹹,少一分太擔
難怪孟紹會有那個表情,那種隱隱散發着甜香的口感竟是讓他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這種滿足的感覺,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父親在廚房教他做菜時,雖然很嚴厲,但是最後都會把好的留給他吃,當時他心裡也是這樣滿足的感覺。
孟紹早就大呼小叫起來,今天這趟不虛此行,沈襲玉卻是早已經吃習慣了這樣的美味,她隱約有些奇怪,唐雲幹嘛端着碗,跑得遠遠的,難道他覺得不好吃,又不好意思開口?
沈襲玉放下碗,跟了過去,“唐大哥,有什麼不妥嗎?是不是不合你口味?”
唐雲急忙用袖子擦了下眼角,但是眼圈那裡還是紅紅的,轉過身,聲音也有些暗啞,帶着濃重的鼻音,“沒有,小玉做的湯真的很美味。”
“哎――,不好吃也不用哭鼻子吧,別勉強自己啦,如果不好吃,一定要說出來噢,這樣我才能進步嘛。”
“不是,不是,和你無關,這湯真的很美味,很好吃,其實是我自己想起兒時的事情,這湯很奇怪,帶給我一種飽足感,有一種溫暖人心的力量,讓我情不自禁想起我過世的父親。”
沈襲玉沒想到會觸到他的傷心事,連忙道歉起來,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已經轉爲平常,“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反而要感謝你,父親的印象在我的腦海裡一直以來都很模糊,可能是因爲當年我想從仕,但是父親卻極力阻止,非要從商吧,後來父親去世,我也只是被動繼承,常常想着,能把好再來經營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也從來沒有考慮過父親的期望,更沒有去試圖瞭解過父親阻止我去科考的理由。”
沈襲玉好奇起來,往常只聽說家長不讓孩子從商,科考雖然制度陳舊了些,但是於這古代,也算是金飯碗的行列了,爲什麼唐父會阻止一個想要上進的兒子呢?
“不好意思,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小玉很不耐煩吧?走,我們回去吃東西吧?”唐雲笑了笑,沒再說啥,沈襲玉也若有所思,只是人家不說,他也不好追問,畢竟那是人家的隱私。
關於秘密這東西,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太多,會死的很快的。
只是當他們從山邊走回去休息的地方的時候,只看見三隻空碗,一隻空鍋,滿地雞骨頭,還有一個肚皮被撐圓,抱着肚皮在地上直哼哼的傢伙。
“小玉,你要爲我負責!”孟紹捧着肚子直哼哼,其實官家是很講究養生之道的,孟紹平常在家裡,多吃半碗是可以的,若是哪道菜開胃,還想再吃一碗,就有嬤嬤在旁邊提醒了,少爺,不能吃太多,脹了胃積了食就不好了。
但是今天沈襲玉做的這幾道菜一道麪湯,實在是太好吃了,正好沈襲玉和唐雲在那邊說悄悄話,也沒有提醒,於是他就吃嗨了,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子。
唐雲主動收拾碗筷,和沈襲玉一起在小河邊將碗筷鍋具洗乾淨,然後裝進揹包,沈襲玉將自己那個小包丟到孟紹的腳旁。
孟紹耷拉着臉,滿臉不服氣的問道,“憑什麼是我背的?”
沈襲玉抱着雙臂,眼角帶着戲謔,“吃那麼多,還不想幹活,消化不了,回頭肚子疼,別找我們噢。”
唐雲若有所思,也走過來,將自己那個揹包,也丟給了孟紹,他自己只背了個籮筐,難得的開了一本正經的玩笑,“你真的不要那麼客氣的感謝我們,大家都是兄弟,看你這撐的這麼難受,幫幫你也是應該的,辛苦啦。小玉我們走吧!”
於是,孟紹眼睜睜看着那兩個無恥的人,輕鬆的啓程了,而他要面對一堆大包小包,他摸着肚皮站起來,命苦,早知道死也要攔住這張好吃的嘴呀。
好在孟紹也並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柔弱,幾個包還是綽綽有餘的,只是每當沈襲玉或是唐雲回頭看他時,他都要原地叫喚下,扮下可憐,還伸出手假裝悲慘的說道,“好心人哪,可憐可憐我吧,來幫我分擔一個包吧。”
“噗嗤!”沈襲玉差點沒笑噴,她真心覺得孟紹如果在現代,做對有做影帝的天賦,看人家那表演的動情入理,十分生動噢,要是不知道的人,絕對要被他那假裝可憐的樣子給騙過了。
這下午大半天的辰光,倒也不算寂寞了,背後總有一個人在畫圈圈詛咒着前面兩個懶貨,而前面兩個懶貨根本將後面那個吃貨,無視,直接前進挖野菜,採蘑菇,沈襲玉甚至還看見了許多野山楂果實,便一股腦兒的都摘了下來。
209、調戲美男
看看天色,晚霞流雲,快要隱沒到天際,唐雲揮揮手,大家休息會,然後下山。今天真心收穫不錯,除了許多野生食材外,各種各樣的野菜也是裝了滿滿一大籮筐。
採野菜還只是第一步,也是比較容易的,今晚上纔是關鍵的一步,首先要將各種野菜的湯汁都要熬出來,然後讓沈襲玉逐一品嚐,找到她記憶中的那個味道。
好在唐伯的秘方只是被蟲蛀了那麼一小角,他們所要尋的方子,也只是在十幾種野菜之間,這樣算下來,工程量也不算太大。
一行人很快下了山,孟紹直接將包裹都丟到馬車裡,然後癱在馬車裡不下來,他也駕不動馬車了,這一下午的,體力消耗的是厲害,但是他也累得夠嗆了。
“孟紹兄,我的馬讓給你騎,我來給小玉當馬伕!”
孟紹哎喲叫喚着,“大哥啊,行行好,讓我再躺一下吧?”
“再躺一一下,天都黑了,你是想讓伯父伯母擔心嗎?對了,我還聽說了,這孟縣長家裡住了一個對孟公子心心傾慕的大美人,你說你要是那麼晚不回去,萬一他要是拆了我酒樓怎麼辦?而且人家是國公府的大小姐,我招惹不起,這樣好了,以後你到哪裡,我都跟她報備一下,這樣也許會讓我們好再來生意更好吧,居然攀上了國公府哎。”
孟紹一聽唐雲提到那個大美人,立即就跟受了刺激一樣,陪着討好的笑臉,“兄弟,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那馬你騎。我駕車,我天生就是車伕命。”
唐雲摸着下頜,一副爲難的樣子,“你可是縣長的公子,這不太好吧,萬一被那位大小姐知道,他會把我拆成骨頭渣渣的。”
孟紹快要哭了,“大哥,求你了,千萬別。我天天晚上在府裡要應對她,我已經夠傷腦筋的了,你還要給他報備我的行蹤。你是嫌棄你兄弟我命長是不是?縣長的公子算什麼,就算我是太子,我也樂意,我高興,我喜歡爲唐大公子你服務。只是求求你,可憐可憐兄弟我吧,我難得出來樂一樂,難得耳根邊可以清靜下,請不要剝奪了我這一小丁點的自由時光嘛。”
沈襲玉看着這兩個人像演戲似的,特別是孟紹。那表情,特別逗,就像活寶一樣。
國公府的大小姐啊。哇塞,權力好像很大的樣子,聽孟紹這口氣,那位小姐應該不太好相與,很麻煩。
“既然你這麼肯切的求我。我如果不讓你駕車,那我也太不給孟公子面子了。放心吧,咱倆誰跟誰呀,我是絕對不會出賣你的。”
孟紹就差要感激涕零了,趕緊拖着疲憊的身體,扮做小可憐的樣子,假裝抽了抽鼻子,爬到馬車前面,開始駕起了馬車。
沈襲玉看他也委實可憐,便摸出一塊中秋節時做的臘肉月餅來,悄悄的遞給了他,還呶呶嘴,讓他不要大小聲,免得前面的唐雲發現了。
孟紹立即感恩的看着沈襲玉,輕聲說,“小玉,你真是好人,我家那個表妹要是有你一半體貼,本少爺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沈襲玉看他吃的滿嘴點心屑子,便拿出自己的手帕給他,結果他舉起了雙手,雙手拿着繮神呢,沒手去擦嘴角的餅屑,少不得要勞駕沈襲玉親自動手了。
沈襲玉湊近了些,輕輕的用手帕子擦掉了他嘴脣邊的餅屑,近距離的看,這才發現,其實孟紹的臉型也挺好看的,不過他總是那樣嬉皮笑臉的,語腔無賴的緊,倒讓人忽略了他也算是一個型男帥哥。
尤其是嘴脣不厚不薄,嘴脣的顏色也很健康,皮膚也不錯,嗯,看起來嫩嫩的,好想掐一把,不知道掐一把的感覺怎麼樣?
不過沈襲玉也只是在心裡想想,要是真掐了,不知道孟紹會不會大叫,非禮呀!
孟紹自然也注意到了沈襲玉,棕色的頭髮略卷,帶着一絲別樣的異域風情,俏麗的臉龐,白晰細膩,和男兒家的白晰不同的是,女兒家的細膩,幾乎細微到連毛孔也看不見。
孟紹這樣近距離的突然發現,沈襲玉的長相和天啓朝的女子有點不同,首先一點是頭髮,天啓朝的人頭髮都是黑色的,只有年紀大了纔會變成花白,而他印象中頭髮會變顏色的,只有番域使者,他們那裡的人頭髮顏色很多,有如火焰般的紅色,有金黃色,還有銀色,更是有綠色,而且眼珠子顏色也有不同。
第二點是沈襲玉的鼻子,很挺,很高,而且鼻尖前面似有點微勾,這點倒是和他認識的一個番域使者極爲想像,這樣高挺微勾的鼻子讓人看起來感覺很性感,雖然她才十歲,根本也與性感二字不沾邊。
但就是讓人一看見,就容易在腦海中形成一種觀念,清麗中不乏嫵媚性感。
他細細觀察了下,好在瞳孔的顏色是正常的,否則他真要懷疑沈襲玉的身體裡是否有番域血統了。
“喂,你們倆磨磨几几的,是想要在路上過夜嗎?”唐雲都走了好大一截子路了,才發現馬車居然還沒跟過來,而他離得太遠,也看不清楚具體什麼情況,待得近了,才發現孟紹和沈襲玉的臉上都有些怪怪的表情。
孟紹這無賴傢伙,竟是難得紅了臉,從耳朵一直蔓延到臉上,而右臉則是紅的比較厲害,更像是被誰給掐揉了一通。
就像每個人小的時候,都會被大人捏起臉頰的一角,嘟囊着好可愛喲!
“你們倆怎麼了?”唐雲古怪的問道。
“沒,沒什麼啊?”孟紹幾乎和沈襲玉異口同聲的說道,“沒,沒什麼!”
不過孟紹是宭迫和尷尬的感覺,而沈襲玉卻是有些小小竊喜在裡面,唐雲無奈的搖搖頭,都還是個孩子啊。
那麼,剛纔倒底發生了蝦米呢,讓我們來回憶下吧,沈襲玉正在半彎着身體,前傾幫着駕馬車的孟紹擦拭嘴角的餅屑,孟紹卻看沈襲玉看的呆了,然後那馬車突然就碰到一塊石頭上去了,震動了下,沈襲玉嚇的一跳,身體往前一趴,直接趴在孟紹的懷裡。
孟紹早在剛纔觀察沈襲玉的頭髮時,就發現,沈襲玉臉上分毫沒有塗脂抹粉,人家是純淨的自然美人噢,但是當她趴進來時,他只感覺鼻端傳過來一股接近自然的,極爲清新,讓人感覺通身舒暢的香氣。
於是他做了一個很條件反射的動作,低下去湊近那個清香的源頭,想要聞個夠,還很舒服的說了一句,“好香噢”。
當他冷靜下來,卻發現自己這句話很不合禮法,正尷尬的時候,沈襲玉突然坐直身體,雙手伸出,直接擰向他的臉頰,一邊擰一邊揉,還一邊讚歎道,“果然手感很好哎,好可愛喲。”
於是,孟紹原本那點羞愧加愧疚的心理,全都消失無蹤,改爲害羞和難堪了,這樣的動作,只有他五歲前,有人做過,因爲那時候他胖嘟嘟的,看見的人都想要揉捏下他那圓嘟嘟的臉蛋。
但是他現在已經十五、六歲了,居然還被一個十歲的小姑娘給當成小盆友給調戲了,這讓他情何以堪呀?
再於是,他生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他覺得按常理來說,女子這樣被一個男子抱了,應該是羞澀萬分,然後溫柔的說道,多謝公子出手援助,哪裡像沈襲玉這樣,非但沒有紅臉害羞,反而出手調戲他。
這,這個沈襲玉,也太不走尋常路了吧?
這可憐的娃,沈襲玉當然是不走尋常路哪,也不能用常理來推斷好吧。
他哪裡知道沈襲玉這具身體裡面,裝的是一個現代的靈魂呢?
在外企裡面上班,有時候出去旅遊,穿着泳衣和同事們嬉戲,簡單的肢體接觸是再正常不過的,甚至禮儀性的見面吻和擁抱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東西,她從上班伊始就接受着這種教育,自然而然也形成一種習慣,就算穿越了,但是靈魂深處,卻是沒有那種概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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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是因爲馬車故障,不小心撞到了孟紹的懷裡,僅此而已,她有必要害羞嗎?她覺得那叫做作,如果孟紹是她心上人的話,她可能或許會害羞下吧,但是她只是把他當哥們,當好朋友,當兄弟看待呀。
妹妹撞進哥哥的懷裡,有必要臉紅心跳加快嗎?
唐雲也搞不清楚他們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他騎在馬在前面,心裡想的只有熬湯試味尋秘方的事情,也是後來發現他們特別慢,才提醒一聲的。
孟紹坐在馬車前面,一邊高聲駕車,一邊不時偷看了一眼沈襲玉,卻沒想到那妮子一直盯着他呢,看見他回頭,居然笑的特別自然燦爛,“哈嘍!”
孟紹黑臉了,剛纔正是那隻手把自己的臉揉的好痛,不知道爲什麼,沒有在沈襲玉臉上看見他期待的表情,他又想生氣了,哼!他賭氣的轉過頭去,專心駕車,不理沈襲玉了。
唐雲覺得很奇怪,孟紹今天好安靜噢,平常他就算沒事,也能咕噥出一大篇話來,今天爲什麼黑着臉,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也不說話,到了好再來,便跳了下去,朝着唐雲抱了抱拳,“唐兄,小弟想起府裡還有些事情,今天就先失陪了。”
210、試尋湯方
沈襲玉正好掀開簾子,從馬車上面輕鬆的跳了下來,一看孟紹要走,知道這傢伙定然是因爲之前的事情,惱羞成怒了,但是她仍然覺得好好笑噢,故意笑着和他擺手,“孟大哥,明天見噢。”
孟紹的臉色更黑了,朝着沈襲玉冷哼一聲,一轉身就走掉了,還走的氣呼呼的呢。
唐雲滿頭霧水,莫名其妙,指着孟紹道,“他怎麼了?”
沈襲玉託着下頜尋思道,“據我觀察,可能是他大姨媽來了,放心,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男人嘛,總有那麼幾天的。”
唐雲認真的點點頭,“對啊,他大姨媽是在三天前過來了,不過我想讓他煩惱的應該不是大姨媽,而是他那刁蠻任性的表妹!”
“噗嗤!唐大哥,你――你好可愛,哈哈!”沈襲玉扶着馬車的車櫞笑的都直不起腰來了,把唐雲笑的更糊塗了,他有說錯什麼嗎?
還有,他堂堂三尺男兒,怎麼可以用“可愛”兩個字來形容呢?
“少爺,你們總算回來了,老奴都擔心死了。一切都順利嗎?”唐伯從酒樓裡面迎了出來,顯見是盼的望眼欲穿了。
“唐伯,挺順利的,您猜測的那些野菜,我們都挖來了,是不是今晚 就知道了,小玉一會還要辛苦你了。”唐雲朝着沈襲玉點點頭,又吩咐酒樓管事,立即去備一桌酒菜,得先吃飽喝足纔有力氣幹活呀。
唐伯自從道口燒雞事件後,對沈襲玉也越發尊敬起來,所以看見沈襲玉也十分的客氣,“見過小玉姑娘,都怪老奴識人不明,竟然收了一個白眼狼徒弟。結果卻害了酒樓,老奴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對不起老爺,很想追隨老爺而去,但是想到老湯還沒製作出來,又放心不下。”
唐雲連忙扶着唐伯,“唐伯,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要說是出白眼狼,那也是我們府裡先出的。你要是不是受夫人所託,也不會收他爲徒,這錯不在你的。”
沈襲玉也幫着開解道。“對呀,其實我覺得這倒是件好事,因爲有了老湯底料存在,所以我們都懶了許多,不打破舊的枷鎖。怎麼會有新的進步呢,也許經歷此事之後,好再來酒樓的未來會更加美好的。”
唐伯被安慰的老淚樅橫,“多謝少爺的關懷,和小玉姑娘的開解,我們酒樓能夠 遇到小玉姑娘這樣的名廚。是我們酒樓的福氣呀。”
“快別這麼說,我也不是白幫的呀,現在我們已經聯鎖加盟店了。我幫你們,也是在幫自己。”
衆夥計忙跑出來,幫忙將東西拿到後院,先將野菜和食材都分了開來,看着那些極新鮮的蘑菇。沈襲玉心裡有了主意,吩咐年富道。“麻煩年掌櫃給四小公子發下請貼,就說小玉我請他們明天早上到好再來吃早飯,請務必要光臨噢。”
年富忙道聲是,就派人去下貼子了。
人多力量大,夥計們起動手,很快就把野菜分類挑洗好了,爐火也燒得旺起來。唐伯和年富把爐子架起來,放水在裡面,將各類野菜和其它材料分別組合放在一起,開始熬燉起來。
熬燉是需要時間的,這段時間,唐雲說是要讓婢女侍候沈襲玉梳洗一番,好好休息,被沈襲玉婉拒了,沈襲玉說想回一步登天看下自己的跟班,怕他沒有吃飯呢。
唐雲當然同意,又讓人送了她回去,阿牛果然很着急,怎麼只是早上送了王立等人去考場,到晚上都不見人。
一問他,果然沒吃飯,連中飯都沒吃,幸好唐雲仔細,讓人也準備了飯菜過來,沈襲玉陪着阿牛用了些,又好好的敲打了下他,這個呆頭呆腦的傢伙,以後不管她在不在,都要好好吃飯,餓着了朱伯會心疼的。
阿牛被敲了腦袋,卻一點也不生氣,只是憨厚的笑了幾聲,摸摸腦殼,“小玉不在,我吃不下去,現在小玉回來了,我感覺自己可以吃下一頭牛。”
沈襲玉又拿筷子尾敲了他一個爆炒栗子,“你能吃得下一頭牛,我還沒一頭牛給你吃呢,快點吃吧,我先進空間洗個澡,休息下,你幫我看着些,一會唐大哥會派人來接我去試湯,到時候你就進來提醒我。”
阿牛立即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小玉,你放心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呢,我一定把這裡看的牢牢的,誰也不給進”。
沈襲玉進了空間,先是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輕鬆的家居服飾,然後喝了點靈泉水,鬆了下筋骨,不用蝶影吩咐,就去練琴了。
現在每天有空的時候都要練琴練舞蹈練書法,好像都成爲一種習慣了,哪怕再累,不練一會總覺得有些不舒服,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牡丹的魂識終於在今天慢慢的消散了,沈襲玉有些不捨,雖然這位花魁有些脾氣,但是在後期教授過程中,還是很耐心的,尤其是面對像她這樣的徒弟。
沈襲玉的心裡頗多感慨,蝶影勸慰了一會之後,她立即又想開了,不管是魂識,還是人,其實最終都是要離開的,有合必有分,有得必有舍,都是一樣的,想太多也無謂。
“蝶影,我先睡會,一會兒還要去唐家酒樓試湯,你幫我去找找看,哪一任靈主的秘技裡面,有易容術的,我最近是覺得,一個女兒家行走在外面着實不方便,我那點子小手段,壓根瞞不過細心的人,容易帶來麻煩。”
“是,靈主!”蝶影翩然前往竹樓,尋找秘芨,而沈襲玉也是抓緊時間好好的惡補了睡眠。
當門被敲響了的時候,阿牛忙沉聲應道,“請稍等,我家小姐正在梳妝。”
門外正是年富,他忙道,“無妨的,小人等着就是了。”
阿牛連忙進入空間,敲響了一樓竹門,沈襲玉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的真是舒服,人又精神百倍了。
她用很快的速度把自己打理整齊了,然後和阿牛一起出了空間,打開門,年富連忙給沈襲玉行禮,沈襲玉淡淡微笑點了點頭,讓他不必客氣。
幾個人到了酒樓時,唐雲和唐伯迎了出來,湯汁俱已熬好,現在也涼的差不多了,只差沈襲玉來試味道了。
沈襲玉走進包間一看,前面一溜排來,大約組合有五六十個小碗,不由也驚訝了。
唐雲神色凝重的說道,“雖然缺掉的那頁上面是少了一兩味野菜,但是並不知道是何哪種藥材搭配,也不知道份量如何按排,是以我們就把所有的藥材都搭配了一遍,你看到的這還是我和唐伯已經篩靠過一遍了,把那些味道明顯不符的,已經去掉了,這剩下的五六十碗,是聞起來感覺有點相近的,但是細微的差別,我和唐伯都嘗不出來,所以只有靠你了。”
沈襲玉也認真起來,“我只能盡力而爲了。”
所有人都握着拳緊張的看着她,“我們相信你可以的,既然你能嚐出老湯失了原味,就一定能找出真正的配方!”
沈襲玉讓人先端來一碗白水,她仔細的洗漱了下口腔,這才端起第一碗,輕輕的抿了一小口,用舌尖細細的品味,然後搖搖頭,將那湯汁吐在一旁的盆中。
又試了另外一碗,只見她嬌俏的眉頭緊皺,眼珠子來回轉動,臉上的神情很古怪,唐雲緊張起來,難道這麼走運,才第二碗,就找到原味了?
“呸!很接近了!”衆人臉上一喜,沈襲玉接着又道,“但不是”
唐雲振作了下自己的精神,這一天一夜的疲憊,他是最累的,他可沒有沈襲玉那般,開外掛休息,他是實打實的在忙碌,他揉揉眉心,“沒關係,小玉,你不要有壓力,慢慢試,今天不行,我們明天再上山採野菜,或許是漏了哪樣也不一定。”
“唐大哥,還叫我不有壓力,看你自己才叫壓力大呢,這樣吧,你讓唐伯留下來陪我,你先去休息吧?”
唐雲搖頭,年富搬張板凳,他坐了下來,又泡了儼儼的茶喝了下去,算是提神。
“我沒事,小玉是客,都在堅持,我是主人,怎麼可以離開。”既然他堅持,沈襲玉也就不爲難他了。
第3碗、第10碗、第35碗過去了,沈襲玉感覺自己的舌頭都有點麻痹的感覺了,她果斷停住了,唐伯也是很擔心,這麼多湯汁嘗下去,會造成味道很大的衝擊。
“沒事,我先去方便下!”沈襲玉進了酒樓的休息室,果斷的從空間裡取出了二級鳳凰仙漿,將自己的口腔好好的治療了下,又喝了好幾口靈水,舌頭那種麻麻的感覺才退去了。
幸好本小姐有空間,有逆天的能升級的泉水,要不然這還不得爲了別人,葬送了自己的味覺呀。
看見靈泉水,沈襲玉不是沒想過,乾脆不尋原配方算了,直接改變井水質量,換改良版的靈泉水來做菜好了,但是記憶深處的那種味道一直繚繞不去,她覺得這畢竟是唐家的招牌菜,不能完全依賴靈泉水。
211、洛醫一平
沈襲玉這樣的顧慮是對的,因爲她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雖然目前來說,經過鳳凰仙漿改良過的井水質量,對於做出的美食有提鮮的作用,但是她自己也沒試過,不知道這經過改良的井水保持期是多久。
假如有一天,她不在這個地方了,或者她旅遊去了別的地方了,那麼人家沒有了井水就不做菜了嗎?所以讓他們找到真正的配方纔是根本,也是生存之道。
不過嘛,如果以後唐雲對她的好感度提升了,她將這些人都捕捉成爲靈撲,那待遇就另當別論了,不管是進入空間也好,還是提供靈泉水,改良井水,哪怕是長期提供靈泉水,這也未嘗不可呀。
沈襲玉休息了大約半刻鐘之後,這才走出休息室,朝着唐伯和唐雲他們點點頭,繼續嘗試剩下的湯碗。
五六十個碗,終於全都喝光了,這些湯的味道,如果只是哪一道的話,稱得上美味,但是相近的味道讓你重複喝五六十次,就不是那麼輕鬆的事了。
沈襲玉最終將五六十個湯碗,排除的只剩下兩個碗,唐雲立即上前,看了看碗底,便說道,“這裡面最主要添加的野菜是水芹菜”,他又查看另一個碗底,說是蒲公英。
沈襲玉原來也在想,怎麼不把碗旁邊掛個牌子,沒想到他們更聰明,居然直接將名稱寫地碗底了。
據沈襲玉所知,水芹菜有降血壓的作用,而且生長期很長,秋冬季都可以隨時採摘,記得那時候還在福利院的時候,每天秋天,院長就會帶着她和小朋友們一起上山採各種各樣的野菜回來。或是煮湯,或是包餃子,味道好極了。
或許是那時候物資比較匱乏,吃的東西不多,加上福利院資金又不多,院長爲了給孩子們增加營養,只得把主意打到野菜上面了。
但是記憶中這樣的溫暖味道卻是一直揮之不去的,想到福利院的院長,沈襲玉的眼角突然溼潤了。
誠然她對前世丟棄她的父母沒有任何印象,也不會想她們。但是對於院長,就像親生父母一樣將她養大,教她讀書識字。她卻是很感激的。
那時候只要一有空,就會帶着自己新研出來的美食,還有許多玩具,去福利院看院長,陪新的孩子們一起玩耍。
“小玉。小玉,你怎麼了?”唐雲竟看見沈襲玉眼睛裡有淚華在閃動,還以爲她發生了什麼事,便用手在她面前不停的揮動着。
沈襲玉連忙轉過身去,努力深吸了一口氣,再轉身已然是笑顏如花。“沒事,我想應該就是這一碗了,加了水芹菜的。這樣溫暖人心的感覺,讓我想我娘了,所以,不好意思噢,讓大家見笑了。”
“但是。小玉姑娘,我剛纔也嘗試了。這兩碗味道幾乎一模一樣,你是怎麼分辨出來的?”
沈襲玉連忙收斂心神,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從你們前輩的配方里面看出一點東西,這一百多味中草藥或是野菜,他們都具有不同的藥性,個個雖然是獨立的,但又不重複,經過這湯汁,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先前我們已經看見其中有橛菜了,據我所知,橛菜也有利尿的作用,這種功效和蒲公英是一樣的,所以我纔會覺得這關鍵的一樣就是水芹菜。”
沈襲玉這樣一說,大家都陷入了沉思裡面,唐雲思慮半晌道,“要不然,我們不如就拿這道湯汁,來做一道道口燒雞,然後邀請本店的老客人們前來品嚐,看看他們的想法,大家覺得如何?”
唐雲這想法正好與沈襲玉不謀而合,“但是唐大哥,你千萬不要說老湯被毀了,你要告訴他們,我們是本着進步的原則,一直在改進,所以纔會有這一次免費試菜活動。”
“還是小玉姑娘想的周到,老奴剛纔也是這麼想的,如果客人們知道老湯被毀了,恐怕要引起慌亂呢,這豈不是便宜了金滿樓?”
等大家 收拾完畢,天也快要亮了,沈襲玉想着明天早上還要給四小公子做早餐,便沒回去了,就地安歇在唐家準備的客房裡。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實際上她當然是進空間睡覺了,空間裡空氣清新,而且時間會是外面的好多倍,在裡面睡個夠飽,還能幹點別的。
正好蝶影說是找到了關於易容方面的書籍技能,要讓她前去呢,她們一起來到竹二樓,在一排排書架中,終於翻到了一篇醫書:[養生錄],著書人:第九代靈主洛一平,當世神醫。
這本書簡直就是醫科大全呀,不但有中醫的望聞問切,還有前輩們留下的神行鍼炙法、古氏推背圖,而那沈襲玉心心念唸的易容術,只是其中一篇的一小段罷了。
“以往我給我治病,往往都是裝裝樣子,直接拿靈泉水了事,人家問我藥理,我也一竅不通,如果能學會這本養生錄的話,就怕了,蝶影快幫我看看,需要多少積分?”
蝶影翅膀輕展,很快得出結果,“靈主,這本養生錄,需要五萬積分!”
沈襲玉差點沒跳起腳來,雖然說她現在賺的錢不少,但是也不至於一本書要五萬倆吧?
“有點兒貴!不過,值得反正牡丹的技藝我都學得差不多了,除了梅花小楷,還需要磨練,其它的倒可以暫時放一放,那就兌換吧,反正我正好需要這些知識。”
沈襲玉將手按在養生錄上面,輕念兌換,一道光芒閃過,落在書桌旁邊,光芒斂去之後,一個滿臉微笑,慈愛的老人出現在書桌旁。
“第十八代靈主沈襲玉見過前輩!”
蝶影看見沈襲玉沒有一如牡丹那樣調皮不懂,這才放心過來,也盈盈朝着那位老先生行了禮,他卻是慈眉善目的點頭,朝着沈襲玉虛扶了下,“你我爲同爲靈主,不必如此多禮!”他又轉向蝶影道,“仙子,好久不見了!”
“洛前輩,不管是不是靈主,首先您是老人家,就值得小玉尊敬您的,更何況小玉接下來還要請洛前輩多多指教噢,不要因爲小玉天資愚鈍而嫌棄小玉就好了。”
呃,蝶影呆住了,她們家靈主何時變得這樣乖巧聽話,嘴又甜了?
洛先生甚爲滿意點頭,伸出手摸了摸及地的白色鬍鬚,“孺子可教也,老夫一直擔心這身醫術要失傳了,沒想到纔不過幾百年,又能遇見傳人,高興都來不及呢,又怎麼嫌棄於你,再說了,你既然是仙子選中的繼承人,定然有你過人之處,能把這身醫術傳授於你,老夫憑生之願也了,可以真正做到安息了。”
蝶影見他們二人相談甚歡,便悄然退下了,沈襲玉雖然不太懂醫術,但是現代的養生知識也不少,是以兩個人聊天,竟然產生了神奇的經補,一時洛一平,講述醫理,沈襲玉聽得入神,一時沈襲玉說起現代的養生知識,洛一平也連連感嘆神奇。
但是中醫之學卻不是一躇而就的事情,不但需要耐心,還需要慢慢磨練,其實說白了,沈襲玉也不需要多麼高深的本領,她只要瞭解基本的藥理知識,學會基本的望聞問切,能根據病人的病症說出原因,開出合適的藥方,便可以了。
這話說來容易,但是做來委實不易,好在洛一平,很喜歡沈襲玉的認真精神,傾盡全心的指點她,又翻出書中,他曾經歷過的諸多案例,讓沈襲玉先將它們都死記硬背出來,以後如果有空,再慢慢自己摸索實踐。
沈襲玉自然是感激不盡了,原本是因爲想要學人家本事,纔對人家客氣的,但是現在看這位老先生如此平易近人,又將全部精神力都放在她身上,她倒是從真心裡感激他了,當聽到他曾救治過那麼多人後,越發肅然起敬。
“今日就先學到這裡吧,你先將這些都背會了,現在世間能出現的病例,大致也不過超過這些了,但是世事難料,或許有更古怪的疑難雜症也未可知,若你真見到超出此書範圍的疑難病症,一定要記錄下來,以便惠澤後人。”洛一平眉眼間隱見疲憊之色,他又細細的囑付了沈襲玉,醫者父母心,要保持一棵純善的心,千萬不要利用手中的醫術去害人。
沈襲玉自然是恭敬的答應了,然後退出了書房。
雖然今天沒有學到易容術,便是與洛一平的一番話聊天,着實讓她增進了不少眼界,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倒真的生起了想要好好學一學醫術的想法。
因爲她不知道這靈石空間會不會突然不見了,就像它突然出現一樣,如果自己本身掌握了醫術,而不單單是依舊鳳凰仙漿,那麼就算它不見了,自己也可以應付局面。
沈襲玉渾身一激靈,這個想法要不得,還是不要亂想了,真的沒辦法想象,如果有一天,靈石空間不在了,她的生活會變成怎麼樣?
“蝶影,你說這個空間會突然消失嗎?”沈襲玉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212、水晶素包
蝶影皺眉,不太明白靈主的意思。
沈襲玉整理了下思路,解釋道,“你說這個靈石空間,會不會因爲我在現實裡做錯了一些事情,而突然消失啊?”
蝶影這才明白,然後無語的失笑,“靈主,你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啊,我記得我很早就和你說過,除非是靈主確定死亡,靈石空間纔回封閉通道,再度進入時空輪迴,隨機挑選新一任靈主。只要你沒有死亡,靈石就不會消失,至於你在外界做了什麼,和靈石空間的存在與否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沈襲玉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還拍拍胸口,證明自己剛纔好擔心噢,這樣說來,只要她保住了小命,靈石空間就可以不會消亡咯。
沈襲玉洗梳裝扮了下,便出了空間,這時候天已經灰灰亮了,秋季的早晨來的有點慢,經過一夜的洗禮,可以很明顯在葉尖上,或是枝頭,或是小草的葉片上看見晶瑩剔透的露珠。
沈襲玉推開酒樓客房的窗戶,伸了個懶腰,這才微笑的對自己說,“沈襲玉,新的一天來臨了,要繼續加油噢!爭取把天啓朝打造成我沈襲玉的個人美食帝國,爲這個夢想而努力吧!溝溝溝”
義氣豐發的沈襲玉打門,發現已經有許多夥計在紛紛忙碌了,或是擦拭着桌子,或是燒水,但是他們看見她,統一都很有禮貌,“小玉姑娘早!”
沈襲玉也微笑的回禮,“你也早啊,年掌櫃,這麼早就算上帳啦?”
年富點頭哈腰的陪笑着,“昨晚事兒多,剩下一些帳沒算完,今天早上趕緊把它算完。小玉姑娘昨晚累了一晚上,怎麼不多歇會呢?”
沈襲玉朝着她吐了吐舌頭,俏皮可愛的扮着苦臉,“誰讓我昨天一高興,說要今天早上請他們三個吃早飯,所以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不得不早起做早點咯。”
年富陪笑着又說了些好話,沈襲玉這才轉去了後廚,自從沈襲玉第一次在酒樓下廚過後,唐雲就機敏的另開闢了一個小廚房出來。還掛了一個牌子,小玉專用。
她很是佩服唐雲的聰明和機敏,洗洗手。開始準備早點,時而有小夥計探過頭來,“小玉姑娘,要幫忙嗎?”
沈襲玉正想找個有力氣的來幫着揉麪粉呢,便點點頭。“謝謝你啊,我記得,你叫什麼來着?”
那個小夥計長着一張圓圓討喜的臉,他聽到沈襲玉問話,忙道,“奴才名叫小喜子。”
“那小喜子。你幫我把這些雞蛋打到麪粉裡,然後不停的攪拌均勻,再用牛乳調到合適的比例。最後放入調味料,就可以開始揉了。”沈襲玉把一大盤雞蛋放到小喜子面前,他雖然有點不太懂,爲什麼沈襲玉要他把雞蛋和牛乳都打進麪粉裡,但是沈襲玉可是他崇拜的對象哎。讓他這樣做,必然有她的道理。
而且沈襲玉居然都不嫌棄他手腳笨的。也好像不怕他偷師噢。
“嗯,牛乳放那麼多,差不多了,開始拌吧。”沈襲玉把揉麪粉的工作交給小喜子,她自己則是將白菜、蘑菇、幹香菇、木耳、紅蘿蔔等物洗淨,在開水裡稍過,去幹水份,然後用刀切碎,還有姜蔥各色調味料,稍放點醬油着色。
餡兒料調好了,擺一邊。
小喜子的麪粉也揉的差不多了,沈襲玉教着他把麪粉掐成一個個小團團,然後她自己用擀麪杖來擀皮兒,示範了一次之後,沒想到這個小喜子,竟是一學就會。
“小喜子,你挺有天賦的,做個夥計實在是太浪費了,回頭我跟你們少爺說說,讓你進廚房,只要你認真學,按你這天賦,不出三年,就能當大廚了。”
小喜子眼睛一時瞪圓,開心的不敢相信,他來酒樓不到一年,一直是跑堂工作,而且是隻能在一樓,二樓那些達官貴人,也根本輪不到他招呼,年掌櫃總說他太老實,人又木訥不會說俏皮話,要不因爲臉孔長的有些喜氣,好再來根本不會錄用他。
“多謝小玉姑娘,多謝小玉姑娘!”小喜子竟然咚的一聲跪下去,給她快速磕了三個響頭。
“哎,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沈襲玉連忙將小喜子拉了起來。
小喜子的眼圈竟是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小玉姑娘,你真是我們家的恩人,要是我娘知道了,我居然可以進廚房了,她指不定有多高興呢,其實我爹在的時候,我們家也開了一間腳店,前幾天,金滿樓突然兼併了他們酒樓旁邊所有的腳店,我們家腳店也在其中,他們仗勢欺人,只給了一點點賠償金,我爹氣的病了,還吐了好些血,那些錢還不夠給我爹治病的,最後我爹只得鬱鬱而終,他臨走前吩咐我,讓我一定要來好再來酒樓,哪怕從一個小夥計做起,也一定要得到少東家的信任,這樣才能替他報仇。”
“快別哭了,擦擦臉”沈襲玉頗爲同情的安慰起來,她也是從遊攤賣貨開始的,深知腳店的不容易,想當初,她連一個攤位都搶不到呢。
“小喜子,你說前幾天金滿樓突然兼併了他們酒樓周圍所有的腳店?”沈襲玉突然想起前世的壟斷,心裡有一絲不詳的念頭閃過。
小喜子抽噎着點頭,拿着沈襲玉遞過來的毛巾,擦了臉,又細細用水洗過手,這纔敢再去擀麪皮。
“小喜子,你先趕着皮,記得要和我趕的那塊一樣大小,一樣厚薄,我先出去下,馬上回來。”
“嗯 ,小玉姑娘,你就放心吧!”小喜子此刻對沈襲玉已經是充滿了感激,恨不得一個人分成八個人用,好避免沈襲玉勞累纔好呢。
沈襲玉走到樓上,唐雲也正好起身,正在洗梳,見她急忙忙上來,不由有些驚訝,“小玉,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急?”
“唐大哥,我覺得金滿樓近期可能會有動作?”
唐雲放下毛巾,婢女們將洗臉盆等物端走了,他這才請沈襲玉坐下說話,沈襲玉便將剛纔在廚房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最近兩天,我一直忙着老湯的事情,竟是忽略了對那邊的情況,你別急,我立即派人去查。”唐雲雖然也着急,但是臉上仍然很沉穩,快速下樓,吩咐了年富一些什麼話,年富驚訝的看了一眼沈襲玉,然後道聲是,匆匆出門了。
沈襲玉返回廚房,看見小喜子,已經將麪皮趕得又薄又透了,拿起一片兒來,可以清晰的看見對面的人。
“小喜子,乾的不錯!就要這樣兒的,現在我們來做包子吧!”
小喜子臉上先是閃過一絲不解,繼爾就歡喜的說道,“小玉姑娘是要教授奴才做一道新菜嗎?”
“不是新菜啦,只是小玩意兒而已,我給它起名叫水晶素菜包,等一會蒸出來,你就知道爲什麼叫這個名字了?”沈襲玉信心滿滿的開始用那極薄而透明的皮子,包起了早就調製好的素餡兒,將包子兩邊角對摺,不停的按壓,只見一小會兒過後,她手裡就出現了一個形狀似含苞欲綻的花骨朵形狀的包子。
只是那皮兒本來就透薄,裡面的食材竟也看的清清楚楚,紅的蘿蔔,黑的木耳,黃的白菜,白色的新鮮山菇,還沒完成呢,他就聞到一股極清香的味道,感覺口水要流下來了。
花骨朵的收口地方,沈襲玉竟是沒有直接按壓粘住,而是拿了一根早先處理過的韭菜,將包子口給扎住了,然後放入蒸籠中。
小喜子真的很聰明,想當初沈襲玉跟着孃親學這手法,可是學了好幾天呢,這傢伙居然只看了一遍,就做的有模有樣了,這世上果然是有天才的。
當一個個漂亮的水晶素包蒸熟了出爐之後,放在潔白色的磁碟中,香氣四處飄散,惹得其它廚房的廚師和夥計們紛紛過來探頭,“小玉姑娘又做了什麼美味,有沒有我們的份啊?”
沈襲玉手裡還在忙活呢,“有有有,都有,你們趕緊啊把酒樓的事情弄好,纔有的吃,偷懶的人沒得吃。”
大家立即轟然散去,一邊笑着一邊賣力幹起活來。
小喜子不虧是天才廚師的未來接班人,在開始的動作還有些生澀之後,接下來沈襲玉完全不用插手,只管看他表演了,不管是趕皮子,還是包包子,或是拌餡兒料,又快又精準。
看着他小小年紀,但是臉色沉穩,站在那兒,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也自成一道風景線。
小喜子其實長的倒也端正,尤其 是認真工作的表情,會讓人看的入迷,只是他偶爾回過頭來,朝着沈襲玉一通傻笑,露出前面兩顆有些突出,像兔八哥一樣的牙齒,當真是破壞美感。
以至於,沈襲玉後來直接要求這傢伙,不許對着她笑,把小喜子弄的戰戰兢兢,還以爲自己犯了什麼錯,直到沈襲玉解了他的禁,他才又憨厚 的笑起來,兔八哥的牙齒白的讓人晃眼睛。
213、原料危機
“小玉姑娘,少爺請您去書房議事。”年富突然跑進了小廚房,臉上滿是焦慮的神色,沈襲玉心裡往下一沉,難道自己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嗎?
“麻煩年掌櫃前面帶路。”沈襲玉並不知道好再來的書房在哪裡,自然要年富帶路了,年也富也不敢稱大,側着身子,一邊引路一邊心裡嘀咕開來了,少爺莫非是急昏 頭了嗎?
這位席姑娘在廚藝方面或許是有些本事,但是現在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不去請夫人,反而讓他來請這位席姑娘,唉,真是搞不懂自家少爺在想什麼?
年富所說的書房,其實就是酒樓的帳房間,唐雲正和唐伯坐在那裡,愁眉不展,旁邊一個小夥計,也是滿臉沮喪。
“唐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儘管沈襲玉心裡已經有點底了,但仍是問了一聲。
唐雲忙站起來,迎了她兩步,也顧不上請她坐了,直接說道,“剛纔小順子出去進貨,發現市場上居然一隻雞也沒有,今天原本還打算開試吃會的,你看現在別說免費試吃了,估計想買到一隻雞也是困難。”
果然發生了,現代像這樣的手段實在是太常見了,無非就是壟斷供貨,讓對方無貨可用,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對方接下來出的招,可能會重創好再來。
唐雲看沈襲玉也深思不語,頓時更急了,他原本不該如此慌張的,但是自從老湯事件後,,他對沈襲玉莫名就多了許多期待,就像今天這事兒一樣,按常理說,他應該先找唐伯和自家孃親等人過來商量。但是他腦海裡出現的第一個人居然是沈襲玉。
“唐大哥,如果我沒料錯的話,這些雞應該都是被金滿樓買走了吧?”
小順子把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小玉姑娘,你真厲害,我還沒來得及說呢,就連我們常進貨的老徐家也被人用高出一兩的價格一買而空。我又多走訪了其它幾家,也是如此,我急的不行,只好趕緊回來。把消息告訴少爺了。”
唐伯一站起來,急的臉都白了,“你說老徐把我們的貨賣給別人了。他們怎麼可以如此言而無信,講好給我們的貨怎麼可以賣給別人?”
唐雲怕老頭一生氣,會氣壞身子,忙安慰了下他,“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每隻雞比市場價高出一兩銀子,一百隻就是一百倆銀子,那麼大一筆錢,別人怎麼可能不動心,我們以往的價格。也就是比別人多出十個銅板來,也難怪他們會賣給別人,唯今之計。只有去鄉下看看了,好歹也要把今天糊過去吧。”
沈襲玉靜靜的想着前世遇到這些事情時,應對之計,聽見唐雲的話,則是緩緩搖了搖頭。“你能想到的,金滿樓也會想到。我估計現在就算是最偏遠的鄉下的雞,估計也被買光了。”
年富急的團團轉,“這這,這可如何是好,我們好再來的招牌菜就是道口燒雞,最近這是怎麼了,不是老湯有問題,就是沒有原料,我看我們還是找個日子去青山寺燒個香,求佛祖保佑吧。”
沈襲玉哧的一聲笑出來,淡淡的看了一眼,年富原本不滿的神情,立即瑟縮了下去,“這種時候,應該是儘量想辦法將危機轉化爲機會,求佛祖有什麼用,每天那麼多人去進香,佛祖他老人家管得過來嗎?”
“你,你怎麼可以褻瀆神靈,這樣真是大逆不道。”年富急的眼都瞪圓了。
沈襲玉湊近他,“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褻瀆神靈啦,我說的是實話,還是說你根本就是金滿樓的內應,所以故意在這裡動搖人心?”
年富連退兩步,繞過她,走到唐雲面前卟嗵一聲跪下,兩淚老淚就流了下來,“大少爺,老奴在唐家侍候了這麼些年,兢兢業業,勤勤墾墾,不敢有一步行差踏錯,你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可不能聽外人胡說八道啊?”
唐雲看了一眼沈襲玉,目光閃爍了下,急忙將年富扶了起來,“年掌櫃,你這是幹什麼,小玉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你也別太在意。”
年富站起來,恨恨的看着沈襲玉,一甩袖子,陰陽怪氣的說道,“少爺,你可是想清楚了,這樣的大事,還是及時告訴夫人吧,和夫人一起商量着,看有什麼辦法?”
唐雲搖頭,眉頭皺在一起,攏成一個川字,表情十分慎重的說道,“你們吩咐下去,此事事關重大,千萬不可以走露消息,尤其不能告訴夫人。唐伯,你在我娘面前,也要小心着點說話,我娘最近身體又不太好,我不想她太過操心。”
小順子等人連忙道是。
“唐大哥,我想一會你可能會聽到一個更震驚的消息,你可一定要淡定噢。”沈襲玉突然出聲道。
唐雲和衆人一起看着她,唐雲是信任並且是詢問,唐伯是略有些疑惑,小順子驚訝,而年富則是厭惡。
“小玉,何出此言?”
沈襲玉站起來,踱到窗口,“如果沒有歐陽宏摻和在裡面的話,我想這可能只是單純的市場壟斷,但是你們好再來和金滿樓鬥了那麼多年,金滿樓的老闆怎麼可能那麼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花錢買完了所有的雞,難道只是讓你們賣不成道口燒雞嗎?他們能壟斷一天的材料,甚至財大氣粗到可以壟斷一個月吧,但是兩個月呢,半年呢,就算再有錢,也不可能壟斷一年兩年的材料吧?”
聽到歐陽宏的名字,唐伯的臉色突然慘白起來,而沈襲玉卻在年富的眼角捕捉到一絲得意而又詭異的笑容。
這個傢伙果然有問題。
唐伯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呼吸都急促了,“歐陽宏跟着我學了五年的手藝,我們好再來的招牌菜,他基本上都會,而我原本也打算在他晉升爲掌勺大廚時,將唐家原本真正的老湯秘芨傳授給他,所以,小玉姑娘的意思是,金滿樓也會推出道口燒雞嗎?”
沈襲玉雖然不想看見這老人家晚年還受這樣的打擊,但是這樣的可能性真的非常大。
且不說歐陽宏心在好再來,就和金滿樓勾結了,現在更是被唐家趕了出去,心懷仇恨,金滿樓的老闆,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不好了,不好了,少爺,不好了!”突然一個名叫小全子的夥計,衝了進來,頭上都是汗,身上還有灰塵,好像剛從地上打滾起來的一般。
年富連忙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就是你能混闖的,身上髒的跟灰堆裡趴的似的,趕緊給我滾!”說罷就一腳踹了出去。
沈襲玉卻是足底生風,踩着凌風踏塵步,一下子滑到了小全子面前,將他拉了過來,躲過了年富那一腳。
小全子嚇的要死,他也是太過着急了,以至於忘記掌櫃曾經交待過,帳房乃是重要之地,一般人不能進入,他嚇的瑟縮發抖,沈襲玉一放開他,他就跪了下去,“少爺饒命,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
唐雲正煩惱上火的時候,偏 偏 這些夥計,還趕着起鬨的,就算他平常素養不錯,此刻也鐵青着臉,年富一看,又催着小全子快出去。
小全子爬起來,就要走,卻被沈襲玉拉住了,“你等下,你剛纔說發生什麼大事了?”
小全子驚恐的看了看年富,年富一瞪他,他頭一縮低了下去,不敢說。
唐雲則是瞧了沈襲玉一眼,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下人沒管教好,讓小玉見笑了。”
“不,唐大哥,這是一個忠僕啊你得好好的獎賞他。”沈襲玉說罷,也不管唐伯和唐雲等人如何驚訝,直接指了指小全子身上的灰塵道,“你這身上是不是和金滿人打架弄的?”
小全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沈襲玉,“小玉姑娘,你是仙女嗎,你怎麼知道的?”
沈襲玉朝着他溫柔的一笑,拿出一條幹淨的手帕,給他擦臉,他卻像寶貝一樣託着,不敢用,沈襲玉只得親手動手了,替他擦乾淨了臉,發現也是一個清秀的小夥子,便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你們年掌櫃派你出去打探金滿樓的動向,結果你發現他們也推出了好再來的招牌菜道口燒雞,或者你是看見了歐陽宏在金滿樓,所以你一時不憤,便和他們扭打起來了?”
“小玉姑娘,你簡直神了,就是你說的這樣,年掌櫃讓我去打探消息,結果我發現許多原本是我們酒樓的客人,都被金滿樓的夥計接到了他們酒樓去了,而且我還看見有許多人跟表少爺,噢,不,跟歐陽宏打招呼,好像是喊他二當家什麼的。我想到夫人對他們娘倆那麼好,他們居然做出這種背主忘恩的事情,我一時氣不過,便上前與他理論,結果他不但讓人把我轟出金滿樓,還找人把我打了一頓,幸好小人以前學過幾手拳腳,倒也沒傷到哪裡,趕緊就跑了回來,想着這件事情 比較大,就沒來得及先換衣服,濁了少爺們的眼,真是小人的過錯。”
沈襲玉絲毫不以爲意的拍了拍小全子的肩膀,滿臉讚賞,“小全子,你沒錯,做的非常好,等着你們少爺論功行賞吧。”
214、道破玄機
小全子聽沈襲玉誇他,更加惶恐了,“小人不敢,小人原本就是街上的乞丐,要不是夫人可憐我,賞我一口飯吃,指不定,我早就餓死了,別說挨點打,就算是要了我這條小命也是值得的。”
“小全子,人命無貴賤之分,所以不要輕言放棄生命,你這條命啊,留着遠比放棄更有價值。”
小全子滿心尊敬的看着沈襲玉,雖然她纔不過十來歲,但是說話很有道理,人又體貼懂事,根本沒有那些小姐們的驕貴脾氣,也和他們這些下人夥計談得來,他真心的很喜歡這樣的主子。
看見沈襲玉鼓勵他,他立即很受教的點頭,“小玉姑娘,我一定好好留着這條命,爲酒樓做事,爲小玉姑娘做事。”
唐雲這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眼前這個小夥計,看見沈襲玉已經和他聊到一起去了,不由笑道,“小玉,你還真賺啊,兩三句話,就把我們家的夥計給騙走了,這以後我可不敢讓你來酒樓,再待下去,可不都成了你的人了。”
沈襲玉走過來,親手替唐雲倒了一杯茶,奉送到他的手裡,“大哥似乎忘記了我們可是結拜過的,我既然是你義妹,我的人不就是你的人嗎?都是一家人,何必再分彼此?”
唐雲難得 的被她這番話說的樂了起來,“小玉說的好,是大哥的錯,大哥以茶代酒,自罰一保”
沈襲玉卻是撅着嘴,“這處罰也未必太輕了,小妹我先記着,等這次危機過去了,再好好的處罰你。”
唐雲聽她說話甚是輕鬆的模樣,便立即滿眼期望,“難道小玉有什麼好主意了嗎?”
沈襲玉從房間裡每個人都望了過去。那意思很明瞭,這裡人太多了,唐雲看了看,笑道,“這些都是我們唐家信得過的人,你但說無妨。”
沈襲玉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下年富,只見他目光閃爍,不停的在室內幾個人身上來回的空打量,便計上心來,誠心要讓他自己露出馬腳來。
“小順子。現在市場上的雞賣得這麼緊俏,那鴨子呢?”
小順子連忙道,“因爲金滿樓一下子買了所有的雞。他們不可能全部吃掉,是以以市場價還要便宜一個銅板的價格擺在路邊賣,只是誰都可以買到,唯獨我們好再來買不到,小人也留心了下鴨子的價格。大概是因爲雞的影響,其它畜禽的價格反而降低了不少。”
“很好,既然賣不成雞,那我們就改做鴨子的生意好了。”沈襲玉說的雲淡風清 的,彷彿根本不在意這次危機。
唐伯也激動起來,“可是我們酒樓。沒有哪個廚師會特別的料理鴨子,怕做出來味道不好呢。”
沈襲玉拍拍胸口,“唐伯。不是還有我嗎,我可是天下第一花廚,不但會料理鴨子,而且保會證又好看,又好吃。”
這話他們相信。於是他們眼中立即閃現出了希望的光芒,小順子趕緊道。“那小人趕緊去收購鴨子,小玉姑娘大概需要多少隻?”
沈襲玉卻是攔住了他,轉過身,笑眯眯的看着年富道,“年掌櫃,先前你不是說你對唐家忠心無二嘛,這個重要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因爲是我新想到的菜,我也不敢肯定好不好吃,所以麻煩年掌櫃今天先去市場上買十隻鴨子回來吧,一定要小心,不要被金滿樓的人發現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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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富急瞪眼看着她,“這裡是唐家酒樓,不是你席家的,何時輪來你來發號施令,再說我堂堂酒樓掌櫃,這些小事豈用得着我?”
唐雲也很奇怪,小玉爲什麼老盯着年富不放,他甚至幫着年富說了幾句話,“小玉,年伯就是脾氣臭了點,但是爲人還 很忠心的,我是絕對相信他的,再說他年紀也大了,進貨這樣的粗重活計,還是讓小順子去做吧。”
年富高傲得意的朝着沈襲玉示威,心裡也洋洋得意起來,少爺看來還是很信任他的。
沈襲玉看他那翹起尾巴來的樣子,也不點破,只是淡淡的說道,“難道是年大掌櫃心虛不敢去?”
年富立即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誰心虛啦,去就去,誰怕誰?不過我事先說明了,我們派人盯着金滿樓,他邊那也不可能放鬆的,肯定也會派人盯着我們,如果他們發現我們今天買了鴨子,搞不好明天鴨子也會沒得買呢,到時候你可不要亂嚼舌頭根子?”
“那是自然,這點小女子還是明白的,那麼就請年掌櫃快點去吧,小女子還等着材料來試做新菜呢?”沈襲玉一彎腰,做出一副請的姿態。
年富恨聲的瞪了他一眼,跟唐雲行了個禮,就挺着頭走了出去,高聲吩咐着小夥計,拿上簍子眼他一起去市場買鴨子。
他一走沈襲玉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唐伯若有所思,自打自己的徒弟都出事之後,唐伯好像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失去了信心,很容易會動搖,也是最先有點相信年富會有問題的人。
“小玉,是不是明天鴨子依舊在,就能排除年富的嫌疑呢?”唐雲問道。
沈襲玉晃了晃手指,“錯,如果明天鴨子沒有被買光,恰恰說明他有問題。”
“此話何解?”
“如果你是金滿樓的老闆,聽說我們要研發新菜,以鴨子爲主料,你會怎麼樣?”沈襲玉不回答,而是反問道。
這就是換位思考的角度了,人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容易走入死衚衕裡,若是換一個位置思考,就會發出,眼前豁然開朗。
唐雲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打着,“如果我是金滿樓的老闆,我一定也不會讓你有這個翻身的機會,管你有沒有研發出新菜來,必要將一切機會掐死在萌芽狀態,定然出手將鴨子市場也壟斷。”
“所以,如果明天市場上仍然有鴨子,往好裡想,是金滿樓認爲我們研發不出新菜,只是在放煙霧彈,往壞想,金滿樓已經知道我們在懷疑某些人,爲了保護他,他們不能輕易動手,但等到我們真的研發出新菜後,他也會動手,通過各種渠道,掐住我們進貨的命脈。”
“可是你也說有兩種可能啊,萬一是我們冤枉了年伯怎麼辦,他畢竟在我們唐家做了這麼多年,如果連老人都會含冤,會讓其它老夥計們寒了心的。”唐雲的顧慮也不無道理。
沈襲玉點頭,“所以呀,我們給機會給他表忠心,讓他自己選擇,如果他非要往死裡鑽,就別怪我們下手太狠了。”
“那不知道小玉是要研發什麼鴨類的菜呢?”
“不研發,我的真正目標是鵝!”沈襲玉微笑的說出自己心中所想,把大家都給驚呆了,唐雲更是不能理解,爲什麼小玉明明想要的是鵝,卻讓年富去買鴨。
“唐大哥,你信不信小玉?”
“既然你喊我一聲,大哥,那我自然是信的。”
“那就好,小順子,小全子,你們倆個,我看出來了,對酒樓都是忠心耿耿的,只要你們一心爲唐家,少爺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小順子和小全子一起跪了下去,發了誓,又站了起來。
沈襲玉又問了下唐雲家在鄉下有沒有屬於自己的田莊,像現在一般大商戶家裡應該都有,唐家這麼家大業大,不可能沒有?
唐家立即道,離這裡最近的是柳家屯,那裡的產業是唐家的,沈襲玉沉吟良久,便將自己的想法和計劃原原本本告訴了唐雲。
唐雲自然是相信沈襲玉的手藝的,加上之前他準備加盟青菊鎮的花卉連鎖店,也正好打算暫時歇業了,只不過今天這事兒一出,讓他暫時有些亂了陣腳罷了。
“現在已經快到十一月了,離過年也只有一個多月了,不如就定在正月初八開業,時間上也差不多可以趕的過來,唐大哥你覺得如何?”
“好,都聽小玉的,只是你剛纔說的那道胭脂鵝脯真的有那麼美味嗎?說的我口水都流下來了,真的好想現在就嘗一嘗。”唐雲見危機有了轉機,心情也鬆快了不少,竟是開起了玩笑。
其實沈襲玉的計劃很簡單,表面上用年富當誘耳,故意讓他去買鴨子,做出他們很難應付,在拼命研發新菜的模樣,這是示弱給金滿樓看,讓他們放鬆警惕,先讓他們得意一陣子。
而他們也會利用年富替他們打掩護,悄然進行白鵝的圈養計劃,因爲沈襲玉想到的辦法就是前世比較有名的一道美味:胭脂鵝脯。
沈襲玉幾乎已經敢斷定,除了歐陽宏,年富就是內奸了,要不然金滿樓怎麼會突然有這個動作呢,而且根據小喜子說的時間,正是她和唐雲簽定連盟店合作意向書的時間。
金滿樓一定是懼怕好再來加入連鎖店後,生意壯大會對金滿樓極大的不利,於是便先下手爲強,正好這時候歐陽宏被趕出唐家,二人狼狽爲奸,便聯手一起想出了這起壞主意。
壟斷市場,讓好再來的招牌菜無原料可做,這樣就算金滿樓的道口燒雞味道 並不純正,那也比沒得吃強呀。
215、狼狽爲奸
年富趕着馬車,聲勢很招搖的前往市場,他的跟班大聲的和賣鴨子的討價還價,年富注意到牆角有一個人虛頭虛腦的,他便立即假裝肚子痛,讓小夥計先還着價,他去出個恭。
小夥計也不疑有它,年富一閃身進了衚衕,急切的喝責道,“你小子膽兒也太大了,這種時候也敢跟着我?”
那小夥計正是金滿樓的一個跑堂夥計,也是年富家的一個遠方親戚,如果唐伯在這裡或許會認識,幾年前,年富曾介紹過一個親戚名爲李好財,讓他進好再來當跑堂夥計,但是那個夥計手腳不乾淨,老是愛進廚房偷拿貴重材料,我們知道 酒樓總是有些比如人蔘啊,鹿茸啊還有鮑魚之類的貴重材料,那李好財居然趁着進來端菜之便,偷拿材料去換錢賭博,唐伯說了好幾次,他非但不改,反而頂撞唐伯,唐伯一氣之下,便將他辭退了。
唐雲身爲一家酒樓的東家,他只管大事,這些芝麻粒的小事,雖然唐伯也有和他提過,但是他並未放在心上,唐伯在唐家的地位很高,別說只是辭退一個小夥計,就算是掌櫃的行爲不端,也是可以說話的。
“表叔,你還來市場做什麼,我跟你說,沒雞了,都被我們東家買了。”李好財得意洋洋的用竹蔑子挑着牙縫,“現在那東西一家急的上火吧,想不到他們也有今天。”
年富陰沉着臉,“他怕什麼,反正快要退下來了,你這次倒把我害的不淺,我和你嬸是白疼你了。”
李好財連忙討好的說道,“表叔,別這樣說嘛。你爲唐家辛苦一輩子,得了啥好啊,先不說開始的時候,那個老東西擋了你的前程,後來呢,你好不容易熬上來了吧,夫人又把酒樓的生意 交給了那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大少爺,緊跟着又冒出一個歐陽宏,一下子奪了您的權,讓您只落得個管着一樓大堂的權力。二樓貴客雅間更是沒辦法沾邊兒。我就不信,您不恨?”
他這是在挑撥了,是人就有慾望。在一家酒樓同樣如此,原本唐伯只是唐家的一個廚子而已,沒想到夫人擡舉他,地位居然超過了他一個堂堂酒樓的掌櫃。
這些他也都忍下來了,誰讓人家也姓唐。又是唐家的遠親呢?
可是那個什麼歐陽宏,算個屁啊,哪個角落裡冒出來的,憑什麼對着他指三喝五的,不就是拜了那個老東西當師傅嘛,還真把他自己個兒當個數。還真自己是酒樓的二少爺了。
可是夫人很關照歐陽宏,年富也是敢怒不敢言,繼續忍着。
這些本來都是小事。但是長年累月的積到一起,就變成了一股不可小瞧的怨氣,被李好財誠心這麼一挑撥,年富不發作都不可能。
“表叔你放心吧,金老闆答應我了。只要你跟我裡應外合,一起把好再來整倒。到時候就讓你當好再來的二東家,分三成的乾股給你,你要是願意繼續做呢,就做,你要是不願意做呢,他就送你一座大宅子,嬌妻美妾,婢女成羣,你享受着晚年的清靜生活,每年還能得乾股的紅利錢,總比現在在這裡,累死累活的也拿不到一點油水的好吧?”
聽到嬌妻美妾四個字,年富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但是想到家裡的母老虎,那點亮光立即又暗了下去,李好財捕捉到自家表叔那眼中的光亮,立即趁熱打鐵的說道,“到時候讓金老闆把宅子的地點買的隱秘些,表叔你就以繼續要到酒樓忙事爲理由,想去大屋就去大屋,想去嬌妾那裡,就去嬌妾那裡,那可是人間極至的享受啊。”
李好財一邊說着一邊流下口水,一副豬哥相,這些條件,也正是金老闆用來誘惑他的條件,但是光靠人一個人是肯定完成不了的,所以他必須得拖年富下水。
“去去去,皮兒癢了是吧,居然敢拿你表叔開玩笑。”年富有些惱羞成牛
“表叔,我們是自家人,我纔跟你說掏心窩子的話的,你居然還罵我,侄 兒我真傷心呀。”
“好財,你跟我說句實話,那金老闆當真這樣答應,不要我們兩頭瞎忙活,結果啥也不撈不着。”年富畢竟經歷的事情多了,閱歷也比李好財豐富了許多。
李好財從懷裡摸出一張紙來遞了過去,“表叔,你看這是什麼?”
“房契?!”年富驚喜的看着李好財,然後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這可是長壽縣最好最繁華的那個地段啊,這裡的房子可是又貴又緊俏,那裡住的不是富商大戶,就是達官貴人哪。”
年富的口水流了出來了,李好財也跟着流了口水,“叔,你看到這裡沒,金老闆說了,你要是不放心,這房契你先拿着,等事兒成了,只要送到他那裡蓋個章,這房子就是您的了。”
這地段的房子,別說這面積這麼大的宅子,就算只是一小間,都要好幾百倆銀子呢,何況這張房契,面積這麼大,估計裡面至少有好幾個花園的,少說也有五六千倆銀子吧,看來這次金滿樓爲了整倒好再來,可是出了大血本了。
年富看着自家表侄 子那發綠的眼睛,立即小心將房契收了起來,李好財有些戀戀不捨的移開了目光,“表叔,金老闆說了,只要你及時把好再來的動態傳給我,等事成之後,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嗯,知道了,你先回吧。”
年富擡腿就要走,李好財一把拉住他,“叔,你還沒說,你今天到菜市場來買啥來了呢,難道是好再來有什麼新招不成?”
年富真想把這侄 子腦袋敲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都是漿糊,他剛纔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還要他說的多仔細?
算了,算了,這小子除了在賭博上有點小壞,其它都是白瞎,於是年富便費了一番口舌,將好再來的情況描述 了下。
李好財極爲輕視的大笑起來,“你說唐雲是不是瘋了,居然相信一個十來歲孩子的話,這好再來,看來真的是氣數已盡,要輪到我們當家作主了。”
年富也冷哼一聲,“他們還真都瘋 了呢,不就是那丫頭會做幾道菜嗎,就把她當神一樣供着了,老夫平生最討厭原就是廚子了。”
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唐伯的出現,剝奪了他原本唐家酒樓二把手的位置,後又有歐陽宏的指手畫腳,也難怪他恨着唐伯和歐陽宏,連着所有的廚子都看不順眼,更別提懷疑他的沈襲玉了。
“你說他們要研發出鴨子的新菜式來?那不是開玩笑吧,現在這哪家酒樓說什麼新菜,還不是新瓶裝舊酒,換湯不換藥的,誰敢輕易改變或嘗試啊,那萬一客人不喜歡,不是找死嗎?”
年富也跟着點頭,“我在酒樓也幹了這麼多年了,還真從未遇到過這樣離譜的事情,我早就跟夫人說過,大少爺不行,夫人偏 不聽,如果當初把酒樓交到我手裡,一定不會出這樣的事的。算了,由着他們鬧去吧。你也早點回吧,別跟着我了,我還得去買鴨呢。”
李好財忙應是,轉身從衚衕深處走了,年富也裝做剛出完恭的模樣,走向市場,小夥計早就買好了十隻鴨,放好了籠子,正百無聊賴的等着他呢。
話說這李好財一溜煙跑回了金滿樓,就直接從後面的偏 門進了二樓,金大牙和歐陽宏等人正在議論今天客人的盛況,一看見李好財從後面摸了進來,歐陽宏直接踢了他一腳,“你這個懶貨,嘴哪廝混去了,不見酒樓忙的不得了嗎?”
李好財連忙討饒起來,跪趴在歐陽宏的腳邊,牙雖恨的滋滋響,但是那臉上卻滿是討好的模樣,“歐陽公子,你想要踹小人,那儘管可着勁的踹,能被歐陽公子踹,也是小人這賤身子的福氣,小人只怕這賤身子把歐陽公子的腳給踹壞了呢。”
歐陽宏被他的話逗樂了,朝着他不屑的揮了揮手,“話說的倒是乖巧,本少爺今天心情好,就不踹你了,你那賤身子骨就留着下次再踹。”
李好財忙磕頭感謝,然後爬了起來,朝着金大牙和歐陽宏說道,“小人剛纔在市場上看見我叔了。”
歐陽宏倒沒說什麼,反正他一向目中無人,覺得掌櫃也是下人,以前沒少讓年富幹夥計乾的事兒的。
倒是金大牙陷入沉思中,突然道,“年富不是好再來的掌櫃嘛,什麼時候你們酒樓有這規矩讓堂堂掌櫃去市場買菜了?”
李好財忙又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叔說,好再來來了一個自稱是天下第一花廚的小姑娘,說她要用鴨子研發新菜式,來打敗我們酒樓,於是便堅持要讓我叔去買 十隻鴨子。我叔也無奈,那唐家少爺,屁都不懂,偏 信了她,竟然就讓我 叔去買了。”
歐陽宏一撇嘴,“哼,唐雲他懂什麼,要不是命好,還不是靠他老爹留下的祖業,如果是本少爺,一定做得比他更好,也不會累了老僕人,偏 信一個外人。”
金大牙卻是露出前面鑲的兩顆明晃晃的大金牙搖頭起來,“歐陽公子,這次只怕你是冤枉你那位表哥了。”
歐陽宏一挑眉,“怎麼說?”
216、蜜汁鵝脯
“哼,唐雲一定是懷疑年富了,所以才故意 讓他去買鴨子,估計是想要敲打年富的意思,讓他自己好好思考下如何選擇吧?”
李好財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還有這麼一層意思啊?
“好財,你可有將房契交給你表叔?”
“給了,給了,只是表叔什麼話都沒說。”
“暫時我們還非常需要你表叔的存在,所以他這棵棋一定不能暴露的太早,所以暫時不收購鴨子,還是先處理完了那些雞再說吧。”
唐家鄉下的莊子裡,沈襲玉和四小公子,正在看着下人們餵鵝,爲了擾人耳目,他們先從最遠的地方開始收購,而且因爲金滿樓的動作,鵝的價格居然掉的十分厲害,倒是讓他們撿了個大便宜,用平時一半的價格買了兩隻。
至於沈襲玉扔出去的煙霧彈,說要研發鴨子的新菜式,最多也就是晚上當着年富的面,故意在廚房裡搗騰幾下,讓年富好有消息可遞,至於爲什麼關門歇業,就讓金滿樓慢慢猜去吧。
孟紹氣的哇哇叫,萬萬沒想到那個歐陽宏看着人模狗樣的,居然是這樣背主忘恩的人,想當初他和他母親,那麼落魄來到長壽縣,要不是正好遇到他,將他帶到唐府來,指不定這對母子已經病死在路邊了,結果沒想到,非但不感恩,還覺得理所當然。
孟紹真是從未見過這樣的母子,母親腦袋裡不知道裝了什麼,是非不分,黑白顛倒,一味的好賭,兒子呢,也是一條白眼狼。
元寶別看一張正太臉。但卻有點小腹黑,他對着身後的跟班道,“你回去支會和家布店,成衣店,決對不準賣給歐陽家那對母子一匹布,一件衣服,要是有誰敢抗命,就收拾鋪蓋,滾蛋。”
那小跟班立即領命而去。
沈襲玉無語的拍了拍元寶的肩膀,“元大哥。你這樣讓我很有壓力,萬一我以後得罪了你,豈不是就沒新衣服穿啦?”
元寶一撅嘴。得意的說道,“所以不要輕易的得罪本公子,多多做些美食來討好我吧。”
沈襲玉立即藉機往上爬,“是,小女子哪敢不從啊。今天就借花獻佛,做一道胭脂鵝肝奉上可好?”
四小公子一聽這菜名就來興趣了,胭脂不是女人家用的玩意兒嗎?怎麼那東西還能吃嗎?
“不過想要吃美食,可得親自動手纔有趣呢,四位公子,可願聽本廚師號令呀。”
四小公子立即點頭。元寶還學了唱曲人的模樣,拉長了聲調,“但憑席姑娘吩咐----”頓時那扮相那作態。讓另三位都同時轉聲,笑得彎了腰。
“唐大哥,你去和那位大嫂一起抓一隻比較肥美的嫩鵝來,宰殺乾淨了,謝謝。”
“孟大哥。相信昨天山野一行,你已經深刻把握了燒火的秘及。麻煩你去廚房裡燒上一鍋熱熱的開水。”
元寶一看,大家都有活做,沈襲玉自己也在將他們自己帶過來的花瓣,放進一個碗裡,用杵子在搗着,便湊了過去,“小玉,我要做點什麼呀?”
沈襲玉故意 做出受寵若驚的模樣來,“我哪裡敢讓元大少爺動手,萬一不高興,咱就沒衣服穿啦。”
元寶哭喪着臉,“小玉我錯了,你也給我找點事幹幹吧,省得我看着你們都忙,感覺自己是閒人一個哎。”
“真想幫忙?”沈襲玉歪着頭,俏皮的反問。
元寶拼命點頭,還拱手作揖,把原本憤憤不平的孟紹和唐雲都笑翻了。
“活該,讓你動不動就威脅我們,看來以後小玉就是你的剋星。”
“是是是,席大廚,你看小人能爲您做些什麼呀?”元寶一副討好的嘴臉。
如果是在家裡,他自然是不屑 動作,做這些事情,但是現在看見唐雲和村婦在圈裡捕鵝,鵝毛滿天飛,貌似也挺有趣的,再看孟紹,也是很老練的,就用火石將竈裡點燃了,只有他站在那裡跟個傻大個似的,每個人走過來,都要說一句,“元少爺讓一讓,您不幹活就算了,別擋道啊。”
所以他迫切要改變這種局面,他元寶可不是吃白飯 的。
鑑於某人強烈的要求,沈襲玉便將花瓣取汁的事交給了元寶,讓他細細將那些花瓣搗成汁,然後用紗布過濾去渣,而她自己則是將先前就買 好的各類水果也都去殼,取汁液。
這邊唐雲的速度還是蠻快的,沈襲玉跑過去指點了下,讓他們 如何給鵝開膛破肚,怎麼樣洗,纔不會破塊整體的美感,從鵝的脖頸處割下,將鵝體分爲兩半,以出鵝筋。
孟紹大叫着,“小玉水燒開了已經,接下來要幹什麼呀?”
沈襲玉讓那大嬸託着分好的鵝,將它放進鍋裡,在開水裡過了一遍,煮盡血水後,撈出來,另外再起鍋,加入水,鹽,黃酒,蔥段,薑片,桂葉,蘋果等,讓孟紹看着火候,先大火,再到小中火,慢慢熬至脫骨。
元寶看着那些漂亮的鮮花汁液從自己手裡緩緩流淌而出時,還散發出溫馨的清香氣,不由聞的醉了,他曾記得家中的姐妹,曾用這樣辦法制過胭脂,莫非小玉也要制胭脂不成?
那位大嫂哪裡真敢讓縣長公子幹活呀,趕緊就把竈上的活計接了過去,孟紹倒也沒強求,原本就是圖個樂子嘛。
他洗過了手,湊到元寶旁邊,看見碗底那些色彩鮮明的花汁,好奇的問道,“元寶,這是什麼東西?”
“花汁啊,笨,這個都不知道?”元寶立即來了精神,覺得自己好像幹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般。
唐雲早就洗過手,又換了一套衣服走過來,有點可惜的說道,“可憐連英要忙鏢局的事情,要不然今天也有口福了,我們以往四小公子,可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一道黑影閃過,連英雙手抱着胸口,竟是莫名其妙出現在莊子的大門口,嘴角竟是難得的勾了勾,頓時就讓人感覺眼前一花,一種妖媚橫生的感覺,“我來的正是時候。”
孟紹張牙舞爪的撲過去,想要攔着不讓連英進入莊子裡,“你個死人妖,我們忙活的時候,你在哪裡,現在要吃了,你倒冒出來了,老實交待,來多久了。”
沈襲玉注意到連英的額頭有微汗,便輕笑道,“孟大哥,你別冤枉了連大哥噢,估計他也是剛到,只是我這胭脂鵝脯還沒製成功,你就聞到香氣了,這鼻子也太靈了吧。”
元寶嘿嘿偷笑,接了一句嘴,“你說的沒錯,他屬狗的。”
連英也不搭理他們,身影微移,已經如風一般,輕飄到了唐雲的桌旁,順勢坐下來,撈起一杯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一副坐吃美食上桌的架勢。
沈襲玉讓元寶將燉得熟爛的鵝筋用杵子碾碎,就和蘋果橙子一樣,碾的極碎極碎,然後用花汁和一定比例的水來調勻,再適當加些調味料,便慢慢形成了一碗色彩繽紛的醬鄭
這次試做花瓣醬汁的原料,爲了色彩度統一一點,沈襲玉選擇的是粉色的荷花花蕊,粉色的菊花花瓣,所以但那些材料完全被水中和了之後,醬汁呈現出 來的顏色是淡淡的粉色。
不但色彩豔麗漂亮,就像女兒家用的脂粉一般,就連香氣也十分沁人心脾,菊花本就有提神明目的作用,荷花更是能活血化淤,經過靈泉水的提練,效果更盛。
“小玉姑娘,您快過來瞧瞧,這鵝脯成了沒?”莊子裡的大嬸朝着沈襲玉招呼道,沈襲玉看事情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便趕元寶也去喝茶,元寶站了半天,腿也酸了,手也酸了,正需要休息呢。
沈襲玉小心的將鵝脯中的骨頭慢慢託了出來,再將其放入鍋中,加入適量清湯,白糖,蜂蜜,鹽,紅曲粉入味,待煮到湯汁濃稠時,淋入少許香油,然後起鍋裝盤,將花瓣醬汁放在一旁,又用花瓣裝飾點綴。
如果不是金滿樓壟斷了雞的原料市場,沈襲玉搞不好還想不起這道菜呢,前世看紅樓夢時,每每被書中的美味吸引,也嘗試着做過很多次,有成功也有失敗,但是卻頗有心得。
這次正好趕上了,可以趁機推出這道菜呢。
四小公子是出了名的富家公子,也是有名的吃貨,今天邀請他們過來,一爲試吃,二爲以後的推廣。
“小玉好了沒有呀,我等的花兒都謝了。”孟紹咕噥着,上次一別,再見面,他又恢復了以往無賴的表情,沈襲玉自然也不會在意,倒省得像原先那般尷尬了,他能自己想通,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別急嘛,來了來了,麻煩大嫂將那些空盤子和洗乾淨的筷子幫我端出來。”
胖大嬸受寵若驚,“這是小的應該做的,今天小的真是開了眼界了,從來沒見人如此做過,不但用那些只能看不能吃的花做汁料,還得了此妙法去掉鵝通身的骨頭呢。”
胖大嬸再次問了一次,那些花吃下去真的沒事嗎?
直到看見沈襲玉親手將一朵新鮮欲滴的菊花塞進嘴裡,她才住了嘴,真沒想到這些有錢人,膽兒真大,什麼都敢吃啊?
217、鄉間落日
沈襲玉繫了圍裙,儼然一副名廚的範兒,先拿出一把極鋒利的廚刀,朝着四小公子作了個揖,然後對着那已經呈現出淡淡紅色的鵝脯上輕輕切去,削下一小片來,將它們依次擺在潔白的盤中,然後用小勺盛了少許花瓣汁液,在盤子旁邊隨意塗鴉了一朵花。
“各位公子請慢用!”
孟紹最是性急,率先抓起一片鵝脯肉塞進嘴裡,半晌才皺眉道,“小玉,味道好像有點擔”
“你笨,既然小玉讓我這麼辛苦做花瓣醬汁,肯定是要裹着汁一起吃的,小玉你說我對的對吧?”元寶開始賣節操了,討好起沈襲玉來。
沈襲玉朝着元寶豎起大拇指,然後又送給孟紹一個鄙視的白眼。
唐雲笑呵呵的拿起一塊鵝脯,小心沾着一點花蜜汁醬,再完全放進嘴裡,一邊咀嚼着一邊眼睛就不受控制的亮了起來。
“嗯,原本有些淡的鵝脯在經過蜜汁醬的配合後,味道竟然提升了好幾檔次,不但鮮美的非常有層次感,而且舌尖能隱約感覺到一股淡淡甜味,好吃!”
元寶也吃了一塊,贊同的點頭,“沒錯,除了甜味,而且感覺口腔裡的花香久久不散呢,就好像剛纔生吃了一朵花似的。”元寶還將嘴對着手哈了下,結果發現,噴出來的口氣也是淡淡的花香味。
孟紹個大吃貨,趁着元寶和唐雲在品評的時候,那個手速叫一個快呀,轉眼間就消滅了大半盤子。
連英還是如同往常一樣,一邊吃一邊點頭,面目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通過四小公子一盞茶功夫,就把大半隻鵝給吃得一乾二淨來看,這道胭脂鵝脯是非常成功的。只要有貨源,花卉供應也足的話,就可以在重新開張時,做爲特色菜,重頭推出了。
還有半隻,作爲獎勵,就送給莊子上的大嫂和伯伯們吃了,可把他們高興的,他們一輩子,也沒吃過這樣的美味呀。都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了。
大家都吃的太飽,想想還是去鄉下走走,順便散步好了。看着鄉村裡的風景,菜地一排排的,還有引水溝,還有絲瓜藤子,這一切看起來都是景意盎然。十分有趣。
沈襲玉問了連英鏢局那邊的情況,他依舊很簡潔的說,正在準備中,反正方法沈襲玉已經提供了,其它的事情就不是她能管得了。
今天也算是到鄉下來旅遊,觀光了一趟。明天就是莊東秋和王立他們出考場的日子,也不知道考的怎麼樣?
再次感慨了古代的科考制度,居然讓人在裡面呆三天哪。幸虧這科考是在秋末,要是在夏天,吃食還不得都變壞了嗎?吃了不拉肚子纔怪。
大家一路走,又聊了許多商業上面的生意之道,沈襲玉雖然不敢說自己精通這些。但是前世看了那麼多商業案例,說起來總是頭頭有道的。把唐雲和元寶都給震驚了,感覺從沈襲玉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呢。
他們原本過來莊子上時,就快到中飯時間的,又是殺鵝又是做吃的,還泡了會茶,聊了會天,這會子在鄉間的路上走走,就已經看見落日的餘暉了。
沈襲玉好久沒看見這麼幹淨純粹的晚霞了,一時忍不住,提着裙角,小心的跑在前面的田梗上面,大聲讚歎着,“哇,好美麗的晚霞。”
唐雲不禁爽朗的笑出聲來,大步的跟了上去,只覺得沈襲玉這個動作十分可愛,畢竟沈襲玉再怎麼說的頭頭是道,也改變不了,她還是個孩子的事實。
元寶那張娃娃臉,烏黑的眼珠子咕溜溜一轉,也學着沈襲玉的模樣,提着袍角,跟着後面小跑起來,“哇,好美麗的小玉呀!”
連英則是維持着自己的速度和身形,一直如影子相伴着沈襲玉,生怕她突然摔倒。
孟紹翻翻白眼,幼稚!只是爲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在最後?
眼看前面四個人已經走遠了,他也快步跟上,一邊走一邊還有些扭捏的學着沈襲玉的樣子,兩邊提起了袍角,踮着腳小跑了幾步,心好像也跟着踮了起來,有趣的緊。
這時候唐雲突然回頭,狀似無意的目光掃過來,孟紹立即把袍角放下去,自己假裝咳了一聲,繼續揹負着手,悠閒的走了起來,其實臉上像火燒一般,有點尷尬。
其實唐雲壓根就沒看見他的小動作,只是朝着他揮了揮手,“孟公子,你能快點嗎?”
田梗的盡頭是一道蜿蜒的小河,河面上覆蓋了許多葉片,有淡綠色的,有深綠色的,還有紫色的,它面的葉子如珠串一般,藤也很長,一直從水底長到水面,有些上面已經結出了青色菱形果子,有些還在開着白色的小花。
落日的餘暉灑在河面上,讓河面映成了一道淺淺的金色,特別的美。
沈襲玉蹲在河邊,用手探進河裡,掬起一捧水來,聞了聞,很清新,有一股獨特的味道,突然那菱形的小果子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稍微往前面探了探身子,卻還是夠不着,還差點滑進河裡。
幸虧連英眼明手快,一下子出現在她身邊,將她給提了回來。
沈襲玉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笑道,“謝謝連大哥!”連英冷哼一聲,沒說話。
沈襲玉瞄到連英一直背在後面的那把刀,突然來了主意,“連大哥,刀能借用下嗎?”
連英滿臉疑惑,雖然不明白,但是眸光閃爍了下,還是將那把長長的刀給抽了出來,交到沈襲玉手裡。
哇噢,看着長長細細的,沒想到這麼重,沈襲玉用了吃奶的力氣,雙手併攏,才提住了那把刀,然後站在河邊,用刀尖往河裡探,一下子勾住了那淡綠色的植物藤蔓,正要滿臉喜色的往回勾時,藤蔓立即一分爲二,斷了。
她都沒怎麼用力啊,只能說明這把刀太鋒利了,她使了一點力氣,想用刀背去挑那紫色的植物,但是力氣又不均勻,於是一直在白做功。
連英原本還以爲沈襲玉拿刀要幹什麼,結果一看自己的寶貝刀居然充當了竹杆的作用,頓時臉就黑了,走到河邊一根小樹旁邊,手指一劈,一根比刀還長兩倍的細枝枝就落到的手裡了。
連英走過去,將樹枝往前一遞,沈襲玉一看見那樹枝,立即笑起來了,“哎呀,還是連大哥好,這樹枝更好了,你這刀太鋒利了,老是把菱角的藤給弄斷了。”
他們這一耽誤的功夫,元寶和孟紹等人已經追了上來了。
唐雲看沈襲玉想撈那紫綠色的植物,便上前去幫忙,幸虧他人高,手臂長,加上樹枝和巧勁,成功挑起一株那紫綠色的水裡植物來,豈料那些植物竟是連株生長,一拖便拖了一大塊過來。
“謝謝唐大哥,哇,有好吃的嘞!”沈襲玉立即蹲了下去,在那一堆已經撈上岸的植物色植物中翻找起來,將那些有尖角的不到拇指大小的果實摘了下來。
元寶原本也是吃貨,一聽有好吃的,立即雙眼發亮,蹲下來問道,“小玉,這玩意兒能吃?”
沈襲玉一邊挑着鮮嫩的菱角一邊翻了白眼,“當然,而且非常美味。”
唐雲一聽到美味,也感了興趣,蹲下來,用樹枝翻動起來,果然看見那些連株的藤上面長滿了這樣的奇形小果子。
唐雲其實偶爾自己還打理莊子的,所以見識上比其它三個人多一點,沉吟道,“這個似乎是紫菱吧,我記得去年莊子裡,曾收了些,曬乾了,送了些到我們府上,說是可以煮粥吃,只不過外殼太難弄了,又刺人,便在廚房擱置了很久,估計現在都黴了。”
“簡直是暴殮天物啊,哇塞!一想到菱粉糕,清炒菱絲,我的口水都要出來了。”沈襲玉一邊忙活一邊翻白眼怒瞪唐雲,怎麼可以糟蹋美味呢?
唐雲摸摸了鼻子,這樣的鄉下物事,富貴人家有幾個會吃的,如果不是家裡的莊子送上來,說是味道不錯,他們恐怕都不認得呢,孟紹元寶幾個就是最好的證據啊。
孟紹心急,一聽說那果子可以吃,就要往嘴裡塞,結果還沒拿到手,就被菱角給扎到手,當下痛的哇哇叫,站起來,就用腳去踩,想把菱角踩扁,誰料到他剛採到的那隻偏是個已經成熟的老菱角,外殼堅硬無比,在他的足底非但沒扁沒破,反而差點將他的鞋底給扎穿了,可把他嚇壞了。
也惹得沈襲玉等人差點笑翻了,孟紹眼睛瞪的跟魚眼睛似的,鼓着,氣呼呼的,“一羣落井下石的傢伙!”
“分明是你自己幼稚無知,偏要和一顆菱角過不去,你才幼稚呢,哈哈,你要想想,如果它的保護殼不硬的話,常期生長在水裡,要如何面對那些食草的魚羣呢,早就被啃光光了。”
越是堅硬的外殼,裡面保護的越是脆弱的心,這句話原本是說人的,但是引用到菱角身上,也可以說是越是扎人堅硬的外殼裡面,包裹的是更加美味的菱角肉。
218、拾菱閒趣
沈襲玉選擇的是水嫩的半成熟菱角,皮是淡淡的紫色或是翠綠色,雖然也有角,但是用手那麼一扳,菱角就聽見了清脆的聲音,露出裡面雪白的菱角肉來。
沈襲玉也不在乎指甲了,直接用指甲順着殼的方向一捏一劃,頓時青嫩的殼就裂了開來,半個完整的菱肉就掉到了她的手掌心裡。
她用帕子將菱角肉擦乾淨,遞到連英面前,“連大哥,嚐嚐看!”
元寶和孟紹像孩子一樣,嘴一撅,“憑什麼先給死人妖啊?小玉,你重色輕友!”
汗,什麼跟什麼呀,沈襲玉完全是因爲剛纔借用人家的寶貝刀,來撈菱角事件,有些不好意思,尤其 是連英臉色黑的能滴出墨來,但並沒有發火,反而體貼的折了一根樹枝過來,她就更覺得歉意了。
連英目光閃爍了下,臉上仍舊面無表情,微微垂下的半邊頭髮,擋住了俊美妖嬈的側臉,伸出手,輕輕拈起雪白的嫩菱角肉,放進嘴裡,只是那麼輕輕一咬,就嚐到了鮮甜的汁液。
而且菱角肉鮮嫩多汁,一點也不老,十分香甜。他雙眼明亮的點了點頭。
這彷彿一種肯定,沈襲玉也高興的眯起了雙眼,彷彿在說,“我沒騙你們吧。”
孟紹和元寶勾肩搭背的,互相咬了半天耳朵,突然也把手伸向沈襲玉,沈襲玉狐疑的看了看他們,他們用下頜指指菱角藤,又張張嘴,示意他們要吃,讓沈襲玉快剝。
沈襲玉無語的剝了幾個,卻沒放到孟紹的手裡,而是故意壞笑的放到元寶手裡,元寶一得到了鮮美的菱角肉。原先和孟紹的聯盟立即被瓦解,嘴裡說着一連串的讚美的話,“我就知道小玉最好了,哇,這東西還真的味道挺不錯的哎,嗯嗯,汁嫩鮮美,好吃,沒想到鄉下河間,這麼不起眼的植物上。也長着這樣好吃的小東西。”
唐雲則是比較細心,自己在學着沈襲玉的方法挑菱角,他剛纔就有細細觀察過沈襲玉怎麼剝菱角。現在自己正在實驗,果然一學就會,很容易,享受着自己的勞動成果,那種滋味。比直接伸手來的更美。
孟紹委屈的賣起萌來,“小玉,你對我有意見嗎?”
沈襲玉一邊吃着一邊繼續挑撿着,搖頭,“沒意見!”
沒意見還區別對待,他太傷心了。癟着嘴,假裝要哭出來的樣子,“那你剝給他們吃。不剝給我吃?”
沈襲玉挑眉看了看他,又仔細探頭找剛纔差點扎破他鞋底的那顆老菱角,嘻嘻笑起來,“你不是和它有仇嘛,我怕就算剝了。你這麼有骨氣,肯定也不會吃的。既然如此,我何必多此一舉!”
“你,哼!”孟紹被沈襲玉的話堵的呼的一下子站起來,繼續踩那菱角出氣,過了一會,偷眼看,壓根沒人理他,也沒人過來安慰他,他只得又轉過彎來,嬉皮笑臉的湊過去,“小玉,正因爲我和它有仇,所以我要食其肉,喝其汁,報仇,所以你就幫我剝一個嘛。”
想他孟紹也是堂堂縣長家的公子,只要大手一揮,這長壽縣裡的從平民家的女兒到富家千金,哪個不是跑得屁顛屁顛的要爲他服務啊,但是遇到沈襲玉也算是遇到剋星了,這妞丫根不鳥他,而且先前還差點調戲了他,一對上沈襲玉,他就覺得特別沒底氣,以前的驕傲也不知道被拋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喏!”沈襲玉直接捧起一小捧,大概有七八個青嫩的菱角直接放到孟紹的手裡,嘴朝着唐紹呶了呶,又朝着元寶和連英呶了呶,原來此刻他們發現了自己剝菱的樂趣,正在自己邊剝邊吃呢。
小玉一定是對他有意見,要不然爲啥偏不幫他剝啊?只是孟紹也不想想,沈襲玉也沒有剝給唐雲吃啊。
沈襲玉拍拍手,站了起來,蹲的有點久,腿有點麻了,剛纔她利用袖管的掩護,偷藏了許多青嫩的菱角進空間,等明天下午莊叔叔和王立他們出了考場,也讓他們嚐嚐。
太陽越發沒入雲層了,天呈現出淡淡的灰暗色,只有一線紅色塗滿了天空,沈襲玉有些感慨的說道,“今天我們來晚了些,要是哪天有空,天氣又好,去租幾隻小船來,我們啊打扮成船孃的樣子,坐在那小船上面,划着漿,小船推開水波,我們菱角里行駛,一邊可以享受着水面的風光,一邊伸手就可以採摘到最嫩的菱角,那才叫趣事一樁呢。”
“聽起來倒是真的很有趣,這樣的小東西,我們元家有一個比較大的莊子,那裡有一個大湖,那邊的湖上也有許多,還有荷花呢,不過現在大多結了蓮子了,要不然,等莊先生和王公子他們考出來,你們一道去我家賞景吃菱如何?”元寶興沖沖的建議起來。
沈襲玉一聽就拍起手稱好,這正合她意呢。
唐雲看見沈襲玉好像很喜歡菱角的樣子,便心裡存了一點想法,待會吩咐胖嫂子,讓她叫人多多采些菱角回頭給小玉送過去。
該是回去的時候了,沈襲玉對着滿塘的菱角,還有那一點點的晚霞,揮了揮手,“美麗的鄉村,改天見噢。”
沈襲玉的動作總是那樣獨特,連英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看着沈襲玉,面部表情柔和了許多,元寶則是有樣學樣,也揮了揮手,“好吃的菱角,改天見噢!”
唐雲本來在這羣人中最是年長,則多了一分穩定和老成,他揹負着手,微微笑的看着沈襲玉和元寶那孩子氣般的語言和動作。
孟紹還記着剛纔的恨哪,不過看他們玩的那樣開心,他也在心裡補了一句,“晚霞下面能幹的小玉,明天見了!”
原本是打算四小公子一起送沈襲玉回客棧的,結果他們剛到好再來,就看見了孟府上的管家,孟管家一看見自家少爺,趕緊迎了上去,“少爺,您到哪裡去了,表小姐找了您一天,都快把我們府裡給翻個底朝天了,你趕緊跟老奴回去,好好安慰下表小姐。”
孟管家嘴裡的表小姐,正是孟紹的大姨母家的女兒,國公府的三小姐,李雲裳。
這個李雲裳從小就喜歡孟紹,雖然孟縣長的職務是低了點,但是有國公府提攜,孟長春自己又很努力,相信長遷是不久後的事情,兩家大人也是有結親的想法的。
只是李雲裳從小就被寵壞了,性格刁蠻又任性,孟紹一看見她,就跟耗子見了貓,躲都躲不及,哪裡還想去安慰她呀。
但是老管家都找到這裡來了,他嘴上只說把府裡找翻天了,恐怕實際情況上,府裡的下人已經被她折騰的沒活路了吧,唉,孟紹想了想,也只得跟着老管家先回去了。
唐雲索性讓元寶和連英趕緊回去,免得家裡人擔心,而他則稱與小玉還有些關於酒樓的事要商量,順道送她回去好了。
沈襲玉走進客棧,上樓,開門,請唐雲進來,自己先倒了一杯水,喝了一氣,走了一路,還真有些渴了。
唐雲坐在桌子旁邊,倒也沒客氣,自己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但並沒有喝,手指把玩着杯子,似在猶豫,或是在考慮要怎麼說。
“唐大哥,你剛纔說有事跟我商量,是什麼?”
“嗯 ,那個――”唐雲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其實唐夫人鍾氏原本的話是,讓他把姑娘請家裡來玩,她順便相看相看,如果中意的話,就派人上姑娘家提親去,這麼能幹的姑娘,可不能便宜了別人家。
“您沒想好,那你先回去想想好再來說吧,今天忙一天,我累死了,我想休息了。”沈襲玉估摸着時間,該去空間裡跟着洛一平練習針炙了,便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唐雲臉上飄出一朵詭異的紅雲,他站起來,“呃,是這樣子的,因爲酒樓危機是小玉你化解的,所以我娘很感謝你,想要請你到我家中赴宴,不知道小玉意下如何?”
沈襲玉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不就是想請我吃個飯嗎,有那麼難開口嗎,又不是相親,好了,我答應了,你定好了日子再通知我吧。”說罷她還伸了個懶腰,作勢小小打了個哈欠,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吧。
唐雲不是瞎子,自然是連忙告辭了,他站在客棧外面苦笑不已,小玉還真是奇女子,講話很直接,就像當日她在酒樓直接說他們的酒是泔水,今天他猶豫半天難以說出口的話,被她那麼一描述,好像根本就沒什麼。
而且相親那樣的話,但凡是個女子聽了都會害羞吧,結果人家就跟說了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平擔
其實對於母親的提議,他也有些哭笑不得,小玉是個不錯的姑娘,就是他們之間年紀有點懸殊,他也一直拿沈襲玉當妹妹看,可是架不住唐夫人要往那方面想啊。
隨着他年紀的增長,老孃現在是但凡聽到他跟哪個女子稍爲走近些,就會朝那方面想,不知道等孃親見了小玉這性格,還會不會那樣想了?
唐雲回去安排諸項事宜,連英也很忙,鏢局的屋子都要重新收拾出來,元寶則是去監督工人盯着沈襲玉的那件旗袍,只有孟紹現在躲在花園的假山裡面喝酒。
這叫什麼事兒,堂堂縣長的公子,被人逼到這份上,他也算是活回去了。
219、影七到訪
“表哥呢,本小姐剛纔還看見他朝這邊來了,怎麼一會就不見人影了?”一個刁蠻任性的女孩聲音尖厲的響了起來,差點沒把就躲在附近的孟紹耳膜給刺破。
“回表小姐,奴婢真的沒看見少爺往這裡來!”一個丫頭有些膽怯的嗓音響了起來。
李雲裳的聲音立即陰沉了下去,微一眯眼,“是嗎?那你可以走了。”
丫頭一聽這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表小姐這麼好說話,她連忙道是,然後爬起來往旁邊跑開,但是還沒跑得穩,斜刺裡就伸了一隻腳擋在她前面,那丫頭直接趴在地上,跌了個狗啃屎。
這花園地面上可都是用石子鋪就的,丫頭臉朝下的跌了,頓時額頭都撞破了,而且鼻子也撞的流出血來,牙齒磕掉好幾顆,但是丫頭只能忍着,不敢哭,不敢發出聲音來。
“嘖嘖,你這賤婢走路不長眼睛的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心虛,說了假話,所以老天爺才懲罰你的?快說,大少爺躲哪裡去了?”李雲裳抽出鞭子,正要打下去,就看見孟紹從她對面的假山裡鑽出來。
“雲裳!住手!”孟紹丟掉酒罈,酒罈撞到假山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李雲裳 一聽到孟紹的聲音,立即臉上的表情就跟唱戲一樣,變成了溫柔的聲音,那雙嚴厲的鳳眼也變成了柔情似水,她將鞭子遞給了身邊的貼身侍女,幾步走到孟紹面前,溫柔的行了個禮,“雲裳見過表哥。”
“起來吧,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饒了那丫頭吧?”孟紹有些心煩意亂的說道。
李雲裳竟是難得的溫柔閒淑,“是。表哥說怎樣就是怎樣,裳兒都聽表哥的,只是,表哥,裳兒做錯了什麼嗎?爲什麼來表哥家都好幾天了,表哥連面也不肯見,整日說有事,只往外跑,害得裳兒好擔心噢。”
說罷,李雲裳精緻的小臉上。那眼淚就卟卟的流了下來,雙眼也滿含幽怨。
孟紹真的要投降了,他最受不了這女人家動不動就哭哭啼嘀的了。不知道爲何眼前突然浮出沈襲玉俏皮的臉龐來,時而嬌俏,時而戲謔,時而堅強,時而正荊時而專注。
“表哥?表哥,你在想什麼,有沒有裳 兒的話啊?”李雲裳眼底閃過一絲厲氣,但是很快忍住,繼續扮溫柔閒淑的模樣,眼圈又紅了。
“呃。別哭了,是表哥的錯,等表哥忙完了這陣子。一定好好陪陪表妹你,好不好?”
李雲裳立即破啼爲笑,“表哥說話算話,不許耍賴?”
孟紹敷衍的說道,“好好好。不耍賴,不耍賴。”纔不過和李雲裳說了半杯茶功夫的話。不知道爲何覺得那樣疲憊,有一種迫切想要逃走的感覺。
李雲裳含羞帶怯的微微低下頭,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錦袋,狀似害羞的遞了過去,“表哥,這是裳兒親手爲您繡的錢袋,還望表哥不嫌棄。”
孟紹有點爲難了,這男女之間私相授受恐怕不太好吧,雖然說是表哥表妹的,但是畢竟也大了,就算雙方家長有結親的念頭,但畢竟還沒有正名呀,最爲關鍵的是,他壓根就不喜歡這個表妹,所以才覺得有嫌疑,估計要是換了個人送,他恐怕就要樂翻了。
“多謝表妹,只是我的錦袋乃是孃親手所繡,還特意送去青山寺祈了平安福,如果冒然換了下來,恐怕不妥,不過表妹的一番心意,爲兄已經收到,多謝了,爲兄剛回來,還沒去拜見過娘和姨母呢,爲兄先走一步!”孟紹像後面有老虎追一樣,急跑了幾步,甩掉了李雲裳。
沈襲玉在空間休息了一會後,開始認真跟洛一平學醫術,今天學的是人體的脈絡和針炙的走法。
蝶影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主人的態度,但是能夠改變就是好事。
沈襲玉其實主要是以前突然想到,假如某天突然沒有了靈石空間,沒有了靈泉水,她要靠什麼生活下去,所以只有將本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纔是最重要的,而且她也制訂了計劃,等回到青菊鎮後,一定和江家兄弟倆,好好學習刀工和雕刻,和劉老好好學習下火候的把握。
她這陣子是有些太過自滿自得了,她所做出來的菜之所以美味,是因爲食材是經過靈泉水淨化過的,而並非憑靠真正的本事。
她接下來所以做的努力,就是在不靠靈泉水的情況下,也能讓食物變得美味,這纔是真正的大廚,而她距離大廚之路還很漫長。
學完兩個時辰的醫術,休息片刻後,吃了些點心,她又開始練琴、練舞、練梅花小楷,除了梅花小楷還欠缺一些功力外,其它幾項,基本上也做到了及格吧,至少不是拿不出手的。
時間很快溜過去,今天下午就是莊東秋和王立出考場的日子,昨晚也和唐雲說好了,今天不去酒樓,她要去買點新鮮的食材,做上一桌美食,等莊叔和王立回來,飽餐一頓。
不管考的如何,反正肯定要填飽肚皮的。
或許是那日突然萌發的念頭,最近沈襲玉用功的有些厲害,而且她也有點開始習慣,一切憑靠自己的雙手,而不再過度依賴小動物們的幫忙了。
假如靈泉水真會因爲某種原因消失的話,她真的不敢確定,那些小動物是否還會忠誠於她,雖然蝶影一再保證只要她不死,靈石空間就不會消失的話,但她還是做好了一些準備。
近日,就是經常把青兒它們放進空間,讓它們自行玩耍修煉去,而她則把自己完全當做一個普通人,走在街上,細心觀察周圍的一切,注意行人,每當遇到擁臍時就會腳下微使凌風踏塵步,躲開那些潛伏的危險。
沈襲玉以往買菜都是趁機丟進空間裡去,今天倒是難得的拿了個籃子,看着藍子裡那些新鮮食材的顏色,紅豔豔的好看,青翠欲滴的喜人,倒也是一種享受。
就在她快要走到一步登天客棧前面的衚衕時,前面突然閃現出一個人影,蒙面黑衣,他半跪在地上,聲音暗啞的說道,“影七拜見沈姑娘!”
沈襲玉情不自禁磨了磨牙,她真該好好和趙啓浩談談了,成天派人跟蹤她,美名其曰爲保護,到底要鬧哪樣啊?真不習慣,每天吃飯睡覺都有人在暗中監視着,等下,睡覺?
天哪,不會自己睡覺的時候,他們也在盯着吧?
呃~,一想到這些,沈襲玉就感覺頭皮直髮麻,她拎着菜籃子,臉上陰晴不定的點點頭,“有什麼事?”
“主子有請!”
果然,果然是那傢伙,他就不能滾的遠遠的,消失的乾淨一點嗎?總是在她心情不錯的時候冒出來,敗壞她的興致。
識時務者爲俊傑,她不想當傻瓜,便擺擺手,“前面帶路吧!”
影七一拍手,立即有一轎四人小轎從拐角處小跑了過來,沈襲玉氣悶,敢情早就在這兒守株待她這隻大笨兔子呢?
沈襲玉二話不說,就把菜籃子交給了影七,“幫我送回去,你應該知道在哪裡吧,我晚上還要給莊叔叔他們做飯。”
“屬下知道,沈姑娘,請!”影七身影一閃,不見了蹤影。
沈襲玉也只得認命的上了轎子,隨着轎子的顫動,大約過了有小半個時辰,便聽到轎子外面傳來小安子,那有些傲慢無禮的聲音,“沈姑娘,下轎吧,難道你還想讓王爺親自來迎你不成?”
沈襲玉下了轎子,隨意的打量了下,發現是一座很漂亮的宅子,裡面亭臺樓閣的,有花園有假山,佈置的十分漂亮,她心裡暗自嘀咕,錢真多,哪兒都有你的房產。
立即有兩個丫頭過來引着沈襲玉,卻沒有直接見到趙啓浩,而是引到一個房間,有另外一個年長些的丫頭捧上一套衣服過來。
不是很華麗的錦服,而是平常普通百姓穿的衣服,沈襲玉翻開來一看,居然是一套漁家女的衣服,還有斗笠帽子,配的十分齊全。
她不禁有些疑惑,趙啓浩倒底想玩什麼把戲?
“沈姑娘,請換上這套衣服,王爺已經在船上等着您了?”
沈襲玉一愣,“什麼船上?”
左面一個綠衣裳的丫頭抿嘴一笑,“姑娘只管換衣服,等到了地方便明白了,王爺有命令,不許奴婢們多嘴。”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倒底看她要耍什麼花樣?
沈襲玉換好漁家女的衣服,再穿上木屐,戴上斗笠,看起來倒也有趣,穿好衣服,在丫頭們的引導下,經過彎彎曲曲的迴廊,穿過幾座假山,前面頓然開闊起來,竟是一方大湖。
微風輕輕吹皺了湖面的水波,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些刻那湖邊上,正停着一隻小船,船尾坐着一個漁翁,正拿着釣魚杆,在湖裡釣魚呢?
侍女將她引到這裡,便都毫無聲息的退開了,沈襲玉踩着木屐,發出嗒嗒聲,朝着船走了過去。
趙啓浩擡起頭,斗笠下的絕色容貌,朝着她細細打量了下,勾脣一笑,柔聲道,“你來了?”
220、爭取自由
沈襲玉直愣愣的站在那裡,看着趙啓浩的漁翁打扮,雖說穿的是平民的衣服,但是仍然無法掩飾他身上那股天然的皇家氣度,舉手投足間有說不出的風流姿態。
“傻站在那兒幹嘛呢,還不快上船,不是想要坐着漁船採菱嗎?”趙啓浩緩緩擡了魚杆,上面空空如也,只是沈襲玉注意到那魚勾是直的。
他是要學姜太公嘛,願者上鉤,自己就是他鉤上那尾自動送上來的魚嗎?
自打知道影衛一直跟蹤監視自己,再猜想到現在趙啓浩弄出的這一幕來,沈襲玉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出來,趙啓浩爲什麼知道自己當日在唐家莊子裡說的每一句話。
一想到自己所有的一言一行都暴露在別人的面前,她突然有種強烈的危機感,心裡也慢慢聚焦了許多怒火,感覺到自己的隱私正在被窺探!
“趙啓浩!”沈襲玉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先是一愣,繼爾歪着身子,懶懶的靠在船頭,身體也隨船身在起伏,“沈襲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直呼本王名諱!”
沈襲玉上前一步,靠近岸邊,直愣愣的盯着趙啓浩,“你倒底想要什麼?”
趙啓浩眉頭略皺,看見她似乎並不太喜歡的模樣,有點不悅,答非所問的說道,“你昨天不是在唐家的莊子裡說,穿上漁娘的衣服,坐上漁船,一邊欣賞風光,一邊採着菱角是最有趣不過的事情嗎?難道本王做漏了什麼?你爲何如此不悅?”
沈襲玉的怒火直接爆發了出來,“我爲何不悅,你不知道嗎?如果有一個人,連你吃飯睡覺沐浴出恭都要盯着你,如影隨行的盯着你,整天處於被監視之中,連說過一句話都會被記錄下來。如果你過着這樣的日子,你會覺得快樂嗎?”
趙啓浩哧然一笑,“這有什麼的,本王自打一出生,就過着這樣的生活啊。”
小時候是下人們將他的一言一行稟報給王爺王妃,長大後是有心人將他的一言一行稟報給當今聖上。
“是,你是不在意,可是我在意!還是說,你自己過得不快樂,所以也要讓別人跟你一樣嗎?”
趙啓浩丟了魚杆。臉色黑了起來,氣的站了起來,一步踏上岸。直接就捏住了沈襲玉的下頜:“沈襲玉你什麼意思?”
沈襲玉就這樣被他捏着下巴,但是並沒有退縮,她過夠了這樣的生活了,以前是爲了娘隱忍,現在既然孃的身份已經正名了。她也無需再忍。
就算趙啓浩想要收回花行商會的職務,她也無所謂,至少娘已經可以明正言順的出入行走了,就算離開這裡,她到別的地方,有空間在手。一樣可以過得很好,這種整日活在監視中,絲毫沒有一點隱私和自由的感覺。真是太太太糟糕了!
“趙啓浩,如果你還把我當個朋友,如果你還想偶爾我們能聚聚,聊聊天,做做菜給你吃。就請你給我一點自由好不好,把我身邊的人都撤了。我不想整天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中。”
“本王那是在保護你,你不要不知好歹!你以爲就憑你的能力能治得過他們,你知道影七暗中替你處理了多少麻煩嗎?你以爲你害得萬花坊失去資格,孫健家破人亡,張氏被休離家,那些人會放過你,要不是我的命令,要不是影七,你現在是否活着都難說,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責問我嗎?”趙啓浩的眸光陰沉,裡面盛滿了快要散發出來的暴風雨,聲音如冰鋒一般。
從來沒見過這樣不知好歹的女人,他處處替她着想,可她倒好,非但不感謝她,反而要擺臉子給他看。
沈襲玉怒極反笑,“王爺,我很感謝你暗中替我處理了許多麻煩,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操控我的生活,限制我的自由,如果你非要這樣,我寧可一死!”
趙啓浩不可思議的皺眉,頹廢般倒退一步,放開沈襲玉,死死的盯着她,“你就這麼討厭我?”
“王爺本身並不讓人討厭,只是某些行爲,襲玉不敢苟同,還望王爺三思,給襲玉留一點私人空間吧”前面用了狠招,現在要用溫柔戰術,沈襲玉暗自轉過身,從空間拿出一點洋蔥,在眼睛上揉了幾下,果然眼圈立即紅了,眼淚也啪答啪答的往下掉。
趙啓浩看着淚水朦朧的沈襲玉,突然覺得胸口某個地方微微的痛了起來,呼吸也有些窒息,沒辦法順暢,他只是不明白,有多少人渴望得到他的一個回眸,一個微笑,如果他派影衛去保護別人,別人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呢?
他越是靠近沈襲玉就越是看不懂她,越發覺得她神秘,她越是這樣將他拒之門外,他越是想要去靠近了解她。
只是他畢竟是王爺,出身皇室,有自己的驕傲,所以在沈襲玉不配合的時候,他就會惱羞成怒,就會收藏起真心,用別的辦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好!如果你今天能把本王哄得開心了,本王就答應你!”
沈襲玉瞟了他一眼,“你說話算話?”
趙啓浩臉色沉了下去,“本王一言九鼎,豈會反悔,就怕你這樣的刺頭個性,想要討我歡心,怕是難了。”
趙啓浩雖然有些霸道,但是講話有時候還是很算話的,沈襲玉這才放下心來,心想只要他不再派人監視自己,那她就把趙啓浩當成難搞的外商客戶好了。
客戶就是上帝,當然要放下身段,用盡所有手段讓客戶開心咯。
沈襲玉想通怔結,轉眼已經是笑顏如花,率先走進漁船,拿上船漿,“王爺,你還要不要上船啊?”
趙啓浩看見那張笑臉,彷彿多日陰雨突然放晴一般,他的心裡也神奇的呼吸順暢了,竟是難得的玩笑了一句,“小玉要讓本王上你的牀麼?”
注意!趙啓浩說的是牀,不是船!
沈襲玉白了他一眼,開始劃漿,“不上來我就走了,我一個人採菱角去了。”
趙啓浩哪裡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趕緊跳了過來,差點因爲力道太大,把漁船給踩翻了,沈襲玉嚇的驚叫起來,在船中央站立不穩,差點就掉下水了,幸好被一隻手拉住,旋即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別怕,我在呢。”趙啓浩眼睛裡似是能滴出溫柔的水來,安慰似的拍着沈襲玉的後背。
沈襲玉只到他的肩膀,他微微彎腰,將頭埋在沈襲玉的頸項旁邊,原本不安定的心此刻竟是神奇的安寧了,而且有一種想要睡覺的感覺。
奇怪,在京裡,他一直睡覺不太好,因爲京城危機四伏的,天啓帝對他虎視眈眈,雖然他已經極力做出敗家王爺的行徑來,但是仍然難消天啓帝的疑惑,更有那起小人在天啓帝耳旁挑撥離間。
所以他睡覺時,幾乎就是睡不眠的,還記得上次在行館裡,他抱着沈襲玉,竟是睡得那樣安心,那樣香甜,大概就是因爲沈襲玉身上有一股讓他感覺安心的氣息,所以他纔會這樣留戀,這樣依賴吧。
腳下的船好不容易穩住了,沈襲玉耳朵紅紅的從趙啓浩的懷裡擡起頭來,剛纔那傢伙噴出的灼熱氣息,就呼在她的耳旁,癢癢的,帶着明顯的男性氣息,讓她渾身如過了電流一般。
“好了,船不顫了,快坐下,我們去採菱吧。”沈襲玉眼神有些慌亂的低下頭,摸到船漿,開始劃了起來。
趙啓浩坐好,感覺某個地方空落落的。
沈襲玉將船劃到湖中心,便伸手去撈菱角藤,結果發現那些藤根本不用費力,而且下面的根也都斷了。
“這些菱角藤怎麼都是斷的?”沈襲玉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手上的菱角藤,明明還是鮮活的,但是卻又不像是生長在這裡似的。
趙啓浩微微一笑道,“只不過一晚上的功夫,我上哪裡去找既大又漂亮的湖,而且湖面上還種滿菱角這種鄉下野生物事的,便跟這裡的府臺借了院子,將他家這湖上的面的荷花都命人撥了去,再將從河裡撈出的菱角藤撒在上面的罷了。沒想到卻被你看出來了。”
沈襲玉手裡還抓着半截菱角藤,有些感動,又有些無語的看了看趙啓浩,一湖的荷花都因爲她說的話,而被毀了。
她咬住脣,轉過身去,心裡五味雜陳的,不知道該如何理清思緒。
趙啓浩開始就說過,他對她有興趣,他喜歡她,但是他又並沒有把自己當成唯一的來愛的,他是王爺,她只是一個商人的女兒,就算他再疼她,在這種封建制度下,她只後也只會是一個妾。
就算趙啓浩真將她扶上正妃的位置了,側妃,妾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她敢阻攔,就是犯了婦人七出的條律,嫉妒,到時候她非但不能嫉妒,還要替趙啓浩張羅美人才行呢。
這就是古代女人的悲哀吧!
所以自打知道了趙啓浩這樣的心思後,她多少是有些迴避的,但是他爲她做的這一切,包括被她整頓一頓離開青菊鎮時,還能留下命令讓沈自秋接任花行商會的會長職務,還有許許多多他爲她做的事,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她也有過感動,甚至有一點點心動。
但是一想到,以後自己要和許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她就覺得不寒而慄,硬生生將這些感動趕出心田,假裝,遺忘,假裝沒發現,沒感覺,沒注意到,假裝沒心沒肺。
221、後悔莫及
趙啓浩見沈襲玉低着頭坐在前面,也不劃漿,任由着船兒在湖心靜靜漂着,他疑惑的用手拍了拍她的後背,“襲玉,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沈襲玉努力眨眨眼睛,把眼前的霧氣給眨掉了,然後深吸一口氣道,“我沒事,多謝王爺,你有心了!”
原本早已經做好沈襲玉會大大嘲笑一番的趙啓浩微微驚訝,目不轉晴的盯着沈襲玉,心裡有種古怪的感覺,聲音輕輕的怕驚嚇到了誰似的,“你,你可喜歡?”
“我很喜歡,多謝王爺!”
“你喜歡就好。”說了這句話,趙啓浩便有些啞然了,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沈襲玉靜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麼,趙啓浩也曉得要怎麼開口。
就在趙啓浩逐漸感覺有些煩躁的時候,一隻白嫩的小手託着一小堆雪白的菱角肉遞了過來,沈襲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趙啓浩,“王爺吃吃看吧,很甜美的味道。”
趙啓浩點頭,輕輕拿起一個來,放進嘴裡,眼睛卻是錯也不錯的盯着沈襲玉,他覺得她今天很反常,沒有和他鬥嘴,也沒有反抗,總之有種讓他感覺壓抑的平靜。
鮮嫩的菱角肉的確很好吃,只是趙啓浩卻有些食不知味,他幽幽嘆了口氣,“襲玉,你別這樣,我不習慣!”
沈襲玉抿嘴笑笑,是啊,自己之所以讓這個王爺老是不肯放手,大概就是因爲從來沒有人不聽他話,從來沒有人敢和他作對吧?而她偏 敢,所以他纔有了興趣?
不想再糾纏在這個話題上面,沈襲玉又轉過身去,開始划起了漿,船兒推開湖面上的水波。穿行在菱角叢裡,雖然這些植物並非原本生長在這裡的,但是鋪蓋了這麼大的面積,也着實不易。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中有雙鯉魚,相戲碧波間----”氣氛一時有些沉默,沈襲玉便自顧自的哼起了歌,唱着唱着便想到了昔日和王立蕩着鷓子盆,穿行在荷塘裡的景象。
心一點一點的靜了下來。她也逐漸想通了,她沒辦法改變趙啓浩的想法,她只有守住自己的本心就好了。想必他也是一時興起,如果長期追不到手,就一定會放棄的吧。
其實若非趙啓浩有那樣的身份,就憑他這份心思,這份容貌。沈襲玉倒也是樂意的,只是可惜了,爲什麼偏 偏 是王爺呢?
“這曲子,你再唱一遍!”趙啓浩突然雙眼亮晶晶的握住沈襲玉的手腕,眼底滿是深思和追問。
“怎麼了?”
“這曲子是何人教你的?”
沈襲玉搖頭,“並無人教是我自己隨便亂唱的。鄉間俚調,讓王爺見笑了,是很難聽嗎。那我不唱了。”
趙啓浩聽她說那是她自己亂唱的,眼神突然就變得灼熱起來,竟是嘴角一勾,笑了起來,“甚好。甚好”!
“什麼意思?”他把沈襲玉搞的一頭霧水,這首曲子。她總共就唱過兩次,上次是在王家莊的池塘裡,這次是一次,怎麼趙啓浩搞的好像聽過一樣。
趙啓浩又恢復了神秘莫測的表情,“沒什麼,唱的不錯,再來一遍!”
切!不說就不說,裝什麼大尾巴狼!
沈襲玉不再搭理他,自己玩了起來,把手探到水裡,一邊把菱角採摘到船倉裡面,一邊輕聲哼起了採蓮曲。
趙啓浩看她一個人自得自樂,彷彿將他忘記了似的,不由鬱悶起來,身體重重往船 尾上一靠,船頓時晃盪了起來,當時沈襲玉正極力探出身子想採更遠些那個大些的菱角,被他這樣一震盪,身體往前一傾,啊的一聲尖叫,就掉到湖裡去了。
“喂,臭丫頭!”趙啓浩速度不慢,但這裡不是陸地上,這是船上,他還是慢了一步,只抓到沈襲玉一隻鞋子。
沈襲玉雙手在水裡直抓,身體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往下扯住似的,嘴裡也喝了好幾口水,“救,救命,我不,我不會水啊。”
趙啓浩將手伸到船沿旁邊,努力想要伸到沈襲玉的手邊去,“快,臭丫頭,快抓住我!”
沈襲玉的雙手在水裡撲騰着,就是抓不到趙啓浩的手。
“再過來一點,再一點就好了!”趙啓浩一隻手勾住船 身,另一隻去拉沈襲玉,好不容易抓到沈襲玉的小手,想要往下拉,卻不料沈襲玉突然從水裡一騰出來,臉上帶着狡猾如狐狸般的笑容,雙手抱住他一隻手臂,往下一扯,卟嗵一聲,他也直接扎進了水裡。
沈襲玉浮出水面,哈哈大笑起來,剛纔所謂的溺水狀況,不過是爲了嚇趙啓浩罷了,讓你幹壞事,讓你老是把船 晃來晃去的,讓你找人跟蹤我,讓你對我威脅利誘,哈哈,今天這仇全報了。
只是爲什麼趙啓浩一頭紮下去後,卻半天都不冒出來頭來呢?
一定在耍詐,剛纔兩個人聊天時,趙啓浩已經吩咐所有的人都退到最外面的院子裡去,不許在這裡打擾到他們。
“喂,趙啓浩,你別裝了,快出來,你在哪裡?”沈襲玉心裡開始有點慌慌的,一頭扎進水裡,藉着水下模糊的視線搜索起來,怎麼沒有人呢?
不會吧,全能世子居然不會游泳,打死她也不信呀!
她又朝着旁邊遊了過去,翻開菱角藤,開始在水下找了起來,可是找了小半天都沒有找到,幸好這些藤不是原本就生長在這兒的,否則就麻煩了。
沈襲玉咬住脣,心裡開始害怕起來了,聲音也顫抖起來,“喂,趙啓浩,別玩了,快出來!”
水面上很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那隻船依舊在湖中心打着轉轉。
沈襲玉想了想,朝着船邊遊了過去,她隱約記得剛纔她那麼用力一扯,趙啓浩似乎是從這裡一頭紮下去的,不出錯的話,應該在船底吧。
她憋了一口氣,潛了下去,果然看見趙啓浩雙目緊閉,靜靜躺在牀底下,她連忙雙腿一蹬,朝着他的那裡遊了過去,扶住趙啓浩的手臂,把他往上帶。
看他面色慘白,有氣進沒氣出的樣子,沈襲玉連忙將自己的嘴貼了過去,給他渡了一口氣,然後帶着他往上游,好不容易纔將他拖上了船 。
沈襲玉拍着他的臉,“喂,醒醒,別嚇我。”
趙啓浩身上的衣服都溼了,他所躺的地方都是水漬,等下,沈襲玉的瞳孔突然一縮,爲什麼那灘水是紅色的,她顫抖着伸出手指,沾了些紅色的水,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一股甜腥味傳入鼻子,是血!
他身上怎麼會冒出血水來,難道說剛纔掉下去時受了傷嗎?
不行,現在先救醒他再說,她立即將趙啓浩的身體擺擺好,開始對他進行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壓,可是連續做了好幾次後,趙啓浩都沒有醒來,反而臉色越來越難看,身體也直來越冰冷。
她一邊按,一邊大叫道,“趙啓浩你給我醒醒,我告訴你,我還沒活夠,我不想陪你一起死的,你一定要活過來,你快活過來呀,我錯了,早知道你不會水,我就不這樣調皮了。”
“趙啓浩,你快醒醒,你別睡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的睡相真難看,一點也不符合你英俊帥氣的王爺身份,求你了,快醒醒,快點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聽你的,天天給你做好吃的,再也不和你頂嘴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沈襲玉滿臉都是淚水,聲音嘶啞,雙手都快按得無力的時候,趙啓浩終於吐出一灘水來,臉色慘白慘白的,他美麗而修長的睫毛撲閃了下,睜開一絲縫,講話斷斷續續,但卻不好聽,“死丫頭,你,你再,再按下去,我,我真要被你按死了!”
沈襲玉卻是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吸着鼻子哭了起來,“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你,我告訴你,你要再不醒,我一定拿把刀在你臉上割十個八個口子 ,讓你變成醜八怪。”
趙啓浩擡起手,替她柔柔的擦去眼角的淚珠,喘着粗氣道,“最毒婦人心,說的就是你吧?”
沈襲玉抽了抽鼻子,“沒錯,我就是這樣狠毒的,所以你必須給我活的好好的。你剛醒,就別說話了,我快點把船划到岸邊去,你的身上好像受了傷剛纔一個勁的冒血水,得找個大夫看看。”
趙啓浩突然握住沈襲玉的手腕,“不用你劃,拿這個吹一下,就會有人來幫忙。”他摸出一個哨子,沈襲玉也來不及問什麼,直接吹響了哨子,立即就有幾道黑影從宅院外面飛奔了過來。
兩根鐵爪索,呼的一下子釘住了船沿,兩個黑衣人手腕一抖,船 就飛快的朝着湖邊駛了過去,沈襲玉急忙跟着爬上岸,正想要去扶趙啓浩,卻被小安子一把推倒在地上。
“都是你害的,你還有臉待在這裡,起開!”小安子如看仇人一般,怒瞪了沈襲玉一眼,沈襲玉跌坐在地上,手掌那裡被地上磨的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但是她並沒有怪小安子,人家也是救主心切,何況今天 這事,的確是她不好。
222、初用醫術
趙啓浩在撐到小安子過來時,就已經昏了過去,他剛纔躺過的地方,流了老大一灘血水,把小安子嚇的魂飛魄散,連聲吩咐着讓影衛請最好的大夫。
她爬起來,什麼都沒說,急忙跟了上去,卻被小安子攔在了門外,小安子恨不得掐死她,“走開!這裡不歡迎你,如果不是因爲你成天出去招蜂惹蝶,主子怎麼會因爲你分了神而受傷,還帶着傷爲你佈置了一整晚都沒有睡覺,現在又被你推下湖,沈襲玉,如果我們王爺出了任何事,你都別想好過,等着償命吧!”
沈襲玉聽了小安子的話,感覺心口某個地方一痛,她上前一步,拉扯着小安子的衣服,眼底滿是墾求,“你說他因爲我分神是什麼意思?”
小安子磨了磨牙齒,“最近天啓朝北面的烈日國老是騷擾邊境的村莊,燒殺擄掠無所不爲,皇上派我家王爺去打探情況,我和王爺喬裝改扮,隻身潛入烈日國打探消息,豈料卻被對方發現,原本我們可以逃出去的,但是因爲王爺接到影衛的報告 ,說唐夫人慾向你家提親,一時分了神,竟是中了對方的冷箭。我們苦勸王爺醫治,但是王爺卻不肯,帶着箭傷騎了一晚上的馬,又匆匆讓影衛借了府臺的院子,替你佈置菱塘,幫你找人,借漁娘的衣服,你呢,你都幹了些什麼?每次我家主子見你,都沒好下場,你還在這裡幹嘛,還不給我滾!”
沈襲玉不肯走,她不能走,她只覺得胸口莫名的難受,她以爲他是閒着無事,就跑來騷擾她。卻沒想到這裡面有這許多波折。
“小安子公公,我不能走,正因爲王爺是因爲我受了傷,所以我得留下來,請讓我留下來照顧他好嗎,除非看着安然醒轉,否則我不會放心離開的,求你了。”沈襲玉苦苦的哀求起來。
自家主子對沈襲玉的喜愛,別人不知道,小安子卻是看的最清楚的。看沈襲玉一副知錯要改的模樣,不禁有些猶豫,“你保證。不管如何,都不能再讓我家王爺受傷了!”
沈襲玉連忙擡掌發誓,小安子這才放了她進去,一進去,就看見兩個大夫模樣的人正在牀榻邊忙碌着。牀榻邊放着一個水盆,裡面殷紅一片。
小安子急切的問道,“大夫,我家王爺怎麼樣了?”
大夫滿頭大汗,“箭傷原本就扎的深,沒有受到良好的處理。剛纔又浸了水,已經開始感染了,只怕危險!”
沈襲玉站在那裡。死死的咬住脣,雙手緊緊握着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中,卻絲毫感覺不到一點痛意。
小安子氣的大聲喊起來,“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治好我們家王爺,否則你們都得死!”
兩個大夫嚇的面無人色。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戰戰兢兢,“王爺的傷勢實在太嚴重了,小的們已經盡力了,現在就看天意了。”
兩個大夫連忙下去開方子抓藥去了,小安子急的跟着後面直催,又吩咐影衛快馬加鞭,回京城把太醫院的醫正請過來,由於王爺現在的傷勢不宜挪動,只能把那老醫正請過來了。
沈襲玉慢慢走到牀邊,坐了下去,手指輕輕撫上了趙啓浩那張俊美的傾國傾城的臉龐,眼淚不禁涌出了眼底,“你這個傻瓜,我不值得你這樣付出的。”
趙啓浩的箭傷是在肩膀上面,此刻已經重新包紮完畢了,沈襲玉看着那張俊美的容顏,想到自他們相識以來的點點滴,他或是痞痞的,或是無賴的,或是冷酷的,或是溫柔的,那麼生動的表情。
咬咬牙,心裡逐漸有了決定,她淡淡的朝着外面的侍女們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
侍女聞言稍怔後,便乖巧的退了出去。
沈襲玉一點一點解開趙啓浩肩膀上面的紗布,露出裡面恐怖的傷口來,那一箭扎的當真深,都能看見骨頭了,難怪剛一見他時,他頭上戴着斗笠,學那漁翁,還歪在船 上,懶洋洋的樣子。
他一襲黑色的錦裳 ,又正好擋住了血意的漫延。
沈襲玉手掌一攤,已經出現一碗靈泉水,水面上正巧有幾滴乳白色的鳳凰仙漿慢慢滲進一級靈泉水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拿起柔軟的棉紗,沾了靈泉水,輕輕的在傷口處輕輕的擦拭着,只見原本紅腫有些感染的傷口,顏色慢慢在好轉起來。
待所有的地方都拭了一遍之後,她又抱起趙啓浩的頭,喂他喝了大半碗靈泉水,看着他慘白色的面容逐漸有些好轉,這才放下心來。
沈襲玉將碗收回空間,拿過趙啓浩的手腕,雙指搭在上面,細細的肥起脈來,靈泉水當真神奇,原本都快要喪失 生命跡象的人,此刻又活了過來,只是由於受傷,血氣仍有些阻滯。
她手掌一攤,上面是一幅洛一平增給她的銀針,翻開針袋,她認真的在趙啓浩身上行起針來,每一針她都下的很慢,因爲畢竟開始學醫不久,又要注意找準穴位,還要把握力度,每一針都要消耗不少精神。
等打通淤血的穴位都被扎過一遍後,沈襲玉的臉上已經是滿頭大汗了,而且渾身都有一種脫力的感覺。
她將銀針一根根撥下來,打算放入空間,在撥最後一根時,就見小安子衝了進來,一看見她的動作,立即就瘋了似的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地上一推,“你這個毒婦,你想害我們家王爺?”
沈襲玉手裡的銀針撒落了一地,她喘了口粗氣,“小安子公公,你最好先看看你家王爺,不要隨便就冤枉人家好不好?”
小安子憤憤的收回瞪向她的視線,朝着趙啓浩看去,卻驚奇的發現,剛纔還在鬼門關邊徘徊的主子,此刻已經臉色紅潤,而且之前被大夫們誇張的不得了的傷口,也好像並不是那麼厲害了。
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他記得沒錯,他剛纔出門前,自家主子,的確是臉色慘白,面無人色,現在不但面色紅潤,而且呼吸均勻,好像睡着了一般。
他有些猶疑不定的看向地上的沈襲玉,“是你治好我家王爺的?”
沈襲玉實在沒力氣站起來,便就坐在地上歇息回力氣,聽小安子問,便翻了翻白眼,“你說呢?”
小安子仍是不敢相信,“可是,你不就是一個廚娘嗎?怎麼會做大夫的事,而且醫術還這麼好,這不太可能吧?”
沈襲玉休息了一會之後,坐起來,將自己的銀針收拾好,放進懷裡,“你愛信不信,你們家王爺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你把那兩個大夫找進來,讓他們重新開方子,主治箭傷的藥,調理一陣子就會好的,我就先告辭了。”
小安子急步過去攔住她,雖然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語氣卻好了不少,“你不能走,我們家王爺還沒醒呢,就算是你暫時治好了王爺,但是也不代表你就沒事了,這次最大的根源都是在你身上,你難逃其責。”
沈襲玉低下頭思索片刻後,擡起頭看着小安子,雙目清明,“我並沒有想要逃避責任,只是我想回去換套衣服罷了。”
此時此刻小安子才發現,沈襲玉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溼透了的,頭髮溼嗒嗒的貼在耳朵邊,渾身狼狽不堪。
這也就是沈襲玉,常期用靈泉水養身,要是換了別人,肯定要發燒感冒 的。
小安子這才放過她,沈襲玉問影衛借了匹馬,騎着馬回到客棧,這時候莊東秋和王立早就回了客棧,一看見沈襲玉的樣子,都嚇壞了。
沈襲玉只是簡單說了下,就進房間換衣服去了,又進空間泡了個熱水澡,把莊東秋和王立兩個人安排好,讓他們先行回青菊鎮。
又託人給唐雲打個招呼,就說她最近幾天,酒樓的事,反正就按原計劃進行就好了。
匆匆收拾好一切之後,沈襲玉再次騎着馬來了趙啓浩現在養病的地方,才一到門口,就看見兩個侍女在探頭,一看見她來,立即滿臉喜色。
“沈姑娘,你可算來了,王爺早就醒了,一直嚷着要見你呢,要不是小安子公公拉着,怕都要找去客棧了。”
沈襲玉淡淡的點點頭,將馬交給侍衛,邁腿 進了內堂。
她剛走到門邊時,就聽到那兩個大夫在拍趙啓浩馬屁,“王爺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受了這麼重的箭傷,居然有驚無險,當真是神奇呀。”
“有勞二位了,小安子,重重有賞,關於本王受傷的事,本王不想在外面聽到一個字,你們懂的。”
“是是是,小的們明白。”
接着門吱啞一聲打開,沈襲玉退到一旁,兩個大夫興高采烈的揹着藥箱走了,一邊走還一邊感嘆,真是神奇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病症,明明都是要死了的人,卻又神奇的活了過來。
沈襲玉出現在門口,朝着裡面半步曲膝,聲音不高不低,沒有絲毫情緒起伏,“沈襲玉見過王爺。”
223、三年之約
趙啓浩眸光不明的看了她一眼,低下頭,將小安子遞過來的藥喝了,然後點頭道,“進來吧,小安子,你先退下,本王有些話要和沈姑娘說。”
“是,爺!”小安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沈襲玉,那意思很明瞭,我們爺剛醒,你可別惹他生氣?
沈襲玉朝着小安子微一頜首,自是領會。
待小安子將門關好,趙啓浩靠在牀邊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到這裡來!”
沈襲玉沒有說話,老實的坐了過去,誰料到,她剛坐下,趙啓浩的的手就突然掐向了她的頸項,距離太近,她躲避不及,直接被他給掐住了。
趙啓浩的臉色沉的能滴出墨汁來,聲音也陰沉滿含冰鋒,“說吧,你倒底是什麼人?是誰派來的,皇太后,還是皇上?你倒底想要幹什麼?”
沈襲玉也沒有掙扎,只是任由他掐着,靜靜的看着他,眼神裡滿是憐憫,突然吐出一句話來,“王爺很喜歡小玉吧?”
趙啓浩一怔,但是立即回過神來,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沈襲玉的臉孔紫漲起來,她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就是不肯求饒一句。
“就算本王喜歡你,如果你真是那裡派來的,我一樣會殺了你。”
沈襲玉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定定的看着他,“王爺肯定每晚都睡不好吧?”
“說,你倒底是誰,是誰派來的,藉機靠近我,到底有什麼圖謀?”趙啓浩眸子裡有睦沉痛,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緊。
沈襲玉感覺自己的脖子都要斷了,但她仍然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着趙啓浩。“你、很可憐,整天、整天活在不安中,怕被別人算計,你每晚都睡不着覺,生怕會成爲皇帝下一個目標。”
“住口!沈襲玉,你最好不要嘴硬,否則受苦的是你自己。”
“王爺的影衛無孔不入,如果我真有老底,你們怎麼可能查不出來呢?原本我對你還有一點歉疚,但是現在都沒有了。就因爲我一個廚娘也會醫術,所以我就可疑嗎?所以我就一定是誰誰派來的殺手嗎?”
趙啓浩聽了她這番話,再看她真誠而清澈的目光。一下子慌亂起來,鬆開手,強行將她摟進懷裡,“對不起,小玉。我很害怕,我怕你是他們的人,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吧,你是唯一一個能讓我安心的人,我既安心又害怕。怕有一天,你會成爲我的致命的利器。”
沈襲玉也沒力氣推開他。只是靠着他的懷抱大口大口的喘氣,她終於明白,這份感情是她要不起的。因爲趙啓浩的疑心 病太重了,她還有許多是他不知道的呢,就因爲她會醫術 ,所以就懷疑她是臥底,是殺手。那以後呢?
算了吧,這種蔓陀羅似的愛情。她不想要,她也要不起!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在趙啓浩的懷裡幽幽嘆了口氣,“王爺,其實想要擺脫這種困境的辦法只有一個,便是遠離小女子,這樣你便不會怕受到傷害了。”
“不,小玉,不要離開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懷疑你,都是我的錯,小玉,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你說的對,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只有在你身邊,我才能睡得安心,小玉別走!”他的眼眸如最上等的星辰,裡面包含了千言萬語,他有些可憐兮兮的,像一隻被主人丟棄的小哈巴狗兒一樣,期盼的看着沈襲玉。
沈襲玉,你不可以心軟!
沈襲玉一點一點的掙脫趙啓浩的懷抱,跪到地上,聲音堅定而清醒,冷咧,“請王爺成全!”
趙啓浩握起拳頭,狠狠打在牀榻邊上,“你一定要這樣嗎?我不過是犯了一點點小錯誤,你就要這樣嗎?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沈襲玉的聲音冷漠的就像沒有任可感情,語調也沒有任何起伏,“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說法,只不過道不同,不相爲謀罷了,還請王爺高擡貴手,放過小女子吧。”
“不,我不放過你,你別想讓我放過你,這世上就沒有本王得不到的東西。”趙啓浩的情緒有些狂暴起來。
小安子聽到響動聲,跑了進來,一看見他家主子手都出血了,就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襲玉,“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有多少女子想要貼着送到我們家爺身邊,我們爺看都不看一眼,你居然還要賣乖。”
趙啓浩冷冷的盯着小安子,“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小安子一哆索,連忙低下頭,退了出去。
沈襲玉卻絲毫不害怕的模樣,臉上面無表情,跪在那裡,半晌才擡起頭來,靜靜的和趙啓浩對視,“王爺,我第一次和你說過的話,你可還記得?”
趙啓浩一愣,臉色變化無數,黯然半晌後,點了點頭,“你說你想要唯一專寵的位置,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心可以全部都給你,但是你的出身擺在那裡,是沒有資格當正妃 的。”
沈襲玉點頭,“我知道。所以,王爺,我們做一個約定吧。”
趙啓浩的心突然緊緊的揪了起來,聲音啞嘶無比,“什麼約定?”
“與其這樣拼得鮮死網破,不如我們做個約定,以三年爲期,雙方都好好考慮下,王爺用這三年來查證,來考慮,襲玉是否值得你全心全意在乎,而小女子也要用這三年,去考慮王爺是否值得我託付終身?”
“這個理由不夠充份,還有其它足以說服我的理由嗎?”
“三年,應該足夠看清楚一個人的稟性了吧,三年也足夠王爺查清楚一個人的來歷了吧。而且我以沈家的名義發誓,在這三年內,不和任何男子有感情糾葛,會和他們保持距離。也不會答應任何一家的提親訂親行爲。”
“你就那麼肯定,本王的耐心維持不到三年嗎?”趙啓浩的眸子裡像是潛伏了一頭猛虎,隨時會出來將沈襲玉整個吞噬下去。
“襲玉只是想過安靜平和的生活,不想參入太多是是非非,求王爺成全!”沈襲玉暗自加了句,若無全心全意待我的男子,襲玉哪怕孤獨終老,也不會隨意曲就自己的心。
她並非適應不了高門大宅的鬥爭,只是前世在外企已經經歷的夠多了,再活一世,她只想過的簡單一點,婚後生活也是一樣,大宅門裡是非多,無非是因爲女人多了,男人只有一個,都想要分愛,自然就有了矛盾。
趙啓浩不知道想了什麼,臉上略有疲憊,“好,看在你救了本王一命的份上,本王答應 你,三年就三年!你最好記住你自己的話,如果你有所違背的話,你知道本王的手段的。”
沈襲玉謝了恩,站了起來,身形晃了晃,跪得太久,腿麻了,不過今天這趟跪的值得,至少是和趙啓浩達成了口頭協議 。
或許趙啓浩現在對她還有點興趣,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當他身邊有更好的女子出現時,她的印象便會淡去的。
到時候,恐怕連這個約定,他都不會記得了吧?
一想到這裡,沈襲玉的心就莫名的難受起來,她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空氣,方纔緩解了那種窒息的感覺。
忘記了,或許是件好事!
他們註定不是同一類人,就算走到一起,也沒有好結果。或許表面上樂觀的她,骨子裡對愛情竟是個悲觀主義者。
沈襲玉照顧了趙啓浩三天,爲了讓他的傷好的更快一些,她接連幾天在他的藥裡都加了靈泉水,提升藥效,果然效果是很明顯的,不過才三四天的功夫,趙啓浩便能下牀活動了。
沈襲玉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和趙啓浩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趙啓浩冷着臉,不準侍衛給她準備轎子,也不給她馬,讓她自己走回去。
沈襲玉也沒太在意,好在一直有把銀子放在空間裡的習慣,出了那院子,拐進一個衚衕口,正好看見一輛空馬車,便租了那馬車趕回客棧。
沒料到王立和莊東秋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等着她。
看見莊東秋關懷的語氣,沈襲玉不禁鼻子發酸,就想要哭,心裡有很多委屈,很難過的情緒,說不出來,也咽來下去。
影七跪在趙啓浩的面前,趙啓浩長嘆一口氣,“你讓他們暫時都撤了吧,只留影九潛伏下來,萬一有什麼大事,就及時彙報給我,其它時間就不要跟着她了。免得被她發現。”
“是,主子!”影七退下,蒙巾後面的眼睛閃了閃,心裡想着,主子嘴上說不在意不在意,可是心裡明明都還是在意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他找輛空馬車,就等在衚衕的出口了,還不是怕沈姑娘走路走累了嘛。
沈襲玉要回青菊鎮了,唐雲做爲四小公子的領頭人,自然是要請她吃頓飯,餞行下的,幾個人鬧的很晚,平常不太喝酒的沈襲玉今天卻喝了許多酒。
因着沈襲玉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三天,原本的唐家之約也被耽誤了,而且就在那天之後,整個長壽縣都在傳揚一件事情,就是當今天啓朝的美豔王爺,寵上了一個小廚娘,爲了討她歡心,特意從邊城趕回來,借了府臺的花園和池塘,將一塘好好的荷花都給撥光了,就爲了哄美人一笑。
唐雲在這裡經商,自然是消息靈通的,府臺又是縣長直接下屬,孟長春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情況,馬上就將沈襲玉的情況給透了出來,讓他們家孟紹別和這廚娘走的太近了,免得惹禍上身。
224、又見穿越
感謝[膽小兔]親的平安符打賞!
由於醉酒,沈襲玉第二天醒的有點遲,原本打算第二天回去的計劃便耽誤了,如果今天非要走的話,估計要到晚上才能到青菊鎮了。
索性,就明天走吧。
沈襲玉先去鏢局看了下連英,將開成人防身速成班的想法寫在紙上面,一股腦兒的交給了連英,該做的她都做到了,至於其它,只能看連英自己的了。
他有那麼多有錢有勢的朋友,如果不好好加以利用,光揣着骨氣,遲早得餓死。
連伯很喜歡沈襲玉,覺得這姑娘不做作,很真誠,而且也被她的輕功給折服了,一個勁的央着沈襲玉教他,沈襲玉自然是不做虧本買賣的,最後兩個人互相爲師,連伯教她功夫,她就教連伯凌風踏塵步。
只是功夫可不是一天練就的,連伯只能先給她講了講基本招式,又拿了一本連家的內功心法給沈襲玉,讓她回去好好的參詳,還送了她一隻信鴿,說如果有不懂的,就讓信鴿送回來,他會爲她解答。
吃中飯的時候,去了唐雲的好再來,雖然未能去拜訪唐夫人,但是禮數不能廢,還是替唐夫人準備了一份禮物,算是晚輩的一點心意。
她也和唐雲初步商量了,待他們的養鵝基地成功落實後,就可以遍邀以前酒樓的老客戶前來試吃胭脂鵝脯了,至於處理過的花卉材料,則是由青菊鎮那邊統一發貨。
下午的時候去了元寶家的綢緞莊,看見了元家做出的來的旗袍初版,沈襲玉找了個身材不錯的婢女試穿了下,又發現了幾處不太合適,便指了出來,元寶細心的記下。讓人送到成衣店去了。
或許沈襲玉是故意的吧,這樣忙碌着,便可以忘記心底某個地方時不時的抽痛。
趙啓浩好像真的履行了諾言了,她讓小青去周圍打探了下,的確沒有影衛潛伏跟蹤了,看來那些人是真的撤走了。
她終於恢復自由生活了,這原本應該是高興的事情,但是爲什麼她卻是笑不出來。
晚上勉強給莊東秋還有王立做過晚飯後,便去睡覺了,只是一躺下來。閉上眼睛,眼前便會浮出那美少年戴着斗笠,坐在船上。慵懶至絕色的風姿。
一夜都沒有睡好,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沈襲玉就頂着兩隻大大的熊貓眼。
四小公子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過來送行,當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天邊冒出來時,沈襲玉的馬車已經走入了遠處。消失不見。
來的時候,何其歡快;回去的時候,一路沉默。
阿牛趕着牛車,不知道小玉爲何不開心,有心想要說點笑話逗逗她開心,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覺得心裡也悶悶的難受,便只能下使勁的揮着鞭子,那馬兒也因着他們心情不好。多受了許多罪。
沈襲玉只顧託着腮靠在馬車的車廂裡,雙目沒有焦距,只是呆呆的朝着某個地方愣神。
在馬車的後方拐角處,趙啓浩騎在血色寶馬上面,小安子和一干影衛也紛紛騎着馬跟在身後。只見他手裡緊緊勒着繮繩,雙手握成拳頭。骨節泛白,臉色冷如冰霜,黑如鍋底。
趙啓浩靜靜看着馬車在自己的視線中,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這才雙腿一夾,輕縱馬繮,朝着相反的方向馳去。
沈襲玉昏昏沉沉的,索性和阿牛打聲招呼,回空間練醫術去了,現在不能空下來,一空下來滿腦子都是趙啓浩的影子,他的無賴,他的壞笑,他的質疑,他的殘暴。
她拍着腦袋,“不能,不能再想他了,想必三年之後,他連我姓甚名誰,是方的是圓的都不記得了,我們是有緣無份的,別再想他了!沈襲玉,你要振作,這天啓朝的大好江山,還有許多好男兒等着你去發現呢。”
當餘暉慢慢落下時,馬車終於駛到了沈家莊的外面,得了信的沈自秋,早就帶着人等在門口了,一看見沈襲玉下了馬車,立即迎了過去。
沈襲玉撲進孃親的懷裡,淚水情不自禁就流了出來,沈自秋朝着莊東秋點點頭,便拍拍女兒的後背道,“怎麼了,誰欺負我們家小玉了?”
沈襲玉在孃親的懷裡撒嬌,搖着頭,“沒有,沒有人敢欺負我,只是我太想娘了,以前從來沒有和孃親分開這麼久過,所以很不習慣。”
“原來是因爲這個呀,那以後小玉要是許了人家,可怎麼辦纔好呢?”沈自秋開起了玩笑。
沈襲玉跺了跺腳,“玉兒以後嫁人也要帶着孃親,誰要是敢對孃親不好,我就不嫁!”
後面的僕婦們都配合討好的笑了起來,別看這小小姐做起事來,認真大氣,根本不像個孩子,估計也只有在自己家孃親這裡纔像個孩子吧。
沈若蘭的臉色有些慘白,在貼身丫頭冬梅的攙扶下,站在側角門口的地方,看着前方的母女見面場景,輕聲道,“那位就是姑母家的女兒襲玉表姐嗎?”
“是的,三小姐,您的身體纔好沒久,大夫說要多休息,還是讓奴婢扶您回去吧?”
沈若蘭的眸光閃了閃,似有所思,“你說以前你們都不知道花是能吃的,是襲玉表姐開創了天啓朝食用花卉的先例?”
冬梅立即一副與有榮嫣的樣子,興奮的說道,“對啊,以前誰敢吃花啊,那些花可都是有毒的,誰料,襲玉小姐居然說,那些花很美味呢,而且襲玉玉小姐第一天來莊子上時,也發過芙蓉香糕,聽說啊是用荷花做的,奴婢有幸也吃到了一塊呢,那當真是美味極了。”
沈若蘭又看了一眼前面正和沈自秋說的興高采烈的沈襲玉,感覺腳下有些虛浮,她剛剛大病一場,新魂上身,還不太適應這副身體。
原本的沈若蘭在前一陣子的重病中早就香消玉殞了,而她是來自現代的一縷芳魂,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原來只是姨娘所出,養在嫡母名下的女兒,現在也算是嫡女的身份了吧。
原本她還有些慶幸,後來卻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許多的疑點讓她想不通,這倒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家族。
首先是一般小說中,都很厲害的老太夫人,卻過着如同囚徒一樣的生活,獨自在一個小院裡過活,就如同快要行將朽木的病人。
自己的嫡母就在不久前被強行休棄,送回孃家去了,而自己的父親呢聽說是整日的花天酒地,憑她這場大病,也沒見到父親蹤影,只有一個聽說是姑母的人前來看望過她。
這個姑母溫柔美麗大方,十分有氣質,但是她看的出來,雖然姑母很客氣,但是微笑的時候,笑容不達眼底,後來她從貼身侍女那裡旁敲側擊才知道一點點零碎的事情。
自己這具身體的嫡母原是張氏,不知道十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張氏將姑母害了,使得姑母帶着孩子被趕出了沈家,禁錮在一座荒山之上,中間還多次派人去折磨姑母。
幸好姑母命大,原本癡傻的襲玉表姐,也在一次摔倒後變得聰明起來,逐漸找回了主戰場,從而殺了回來,利用權勢背景,將老太太打倒了,用一紙休書將張氏給趕出了沈家,現在沈家就是這個姑母的天下了。
沈若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花了好幾晚上,細細理這個事情的經過,發現幾個疑點。
自秋姑母在山前的前五年,一直過的很慘,她的好日子,是從襲玉表姐摔下山,撞到頭時開始改變的,這說明了什麼呢?
搞不好和她一樣,襲玉表姐的身體裡住着另一個世界的靈魂。
所以她變聰明瞭,而且明明是有人看守的荒山上,他們都能找到出路,據說還有人在山上看到一片美麗的花田,山神顯靈什麼的,她不太相信,前世看過太多的小說,她開始大膽的假設,沈襲玉會不會因爲穿越,而帶有一個隨身空間呢。
隨身空間裡能種花種藥,所以她們纔會在幾個月裡,迅速崛起。
不得不說,沈若蘭是個很聰明的人,她猜測的結果與事實其實也差不離了,要說起沈若蘭,其實還真倒黴,她上輩子呢是個開花店的小老闆,平常也喜歡研究下香薰什麼的,花店收入不算太高,但是她本人比較會打理,小日子過得也不錯。
她已經有一個未婚夫了,是大學教授,兩個人準備十一國慶就結婚的,誰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估計是史上最悲慘的死者了。
她那天晚上和朋友們聚會回家,走到自家樓下時,聽見有什麼東西砸下來,接着聽到有人跳樓了,然後跳樓的那個人砸中了她,跳樓的人死沒死她不知道,但是她死了,再睜眼時,就來到了這個架空的坑爹朝代。
她真的不想穿越的,她有個愛她的未婚夫,她父母健在,她過的好得很,又不是像許多小說裡的女主,沒父母疼愛,或是失戀,失業什麼的。
可是命運就是這樣捉弄人,她也只能認命了!
225、出言試探
沈若蘭看了一會熱鬧,丫頭催促着,門口有風,讓她及早回去。
她在思考着呢,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先要向沈襲玉示好,因爲這具身體原主的母親對沈襲玉一家不太好,結下了仇怨。
第一步,就是示好,消除那些仇怨,第二,當然如果能夠攀上沈襲玉這顆大樹,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得舒坦一點,就更好了。
當她正準備邁腿主開時,那邊突然傳來一個清秀的少年聲音,“王立拜見伯母。”
沈若蘭渾身一震,猛然轉過頭去,那個聲音爲什麼那麼熟悉,她扶着丫頭的手,又往前走了一步,穿越過重重人羣,終於看見了那個穿着月白長衫,正站在沈自秋右手邊的少年。
轟!沈若蘭一個趔趄,差點沒站住,那個少年,那個少年,簡直就是她未婚夫的翻版啊。
她捂着跳的強烈的胸口,很怕是自己眼花了,便拼命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眼,那少年正微笑的看着沈襲玉,然後風度翩翩的在回答着沈自秋的問話。
沈自秋似是說了一些挽留的話,但是少年朝着沈自秋和莊東秋抱了抱拳,“長者留,本不敢辭,但是晚輩已經月餘未曾回家,現在歸心似箭,只想快點回去看望家中的父母,免得他們擔心。”
沈襲玉眯着眼睛笑了笑,勾着孃親的手臂,“娘,以後還可以請王立過來玩啊,他現在一定啊很想回家看王叔和王嬸,你就高擡貴手,先讓他回家瞧瞧唄。反正再過半個月,就是放榜的日子,他還不是要到鎮上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留你了。你等下,這一路上,多虧有你和莊大哥照顧小玉,我這裡準備了一些薄禮,你帶回去,也算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沈自秋話音一落,立即有懂眼色的管事媽媽,將一個包裹遞了過來。
王立的臉立即就紅了,無論如何不肯要。
沈襲玉俏皮的拍了拍王立的肩膀,“你們書上不是老是說什麼。長者賜不敢辭嗎?再說了,咱都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就拿着吧。”
我的就是你的,王立只覺得心裡甜絲絲的,這才又朝着沈自秋鞠躬,致了謝,這才收了下來。沈自秋讓阿牛依舊趕着車,把王立送到王家莊去。
沈若蘭想要追上幾步,卻被冬梅拉住了,“三小姐,您還是快跟奴婢回去吧,萬一讓襲玉小姐看見您。又要惹不痛快了。”
沈若蘭也顧不得許多了,一把抓緊冬梅的手,“你剛纔有沒有聽清楚。那少年的名字?是不是叫張力?”
冬梅皺眉思考了下,“奴婢也沒聽的真切,隱約倒是有個立字的,倒底是張力還是王力,奴婢就不知道了。三小姐。我們還是快點走吧,她們上來了。”
沈若蘭也知道這事急不得。她此刻的身份尷尬,少不得要先隱忍一下,便聽了冬梅的話,從邊角門先回了房間。
她一想到王立的容貌,就激動的不得了,難道說老天可憐她,讓未婚夫也穿越了嗎?
不對,那少年不過就是十三、四歲的模樣,怎麼可能會是她的未婚夫張力呢?
但是,既然她都可以變成九歲的沈若蘭,爲什麼張力就不可能變成十三、四歲的少年呢?她越想心裡越是炙熱,也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去見見那個沈襲玉。
沈襲玉扶着孃親回了青蔓院,一家人又團聚了,她親自下廚爲娘做了好多好吃的,端到空間,和蝶影共享。
吃過飯後,沈自秋說要考較下沈襲玉的功課,看她這陣子有沒有懶怠,結果一考覈才發現,女兒變化竟是如此驚人,除了梅花小楷尚缺些火候外,其它方面,竟是絲毫不差。
她這才欣慰的點點頭。
自沈自秋成爲沈家的主事者之後,這青蔓院早就被收拾了出來,沈家大夫人一直想勸沈自秋去前面的大房子裡住,但是沈自秋卻不肯,這是她娘待的院子,她最喜歡的就是這裡了,其它地方再華麗,也不適合她。
是以,現在沈自秋是每天早上九點左右,到前面的議事堂,聽各莊子下面的僕婦嬸子媳婦回稟事情,再做出相對應的決定,中飯就在前面用了,下午去青菊鎮的花行商會看看,有事議事,無事就去吉祥酒樓,何夫人是那裡的常客,現在和沈自秋也成了好朋友,經常邀請些官家夫人過來,大家聊天喝酒,十分歡樂,所以她這日子倒是過的十分豐富的。
只是每每到了晚上,沈自秋對着小白,就很想念沈襲玉,不知道她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睡覺。
不管沈襲玉有多厲害,在她的心裡,永遠是把她當成孩子看待的。
難得今天沒事,沈襲玉一覺睡到自然醒,在空間裡洗梳完畢,出來時,就看見佩兒朝着她行了禮,說是問什麼時候用早膳,廚房那邊都準備好了。
自從張氏被休走離家後,二房跟着張氏的人大多數被放走了,或是重新選擇買家,唯有佩兒,執意要留下來,侍候沈自秋,沈自秋感念她昔日幫過的恩情,便留了下來,以後就專門侍候沈襲玉了。
其實沈自秋都不知道,佩兒早就被沈襲玉收服了,所以沈襲玉也不避諱她。
沈襲玉站到院子裡伸了個懶腰,回過頭笑嘻嘻的看着佩兒,“你確定我們現在吃的是早飯?”
佩兒紅着臉微微一笑,“那小姐現在是要用午膳嗎?”
沈襲玉看看滴漏,才上午十點左右,吃早飯,太晚,吃中飯,太早,好吧,隨便來點什麼好了,佩兒笑着下去安排了。
沈襲玉剛在佩兒的侍候下吃完了飯,正摸着圓滾滾的肚皮在院子裡散步消食呢,就聽見外面的二等 丫頭進來回報說,沈若蘭求見。
她挑挑眉頭,她向來不與這些人打交道的,沈若蘭又是張氏養在名下的,今天突然找她,應該不是串門子那麼簡單,正好本小姐吃飽了飯,無聊的很,就看看你想玩什麼花樣。
“那就由請吧。”
“是”二等丫頭雲兒下去了。
沈襲玉坐在院子裡的榻几上面,太陽從樹影間落下點點金色的碎片,她就抱着書本那樣悠閒的看着,佩兒則是站在旁邊小心侍候着。
沈若蘭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沈襲玉這副模樣,既沒有站起來,笑着說,若蘭妹妹來了,也沒有高傲不可一世,她只是悠閒的看着那本書,慢慢的翻着頁,就好像真的看的很專注,壓根沒看見她進來一般。
沈襲玉的態度是不太好,就算是現代,普通朋友來訪,也至少要打聲招呼吧,但是沈若蘭想到這前身做的事情,心裡還是忍了下來,誰讓自己有求於人呢。
約摸一柱香的功夫過去了,沈襲玉依舊是動也沒動。
沈若蘭知道這是下馬威,只得忍下心中的不快,上前一步,“若蘭見過玉兒姐姐。”
沈若蘭臉上是甜甜的笑容,聲音也是極其軟糯甜美的給沈襲玉行了個禮。
沈襲玉這才放下書本,驚訝的看着沈若蘭,又皺眉看向旁邊的下人,“你們是怎麼做事的,三小姐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有人通報?”
雲兒是個會看眼色的,知道自家小姐是要給沈若蘭一個下馬威,立即接過沈襲玉的話頭,跪了下來,“都怪奴婢該死,見姑娘好不容易忙裡偷閒看會書,便不敢打擾,如有怠慢三小姐的地方,還請三小姐責罰。”
沈若蘭握了握拳,抓緊了手裡的帕子,這丫頭真會說話,她說沈襲玉好不容易有點時間休息,可是她這個不相干的人又跑來打擾,哪裡是她一個丫頭的錯,分明就是在扇沈若蘭的耳光嗎?
不過她今天可不是來找事的,她是來求和的,在這樣一個封建社會存活,沒辦法,她必須得低下頭來,否則以後的日子還真不好過,她絕對相信,如果她一味犯傻,最後恐怕會死無全屍。
就算她帶着遺憾穿越了,來到這個陌生的朝代,但是她也不想再死一次,誰知道能不能回得去啊?好死不如賴活着。
“玉兒姐姐,你就別怪她們了,是妹妹我讓她們不要驚擾到姐姐的,姐姐整日爲沈家忙碌奔波,若蘭幫不上忙心裡就已經很愧疚了,怎麼還能給你添亂呢?”
沈襲玉放下書本,微微一笑,但是笑意不達眼底,朝着佩兒使了個眼色,佩兒連忙拿了一張方凳過來,沈若蘭蓮步輕移,坐在了沈襲玉的對面。
沈襲玉觀察了一下沈若蘭,面色還有些慘白,昨晚和母親閒聊的時候,母親已經將最近沈家發生的大小事情都說了個遍。
尤其是提到沈若蘭在賞花的時候,失足掉進湖裡,大病一場後,整個人都變了,以前雖然表面上溫順,但是私下對下人很是刻薄,和那個張氏一樣,但是現在對下人卻很親切,還說什麼人人平等的話。
當沈襲玉聽見孃親的這話時,不由微微一笑,有趣了,搞不好,她這位表妹的芯子已經換掉了呢?
人人平等,這話除了來自現代社會,還有誰能說得出來呢?
226、香薰配方
沈襲玉雖然對沈若蘭現在的身份充滿了懷疑,但是她卻按兵不動,她倒要看看沈若蘭今天找上門來,所謂何事?
沈若蘭先是隨便問了一些沈襲玉在外面的趣事,沈襲玉也就撿着一些有趣的隨便說了幾句,聊天的情況倒也不算尷尬。
只是到後來,沈若蘭面有難色的看了看沈襲玉四周,沈襲玉似明白了什麼,除了佩兒之外,其它人都退了下去,沈若蘭這才卟嗵一聲跪在了沈襲玉的面前,再擡眼前,眼淚已經模糊。
“玉兒姐姐,妹妹知道,張氏以前做了許多對不起您和姑母的事,但是這些若蘭真的毫不知情啊,還望玉兒姐姐看在我們都姓沈的份上,放過妹妹一馬吧。”
沈襲玉不動聲色,讓佩兒把沈若蘭扶了起來,“若蘭妹妹,你這是做什麼,難道有人藉着我的名義欺負你不成?”
沈若蘭連忙搖頭,她越發看不明白這個沈襲玉了,她也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因爲以前張氏的確做了太多壞事,妹妹我每日都不得安寧,想着必要親自和妹妹道歉,要不然連覺都睡不安穩。”
沈襲玉這才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若蘭妹妹,你想的太多了,我都是對事不對人的,張氏的錯已經由她自己來承擔了,又怎麼會波及無辜呢。再退一步來說,我這個人做呢,做事的原則,向來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友好都是相互的,若蘭妹妹。你說是吧?”
“對對對,玉兒姐姐說的對!今天能和玉兒姐姐聊天,若蘭真是太開心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若蘭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來叨擾。對了,妹妹還有一樣東西,想要送給姐姐。”沈若蘭站起來,從冬梅的手裡拿過一個小盒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沈襲玉。
佩兒接過木匣子。沈襲玉站起來笑道,“若蘭妹妹真是太客氣了,姐姐都沒有準備禮物給你呢。既然這樣,佩兒,將先前還有的芙蓉香糕,還有桂花三色糕各包一點,讓若蘭妹妹拿回去嚐嚐。”
佩兒立即進屋包點心去了。沈若蘭的雙眼卻是一亮,滿臉歡愉不似作僞,“早就聽他們說,姐姐手藝非凡,可以將那觀賞用的花卉做成美食,若蘭還一直不太敢相信。今天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當佩兒將糕點遞給她時,她更是當着沈襲玉的面。直接拆了開來,一看見荷花形狀的糕點,疊疊層層,次第開放,就像真的一樣。當時就歡喜的不得了,捏了半邊。放進嘴裡,閉上眼睛,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樣。
佩兒若有所思的遞了個眼神給沈襲玉,沈襲玉笑笑沒講話,她當然知道,沈若蘭這樣做,無非是擺姿態給她看,示好於她罷了。
“哇,太好吃了!”沈若蘭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對沈襲玉的判斷又高了幾分,看來的確是有些能力的,荷花製作成的糕點,她在現代也吃了些,但是難免多了些食用香精和色素,而且味道也沒有這樣純正,關鍵是沒有一點苦腥氣。
她又揭開桂花三色糕,張開櫻桃小口,咬了半口,一邊吃一邊讚歎道,“玉兒姐姐,你真的好厲害噢,這麼好吃,改天可以教我嗎?”
沈襲玉笑笑,“當然可以呀,只不過廚房裡可是很累的,怕若蘭妹妹吃不下那個苦呢。”
沈若蘭連忙表態,“不會的不會的,玉兒姐姐,我送你的禮物,你一定要認真看噢。”
二人又說了幾句告辭的話,由雲兒將沈若蘭送了出去。
沈襲玉讓佩兒將那個盒子拿過來,讓佩兒看着房門,不讓任何人出入,而她則帶着盒子進了空間。
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張薄薄的紙,打開那張信紙,當看到上面的那些符號時,沈襲玉嘴角一勾,果然如她猜測的那般,沈若蘭和她一樣也是穿越人氏。
這是一張香薰精油的配方,是用拼音寫成的,就算落入別人手裡,別人也認不出來是什麼?沈若蘭是在試探她,如果她也是穿越的人的話,那麼一定明白,這張配方意味着巨大的商機,如果她不是的話,肯定看不懂,隨後就會叫人扔了,以後也會疏遠沈若蘭。
果然是好計策呢。
只是她認真看了那張用拼音寫成的信,眉頭深鎖,她目前只是將花卉利用到了飲食上,至於香水,花店這些創意,當然也有想過,可是那些是需要時間去實踐的。
現在連鎖店,花茶樓的事情,一樁接一樁,她哪裡有那個天啓時間去忙這個啊,不過,如果能把沈若蘭利用起來的話,倒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雖然沒辦法捕捉沈若蘭,但是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因利益而合作,反而會事半功倍。
不過暫時情況不明,她還是先靜觀其變好了,沈襲玉讓雲兒去給沈若蘭帶句話,就說她的禮物,很好,她很喜歡。
其它的就看沈若蘭自己怎麼做了?雖然說大家都是穿越同行,但是人心隔肚皮,還是小心爲上。
沈若蘭聽到雲兒的話欣喜若狂,看來自己猜對了,而且自己做對了,不是和她作對,而是討好她,依附沈襲玉,這纔是第一步,接下來,她必須要做出點成績來,讓沈襲玉看到她的價值。
她相信沈襲玉能混到今天,也絕不簡單,不是個笨人,所以如果只是那張香薰配方,而沒有實際的利益顯示的話,沈襲玉未必會有動作,更不會相信她,並且給她提供創業資金。
以前張氏在的時候,她還能得一點體己銀子,但是後來張氏走了,何姨娘又是苦主,沈家的大權更是被沈自秋獨攬,她更沒地方弄錢了。
她昨晚上把自己所有的私房錢都拿出來,也不過是十來兩銀子,夠幹什麼呢?
看來她得加快研究香薰油的行動了,必須要儘快實驗出成績來,這樣拿着成品去和沈襲玉談,或許才能得到幫助。
她瞭解了這個朝代後,悲哀的發現,這裡除了不是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外,它其它的缺點都是在的,沈襲玉和沈自秋現在是沈家一把手,如果想要置她於死地,或是隨便找個小子配了,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別說沒遇到王立之前,她不願意那樣活着,現在更不願意了,她得討好沈襲玉,她也要有自己的事業,這樣她纔有資格和沈襲玉談判,她要靠近王立,那個和她前世未婚夫長的一模一樣的少年。
先不提沈若蘭會如何,且說沈襲玉在家裡好好休息了一天之後,第二天便匆匆趕往吉祥酒樓了。
錢子軒還有江誠江富等一干人等,看見了沈襲玉可高興了,紛紛圍着沈襲玉問東問西,沈襲玉將長壽縣的大體情況和錢子軒說了下。
錢子軒點點頭,進而又將何夫人最近的動態告訴了沈襲玉,俗話說背後不能說人,這一說,何夫人就真的到了。
“哎呀,小玉姑娘,你可回來了,我太想念你了。”
沈襲玉笑了起來,“我看夫人是想念小玉做的菜了吧?”
何夫人嬌嗔了她一眼,捏捏她的臉頰,“你這調皮的小妮子,就不興說句我愛聽的,是想你的菜,也想你的人,對了,我跟你說,你上次說關於花茶樓的事,我和幾位姐妹合計,已經尋好了地方,你什麼有空過去看看啊?”
沈襲玉一聽房子都找到了,不由笑起來,“還是夫人厲害,這纔多久的功夫啊,連房子都弄好了,擇日不如撞日,要不現在就去看看?”
何夫人卻是不動,“現在可不行,我聽說你回來了,早飯都沒吃就跑過來了,你看你無論如何得先給我做點早飯吃吃吧,要不然我哪有力氣帶你看房子。”
何夫人這一番話,把大家都惹笑了。
沈襲玉連忙拍着胸脯道,“好,沒問題,我先煮點粥給你吃填填肚皮,待我們看完房子回來,我再做兩道在長壽縣學到的新菜式,保證讓你吃了還想吃。”
何氏就是個吃貨,一聽有好吃的,當下雙眼就閃閃發亮了,立即大手一揮,“那我就等着吧。”
自從上次相爺府生日宴過後,山藥這樹根狀的食材也悄然在青菊鎮興起了,錢子軒自然不會放過之前沈襲玉在相府創下的幾道新菜式,早早就搬來了,當作吉祥酒樓的主打菜了。
沈襲玉用新鮮山藥、曬乾的菊花瓣和新鮮的菊花苞,還有大米,砂糖等給何夫人做了一道菊花山藥粥。
想着大家夥兒一早起來忙酒樓的事情,估計都沒怎麼吃,便多放了些材料,索性煮了一大鍋,清新的靈泉水烹調的美味,讓那菊花的香氣,山藥的甜美味道,飄到老遠,連到酒樓來吃早飯的客人都嚷了起來。
“錢老闆,這又有什麼好美味了,也不拿出來,難道是想藏私不成?”
錢子軒連忙抱拳,說明了下情況,這是沈大廚做給好友吃的粥,如果大家不嫌棄,就算是額外奉送了,不過量不多,每人只得一小碗。
227、去看房子
客人們一聽有免費的粥喝,頓時都興奮的不得了,有些人本來已經吃得半飽了,紛紛停下筷子,專等錢子軒上粥呢。
何夫人此刻在包間裡,沈襲玉陪坐在旁,桌子上一疊花瓣絲涼拌的羣英薈萃,一小碟桂花三色切糕,加上這剛出爐,鮮香的菊花山藥粥,可把何夫人給讒壞了。
等不及沈襲玉動手,就自己先拿筷子挾了一筷子羣英薈萃入口,閉上眼睛細細體會,然後豎起大拇指道,“小玉,你這手藝沒話說,雖然後面的大廚們做出來的也好吃,但是和你做出來的,總感覺少了一點味道。而且啊,就算我們拿了相同的材料回去,每個廚師做出來的味道也不一樣,我嚐了劉老他們做的,也嚐了我們家廚師做的,最後總結爲,都沒有小玉做的好吃。”
沈襲玉也端起一碗粥,一邊喝着一邊聊着,“喜歡吃就多來捧場好了,下次只要是何夫人過來,小玉有空的話,一定親自爲你下廚。”
何夫人嚐了一口菊花山藥粥,那菊花的清香,猶如枝頭剛摘下來的嬌蕊滋味,山藥的甜美,讓她閉上眼睛,彷彿就能看見一幅山水圖畫呢,流得歡暢的小河,滿園綻放的菊花,還有農民正在地裡挖着山藥時的辛勤勞作,被翻開來的土地裡有着最新鮮的泥土芬芳。
“太美了!太好吃了!”何夫人一呼嚕將一碗粥喝完,又盛了一碗。
沈襲玉自然知道爲什麼何夫人會說口感有差的事了,酒樓用的是改良版的靈泉井水,何府用的肯定是一般的井水或者泉水,這些又怎麼能比得上她空間里正宗的靈泉水好用呢。
“夫人,其實如果你在下過雨之後,命人去收集花瓣上面的水珠。待沉澱乾淨後,去掉殘渣,獨留最上面一層,用甕裝起來,埋進地裡,需要吃時,就拿出來煮粥,味道也很獨特的。還有花瓣上面的露珠啊,雪花水啊都可以。”
“小玉,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只是最近這邊都沒下過雨,等下次下雨,我一定吩咐下人多多收集些。到時候就拿來煮粥。”
吃完第二碗,何夫人還想再盛,卻被沈襲玉攔住了,“夫人,此粥多爲水。你吃得太多,一會呢不但容易去方便,而且餓的早,對腸胃不利的,來,別光喝粥了。再吃一點點心,幹稀互補。”
何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其實她平時也很注意這些養生之道的。只是有小半月沒有吃過如此美味的食物了,一時竟有些把控不住了。
“幸虧小玉提醒,否則一會又要胃痛了。”
沈襲玉眉頭一皺,“夫人一直有胃痛的毛病嗎?”
何夫人點頭,“年輕那會兒。我們家相公還是邊繮的一個小將,我跟着他到處奔波。飲食無定,有時候情況艱難起來,連頓飽飯都吃不上,胃痛就是那時候落下的。現在雖然他安定下來了,但是我又比較挑食,導致這胃痛的毛病越發厲害,看了許多大夫,也吃了許多藥,沒什麼用。算了,不說這個了,小玉可吃好了,吃好了,我們便去看房子吧。”
沈襲玉微微一笑,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原本跟着洛一平學了一陣子醫術,她還有點不自信,但是第一次拿趙啓浩死馬當活馬醫,並且醫好了之後,她就有了許多底氣和自信了。
“夫人今天還有其它事嗎?”
“沒了呀,我能有什麼事兒,無非就是陪那些姐妹們喝喝茶,聊聊天,扯扯東家長西家短,府裡的事情,都有管家呢。”
“不知道夫人常喝什麼茶?”沈襲玉又問道。
何夫人雖然不太明白沈襲玉爲什麼要問這個,但是她十分喜歡這個姑娘,便也不惱,直接答道,“最喜喝雨前龍井,有時候也喝鐵觀音,除了這兩種其它都不太喜歡喝。”
原來如此,這兩種茶都不太適合何夫人喝,她本就有胃病了,還喝這兩種茶,不加重纔怪,她現在這樣的情況,最好別喝,溫開水最好,一定要喝,也只能喝普爾,因爲普爾性溫,最適宜養胃了。
何夫人看見沈襲玉在沉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半晌沈襲玉才挑眉道,“夫人,如果你不想讓胃痛越來越嚴重的話,建議你以後不要再喝雨前龍井和鐵觀音了。如果實在想喝的話,可以喝點普爾,但是要適當放點蜂蜜。”
何夫人一挑英眉,“這有何說法不成?”
“夫人胃痛乃是因爲胃有毛病,已經發了炎症,此時應以溫養爲主,寒涼的東西少碰,夫人細細想想,是否有過喝完茶後不久,胃便隱隱作痛的例子呢?”
經沈襲玉這麼一提,何夫人倒還真想起來了,而且胃要以溫養爲主這點的確和大夫說的一樣,她不由對沈襲玉再次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小玉妹妹不但燒得一手好菜,還會點醫術不成?”
沈襲玉剛纔賣弄那一手,就是要引出何夫人這句話來,否則她冒然說要給她針炙,她一定不肯的。
沈襲玉也不謙虛,直接把這份功勞歸到沈家祖先的頭上了,“雕蟲小技爾,不值一提,我之所以要開花茶樓,一方面的確是新奇,另一方面也是要推廣真正的茶道養生。”
聽沈襲玉這樣一說,何夫人頓時來了興趣,拉着沈襲玉問了許多醫理,結果發現這個小廚娘竟然還講的頭頭是道。
她雖然不會醫術,但是平日裡也有大夫過來請平安脈,小玉說的竟是和大夫說的大差不差,有些見解甚至比鎮上的大夫說的還要入理三分,又通俗易懂。
她一時對沈襲玉的看法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兩個人這麼一聊,時間就快飛的過去,轉眼就快要到晌飯時間了,還是何夫人驚覺起來。
錢子軒早就準備好了馬車,又吩咐兩個婢女跟着,看看有什麼差譴的地方。
從吉祥酒樓出發,沿着東大街,不過行了一刻鐘的路,再拐一個彎,繞過一個衚衕,便到了何夫人所說的那間宅子前面。
何夫人拉着沈襲玉的手往裡走,繞過影壁,前面就是很漂亮的走廊,裝飾佈置的也極爲雅緻。
“這裡原本是陸鎮長家某個親戚開的茶樓,所幸裡面的工具倒是一應俱全,只是那個親戚突然有事,全家搬去了上京,這裡便託人轉賣,正好那天我無事,去看鎮長夫人,聽她說了這麼一嘴,可不就是磕睡了有人送枕頭嗎,於是我就先做主,替你把它買下來了。”
“夫人,這怎麼好,你快告訴我,這房子用了多少錢,回頭我再讓人把銀子送給你。”沈襲玉很滿意這裡,這是集茶樓與家居一體的,前面的院子還有許多亭臺樓閣,後面大概是工人房和廚房間,這麼大一座宅子,一定不便宜。
何夫人那張英氣勃發的臉色立即就黑了下去,假意生氣的丟開沈襲玉的手,“小玉,我把你當親妹子,和你一起做生意,你怎麼如此婆婆媽媽,我早說過了,我要也是股東之一,只是出個買宅子的錢,值當什麼,你放心,最大的老闆肯定是你啦,回頭我就讓人把房契拿給你。”
這句話可把沈襲玉嚇一跳了,她算什麼東西,她之所以要拉何夫人等入股,還不就是想借人家的勢嘛,哪裡有人家出錢買房子,她拿房契的道理。
“夫人,這萬萬使不得,你這是折煞死小玉了麼?我不過是一介小小廚娘罷了,我也只能給夫人您跑跑腿,泡泡茶,人家肯來那肯定是問着你們的面子。好了,好了,房契呢我是不會要的,既然夫人說這是投資的一部分,那我就應下了,只是後面裝潢的錢,你不許再掏了啊?”
何夫人這纔開心的又拉過沈襲玉手,“這就對了嘛,本夫人呢最討厭繞來繞去的那一套,這樣乾脆多好,你放心,我們知道你沒幾個錢的,雖然說沈家莊也不錯,但是畢竟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呢,所以這後期的裝潢錢培訓錢什麼的,都不要出,也不需要我出,我找就找好了出錢的人了,你只管負責想主意,出點子就行了。”
沈襲玉驚訝的看着何夫人,滿臉不解。
何夫人笑意吟吟的拉着沈襲玉坐在一個亭子的圓石凳上面,看着前面那株紛飛亂舞的楓葉,笑的特別奸詐。
“如果不是你這個新奇的點子,你說我們這些大老孃們,整天除了摸牌看戲,還能幹點什麼呀,所以那天趁着幾個好姐妹一起過來看戲,我就把你點子這麼一說,結果你猜怎麼着?”
沈襲玉當然知道怎麼着了,不過爲了滿足某人的表現慾望,她還是很佩服的做出驚訝不知的表情來,“夫人,您快說呀,別急小玉了,她們怎麼了?”
何夫人炫耀的心理果然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俗話說的好,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她都快人精了,豈能看不出沈襲玉的心思來,不過她並不生氣,反而認爲這樣知進退的姑娘很好,她很喜歡。
228、雲氏玉蕊
“她們都要湊份子,陸夫人說了這裝潢的錢就包她身上了,老實告訴你吧,錢都已經到我這兒了。如意布莊的洪夫人說了茶樓夥計到時候的衣服什麼的,他們包了,請工人的錢,他們也包了,現在只差你送一個衣服樣式過去了。副史大人家的劉夫人說這建茶樓一系列事宜都交給她了,只要你到時候把名字招牌什麼的寫了張紙條告訴她,她都幫你辦得妥妥貼貼的。怎麼樣,本夫人這事兒辦的漂亮不,你去長壽縣一趟,我們在家可也沒閒着。”
沈襲玉這次真是驚訝了,沒想到何夫人的號召力這麼強啊,她原本還想着這些事,要等着慢慢自己一件件去找呢,沒想到居然一下子都搞定了,果然背靠大樹好乘涼呢。
先不說這些人爲了什麼過來捧場,是因爲趙王爺的事,還是因爲真的對茶樓感興趣,這些都不重要,只有有這些勢利的存在,她的花茶樓就能走上正軌。
“夫人,您真是太厲害了,小玉佩服的五體投地呀。”沈襲玉站起來,學着那秀才的模樣,雙手抱拳,朝着何夫人行了個鞠躬大禮,頓時把何夫人給笑的不行。
眼看時間也快過了午飯的點了,兩個人不再說笑,繼續參觀房子 ,把這裡三層,外三層都看了個遍,沈襲玉也大致心裡有了個印象,她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根據這間宅子的實際情況,趕緊把裝潢草圖畫出來,交給何夫人才行,還有工人的服裝樣子,想必長壽縣的元家已經做了出來了,到時候拿過來,讓他們直接照做就行了。也避免了摸索的時間。
想着長壽縣的四小公子,沈襲玉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原本她是沒想到的,主要是怕資金不夠,不過今天何夫人這襲話提醒了她,既然何夫人可以請青菊鎮的這麼多達官貴人的夫人湊份子,也就是俗話說的入股,那麼在長壽縣同時開個分店,是不是也能引得三小公子投資呢?
既然孟紹,元寶。唐雲可以投資連家的防身速成班,爲何不能同時投資她的茶樓呢,這個想法一旦形成。沈襲玉立即就興奮了起來。
反正到時候設計圖什麼的,都是現成的,直接照搬照抄過去就好了。
但是那邊人雖然對她都不錯,但是畢竟沒有一個是心腹,此事還需得從長計議。
沈襲玉也明白貪多咀嚼不爛的道理。目前還是先辦好青菊鎮的花茶樓再說,如果到時候大衆反應良好,生意紅火,相信那些眼明心亮的人,會主動找上門的,到時候說不定四公子裡面。自己也可以捕捉一二爲自己所用呢。
沈襲玉和何夫人蔘觀完房子,原本準備回酒樓的,但是突然何府有人來報。說是何夫人孃家來人了,何夫人一聽,立即喜上眉梢,心好像都快要飛回去了,沈襲玉自然也不好再挽留。何夫人還客氣的請她過去玩,她心想今天人家親戚來了。她去像什麼,還是改日再登門拜訪好了。
何夫人歸心似箭,也沒多強求,就先跟着何府的馬車走了。
沈襲玉命人將院門鎖好,拿下鑰匙坐着馬車回了吉祥酒樓,回去吃過午飯後,她便去了廚房,認真的朝着江富江貴還有劉老行了個禮。
這可把三個人嚇壞了,“小玉,你這是幹什麼?”
“以前呢我總是認爲只要我花卉美食做得美味就好了,其它東西不會也沒什麼,但是長壽縣一行,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我打算從今天開始,好好跟着三位學習廚藝的基本功,還望劉老和二位大哥,能不吝賜教。”
其實這三位都是她的靈僕了,她之所以要這樣作,無非是讓他們更加感激相信自己,提高忠誠度罷了。
劉老還好,到底是年紀大些的,但是江富和江貴可不敢生受小玉這個禮,連忙讓開了,並且保證一定將自己的本事教給小玉。
廚房的基本功,那就是從切丁開始了,江富對小玉的第一項工作是,要求把羅卜切成大小一樣的塊狀,不但長短大小要一樣,連厚薄都要一樣。
沈襲玉拿着自己的專用刀具,招財的江富端了一大盆的蘿蔔過來,沈襲玉就和其它學徒一樣,練了起來。
別說,這東西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可真難,才切了一小會,就覺得手要斷掉了,握刀柄的手腕虎口那裡疼的不行。
但是,不可以放棄,要繼續堅持!
何夫人飛快的走進府裡,早有管家引着她去了客廳,客廳裡坐着一個二十幾歲的美婦人,皮膚白晰,穿着富貴,極有貴氣,若是細看,便能從眉眼上看得出,與何夫人有那麼幾分相像。
“小妹!”何夫人朝着美婦人走了過去,雙手直接牽住她的雙手,細細端詳起來。
美婦人雙眼帶笑,滿臉和靜,朝着何夫人施了一禮,“玉蕊見過長姐”。
這位正是何夫人的嫡親小妹,雲氏玉蕊。
“快,快坐下,三年不見,小妹可好?他待你可好?”何夫人顯然是個急性子,也不看看情況,這滿屋子下人的,她居然就問了這個閨閣間的話,果然把雲氏羞的面紅耳赤,揪着手帕,瞪了她姐一眼,怎麼兒子都生了,還是這樣急火急僚的。
“哈哈,害躁了,小妹不是也當孃的人了嗎,怎麼還如此容易臉紅呢,不過看小妹這個樣子,估計妹夫待小妹應該是極好的,那我就放心了,否則看我不打斷她的第三條腿!”
雲玉蕊急忙用帕子按住姐姐的嘴,急的白了臉,越說越混了,這姐姐啊,從小就跟個假小子一樣,後來跟着姐夫在邊境戰場上混了幾年,現在雖然說安定下來了,但是軍中的習氣,卻一直未曾改掉。
有時候一些貴婦人聚會,她還是那樣大大咧咧的,別人都嘲笑不已,她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樂得瀟灑。
看着小妹急成那樣,何夫人連忙爽朗的大笑起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說了,別生氣了,我們姐妹啊難得一聚,今天一定要好好聊聊。”
雲玉蕊這才放下手帕,嬌俏的白了自家姐姐一眼,隨即想到什麼,立即吩咐道,“長姐,因知道你特別喜歡雨前龍井,我特意從安縣帶了些過來,都是上好的雪頂新茶,你快嚐嚐。”
何夫人的腦海裡猛然想起沈襲玉說的話,微有遲疑,但是一看妹妹那歡喜的模樣,想到她難得來一趟,便也沒說什麼,微笑的點頭,看着雲氏的丫頭翠環拿了茶過來,親自在那裡給她泡茶。
“這丫頭幾年不見,越發出落的漂亮了啊,而且這泡茶的功夫也見漲呀,做的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倒是漂亮的很,雖然還沒泡好,但是我亦已經聞到一股清新的茶香了,果然是上品好茶,今天姐姐我可就託了妹妹的福了。”
雲氏眉間微微聚攏,眸底閃過一絲不鬱,溫婉笑道,“姐姐以後可不能再叫她丫頭了,松明已經將她收房了,人家現在可是正正經經的姨娘呢,不過這次她非要跟過來侍候,說是很想念姐姐,加上她平時侍候我習慣了,我就讓她跟着過來了。”
松明是雲氏丈夫的表字,全名是劉青松。
何夫人眼睛一轉,似是想到什麼,微嘆了口氣,拍拍雲氏的手背,“女人哪就是逃不出這一切,你看開些也就罷了。”
翠環沏好茶,恭恭敬敬的跪捧着,先遞給了雲氏,又遞給了何夫人,然後便站到雲氏的身後,低頭垂目,並不多言,看起來倒是老實本份。
何夫人原本以爲妹妹很幸福,沒想到纔不到三年,就納了小妾了,這以後還讓她妹妹的日子怎麼過,她現在迫切想要和妹妹說些體己話,便匆匆將杯子裡的茶牛飲一般喝掉,拉着雲氏的手,走進內室裡。
“玉蕊,你和姐姐說實話,劉青松是不是欺負你了?”何夫人說話的那架勢,就好像要馬上擼了袖子替她去打抱不平。
雲氏心裡一暖,還是自家姐姐對她好,一想到這點,不知爲何便鼻子發酸,眼圈也紅了。
何夫人一看妹妹這樣,越發肯定她在劉家的日子不好過,當下就急火起來,“劉青松那廝現在哪裡?”
連妹夫也不喊,直接成了那廝了。
雲氏低着頭,眼淚不禁順着雪白的臉龐滑了下來,輕聲道,“因着下月便是放榜的日子,所以我們早些趕過來,松明說要去看看姐夫,順便問問這次加考恩科的情況。”
劉青松娶雲玉蕊時,就已經是秀才了,結果數年不中,今天正好皇帝因爲貴妃娘娘身體康復,大赦天下,加考恩科,他自然不放過這個機會,十年寒窗苦讀,可爲的不就是一朝功成名就嗎?
何夫人站起來,連着聲,把管家喊過來,讓他去鎮衙司裡面,把老爺喊回來,順便把那個說話不算數的劉青松也一起綁回來!
玉蕊一看姐姐動了真怒,這可不得了,就上前拉住她,不讓她發火,也不讓管家去找人
229、氣急犯病
“玉蕊,你別攔着我,我一定要問問那廝,是怎麼照顧我妹妹的,想當初求娶的時候,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說今生只愛你一個人,絕不辜負你,怎麼,這才幾年而已,就納小妾了,你要納誰不好,偏還納了翠環,這不是打你的臉嗎?”
雲氏急忙抱住姐姐的腰身,哽咽着,“姐姐,你先彆着急好不好,聽我慢慢跟你說,讓松明納了翠環是我的主意。”
何夫人不敢相信的站住身子,盯着雲氏,“妹子,莫不是你腦子出了問題,我跟你說,這男人不能慣,越慣越不像樣,你今天給他開了個頭,保不準他明天又給你帶一小妾回來。”
雲氏一聽到這話,頓時那淚珠兒就跟斷了線一樣,卟卟就往下落了,還真被自家姐姐說中了,原本沒納翠環之前,劉青松還是不錯的,和她也相敬如賓,只是她嫁進劉家,三年生了兩個女兒,劉老夫人抱孫心切,便張羅着要替丈夫納妾,還明着暗着,陰謀陽謀的給她做了許多工作,她雖然心裡恨,但是還指望着劉青松能夠主動開口,拒絕老太太的意思,但是劉青松根本沒有任何回拒的反應。
雲氏想着,與其找外面不知內情的人,不如把自己身邊的人給了丈夫,好歹也能知道點他的情況不是,可是翠環太過老實,根本抓不住劉青松的心,就最初幾夜在她房裡過的,後來就再也沒去過了。
有一次劉青松和幾個秀才書生聚會,不知道在路上遇見了誰,回家來一個勁的求着老太太做主,說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一定要娶回來,否則恐怕是活不成了。
老太太向來最愛這個兒子,豈肯不從。當下備了許多禮金,着冰人去那姑娘家提親了,不過月餘就把那姑娘給擡進了門。
從那以後,雲氏就很難再見到丈夫的面了,整日都宿在新姨娘那裡,諸事不管,這次恩科加考,更是直接把新姨娘帶去了長壽縣,兩個人過着雙宿雙飛的生活,把雲氏恨的要死。
只是她雖然是何夫人的親妹子。卻與自己姐姐的性格截然相反,何夫人性格爽利乾脆,脾氣暴躁。而她則是柔弱和婉,遇事又有些謹慎過了頭。
何夫人聽了妹子的一番話,便陰着臉道,“劉青松,看我一會不砍了你!居然敢如此薄情寡幸!妹子。回頭我們就讓他寫和離書,我們不跟他過了,有你姐我在,妹妹又生得如此美貌,還怕找不到好人家嗎?”
天哪,雲氏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家姐姐的維護之情,她自是懂得,只是這些驚人之語。可千萬不能傳了出去。
和離?這對她來說是一條死路啊,何況她是真心愛慕劉青松的,如果真的和離了,兩個女兒肯定要不回來了,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要怎麼活?
“姐姐。莫要再說胡話,妹妹我生是劉家的人。死是劉家的鬼,況且松明只是比較偏愛新姨娘多些,並未對我有什麼過份的地方,那新姨娘也是個冰雪聰明的,雖然有相公的寵愛,但是見到我卻還很知禮呢。”
“知禮?人家那叫心機,就你天真,等你被人家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的時候,你就知道她有多好了?哼,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先是老實乖巧給你看,讓你放鬆警惕,接着搶奪你的寵愛,然後就是你的地位了。”
雲氏雖然現在沒有丈夫的寵愛,但好歹公婆還算有頭腦的人,加上她倒底生了兩個女兒,也沒有多爲難她,只是她自己有心結罷了,她真的沒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她會從正妻的位置上變成姨娘,那她的世界就會倒塌的,她還活着幹什麼?
何夫人生了這一通氣,剛稍稍有些平靜下來,就覺得腹痛如絞,當時臉色就變得蒼白起來,把雲氏嚇的不行,急忙喊了管家進來。
管家一看自家夫人捂着肚子,痛的滿頭是汗的,就知道夫人胃病又犯了,連忙讓人去請回春堂的黃大夫過來。
黃大夫是常看何府的大夫。不多時黃大夫揹着藥箱過來了,替何夫人一把脈,果然和先前一樣,是腸胃的毛病,當下也不多加思考,就照着以前的方子開了,讓管家抓了藥去煎來吃。
這樣一折騰,就到了晚間,何大人聽了管家的飛馬傳報,說是夫人胃又痛了,趕緊從衙門裡回來了,坐在何夫人的牀前,擔心的看着在牀榻上痛的都快要縮成一團的何夫人。
“玉嬌,你怎麼樣了,服了藥感覺怎麼樣了?”何大人急的不行,緊緊握着妻子的手,只感覺何夫人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而且手足冰冷。
玉嬌是何夫人的閨名,全名是雲玉嬌。
何夫人只感覺自己肚子裡面像打了結一樣,痛的整個人都要死掉了,婢女端了藥湯過來,她看着那黑呼呼的藥碗,心裡一陣反胃,脾氣又暴躁上來,一揮手將那藥碗打罰
“我,我不喝,喝了許多苦藥,一點用都沒有!啊――長陵,我感覺好像有個人拿把刀在我的肚子裡絞,好痛,好痛呀!”
長陵便是何大人的名字,何長陵!
何大人握着夫人的手,朝着外面急聲吼道,“再去請大夫過來,把青菊鎮最好的大夫都請過來!”
轉眼就是一天一夜過去了,何夫人的胃痛絲毫沒有好轉,那些大夫商量來去,有些人建議用這個方子,有些人建議用那個方子,都一籌莫展。
陸鎮長知道了何夫人的病,連忙請了個隱居的鄉下神醫過來,好歹算是暫時止住了胃痛,豈料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又開始發作起來。
何夫人這一病,鬧得整個青菊鎮都沸沸揚揚的,沈襲玉略一打聽,加上讓小白和小金去何夫打探了下消息,便知道了何夫人因何而發作了胃病,除了生氣動怒之外,看來她妹妹那壺上品龍井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唉,她不是都提醒過她了嗎?最好不宜飲茶,要想喝,就只能喝普爾加蜂蜜,怎麼就是不聽呢?
她倒是有辦法替她止痛,根治胃病,但是她一個無名小卒,就算自推薦上門,人家也未必肯定,如果是對方主動提起的,那就好辦多了。
不過還是要及時做點準備,她進入空間,拿麪粉和入鳳凰仙漿,製作 出一粒粒小藥丸狀的出來,其實不論是什麼毛病,只要喝過鳳凰仙漿都會全愈的,不過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用了花汁來改變藥丸的顏色,這樣萬一以後遇到不同病症,也好有相對應的說詞啊。
做完了藥丸之後,她便認真的向洛一平討教了,如果要祛除胃病,該從哪些方面着手,針炙穴位的鞏固再加強等。
這樣的小病症,拿去問洛一平這樣的神醫,還真是大材小用,不過洛神醫並未發火,反而很讚賞沈襲玉這樣慎重的態度。
又認真指點了下她,看她做的非常不錯了,這才滿意的回去睡覺了。
沈襲玉又在麪粉做的假人身上又細細的練習了一會,找穴的位置和準確度,一直到天快黑了,這才休息了會。
整整三天三夜,何夫人整個人就瘦了一圈,跟皮包骨頭一樣,鎮上,甚至連長壽縣,周邊縣有名些的大夫都請過來了,有些能暫時止痛,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不能吃東西,一吃東西就又痛。
病着,加上還不能吃東西,何夫人就像一個充氣的娃娃被扎漏了氣一樣,任她再要強的人,此刻也只能認命的躺在牀榻上了。
這天,何府總算消停一點了,沈襲玉也有些等不及了,主動上門來看何夫人,好在大家交情一場,看見何夫人那消瘦的模樣,她的眼圈也紅了,她不能再等機會了,只能冒眛的一試了。
“夫人,小玉曾和你說過,對醫術也有一點研究,不知道夫人願意不願意讓小玉試試。”
何夫人原本已經是徹底沒有了希望 了,看見沈襲玉來看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個勁的說着,茶樓的事恐怕沒辦法再入股了,說着一些喪氣的話,現在突然聽沈襲玉這樣一說,又想到當日在酒樓沈襲玉勸的話,立即就像溺水的人抓見了一根浮木。
但是何大人卻不敢拿自己家的夫人冒險,他左右打量着沈襲玉,這天下第一花廚,做菜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但是從來沒有人說過,她還會醫術呀,萬一弄錯了藥,吃死人了怎麼辦,不行,不行,不能讓自家夫人冒險。
沈襲玉看何大人那懷疑不信的目光是很不舒服的,要不是看在何夫人熱心幫她的份上,要不是她和何夫人很是投緣的份上,她會主動出這個頭嗎?別人的死活幹她屁事?
“長陵,我現在這樣子,反正是等死的份了,不如讓小玉妹妹試試,如果治不好,也不要怪她,萬一真能治好,我也算是走了狗屎運了。”何夫人此刻還有心情開玩笑,對生死看的也很淡的樣子,只是沈襲玉能從她狀似幽默的語氣裡,聽出濃濃的悲愁來。
230、小顯神威
何長陵還是搖頭,情深意重的看着夫人消瘦的臉,“玉嬌,你別急,鎮長大人已經幫我在想辦法,看能不能請到宮裡的太醫過來幫忙看診。”
沈襲玉看着何夫人那奄奄一息的樣子,不由冷笑道,“何大人,你是想要害死夫人嗎?”
何長陵渾身官威頓時釋放,“放肆,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要不是看在玉嬌的面子上,我早就將你轟出府去了。”
沈襲玉站在那裡,不卑不亢,好像絲毫不被何長陵的官威氣勢嚇到,“敢問何大人,就算快馬加鞭,省去稟報皇上,再去太醫院請人,這一系列手續,從上京到這裡最少也要一天一夜吧?”
何長陵默然,他也知道這件事辦起來有點難,首先就算是陸鎮長替他上書,就憑他一個小小府衙裡的夜衛將軍,職務卑微,皇上未必肯還是一回事,就算皇上肯了,那太醫可都是嬌貴的人,豈可能連夜奔襲,坐着馬車再快趕過來,至少也要三天。
“你看看何夫人現在水米不能進,成日痛苦難耐,你覺得她還能堅持幾天?你全心全意要等着京裡的太醫過來,我怕,等太醫過來,不是治病,是給太醫收屍的。”
“你,你胡說,放肆!”何長陵氣的渾身直哆索,雖然他的官位只在陸鎮長和劉副史下面,但是也不容許這個小小廚娘放肆。
“長、長陵,我信玉兒,你,你就讓她試試吧!”何夫人看見丈夫對着沈襲玉吼,原本灰淡下去的眸子,也有了一點生機,哀求的看着丈夫。
何長陵滿臉沉重。緊緊握着夫人的手,“玉嬌,我怎麼能讓你冒一點風險呢?”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沈襲玉說的有道理,按這樣的情況下去,恐怕太醫來的時候,何夫人都要餓死了。
本來這胃病也沒什麼,但是何夫人積病成久,現在她這脾氣又暴躁,不肯好好吃藥。加上那些藥根本不對症。
何府的人也只管熬大補的東西給她吃,她不吃吧,餓。吃吧,又痛,真是兩頭爲難。
沈襲玉坐在何夫人的牀榻邊,也爲自己今天的衝動行爲有些擔心,何大人緊緊盯着沈襲玉。“我可告訴你,別以爲有趙王爺當你後臺,我就怕你了,如果你今天治好了夫人,本將軍定定重重有賞,如果你治不好。我定要你整個沈家莊償命!”
沈襲玉自然是有把握的,但是聽到何大人那個語氣,她就不舒服了。索性站了起來,“既然如此,那小玉告辭了!”
何夫人在丫頭的攙扶下掙扎着起來,伸手扯住她的衣角,“小玉。別、別走,我。我信你!”
“哼,我看你是根本沒本事治好夫人,所以現在心虛了,想要逃跑是不是?”何長陵因擔心而說錯話,可以理解,但是沈襲玉可不是願意讓自己忍氣吞生的主。
她的個頭雖然沒有何大人高,但是走到他面前時,突然拖了個板凳過來,站了上去,然後便和何長陵齊平了,何長陵微一驚訝,這姑娘怎麼這樣,但是隨即明白,她是不想輸了氣勢,心裡倒是有些佩服她的機智。
“何大人,如果我能治好夫人的病,你打算怎麼謝我?”
何長陵一甩袍袖,“真是囂張又膽大,你還是先想想治不好,該怎麼求饒吧?”
“那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說說吧,如果我治好了夫人,你打算怎麼謝我,本來呢看在何夫人與我的交情上,我是打算過來免費幫忙的,但是何大人你口口聲聲說我是騙子,我就不樂意了,所以義診改成有償診治,何大人,你就說吧,給我診金,看看合不合我心意,如果合我心意的話,我就勉強出個手,替你把夫人治好,如果不合我心意的話,你另尋高明吧。”
何夫人躺在牀榻上,看自己丈夫和沈襲玉那針鋒相對的模樣,也十分頭疼,她和沈襲玉接觸,尤其是經過相府那件事情,她知道這個小姑娘的脾氣也是很倔的,要不是這點,她們也不會成爲好朋友。
何長陵冷笑起來,索性一僚袍角,坐了下來,端杯茶喝了一口,“很好,有膽量,那你想要多少纔算滿意呢?”他早就想好了,就算現在給沈襲玉一個空口承諾又怎麼樣,反正她治不好,就得死,到時候也不用兌現承諾了。
“那就要看大人覺得夫人的命值多少了?”沈襲玉高傲的說道,別以爲只有你會拽,姐我也很驕傲的好吧。
何長陵看着沈襲玉那越發囂張的模樣,眼神清澈,在他的官威和殺氣之下,竟一點都沒有膽怯之色,倒突然有點懷疑自己會不會搞錯了,難道這個天下第一花廚,真的身藏不露。
“如果你能治好夫人的病,本官就賞你五千倆銀子如何?”
沈襲玉哈哈大笑起來,“我在吉祥酒樓只要做五桌千倆宴,就能賺回來,難道你覺得夫人的命,還不值五桌宴席嗎.?”
何長陵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他怎麼忘記這事兒了呢,這小廚娘可是會賺錢的很,五千倆估計她還是沒看在眼裡的。
他看了看髮妻的臉色,心裡一陣痛,便咬了咬牙,“五萬倆銀子,如果你能治夫人,本官便給你五萬倆銀子。”
沈襲玉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把手伸開,翻了一番,何長陵臉色就白了,怒極反笑,“五十萬倆,你就不怕撐死嗎?”
“夫人的命千金難買,大人和夫人的感情更是萬金難求,何大人自己考慮吧,是舍了夫的命呢,還是舍了這身外之物呢?”沈襲玉說罷就要走。
何夫人早在剛纔那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所以壓根不知道自己丈夫和沈襲玉後來談的這番話。
何長陵看着沈襲玉快要邁出房門口了,這才一拍桌子,“本將軍答應你,如果你真能治好夫人病,本將軍就算是砸鍋賣鐵,也給你湊足五十萬倆銀子!”
沈襲玉微微一笑,轉過頭來,“早這麼爽快,不就好了!”
她直接走到牀榻邊,吩咐丫頭倒了一杯溫水過來,將何夫人扶了起來,她將自己特製的那二級靈泉水藥丸,放到手心,準備讓何夫人吃下。
何大人上前一步,捏住沈襲玉的手腕,“你這是什麼藥丸?”
沈襲玉淡淡的自己吃了一顆,又淡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大人再不放手,我的價碼可又要翻一番了。”
何大人一聽到診金價碼翻一番,立即像碰到了什麼燙東西一樣,甩開沈襲玉的手,後退一步,既然沈襲玉也吃了,相信應該沒事的。
天曉得,他一年的俸祿纔多少,五十萬倆,估計都要把家裡現有的鋪子莊子統統賣掉,加上往年的積蓄,或許可能湊到五十萬倆吧。
但就算是傾家蕩財,只要能救回妻子的命,那也值了!
何夫人氣息奄奄的在婢女的侍候下,吃下那顆淡白色的藥丸,只感覺一股芬芳清新的味道入口極化,一股很舒服的感覺漫遍了全身,那股清涼的感覺順着喉嚨,慢慢滑入胃裡,原本疼的死去活來的感覺瞬間就恢復了不少。
神奇的是,她原本極度蒼白的臉色也慢慢變好了一點,簡單就像神話一樣,何大人就站在牀榻邊,親眼見證到這一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襲玉看見何夫人吃了鳳凰仙漿製作的藥丸後,大約等了有一柱香的功夫,又替何夫人把了把脈,這才點點頭,讓人將何夫人的衣服和褲腿擼了起來,同時從懷裡拿出一包銀針袋。
何大人還沒有從剛纔的震撼中反應過來,所以壓根就沒看見沈襲玉的拿銀針,待他再看時,那銀針已經插在了夫人的各個穴上了。
治療胃病,最主要的三個穴位就是樑丘穴、足三裡、中脘穴,其實有鳳凰仙漿的作用,根本不用針炙,但是替何夫人把脈發現,氣血有些不通,所以她便用針炙再度替何夫人加強下藥氣的流通,讓她恢復的更明顯一點。
當然她不可能讓何夫人立即就好,因爲這個胃病拖的有些久了,至少要連續針炙七天,才能徹底根治。
但,就是這樣一個變化,已經讓何大人和管家們高興不已了,當沈襲玉收了銀針,再站起來時,何長陵果斷的已經將稱呼改了,變成了神醫,還興沖沖的吩咐下人趕緊給神醫上茶,最好的茶。
沈襲玉打斷他的話,“我沒關係的,就是行鍼時消耗了一些精神,休息會就好了,現在最主要是夫人,她已經三天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了,你趕緊讓廚房準備一些軟爛的粥來給她吃。”
何大人再不敢說什麼話,連聲答應着,“趕緊去庫房裡把上次皇上賞的那根好人蔘取出來,給夫人熬人蔘粥。”
管家也開心的連聲應着,說着就要下去。
“等下,夫人剛趨於穩定,現在身體嚴重虛弱虧空,不能大補,什麼大補的東西都不要放,白粥最好,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做吧。”沈襲玉看那管家,一會看看大人,一會看看自己,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便有些不耐煩。
231、二人高中
沈襲玉的廚藝可是有名的,如果她真能願意給自家夫人下廚,那當然太好了,何大人高興的昏了頭,疊 聲吩咐管家帶沈神醫去廚房。
“玉嬌,你現在感覺如何,還痛嗎?”何長陵緊張的看着妻子的臉色,相較於之前,簡直好太多 了,雖然說,還有些脆弱無力,還有些蒼白,但是至少有了些生氣了。
何夫人點點頭,虛弱的聲音說道,“看來我這條命總算撿回來了,夫君,你可得好好的謝謝小玉,這次要不是她,我就得去閻王咯。”
一說到重謝,何大人的臉色立即暗淡了下去,他想起剛纔和沈襲玉那個賭約來了。
五十萬倆啊,他上哪裡弄去呀?
“夫君,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何夫人看見丈夫愁眉不展的,便關切的問了起來。
如果真要湊齊五十萬倆,要賣鄉下的莊子房子什麼的,肯定要經過夫人的,索性何大人,就將剛纔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最後垂頭喪氣的嘆氣道,“都怪爲夫不好,害得夫人受苦了。”
何夫人聽了訝然失笑,“你呀,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不過既然你已經答應小玉了,就不能反悔,做人自當遵守承諾,你去把那些莊子鋪子的地契都拿過來,再加上我們這座宅子,還有我們剩下的一點積蓄,想必湊個五十萬應該 沒問題。”
“夫人,只是要讓你跟着爲夫吃苦,爲夫於心何忍哪。”何長陵握着妻子的手,感動的熱淚盈眶。
“夫君,想想以前我們一起在邊繮的日子,不也是連片瓦都沒處遮身嗎?富貴的日子我也過夠了,租一間小房子。你有職務在身,每月都有俸祿的,我又苦到哪裡去了。”
何長陵聽了妻子這樣說,心下感激不已,當下便讓夫人好好休息,他去做準備去了。
沈襲玉做好了粥,特意添了許多溫補之物的東西,不過爲了怕刺激到何夫人的胃,她都是將這些溫補之物磨碎或是取汁,米也是碾碎了。熬成稀稀的米糊狀。
端到房間裡,親自喂何夫人吃了下去。
這粥可是用純正的一級靈泉水熬製的,那效果自然又不一樣。吃過一碗粥下去後,何夫人的臉色又好了幾分,和沈襲玉說了一會兒話,睏意便上來了。
最後幾天,因爲時常痛醒。所以她都沒法好好睡覺的。
何夫人這一睡,便到了第二天下午,當她醒來的時候,何大人和管家,還有云氏和劉青松都等在外面了。
何夫人身邊的媽媽一看見夫人醒了之後,神清氣爽。面色紅潤,根本不像一個大病初癒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七八個時辰。他們輪流值守,連眼都不敢合,生怕夫人的病又反覆,現在可看了,看來是真的好了。
這回可把那些大夫給震驚了。沒想到整個青菊鎮的名醫都沒看好的病,居然被一小廚娘看好了。
諸位大夫都要求見見沈襲玉。被沈襲玉回拒了,她可不是動物園的大象。
她越是這樣神秘,外面的人傳的越是厲害,沈襲玉又派出小金和小白二位口技高手,暗中引導傳言走向有利於她的方向,很快她就變成了一個隱居的杏林高手的得意門生,以前一直未顯露本事,是因爲還沒出師,現在出師了,所以才十分低調的。
接着又有翻出了席玉這個名字,提到半年前,回春堂曾有個將軍夫人難產,當時大出血,快要血崩而亡了,急需千年人蔘吊命,好像也是這位神醫治好的。
趙啓浩坐在案臺後面,看着手中的飛鴿傳書,嘴角緊抿,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半晌後才放下紙條,對着下面的影七說道,“查查半年前回春堂那件事情,要快!”
“是,王爺!”
何大人現在每次見到沈襲玉是既感激,又煩惱,又尷尬,感激的是她治好了自己髮妻的病,煩惱的是,她的出診費太高了,尷尬的是,當初他那麼懷疑她,本來人家是衝着情份來義診的,結果都是他自己折騰成現在的局面的。
沈襲玉當然知道何大人現在日子不過好,不過她可是樂得看戲呢,她就是不說,不開口,急死你。
經過七天的藥丸,稀粥,溫補,和針炙治療後,何夫人的胃病算是徹底的根治了,沈襲玉陪着她在花園裡曬太陽,散步,運動,她自己打了一套拳後,發現原先練功時,時常感覺身體有些阻滯,現在竟是全身通暢。
“小玉,你以後啊也別老叫我何夫人何夫人的了,多見外呀,你看你的名字裡有玉字,我的名字裡也有玉字,看來我們上輩子就有緣份哪,不如我們結拜吧。”
何夫人說風就是雨,立即就要拉着沈襲玉去結拜,沈襲玉自然是樂得高興的,一來是真的對何夫人有好感,喜歡這樣性格的人,二來嘛,自然是要借他們的勢了。
現在趙啓浩與她有約,三年之內不會再理她的事了,她一切都得靠自己,當然要好好籌謀了。
她昨晚在空間控制屏上面發現,何夫人對她的好感度已經很高了,但還有一點妨礙,估計就和那五十萬倆有關,現在還不急着捕捉,等到五十萬倆的事情解決了,就是捕捉這夫妻倆的最佳時機。
二人結了姐妹,何夫人便喊沈襲玉爲妹妹,沈襲玉喊她姐姐,倒也親熱,何夫人還說,改日一定要好好擺上一桌,把這個能幹的妹妹介紹給大家認識。
既然何夫人病已經好了,沈襲玉也可以回去忙自己的事了,花茶樓的設計圖還只是畫了一半呢。
元家的旗袍樣式終於研究出來了,着專人送了過來,讓沈襲玉看看,哪裡不合適,再改!
沈襲玉找了自家孃親當模樣,哇塞,這一試穿,簡直是晃瞎了莊東秋的眼睛,太美了!
只是沈自秋倒有些不太適應,雖說這旗袍的叉已經開的夠低得了,但是畢竟露出腿來也不太好,所以只是那麼一回,就再也不穿了。
可惜了,莊東秋還想再看一次呢,想看的再仔細些,回頭把它畫下來呢。
沈襲玉很滿意,看來元家不虧是長壽縣最大的布料和成衣產商,這能力也不是蓋的,尤其是想到正太臉的小元寶,更是心生欣喜。
她做個順水人情,將這衣服的專利權賣給了元家,又讓元家去和如意布莊商量,溝通合作,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轉眼半月之期,就在沈襲玉忙碌的生活,忙碌的學習中過去了,明天就是放榜的日子。
從清早起,天空就扯起了棉棉絮絮的秋雨,天氣微涼,難得今天不用去酒樓,沈襲玉便歪在自己的屋子裡,和孃親說說話,一會畫畫設計圖,看看孃親做針線活,倒也難得的安逸。
雖然下着雨,但是鎮衙司前面可是人山人海了,全鎮及周邊離這裡比較近的學子都過來看榜。
每個鎮,只要有衙司的地方,都會將成績放出來,你願意去哪裡看,就去哪裡看,反正成績都是一樣的,成績榜會發放到各個縣鎮的。
王慶成擠在人羣裡面,從最後一名開始找自家兒子的名字,但是找到前面一百多名,都沒有,不禁有些喪氣。
莊東秋和王立站在一起,青色的長衫,滿臉氣定神閒,絲毫不着急的樣子。
酒樓裡的招財和進寶被錢子軒派來幫莊東秋看榜,他二人對沈襲玉十分崇拜,所以對莊東秋也愛屋及烏了,兩個人竟是直接從第一名開始找起,果然在第十二名那裡看見了莊東秋的名字,當即就擠了出來,朝着莊東秋報喜。
“莊先生,中了,中了!第十二名!”
莊東秋原本還算鎮定的臉孔,現在也有些撐不住了,露出絲絲笑容,有些激動,王立則是神情有些嚴峻,爹爹替他找到現在,也沒有來,難道,落榜了?
王慶成手哆索着,從第一百名,又看到了前二十名,還是沒有看見王立的名字,不由心漸漸往下沉。
莊東秋?這不是和立兒站在一塊兒的莊先生嘛,沒想到莊先生竟是中了第十二名,哎,我家立哥兒估計是沒希望 了,他搖了搖頭,心裡想着一會要安慰立哥兒的話,就出了人羣。
王立老遠便看見爹爹低着頭走了過來,心情也跟着沉重起來,他突然想到在一步登天客棧時,小玉說的那些話。
“王大叔,怎麼樣,立賢弟中了沒?”
王慶成沮喪着臉,“我從最後一名找起,一直找到第十名,也未看見立哥兒的名字,想必是落榜了,沒事兒,立哥兒,明年還有正式的考試,我們再考,你還年輕,一定會中的,爹相信你。”
莊東秋眉頭一皺,“王大叔,你就只找到第十名嗎,第一,第二都沒有看嗎?”
王慶成連忙張口結舌起來,然後連忙搖頭,“你看光是青菊鎮就有這麼多秀才學子,怎麼可能――?”
王慶成的話還未說完,莊東秋就已經吩咐招財去看了,讓他從第一名開始看,招財立即答應一聲,又擠了進去。
周圍的學子們,有些欣喜若狂,高聲喊着中了中了,然後結伴去請客吃飯,又有些抱頭痛哭,坐在地上呆呆發愣。
“第五名,王公子是第五名!大喜,大喜呀!”招財高舉着手,從人羣裡擠了出來,朝着王立又是作揖,又是抱拳的,把王家父子倆弄的一愣一愣的。
232、似夢似真
王立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擠進人羣裡去確認了下,沒錯,的確是第五,上面清清楚楚寫着王立。
他欣喜若狂,一心只想快些把這個消息告訴小玉,莊東秋怕王慶成不信,又和他們一起擠進來,再度確認了下,便恭賀了起來。
當日在一步登天的聊天,他就深深感覺到這個少年,知識見解抱負都比他遠大,相信必能高中,看來果然沒錯。
他這次能中第十二名,他已經很開心了,只想着快點回去,將好消息告訴沈自秋。
沈襲玉正在練字呢,突然聽到前院的下人來回報,喜氣洋洋的,說是莊先生高中了,沈襲玉連忙和孃親迎了出去。
莊東秋自從知道自己中了之後,先前心中的鬱悶之氣,一掃而空,渾身充滿了自信的風度,舉手投足間,自成一派風流,沈襲玉一眼看見,就會心一笑,莊叔更迷人了咯。
言談間又說到王立,聽說王立竟中了第五名,大家又是一番高興。
“王賢弟還說一會要登門拜謝呢,當日在一步登天,如果不是小玉替我們打點,告訴我們要勞逸結合,我們哪裡能取得這樣的好成績。”
沈襲玉連忙搖頭,“你們能考中是你們的本事,我除了給你們做做飯,啥也沒幹呀,不過你們倆都中了,倒是幫我了大忙了,聽說兩月後,就要去上京參加殿試是嗎?”
“正是,殿試纔是真正要面對的。”
“莊叔,你放心,我絕對相信你的能力,別說什麼科試殿試,就是考大學也沒問題。”
幾個人正說得高興呢,前面就說王家莊的王公子求見。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王慶成一看見沈襲玉,立即就朝着她跪了下去,王立也朝着沈自秋作揖行禮。
“王大叔,你這是幹什麼,你可是長輩,這麼大的禮,我怎麼能受呢,快快請起。”
王慶成激動的老淚縱橫,“小人早就聽立哥兒說了,他在長壽縣。多虧了沈小姐照應,要不然他哪裡能考得好,他能考中。全都是託小姐的份啊。”
王立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沈襲玉問起來,高中了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王立有些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沈襲玉,忙道,“高興。高興。”但是那臉色有些哀傷,哪裡像是高興的樣子。
王慶成帶着兒子謝了恩,就回去了,雖然沈襲玉極力留飯,但是王立看起來有些尷尬,沈襲玉就沒有強留了。
在回王家莊的路上。王慶成長嘆一口氣,耐心的對着王立說道,“立哥兒。爹豈能看不出你的心思,原本我以爲沈小姐只是家小富之家,但是現在你看,她的身份地位,豈是我們能夠高攀的。你還是斷了那個念想吧?不過,如果你能在殿試中拿個好名次。讓皇上賞你個一官半職的,或許爹也可以試試。”
王立原本暗淡下去的眸子,瞬間又亮了起來,讓那張俊朗的臉龐生動了不少,激動的握着他爹的手,“爹,你說的可是真的,只要我在殿試中取得好名次,你就會替我作主?”
“爹會替你提提看,但是小玉姑娘不是一般的人,爹也不知道有幾分把握。”
王立聽到爹終於鬆口了,早就高興的飛起來了,還管它有幾分把握,能提就好呀,只要他當了官,到時候就和沈家門當戶對了,想必如果上門去提親的話,小玉的母親一定好好考慮吧。
沈襲玉在吉祥酒樓好好的擺上了一桌,慶祝莊東秋高中,原本只是家宴,但是何夫人不知道打哪裡來的消息,居然也帶着禮物來恭喜,一時車水馬龍,陸鎮長家的,整個青菊鎮有權勢的人居然都來了。
因想着酒樓服裝的事情託給了元家,如意布莊那邊便欠下一個人情,於是沈襲玉便在結合天啓朝服飾的基礎上,設計出了一款更加貼身,更加適合出遊的服飾樣式出來,送給了洪夫人,這可把洪夫人樂壞了,他們家的如意成衣店也因爲這件新樣式的衣服,賺了個盆滿鉢滿呢。
莊東秋可是與沈家關係密切,名義上只是沈家一個教書先生,但是沈襲玉一口一個莊叔叫着,可不是白叫的,這些人個個跟人精似的都聞風而動了。
不管是來拍趙王的馬屁,還是來賣沈襲玉的好,或是看在錢子軒的面子上,或是想拉攏已經高中的莊東秋,反正真心的假意的,來了許多,酒樓裡擺了十幾桌,都忙不過來。
沈襲玉又要親自下廚,時而還要各個雅間的去敬兩杯酒,倒是忙的不亦樂呼。
沈襲玉被兩個婢女攙扶着,送到貴賓休息間,她擺着手,“我沒醉,我真的沒醉,洪夫人,我們再來一杯!”
婢女們將她扶到榻几上坐好後,便退下去了,錢子軒吩咐人給沈襲玉煮解酒茶。
沈襲玉醉眼朦朧的打量着這間休息室,突然覺得它很熟悉,朦朧間,眼前似乎坐着一個俊美的男子,手裡晃着琉璃的酒樓,朝着她輕輕招了招手,紅脣輕啓,“過來!”
她搖搖頭,努力睜大眼睛,眼前哪有什麼人,榻几上是空的,旁邊倒是擺着幾個琉璃杯子,她想起來了,這裡是當日招待趙啓浩的地方,也是趙啓浩拆穿她身份的地方。
該死的,她幹嘛想他啊?不想他,不想他!
她撲騰的爬到趙啓浩坐的那張榻几上面,也學着他的模樣,晃着空的琉璃杯,眯了眯眼睛,嘿嘿傻笑了下,“趙啓浩,沒有你,本姑娘我一樣過的很開心,一樣做事很順利,你以爲你是誰呀?呃!”
她打了個酒呃,覺得頭有些痛,睏意也一點一點的浮了上來,慢慢閉上眼睛,趴在榻几上睡着了。
一個黑影從酒樓的窗口那裡縱了上來,輕輕將沈襲玉的身體擺正,平放在榻几上面,讓她睡的舒服一點。
黑衣服伸出手,輕輕摸着沈襲玉喝過酒,微微醉紅的臉龐,還有那泛着酒紅色的頭髮,眸光幽深,“是麼,沒有本王,你一樣也很暢快?”
沈襲玉感覺耳朵那裡癢癢的,便嘖了下嘴,用手揮了過去,罵了一聲,“死蒼蠅,走開!”
趙啓浩的眼睛頓時一眯,蒙面着黑巾的臉色就精彩了起來,居然敢把他比喻爲蒼蠅,實在要比喻,他最起碼也是一隻漂亮的蝴蝶吧,怎麼可以用那麼噁心的蒼蠅來形容呢?
“敢這樣說本王,本王要教訓你!”趙啓浩拉開下面的黑巾,露出一張性感的薄脣來,朝着沈襲玉睡夢中微微張開的檀口吻了過去。
沈襲玉夢見自己又去了那個院子裡,趙啓浩被自己調皮的拉下了湖,溼了一身,她給他做人工呼吸,正哭天喊地的救他時,他卻突然睜開眼來,狡猾的抱住了她。
她想逃離,他卻越抱越緊,還在她的耳朵邊吐着灼熱的氣息,“你敢騙我,我要教訓你。”
說罷,他就吻了過來,允吸的那麼厲害,重重的,還被迫讓她張嘴,舌頭伸進她的口腔裡,四處掃蕩,像一個霸道的君王一樣,四處掃蕩戰利品。
這樣也就算了,他居然還蠻橫的要求,她的舌尖跟他的一起跳舞,她渾身無力,反抗不了,被他壓的死死的,抱的緊緊的,感覺呼吸都喘不過來了。
趙啓浩原本只是想要教訓下沈襲玉而已,誰知道當他的脣觸及到沈襲玉的脣角時,那種清新的芳香味,讓他有些沉醉,竟是手一託沈襲玉的下頜,強迫她嘴再張大一點,將舌頭伸了進去。
仿若尋到了幽香的丁香之源,那裡面的花蜜,讓趙啓浩歡喜不已,允吸的欲罷不能,想要再多一點,再多一點,後來發現沈襲玉還在昏睡,竟是一點都沒有反應,沒有互動,他就有點火了,想挑起沈襲玉的熱情迴應來。
沈襲玉原本喝了酒就有些熱熱的,現在被他這樣一抱,就更熱了,便在趙啓浩的懷裡扭着,雙手亂揮雙舞,趙啓浩好幾次被她的手指甲傷到了耳根,差點毀了那張臉,火更大了,要更加好好的教訓下這個妮子了。
“唔,痛,嗚嗚,好痛!”沈襲玉迷迷糊糊的,只感覺嘴那裡痛到不行,便順着自己的情感和心思哭了出來,像個孩子一般,嚷着痛。
趙啓浩慌了手腳,一看沈襲玉的脣,就有些失色了,剛纔光顧着品嚐美好,竟然把沈襲玉的嘴都給吸腫了。
怎麼辦?才和她約好的三年之約,如果讓她發現他在這裡,還吻腫了她的脣,她絕對會發飆的,不行,他得閃!
趙啓浩很沒節操的將沈襲玉身體放平,細心的替她理好了揉亂的頭髮,然後找了塊毯子蓋在沈襲玉的身上怕她受涼,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有些戀戀不捨的又從窗戶那裡翻了出去。
“咚咚,小玉,我可以進來嗎?”錢子軒在外面敲門的聲音,沈襲玉這纔有點徹底清醒過來。
她哼了聲,“嗯,進來吧。”
只覺得頭好痛,她伸出手去摸頭,想到剛纔那個荒誕的夢,真是該死,爲什麼又想他啊,而且還會做那樣的夢?
233、釜底抽薪
錢子軒小心的將醒酒茶放在茶几上,休息室裡的光線有些暗,但是靠的那麼近,他還是看清了沈襲玉微微腫起了的紅脣,帶着誘人的嬌豔。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但轉瞬即逝,輕聲道,“頭疼嗎?怎麼喝那麼多,平時看你也不是貪杯的人啊?”
沈襲玉端起碗,喝了半碗醒酒茶,那碗一接觸脣邊時,立即感覺脣角是火辣辣的疼,不知道爲何就想起剛纔在夢中和趙啓浩的死纏糾綿,她立即有點心虛,把頭低了下去,忍着嘴脣疼痛,將整碗醒酒茶都喝光了,然後拍着頭說,“我有點困,想先休息會,那些客人就麻煩你代爲招呼下了。”
看着沈襲玉和衣臥在駝絨的榻几上時,錢子軒的心裡泛起一股不太舒服的違和感,他也不知道那股不舒服來自哪裡,但是就是不舒服。
“好的,你放心吧,我會招呼好他們的,你好好休息。”錢子軒小心的退了出去。
錢子軒走到樓角,對着一個婢女招了招手,那個婢女立即小跑過來,“剛纔有誰進去過嗎?”
婢女連忙搖頭,“少爺,奴婢一直看着呢,沒有任何人進去過。”
“噢,你先下去吧,記得不要跑太遠,放警醒點,防止小玉姑娘醒來要喝水。”
“是,少爺!”婢女退到一旁站好。
錢子軒一下樓,就被何夫人一把抓住了,“喂,把我小妹弄哪裡去了?”
“何夫人,沈姑娘喝多了,現在正在貴賓室裡小憩,恐怕不便招呼您了。”錢子軒陪笑道。
何夫人的臉也喝的紅通通的,聽見錢子軒這樣一說。便爽朗的笑了起來,“看來我這妹子酒量還是不行呀,哪天我得好好培訓下她,這點子酒量怎麼做大事啊。”
錢子軒又和何夫人聊了幾句,便去別的地方招呼客人了,一直到忙到亥時三刻,大約晚上九點四十五時,人才陸續的散了。
莊東秋一高興也喝醉了,倒是沈自秋尚是清醒的,幫忙把沈襲玉從貴賓休息室裡扶了出來。送到馬車上面,朝着沈家莊駛去了。
宿醉是很頭疼的事情,沈襲玉晚間的時間半夢半醒的。一直折騰到清早才睡着,結果就起晚了,等她洗梳好起來時,都吃中飯了。
原本錢子軒說今天給她放假的,但是吃過中飯沒有一小會兒的功夫。酒樓裡就派了馬車來接人,說是有重大事情商量。
沈襲玉急忙趕了過去,只看見錢子軒正一籌莫展的坐在桌子旁邊,劉老和江家兄弟也在,一看見沈襲玉過來,就像看見了主心骨一樣。
錢子軒也不繞圈子了。直接把事情經過都說了出來,沈襲玉一聽,真是覺得無語。竟是和長壽縣的好再來一樣,發生了源料危機。
原來沈襲玉不在的這半個月,吉祥酒樓就一直在和福滿樓打源料戰,開始的時候,福滿樓還想方設計的模仿他們的花卉美食。但是做出來卻不如人意,浪費了許多花卉材料。
錢子軒以爲他們會知難而退。誰料到他們平靜了一陣子,竟是想出了更大的招數,這次的參與者不但有福滿樓,還有青菊鎮大小酒樓飯館腳店,加起來有二三十家的店,他們一起出資,將青菊鎮包括周圍鄰鎮縣能買的花卉材料全都買了下來。
吉祥酒樓如果想要材料,就得從他們手裡購買,原來一兩銀子的材料現在要出十倆銀子,那得虧損多少錢啊?
“你們和那些人就沒有簽訂合約嗎?沒有設下違約金嗎?”沈襲玉也沒料想到他們會這樣狠,目前吉祥酒樓之所以這麼高朋滿座,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爲花卉食物,如果一旦缺少了這個特色,那麼和別的酒樓又有什麼區別呢?
“當時想着大家都是老主顧了,就沒有那麼正式,誰料想到,他們居然翻臉不認人啊。”
沈襲玉突然想到自家的富貴花坊,趕緊派人去問沈自秋,結果那面回覆來的消息,真讓人驚訝,富貴坊那些批花景,早就在兩個月前,有一個大客商給了超出市場價兩倍的價錢早就定了下來了。
“這事絕對不簡單,你們想想,這周圍有多少小花坊散戶花農啊,他們如果都要買下來,那得多少銀子?那些小酒館,小飯店能賺幾個錢,不對勁,這事很不對勁,一定有更厲害的人在背後策劃。”
錢子軒點點頭,這點他早就料到了,也派人去查了,但是目前還沒有線索。
劉老急了,大概昨晚都沒有睡好,眼裡都有血絲了,“小玉啊,原本酒樓剩下的食材還夠用上半個月,但是昨晚上擺了酒席後,現在只夠用三天的量了。”
沈襲玉連忙安慰劉老別急,她心裡是早有辦法的,但是她想到的一點是,她也不能老是被動挨打啊,這次一定要狠狠教訓下這些人,讓他們知道下,她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沈襲玉立即將自己在好再來遇到的事告訴了劉老等人,錢子軒一聽到那道新菜,馬上眼前就是一亮,可是又想到好再來,明年正月要以這胭脂鵝脯當主菜推出的,如果他們此刻放出這道菜,會不會對好再來的生意產生影響和損失呢?
沈襲玉微笑道,“錢大哥,我不是要你現在推出,我是要你趁着現在便宜,趕緊去多多圈養,最好形成自己的養殖基地,這樣以後就不用靠別人的貨源了。這些人欺人太甚,難道我們就要坐等捱打嗎?他們把花材料都買光了,我們就去把生薑大蒜香料這些東西全部買光。我們沒有花瓣,還可以做其它菜,但是他們沒有調味料,我看他們拿什麼做菜。”
錢子軒也不是笨蛋,一點就通,馬上就明白了沈襲玉的意思,一拍手笑起來,“小玉,你這招釜底抽薪用的好呀,我們沒有花瓣,最好不做花卉美食,但是他們沒有鹽,沒有香料,沒有生薑,沒有大蒜,他們的菜就不能成菜了,這更狠。”
“哎呀,小玉,你怎麼這樣聰明呢?只是,這麼多的調味料,我們買了,要怎麼消啊?”江富提出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沈襲玉敲打了下他的腦袋,“你笨啊,鹽啊香料啊這些東西,都可以曬乾了保存,但是花卉類的,他們又不知道如何儲存,只能看見那些材料爛掉,枯萎掉,所以,他們一定很着急,到時候我們就讓他們用新鮮的花卉材料或是花卉基地來換取調味料。看看誰輸誰贏!”
文華兩位帳房先生同時感嘆起來,原本看起來那麼難以解決的問題,好像一下子就突然開竅了,他們原本在相處過程中就開始一點點佩服沈襲玉的,現在更是對她的好感度一下子升到了終點,同時在心裡想,大概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我們家的少爺吧。
“小玉,我們不妨聯繫唐兄,你之前不是說,金滿樓那裡也斷了他們的道口燒雞源料嗎?與其等着開業用鵝來牽制,倒不如提前打一筆勝仗,我們兩個地方,同時出擊,你覺得怎麼樣?”
沈襲玉雙手互拍,自然是高興極了,當下就寫了封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到長壽縣四小公子,讓他們速來青菊鎮議事。
四小公子的速度果然不是蓋的,天色剛擦黑他們就已經騎着馬快速跑了過來了。
四小公子,好多天都沒看見沈襲玉了,還怪想念的,大家一起雅間,點上一桌佳餚,再來幾壺好酒,便商談起來了。
元寶果然有商業頭腦,發現這裡面的商機無限,當時就拍板,資金不夠,他願意出。
孟紹的老爹是官場中人,他不好光明正大的參與這場競技,但是並不妨礙他暗中出一手,賺點外快呀,而且他還可以發動長壽縣的大小官員,一起給出便利。
唐雲自然是拍手稱快,他原本心裡就堵着一口氣,今天全都出來了,他很期盼着歐陽宏,還有金老闆他們哭喪着臉,來求他們要求拿雞兌換調味料的場景。
連英一直沒說話,沈襲玉詢問了下他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他只是簡短的回答說,房子已經初步按照沈襲玉設計的樣式,裝修好了,現在只等一個合適的機會開業了。
“連大哥,在你沒開業之前,我們先送一筆大生意給你們。”
連英一挑眉,“什麼大生意?”
沈襲玉和元寶,唐雲,錢子軒互看了下,笑道,“那麼多調味料,那麼多材料,難道我們要放在酒樓不成,當然是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放着,但是既然我們能想出這招來,他們必定也會做出相對應的舉措來,比如派人來偷,甚至明搶,甚至放火燒燬掉材料,都有可能。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保鏢團隊來保護這批材料。”
“連英,你放心的將你們鏢局以前的鏢師都找回來幫忙,錢到時候賺了,不會少你的。”
連英點點頭,“沒關係,大家都是朋友,就算不給錢,我也會幫這個忙的。”
234、趁勝追擊
當夜幾個人又詳細的將作戰方案過濾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錯漏,這纔回了自己家,因着時間太晚了,錢子軒怕路上不安全,便派人給沈自秋送了信,讓沈襲玉就在酒樓裡安歇了下來。
青菊鎮和長壽縣同時動作,加上又有官府的方便促成,幾乎是一天一夜之間,兩個地方的所有調味料香料全都被一購而空,然後派出許多人手,在路邊擺上攤子,平常人家,每日限購,如果是大酒樓的人前來買,特別是敵對方,價格直接翻了幾倍。
福滿樓的花卉材料翻了幾倍,他們的調味料就翻了幾倍,但是調味料的成本比較低,賺錢空間大呀,這一記重拳下來,福滿樓的掌櫃頓時有點吃不消了。
這些調味料,酒樓一般都是隨時缺隨時補的,本來今天正是補貨的日子,結果跑去市場上一買,卻被告知,所有的鹽啊味精啊,辣椒啊,生薑,蒜啊什麼的,全都被人買走了。
福滿樓掌櫃立即聞到一絲不對勁的感覺,立即讓人去把福滿樓真正的當家人請來了。
福滿樓真正的當家人便是相府的五少爺,錢子林,與他同時來的還有前萬花坊的老闆何友,馬胖子。
錢子軒人很瘦,顴骨高高突起,臉色有些過白,看起來像敷了粉,嘴脣的顏色也有些淡紫,雙目充血,腳步虛浮,他剛纔是被人從怡紅坊的美嬌娘牀榻上拉起來的,現在還沒醒呢。
因爲何友馬胖子等人的妙主意,讓他成功遏止了錢子軒的勢力擴張,他很是興奮,昨晚上一高興,便請了何友和馬胖子等人去怡紅坊快活。
誰料到這才過了一夜不到,事情竟是起了變化!
“你說什麼。市場上所有的調味料都被買光了?誰幹的?”錢子軒幾乎氣吐血了。
馬胖子小眼一眯,“除了你那好哥哥,還能有誰,不過我敢肯定,這主意一定是那個小賤人想出來的。”
何友點頭,“別看她小小年紀,心機卻不少,你想想看,之前她不在,我們一直有暗中阻撓錢子軒的意思。可是錢子軒一直未有動作,爲何那沈襲玉一回來,他們就有這樣的大動作。分明就是那個女人出了這個主意。”
“他們沒有花卉材料,一樣做不了生意,我們就耗耗看好了,看誰錢多!”錢子林憤聲說道。
福滿樓的老掌櫃欲哭無淚,“東家。我們消耗不起呀,他們沒有花材料,還可以依舊賣以前的吃食,但是我們沒有這些調味料,什麼都做不成啊?”
“現在倉庫裡還有多少存貨?”錢子林一想到錢子軒那得意勁兒,頓時就氣的牙癢癢。在相爺府裡,不管他多乖巧,相爺也沒把他當回事。不管錢子軒多忤逆,相爺也依舊拿他當個寶。
這就是嫡庶的區別!憑什麼,他恨,他恨自己沒有投身到相爺夫人的肚子裡去,以他這樣的努力。這樣的抱負,只要他是嫡出。這裡根本就沒有錢子軒什麼事了?
“鹽只有一袋了,大概還能用個兩三天,但是蒜和姜這兩樣沒了,其它香料,也有短缺的。”
馬胖子眼睛一轉,“那就只撿着簡單的菜式做做好了,需要用到香料的菜,儘量少做。”
老掌櫃無助的看着自家少爺,小聲說道,“可是我們酒樓的招菜菜魚躍龍門,最需要的一環就是用各種香料來填充魚的內臟,讓魚充分吸收這些香氣,做出來的味道才繞口不散呀。”
何友滿臉陰沉的笑容,“都彆着急,我在周邊縣城都有好朋友,這裡的沒有,大不了去別的地方,上次我們和金滿樓的老闆不是相談甚歡嗎,倒是可以從那裡下手。”
錢子林一聽,立即就激動了,“果真麼,如果真能這樣的話,我一定重謝何老闆。”
何友眯了眯眼睛,“我們是同仇敵愾,錢少爺就不必客氣了,只要能扳倒沈襲玉,對我而言,比任何金錢都來得痛快。”
“何老闆,你放心,我對那個沈襲玉的仇恨,不比你少,我恨不她死呢,以有我和吉祥酒樓的生意不相上下,自從她來了之後,我們就徹底沒戲了,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客源和生意。我比你更恨她。”
三個壞蛋頭湊頭在一起商量了下,然後何友便帶着馬胖子離開了,錢子林拍拍嘴打了個哈欠,朝着樓上的休息室走去,“老李,我昨晚沒睡好,那小嬌娘太能折騰了,本少爺先去補個回籠覺。”
李掌櫃看着錢子林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還哼起了那勾欄間的銀詞豔曲,只能無奈的嘆氣,搖了搖頭。
福滿樓能開在這裡這麼多年,自然也有他的特色,客人過來大多是衝着那道魚躍龍門的,不但作出來的魚看相好,而且魚肉質鮮嫩,十分爽口,但是今天的魚肉怎麼吃着感覺少了一點味道,而且以前那種清香撲鼻的感覺也沒有了,還繞着一股淡淡的腥氣。
當下就有人鬧將了起來,人家也不是傻子,兩家酒樓在鬥法的事情,多數人還是知道點的,便紛紛問了起來,結果一鬧卻發現,福滿樓因爲材料不足,所以做出來的菜味道纔不對勁,就算李掌櫃賠禮道歉,把腰都快彎折了,還說今天價格降半,但是客人還是跑得七七八八了。
“少爺,這些客人嘴都叼的很,一吃就吃出不對勁來了,您看怎麼辦呀?”
錢子林此刻正左右各摟着兩個青樓的妓子在嬉笑喝着酒,聽到李掌櫃的話,眉頭一皺,“不是說他們也有在路邊擺攤售鹽嗎?你們就冒充百姓,前去買好了。”
李掌櫃垂着頭,老臉通紅,不敢看眼前兩個近乎全果,坦胸露乳的青樓女子,低聲回道,“可是他們對平常百姓,只出售日常調味品,那些百姓也很少有人會用到香料呀,而且價格比市場上原價貴許多呢。”
“你們整天就知道找少爺想主意,那少爺養你們幹什麼,吃閒飯的,他們有他們的招,你們就不會想主意嗎,滾,別打擾了少爺的雅興。”
李掌櫃一哆索,彎着腰退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了,與此同時,裡面的調笑聲就傳進了耳朵裡。
“錢公子,放眼這青菊鎮,誰能厲害得過你呀,你在奴家心裡是最厲害的,來來,奴家敬你一保”
“哎喲,我的小美人,這張小嘴兒真會說呀,讓本少爺來看看,裡面是不是抹了蜜呀。”
頓時那女子的嬌、喘聲便壓抑的傳了出來。
李掌櫃搖了搖頭,步下樓,看着大堂裡零零散散的幾個客人,滿臉愁色,這可如何是好?
他想想沒辦法,沒有這些調味料,實在是做出不菜來,便悄悄的派了個新來的小夥計,換了平常百姓的衣服,去前面吉祥酒樓的攤子上買材料去了。
那些被錢子軒派出來的夥計,哪個不是鬼精鬼精的,而且錢子軒還派人專門守在福滿樓和各家酒樓的前後通道口,注意從裡面出去的每一個人,凡是那些人換了裝前來攤子上買東西的,一律價格翻了天去了。
任你愛買不買,反正就這個價兒,剛開那些人還想混水摸魚,但是經過幾次一教訓,立即老實了。
除了吉祥酒樓,其它酒樓都沒有調味料,做不出可口的菜來,一時這吉祥酒樓的生意可就好到爆了。
雖然沒有足夠的花卉材料是件憾事,但是其它可口的菜餚也很美味呀。
錢子軒沒想到沈襲玉一個點子,不但讓他的危機變成轉機,而且還大賺特賺呢,吉祥酒樓也沒有瞞客人們,直接通報了下現在的情況,所以僅剩下的花卉材料不多,在此每天酒樓的花卉美食,不再出售,但是會奉送,消費滿多少銀子以上的就免費送你一盤,而且每天也限制多少盤,還告訴大家 不用擔心,新的材料正在趕來的途中。
錢子林和兩個青樓女子在房間裡大戰過一場之後,到樓下溜達,發現正是飯點的時候,大堂里居然空無一人,頓時就火冒三丈,把跑堂夥計廚師掌櫃的都拉來一頓臭罵。
大家簡直是啞巴吃苦黃蓮,有苦難言,分明就是你自己折騰出來的事兒,現在卻怪到我們頭上了。
有些人脾氣爆躁些的,直接就甩臉子走人了,你愛幹嘛幹嘛去,小爺我不侍候了。
李掌櫃忙要去攔,這裡有好幾個是廚房裡能幹的二廚和幫工呢,走了,萬一被其它酒樓搶去,那可是大大的損失啊。
錢子林跳起腳來,“誰都不許攔,現在這種危機時刻,正是證明你們忠誠的時候,誰想走現在就可以走,我絕不攔你們,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現在走了,這一年就白乾了,工錢是沒有錢的,誰讓你們自己跑路的。”
走掉的那些人,氣的咬牙切齒,有些脾氣犯倔竟是連工錢都不要了,但也有些人因爲錢子林這句話留了下來,不過忠誠和積極性嘛,肯定是不能再保證了。
235、一舉拿下
錢子林翹起開朗腿,看着那些又返回來的夥計,“怎麼不走啊,都走啊,你們走了,本少爺還省了一筆銀子呢,到時候用更低的價格請更好的工人,你們以爲你們是誰,也敢威脅本少爺,告訴你們吧,那錢子軒他蹦達不了幾天了,何老闆的貨馬上就要到了。”
說人,人到。
錢子林話音一落,何友就帶着馬胖子衝了進來,顯然他臉上的表情,不是錢子林所期待的表情,不是驚喜,而是灰敗。
錢子林突然莫名打了個寒顫,他立即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何老闆,是不是貨源到了?”錢子林希望不是他預感的那樣,便主動上前問話。
何友慢慢搖了搖頭,馬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哥,開口道,“錢老闆,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我和我表哥去了一趟長壽縣,發現那邊的調味料也被一掃而空,出手的是有四小公子之稱的唐家,孟家,元家,還有連家。”
“什麼?”錢子林只感覺眼前一黑,直接暈倒在地上。
主要不是氣的,而是最近這陣子跑怡紅坊跑多了,虛的。
只有李掌櫃上前呼喊扶住他,其它人則是退到老遠的地方,臉上神色莫名,眼底都是緊張和忐忑。
錢子林醒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揮手給了李掌櫃一耳光,把他扇的往後倒退一步,然後他一揮手,推掉了茶几上面的所有杯子,碎了一地。
“錢子軒,你想趕淨殺絕嗎,我告訴你,你別想!”
何友搖搖頭看着錢子軒,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原來以爲他有幾分骨氣的樣子,而且也不算太聰明,也不算太笨,是好拿捏得住的人,纔跟他合作,想一起搞誇吉祥酒樓,沒想到,最終不過是一個酒色之徒,成不了大氣候。
他和馬胖子對望一眼,雖然錢子林是個草包。但是目前他們還是要借這把槍用用的, 因爲他們並不想直接和沈襲玉發生衝突,那樣對他們太不利了。
馬胖子眼珠子一轉。立即有了主意,上前道,“錢老闆,小人倒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錢子林緩了口氣。也不看他了,只顧自己半躺着,心裡皆是煩躁之意,“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馬胖子眉頭一皺,心裡十分不悅。但臉上仍然表現的十分友好,微笑的說道,“他們這樣做。無非就是想逼我們拿出花卉材料來,我們何必去買那些調味料,直接拿花卉材料去換好了。”
錢子林一聽馬胖子這話,也覺得十分有道理,當時就活過半條命來了。拉着馬胖子的手道,“哎呀。何老闆,我真是羨慕你呀,有這樣聰明能幹的助手,剛纔情急之下,語言多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啊。”
何友自然是順杆子爬了,這些恨他會記着,等到錢子林的利用價值沒有的時候,一起算總帳。
“錢老闆太客氣了,我們本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不幫你幫誰呢。”
“對對對,何老闆你說的對,你們幫我就是幫你們自己,哈哈,哼,我這次看錢子軒還怎麼橫,老李,你立即派人去給錢子軒送信,讓他來我們福滿樓,就說本少爺答應他,可以用一公斤花瓣換取十公斤的鹽,其它材料也是一樣兌換方法,這可是本少爺高擡貴手,給他的機會,你讓他好好珍惜。”何友的話頓時讓錢子林又信心百倍了,對呀,他可不是孤軍奮戰,這兩個人肯定會好好幫他的,反正他如果損失了什麼,這兩個人的目的也達不到的。
李掌櫃連忙道是,派人傳口信去了,他自然不可能原樣照述了,錢子林的口氣太傲慢了,這樣對事情不利,他是用極客氣的態度給錢子軒去信,希望他能來談談,雙方互相兌換的事兒。
錢子軒接到信的時候,正好沈襲玉也在,他看了一眼沈襲玉,把信推了過去,“小玉,你怎麼看?”
沈襲玉雙手枕在腦後,十分悠閒的模樣,笑嘻嘻的說道,“錢大哥覺得我們酒樓最近生意如何?”
錢子軒想了想道,“似乎比以前更好了呢。”
“既然虧本的又不是我們,我們爲什麼要着急呢?一公斤 花瓣兌換十公斤鹽,他們還好意思說得出口。”
錢子軒點點頭,他明白了,立即走出包間,給了迴音。
福滿樓的人拿了信,然後遲疑的看着錢子軒道,“錢公子,我們東家希望您能親自去一趟,您看這信?”
錢子軒揮揮手,“你儘管帶回去,你們東家看了就明白我的意思的。”
那夥計只能點頭,老實的回去了。
錢子林這邊一看見錢子軒的回信,當時就跳起來了,指天罵地,把錢子軒的祖宗都罵了起進去,他也不想想,錢子軒的祖宗難道不是他自己的祖宗嗎?
所以當時馬胖子極力忍笑,真的很想提醒這位少爺,你這是在罵別人呢,還是在詛咒自己啊?
錢子軒回的信很簡單,只有兩個字:不換!
錢子軒不肯兌換,這可如何是好?錢子林正傷腦筋的時候,看守倉庫的負責人過來回報,說是那些新鮮花卉材料都不耐放,已經枯死爛掉好多了。
他們當初收購時,爲了方便,自在不可能買整株的,而是讓人家把花朵直接掐下來的,現在這些新鮮花朵哪裡經得起放,早就枯萎的不像樣子了。
偏 偏 他們酒樓的廚師們,怎麼試也沒法做出和吉祥酒樓一樣的美味來,有些花種處理的不夠乾淨,還差點讓他們吃拉肚子。
轉眼就是七天過去了,沈襲玉很是舒服,都待在家裡,上午呢晨光正好,就在陽光底下做做瑜伽煅練下身體,中飯吃過後,小睡一會美美容,下午呢,用來練習廚藝,她本來也不笨呢,練了三天,總算是將蘿蔔丁都切的大小一致了。晚上的時間則是進入空間和洛一平學醫術,還有練字,練琴練舞,時間安排的十分緊湊,也很充實。
錢子軒過的則是很忙碌,不難想象,整個青菊鎮的客人都擠到吉祥酒樓來了,他能不忙嘛,他特意給廚房的工人加了薪,讓大家幹起活來更有動力。
而福滿樓這裡則是愁雲慘霧,原本就是一個客人都沒有了,沒想到昨天還發生了一起失火事件,倉庫那裡堆放了許多重要的物資竟是莫名失火,一下子斷絕了福滿樓所有的生路。
失火事件還沒解決完呢,錢子林就接到消息,說是酒樓某個帳房先生捲款私逃了,非但如此,那帳房先生在臨走之前,還以錢子林的名義,從其它二十幾家酒樓或是飯店裡挪借了不少銀子。
一時之間,錢子林身負鉅額債務,幾乎走投無路。
而他所指望的何友和馬胖子二人,也突然銷聲匿跡了,各大酒樓紛紛敗在調味料之戰的下面,向錢子軒靠攏,求和,並簽下不平等條約,成爲吉祥酒樓的分店。
錢子林萬般無奈,自己撞破額頭跑去向相爺哭訴,誰料非但沒有得到同情,反而被斥責了一通。別以爲相爺不常在相府,就什麼都不知道!
面對每天前來要債的人,錢子林幾乎想找個地洞躲起來,後來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只能解散工人,將福滿樓低價出售了,買主自然是錢子軒。
在這場原料之戰裡面,因爲多了一個沈襲玉,錢子林慘敗,錢子軒和四小公子大獲全勝!
長壽縣那邊,金如樓的老闆還算比較有先見之明的,早早收手,好歹算是虧的不太厲害,但是好再來卻是由此崛起,一投作氣,成爲長壽縣酒樓的領頭人。
錢子軒和唐雲都是聰明人,所以他們在盤點結帳時,幾乎是一致的做了個決定,將各自名下酒樓的百分之二十干股轉讓書送給了沈襲玉。
沈襲玉可是個寶貝,誰不拉攏,誰就是笨蛋,和錢過不去。
連英那邊也做的非常好,何友與馬胖子的確是想了許多手段,多方打探出他們的原料收藏之處,想了很多辦法,但是因爲沈襲玉留了一手,他們的人都沒有吃到好果子,非但沒有完成任務,反而損兵折將,其中好幾個人江湖人氏都被鏢局的人抓住,在遞交官府時發現,他們居然都是在通緝中的罪犯。
連英不但保住了貨物,還成了官府的英雄,左手拿到各家送來的分紅,右手拿到官府的賞金,竟是累積了一批不小的資本,逐漸給自己的鏢局裡添些物件,改善大家的伙食,還能給大家夥兒發點小零花錢。
連英看着鏢局日漸有了起色,隨着他的名聲鵲起,亦有人過來投保生意,雖然還沒到盈利的份上,但是基本已經能走上正軌了。
但是沈襲玉所說的那個防身速成班,他也沒有落下,定在十一月二十那天開業,日子是算好的,大好的黃道吉日。
錢子軒將買到手的福滿樓房契送給了沈襲玉,沈襲玉原本不肯要的,但是錢子軒非要堅持,而且大家都勸她要,因爲沒有她的主意的話,吉祥酒樓的危機還不知道要到哪天才會解除呢?
236、第一場雪
沈襲玉拗不過錢子軒等人的好意,只得接下了,和錢子軒一起去看了看福滿樓的房屋構造之後,沈襲玉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主意。
她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主意,也是因爲臨來之前,遇到了沈若蘭,沈若蘭拿着她精心研製出來的玫瑰香水,沈襲玉好好聞了下,發現果然不錯。
她想把福滿樓重新裝潢下,改成專門經營花卉類副產品的店面。
一樓專門出售各種花卉釀造的美酒;二樓則是經營女人家最喜歡的各色香水啦,還有乾花製作成的枕頭啊,抱墊啊,香袋啊之類的東西。
當然目前還只是一個想法而已,如果真的要開,自然是要各方面計劃好的,香水香袋那些東西都要提前製作好的。
而且新鮮玩意兒出來,也需要找人試用,而且還要製作說明書什麼的,免得他們不敢使用。
材料倒不用擔心,靈泉水可以改善土壤質量,而空間裡的靈氣,亦可讓植物快速生長,想要材料源還不是小菜一碟,不過目前 還沒到那個時候就是了。
時間一滑,就進入了十二月底,沈襲玉迎接來了天啓朝第一場雪。
何大人終於湊齊了五十萬倆銀子,專門送到了沈府,可把沈自秋給嚇壞了,她哪裡敢要。
何大人卻是執意要見沈襲玉,當沈襲玉出來時,他連忙小心翼翼的將一個深色的錦盒遞上,打開那錦盒,只見裡面放着一大疊的銀票,還有許多房契,地契,還有一些珠寶等物。
天氣雖然冷了,但是何大人的頭上卻冒着汗。沈襲玉微微一轉眼珠子,就明白了原因,但她仍然不動聲色,只是說道,“沒想到何大人只是一個鎮級的夜衛將軍而已,居然也能有這麼多的家產,如果我們的皇上知道了,他的國家這樣富庶,想必一定會很高興吧?”
何大人頭上的汗更多了,但他是耿直的人。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雖然被沈襲玉將了一軍,心裡不甚痛快。但也不敢表現在臉上,臨出門時,何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付的。
“沈姑娘言重了,這裡除了在下所有的身家外,還向妹夫借了五萬倆銀子。在下已經在鎮東胡同口租了一間房舍,下次沈姑娘要來找內人玩耍,千萬記得不要走錯了地方。既然診金已經送到,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沈襲玉微微挑眉,“今天這麼大的雪,何大人這就是要搬了嗎?”
何大人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沈襲玉。見她看見這麼多的錢,臉上一點震驚的表情也沒有,一時也摸不透沈襲玉的性情。只是低着頭,就好像下屬見長官一樣,恭敬的不得了。
“如果沈姑娘急着要宅子的話,在下也可以今天就搬,只是這幾日連續大雪。那邊的房子又有些破漏,我們正找人在修補。不知道沈姑娘可否寬限些時日,等我們將那邊租借的房子修繕好,再搬呢?”
沈自秋也不知道自己女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她卻知道女兒是有分寸的,今天有客人在,她就不說話了,等一會何大人走了,她再好好問問。
“大人放心的住吧,您大概忘記了,我和何夫人可是結拜的姐妹呢,最近大雪,天氣又冷的很,我怎麼會那麼狠心,讓姐姐住到那破房子裡去受凍呢。”
何長陵抹了下額頭的虛汗,心想,你如果真在意姐妹情義的話,就不該收這些錢,但是想想,這些孽都是他自己造下的,誰讓他當初不相信人家的醫術呢?再退一步說,五十萬買一條人命,也算值了。
“那就謝謝沈姑娘了。”何長陵抱了抱拳,就走了,沈自秋滿臉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客氣的將何大人送了出去。
沈自秋一回來,就關上門,輕聲問道,“玉兒,這是怎麼回事?”
沈襲玉便連忙將當日救治何夫人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原本還挺理性的沈自秋,一下子就激動了,“沒想到這何大人居然這樣門縫裡看人,我們家小玉拿靈泉水來替她救人,他倒還好意思刁難你,這錢要的對,就該要他的錢,也該讓他肉疼下。”
沈襲玉看着孃親爲自己抱不平,頓時覺得心裡暖暖的,還是孃親好,便撲到孃親懷裡,摟着沈自秋的脖子,就搖晃起了身體。
“這麼大人了,還要撒嬌呢。今天雖然下着大雪,但是青蔓後院裡那十幾株紅梅花,開的特別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襲玉一聽有美景可賞,哪裡還坐得住,當下就讓丫頭們侍候着自己和孃親換了衣服,外面又披了大氅,手裡抱着暖爐,小心朝着青蔓後院去了。
果然一排排修剪的十分整齊的紅梅樹,迎着寒風,在大雪中綻放了自己最美麗的風姿。
沈襲玉細細盯着那些紅如火焰的梅花,突然卟哧一聲笑了起來,沈自秋看着女兒,莫名其妙,“玉兒笑什麼?”
“我笑自己是不是當廚師當久了,現在一看這美景,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梅花雪片粥,哈哈。”
沈自秋也莞爾一笑,命人折了幾枝不錯的紅梅, 一會帶回去,插在瓶子裡,特別漂亮,而且房間裡也會有淡淡的梅香。
雪下的有些大了,沈襲玉便連忙拉着孃親的手躲到亭子裡面,白茶立即吩咐人移了個火爐子過來,佩兒又拿了熱茶過來煮上。
“玉兒,雖然說何大人當初是刁難了你,但是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何夫人也出手幫了你,你難道真打算要他們家五十萬倆嗎?”沈自秋思索了半晌,決定還是說出自己的看法。
沈襲玉站起來,用雙手捧着從空中飛舞落下的雪花,尤其是那些從梅花枝頭飄了下來的,更是帶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聽見孃親的話,她立即笑眯了眼睛,眉眼彎彎,白晰的小臉偎在大紅緞子的毛領子裡面,越發襯的肌膚如玉。
“娘,你放心吧,你女兒可不是那種貪心的人,我怎麼會忘恩負義到那種地步呢,我今天這樣做,只不過是給何大人一個教訓罷了,明天我就會讓白媽媽把錢送回去的。”沈襲玉跑到孃親的懷裡,故意要和孃親用一個手爐暖手。
沈自秋聽了女兒這樣說,才放下心來。
她雖然知道女兒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五十萬倆,可不是小數目,主要是怕沈襲玉萬一走一步錯路,到時候丟失的可不僅僅是何夫人的心,也會寒了其它人的心的。
沈襲玉走到雪上面,鞋子踩在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她蹲下來,脫掉毛手套,用手捏了一個雪團,突然朝着佩兒的方向砸了過去。
佩兒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冰涼涼的鑽入了自己頸項裡面,冷的她一哆索,正想嗔怪小姐呢,卻發現小姐卻那兒笑的前仰後合的,還朝着她勾了勾小手指,“有本事來攻擊我啊,哈哈!”
“小姐,別鬧了,仔細凍了手!”佩兒哪裡敢丟她雪球,便跺着腳讓她別玩了。
沈襲玉哪裡肯,當下又捏了一個不大的小雪球,碰的一聲,丟到了佩兒的後背上面,還做鬼臉吐舌頭。
佩兒就算是泥人捏的,這會兒也知道要反抗了,當下主僕兩個人就在院裡追逐起,當然佩兒挨丟的比較多,她雖然也有攻擊沈襲玉,但是捏的雪球都比較小。
開始的時候,還能控制得住,但是一旦玩得投入了,哪裡控制得住,到後來,整個青蔓院的丫頭僕婦們都加入了戰圈,也不知道誰丟誰了,反正亂丟一棄。
只有白茶陪在沈自秋旁邊,替她倒了一杯茶過來吃,看着沈襲玉穿着的紅色大毛衣裳在雪地裡,比那枝頭的紅梅還要熱鬧。
看着看着,她突然就覺得有些眼痠,嘆息到,“想當年我記得青姨娘也很喜歡熱鬧,一到下雪的時候,就要奴婢們陪她玩丟雪球的遊戲,如果青姨娘還活着,一定會很喜歡襲玉小姐的。”
說到自己的孃親,沈自秋也是滿腔唏噓,不知爲何,這雪,這景,讓她想起那個人,雖然那個人讓她揹負了未婚生子的罵名,但是她一點也不恨他。
她微仰着頭,腦海中那個修長的身影,他們相互依偎在紅梅樹下的耳語呢喃,想想那時候她的瘋狂,她的執著,或許也是因爲有了母親那種遺傳吧。
看着沈自秋沉思不說話,白茶還以爲自己的話挑起了夫人的傷心事,連忙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左臉,“看我這張嘴,淨瞎說,現在夫人和小姐過上好日子了,老夫人在天有靈,也會高興的,夫人還是要注意自個身子,千萬不要多想。”
沈自秋看了一會沈襲玉玩鬧,便轉過頭,越過青蔓院,似是看向遠方,輕聲問道,“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白茶當然明白是誰,也低聲回覆道,“昨兒個請了大夫過去看脈,說是沒什麼大妨礙,最主要是要放開心思,不能鬱結於心,但是,莊子上那些奴才哪個不是人精,見風駛舵的主,明裡暗裡的,也要給她一點罪受受,據說她的臉上滿是死氣,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沈自秋點點頭,本來依她軟和的個性,她是想放她出來的,但是想想之前十年,沈老夫人做下的那些事,縱容張氏迫害她的行爲,她的心腸又硬了起來,如果要怪,就怪她自己好了。
沈老夫人現在還能吃飽喝足有地方睡覺,還有人侍候,已經是她仁致義盡了。
237、還君明珠
沈自秋主僕倆正說着話兒呢,突然聽到那邊傳來哎喲一聲,白茶連忙擡頭看過去,只見沈襲玉四腳朝天的躺在地雪上。
沈自秋只覺得整顆心,立即心都揪了起來,連忙讓白茶扶着,走出了亭子。
“玉兒,玉兒,你怎麼摔倒了,有沒有啊?你們怎麼照顧小姐的。”沈自秋一着急,語氣就重了起來。
佩兒和雲兒連忙忍着笑,將沈襲玉扶了起來,其它一干人等都跪了下去,大氣都不敢出。
沈襲玉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雪,笑着撲到孃親的懷裡,“娘,我沒事,你別怪他們,是我自己沒站穩,腳一滑,就摔倒了,不過幸虧雪比較厚,衣服穿的也比較多,不痛的。”
沈自秋這才放下心來,但是仍然嬌俏的白了女兒一眼,將她冰冷的雙手放進自己溫暖的手掌裡,“下次不可以這麼胡鬧了。”
沈襲玉吐了吐舌頭,乖巧的應了聲,“是,娘,玉兒知道了,不過是好久沒看見雪,突然看見好開心好興奮,一時忘記了嘛,娘就不要擔心了,哇塞這樣一玩,我都全身出汗了呢。”
“看你身上都髒了,佩兒,趕緊扶你家小姐去換衣服,剛出的汗,再受涼,容易生病呢。”
佩兒連忙應聲是,扶着沈襲玉回房間了。
白茶連忙扶着沈自秋的手,“夫人,這雪越發大了,奴婢扶您回房吧?”
沈自秋看着眼前那株株紅梅,彷彿看見一個年輕的俊秀男子,正與少年時的自己追逐戲鬧着,白茶的一番話,驚醒了她,她再看,哪裡還有影子。心裡泛起一陣陣的苦澀和失落,也沒再說什麼,點點頭,任由白茶扶着,回屋了。
白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剛纔沈自秋深思的地方,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沈襲玉起來,就把那五十萬倆銀票重新用包裹裝好,交給白茶,讓她送去共何夫人。就說是她做爲妹妹,賀姐姐病體安康的賀禮。
白茶忙應是,小心前去辦事了。
何夫人接到沈襲玉的這份禮。有些莫名奇妙,何府裡現在正在收撿東西,放着許多箱籠,按理說,她病早好了。要送禮,也不該在這時候送啊?但是何夫人還是客客氣氣的賞了白茶,又請她留下用飯,白茶說還要回去覆命,就走了。
白茶一走,何夫人就將那個包裹拿到房間裡。打開一看,就明白了,這個錦盒是自己親手拿出來給丈夫裝銀票和地契的。現在沈襲玉又還了回來,她如果還不明白沈襲玉的心思,那就算是白活了。
她趕緊讓外院的小子去鎮衙司裡把老爺請回來。
何長陵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趕緊跑回來,結果就看見何夫人眼圈兒紅紅的。拿着帕子在垂淚。
他以爲何夫人是不捨得這院子,這院裡的一花一草都是有感情的。但是誰讓他當初那樣做呢,現在也怪不到別人。
“夫人,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下人惹你生氣了?”
何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兒,將那個錦盒推到了何長陵的面前,他臉上微微驚訝,“這個盒子,我昨日不是送到沈府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你打開看看!”
何長陵聽了妻子的話,打開一看,裡面的東西一樣不少,地契,房契,銀票,珠寶,都在,一兩銀子也沒少。
他疑惑的看向妻子,這是怎麼回事?
何夫人便將今天沈府的主事媽媽過來的事說了一遍,又特意注意到白茶說到何夫人與沈襲玉的姐妹情深上面,何夫人又不是傻子,哪裡聽不出來。
何長陵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暗淡下去,有愧疚之色浮了上來,昨晚上他還在妻子面前排揎過沈襲玉,說這樣的妹妹要不得,只不過笑了她一句,就這樣得理不饒人,而且一張嘴就是五十萬倆。
何夫人雖然知道丈夫說的有些道理,但是她是非分明的人,自己丈夫有錯在前,人家只是反擊而已,但是今天沈襲玉這行爲,無異於在打他的臉哪。
“老爺,我們都錯怪小玉了!她真的是個好姑娘,要不是有她,我現在也變成一隻孤鬼了。”何夫人說罷又拿起帕子擦眼淚。
何長陵連忙哄了妻子,連連點頭,“都是爲夫的錯,以前門縫裡看人就算了,後來居然也是輸不起的,我堂堂一個男子,居然心胸還不如一個女子開闊,我錯了,夫人,走,我們帶上銀票,去沈府,和小玉姑娘道歉!”
何夫人輕拍了他一下,“你個傻子,小玉既然把錦盒都送了過來,說明她是不可能要這五十萬倆了,你又將這送回去是怎麼回事?倒不如拿出一萬倆來,算是診金,這樣也不算太多,加上我們去誠肯的道歉和道謝,小玉會收下的。”
“夫人說的極是,是爲夫錯了!”何長陵站起來,鄭重其事的給何夫人行了個禮,倒把她給惹笑了。
她家這老爺,就是心性太耿直,但是勇於認錯的精神,有時候也讓他很可愛,要不然怎麼會讓她這樣愛慕呢!
在她看來,知錯能改,就是好事!知道自己的錯,立即就想要去修改,這纔是真正的男人,那種有了錯卻要掩蓋的行爲,她最看不起的。
就算是冬天,沈襲玉也沒有放棄練刀工,現在她的切丁切塊技術已經過關,開始進行切薄片,切絲了。
沈家莊的廚師們都跟着沈襲玉後面,學了不少東西呢。
“襲玉小姐,哇塞,你這絲也太細了吧,而且我看起來好像粗細均勻哎,太厲害了!”
|“我覺得這片才薄呢,透明的,好像都能看見對面了。”沈府的幾個廚子,或是真心,或是拍馬屁,都跟着沈襲玉後面說着讚美的話。
沈襲玉朝着他們揮了揮手,“你們都別繞着我說話了,趕緊忙自己的去吧,在我旁邊羅裡八索的,分我神,萬一切着手了,看你們誰負責?”
一下子人羣全都散了,各自幹各自的活計去了。
沈襲玉這才感覺清靜多了,江富曾說過,不管是切丁切塊切絲切片,其實用的不是眼,是心。
剛開始她切的時候,老是眼睛仔細盯着,怕切錯,但是越看眼睛越累,也就切的越錯,江富說,眼睛有時候看到的東西也會欺騙人,只有用心去感受,她也是在琢磨了將近三天之後,才找到一點門道的。
現在的她拿着一塊大蘿蔔,不管切丁還是切絲,眼睛雖然是朝下的,但是並不是真的在看,手指一滑一退,刀跟切了下去,成片整齊的絲或是片就出來了。
切了大約有半個時辰,沈襲玉才休息了一會,爲了讓手勁夠,她就去練字,練字是需要手腕力量的,這樣與切工相輔相成,倒也不錯。
看來,她正明着,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標準貴族女邁進哈!
“小姐,何大人和何夫人來了,現在夫人正前廳招待他們呢,夫人讓您趕緊過去!”佩兒跑到廚房裡來,肩膀和頭頂上還有着雪花屑,嘴裡一說話也呼出一大口熱氣。
“好的,我現在就去!”沈襲玉微微一笑,她當然知道那二人爲何而來?總算這兩個人沒有辜負她的希望呢,看來今晚上應該就可以捕捉了。
佩兒服侍着沈襲玉換了一套待客見的衣服,這纔打發人擡了一頂青油小轎過來,沈襲玉卻是不願意坐,“這雪踩着多有意思啊,再說了,也沒有幾步路,走走看看風景也不錯啊。大冬天的把他們喊出來幹嘛,讓他們歇着去喝喝茶茶聊聊天去。”
幾個轎伕一聽,立即朝着沈襲玉作揖感謝,自打沈自秋接手莊子上的事務後,他們的日子就好過多了,逢三叉五的就有打賞,而且活計也輕的很,關鍵是這沈家母女對他們都很客氣。
佩兒拿了錢賞他們喝茶,四個轎伕感謝的磕了頭,走了。
當沈襲玉走到前廳時,何夫人和沈自秋聊的十分盡興,何夫人的脾氣有點急躁,而沈自秋則是溫靜和婉,才華是一樣的,又是一文一武,倒是十分互補。
何大人見自家夫人和沈夫人聊的這麼盡興,他也微笑的坐在旁邊喝茶,倒也不急。
“小玉見過夫人,見過大人!”沈襲玉乖巧的行了禮。
何夫人連忙上前道,“哎喲,都是自家姐妹,何需多禮?”
沈襲玉俏皮的一笑起來,“夫人,我覺得您還是不要叫我妹妹的好。”
何夫人英氣的長眉一皺,“這是爲何,莫非是小玉嫌我這個姐姐不合格?”
“你看啊,你和我孃親年紀相仿,你又和我姐妹相稱,那你見到我孃親豈非要喊聲嬸嬸?”
呃,好像是這樣子哈。何夫人爽朗的大笑起來,當時只顧着想要結交沈襲玉的心,竟沒料想到這一層,還是何大人比較會聰明,“依我說,不如沈夫人與我內人結爲姐妹,小玉就喊內子爲姨娘,豈不美哉?”
沈襲玉立即拍掌叫好,朝着何大人做了一個你真棒的手勢,何夫人也說這是個好主意,沈自秋還沒反應過來呢,沈襲玉已經讓人把香案准備好了。
既然如此,沈自秋也不再推遲了,再說,有了何夫人這樣的姐妹,對以後小玉的事業也是有幫助的。
238、紅梅香水
沈自秋年長許多,自是姐姐,何夫人當是妹妹。剛磕拜完畢,沈襲玉就拉着何夫人的手道,“姨娘以後可要疼小玉噢!”
何夫人開心的摸着沈襲玉的頭道,“那是自然,雖然你喊我姨娘,但我卻仍是將你看作最親切的小妹,以後有任何難事,都要找姨娘知道嗎?”
說罷,何夫人便朝着何大人使眼色,何大人掏出一萬倆的銀票,何夫人遞到沈襲玉的手裡道,“小玉,姨母這條命是你救來的,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哪裡有福氣,認得這樣的好姐姐,有了這樣的好外甥女,所以這錢你一定要收下。”
沈襲玉一看一萬倆,當即搖頭,不肯要,雙方堅持之下,她也只肯要一千倆。
何夫人卻是故意瞪着眼,“這五千倆就算是診金,你那姨父啊門縫裡看人,結果差點丟了自己的全部家當!從五十萬倆,變成五千倆,已經是我們佔了大便宜了,如果你不再要,我以後可沒臉再見你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沈襲玉再拒絕,就有些矯情了,“那好,我就收下這五千倆。”
何夫人忙道,“這五千倆是給你的診金,這另外五千倆是我這個姨母給你的見面禮,不許說不要,我和長陵成親多年,一直未能所出,心中遺憾,現在居然有你這樣一個乖巧的外甥女,我真是直接當成女兒來疼愛的呢,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你纔好,這區區一萬倆又算得了什麼呢?”
白茶在旁邊看着笑道,“何夫人既然這樣喜歡我們家小姐,倒不如認個乾女兒算了,這樣既成全了你和我們家夫人的姐妹之情,又全了你的天倫之樂。豈不兩全齊美?”
何夫人卻是雙眼炙熱的看向沈自秋,這可以嗎?
沈自秋笑着道,“妹妹如果能夠認玉兒當乾女兒,自然是姐姐求之不得的事情。”
沈襲玉也很會見風使舵,當即就朝着何夫人方向跪了下去,“玉兒見過乾爹乾孃!”
沈襲玉從佩兒手裡的一萬倆中抽了八千倆出來,遞了上去,嬌嗔的說道,“這是玉兒孝敬乾爹乾孃的,反正也是你們自己個兒的銀子。我不過是轉了一手,借花獻佛罷了,你們可不許嘲笑我噢。”
何大人和何夫人哭笑不得。他們原本今天是來送銀子的,結果倒好,銀子沒送出去,還白得了一個女兒!
今日可是大喜之日,沈自秋連忙吩咐廚房。一定要多做幾個好菜,要留何夫人和何大人吃飯,二人自然也沒有推遲,沈襲玉磨拳霍霍,說是要親自下廚。
原先沈襲玉只是一個廚子時,何夫人爲了口腹之慾。當然樂意她下廚,但是現在 身份變成了乾女兒,而且於她有救命之恩。她便有些心疼了,“這冬日裡水冷,仔細把手凍壞了,就讓莊上的廚師們做吧,待天氣暖和些。你再來做好菜孝敬乾孃,可好?”
“沒事。娘,乾孃,乾爹,你們先坐着喝喝茶,聊聊天,玉兒去去就來!”
沈襲玉心情可是真的好,甩開膀子幹上了,把所有的絕活都用上了,硬是給整出了滿滿一大桌美味佳餚。
直到天有些陰沉了,大家才盡興散去,何大人似有些醉了,舌頭都伸不直,被下人扶到馬車裡,一個勁的傻笑,倒是何夫人的酒量真真好,喝了那麼多,沈襲玉放在空間裡的千年佳釀,居然還能保持清醒。
何夫人拉着沈襲玉的手,有些依依不捨,看向沈自秋道,“姐姐,我是真的很羨慕你啊,有這樣乖巧體貼的女兒。”
沈自秋也笑了,“妹妹,現在玉兒也是你的女兒,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她去做,千萬別把她慣壞了。”
何夫人摸着沈襲玉吃了些酒,略有些染着醉人的緋紅的臉龐道,“這麼可愛精緻的人兒,我哪裡捨得,恨不得含在嘴裡,捧在掌心纔好呢。”
白茶捧着幾樣剛出爐的糕點,有芙蓉香糕,桂花三層糕,還有一些沈襲玉臨時起意做的梅花雪片糕,還有幾壇昨晚才放到空間裡的靈泉女兒紅,一併搬到馬車上面。
“乾孃,這些小點心,都不算什麼,就算是玉兒我孝敬您的,另外那兩罈女兒紅,是孝敬乾爹的,不過酒不宜多,傷身噢,要適量。”沈襲玉又交待了幾句,才吩咐沈家的護衛,好生注意馬車,別跌着人了,一定要安全將何大人和何夫人送到何府。
沈自秋今晚也喝了不少的酒,難得這樣高興,母女娘說着悄悄話,回了青蔓院。
沈若蘭早就等在青蔓院沈襲玉的房間裡了,見着沈襲玉踩了雪回來,連忙朝着沈襲玉行了禮。
沈襲玉朝着她擺擺手,讓她自便,佩兒忙上了茶過來,沈襲玉喝了幾口茶,方纔覺得嗓子好過多了。
“玉兒姐姐,這是我這幾日經過改良版的香水,您再看看,有哪裡需要改進的!”沈若蘭連忙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瓷瓶,上面堵着一個紅綢子布的木塞子。
沈襲玉揭開木塞,一股清新的味道散發出來,淡淡的,就像聞見了這冬天枝頭綻放的紅梅,還帶着一股清冽的味道。
“嗯 ,不錯,只是這裡只有琉璃,沒有玻璃,如果紅梅香水,用玻璃瓶裝着,一定更漂亮吧?”
沈若蘭低聲道,“是啊,可惜了,這琉璃太貴了,而且也少見,我打量着我們府裡,也算是中富之家了,琉璃物件兒也沒有超過十樣,還都是待貴客時才能用到的。如果能夠製造出玻璃來,那麼我們的成本變低了,賺的錢就變多了。”
沈襲玉心中一動,“若蘭啊,如果我提供資金和工匠給你,你能制度出玻璃來嗎?”
沈若蘭苦笑了下,“我以前上學時就最怕物理化學了,畢業後開了個花店,也只是對香薰類的比較敏感,鼓搗一些香水花袋賣賣,這製作玻璃,估計我沒那本事。”
沈襲玉沉思起來,剛纔沈若蘭說的話,她自然也知道,這琉璃的成本是很貴,但是如果真用了琉璃瓶子,到時候大不了把價格往上提提就是了,反正肯定是有的賺的。
如果未來能夠 擁有一家屬於 自己的琉璃加工廠,那就更好了。
“目前這樣的香水種類,你一共研究出了多少種?”
沈若蘭扳起手指數了起來,“菊花香型、茶花香型、荷花香型、桂花香型、紅梅香型,目前只有這幾種,我院子裡的花卉種類有限,要不然我也可以多研究幾種。”
“貪多嚼不爛 ,就這幾種挺好了,你回去將這幾種,好好再改進下,我覺得這個香味有點濃,你再弄的稍微淡點,到時候我帶去讓那些官家夫人試用看看,如果他們喜歡,相信我們可以拉到很多贊助,到時候還愁沒資金週轉嗎?”
沈若蘭立即高興的點頭,“這事兒也就玉兒姐姐能辦到,要是放在我身上,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誰理我啊?”
沈襲玉當然知道她的討好之意,這只不過是一個先來後到的問題。
沈若蘭最近研製香水,也挺辛苦的,沈襲玉看了一下她身上那半新不舊的衣服,便朝着佩兒使了眼色,佩兒取過二百兩銀子遞到沈若蘭的面前。
“姐姐,你這是?”
“研究香水,需要有人幫忙準備材料,那些下人個個都是精鬼似的,沒有錢哪裡支得動他們,這些錢你拿着,自己做身衣裳也好,打賞下人也罷,隨便你!”
沈若蘭看見二百倆銀子,眼睛都亮了,到了這個朝代後,做爲一個大家庭裡不受寵的庶女小姐,賺一點錢可比登天還要難。
就算她一點一點存自己每月的月銀,也不知道要存到猴年馬月才能存到二百倆。
不管是打賞下人,還是做衣服,哪裡用得到這麼多,沈若蘭當然明白,這是沈襲玉的獎勵政策 ,因爲她最近表現良好,而且香水的商機的確很大,所以她才用這銀子來收買人心的。
她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勁,還爲自己當初的明智選擇而慶幸,其實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學會選擇,學會適當的依附都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這樣的依靠只是暫時的,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有屬於自己的事業的!
沈襲玉看着沈若蘭只看着銀子,卻不拿,嘴角一勾,朝着佩兒點點頭,佩兒立即拿出一張紙來,上面已經寫滿了字,“三小姐,這是我們小姐寫的合作約定,您請過目!”
沈若蘭心裡一驚,難道自己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嗎?她剛纔在驚喜之後,的確有些擔心,怕沈襲玉會因此將香水的配方據爲已有,而她可能只能淪爲幕後。
既然沈襲玉這樣行事大方,她也不能輸了陣仗,當即也不客氣,拿起合作約定仔細的看了起來。
合作約定上寫的清清楚楚,由沈襲玉提供資金和物資供沈若蘭研究香水,香水出來後,所走的經營方式及類型,主要都由沈襲玉來決定,但是亦可參考沈若蘭的建議。
239、明智決定
關於香水店鋪的擁有權採取股份制,沈若蘭佔百分之二十,沈襲玉是主要出資方,而且要替她提供地點及後面的一系列服務,所以她要佔百分之四十,餘下的百分之四十,到時候會以競價的形式,讓給其它人。
也就是說,沈襲玉必須是這個香水經營店鋪絕對的領導!
沈若蘭雖然有些鬱悶,但是想想,如果沒有沈襲玉幫忙,她這些香水想要賺錢,想要流出去,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其實沈襲玉如果是壞一點的話,完全可以如自己所想那樣,將配方從她手裡買掉,然後自己獨佔賺來的錢,她這樣做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而且如果香水真能在這裡經營開來,那商機絕對不可小璩,百分之二十,拿到的盈利也不小了,大不了到時候她要求去別的地方開個分店就是了。那些還太遙遠,暫時不想了。
後面還有一些違約事宜,沈襲玉不愧是和她一樣來自現代,這份合同擬的天衣無縫,而且表面看起來對大家都有利,其實最有利的就是她自己。
違約裡有一項是說,沈若蘭不得將與香水有關或者相仿的配方交與別人使用,一旦使用,就算侵權,侵權違約就要交罰金,首先當然是中止合作了,罰金是除了百分之二十股權外,還要再多出一百萬倆銀子。
一百萬倆,這個數字簡直是天文數字,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否賺到?這沈襲玉太狠了!
她暗暗猜測沈襲玉的前世,一定是個女企業家之類的,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精明呢?
原本她還想着以後等自己有錢了,就做些別的香水,和別人合作,自己當真正的老闆的。現在看來,簽了這個合約,就等於終身賣給沈襲玉了,哪裡也別想去。
就算她的香水配方再值錢,也不可能值百萬!
沈襲玉淡淡的喝着茶,“我不急的,若蘭妹妹可以把這張合約帶回去仔細研究下,看看是否願意在上面簽名,不過姐姐我今天心情好,纔給了你百分之二十。如果你研究的時間太久了,萬一我心情不好了,那就說不定咯。”
沈若蘭渾身一震。拳頭緊握,潔白的牙齒咬住下脣,眼中逐漸多了些堅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堅定的點頭,“我籤!”
佩兒連忙將筆墨端了過來。沈若蘭拿起毛筆,在兩份合約上籤了名字,吹乾了墨汁之後,親手交到沈襲玉面前。
沈襲玉拿出自己的印章在上面蓋了下去,這樣合約就算正式生效了。
“若蘭妹妹,合作愉快!”沈襲玉主動伸出手去。沈若蘭眸光閃了閃,也伸出右手,和她握在一起。
沈襲玉讓佩兒將合約交一張給沈若蘭。另一張自己讓佩兒收好,然後才慵懶的姿態說道,“若蘭妹妹,只要你不先背叛我,姐姐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以後不但讓你賺個盆滿鉢滿,而且也給你找個好人家。讓你的未來夫婿,疼你護你愛你,終生不棄!”
沈若蘭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慌張的站起來,卟嗵一下子跪在沈襲玉的面前,“襲玉姐姐,你能不能答應若蘭一件事,只要你答應了我,若蘭以後就算是爲你做牛做馬也再所不惜。”
“妹妹怎麼這樣客氣,你且說來聽聽。”
沈若蘭咬了咬脣,看了一眼佩兒,沈襲玉點點頭,佩兒便主動退了出去。
“襲玉姐姐,不瞞你說,其實我在現代過的十分幸福,開着一家花店,有一個愛我的未婚夫,他是大學城的教授,我們正準備結婚,結果我卻被一個跳樓的給砸死了,本來我到了這樣一個尷尬的環境,是準備等死過日子的,可是那天,我看見了他,我真的驚呆了,他居然長的和我夫婚夫一模一樣。如果襲玉姐姐未來要幫我按排婚事的話,能否先考慮他,我們在現代未能真正結成夫妻,我也希望 在這個天啓朝,能夠嫁給他!”
沈襲來了興趣,還有這樣的事,連忙將沈若蘭扶了起來,思慮着沈若蘭平常都沒辦法出遠門的,最近常到沈家莊來的男子也沒有幾個呀。
莊東秋?不會吧,那可是咱家老孃的備用人選?
“你說的是誰?”沈襲玉心裡念着,千萬不要看上莊東秋啊,就算看上了,她也不會成全她的,再說人家可是對自家老孃情有獨鍾呢。
沈若蘭的臉孔立即羞紅了起來,聲音低低的,“是王家莊的王公子,襲玉姐姐,我真的不是因爲他中了舉人才這樣說的,他真的和我夫婚夫長的一模一樣!”
原來是王立!
沈襲玉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莊東秋就好了。
她心情一好,立即便答應下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王公子沒有被你未婚夫穿越,我可以幫你們引見,但是你也知道啦,雖然我們現在都是古人,也不能讓人家牛不喝水強按頭吧,所以呢,我給你們創造機會,能不能拿下他,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沈若蘭要的就是這句話,趕緊又謝了恩,眼淚竟然涌了出來,“我知道的,道理我還是懂的,謝謝你,真的,雖然前世我們也許並不相識,但是今生能夠做姐妹也是緣份,我會好好珍惜這緣份的。”
送走了沈若蘭,沈襲玉便進了空間,在捕捉屏上面拉出何家夫妻倆的數據,果然都已經滿百分之百了,可以捕捉了。
她輕鬆搞定了何夫人和何大人,然後又找出四小公子的數據,結果發現,四小公子都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還有原本對自己不怎麼感冒的沈若蘭,好感度也突然由百分之三十上升到了百分之六十。
看來那個王立的作用還蠻大的,只是許了一個承諾而已,居然就讓好感度漲了這麼多。
“夜長夢多,靈主,我建議你消耗一點精氣神,現在就將四小公子捕捉!”蝶影建議道。
沈襲玉白嫩的手指頭點着自己的下頜,深思了半晌還是搖頭道,“不急,等明年正月,連鎖店開張之後,相信這好感度就會上升到百分之百,到時候再捕捉也不遲。”
“靈主,你如果想借四小公子的力量來開花店,香水店,先其等到明年再籌謀,不如現在就進行計劃,這樣明年,花店,香水店,花茶樓,連鎖店一起開張,豈不是盛大,而且我這樣提議,是因爲如果這四家店一起開張的話,空間會有大成就獎勵,到時候就可以升級了!”
蝶影急切的臉上滿是期待,只要空間升到三級,她就可以化身成人,出去外面的世界,跟着靈主一起看外面多彩的世界了。
沈襲玉轉過身,看着蝶影,再看看這空間,雖然天星草原很美麗,但是隻有她一個人,的確很寂寞。
蝶影怕沈襲玉不心動,便又說道,“如果空間升級,到時候便可以開闢出田地來種植了,不是對靈主的事業有更大的幫忙嗎?而且到時候只要將所有的小動物都留在空間裡,一起進行升級,還會對他們的智力有所提升呢,這樣你以後出去,安全係數就高多了,那個趙王想要威脅或者傷害你,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啦。”
不得不說,蝶影終於說中了沈襲玉的弱點,前面那些,她都可以放開,唯獨最後一條,她是很想擺脫趙啓浩的糾纏的,這一條讓她決定下來。
四小公子智力都是一等,好感度只有百分之九十五,捕捉時,不但遭遇抵抗,而且好幾次差點失敗,直到成功之後,沈襲玉整個人已經如同水裡撈起來的一樣,衣服都被汗溼透了,精神也萎靡不堪。
蝶影嚇壞了,擔心的將沈襲玉抱到牀榻上,“靈主,你還好嗎?”
沈襲玉勉力睜開眼睛,勾了勾脣,“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
蝶影淚眼婆娑,“都怪我不好,偏要主人你提前捕捉,害得你受了這樣的苦,我去取些鳳凰仙漿給你喝,先恢復下,然後你好好睡一覺,今天的課業就不要練了。”
每天晚上的功課就是半個時辰醫術,一個時辰的梅花小楷,半個時辰的舞蹈和琴藝。
沈襲玉就着蝶影的手喝了一點靈泉水,感覺精神好了點,便睡着了,四個一等智力的四小公子,可把她給折騰慘了。
大概是慣性使然,到了定點的時辰,沈襲玉就自己醒了,睡了一覺,感覺精神好多了,全身也有勁了,她走出房間,伸伸胳膊,踢踢腿,正要邁腿時,就感覺腳腕上面一沉,一絲涼涼的東西蔓了上來。
用腳趾頭也知道是誰,青兒纏繞着她的腿,爬了上來,將蛇頭耷拉在沈襲玉的肩膀上面,滿是幽怨和委屈的奶氣嗓音響了起來,“玉兒姐姐是不是有了新寵了?”
“沒有啊,最近都好忙的,哪裡有空去捉新寵。”
“那玉兒姐姐都不要青兒了,也不讓青兒出去玩,青兒好想玉兒姐姐噢。”青兒用蛇頭蹭了蹭沈襲玉的臉龐。
240、失落的心
“青兒別鬧了,還要去練字呢,一會陪你玩噢。”沈襲玉將青兒從自己身上抓了下來,放進天星草叢裡。
青兒在天星草叢裡蜿蜒着,豎直的瞳孔裡泛着一點淚光,“玉兒姐姐一定是有了別的小動物了,所以纔不要我們了。”
它將頭低了下去,縮小身形,繞住一根天星草根,動也不動,也不想說話。
原本冬天蛇兒是要冬眠的,但是自從吃過靈泉水後,他的體質好像發生了變化,而且這空間裡氣溫一直都是一樣的,很溫暖的,所以它也不用冬眠。
可是現在,它覺得自己在主人心裡沒有那麼大的作用了,它突然很失落,很傷心,它想要冬眠了!
沈襲玉在練字,專注,認真,她哪裡想得到青兒會亂想。
而此刻,外面的世界,雪花紛紛揚揚,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銀色。
上京,趙王府中。
趙啓浩坐在書桌前面,認真着迷的看着手裡拿着幾張紙,上面赫然畫着一個正在雪中奔跑的女孩,那個女孩穿着一身大紅色的毛大衣,頭髮是棕色的,臉蛋白晰,畫畫的人,技術很高超,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是卻將那個女孩的神韻都捕捉到了。
第一張上面,女孩伸出雙手,微擡起頭,臉上滿是滿足的微笑,大眼明亮,手裡接了朵朵雪花,第二張上面,女孩湊近紅梅枝頭輕聞,嘴角輕勾;第三張,女孩調皮的眉眼,手裡握着一個雪球,丟向旁邊的婢女; 第四張的畫面,則是女孩摔倒在地上,四腳朝天。但是臉上卻是燦爛的笑容。
小安子站在旁邊,心裡實在有些不明白,那小廚娘有什麼不好的,值得自家主子這樣念念不忘。
趙啓浩的指尖摸着紙上面那個女孩的臉龐,閉上眼睛,彷彿就像真的觸摸在沈襲玉的臉上,他記得她的臉很嫩很滑,手感很好。
他明明很生氣的,當日她說那樣的話,他爲她做那麼多。她居然說那樣的話,她不知道他的心有多難受。
他不明白,沈襲玉爲什麼堅持一定要正妃的位置。他的心,他的寵愛不是比正妃更有價值嗎?
如果她一定要正妃的位置,他倒可以想辦法,讓朝中某位大將認她當乾女兒,這樣以將軍的女兒身份嫁給他當正妃。倒也算門當戶對。
但是男人有三妻四妾這不是很正常嗎?他實在沒法理解,爲什麼她在要了正妃的位置之後,還能正大光明的要求他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
一想到這裡,他就滿肚子怒氣,這個女人太貪得無厭了,這樣一個精於心計的女人。不值得自己喜歡,不值得自己在意。
他拉出書桌的暗格,將畫滿沈襲玉的畫紙全都扔進去。然後鎖好暗格,站了起來。
“小安子,前幾天秦大人送來的幾個舞姬安排在哪裡了?”
小安子連忙小心的問道,“王爺這是想看歌舞表演?”
“對,讓她們馬上過來給本王表演。跳好了,重重有賞!”
“王爺。您終於想通了,您可是堂堂天啓朝的王爺,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啊,奴才這就給您安排去。”小安子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不多時,曲子響了起來,從廳外面緩緩走進來七八個漂亮動人的舞姬。
那些舞姬個個身材玲瓏,前突後俏,豐滿異常,穿着十分薄透,性感妖嬈,腰間繫着紗帶,飄飄似仙,足間帶着金鈴,隨着搖曳的舞蹈旋轉而起,也帶起一陣陣悅耳的鈴聲。
更有一個大膽的舞姬朝着趙王爺拋了個媚眼,秋水明媚的將紗帶朝着趙啓浩懷裡丟去,趙啓浩順着紗帶將她一扯,她順勢就旋轉了一圈,半偎在了趙啓浩的懷裡。
美人纖纖素手執起金盞,倒滿了美酒,自己喝了小半杯後,然後淺笑着送到趙啓浩的嘴邊,嬌媚無邊的嗓音道,“王爺――!”
舞姬一靠近趙啓浩身邊,就傳來陣陣濃郁的脂粉香氣,趙啓浩的眉頭一皺,腦海中突然想起沈襲玉那張不施脂粉的素顏,想起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蓮香。
對比起來,就感覺這美人身上的味道太重,尤其是那笑容,假的很,心裡便煩躁起來,重重將那美人一推,美人手一哆索,頓時酒杯傾翻,酒灑了一地。
“哼!”趙啓浩冷哼一聲,直接轉身走了。
“王爺,別走!”舞姬早就被趙啓浩那張如天人一般的傾城容貌給折服了,一向也自詡高傲的她,也放下了身段,拉住趙啓浩的腳後跟,淚眼朦朧的哀求着,“王爺,妾身對王爺甚是愛慕!”
趙啓浩看着趴在自己腳下的那個女人,心裡越發的煩躁起來,他就是不明白了,就連這麼漂亮的舞姬看見自己,也會傾倒,就算是京城裡隨便哪個王公貴族家裡的小姐格格,看見自己也是反覆糾纏,哪怕自己對他們一笑,他們也要樂好幾天。
爲什麼沈襲玉卻避他如避毒蛇猛獸?
沈襲玉有什麼?論相貌,只是清麗中上之姿;論身材,現在也還沒完全發育好,排不上什麼性感的說法; 論家世,只是商人之女,如果一定要找出優點來的話,恐怕也就是那手廚藝還拿得出手了,其它都是缺點。
一點也不守規矩,脾氣也是很火暴,而且還喜歡捉弄人,調皮的緊,就喜歡和他對作,最最關鍵的是,她竟然把他當成毒蛇猛獸一樣避着,他這樣的萬人迷,居然在她面前半分光澤也散耀不出來。
最最最離譜的是,這樣一無是處的沈襲玉,居然讓他念念不忘,就算他想要美人來跳舞喝酒下,腦海裡也莫名奇妙會想起她。
他如果去看景,看見了水,便會想到當日在湖中兩個人划着船兒,聽她唱採蓮曲,其實她不知道的是,早在王家村時,他就偶然聽到這首歌,就是那晚她唱給王立聽時,他其實就在不遠處的大船上,當時他就命人去找,但是沒找到,沒想到居然是她唱的。
他如果去吃飯,看見了擺着的盆景,便又想到沈襲玉,當日機智百出,利用吉祥酒樓裡的盆景做出了幾道隨機的花卉菜餚來的事情。
他如果去睡覺,偏又莫名想到當時沈襲玉躺在牀榻上的安靜睡顏;
總之,他走到哪裡,都是沈襲玉的影子,他想逃開這個影子,他想擺脫,想要忘記,告訴自己,這個人不值得自己這樣對待,這樣想念,可是越這樣,他越是逃不開。
他想念和沈襲玉在一起時,無拘無束的日子,沈襲玉根本沒把他當成王爺看,自然不會對他小心翼翼,甚至還會暗算他,就算影衛再厲害,居然也被他的食物相剋之理給害得拉了半夜的肚子。
他想念和沈襲玉在一起時,感覺到的那種平靜,那種放心,每每睡不着時,他就很想念這種感覺,他就會很想直接把沈襲玉綁來算了。
但是想到他們定好的三年之約,他又忍下了,他發誓,他絕不主動去找她,他是王爺,他有自己的高貴和自尊。
他又返回書桌,打開暗格,拿出裡面的紙來,上面有很多個沈襲玉,沈襲玉在練刀工的樣子,沈襲玉在樹下看書的樣子,打盹的樣子,他癡迷的看着畫面上那個女孩。
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或許在他第一次與沈襲玉在酒樓裡爭鋒相對的時候,當沈襲玉第一次不把他的身份當回事的時候,他的心就失落了。
聽着影衛的彙報,他和她一起歡樂着,一起焦急着,一起憂鬱着,一起悲傷着。
聽到花卉的原料危機,他自然知道是誰在搗鬼,很是擔心她處理不了,原準備想動手幫忙解決,但是沈襲玉想出了調味料反擊戰,他這纔鬆下一口氣來。
他每天都要忙許多事情,王爺府裡的事情,朝堂上的事情,小心應付,回來還要替她操心,他很累,但是卻發現,關心她的事讓他感覺不是累,而是解決累的辦法,很享受,雖然他不承認這種感覺,但是真的很享受。
“沈襲玉,只要你的要求不是那麼過份離譜,本王都會滿足你,只是你怎麼可以提出那樣的要求呢?”
趙啓浩站起來,走到窗邊,看着外面又下大了的雪,彷彿看見雪地裡多了一個穿着紅色大氅的女孩,她那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耳邊,她在雪裡奔跑,她在梅蕊間輕聞,她捏了雪球調皮的捉弄別人。
彷彿他也變成了其中一份子,和沈襲玉打起了雪仗,只要這樣想着,心中那些煩惱的事,朝堂上那些傷腦筋的事情,好像都鬆緩了不少。
趙啓浩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個絕美的笑容。
影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趙啓浩的後面,沉聲道,“參見王爺!”
趙啓浩轉過身來,臉色恢復冷漠,“有什麼事?”
影七上前一步,湊在趙啓浩的耳朵旁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趙啓浩原本冷漠的臉龐突然像被融化的冰一樣,笑容綻放開來,儘管影七是常跟着他的,但是也沒見過他笑的這樣開心。
“影七,你立即帶人去將青菊鎮和長壽縣及周邊幾個城鎮所有的琉璃坊,全部買下來!”。
影七臉上稍有錯愕,但轉瞬即逝,點頭應是,悄然退下。
趙啓浩看着雪枝笑的有點賊,“沈襲玉,你很快就要求到本王啦,這可不算本王違約噢!
241、戰寵軍團
鵝毛大雪下了兩天兩夜之後,終於捨得停下來了。
到處都是一片雪白,房檐上,屋棱邊,地面上,都被厚厚的雪覆蓋着,太陽一照,就折射出七彩的光耀,美麗動人。
花園裡的竹枝都被大雪壓的低了頭,但是那紅梅卻仍是迎雪綻放,紅蕊襯着雪光更是動人。
沈襲玉吩咐下去,院子裡只要掃出一條路來就好,其它地方的雪都不要動,這樣乾乾淨淨的纔好賞雪呢,可惜沒有照相機,要不然就可以多拍幾張雪景留念了。
雪後初霽。沈襲玉站在自家院子裡,伸伸胳膊踢踢退,做了會熱身運動後,就進去吃了早飯。今天要去酒樓。
沈自秋親自爲女兒穿好衣服,命丫頭們小心侍候着,還沒等軟轎過來,沈襲玉已經踩着雪屐跑遠了,佩兒和雲兒跟在後面追,速度都沒有她快。
而且她根本就不走先前掃好的路,專挑雪厚的地方踩,隨着她自娛自樂的笑聲,雪地裡也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足印。
“小姐,你快回來,那裡雪都要沒到腳脖子了,一會看雪灌到鞋子裡面去,你可別哭着腳冷。”雲兒其實也想去踩雪,但是伸手探了探,搖頭又縮了回來。
沈襲玉站在雪堆裡面,厚厚的雪直接快要沒到她的小膝蓋了,是有些涼意,不過她更多的是興奮,幾天下大雪,拘在家裡,可把她悶壞了。
而且她有許多事情放心不下呢,花茶樓的房子一直在進行裝修,那些工人們有沒有給他們放假,否則太冷了,把人凍壞了怎麼辦?她倒是個甩手掌櫃,全一股腦兒的交給給她乾孃何夫人了。
錢子林自從上次調味料反擊戰後。被痛打成落水狗了,有沒有再出妖蛾子,錢子軒也沒有消息過來。
這個信息堵塞的時代呀,連個電話都沒有,真不方便,一場大雪,就把很多事都耽誤了。
沈襲玉很快走到前廳,雲兒手裡抱着一雙毛頭大鞋,要她換下來,她搖頭說不用了。讓她鞋子包裹給佩兒,便就這樣踩着雪屐,帶着佩兒往院子外面去了。路過的下人如果在幹活,紛紛朝着沈襲玉行禮。
沈襲玉也不擺架子,微笑的問她們好,讓她們幹活的時候注意安全。
雲兒有些羨慕的看着佩兒的身影,什麼時候她也能像佩兒一樣。跟着小姐進進出出呢,她長這麼大,青菊鎮也沒去過幾趟。
“給襲玉小姐請安”阿牛看見沈襲玉出來,立即憨厚的一笑,朝着沈襲玉彎腰行了個禮,沈襲玉站在車轅上面。用手指頭彈他的腦袋,“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見着我不用行禮!。也不許叫小姐。”
阿牛傻傻的摸了下腦袋,一點也不疼,而且小玉這樣彈他,他很高興。
“我爹說了,交情歸交情。規矩不能廢,要不讓外人見了。還以爲我們沈家是沒有規矩的,也會看輕你。”
“NO、NO、NO”沈襲玉伸出白玉似的手指在阿牛面前左右搖了搖,“我們又不是爲別人而活,管別人說什麼呢,只要是我們家的好朋友,就可以沒規矩,以後不許再叫了,要不然我可不理你了咯。”
阿牛左右爲難起來,“可是我爹說――”
佩兒抿嘴笑了起來,把手爐用錦袋包好,遞到沈襲玉的手裡,又將暖爐移到車廂中間,扶着沈襲玉坐好,這才道,“小姐,您就別爲難阿牛了,他就是老實,朱總管的話他敢不聽?小姐和夫人的話,他也不敢不聽,我看索性這樣好了,以後在外人面前呢,阿牛你就喊我們小姐啊主人,在我們自己人面前,你想怎麼喊就怎麼喊。”
自從沈自秋接管沈家莊後,白茶便成爲內府的管家,而朱大旺則成爲外府的管家。
沈襲玉點頭,“嗯,就這麼辦!”
“嘿嘿!”阿牛憨厚的笑了一聲,濃眉大眼更見開心,其實讓他喊襲玉小姐,他是願意的,不過總感覺隔了一層,像外人似的,這會子又喊回小玉的稱呼,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其實按他本意,他是想喊花妞的,不過想到沈襲玉那些厲害的小寵物,他還是把那個想法果斷拋到腦後吧。
由於積雪,馬車行駛的比較慢,沈襲玉把雪屐脫下來,讓佩兒就着暖爐烘烤着,而她自己則進了空間,佩兒則像沒看見一樣,繼續烘烤着鞋子。
空間裡的氣溫是溫暖如春的,很舒服,不像外面,就算穿了再多的衣服,身上也感覺涼嗖嗖的。
蝶影走過來,親手替沈襲玉拿下披風,將披風掛好,便道,“小玉,我看青兒最近好像有點太安靜了,不太對勁,你最好去瞧瞧。”
“那貨還能安靜下來,我去看看!”沈襲玉隨意走到一塊天星草叢的某處,用手圈作喇叭狀的喊起來,“青兒快出來,我們一起玩咯。”
青兒纏在天星草根下面,很想往上滑,聽到沈襲玉的聲音,很想爬過去,但是想到那天沈襲玉對他的冷淡,又慢慢伏了下來,豎瞳裡面飄滿霧氣,好委屈。
“咦,怎麼不見蛇影,小金,小金,小白!”
小金哧溜一下爬上了沈襲玉的肩膀,小白也從一朵天星花蕊上面飛舞了起來,在她飛舞起來的時候,身後竟是帶起了一連串的星光。
“本後正在休息,你有何事呀,大清早的擾人清夢。”白玉蜂還打了個哈欠,兩隻紅寶石般的眼珠子對擠了下,懶懶的停在了沈襲玉的頭頂上。
“青兒呢,你們知道青兒在哪裡?我喊它,它不理我!”
大紅扯住沈襲玉的裙角,昂着頭輕聲道,“主人,主人,我知道它在哪裡?它在一叢草根下面,說是要冬眠。”
“冬眠?對呀,看我怎麼糊塗了。這大冬天的,蛇兒可不就是要冬眠吧,好吧,既然它要冬眠,那我就不打擾它了,那我們幾個聊聊天吧。”
“好啊好啊主人,你都好久沒有跟我們聊天了。”幾個小動物歡快的爬到了沈襲玉的肩膀上來。
青兒差點鬱悶到內傷啊,現在就算他想游過去,也沒辦法了,要怎麼下臺啊。明明是它自己說要冬眠的,可是倫家現在不想冬眠了嘛,倫家原本只是想要傲嬌一下下嘛。
“小白。你的身體怎麼好像有點變化了?”沈襲玉看着掌心裡的白玉蜂,眼睛瞪圓,滿臉不可思議。
白玉蜂則是得意的笑了起來,“難道只准你進步,不準本後晉級嘛。告訴你們,本後突破變異了。”
原本白玉蜂是通體如玉一般的顏色,只有頭上的那對眼睛像紅寶石一樣,現在則是從尾部而始變成了水晶透明狀,而且於水晶狀裡面隱隱帶點碧綠色。
如果全部進化成功,白玉蜂停在某處又不動彈的話。就不像是真的活物了,而像是藝術品了,用綠水晶或是翡翠做成的蜂體。紅寶石做成的眼睛的寶貝。
沈襲玉歪着頭,又將蜂后打量了下,“你的變異是指種類變得稀有了,但是這有什麼用?”
白玉蜂飛離沈襲玉的掌心,身體開始急速旋轉起來。開始只是感覺像一團白色的影子,然後逐漸變成一團旋風。待旋風停止下來時,沈襲玉和蝶影都傻眼了。
白玉蜂的體形居然變到一米多長,大約有八九歲孩童那麼高。
沈襲玉跳起來,“哇靠,這也太玄幻了吧,你怎麼變這麼大,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都吃了些什麼呀?”
“廢話,本後能吃什麼,當然是天星花的花蜜!”白玉蜂鄙視的瞪了沈襲玉一眼,又恢復了原來的形狀,改變體形是要消耗精神的。
“那你們呢,你們也吃了花粉了,可有什麼進步?”沈襲玉立即把目光轉向其它小動物。
大紅委屈的抿着嘴,蟻眼淚汪汪,主人,難道你就將我無視到這種程度嗎?
沒辦法,誰讓它太小了呢,大紅哼哧哼哧的開始萬里長征,終於爬到沈襲玉的手背上面,然後豎起身體,前面兩隻小蟻足抱拳,是七八歲男孩的聲音,卻不像青兒那樣奶聲奶氣的,而是有些憨厚的嗓音,“大紅見過主人!”
“哎喲喂,大紅,你終於能說話了,你這可比小白更讓我驚喜啊,我終於不用聽你吱吱叫了。”
“主人,主人,還有我呢,你還沒看小金的本事呢。”小金跳到地面上,嘴那麼一鼓,肚子突然就越變越大,最後變成一個球,咕嚕嚕滾走了,咕嚕嚕又滾回來了。
呃――沈襲玉和蝶影一起傻眼了,然後卟哧哈哈大笑起來。
“小金,你進化就是變成一個球?可是我也沒覺得你這球滾的比你跑得快呀。”
小金委屈了,“主人,不興這麼欺負銀的,這空間裡我無處施展,等到了樹林裡,我再施展給你看,我可不是隻會滾的。”
大紅連忙七嘴八舌的說道,“主人,小金全身的毛髮都經過變異,在它滾動的時候,這些毛髮就會變成堅硬無比的鋼針,飛了出去,遇樹樹斷,遇人人傷!”
“真的假的,這麼厲害!”
白玉蜂不屑的出聲,“當然是真的,我們好好騙你做什麼,還有我剛纔體型變大了,以後遇到不能過的路,我也可以直接把你提過去了,反正你那小身板兒也沒有幾倆肉!”
“主人,要不是有你,我和大呆二呆現在都已經是獵人嘴裡的肉了。”一個成年婦人的嗓音響在沈襲玉的後面。
她回頭一看,居然是大黑牽着兩個熊寶寶走了過來。
呀,今天可是意外之喜,沒想到連大黑熊都會人說話了,看來這天星草給她的驚喜真是太大了。
沈襲玉看着變異後的大紅,小金 ,白玉蜂,突然腦海裡形成了一個驚人的計劃。
一想到這個計劃,她立即熱血沸騰起來,“小白,你大概可以吊多少重量,有沒有試過?”
“當然試過呀,大黑姐兒我都能吊起來,不過有些吃力。最多也只能前進五六十米吧。”
靠!大黑熊可至少有三四百斤呢,太變態了!
“那如果換成普通成人,一百斤左右呢?”沈襲玉雙眼熱切的看着白玉蜂,她擠了擠紅寶石般的眼珠子,“沒有試過,不過按照黑姐兒的比例來算的話,成人大小,應該可以行進到三四百米吧,再多我也不知道了。”
沈襲玉突然一拍手掌,“好。小白,我記得上次你工蜂羣裡有一些喝過靈泉水變異的是不是,你一會隨我出去。將它們全部帶進來!”
“小玉,你要做什麼,帶活物進來,那可是要扣空間積分的!”蝶影連忙提醒道。
沈襲玉拍了拍蝶影的肩膀說道,“只要不是像青兒或者大黑姐那麼大的生物。就不會扣太多對吧?”
蝶影點頭,一隻蜜蜂大概扣十點積分,一隻鑽山鼠大概是扣十五點積分,至於螞蟻則只有五點積分,完全是看體積的。
“所以呢,一會我帶你們出去。你們把人手召集後,今晚在我家青蔓院集合,記得不要打擾到其它人。小白。你去找二十隻體形健壯,靈智比較進步的工蜂;小金,你去找十九隻智力先進又經過變異的鑽山鼠、大紅,你去找五十隻毒蟻,五十隻飛蟻。”
小金好奇道。“主人,你要這麼多。難道是想打造一隻軍隊嗎?”
沈襲玉笑眯眯的拍了拍小金的腦袋,“哎呀,你真是越來越聰明瞭,正是如此,我要培養出屬於自己的戰寵軍團。到時候大紅那邊負責信息傳遞,小白負責空中警戒,小金負責聯絡,哈哈海陸空三位一體,最強大的戰寵軍團!如果真能打造成功,以後我就可以橫着走了。”、
白玉蜂搖搖頭,清麗的嗓音裡,有點不太相信,“小玉,本後必須提醒你,我們變異是喝了一級靈泉水,二級鳳凰仙漿,又在天星草叢裡吸許了小半年的花蜜,纔有的一點點成效,你如果真想打造戰寵軍團,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噢,或者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噢。”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也沒想一躇而就啊,再說了,就算成不了軍團,他們進來,至少可以提高智力,增加能力吧,至少比普通的小動物更加厲害吧,至少出去後,當個小兵頭領沒問題吧?”
白玉蜂點頭,這倒是可以的,本來經過靈泉水開化過智力的小動物,就比一般普通小動物的地位要高。
衆小動物商量完畢,沈襲玉便帶着他們出了空間,讓阿牛停了馬車,說是要下去看看風景,現在已經快要行到鎮邊上了,大片的良田亦被冰雪覆蓋,路上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但亦有許多乞丐瑟縮的躲在城牆根底下,苦苦哀求路人,給點吃食,或者有很多人直接凍死了。
沈襲玉尋了個合適的地方,將小動物放到了地上。
白玉蜂在空中飛了幾圈,感受了一下外面的世界,又飛了回來,停在沈襲玉的頭髮上面,就着陽光的反射,乍一看就像一隻蜜蜂形的髮釵。
“怎麼又回來了?”沈襲玉坐回馬車,估摸着小白是有事,便再度跨入空間,這樣說話比較方便,誰知道隔牆 有沒有耳朵呢。
“小玉,我剛纔飛了一圈,看見城牆 根底下有許多流民和乞丐,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你說!”
“天星草汁可以提升改變我們小動物的進化,靈泉水可以讓人強身健體,你既然可以訓練一隊戰寵軍團,爲什麼不訓練一團死士呢,這樣萬一是我們無法出現的場景,你也可以有安全保障啊。”
沈襲玉深思良久,“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這些人我又不認識,素質肯定也良莠不齊,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誰知道他們品性如何呢,萬一遇上壞蛋,反而壞了我的大事,我這樣身懷異寶的人,一旦被宣揚出去,可就是妖怪了。”
“對啊,所以我幫你想了個好主意!”
“快說,什麼好主意?”
“你反正現在也有銀子了,不如聯合一些朋友,大家去城外施粥,這樣便可收買人心,然後從那些流民和乞丐中帝初步挑選一些還不錯的出來,教他們識字和基本強健身體的法子。一來以後也可成爲你花茶樓開業後的服務員人選,二來,再進一步觀察他們的品性如何,待到他們對你的好感度達到一定程度,再將他們捕捉爲靈僕,到時候交與連英秘密訓練,豈不是兩全齊美。”白玉蜂清麗的嗓音,說話時音揚頓挫,就像在演奏着一首曲子。
要不是白玉蜂還是動物的形狀,沈襲玉都想抱住她狠親一通了。你丫的太妖孽了吧,真聰明,不愧是本小姐的戰寵軍師。
“小白。這件事若是成了,一定記你大功一件!”
白玉蜂的嗓音裡也滿是笑意,“少拿這些虛名來哄我,快多拿些鳳凰仙漿出來喝喝。”
“哎呀,這年頭養寵物也不容易呀。你看一級靈泉水人家都看不上了。”沈襲玉唉聲嘆氣起來,結果當然是又捱了白玉蜂一記針,不過人家手下留情,要不然那包一定鼓起來的。
“不跟你貧了。四小公子,各有各的實力和能力,如果你只是捕捉了。放在那裡,等着以後用,未免太浪費人才了。況且那連英正打算重開鏢局,你給他送人手,他倒樂的高興呢,而且他師從島國忍者,武功也是一流的。又是你自己人,能利用起來。那是最好不過了。”
“好,我知道了,一會我就去找錢子軒說說施粥的事情。”沈襲玉和白玉蜂又說了幾句話,便將她帶出空間,放飛了。
沈襲玉到了吉祥酒樓的時候,可巧正遇上她乾孃何夫人也在那裡,原來是這冬日太冷,許多乞丐或是流民都餓死了,他們也正商量着去城外設施粥鋪,救濟別處流民呢。
“玉兒,來來,到乾孃這裡來,快拿一個手爐過來,看玉兒這手,怎麼這麼冰涼的。”何夫人一見了沈襲玉,立即將她拉到自己懷裡坐好,又將自己用的手爐遞了過去,還細心溫柔的替沈襲玉烘着手。
沈襲玉笑了起來,“哪裡就那樣嬌貴了,原本在馬車裡也是有着暖爐的,只不過剛纔看院子裡的雪景比較就好看,就自己走過來的,還玩了幾把雪球,所以手就涼了,其實我身上現在熱呼着呢。”
何夫人慈愛的摸着沈襲玉的頭髮,果然額頭髮際有微微的汗散出來,她嬌俏的嗔怪了下道,“下次不許再這樣胡鬧了,這天兒剛晴,雪上滑着呢,小心摔跤,到時候可不要哭鼻子噢。”
錢子軒親手替沈襲玉倒了杯茶過來,輕聲說道,“剛巧我們正說要去城外施設粥鋪,你就來了,怎麼樣,我們的沈老闆有沒有興趣也出一分子啊?”
沈襲玉坐直身體,“真的,這還真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剛從莊子往鎮上趕的時候,就看見了許多流民,有的連冬天的衣服也沒有的穿,實在是可憐,我看我們不僅要施設粥鋪,最好再適當建些房舍,捐些過冬的衣物出來纔好,要不然他們吃了這頓又沒有下頓,又沒有禦寒的衣物,就算吃飽了,也會被凍死的。”
“還是小玉想的周到,我剛纔呢也想着怎麼辦,只是流民甚多,如果光靠我們出銀子去買衣物,恐怕有點困難。”何夫人眉尖微皺,顯見是有些搖擺不定。
“錢大哥,乾孃,根本不用我們出銀子!”
何夫人和錢子軒同時把眼光看向她,滿是好奇,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們不出銀子,這布從哪裡來,衣服從哪裡來,人家布莊可不願意白出錢給你。
“誰家鋪子願意出衣物,就在那件衣服上面繡上他們店裡的名字,這樣是不是等於替他們鋪子做宣傳呢,如果你們想想,從城裡到城外,所有人都穿上帶有那家鋪子名字的衣服,會是何等壯觀的景象呢?”
“小玉,這個主意妙啊,你這小腦筋瓜子反應真快,是怎麼想到的?”錢子軒一聽,立即就哈哈大笑起來,原本他和何夫人商量來去,都搞不定這個冬衣的問題,現在居然一下子就解決了。
242、城外施粥
沈襲玉微微一笑,現代這樣的事太正常了,某個電視劇播放到一半,總要介紹下贊助商吧,就算是一瓶水,瓶底也要印個投資商的名字的。
何夫人可是個雷厲風行的主,既然衣物的問題也解決了,那還等什麼,趕緊去青菊鎮最大的布莊如意布莊的洪夫人商量去。
“乾孃,我建議你最好也請陸鎮長家的陸夫人蔘加,這可是親民政績,想必傳到聖上耳朵裡,對陸鎮長的前途也是大大的有幫助啊。”
何夫人捏了下她的臉,滑滑嫩嫩的,如新生的蛋一般,舒服極了,忍不住她又掐了下,“知道了,小鬼靈精兒!”
何夫人前去請洪夫人和陸夫人商談禦寒衣物的事情,錢子軒和沈襲玉也沒閒着,索性抽取取了酒樓大半人員,又從相府調了些人手過來,一大部分浩浩蕩蕩的去城外施粥了。
流民或是乞丐們排成隊伍過來取粥,個個是對錢子軒和沈襲玉感激涕零的,但也有些想耍無賴的人想要插隊,都被陸開帶來的人給打發了。
“好久不見,我是該叫你席姑娘好呢,還是該叫你沈姑娘好呢?”陸開抱了抱拳,朝着沈襲玉釋放了善意的笑。
沈襲玉一歪腦袋,“隨便,名字不過是個符號,陸大哥若是喜歡,小玉小席都可以。”
原本有些因爲身份轉變的尷尬,因爲沈襲主這樣俏皮的一句話,頓時蕩然無存,陸開搖頭,這精靈般的女孩,如果自己再執着下去,恐怕就要變成他小家子氣了。
他也站到沈襲玉一排,幫忙給大家發饅頭。原本有些混亂和嘈雜的人羣,因爲陸開帶了一隊官兵過來,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每一個過來領取粥和饅頭的人都朝着錢子軒和沈襲玉行禮,有些老婦人甚至是嗚咽出聲,“多謝,多謝!”
沈襲玉連忙上前,將老婦人扶了起來,“老人家,您是長輩,這禮我可受不起。快起來吧!”
“沈小姐真是活菩薩啊!”
“是啊,今年冬天特別冷,要不是沈姑娘和錢少爺。我們就要餓死了。”
其它的流民們也紛紛感謝起來,沈襲玉只是微笑着,指了指另外一邊,江富和江貴正在那裡研磨的攤子上說道,“諸位若是家中有年輕的男孩或是女孩。相貌端正,年齡在十到二十歲之間的,願意出來工作的,可去那邊登記。凡是被錄用的人,都可以免費享受吃喝住,而且還有專門的先人教他們識字。”
“這是真的麼。沈小姐,我家裡有好幾個兒子女兒,你們都願意收嗎?”
“我家也有三個女兒。最小的七歲,最大的十二,沈小姐,你都要了吧,雖然小了點。但是也很會幹活的。”
沈襲玉連忙擺擺手,“鄉親們。我知道你們有難處,但是十歲以下也太小了,都是爹孃的心頭寶,還是再養兩年再說吧,我再說一次,只要十到二十歲的,身體健康,五官端正,如果有識字的,有一技之長的,優先錄用!”
陸開有些不明所以,故意以玩笑的口吻說道,“小玉不會想當人販子吧,收這麼青壯勞動力幹什麼?”
錢子軒走過去,拍拍陸開的肩膀,湊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這才恍然大悟,朝着沈襲玉抱歉的一笑。
沈襲玉也沒在意,她突然聚集大量壯丁,人家是官府的,懷疑一下下她的目的不正當,也是應該的。
“小玉姑娘,上次在王家村一別,我被陸大人派出去公幹了,前些天才回來的,心裡一直惦念着你的那些花卉美食呢,你若是開了花茶樓,可不能忘了我噢。”
“那是一定的,到時候就給陸大哥弄個會員卡,什麼時候想來,都給你打九折!”
“這敢情好,你說的,我可記着呢。”
到下午一點多的時候,總算將所有的粥和饅頭都發送了出去,看着瑟縮的流民們,沈襲玉有些不忍,便吩咐酒樓的夥計再給他們送些酒過去。
酒喝了可以暖身體。
那些流民大多吃了粥和饅頭之後,就瑟縮在避風的地方,互相抱作一團,沈襲玉皺眉,這樣怎麼行呢,衣物最快也要晚飯的時候才能到,如果一直這樣躺着不動,肯定會凍死的。
她走到那個院子前面,“諸位,你們聽我說,生命在於運動,你們越是這樣不動彈,越是冷,不如站起來,跟着我一起做運動好不好啊?”
陸開站在錢子軒旁邊,看着沈襲玉帶領了許多乞丐或是流民,在那裡跳着奇怪的舞蹈,不禁失笑搖頭起來,“這位小玉姑娘一向都這樣奇怪嗎?”
錢子軒着迷的看着沈襲玉因爲運動,微微變得紅潤的臉蛋,“或許這正是她與衆不同的地方吧,我覺得這舞蹈挺有趣的,我也想去跳跳看,你要不要來?”
陸開連忙擺手,覺得這些人都是瘋了,你說沈襲玉胡鬧吧,那些流民胡鬧吧,你相爺府三少爺也跟着發瘋幹什麼,他好歹也是官府的總捕頭,纔不要跟着發瘋呢。
沈襲玉其實帶他們做的就是現代小學裡每天早上都要做的廣播操,別說用了勁,一套廣播操下來,渾身還真是熱呼呼的。
她看見佩兒和江富等人躲在旁邊偷笑,便叉起腰,“你們幾個,快點過來!”
佩兒有些不好意思,江富也摸着頭,你讓他拿着刀雕個蘿蔔花沒問題,你讓他做這奇怪的舞蹈,老天爺,你還是饒了他吧。
但是靈主的命令是不可違抗的,幾個人只得乖乖的站好,混在乞丐的人羣裡,看沈襲玉在前面帶頭,幾個人一會彎彎腰,一會兒踢踢腿,一會又做擴胸運動的。
但是第一次做,難免出錯,而且佩兒在轉身的時候,還差點跌一跤,幸好招財及時扶住了她,她臉紅紅的,輕聲道,“謝謝你噢,招財哥!”
招財的臉也立即紅了起來,連忙擺手,講話都結巴了,“沒,沒關係的。”
沈襲玉已經做了第三遍了,轉過身突然發現,陸開居然在看笑話,不由嘿嘿奸笑一聲,跑了過去,就那樣大眼賣萌的盯着他。
陸開倒退一步,頭皮發麻,“你要幹嘛?”
沈襲玉指着下面的人羣,列陣有方,動作整齊劃一,雖然衣服破破爛爛,但也有一種整體的協調感。
“陸大哥覺得如何?”
陸開嚥了下口水,“挺好,他們做的挺不錯,我看錢公子就學得挺快,現在已經趕得上你了。”
“是咩,那陸大哥呢,難道想一直旁觀下去嗎?”沈襲玉步步逼近。
陸開連忙搖頭,同時壓低聲音求饒道,“小玉,我好歹也是代表陸大人來的,如果我下場了,會被同僚恥笑的。”
“你是總捕頭,你讓他們先下場,你再下場,誰笑誰?”
“這個真不好!”
沈襲玉眼珠子一轉,“那陸大哥和你的那些部下們,平時沒事,也操練的吧?”
陸開立即胸脯一挺,“那是自然,做什麼都是熟能生巧,功夫自然也要天天練。”
“那就好,既然陸大哥不願意下場和我們一起跳熱身操,那就帶領 你的同僚們給我們大家表演下你們的功夫吧?這個總不會讓人怡笑大方吧?”
沈襲玉精緻的小臉兒湊到陸開的前面,他看着那狡如小狐的眼珠子轉來轉去的,頓時無語,點點頭,好吧,不同意的話,就要去跳那奇怪的操了。
沈襲玉目的一達到,立即露笑了起來,露出兩排珍珠般的牙齒,朝着下面揮了揮手,“大家,安靜下,我們的陸總捕頭,說要給我們表演刀劍舞,我們鼓掌歡迎!”
原本已經做了好幾遍廣播操的流民們此刻身體也暖了起來了,臉上也多了笑容,本來富家小姐那麼平易近人已經讓他們感覺很快樂了,後來酒樓老闆還和他們一樣的做這奇怪的熱身舞蹈,他們就更覺得不可思議了,現在那位沈小姐居然說陸總捕頭要他們表演。
這可是千年難得一見啊,大家立即把場地騰了出來。
陸開既然答應了,只得硬着頭皮招呼了兄弟們,上去了,排開陣勢,抽出隨身佩劍,開始呼喝的練了起來。
待陸開他們劍舞完畢,現場的氣氛就更熱烈了,大家夥兒都互動起來,天快要擦黑的時候,何夫人終於和洪夫人陸夫人運着大批的衣物用資過來了。
而且陸鎮長果然很聰明,居然還挪出他們家以前一個不用的舊宅子,將流民都安置到那裡去,那院子裡早就派人去打掃乾淨,升了爐火,溫暖的很。
衆人自然是又將父母官感激了一通,還說等過了冬天要給陸鎮長上萬民傘呢。
有了固定的地方,這樣以後沈襲玉和錢子軒他們就不用在城外施粥了,直接做了吃食,讓人送到那宅子裡就好了。
大家夥兒忙了一天,也夠累的,尤其是沈襲玉,站的感覺腿都僵硬了。
這大冬天晚上行車不方便,陸開爲了安全起見,便親自將沈襲玉送到家,然後便策馬回衙門裡了。
243、冬日起塘
沈自秋早就讓人燒好了熱水,灑上了花瓣,沈襲玉舒服的躺在浴桶裡,在浴桶裡滴上幾滴鳳凰仙漿,待完融合後,她泡在裡面,只覺得渾身舒暢,疲乏全消。
吃過晚飯,沈襲玉接到小白的信息,走到後院窗口那裡,看着伏在花根雪牆底下的那些待命的小動物,心情大好,大手一揮,將它們全部帶入空間。
至於如何按排它們,這些全都交給小白和蝶影處理,反正一級靈泉水,取之不盡,要如何飲用,如何升級變異,她都不用管,只要坐收成果就好了。
做完每日必做的功課後,沈襲玉便倒頭睡下去了,一夜無夢。
第二日又是個大晴天。
前一日還是鬆鬆的雪此刻已經變得僵硬,上面結滿了一層冰棱子,特別是屋檐下面,結了老長的透明的冰溜子,看起來特別的壯觀。
昨天忙到很晚纔回來,錢子軒今天給她放假,讓她不必過去酒樓了,反正粥鋪和衣物等 事,自然有何夫人安排。
“小姐,王家來了貼子,說是想請您和夫人去村子裡看起塘捉魚挖蓮萏根呢。”雲兒氣喘吁吁的跑來報告。
佩兒一邊替沈襲玉梳着頭髮,一邊好奇的問道,“起塘有什麼好看,這大冷天的,我看小姐就在家裡,別到處亂跑了,昨天忙了一天,今天也該歇歇了,要不身子哪裡吃得消啊。”
起塘?那就不意味着要把藕挖出來的嗎?她最近也常念着這事兒,還想看看王慶成家的塘出產量有多少呢。
“佩兒,快點梳好,吃早飯。雲兒,你去問白媽媽說一聲,問問娘願意不願意去?”
雲兒應聲是就退下去了。
佩兒拿自家小姐沒辦法,只得手腳利落的替她把頭梳好。又從首飾盒裡挑了一隻簪子替她插好,自家小姐生得好,不管怎麼打扮都漂亮,只是爲什麼她那頭髮總是那麼古怪呢?
原來還以爲是營養不良,現在日子也變好了,怎麼頭髮還是棕色的,而且有時候在日頭底下還能看見帶着隱隱高貴的酒紅色呢。
而且他們的頭髮大多是直的,只有沈襲玉的頭髮特別的細,特別的軟,髮梢還微微卷着。
沈襲玉也沒辦法。誰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是不是有外國血統呢,不過這樣也好,就當是染了頭燙了頭髮好了。
沈自秋派人來說。快過年了,她還要準備過年的事情,就不去王家村了,讓沈襲玉自己當心點。
沈襲玉依舊只帶佩兒一個人,畢竟這些丫頭裡面。只有佩兒和白茶是靈僕,其它都是外人,而王慶成一家也是自己的靈僕,這樣都是自己人說話也方便。
阿牛哈着熱氣,在馬車旁邊捏着耳朵又蹦又跳的取暖,沈襲玉快要上馬車了。纔想起什麼似的,對着望着她,眼底有着羨慕神色的雲兒說道。“你去問問三小姐,就說我們要去鄉下王家莊看起塘捉魚,問她願意不願意去湊個熱鬧?”
雲兒心裡有些泛嘀咕,但是臉上並沒有顯出來,小跑着去了沈若蘭住的蘭香院。
沈若蘭正趴在榻几上面。看何姨娘做繡活,她的香水已經研究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差找琉璃廠合作,做出那種漂亮的小瓶子了,不過現在快要到年關了,這些事也急不得,還是等明年開春再說。
當她聽到丫頭說沈襲玉問她要不要去王家莊時,當時都驚呆了,過了好一會兒,丫頭催話了,她才慌起來,她當然要去了,沈襲玉終於有些接納她了,終於願意帶她去接近那個酷似她未婚夫的少年了。
她哪裡不激動,趕緊讓何姨娘幫自己換衣服,她要以最美麗動人的姿態出現在那個少年的面前。
何姨娘雖然是沈若蘭的生母,但是卻性格柔弱,家裡向來是這個女兒做主的,她雖然不太明白,自己家女兒爲什麼好端端的非要去鄉下,但是女兒這樣做總有她道理的。
沈若蘭怕沈襲玉等久了煩,用最快的速度打扮好了,就快步走了出去,她聽雲兒說,沈襲玉也只帶了一個丫頭,她便也不敢多帶。
何姨娘把她房裡比較懂事的香兒給了她,讓香兒眼睛放亮一點,如果有事,就要多提點自家小姐。
“若蘭見過姐姐!”沈若蘭的語氣裡有難掩的喜悅,連聲音都是顫抖的,不是凍的,是開心的,開心的直想跳起來歡呼了。
“嗯,不必多禮,快上車吧,王村長還等着哪。”沈襲玉和沈若蘭各一輛馬車,帶着各自的丫頭。
佩兒看見雲兒滿臉羨慕的樣子,站在門口有些孤伶伶的,便輕聲跟沈襲玉求起來,“小姐,我看雲兒這丫頭手腳也挺伶俐的,是個可用的,不用先帶她出去看看,如果是能壓得住場面的,或許以後堪大用呢。”
沈襲玉用手指敲打着車轅,沉思了一會道,“那好吧,那就看看是不是懂事的,你讓她上來吧。”
佩兒大喜,連忙給沈襲玉磕頭,然後下了車,朝着雲兒招了招手。
雲兒立即上前一步,“佩兒姐姐,小姐又有什麼吩咐嗎?”
佩兒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剛纔替你求了個恩情,小姐願意帶你一起去王家村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雲兒瞪大眼睛,激動的不得了,“佩兒姐姐這是真的嗎?我,我也可以跟着小姐一起出門了,雲兒知道的,雲兒一定好好努力,絕平辜負小姐和佩兒姐姐的提點。”
佩兒這才點點頭,帶着雲兒一起上了馬車。
雲兒一進馬車裡面,便朝着沈襲玉磕了個禮,說了些表忠心的話,沈襲玉也沒扶她,只是淡淡微笑的接受了她的禮,聽她說完話,說了幾句勉勵的話,這才朝着佩兒使了個眼色。
佩兒將雲兒拉了起來,雲兒半弓着身子,側坐在馬車裡面的一張小錦凳上面,很小心的接過佩兒手裡的活計,認真的煮起茶來。
沈襲玉微微點頭,倒是個細心的,手腳也很勤快,只是不是她自己的靈僕,她倒底不敢深用,就連她在這裡面,她都不敢隨意進入空間,也不敢和佩兒說太深入的話。
佩兒看了一眼雲兒,便對沈襲玉說道,“小姐,你昨晚沒怎麼睡好,反正到王家村還有一段距離,不如您先睡會,等到了我再喊您。”
沈襲玉點頭,現在沒辦法進空間,也只能如此了,便就着馬車裡的榻幾躺了下去,慢慢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感覺睡着了也不過片刻,就聽見佩兒輕喚的聲音,“小姐,王家到了!”
沈襲玉掀開車簾,才發現竟是已經到了王慶成門口了,王家門口,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子正探着頭,看見沈府的馬車,連忙跳起腳來,往院裡衝,還大聲喊了起來,“老爺,夫人,沈小姐到了!”
想必應該是王家請的下人,怎麼這樣急火急僚的,倒是惹得沈襲玉一通笑。
王慶成穿着深綢直裰,帶着王立迎了出來。
“小人見過沈小姐!這位是――?”王慶成看了一眼從後面一輛馬車裡下來的沈若蘭。
沈襲玉連忙拉過沈若蘭的手道,“這是我們家的三小姐。”
沈若蘭一眼便看見了王立,心突然就碰碰跳的厲害起來,那少年俊朗的眉眼,越發讓她覺得和自己的未婚夫簡直是一個模子托出來的。
“若蘭見過王村長,見過王公子!”沈若蘭倒不覺得自己身份有多高貴,反而先向王慶成和王立行禮,她私心裡想着,萬一夢想成真,未來這個村長可就是自己的公爹呢。
王慶成連忙回禮,“這可萬萬使不得,您是沈府的三小姐,怎麼可以向我這樣的下人行禮呢,快屋裡請吧,外面太冷了。”
王慶成對沈襲玉有靈僕意識,但是沈若蘭最多也就只是表面客氣下,所以最主要的重心還在沈襲玉身上,他也是人老成精了,以往沈襲玉來這裡從不帶外人,今天突然帶了一個妹妹過來,又再聯想到自家的兒子,心裡不禁有了些底,但臉上卻仍是帶着笑,不動聲色。
王氏已經有四個月了,已經有些顯懷了,加上冬天本來就穿的多,所以看起來就很笨重,自從王慶成當了村長之後,家裡原本是請了個丫環照顧何氏的,後來兒子又高中了第五名,便又請了個小廝,要不然來人請客什麼的,難道還要王慶成自己跑不成?
王氏一看見沈襲玉就要行禮,沈襲玉哪裡肯,連忙扶住她,“王家嬸子,你還帶着身子呢,就不必多禮了,我們今天可是來看起塘挖藕的,王大叔,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呀?”
王立自打沈襲玉一進門開始,深情的目光就纏繞在她的身上,此刻便上前一步道,“村裡的人都來幫忙,從一清早上開始就鑿去了冰層,在抽塘水了,估計這會兒,水已經抽乾了,不過那塘邊上有許多爛泥,還有未化凍的冰,我看小玉你還是不要去塘邊上了,太危險了。不如等他們把魚捉了過來,放到院子裡再看好了。”
244、放生紅鯉
沈襲玉卻是搖頭,“我們就是來看起塘捉魚的,如果空待在院子裡,有什麼意思?不過你們看,我這鞋子恐怕不行,王大叔家裡有高筒的靴子嗎?我換了靴子,和你們一起去看起塘。”
王氏也急起來,這沈襲玉可是他們全家的財神爺,萬一摔着了怎麼辦,便勸她不要去。
沈襲玉笑起來,“哪裡就有那麼嬌貴了,以前不是照樣山上山下的爬嗎?若蘭,你要去嗎,要不你留下來陪王嬸說話,我跟王叔去看看?”
沈若蘭倒是想去呢,但是估計那路不太好走,而且她今天主要目的可不是看什麼捉魚,而是王立。
沈襲玉哪裡不知道,當下按住王立的肩膀,將他推到屋裡頭坐好,“未來的狀元爺,你的安全可比我更金貴呢,這樣吧,我交給你一個光榮的任務,我家若蘭小妹,初次到你們這裡來玩,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好好的陪她,把她陪好了,陪高興了,就是功勞一件,好不好?”
王立站起來,耳朵紅紅的,“小玉,可是我――”
沈襲玉直接打斷他的話頭,在佩兒和雲兒的幫助下換了靴子,“沒有什麼可是,你不聽話,我可要生氣噢。”
王立扭不過沈襲玉,只能答應下來,其實他的整顆心都在沈襲玉身上,哪裡有什麼心思陪其它人,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要粘在沈襲玉旁邊纔好。
真是急死人了,偏生桃花有意,流水無情,沈襲玉壓根不知道他的想法,還想着要搓合他和沈若蘭呢。
阿牛拿着大鏟子,在前面替沈襲玉開路,看見有冰層和爛泥的地方。就用鏟子鏟去,然後王慶成吩咐下人抱了稻草鋪平了,這才讓沈襲玉走過去。
沈襲玉笑着開玩笑道,“人家走紅地毯,我走草地毯,也算是不錯了,其實你們真心不用這麼緊張啦,我又不是那種沒吃過苦的人,又有佩兒和雲兒扶着我,真的沒事兒。”
可是不管她怎麼說。王慶成和阿牛堅持要用稻草鋪路,沈襲玉無奈,只能由着他們去了。好在人多力量大,路一會兒就鋪好了,沈襲玉走在上面,非但連鞋子都不溼,而且軟和平坦。連跟着的佩和雲兒都走了運。
還沒走近塘前面呢,就聽見了許多熱烈討論的聲音,塘梗上面站滿了人,老老少少的黑壓壓一片,走習慣了鄉下路的小孩子們根本就不懼,你追我打着。穿梭在人羣間,嬉笑聲,歡樂非常。
荷花帶着大雙小雙也站在塘邊上。一轉身就看見了沈襲玉一行人,立即就朝着大家喊了起來,“沈小姐來了!”
於是沈襲玉剛站定,就看見黑壓壓一片人頭,或是彎腰的。或是下跪的,給她行禮。用不太整齊的聲音喊道,“給沈小姐請安!”
要不是沈襲玉,他們王家村肯定還和以前一樣貧窮着,哪裡像現在都過上了紅火的小日子。
“大家不要客氣了,快起來吧!”沈襲玉讓雲兒和佩兒趕緊扶那些年長的人起來。
大家讓開一條路,給了一個好地勢給沈襲玉,又有那勤快的媳婦早就端了一張板凳過來,非要沈襲玉坐下來,沈襲玉推遲不過,便只得坐了下來。
王慶成早在鋪完稻草之後,就下塘去了,雖然說他現在是村長,但是勞動習慣的人了,坐不住,便下塘和那些青年人一樣,拉着魚網的一角,開始喊起了號子。
“起網了,起網了!”沈襲玉後面的人羣紛紛往前擠着,但是卻很自覺的給沈襲玉空出一塊地方來,大家都踮起腳尖,探頭朝着前方塘下看去。
十幾個青壯勞動力,各扯住魚網的一角,嘿喲嘿喲的將魚網給扯了起來,在陽光下只見一片銀色閃耀着,跳躍着,沈襲玉也情不自禁站了起來,“哇塞,好多魚啊!”
滿滿一魚網的魚,已經有半截露出水面,許多魚跳了起來,其它的魚如有感應一般,也跟着跳了起來,一時陽光下面,水波上面,俱是銀色的光點。
“小姐,你快看,那魚好大啊,我看至少有三四十斤呢。那魚我認識,那是草魚,還有那個,哎呀,那不是渾頭嘛!”佩兒也叫了起來。
雲兒也跟着直點頭,指着說這是什麼魚,那是什麼魚。
網裡不但有各種常見的草魚,鯽魚,扁魚,還有黑魚,泥鰍,鰱魚等,還有許多透明殼的河蝦,偶爾也能看見幾只紅鯉魚。
魚網並沒有完全拉扯起來,還有小半截在水底,幾十個青壯勞動力提着水桶,穿着那高及腰部的豬皮靴子走入淤泥裡面,在網裡挑撿着,大的魚都挑出來,那種小魚就繼續放回網裡面去,留待明年再捕。
“娘,我看見一隻王八!”大雙兒清脆的嗓音響在沈襲玉的耳旁,荷花有些臉紅的拍掉女兒的手,輕嗔道,“小姐在這兒呢,胡說什麼,什麼王八?”
小雙兒也咕噥着,“真是王八嘛,我也看見了!”
順着大小雙兒手指的方向,沈襲玉定晴一看,也驚喜起來,魚羣裡頭,居然有一隻磨盤大小的老鱉。
“這老王八可滋補着呢,回頭讓小的收拾好了,小姐帶回去夫人嚐嚐,原也不值什麼,就是圖個新鮮罷了。”王慶成渾身都是泥,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沈襲玉的身後來了。
沈襲玉連忙搖手道,“王大叔,人家說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我看這老鱉長這麼大也不容易,估計活的年數比你我都大,都有靈性了,我看你還是讓人把它放了吧,王嬸不是馬上就要生了嗎,就算是給未來的小寶寶積德吧。”
身後許多老人家也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是呀是呀,村長,搞不好是你家塘裡的鎮塘神龜呢。”
“對對對,沈小姐說的對,不能亂吃,還是放生的好!”
“是啊,也許我們王家村能富起來,就是它帶來的氣運呢,還是放了吧!”
王慶成看大家都這樣說,便連連應好,站在塘梗上面就吆喝了一聲,讓塘裡挑魚的兩個後生把那龜擡了出來。
當兩個後臺將那隻龜完全擡起來,大家才發現,當真比一個磨盤都小不了多少。
沈襲玉看見那隻龜在游到水底之前,粗大的烏龜脖子和頭彷彿是朝着她的方向擺了下,接着她的腦海裡彷彿在那一刻也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女娃兒,謝謝你,好心會有好報的!
她先是一驚,繼爾開心的笑了起來,果然如同她所料想的那樣,這只是老鱉已經初俱靈性了。
佩兒附在沈襲玉耳邊輕聲說道,“小姐,我常聽人家說鯉魚跳龍門,我看那幾條紅鯉魚也怪可憐的,要不小姐說說,讓王村長也放了吧,指不定真能變龍呢?”
變龍神馬的,還是太玄幻了,雖然沈襲玉的身上已經發生過了更加玄幻的事,不過想着那麼漂亮的紅鯉魚,她也覺得燉了怪可惜的,“一會我問王大叔要了那幾條紅鯉魚,讓你和雲兒自己放生,這功德就是你們自己個兒的,好不好?”
雲兒一聽這事還有自己的份,當時就喜上眉梢,連連答應着。
王慶成聽沈襲玉說她想要那幾尾紅鯉魚,自然是二話都沒說,就答應了,又聽說是要拿去放生的,便不讓人用繩子穿魚嘴了,而是直接捧了放進裝了水的盆子裡。
雲兒和佩兒高興的端着那個盆,去了另一片塘,那邊已經圈了水出來,專門放從塘裡撈出來的小魚苗,她們倆個小心的將魚捧了出來,在放進水裡之前,輕聲道,“小鯉魚,你們自己小心一點噢,下次不要再被人家捕撈到了,如果你們要感謝的話,就謝謝我們家小姐吧,如果沒有她,你們一定會變成餐桌上的美食的。”
幾尾紅鯉魚在水裡擺了擺尾巴,就潛了下去,不見了蹤影。雲兒和佩兒就着水洗了洗手,雖然感覺有些冷的凍手,但是心裡卻是熱呼呼的,開心的很。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將魚分撿完了,還沒長大的幼苗就放進另一邊的水塘裡,其它的則全部裝好了運王家的院子裡去了,晚些時間再說。
王慶成一聲令下,那邊的堤壩立即被鐵鍬鏟了開來,塘底原本的水也跟着流了下去,逐漸露出有些黑色的塘底泥。
大家夥兒把魚網收了,換了那長到腰的豬皮防水靴子,跳到泥裡,開始扒拉起來,不大一會兒,就扒拉出一截沾滿了黑色淤泥的藕節來,但是還沒完,他又繼續深挖,一節又一節,竟然連着挖出好幾節,豎起來都有成人高了。
“哇,王大哥,今年的蓮萏根長的又粗又壯的,看來你下了不少肥料啊?”
王慶成樂呵呵的應着,“那當然了,沈小姐可是出了銀子要買我家塘裡的蓮萏根,我當然要多下點肥料,讓這蓮萏根長的肥一點,要不然怎麼對得起人家出的銀子呢。”
另一邊兩個挖藕的後生立都笑了起來, “村長,你說的沒錯,自從我們家塘也承包給沈小姐後,我爹不知道在上面花了多少心思哪,肥料也是一波一波的,從沒短過。”
王立和沈若蘭從那邊走過來,因爲路有些不平,好幾次沈若蘭差點摔倒了,沒辦法王立只好告罪一聲,扶着她的手了。
沈若蘭臉上有淡淡的紅暈,原本就美麗的臉龐在紅霞的映襯下,越發美麗的如同出水芙蓉。
245、雲兒闖禍
王立扶着沈若蘭,磕磕拌拌的好不容易纔走到平坦一點的地方,王立馬上放開沈若蘭,後退一步,抱拳施禮道,“剛纔路不太平,所以學生冒犯了,還望若蘭小姐不要見怪。”
沈若蘭剛纔和王立在王家的院子裡聊了幾句,越發的喜歡上這個謙虛有禮的少年了,看着他總覺得就像看見了自己的未婚夫。
王立和女孩子說話臉紅的毛病,現在都沒改得掉,好不容易和沈襲玉熟悉一點了,偏又冒出來一個表妹沈若蘭。
沈若蘭倒是風趣幽默的很,而且王立發現,這個沈若蘭不愧是沈襲玉的表妹,兩個人在某些地方竟是十分相同,比如第一次見面時,王立看沈襲玉,就是被她盯到臉紅耳赤,現在這沈若蘭也有這毛病,竟是絲毫沒有姑娘家該有的羞澀,落落大方的,坦然的看着他,一直到把他看的面紅耳赤。
“王公子真是太客氣了,我又不是那迂腐的女子,難道還不知好歹嗎?”沈若蘭看見王立,眼前就浮現出另一個人,就是她現代的未婚夫,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知道自己去世的消息,會不會難過,會不會痛不欲生?
沈若蘭在想着心思,但是目光卻是定格在王立的身上,所以別人看來,就是沈若蘭看着王立,眼底逐漸浮現霧氣,眼圈也紅了,好像很委屈的一樣。
“若蘭小姐,你怎麼了?”王立也覺得的不對勁。
沈若蘭連忙轉過身去,拿出帕子擦了下眼角,剛纔太過沉於回憶中,只覺得想到未婚夫,心痛如絞,眼淚竟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王公子,沒事。大概是有風吹了灰塵進來吧。”沈若蘭連忙隨便找了個藉口。
王立看看今天這天氣,哪裡來的風,滿地的冰雪,哪裡來的灰塵?
不過人家這樣說,他也不好直接問,便默默的點頭,心裡略有些狐疑,這位若蘭小姐不會腦子有毛病吧,要不然怎麼解釋,經常一看他。看着看着眼睛就紅了,就要哭的樣子。
“小玉,中飯已經燒好了。娘讓我喊你們回去吃飯!”王立一看見沈襲玉在人羣中的影子,立即眼睛就亮了,快步走了過去,不再管莫名其妙的沈若蘭。
沈襲玉摸摸肚皮,早上就喝了點稀飯。吃了兩個花捲,別說這看了大半天的熱鬧,還真有點餓了。
“喂,大叔大伯們,都別忙活了,嬸子已經燒好了飯。我們快回家吃飯吧,反正這蓮萏根今天估計也挖不完了。”
“唉,沈小姐。你先去吃吧,我們再挖會兒!”王慶成招呼着。
“王大叔,你一會回家的時候,記得帶一截藕回來!”
王慶成一愣,但是隨即明白了。沈小姐嘴裡所說的藕就是蓮萏根,便笑了笑道。“好咧!”
有稻草鋪着的路,走起來十分方便,不過經過上午被大家踩來踩去的,現在也沒有剛開始那麼順坦了,幸好沈襲玉有云兒和佩兒的攙扶,王立本來想過來拉她的,卻被她趕去扶沈若蘭了。
沈若蘭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活在當下,不能再想前世的一切了,否則一定會在王立心裡留下壞印象的。
她剛纔就從王立倉皇而逃的背影裡讀出來,人家覺得她有神經病的信息。
她必須得在王立面前顯露出自己的優點,讓王立注意她才行,否則那條路何其漫長呀。
王家院子裡放着許多籮筐,裡面堆滿了魚,孩子們在追追打打,小嬸子小媳婦們坐在板凳上面,幫忙收拾着,王氏則腆着肚子坐在一旁陪着說話。
“小玉姑娘回來了,起塘好不好玩啊?快坐下休息會,走累了吧?”王氏站起來要迎沈襲玉,卻被沈襲玉一把扶住了,沈襲玉坐在她的旁邊,將雙手放到炭盆上烤火,興致沖沖的說了一些剛纔在塘邊看到的趣事,包括那隻大王八,還有云兒放生鯉魚的事情。
幾個媳婦子一聽到老王八的事,立即就念了聲佛,然後又各自嬉笑起來,說起一些鄉間的傳說,無非就是王八報恩之類的話。
沈襲玉看見一個嬸子在殺草魚,便對着那個嬸子說道,“嬸子,你一會把那草魚魚頭給我收拾乾淨了,我親自下廚做一道好吃的菜給你們吃。”
“哎喲,這怎麼使得,你可是我們家的貴客,哪裡有讓你下廚的道理?”王氏連忙勸阻。
雲兒有些得意的說道:“我家小姐可是天啓朝王爺欽定的天下第一花廚呢,今天能親自下廚給你們做菜,是你們有口福了。”
那些媳婦嬸子們原本對沈襲玉還挺親切的,但是現在一聽人家丫頭提什麼又是王爺又是天下第一的,頓時就感覺到一種距離,講話都不敢大小聲了。
王氏更是站起來,慌亂的就要下跪!
雖然說他們家立哥兒中了第五名,但是這聽見王爺的名頭,還是距離他們的生活 好遠啊。
沈襲玉面色微有不虞的瞟了一眼雲兒,這個丫頭有點多嘴了,而且那什麼語氣,好像要仗勢欺人的感覺。
佩兒立即暗喊糟糕,雲兒一看見自家小姐的臉色,便曉得自己做錯事了,心裡一慌,便想補救,忙忙的又道,“不過我家小姐一向就欽慕王公子才學的,又說將王老爺和王夫人當親人一般看待,諸位嬸子在她落難的時候多伸援手的,自然就跟一家人一樣;既然是一家人,她親自下廚也是應該的。”
沈襲玉看見沈若蘭的臉色變了,就知道雲兒這話說錯時候了,如果沈若蘭不在這兒,她這樣說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她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說自己?
但是沈若蘭明裡告訴她,她對王立有興趣,現在她自己的丫頭卻說自己欽慕王立的才學,還要把王老爺和夫人當親人看待,豈不是擺明了讓沈若蘭多想嗎?
她倒不是怕沈若蘭,只是未來的香水計劃,還少不了她的配合,如果她心裡有了隔應,肯定對未來的發展有些妨礙的。
佩兒狠狠瞪了一眼雲兒,越說越回去了,做爲下人,別什麼話都亂說,能不說時候,儘量不要說。
雲兒肩膀一縮,眼圈就紅了,委屈的要命,心裡疑惑起來,難道自己說錯了嗎?那王公子可是中了這次科考第五名,如果在殿試上拿了好名次,以後人家就是當官的了,長的又俊秀,沈襲玉如果許給他,就是官老爺夫人,有什麼不好?
而且據她看,自己家小姐對那王公子未必無意,要不然非親非故的,大哥大哥喊的那麼親熱作什麼?
沈襲玉揉了揉眉角,有點頭痛,這就是不是自己人的壞處,看來這個雲兒是不能再用了,回去就把她打發到下面的莊子上去吧。
佩兒滿心愧疚,都怪她多管閒事,結果卻給主子惹了麻煩。
事到如今,沈襲玉只能將某些事情提前說了,她握着王氏的手輕聲道,“原本呢,我還想等着飯後再和嬸子提的,但是既然被這丫頭一句話給說漏了嘴,小玉我就只得厚着臉皮先說了。”
沈若蘭的心情頓時緊張起來,她不敢相信,難道沈襲玉在忽悠她,現在拿到香水的合作權了,就要把她踢出界了,她可別忘記了她答應了自己什麼?
王氏笑眯了眼睛,像是絲毫沒在意現場緊張的氣氛,拉着沈襲玉到了自己的房間裡,輕聲問道,“不知道小玉姑娘要和我說些什麼呢?”
“嬸子,你覺得我們家若蘭怎麼樣?”沈襲玉此話一出,王氏立即就明白了沈襲玉的意思,心底微嘆一聲,臉上仍然表現的滿臉笑容,“若蘭小姐長的好,脾氣又好,自然是極好的。”
“那你看我王大哥配我若蘭表妹怎麼樣?”
王氏輕笑道,“如果若蘭小姐能看中我們家立哥兒,那真是我們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你也知道我們家這哥兒他主意大,雖然說婚事是父母作主,不過他現在有了功名在身,恐怕我們是做不得他的主了。”
王氏這就是婉拒了。
不過說來也是,人家考了第五名,在殿試中就算面試的再差,以後也可以混個翰林,而沈若蘭卻只是一個富商家出來的庶女,身份的確有些不夠瞧。
本來呢,她只是個姑娘家,自己都還沒定親呢,也沒資格去替說別人說媒,今天不過是隱晦的提一提,看看王家的反應罷了。
目前看來王家夫妻倆倒是沒想法的,恐怕就是王立的意思了,少不得要她去試探一番了。
沈襲玉從王氏的房間裡出來,就看見了正踮着腳等着她的沈若蘭,不由搖了搖頭,朝着她招了手,把她帶到偏房,將她剛纔和王氏的話都學了一遍。
沈若蘭先是一喜,然後一愣,接着滿臉浮上了愧疚的神色,她原本以爲沈襲玉是爲自己謀福利去了,沒想到沈襲玉卻是替她說情去了。
“都怪姐姐我管教下人不力,說話也不注意 點,原本我是想着等你和王大哥熟悉了,有些感覺了,我再讓我娘去替你提親,結果被這丫頭一混說,我只能把計劃提前了。不過我看你也不要太在意,王家嬸子還是蠻喜歡你的,王立是個孝順的兒子,將來只要王家嬸子認定了你,就算他不願意,也沒辦法。”
246、臘梅魚頭
“玉兒姐姐,不要,你們都不要助我,你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我們都有一樣的情結,我是因爲他長的像我未婚夫而心動過沒錯,但是如果他對我沒感情,我又何必苦苦哀求呢?”沈若蘭朝着沈襲玉一福身,聲音墾切的請求起來。
沈襲玉將她扶了起來,嘆了口氣,沒錯,她們是來自同一時空的女子,她們都有一樣高傲的骨氣。
寧可單身一輩子,也不受嗟來之食!
沈若蘭這一請求,倒讓沈襲玉對她的好感增加了幾分!
如果沈若蘭拿着香水合作的事,不擇手段,只求嫁給王立,可能她以後最多隻會和她變成合作夥伴,大概成不了朋友,但是沈若蘭這份風骨,指不定以後她們二人還能變成好朋友呢。
沈若蘭心裡有幾句話猶豫良久,不知道該不該問,剛纔沈襲玉對她的態度有所好轉,語氣也親切了許多,她怕自己一問,會把好事變壞,畢竟她現在可是要依附沈襲玉而生呢。
沈襲玉自是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了,微微一笑道,“以後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合作的,如果有什麼疑惑不妨現在都提出來,免得存在心裡,變成疙瘩。”
既然沈襲玉這樣說了,沈若蘭咬了咬脣,“那小妹要是問錯了話,姐姐可不許生氣?”
“好,你問吧。”
“我看王公子好像對姐姐也挺好的,姐姐就沒考慮過他嗎?”沈若蘭提出這個問題的同時,心也緊張的揪在一起了,她真的好害怕沈襲玉說她也喜歡王立的話,那她還有什麼戲可唱?
沈襲玉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輕笑道,“妹妹想必也知道我在吉祥酒樓當花樣廚師的事情吧。你可知道那酒樓的東家是誰?”
沈若蘭隱約聽何姨娘提過一星半點,但都不是確切的消息,是以,她便裝做懵懂無知的樣子,搖了搖頭。
“酒樓的東家是左相的嫡子錢公子,你覺得王立比錢公子如何?”
天哪,這肯定不能比啦,就算王立以後高中了,混個官位,但是也肯定不如官二代來的容易呀。沈若蘭瞬間就明白了,原來沈襲玉喜歡那位錢公子,那她就放心多了。
但是。沈襲玉的下一句話讓她震驚,“錢大哥對我不錯,但是我並不喜歡他!”
沈若蘭好像有些明白了,沈襲玉的意思大概是告訴她,連相爺府的嫡子。她都看不上,又怎麼會看上王立呢?
只不過,爲什麼呀?難道相府公子,還配不上她嗎?
沈襲玉嘴角爬上一抹苦澀的笑容,“願得一心人,白首永不離。但是這個坑爹的社會。就算是一個小富之家,娶個三妻四妾都是再正常不過了。而我不願意,所以哪怕是孤身一輩子。我也不要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你可明白?”
“玉兒姐姐,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不過我們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你又何必那麼執着呢?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你應該懂的。我想如果未來我的另一半一定要娶妾的話,我或許不會阻攔。但是我要他的全部心和愛,而且我必須是正妻,相信憑我的能力,留得住丈夫寵愛,哄得住公婆開心,壓得住小妾上位。”沈若蘭信心滿滿的說道。
既然沈若蘭已經把話挑明瞭說了,沈襲玉也不想再藏着掖着,她不喜歡王立是一回事,但王立是她的靈僕,她必須要維護,當然是藉着朋友之名。
“人各有志吧,反正你放心,我對王立無心,只是朋友之誼。如果你真心喜歡他,我希望你不要用手段,用你的真誠去感動他,否則我不介意出手。”
沈若蘭心中一凜,如果沈襲玉真的出手挑撥,很難保王立的心不會偏袒到她的身上去,至於手段什麼的,就看你怎麼用了,爲了愛情,用得光明正大,有何不可,只要能將他的心套牢,就是她的本事,到時候就算沈襲玉出手,又能把她怎麼樣呢?
若蘭妹子信心大增,只是她千算萬算,算漏了沈襲玉有靈石空間、有捕捉神器,人家可不僅僅是跟你一樣穿越而來,可不僅僅只會廚藝噢。
沈襲玉說完這番話便出去了,外面的一個媳婦子拎着處理好的草魚頭,對着佩兒問道,“剛纔你們家小姐說要這魚頭,我處理好了,現在要怎麼辦?”
沈襲玉連忙迎上去,讓佩兒接過魚頭,“嬸子們處理了一上午的魚也累了,先洗洗手去吃點點心喝喝茶,小玉去給各位做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好菜,保管大家把舌頭也要吞下去。”
雲兒剛纔說錯了話,現在又想往上湊,大概是想做事抵過的意思,不過沈襲玉大概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了。
如雲兒這樣的人,現在還沒得到勢呢,就開始翹尾巴了,若真得了勢,還不知道要怎麼樣禍害人,這不是她喜歡的風格,所以佩兒把她打發到前面院子,幫助那些剛回來的青壯大叔或是後生小哥倒茶送點心去了。
沈襲玉讓佩兒去後院的臘梅樹上掐一枝臘梅來,這天啓朝家家戶戶都種着花,不管是盆栽還是樹栽,多不勝數,一年四季都可見各種花草。
臘梅開在冬季,越是冰天雪地,越可見牆角梅花幽香綻放。
佩兒一聽小姐讓自己去掐臘梅,又看見魚頭,頓時就明白小姐要幹什麼了,那肚裡的讒蟲也被勾了出來,厚着臉皮兒跟沈襲玉說,一會煮好了,要討口湯喝。
這大半年的沈襲玉一直在練習刀工,切絲丁塊什麼的,已經追得上江富兄弟了,雕工方面並不遜色多少,開始時候佩兒這丫頭還只是在旁邊看着,後來覺得看着挺無聊的,也拿着刀跟着練,現在的水平已經比得上一個二廚了。
所以沈襲玉進廚房,她自然要進去幫忙的,讓原先廚房裡的媳婦子出去,有她和小姐二人已經夠了。
佩兒幫忙將魚頭剖開,一分爲二,又將生薑切片備用;枝頭的臘梅上還隱有雪痕,將臘梅花清淨的摘下來,沈襲玉已經倒出一盆靈泉水,靈泉水有點溫暖的感覺,佩兒手腳伶俐的將臘梅花倒入靈泉水盆中,洗淨撈出,又將水盆移給沈襲玉,沈襲玉收回空間,留着澆灌天星草或者交花田都可以。
王家的鍋本來就是熱的,裡面還存着火,現在撥開來,再架上柴,很快鍋便熱了,沈襲玉在鍋內加入適量的香油,將魚頭放進鍋裡,只聽見哧的一聲響,冒起一陣白煙。
“佩兒,你過來煎魚頭,我來調配調味料。”
佩兒連忙答應一聲,淨了淨手,接過鍋鏟,開始小心的翻着魚頭。
待魚頭煎至雙面微黃時,沈襲玉吩咐佩兒在鍋里加入少量開水,用大火煮五分鐘左右,時間刻度自己把握,然後將魚頭和湯汁盛出。
沈襲玉調好味道,放在一邊,將已經洗淨的鍋加入適量清水,再放入剛纔切好的薑片,用大火煮開,撈出薑片,再將之前煮好的魚頭湯倒入鍋裡,大火燒至煮沸後,轉爲小火慢燉兩刻鐘左右。
兩刻鐘還沒到的時候,就從鍋裡泛出魚的清香味兒,引得佩兒直吞口水,看的沈襲玉直笑,用手指彈了下她的額頭,“小吃貨!”
佩兒揉了揉額頭,“小姐,我要是變成吃貨了,也是你培養的。”
說話間,魚頭湯已經差不多了,沈襲玉揭開鍋蓋,佩兒捧起洗淨的臘梅花,將花瓣灑在湯汁上面,稍稍蓋鍋幾分鐘,然後加上調味料裝盤。
沈襲玉慎重的在魚頭湯內滴上了幾滴鳳凰仙漿,魚頭湯本來就呈現出牛乳的顏色,現在加入鳳凰仙漿,根本就看不出來,而且那東西一下子被魚頭湯給吸收和融合了。
佩兒雖然有些不解,但是並沒有多嘴,反倒是沈襲玉解釋道,“王叔王嬸一家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對我幫忙良多,王大哥嘛以前在長壽縣就吃過靈泉水了,現在身體健康,但是王大叔和王嬸還沒吃過呢,而且現在王嬸也懷着身孕,所以我纔在這湯里加點鳳凰仙漿,這樣對王叔王嬸的身體也有幫助,讓他們的身體變得健健康康的,明年就可以順利產下一個小寶寶啦。”
佩兒這才點頭,看向沈襲玉的眼神裡滿是感激,當初若不是小姐,她估計早就自己拿繩子上吊死了,張氏那毒婦太狠了,臨走的時候,都不忘記要陷害她,竟想着要把她和二狗子送做堆,生米煮成熟飯,幸好阿牛哥過來救了她。
如果不是小姐讓阿牛哥去的,她這一輩子就毀了,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跟在小姐後面享福呢。
“小姐,你真好,那些想要害你的人,都是壞蛋,大壞蛋,會遭天打雷劈的。”佩兒的眼圈紅了起來。
沈襲玉捏了捏她的鼻子,“哎喲,快別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這個主子虐待丫頭了呢。”
佩兒似是撒嬌般的抱着沈襲玉的胳膊,“奴婢願意讓小姐欺負,礙他們什麼事兒。”
“哈哈,你這丫頭,小嘴兒越發會說了,淨說好聽的哄我,你快去把這碗湯送給王叔王嬸喝去,反正她是孕婦最大,就跟其它人說,他們的魚頭湯也很快就會到了的。”
佩兒清脆的答應一聲,捧着碗盅快步朝前院走去了。
247、糯米甜藕
沈襲玉看着她的背影淡淡一笑,環境造就人,以前這丫頭看見誰都是膽怯怯 的,但是現在經她一培養,氣質方面也得到提升了,如果好好打扮一番,站到外面,不比那些小家碧玉弱多少。
看着迎雪綻放的臘梅花,沈襲玉撿起一瓣湊到鼻端,當真幽香沁人,這臘梅花性溫味甘微苦,具有解毒清熱,理氣開鬱的功效,夏天用來治療暑熱煩渴,頭暈,百日咳,小兒麻痹,燙傷等症再好不過了。
臘梅如果配合魚頭一起煮湯,不但營養豐富,而且益氣補血,清補脾胃,醒腦提神,加上一級靈泉水的處理,二級鳳凰仙漿的增益,可謂是一道真正的大補湯,對王氏這樣的孕婦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湯。
至於其它幫忙的人的魚頭湯,沈襲玉最多就是用靈泉水處理下臘梅花,其它材料都是普通材料,但儘管如此,那湯汁也是鮮美的不得了。
這湯之所以那麼鮮,一是因爲受到靈泉水的影響,二是因爲食材本身的新鮮度,剛從塘裡撈出來的魚,能不新鮮嗎,說的誇張一點,剛放入鍋裡時,那切下的魚頭腮部甚至還在微微的顫動呢。
這大冬天的本來就冷,突然一下子喝到這香噴噴,熱呼呼的魚頭湯,大家夥兒都把感激和佩服的目光投向了沈襲玉。
一來沒想到這沈家小姐如此平易近人,二來沒想到這姑娘手藝如此出衆,自從吉祥酒樓開張之後,他們是有聽說過那些觀賞的花卉變成美味的事情,但是人家那是有祖傳秘方處理過的呀,他們自己可不敢亂吃。
現在這天下第一花廚居然親自下廚給咱們做魚頭湯啊,他們感覺喝的都不是魚頭湯了,都便成金湯銀湯了。那一副與有榮嫣的樣子,看的沈襲玉搖頭不已。
“喲,我雖然常聽人說,這花能做成吃食,但是真正吃到嘴裡,卻是第一次,嗯,這花入口即化,竟然甜美的很,沈小姐果然很厲害啊。”
“對啊對啊。要不然王爺怎麼會封沈小姐爲天下第一花廚呢。”
“不知道那酒樓可要再招人了,我一定要去應徵夥計,這天天跟着沈小姐。就算不吃,聞着也香啊。”
“就你這醜樣子,去了還不得把客人都嚇跑了。”
頓時七嘴八舌的聲音,衆男子相互推搡玩笑的聲音,充滿了整個院子。
王氏現在四個月的身子。本來就是能吃的時候,但是看着自家男人那麼辛苦,便倒了小半碗,讓小廝端給老爺喝去。
那湯一入口,鮮美的差點讓她把舌頭吞下去,活這麼大。竟是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魚頭湯她不是第一回吃,但是上面漂着漂亮的臘梅花。那臘梅花的味道還跟糖一樣的甜甜的,軟軟的,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荷花正牽着大雙小雙的手走了進來,那香氣飄過來,兩個孩子頓時眼睛就亮了。同時吞嚥了下口水。
荷花立即要拉着兩個孩子出去,反正外面也有好吃的。但是孩子的步伐卻有些挪移不動,看的王慶成媳婦有些不好意思的,反正她剛纔也喝了一小口,便命人端來一個小碗,撈了半塊魚頭,倒了一點湯,讓人送了過去。
大雙小雙還是很聽話的,同時看向娘,不敢接過魚湯。
王氏笑道,“我們家起塘,荷花你也沒少幫忙,她們不過是孩子,就讓她們喝吧。”
荷花彆扭的搖頭,“嬸子,這孩子太不懂事了,我先帶她們出去,待會再過來和你說事兒。”
“荷花,都是鄉里鄉親的,別這樣見外,來,大雙,小雙,過來奶奶這裡。”王氏朝着兩個孩子招手。
那誘人的魚湯味道,讓兩個人孩子忍的很是辛苦,但是看着自家娘陰晴不定的臉色,大雙和小雙原本都邁出去的一步,又悄然收了回來。
大雙咬了咬脣,用手堵了鼻子,阻止那香味往自己鼻腔裡鑽,甕聲甕氣的說道,“奶奶,你自己喝吧,你懷着小弟弟呢,我和小雙不餓,不喝。”
王氏在丫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走過來,摸了摸大雙小雙的頭,“這孩子真懂事,荷花,你這是把你嬸子當外人看嗎?”
荷花這才爲難的點了點頭,大雙小雙立即歡呼起來,姐妹倆接過碗,小心的端到一旁的板凳上面,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來。
她們年紀小,自然是形容不出來,到底有多美味,只是不停的說,真好喝,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魚湯。
大雙是姐姐,看着碗裡只有一勺不到的魚湯,再看看妹妹亮晶晶的眼睛,便將碗將小雙面前推了推,“姐姐喝飽了,這裡都給你。”
小雙兒捧起湯碗,正要往嘴裡倒,突然想起什麼,連忙抱着碗跑到荷花的身邊,遞了上去,仰起小臉兒,臉蛋因爲喝過熱熱的魚湯而顯的紅通通的。
“娘,我和姐姐都喝飽了,這個給你喝!”
那麼一小碗魚湯,兩個人分,哪裡喝的飽,荷花的鼻子頓時就酸了起來,蹲下去,摸着兩個女兒的頭髮道,“娘不餓,你們喝,娘來餵你們好不好?”
大雙和小雙同時抿緊嘴,使勁搖頭,非要荷花喝,荷花眼睛溼溼的,只得喝了下去,那種鮮美的汁液味道經過舌尖的時候,感覺整個味蕾 都被帶動了起來,讓她整個人感覺有些飄飄欲仙了,舒服的不得了,原本忙碌了大半天,渾身痠痛不堪,竟也瞬間消解了不少。
這魚湯竟有這神奇的功效,簡直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沈襲玉收拾完了魚湯,就去了前院,王慶成正在洗那藕節,大老爺們已經在就着菜喝起酒來了,媳婦子們起先已經吃過一點點心墊了肚子,現在也幫着王慶成收拾藕節,一看見那白胖的藕節便笑了起來,同時也很疑惑,“不知道沈小姐要這蓮萏根做什麼?”
沈襲玉走了過來,看着那白胖胖的藕節一根根連在一起,也喜上眉梢,“大叔大嬸們,你們可能不知道,這蓮萏根可是好東西呀,做菜味道也是很好的,而且營養很豐富噢。”
“是嘛,以前也有人挖起來過,不過煮來味道不怎麼好呢。”
“是呀,我們家以前也吃過,那時候家裡實在太窮了,沒錢買米糧,我們倒打過這蓮萏根的主意,不過煮出來味道實在不怎麼好,後來有親戚接濟了,就沒挖過這東西了。”
沈襲玉拿起一栽藕,用刀將黑的那頭蒂子切去,露出裡面的藕孔,便介紹起來,衆人聽她說的頭頭是道的,也很驚奇。
“不管是炒制,還是燉湯,或是紅燒,就是生吃,味道也是不錯的,不過呢要將外面這層皮剝去,要不然咬到嘴裡啊,肯定是有些老而澀的。”沈襲玉便動手用刀,切去了藕外面的麻點褐色的皮,然後親自示範,只聽見清脆的響聲後,沈襲玉笑眯眯的吃了一口。
衆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她,“雜樣雜樣,味道雜樣?”
“與其聽我說,不如你們自己嚐嚐看。”沈襲玉又吃了一口,甜嫩清脆的藕節,味道實在是不錯。
聽沈襲玉這樣一介紹,立即有人心動了,也切了藕節,放進嘴裡一吃,果然如同沈襲玉介紹的那般,非但沒有之前吃過的那種老澀之味,反而多出一種清甜。
沈襲玉索性也不藏私,將自己知道的那些藕的做法一股腦兒的都教給了大家,那些媳婦 們一聽,可感激沈襲玉了。
雖然她這樣說,但是畢竟誰也沒有真的做出來吃過,所以大家心裡還是有些泛嘀咕的,沈襲玉自然是清楚的,是以讓那些嬸子們多洗些出來,切一邊藕蒂,留一邊藕蒂,下午她要做道吃食。
吃過中飯,大家歇息了一會之後,又去塘裡挖藕了,荷花算是比較有先見之明,她就是想問王氏,沈襲玉要這麼多的蓮萏根做什麼?
王氏也不太明白,左右是做吃食的。
沈襲玉讓人弄來大量糯米,加上大米一起用水泡一個時辰左右待用。早先被靈泉水泡過的臘梅花還有許多,現在也擺在一邊,這次是公開操作,就是爲了給大家看看,這藕一旦做好了,味道是非常好的。
藕節外面的皮已經去掉了,此刻要做的就是將泡好的糯米從藕節一端的孔裡面灌進去,灌滿爲止,並且用筷子搗實稱了。
衆媳婦們看的直驚奇,原來東西還可以這麼吃!
待糯米裝滿後,原本切下來的那截藕蓋子被沈襲主再度蓋了上去,她拿起幾根細而尖的竹籤子將藕蓋和藕節插合了起來。
其中一個後生摸着頭憨笑了起來,“那竹籤子好像是我剛纔替沈小姐劈的,原來派這個用場的,我還說呢,沈小姐要那玩意兒做什麼。”
衆媳婦子頓時鬨笑起來,荷花連忙豎指輕噓,讓大家不要說話,仔細看沈襲玉的操作手法,一會他們還要跟着學呢。
沈襲玉將灌好的糯米藕放入鍋中,再放入水沒過藕節,開大火將水煮沸後,加入紅糖和紅棗,同時轉小火熬煮至熟透再撈出來。
這邊在熬煮的同時,沈襲玉手亦沒停,在另外一隻乾淨的鍋里加入半碗清水,將入臘梅花瓣和適量冰糖,用中火燒五分鐘左右,然後再將湯汁盛出來。
248、無奸不商
沈襲玉一邊操作一邊笑道,“其實呢,一些花瓣用淡淡的鹽水泡過,也能去除一部分的毒性,雖然比不上我們家祖傳秘方,但是亦能食用,你們也可以放其它的花瓣,比如荷花,或是山茶花,或是菊花都可以。但是記得一定要用鹽水先行泡半個時辰左右。如果有條件的最好送去吉祥酒樓,我會幫各位去除裡面的毒性。或者你們嫌麻煩,這湯汁不用花瓣也是可以的,不過少了許多味道罷了。”
沈襲玉用手碰了碰原本熱呼呼的藕節,放了片刻後,變成溫熱了,她這纔將藕節擺好,將其縱向切開,再橫向切成一釐米左右的藕片,最後把臘梅花的湯汁澆在上面即,旁邊再擺幾朵臘梅花瓣做裝點即可。
衆媳婦子們早就按捺不住了,當那熟藕的香氣飄出來時,就聽見不時有人在咽口水的聲音,現下沈襲玉切好了藕片,讓他們逐一拿起來嘗時,都不約而同的撿起來,小心放到嘴裡,一邊吃着眼睛就閃閃發亮了。
“嗯,真好吃,真沒想到這蓮萏根居然還能這麼好吃。”
“是啊,早知道這麼好吃,我們家就不用每年都爛在塘裡了。”
他們說着好吃的時候,都同時想到一個問題,這麼好吃的蓮萏根,當時怎麼就隨隨便便的就簽約沈襲玉了呢,這要是放現在,肯定能大賺一筆啊。
沈襲玉今天會將這道吃食公佈出來,就不怕他們這樣擔心,當下便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他們,租塘的租金每家提升五兩銀子,同時蓮萏根讓他們送到吉祥酒樓去,按市場價收購,是除租金之外的。
這下子。就跟水進了油鍋一樣了,大家夥兒可就炸開了,心裡頭可激動了,急的都要去找自家當家的說道說道去,那以前沒肯將塘租給沈襲玉的,這會子也急了,拼命往前湊,也想分一杯羹。
“至於沒有和我們合作的,如果想和我們酒樓合作,亦可去晚些時候去村長那裡登記。反正大家放心,收益絕對只會比你們零賣的要多,而不會少。”
沈襲玉這樣一說。大家夥兒就都放心多了,那些媳婦子們也安心了,認真的學着沈襲玉剛纔的法子做起了糯米藕。
她們不但要做出晚間男人們回家後吃的份子,還要多做許多出來,一會送到養老佳苑去。那裡還有許多老弱病殘呢。
沈襲玉也和他們一起做,一起說說笑笑,聽了許多有趣的事情。
待晚霞戀戀不捨的退下舞臺時,王慶成也帶着爺兒們挑着豐收的喜悅回來了,今年真是喜出望外,原本以爲只能收兩三百斤藕就不得了。沒想到,在他的辛勤呵護之下,所有的塘裡。至少產有了五六百斤呢。
王慶成原本還在想着這麼多的藕,光一家酒樓如何吃得消,不過回來之後,聽到自家媳婦說,沈襲玉的決定。當下就笑的臉上皺紋都成了波浪線。
沈襲玉怕什麼,大不了到時候全部放到空間裡去。空間裡就像天然的冰箱,不會腐爛,了不會變質。
不過恐怕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爲她剛準備和衆人一起去養老佳苑時,錢子軒派的代表就過來了,說是王家村的人如果願意,收穫的藕部全送到吉祥酒樓,不用他們操一點的心。
這下大家更高興了,原本沈襲玉說的時候,他們是很高興,但是畢竟有點小擔心,是怕沈襲玉說大話了,但是現在人家酒樓老闆都說了,那還能有錯。
沈襲玉一看酒樓的代表就笑了,這不是錢大少爺本人嗎?換了青皮小帽,看着還真以是哪家的小廝呢。
“錢大哥,你這是微服私訪?”
“小玉你可不厚道啊,有這樣的好事,也不知道叫我一聲,要不是我去你家,聽你娘說你到兒來了,我還找不到你影呢。”
沈襲玉看見錢子軒,便想到剛纔自己突然冒出來的主意,連忙將錢子軒拉到一旁,兩個人咬起了耳朵,錢子軒一聽沈襲玉的計劃,竟是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頓時覺得沈襲玉真乃是自己的知音。
沈若蘭臨時出門,正巧看見沈襲玉和一個小廝在牆角的臘梅樹下竊竊私語,她靈機一動,急忙轉了個彎,悄悄的躲在牆 根底下偷聽起來。
“小玉,你真是我的福星,就這麼辦,上次那幾十家酒樓聯合富貴坊整我們,雖然被我們反擊成功,但是我心裡老大不痛快的,這次就這麼辦,我也不堵他們的路,但是勢必要狠狠賺他們一筆再說。”這是那個年輕小廝的聲音。
“那是,錢大哥到時候賺了銀子,數的手指頭都要抽筋了,可不要忘記包點紅包給小玉當脂粉錢噢。”這是沈襲玉俏皮的玩笑聲。
沈若蘭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穿着小廝衣服,打着吉祥酒樓代表的人,就是錢子軒,相府的三少爺?
“酒樓百分之四十的股權都是你的,你還要脂粉錢,你讓不讓人活了?”錢子軒故做埋怨傷心的模樣。
百分之四十!
沈若蘭簡直震驚了,這沈襲玉還真不是蓋的,居然哄得那錢子軒將酒樓百分之四十的股權給送給了她,看來以後她得更加小心的行事,萬萬不可以得罪她。
她想了想,便退了幾步,又返回院子裡了,就假裝自己從未離開過。
其實沈襲玉和錢子軒想的法子,很簡單,就是收購下所有的藕,然後由吉祥酒樓推出藕類吃食,到時候其它酒樓也想要推出這類菜餚,又收不到材料,必然要找上吉祥酒樓,到時候他們就把原料再翻上幾倍賣給他們。
反正只要原料不高過菜餚價格就好了,他們賺肯定是有的賺的,至少來了客人,還可以消費其它食物的嘛。
當下兩個人商量完畢了,錢子軒便到前廳去和王家村的大老爺們商量賣藕事宜了,而沈襲玉則和王立等人去了養老佳苑慰問那些老人們,馬上就要過年了,去看看他們住的地方如何,伙食如何。
之前那些老人們一直聽說有這樣一個菩薩般的人,現在總算見到了,都一齊要給沈襲玉磕頭。
沈襲玉哪裡肯受,這些可都是長輩啊,雖然說這上社會就是這樣的制度,但是她也不忍心,挨個將她們扶了起來,又將帶來的吃食分發給他們。
那些老人們原先看着沈襲玉的穿着,還不太敢親近,後來看沈襲玉講話很是和氣,便慢慢的多起話來。陪着她們聊了一會,沈襲玉便告退了。
正巧錢子軒那邊的事情也辦妥了,和沈襲玉一起回去。
這時候沈若蘭纔算是正面看見了錢子軒,當下和王立一比較,也頓時爲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錢子軒這樣人中龍鳳的角色沈襲玉都看不上,更何況是王立了。
這樣也好,少了沈襲玉這樣的競爭對手,她就輕鬆了許多,反正王家莊的路線,她都知道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來哄老人家開心。
王立的母親正懷着身孕,她在前世可是知道不少孕期保養的方法,回頭有空一定要來多討好下他們家人,培養下感情,也爲自己的未來謀些分數。
錢子軒騎在馬上面,看着沈襲玉說道,“我說小玉,要不我幫你在鎮上買座宅子吧,要不然酒樓有事,你就得來回跑,多辛苦呀。”
這想法沈襲玉也有過,不過她想的是等花茶樓開張,直接搬到何夫人介紹的那座宅子裡面去,這樣也省得麻煩。
她現在表面上看來攤子鋪的很大,但是事實上到手的錢並不多,最爲關鍵的是,她想快點累積資金,升級空間,每日看到蝶影一個人在空間裡形單影隻的,她也不好受。
“不用了,錢大哥,那邊花茶樓的裝修工作也快進入收尾階段了,我想等到明年春天開業之後,我們就可以搬過去住了。”
錢子軒聽她這樣一說,也只得作罷,眼下快到年關,事情也多,想找座空宅子還真是有點麻煩,不過如果沈襲玉真有這方面要求,他當然一定會辦好,哪怕是把自己家的空宅子騰一座出來,也未嘗不可。
很快到了沈家莊,沈襲玉留錢子軒喝杯茶再走,被他婉拒了,非是他不想,而是今天實在是太晚了,他還要趕回酒樓,吩咐人出去,將其它地方起塘所獲得的藕節全部收購過來呢。
沈襲玉知道他貴人事忙,也沒有多留他。沈若蘭自是謝了沈襲玉的情,回自己院子去了。
沈襲玉回了院子,沈自秋早就盼着了,看着她平安歸來,這才放下心來,連忙吩咐小丫們給沈襲玉放浴桶,泡個熱水澡才叫舒服呢。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王慶成就和他們家的僕人趕了車過來,說是送了許多的藕和魚過來,是專門孝敬沈夫人和小姐的。
沈自秋笑着點頭接了,他倒是有心了,讓人賞了王慶成和那些僕人一些茶水錢,又命人包了一套上好的文書四寶,讓王慶成帶回去,就算是晚到的恭賀王立中考之禮吧。
249、年底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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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襲玉將雲兒的事情交給老孃處理,她自己則帶着佩兒去了鎮上,臨近年關,不但是府裡,就連酒樓裡也是很忙的,到了年底結帳分紅的時候了。
看着文華二位老帳房對着如山般的帳本,沈襲玉搖了搖頭,想想反正現在他們都是自己人了,她也沒必要藏拙,便將現代的快速運算法還有阿拉伯數字記錄法教給了他們,這下效率提高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兩位老帳房先生聽見了這法兒,得了這寶貝,高興的差點沒中風,原本他們還以爲這小廚娘只是會燒菜而已,能出個計謀那也是頂了天了,沒想到在術算方面居然也有一手,果然不可小璩啊。
文帳房哆索着,親自捧了杯茶過來,態度先倨後平再恭,“小玉姑娘,這樣的秘法難倒也是你的祖傳秘方不成?”
沈襲玉連忙站起來,人家客氣,她也不能太過託大,站起來,雙手接過茶杯,柔聲道,“並不是祖傳秘方,只是因爲前幾日便看到兩位先生結算帳目時,面堆如山般的帳本,頗感吃力,便在家裡思索着有什麼簡易的方法可代替,便琢磨到了這個方法,目前來說還有些簡陋,有待完善,但是卻比之前的方法要簡便多了。”
沈襲玉是怎麼樣也不可能承認她早就知道的,也不能承認是祖傳秘方,要不然人家肯定想了,既然是祖傳的,你爲什麼早不說出來,非要等我們兩位老人家吃盡了苦頭你再說出來,所以少不得要盜一回版。冒一回名了。
“原來是這樣,小玉姑娘果然是聰敏過人哪,老朽佩服!”文華兩二老帳房同時站起來朝着沈襲玉行了個禮。
沈襲玉連忙攔住他們,“不可,二位請起,小玉有話說。”
“小玉姑娘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沈襲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方道,“小玉畢竟年輕。又從來不經帳上事務的,如果說這法子是我想出來的,必會引人懷疑。所以小玉想請二位幫個忙。若有人問起這法子來,你們便說是你們二人研究多年的心得,現在拿出來試用。我之所以會呢,也是認了二位老先生當老師,所以纔會習得的。”
文華二人連忙搖頭擺手。“不可,不可,小玉姑娘想必是不知道這秘方的重要性吧,我們二位之所以能被相爺重用,也是最初在術算方面有些能力,但是與小玉姑娘現下的法子相提並論起來。簡直是不堪一提。您想想,就我們這樣的水平都能受到相爺重用,舒服的享了大半輩子的福。如果是小玉姑娘這秘方得到重用,被當今聖上重用也未可知,那前途是一片光明,小玉姑娘,這。這事兒,我們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沈襲玉看二人非要堅持的樣子。便沉吟了半晌道,“這樣吧,如果有人問起,你們就說是一位高人所授,也無需提我的名字。”
文華二位,這才遵是,然後又坐回帳本堆裡,學習新的記錄方法和術算之法,他們兩位本來就是術算中的精英,現在學起來更是事倍功半,不到一上午的功夫,就已經可以熟練運用了。
酒樓打煬過後,錢子軒帶着江富江貴兩兄弟過來幫忙,沈襲玉將又新算法教給了他們三個人。
沒想到佩兒倒是挺聰明的,只是在旁邊看着,竟然也學了個七七八八,只是她認識的字畢竟有限,暫時也只能幫着倒茶送水了,做些簡易的活。
六個人齊上陣,終於在半夜的時候,將所有的帳本結算完畢,接下來就是覈算了。
文華二位畢竟上了年紀,忙活了這一整天,早就腰痠背痛了,但是看見主子都在堅持,他們自然也不好抱怨,只得繼續埋頭苦幹。
沈襲玉帶着佩兒去了廚房,親自爲大家煮了桂花酒釀圓子當夜宵。
吃過夜宵,沈襲玉便趕文華二位去休息,“我和錢大哥年輕,熬夜沒關係,但是你們年紀大了,還是要多注意身體的,放心吧,保準不會出錯!”
主子還在幹活,他們做下人的怎麼敢去休息?文華二位是不敢走的。
錢子軒也笑着發話了,“二位快去休息吧,今天結算的只是吉祥酒樓總部的生意帳本,明天還有其它地方的產業會送帳本過來,有你們忙的。”
兩位老先生一聽,也不再堅持,告了聲罪,便回客房休息去了。
沈襲玉自打來到這天啓朝後,就結束了外企裡那種拼熬夜的精神了,這倒還是頭一回再次體驗下熬夜通宵的感覺呢,頓時覺得很新鮮。
後半夜的時候,看見佩兒在那兒打盹,便索性讓她去休息了,看看江富江貴兩兄弟,白天做了一天的菜也累得夠嗆,也讓他們去休息了,最後只有她和錢子軒兩個人在忙活。
錢子軒擡頭,見沈襲玉正拿着毛筆在細細的記錄着數據,燈光下面如蝶翼般的睫毛,擋住了平日裡那狡如小狐般靈動的眼睛,造成了睫下重影,精緻白晰的小臉在燈光下顯得特別柔和,挺直的玉鼻,還有因爲一本正經而緊緊抿起的粉色嘴脣,脣上泛着淡淡的珠色光澤,讓他忍不住想要去一親芳澤。
他的筆尖因爲停頓而落下一大滴墨汁,頓時將一張還未用過的宣紙染了大團黑色,暈染開來,就像他的心一樣,像有一種濃重的氣氛壓迫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的腦海裡情不自禁響起那天下午,她醉了酒,他去送醒酒茶,瞧見她微微紅腫的嘴脣,帶着魅惑的性感,還有酒醒時有些呆萌的嫵媚表情,頓時只覺得心跳如鼓擂一般,幸好他轉身的快,要不然肯定要被沈襲玉發現他的異常。
他雖然還未成親,但是並非不通男女之情,那脣上的紅腫,若非是兩個人脣齒糾纏的激烈,又怎麼會如此?
只是他分明着了人在貴賓室門口看護照顧,根本連蒼蠅都沒有進去一隻,小玉脣上的紅腫來自何處呢?
他心裡隱約是有些答案的,但是他偏生要將那答案拋開,他只是自欺欺人的想着,或許是意外,或許是小玉喝醉了酒,自己咬的呢?
他和那個人非但是摯友,而且還有着遠親,從那個人屢屢的作爲來看,很顯然,那個人對小玉產生了興趣。
如果只是一般的女子,他倒可相讓,但是小玉不行,他難得遇上一個心心相惜,有感覺的女子,就算對方的地位比他高,那也不行!
沈襲玉寫完一張,便放下毛筆,雙手擡起,伸了個懶腰,然後一擡眼,便正好與錢子軒的眼神碰了個正着。
他的眼睛裡燃燒着一團火,十分急切,想是要將一切東西都燒化一般。
沈襲玉微微心驚,和錢子軒相處,她不想動用過多的靈主意識,純只是如同正常一般的交往,見他這樣,癡癡的看着自己,便柔聲道,“錢大哥,你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今兒個就到這兒吧,我也困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啊。”
沈襲玉還沒走到門口,就感覺被人從後面抱了個正着,接着是一陣有些喘的熱氣撲到她的臉頰上面,耳後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別走!”
她沒掙扎,但是語氣卻是慢慢冰冷了下來,“錢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查覺到她生氣了,錢子軒連忙驚慌的放開她,繞到她前面,輕牽起她的雙手,認真的盯着她,“我只想問你一件事,還請小玉如實告知。”
沈襲玉將目光瞟到他正拉住她的手上,他這纔有些紅了臉,放開她的手,但目光仍是癡癡的纏繞着她。
沈襲玉退後一步,走到銀霜炭盆的旁邊,挪了椅子過來,用夾鉗輕輕播着燒得旺旺的紅炭,將雙手不停的放在上面哄烤着,炭盆上面傳來溫暖的熱度。
“錢大哥,有什麼話,你就儘管問吧?”
錢子軒舌尖泛着苦澀,他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他索性走到窗房旁邊,推開半邊窗扉,外面又飄起了鵝毛大雪,將酒樓前面的院子和街道都染成了銀白色。
窗戶一開,便有一道冷風捲了進來,沈襲玉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手上卻拿起擱在旁邊榻几上的大氅,走了過去,替錢子軒披上了,和他一起並排看着外面的雪景。
“錢大哥,我把你當成真正的大哥一般看待,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儘管問來,不管你問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沈襲玉突然側過臉去,朝着錢子軒扮了個鬼臉,吐了個舌頭,倒是把這有些尷尬的氣氛給緩和了。
真正的大哥一般看待麼?
除了大哥,就不能是其它的角色嗎?比如,未來的夫婿?這些話在錢子軒的嘴裡來回的旋轉,他就是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化爲一聲嘆息。
他考慮的還是太多了,他前思後想,如果這件事情一旦挑明瞭,小玉會在其中爲難是一樁,而且他和那個人的關係可能也會陷入僵局,這於父親的形勢不利,畢竟現在朝堂上面,左相和趙王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多少人在拉攏着父親,想要孤立趙王,分他的勢,就算新任趙王做出的無能名聲在外,也不能打消天啓帝的疑慮,趙王危機重重,隨時面臨抄家大罪,如果這時候因爲他的私人感情,而讓父親和趙王兩個人都惹上麻煩,實在是不該。
算了,還是再等等吧,反正離小玉及併還有幾年。
250、小年前後
“沒什麼啊,只是想問小玉也快十一了,可有意中人,如果有的話,一定要告訴大哥,大哥一定幫你促成。”錢子軒狀似無意的輕笑,看向沈襲玉,眸中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溫暖淡然。
沈襲玉撅起嘴來,“你嚇我一跳,搞得這麼正經,我還以爲你要告訴我,你得了絕症呢。”
“你這丫頭,怎麼就不朝好的地方想想?”錢子軒擡手,作勢要打她的模樣,沈襲玉嚇的一縮頭,他的大手落了下來,卻只是在她的頭髮輕輕揉了下而已。
連大聲說一句她都不捨得,哪裡會真的打她。
沈襲玉哪裡不懂,只是既然他不說,她也就跟着裝傻好了。
酒樓對帳前後就花去了三四天,直把沈襲玉忙的腰痠背疼,不過看着一筆筆的進帳,她就笑的見牙不見眼,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臘月二十三,俗稱“小年”,這天傳說是竈神上天彙報一年工作記錄的日子,各家各戶,肯定要擺起香案,把早就弄好的供品放在上面,好恭送竈神爺上天,到時候在天帝面前多說點好話,保佑來年一切平順。
吉祥酒樓的諸事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忙碌了這大半年賺的可真不少,錢大軒索性大方了下,一揮手給大家夥兒放了假,又每個人提前發了大紅包,好讓他們回家過個幸福年。
衆夥計滿面紅光,高興的跟什麼似的,紛紛謝了錢子軒和沈襲玉,提了滿滿的包裹各自回家去了。
小年過後就是掃塵日,這天沈襲玉特意換了下人穿的布衫衣服,紮起裙角,還給自己頭上紮了頂草帽。然後和府裡的丫頭一樣拿起掃把開始清掃除塵。
僕人們哪裡敢讓大小姐動手幹這活兒,連忙把掃把給搶了下來,生怕她被掃把上面的粗枝扎到了嫩手。
嘿!她可不是紙糊的,既然不能掃地,那就幫着佩兒一起擦桌子,抹板凳好了,誰料佩兒壓根不讓她沾手,現在這可是大冷天的,仔細把手給凍壞了。
“小姐,你就別在這兒幫倒忙了。這井水可冷着呢,你這手可金貴着呢,別凍壞了。我們還指望着一會兒吃到您親手做的菜呢,大家夥兒說是不是呀?”
“對對對,小姐,這裡的事兒不用您忙,您要不先去夫人那裡看看。回頭給我們每人送上一份熱湯熱菜,那就最美不過了,小的都好久沒吃過小姐親手燒的菜了。”其中一個丫頭貧起嘴來,頓時惹笑了一院子的丫頭僕婦。
白茶瞪了那小丫頭一眼,“您個死丫頭,那是你主子。你也敢使喚的?”
那小丫頭正是白茶一個親戚家送過來的,平常和沈襲玉等人關係也不錯,是以纔敢開這玩笑。她只是頂着一張圓圓胖胖,極有喜氣的臉抱着白嬤嬤的胳膊說道,“媽媽,你就當是疼疼奴婢吧,奴婢每每做夢。都夢見小姐親手做的吃食呢,誰知道剛要吃到嘴裡。夢就醒了,可惱的很哪。”
“哈哈,你這個吃貨,行,本小姐我今天就包圓了你們的伙食了!”沈襲玉看在這裡幫不上忙,便去後感給他們煮中飯去了。
其實這院子每天都有下人灑掃清除的,倒不是真的髒,不過是應個景兒罷了。
晌午飯的時候,沈襲玉燒了一桌好菜,那香氣都從廚房飄到前院來了,把大家的讒蟲都勾出來了,紛紛利落的把手頭的活幹完,然後去換了乾淨的衣服,就等吃飯了。
沈自秋、沈襲玉,還有白媽媽,佩兒、阿牛、朱大旺、莊東秋一桌,其它僕婦就讓他們自己個兒撿桌子坐去了,左右晚上無事,就多拿了幾罈好酒,讓他們喝個夠。
雖然沈自秋待下人很是寬和,但是這些下人們倒也不拿大,都自主商量好了,留出了看守值夜的人,不能因爲他們自己吃酒誤了差事,那就該打了,沈襲玉默默的看着,留意着一些人的行爲和舉動,十分滿意。
儘管她可以用靈主意識去威壓,去讓一些人服從,但如果不借用這些東西,而是通過現實的力量,讓他們真正的忠從,這樣就算某一天自己不在,他們也會很好的幫助沈自秋的。
接下來就忙了,又要推磨做豆腐,傳說玉帝會下界查訪,吃豆腐渣以表示清苦,這些事自然不用沈襲玉插手,不過她隱約記得前世喝的豆漿,便在一旁看添豆子,看那些潔白如同乳汁般的豆漿從磨盤下面歡快的流淌下來,然後再跟着白媽媽後面,就像兒時貪吃的孩子,眼巴巴的望着大人將鍋裡的生豆汁煮開,飄出香甜的豆花香味。
佩兒捧了乾淨的碗,裡面是一塊塊剛剛凝了來的豆腐花,放了好幾勺糖,端給坐在一旁的沈襲玉,她吃上一口,那純正的豆香原味就在口腔裡散發了開來,新鮮的香甜味,讓她想到前世福利院的院長,想到一些她遺忘很久的朋友,眼眶不由酸澀起來,好在眼前都是大鍋在煮着,霧氣騰騰的,她趕緊擦了眼角,倒也沒讓人發現。
“嗯,好吃,佩兒,你趕緊給我娘送一碗去,我告訴你們噢,這豆腐花可是好東西,尤其是對女人,美容養顏的噢。”
佩兒連忙又跑去盛了一碗,裝在食盒裡,沈襲玉要提,她不給,怕沈襲玉走路摔着,沈襲玉只得無奈的裹了手爐跟在她後面。
早有丫頭掀起了厚重的暖簾,沈襲玉披着大氅,手裡抱着暖爐走了進去,頭髮上還落有一點雪花,門簾一開,風就捲進來陣陣梅香。
“娘,這剛磨出來的豆腐花,您嚐嚐,味道可好了。”沈襲玉讓佩兒將豆腐花放在桌上,自己跑過來拉着孃親的胳膊撒嬌。
沈自秋正和白媽媽一起看繡房裡送過來的過年新衣服呢,正好沈襲玉過來了,便讓她先挑着。
哪有女人不愛漂亮衣服的,但是沈襲玉想到自己成天忙來忙去的,這些裙子都及地實在麻煩,便隨意指了幾件,其它的都讓孃親做主了,她剛纔在豆腐房裡轉了幾圈,想幹事,奈何這衣服不給力,她就在尋思着,是不是再畫個草圖,讓如意布莊替她做幾件工作服了。
娘幾個正在說着話兒,外間就有人過來傳話,說是王家村的王村長殺了年豬,送了大大的豬頭,還有肥肥的豬蹄和許多豬肉過來。
沈自秋忙派白茶出去看看。
過了一會,白茶便帶着王慶成進來了,王慶成一進來便給沈自秋和沈襲玉磕頭謝恩,又道今年收成特別好,豬也長的特別肥,要不是有沈小姐給他們謀致富路,他們哪裡有這樣富碩的年過,所以村子上的鄉親們一致決定,要給沈家送些豬肉儘儘孝心,希望夫人不要嫌棄纔好。
雖然說沈家也殺年豬,但是這年頭誰會嫌少,沈自秋自然是感謝的,讓白茶厚賞了王慶成和跟過來幫忙擡肉的夥計,又留了王慶成吃飯,飯後聊了會子,才讓人好生送走。
臘月二十七是傳統的宰雞趕集的日子,這天人們都要帶着一年收穫的銀錢去鎮上買過年要用的東西,熱鬧非常。
其實沈府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但是沈襲玉卻是露出小孩兒心性,非要拉着沈自秋上街玩,沈自秋拗不過女兒,便答應了,讓阿牛趕着馬車,帶上佩兒和阿牛兩個下人去了鎮子上。
這快要年下了,府裡可忙了,白茶和朱大旺恨不得有了分身術纔好呢,沈自秋是曉得的,所以也不拉他們去逛了,等忙過這陣子,再好好封個大紅包給他們就是了。
“娘,你看糖葫蘆!”
“哎呀,這糖人做的可真像!”
沈襲玉拉着沈自秋的胳膊,只把自己當成真正十歲的小孩兒,一會笑着指着那裡,一會兒又尖叫着喊着那裡,街上人多的不得了,大家夥兒臉上喜氣洋洋的,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滿臉笑容。
“娘,好久以前,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我們娘倆可以這樣拉着手,自由的走在街上,不用在意任何事情,任何人的目光,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啊?”沈襲玉情不自禁說出了以前的想法。
沈自秋摸摸女兒的頭髮,眼眶裡有淚花閃動,“玉兒,以前是娘沒用,苦了你了。”
“哎呀,真是玉兒該打,又招孃的眼淚了,可不準哭,一定不準哭噢。”沈襲玉忙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嘴,然後就瞪着沈自秋,倒把她給逗笑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纔對嘛,我們現在這麼快樂,這麼幸福,娘應該笑纔對!”
沈自秋的目光有些浮散,看着街上來往的人羣,多是平民一家三口,夫妻倆拉扯着幾個孩子,或在布料前面討價還價,或在米糧酒肉店鋪處稱米量酒,孩子則是左手拿着糖人,右手拿着糕點,吃得滿嘴是糖稀,卻是笑呵呵的。
這樣平淡的日子真好,只是可惜,自己再努力,也沒辦法給玉兒父親的疼愛,讓她小小年紀,就要學着生計。
“娘,娘,您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我都喊你好幾聲了?”沈襲玉順着沈自秋的目光看過去,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便用手在沈自秋的前面晃了晃。
251、除夕守歲
沈自秋略有些慌張的低下頭,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慢慢轉過身去,聲音有些悶悶的,“沒什麼,娘有些累了,我們去那邊坐會兒吧。”
沈襲玉的眼睛閃了閃,嘴角緊抿,若有所思,她看着沈襲玉似是倉惶走開的背影,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出來,“娘,你是不是在想我爹?”。
沈自秋背影猛然僵住了,就好像時間凝固了一般,沈襲玉留意到她原本垂在身體一側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她似有所悟,急忙跟了過去,“娘,你想起來了,他是誰?是做什麼的,現在是活着,還是已經死了?”
沈自秋的臉色慘白一片,眼淚如珍珠般的掉落下來,嘴脣顫抖着,似是無肋的搖了搖頭,“不,不,娘沒有想起來。玉兒,你,你就別再問了,我們,這樣,這樣不好嗎?”
沈襲玉惱火的將沈自秋拉到一旁無人的角落,臉色十分嚴肅,“娘,你就跟我說句實話,我不會笑你的,是不是他負了你,騙了你的感情,然後拋棄了你,是不是他在認識你的時候已經有老婆了?”
沈襲玉的腦海裡突然冒出許多狗血的劇情,比如某家大少爺騙了她娘,然後又被自家老婆發現,便沒骨氣的拋棄了她,讓她一個人受罪。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算他是這個身體的老爹,她也不會放過他!
沈自秋忙擡起頭來,臉上淚珠兒成串,“不,他沒有,他沒有!”
沈襲玉步步緊逼,“他沒有什麼?是沒有死,還是沒有老婆?如果沒死。他現在在哪裡,或是曾經的家在哪裡,你快告訴我,以我現在的能力,想要找到他,輕而易舉。”
沈自秋被逼的縮成一團,滿臉無助的看着沈襲玉,“不,不,玉兒。你別這樣,你爹,你爹他已經死了。他認識我的時候並沒有成親。只是我福薄而已。”
沈自秋只說了這些隱晦的內容。便不肯再吐露半個字,弄的沈襲玉心裡如同長了草一般,如果這個老爹真的已經掛了,真的沒有背叛過老孃,爲什麼老孃不肯告訴她全部的實情呢?
不對。沈自秋一定有所隱瞞,她暗自動用了靈主威壓,她嘴上說的不在意,其實真的很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上輩子沒有享受過半點父愛就算了,難道這輩子,註定也與父親無緣嗎?不管怎麼樣。她要搞清楚情況。
在靈主威壓之下,沈自秋只覺得頭疼不已,但還是將心底的話給說了出來。沈襲玉得到的信息是,沈自秋只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卻並不知道他真實的身份。
沈自秋第一次遇見老爹的時候,老爹受了傷,躲在他們家花田裡。她去給花澆灌發現了他――一段孽緣由此開始了。
善良的沈自秋每日藉着澆水種花的機會,去給那年受傷的年輕人帶飯帶藥。年輕人傷好後便進了沈自秋二舅的窯廠,也是在那裡,他們互爲知音,互相學習,並且日久深情,偷吃了禁果。
當兩個人的事情被沈老夫人發現的時候,沈自秋想與年輕人私奔,卻發現年輕人已經不見了,而她也被沈家人抓了回去禁足。
在禁足期間發現沈自秋懷了孕,沈老夫人原本想要用藥將她肚裡的胎兒打掉,然後再隨便將她嫁掉,沈自秋抵死不從,沈自秋二舅又用一家窯廠換了沈自秋的後半生平安過活,哪怕是粗茶淡飯亦可。
只是沈老夫人終究沒有屢行諾言,借張氏之手屢屢迫害沈自秋,將一個好好的嬰兒溺水害成了癡傻,後竟直接將沈自秋趕到了荒山獨居。
沈襲玉慢慢理着事件脈絡,一點一點消化着剛纔沈自秋說出來的信息,眉頭緊鎖,“你不會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吧?”
沈襲玉躇着眉頭,眼中滿是憂傷,“他叫瑞霖,姓趙!”
姓趙?沈襲玉腦筋轉得極快,趙?不是國姓嗎?難道說自己老爹是皇室中人?
“那他可有什麼定情信物給你?”
沈自秋慢慢思索着,眸中了光芒逐漸暗淡下去,“有是有的,只是你剛出生的時候,沈家斷了我所有的補給,莊大哥又沒辦法幫襯我,我爲了讓你有口奶吃,便將它當了!”
“什麼?你把它當了?”沈襲玉不由高聲了起來,沈自秋一瑟縮,滿臉淚痕,“娘那時候也是沒辦法,家徒四壁,你又餓的哇哇大叫,娘什麼辦法都想了,沈老太婆不允許任何人賙濟我們,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被餓死啊。”
好吧,沈襲玉也不能責怪沈自秋,如果換作是她,她肯定也會把人看的比東西重要的。
只是十年前當掉的東西,現在還會在嗎?不管了,哪怕還有一絲希望,就要找找看,沈襲玉也沒心思再逛街了,帶着阿牛和佩兒回到馬車上面,讓阿牛趕車回沈家莊,而她則帶着衆人進了空間。
“娘,你慢慢想,將那信物畫出來,我託人去尋,雖然說隔了十年,但是或許能找到呢。”
沈自秋只能無奈的點頭,那信物在她的腦海裡已經刻成了記憶,她哪裡需要思索,當下便畫了出來,沈襲玉觀白紙上面,不過是個水滴形狀的扇墜子,墜子裡面刻了個霖字。
據沈自秋說,她十年前當的那家鋪子現在早不知道搬到哪裡去了,看來這事還得交託給連大哥去辦,他在尋人方面應該會比較有特長吧。
沈襲玉倒沒想過什麼認祖歸宗的事,她只是想找那傢伙,確定她是生是死啊,這樣娘心裡也放下了,要不然一直牽掛着,倒空落了莊東秋了。
臘月二十八,臘月二十八,打糕蒸饃貼花花。
臘月二十九,上墳請祖上大供。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是兩天過去,就到了一年一度的大年三十了。寒辭去冬雪,暖帶入春風。過了這天。便是新的一年了。
沈襲玉和孃親還有莊東秋等人全家吃了年夜飯。
原本沈自秋的意思是讓朱大旺和阿牛回家過年,但是沈襲玉想着,就他們爺倆也沒啥意思,倒不如湊到一起來,還熱鬧些,後來索性讓人把齊順,齊茵和齊母也接了過來。
最近朱大旺和白茶分管沈家內外事務,倒好像處出了感情似的,朱大旺見了白茶,就只會搓着手呵呵的笑。而白茶也羞紅了臉,前面倒是拿嘴啐他,後面卻又端着上好的點心給他吃。還替他斟酒,把他樂的不行。
朱大旺原本蒼老的面容經過靈泉水的改善之後,現在看起來紅光滿面,精神十足,年輕了十來歲。看起來也不比白茶大多少。
沈自秋琢磨着兩個人有點意思,便暗自問了白茶的意思,白茶只是羞紅了臉,跑進房間裡去了,這麼看來倒是有心了。
白茶既然有心,沈自秋又怎麼可能不搓合。忙喊了朱大旺過來,問他是個什麼意思,如果真對人家有意思。還不趕緊準備着,直把朱大旺喜的嘴都笑不攏。
大家便互相拜年,長輩則要給晚輩報紅包,其實沈襲玉是不在乎那幾個錢的,但是一想到這是孃親報給自己的壓歲錢。就覺得特別開心,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拿壓歲錢。
沈襲玉一開心,便拿了許多金瓜子讓佩兒散給院子裡的小丫頭子們,讓他們樂去。
齊順一家人,朱家一家人,自然也是得了好大的紅包,忙不跌的要給沈自秋磕頭拜年。
古代一無電腦二無電視,晚上也沒地方可去,所以大家飯後也只能做點猜迷或是打馬吊的樂趣來守歲了。
沈自秋說是不會打馬吊,莊東秋也稱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女人家玩的,他寧願和沈自秋一起圍爐夜話,倒也舒服。
齊母則是和白茶去了廚房準備夜霄了。
沈襲玉不理他們,只管自己玩,喊了佩兒、阿牛,齊順,齊茵他們一起進空間,拉着蝶影的手一起打馬吊,這大過年的,也不能讓空間裡的蝶影孤單了不是。
阿牛哪裡會打吊,他只是坐在小玉的後面看牌,齊兄妹倆一方,佩兒一方,蝶影一方,就打了起來。
這馬吊紙牌就是現代麻將的鼻祖,除了阿牛和蝶影,其它人上手很快,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就看沈襲玉成牌。
估計時辰也差不多到子時了,大家夥兒一起出了空間。
沈自秋已經在命奴才們將那煙火都搬到院子裡面去,阿牛膽大,早帶着齊順等人過去點火了,瞬間只聽見四處都是爆竹聲響,五彩繽紛的煙花也在天空中綻放。
沈襲玉和齊茵、佩兒一起捂着耳朵在院子裡跳腳,歡聲笑語不停歇。
“小玉,要不要點菸花呀?”阿牛站在盛開的煙火裡朝着沈襲玉憨厚的笑着,天空中不時綻放的煙火,在他的臉上形成了一道光暈。
沈襲玉捂着耳朵,連忙搖頭,“我不敢,我害怕!”
齊茵倒是膽兒大的,跑過去,藉着她哥的手,先用火石點着了一根柴,然後又用那燒着的柴枝去點菸花的暗芯,剛冒出哧的一聲呢,她叫哇的一聲尖叫,跑着跳開了,結果那線大概是沾染了雪水,只是燒到一小半,就滅了。
大家頓時笑了起來,齊母和白媽媽端了大盤的夜宵過來,“還以爲你膽兒多大,沒想到也是瞎乍呼,都快別鬧了,過來吃餃子吧。”
大家夥兒這才淨了手,圍着桌子坐了一團,阿牛和齊順最後進來,連聲說着痛快。
吃完夜宵,除了阿牛和齊順仍有精神,其它人早就哈欠連天了,又勉強玩笑了幾句,便各自安歇去了。
252、互拜新年
大年初二,上京,福寧宮中。曲文滿臉無賴的表情,拉着皇貴妃的胳膊,不停的搖晃着,撒嬌般喊着,“孃親,孃親,你就允了文兒嘛。”
皇貴妃滿臉寵愛的表情,臉上掛着暖暖的笑容,故意誇張的說道,“哎喲,再搖下去,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就要被你給搖散了。”
曲文雙手撐開,緊緊摟住孃親的脖子,用頭不停在皇貴妃臉上像小貓一樣蹭着,“孃親這麼年輕,這麼漂亮,會長生不老,纔不會散架呢。”
鄭王殿下的奶孃陳嬤嬤,亦是皇貴妃身邊最可信的人,她笑的臉上皺紋翻成一朵花,“娘娘,你看殿下的嘴都甜啊。”
皇貴妃曲氏疼愛的撫摸着曲文的頭髮,替他細細的將頭髮抿了抿,打量着兒子那張俊秀的臉,心裡便一陣陣抽疼,這麼優秀的兒子愣是被那起子妖精給禍害成了現在這樣子。
雖然皇上重罰了當事人,但是卻換不回他那可憐的兒子,他這一生註定要懵懵懂懂,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了,想起她中毒臥牀不起的那陣時光,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文兒了。
曲文眼眸中看見孃親的眼圈漸紅,心裡明知道孃親是替自己心疼,但是他卻不能解釋,孃親不知道比知道安全。
他以前只是個傻子,那些人都處心機慮的要置孃親於死地,如果知道他已經恢復神智,這福寧宮裡,恐怕又要腥風血雨了。
他故意去呵皇貴妃的腰眼,皇貴妃果然笑出聲來,“哎呀,文兒別鬧,怎地突然撓孃親的癢癢?”
曲文歪着頭,故意傻笑起來。“我見孃親只顧發呆,也不應允孩兒,所以纔要撓孃親的癢癢,孃親你就允了文兒嘛,文兒真的好想小玉,你就讓文兒去看看小玉嘛。”
皇貴妃摟着鄭王殿下,心疼的說道,“我兒啊,你可是堂堂鄭王,她不過是一介商賈之女。哪裡用得着你親自去看她,你若真想她,我回頭讓人把她喚進宮來便是。”
曲文立即搖頭。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孃親,小玉和旁人是不同的,如果您派人去接她,她一定不會來。還會生我的氣,說我不把她當朋友看呢。”
皇貴妃眉頭一蹙,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他的兒子就算是傻子,但那身份擺在那裡,豈能容小小商女糊弄?看來這個女子手段了得劍傲雲霄。竟將她這兒子哄得團團轉。
但是她表面上又豈會違逆了曲文的心意,便連忙道,“好好好。娘都依你,娘一定呢派娘身邊最有臉面,最得力的宮女前去,把她客客氣氣的請進宮裡來,總行了吧?”
曲文這才笑開了眉眼。朝着皇貴妃的臉上叭唧 就親了一口,然後跳起來。轉着圈圈大聲喊道,“太好了,太好了,可以看見小玉啦,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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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是互相拜訪親友的日子,沈襲玉在丫頭們的侍候下穿好了衣裳,正打算帶上禮物去看看何夫人和錢子軒呢,卻沒料到錢子軒倒先來拜年了。
沈自秋親自將錢子軒迎到客廳,咐吩上茶,過不多會,沈襲玉就出現在門口,錢子軒擡眼,才只看了一眼沈襲玉就把嘴裡的茶給噴了出來。
他連忙站起來告罪,“失禮了,失禮了!”
沈自秋忙叫人送上帕子給他擦嘴,看向自家女兒,也不禁掩脣失笑。
沈襲玉過了年也才十一歲,身量本來就沒有長開,今天雪後初融是有些冷意,但是這佩兒也太誇張了吧,上下一團大紅,紅襖子,紅裙子,大紅的壓裙綢帶,而且穿了好多層,整個將沈襲玉裹成了紅色的福娃娃。
因爲尚未及鬢,便只紮了兩個對角總髻,這陣子吃得好又不太操心,小臉兒日漸圓潤,加上剛纔一路跑過來,白晰的臉蛋上微見緋紅,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可不像是福娃娃麼?
這形象與往日裡精明利落能幹的沈大廚師可是一個天一個地,難怪錢子軒一時接受不了,直接把茶都給噴了。
沈襲玉鬱悶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無辜的瞪了一眼錢子軒,“笑屁呀,再笑就不理你了。”
錢子軒連忙擺手,連連求饒,“好好好,是大哥錯了,大哥錯了,小玉這樣穿很好,真的很好。”
“你還說!”沈襲玉惱了,拉着佩兒非要回房間去換衣服。
佩兒不肯,只指着外面滴滴答答的屋檐道,“人家說下雪不冷化雪冷,今兒個可着實冷的緊,雖然小姐穿的不算少,但是剛纔一陣跑過來,手也凍的冰冷呢,夫人把你交給我,我可得照顧好了。”
沈襲玉只得無奈的撅起嘴來抗議,好在今天不用她幹活,穿的累贅些倒也無妨,只是有點圓潤罷了。
錢子軒坐了會,便讓招財送上一個錦盒,說是去年酒樓的分紅,原本早該送過來的,不過相府裡一直忙碌的緊,便耽擱了,後來想着便一起當拜年禮送過來好了。
沈襲玉自去年和他們一起核完帳時,就知道了進帳的銀子數目,現在也沒顯出心焦的樣子,只是將錦盒交給了白茶,吩咐她好生收着。
錢子軒和沈襲玉母女倆才喝了一頓茶的功夫,就又聽到外面來人說是何大人和何夫人到了。
沈襲玉連忙迎了出去,沈自秋拉着何夫人的手道,“妹妹真是太客氣了,你是玉兒的乾孃,原該是我們先上府裡去拜年纔對,怎地妹妹倒是先來了?”
何夫人爽朗的一笑,“我沒有那許多規矩,今天我可不是來看姐姐你的,我是領着我家老爺來給救命恩人沈大神醫拜年的,姐姐你不可許攔着,若要行乾女兒之禮,那還得往後排排。”
何大人又和錢子軒互相行了禮,幾人紛紛落座,丫頭們重新上了熱茶和點心。
何府的婢女們手裡提着大包小包的,還有許多絲綢華裳,俱都是新春最新款最上等的料子,就是擱在那裡,也是極惹人眼的,但是沈自秋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只是仍舊淡淡的微笑,並不見有多驚訝的感覺,倒讓何夫人又高看了幾分狐王的替身逃妻。
白茶笑着走了進來,“今天真是好日子,全都趕一塊兒了,夫人,王家村的王老爺和王公子過來給您和小姐拜年呢,現下已經到了外院了。”
沈自秋站起來,滿臉是笑,“那還不快請進來!”
王立和王慶成都穿着簇新的袍子,頭上戴着貂毛圍的帽子,嘴裡呼着熱氣,身後跟着小廝,手裡抱着一堆禮盒。
沈襲玉站起來,跳了過去,調皮的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差點把王立嚇的倒退幾步,這纔看清楚是誰,當下便哭笑不得起來。
眼前這個穿得像年畫上面的福娃娃的人,真是自己心怡的那個女子嗎?
“小玉,你,你怎麼穿成這樣?”王立也沒辦法形容了,臉上只是忍不住想要笑,但又怕失了禮數,便極力忍 着。
王慶成瞪了兒子一眼,“小玉小姐這樣是喜氣又大方,好得很,好得很哪。”
沈襲玉撇撇嘴,“王大叔,你就別安慰我了,我這一世英名算是讓佩兒那丫頭給毀了,你們想笑儘管笑吧,反正我已經免疫了。”
何夫人站起來,拉着沈襲玉轉了一圈,左看右看,忍不住笑起來,手還順勢掐了下沈襲玉的臉蛋,又滑又嫩的,“我覺得玉兒這樣裝扮挺好的,過年嘛,就是應該喜氣洋洋的。”
錢子軒不怕死的接了一句,“對啊,就這樣往我們酒樓門口一站,就是納財仙童啊。”
沈襲玉原還說免疫了,但是一聽到這話,立即就跳起腳來,就折了一枝梅花,要追殺錢子軒,錢子軒明知道那梅花打在身上是不痛,但是卻還是朝着院子外面躲了去。
沈襲玉緊追不放,嘴裡還呼喝着,“錢子軒,你有本事別跑!”
錢子軒難得把自己也當孩子來看,便頓住身子,抱住一株紅梅,歪着頭道,“小玉,你有本事就別追。”
“好啊,你敢學我的話,看我追到你,怎麼修理你?”
兩個人在院子的雪地上面你追我趕,旁邊的丫頭們都擔心的不得了,連聲喊着別摔着別摔着。
王立站在掃出來的石子路上,有些羨慕的看着二人追耍,他自認爲自己做不出這樣的行爲來,總覺得這樣做有失了一個學子該有的氣度。
沈襲玉穿的實在是太多了,才跑了一小圈,臉就紅卟卟的,雙手撐着膝蓋在那兒直喘氣,突然她眼珠子一轉,假裝腳下一滑,大叫一聲,“哎呀”就朝着下面滑了過去。
王立大驚,原本在屋裡聊天的沈自秋和何夫人都被驚了出來。
佩兒則是急忙往沈襲玉旁邊跑,帶着哭腔,“奴婢讓您跑慢點跑慢點,您就是不聽,看,摔着了吧?”
但是她還沒跑到沈襲玉旁邊時,就已經看錢子軒足尖輕點,掠到了沈襲玉旁邊,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滿臉擔憂,“小玉,你沒事吧?”
沈襲玉哈哈大笑的抓住錢子軒的袖子,滿臉得意,還不停的扮鬼臉,“看我抓住你了吧,這就叫兵不厭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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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對症下藥
錢子軒無語的用手指頭在沈襲玉頭上摁了下,“你這個丫頭,居然敢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今天化雪,這裡滑的要死,萬一真失手摔着怎麼辦?”
錢子軒本來是着急所以語氣才突然加重,倒惹得何夫人和沈自秋多看了幾眼,沈襲玉也委屈的撅起了嘴,淚珠兒在眼圈裡打轉,“大哥,你好凶。”
其實她哪裡會真的摔倒,她的凌風踏塵步,經過這陣子練習,早就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剛纔不過是故意想逗錢子軒玩罷了。
錢子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真是關心則亂,他立即就有些慌亂起來,生怕沈襲玉因爲這件事而誤會他,與他生份了。
何夫人忙上前替錢子軒解圍,將沈襲玉扶了起來,笑着朝沈自秋道,“姐姐,我看小玉倒是個學武的料,妹妹想教她功夫,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
沈襲玉一聽何夫人要教自己功夫,當下眼睛就亮了,立即將錢子軒剛纔兇她的事情拋到腦後,挽着何夫人的胳膊,開始問東問西起來。
她已經開始暢想起來了,要是自己真和何夫人學了一身好本事,哇塞,到時候再遇到趙啓浩,一定能靠自己的本事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估計沈襲玉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趙啓浩這個人已經深深的烙進了她的潛意識裡了,不管她是在意也好,不在意也罷,總是會不經意間想到他。
何夫人笑意吟吟的看了一眼錢子軒,錢子軒也回以微笑,多謝她解圍。
沈襲玉扶着何夫人,佩兒掀開藍絨布的暖簾,立即就有一股淡淡紅梅芳香的暖氣撲面而來。
“這學功夫可不是一天兩天能練成的,而且要吃很多苦頭的,小玉可吃得了這苦頭?”
沈襲玉立即把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保證一定沒問題,並且迫切的追問什麼時候開始了。
看她那急吼吼的樣子,倒把沈自秋等人都惹笑了。
“現在是冬天,衣服穿的太多,也不方便,等開了春,天氣暖和了,我們再從頭學,如何?”
沈襲玉興奮的點頭,正好正月初八長壽縣的好再來酒樓要重新開張。她現在的確也沒有時間。
接下來朱大旺過來請各位客人入席,男客一桌,女客一桌。用罷了飯,大家又說了會子話方纔散的。
客人一走,沈襲玉便回房間,打開錦盒,裡面放着一撂銀票。都是通寶錢莊的銀票,通寶錢莊是天啓朝有名的錢莊,分店開滿全國,真正的老窩在京城,聽說是京裡某位大人物的手筆,至於到底是耍沈襲玉就不得而知了。
沈襲玉只是略微數了下,卻發現數目有些不對。
記得去年年底核帳時,她計算自己所拿的收益應該是二十萬倆左右。怎麼現在這錦盒裡卻放着有將近三十萬倆的銀子?
她心裡隱有疑惑,卻不動聲色,將其中的二十萬倆交給了沈自秋保管,其它的則是放在錦盒裡,第二天去錢府拜年之後。交到錢子軒手上。
錢子軒卻是不肯要,直說是獎勵沈襲玉的錢。要不是沈襲玉的幫忙,吉祥酒樓怎麼會有今天的成就呢?
沈襲玉雖然很愛錢,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一是一,二是二,該是她的,她一分不會少拿,但不該是她拿的,她也不會貪心。
最後兩個人僵持之下,錢子軒只好說是他要入股花茶樓的錢,沈襲玉這才收了下來。
待拜年回訪的差不多了,時間已經是正月初六了,錢子軒早就派了轎子過來,說是一起前往長壽縣好再來酒樓撐場子,後天可是個好日子。
因爲青菊鎮到長壽縣中間的路程有小一天的時間,所以必須得提前一天趕到,順便看看能不能幫上唐雲什麼忙。
唐雲真是忙的腳都不沾地,明天就是好再來正式開張的日子,準備了這麼長時間,等的可不就是這一天麼?他一遍又一遍的審覈過了賓客名單,又讓各位管事將所有的準備工作再度覈查了一遍,千萬不能有任何疏漏。
“唐大哥,明天開業,你打算怎麼辦?”沈襲玉悠閒的坐在桌子旁邊吃着菱粉糕。
自打上次她說過一次菱角做成糕點的想法後,後來回家就一直沒空,沒想到唐雲倒是存了份心思,將那莊子裡的菱角都命人煮熟剝出肉來,又曬乾磨成粉命人好好保存着。
她昨天過來,一看見就高興的不得了,當下就手癢癢,做了這菱粉糕。想着雖然不值什麼,但是勝在味道不錯,便多做了些,還命人送些回沈家莊了,讓娘也嚐嚐。
唐雲疑惑的眨眨眼睛,還能怎麼辦,酒樓開業,不都是放串鞭炮,然後廣迎客人嗎?
沈襲玉一看唐雲那呆樣,就知道他一定沒什麼創意,便用帕子拍掉手上的粉屑,站起來,轉到他的身前,笑起來,“你不會打算,就放十幾串鞭炮,然後就打開大門迎賓客吧?”
“那小玉有什麼好主意?”唐雲滿臉期待的看着沈襲玉。
沈襲玉在房間裡來回走動着,微微撅着嘴,烏黑的大眼珠子來回轉動,白晰的食指時不時點下自己的下巴,突然捻了一個響亮的榧子,得意的笑起來,“有了,我們就搞個剪彩儀式好了。”
一屋子人都嘴張得老大的,糊里糊塗的看着沈襲玉,什麼剪彩儀式?
沈襲玉立即興奮的將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唐雲和錢子軒聽了,頓時感覺不可思議,點子的確新穎。
“剪綵的嘉賓必須是長壽縣有名望的,有才氣的,有地位的,這樣纔有看頭!”沈襲玉得意洋洋的搖晃着腦袋。
這樣一來,還未開業,就先把聲勢搞大,必能造成轟動效應,而且因爲很新奇,也能吊起大家的胃口嘛。
長壽縣最有地位的當屬孟紹的老爹孟縣長了,這個沒問題,交給孟紹;最有名望的肯定是當今聖上曾經的授業恩師周大儒了,聽說這個周大儒脾氣有些古怪,未必能請得到。最有錢的肯定是元家咯,所以元寶公子出面便可替代;四小公子原本代表的就是聲名地位和財勢。
唐伯幫着自家少爺數起了應該要邀請的嘉賓,按着四小公子的能力,差不多都能請過來,還有倚翠園最紅的頭牌綠珠姑娘當然也要請到,可不要小看這些頭牌,就像現代的大明星一樣,粉絲可是很多的。
四小公子、綠珠、錢子軒、沈襲玉、孟縣長、長壽縣花行商會的會長單海峰,周大儒共計十個人。
“少爺,前面九個人估計都沒問題,只是這周先生,未必能請得到啊?”唐伯有些擔憂的看着唐雲。
周大儒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怪,不走尋常路,而且平時最討厭這些應酬之類的事了,如果唐雲正正經經的去下貼子,人家都未必肯開門看呢。
沈襲玉摸着下巴沉吟 道,“不知道這位周大儒有什麼喜好?”
唐雲還真不知道,他是商人,周大儒是學子,平常其實沒有多少往來的,但是他不知道沒關係,可以讓連英派人去查。
連英的速度真不是蓋的,不到一個時辰,就把消息送了過來,一張紙上面把周大儒從出生到現在發生過的事,連他每天要看幾本書吃幾碗飯都寫得清清楚楚的,可見連英的能力有多強悍了。
連英微微一笑,輕聲道,“還要多謝小玉送過來的人,那些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幾個人頭擠着頭湊在一起研究那張紙,結果最後悲哀的發現,這周大儒,一不好酒,二不好吃,三不好色,整日只知道研究學問,實在沒有缺點可讓他們抓呀。
唐雲有些泄氣的看着沈襲玉,“算了,要不然就九個人吧,周大儒的脾氣是出了名的臭,聽說當年連聖上都沒辦法的,何況是我們。”
沈襲玉卻不以爲然,就算他是三好先生,肯定也有相對應的弱點,人無完人嘛。對了,他既然是搞學問的,當然要用學問來討他的好啊,可是這學問嘛,咱肚子裡現代科學文化知識和他的那些經典子史集中是有代溝的呀。
沈襲玉左一琢磨,右一尋思,突然眼前一亮:有了!
少不得本姑娘要重操舊業,再度當回抄襲者,借前輩們的絕妙詩句來折騰一番了。
“唐大哥,你放心好了,我有辦法,不但可以讓周大儒幫你剪綵,還能讓他自己送上門來。”
唐雲和唐伯面面相覷,覺得沈襲玉在誇海口,這可不是做菜,那可是大活人,向來是倔的,怎麼可能像泥人一般,任由你搓圓搓遍扁?
沈襲玉看了看這房間裡的人,連英仍然抱着雙肩,神情淡漠,他本來話就少;錢子軒則是溫柔的看着她,笑的十分淺淡,而唐雲和唐伯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顯見是不信的。
沈襲玉拿過一張宣紙,用毛筆吸飽了墨汁,慎重的在紙上寫了幾行清秀漂亮的梅花小楷,待墨跡幹了之後,便着人裝好,送去周家。
唐雲本來還想看的,但是沈襲玉動作太快,他便有些着急,“小玉,你寫了些什麼?”
254、清照粉絲
沈襲玉滿臉狡猾的笑容,卻是沒回答,學老夫子搖頭晃腦,仍繼續賣關子,“請大哥備上好酒好菜,相信不出半個時辰,周大儒就會主動送上門來的。”
唐伯和唐雲互相看看,心裡滿腹疑慮,但還是照做了。準備完酒菜之後,大家便吃着菜等着,唐雲等人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沈襲玉卻是老神在在的。
她可是借了她最喜歡的清照姐姐那首[聲聲慢]上半闋,相信那周大儒看見這半闋詞,一定會驚的下巴都掉下來的。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了,唐雲臉上隱浮焦躁,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樓梯上傳來登登的響聲,因爲明天才正式開業,所以現在酒樓的大門並沒有開。
唐雲立即站起來,往日的沉穩早就被拋到爪哇國去了,有些緊張,只見小順子氣喘吁吁的跑上來說道,“少爺,那周大儒竟跑到酒樓來,說是要進來,小的說明天才開業,讓他明天來,他不願意,非死賴在門口不走,少爺您看是讓進還是不讓進啊?”
唐雲目露驚訝,神奇的看了一眼沈襲玉,沈襲玉則是笑意吟吟,也沒有站起身,而是讓唐雲不必下去,只讓唐伯下去迎接便是了。
周大儒很快跟着唐伯上得雅間來,一推進門,衆人便瞧見一個年約五旬左右,頭髮花白而凌亂的老者。只見頭上只是隨意紮成一束,用了一根木頭的髮簪定住,深藍色的棉布長袍,上衣的衣袖和褲子上都是皺巴巴的印子,好像這衣服在穿上之前,只是被卷做一團塞在哪個角落裡而已,在袍角的下襬處赫然還有一團墨跡,腳上的棉鞋邊也磨破了。露出裡面的棉絮。
如果不認識的,還以爲是哪裡冒出來的老叫化子,根本和傳說中的周大儒那德高望重的儒學大家形象差的十萬八千里。
沈襲玉看看錢子軒,又看看唐雲,他們確定沒找錯人,這真的是周大儒?
周大儒,全名周子興,表字相如。他一進門來,首先目光就銳厲的掃過了沈襲玉,大約是沈襲玉太小了。所以直接被他忽略了;四小公子,雖然他不常見,但卻識得的。也被忽略;最後他將目光鎖定在有些斯文氣質的錢子軒身上。
他上前一步,緊張兮兮的就要去拉錢子軒的手,他這手一伸出來,大家立即看見他手背上皆是烏黑的墨汁印,連指甲縫裡都不是太乾淨。
錢子軒眉頭稍蹙。不露痕跡的站起來退後一步,躲過周子興的伸手,抱拳彎腰,“錢某見過周先生。”
周子興卻是不管,依舊緊逼 一步,上前直接揪住錢子軒的袖子。果然他這一抓一擰,錢子軒那上等月白色錦綢衫上面就多了一塊模糊的黑色印子。
“快說,那詞是你寫的。還是別人寫的,下半闋在哪裡?”周子興根本不管那些,直接逮着人就問。
把錢子軒問的一愣一愣的,想要讓開,怎奈周子興拉得太緊。又咄咄逼人的,他又不好太過用力。畢竟人家年紀大了,又是極有名望的周大儒。
“什麼詞,什麼上半闋下半闋的,錢某不明白周先生所言。”
周子興這才放開錢子軒,咦了聲,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左袖筒裡彎着腰七摸八掏,終於掏出一張被揉的皺巴巴的紙來,卻是小心翼翼的攤平了,指着上面的詩問道,“這個不是你寫來遞給我的?”
錢子軒接過了那張紙,卻是看了一眼沈襲玉,只見宣紙上面用最工整的梅花小楷寫着一首詞,詞牌名是 【聲聲慢】: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錢子軒雖然是商人,但是從小詩書也沒少讀,無心仕途不代表他是文盲,這幾句詞一讀來,便有一種悲秋的感覺浮上心間,他微有些驚訝的看向沈襲玉,這似乎不太像她一個十一歲的女孩該有的心境。
周子興卻是不耐煩了,手快速扯過那張紙,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錢子軒,“這倒底是不是你寫的?”
錢子軒忙搖頭,“周先生,先不說這詩的意境是傷春悲秋,再看這漂亮的梅花小楷,也不可能是我所寫的,我所習的乃是瘦金體。”
“既然不是你寫的,你幹嘛看個不停,真是浪費老夫的時間。”周子興沒好氣的白了錢子軒一眼,倒把錢子軒給嗆的不行,分明是他一進來,就拉扯着他不放,而且還把他衣服都弄上了墨汁好不好?
周子興剛纔奔走的急切,現下正好感覺口中飢渴難耐,桌上正好有酒散發着幽幽香氣,他也不顧什麼,直接走過來,拿起酒壺便對着嘴喝了起來。
衆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周子興一邊喝酒一邊注意到唐雲的動作,眼珠子便一瞪,“你們唐家就小氣成這樣,我只不過喝你一口酒,你便心疼了不成?”
唐雲真是躺着也中槍,實在無奈,他哪裡是小氣這酒,這酒原本就是爲周子興準備的,他只是覺得聞名不如見面,以前人家都說周大儒如何脾氣古怪,他都不以爲然,今天總算是見識了。
周子興原本只打算喝一口解解渴的,卻沒料到那酒幽香甘醇,似是窖藏了有幾百年之久似的,竟是一時有些難捨,又喝了一大口,幾下一灌,一小壺酒便去了大半,他也不自覺打了個酒嗝。
“唐家小子,這酒不錯,嗯,比那什麼金樓銀樓的酒好上那麼一丁點,還算能喝吧。”
“多謝誇獎。”唐雲除了說這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像多說多錯的感覺。
周子興喝完了酒,便用自己那棉布袍袖子隨意的擦拭了下鬍鬚旁邊的酒漬,再低頭看看宣紙上面的字跡,又看看那詩的意境,彷彿有些不確定般的看向沈襲玉。
剛纔也是他一時看見好詞便昏了頭,自己在家裡欲要臨出下半闋,卻是怎麼也不能夠,一時急亂,倒沒在意這字體,現在看來,這字像是女子所寫,端莊輕盈而秀氣。
雖然梅花小楷十分漂亮,但是執筆的人彷彿練習的時間有限,並未真正發揮出它的水平來。
這雅間裡只有兩個女子,一個站着,穿着青色比甲,小臉低垂,很明顯是婢女;坐着的那個倒看起來是個主子,可是年歲太小,根本不像是有能力寫出這種好詞的人。
不過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他還是站起來, 有些搖搖晃晃的想靠近去拉沈襲玉的袖子,沈襲玉在他站起來時,便微微一笑,歪着頭,十分俏皮的問道,“周先生覺得那首聲聲慢如何?”
周子興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嘴脣顫抖着,手指指着沈襲玉的方向,將她上下都打量了個仔細,一邊打量一邊搖頭自顧自的念着,“不像啊,真的不像。”
這麼年輕的姑娘,哪裡懂什麼秋傷啊,實在很難想像,這樣憂傷而又美麗的詩句會出自這樣一個十來歲女娃兒的手裡。
“周先生,那首聲聲慢並非小女子的手筆,是我的一位故友所作。”沈襲玉見他那入了魔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便道出了原委。
“果然,我就說嘛,你那位朋友在哪裡,快快引見與老夫認識。”這位周大儒還真是說風就是雨,剛老實了一會兒,現在又動手動腳,想要拉沈襲玉的袖子了。
看錢子軒的衣服就知道,如果被他那雙黑不溜丟的髒手拉中,衣服會是什麼慘烈的下場,所以沈襲玉邁動凌風踏塵步,身形巧妙的一轉,就避開了他的拉扯。
“都說是故友啦,那位前輩已經去世了,不過我與她相識甚久,她所做的詩詞歌賦我大多知道,像這樣的詞句,比比皆是。”
周子興一聽說原作者已經死了,頓時目光就暗淡了下來,搖頭嘆氣道,“天妒英才,紅顏薄命呀,這樣有才華的人怎麼就死了呢?”又聽沈襲玉說還有其它的好句子,忙忙的問道,“還有什麼好句子,說來聽聽?”
沈襲玉朝前踱了一步,負着手,軟糯的嗓音柔聲道,“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只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周子興一拍大腿,高興的花白鬍須直哆索,“好一句應是綠肥紅瘦,沒錯,這風雨過後,海棠花自然是被掃落在地,可不是枝葉比較濃密嘛,這首比之前你寫給我的那首要語境輕快的多了,想必應該是那位前輩心情愉快時做的吧?”
沈襲玉點頭,這首如夢令的確是李清照前期所做,李清照的上半輩子,先有家人愛護,後有嫁得如意朗君,那小日子過得十分快活,自然寫出來的詩詞意境就是輕快的,就算她與趙明誠偶爾分離,那種憂傷與思念也是淡淡的,哪裡像後期,只得她一個人,那種悲涼的晚景,實在是提起就讓人心酸了。
255、別出心裁
“今日能聽得這樣絕妙的句子,當真是幸事,老夫周子興有禮了!”周子興竟是長袖一擺,朝着沈襲玉慎重的行了一個大禮。
沈襲玉嚇一大跳,她哪裡擔得起他的禮,便要去扶他,他卻不肯,只道,“我並不是拜你,而是拜那位有學識的前輩,也謝謝你將她的好詩好句送給我拜讀。”
這樣子還當真是古怪,搞得沈襲玉哭笑不得,只能由他去了,要不然還真拉扯不清呢。
他慎重的行完了禮,便要求沈襲玉將剛纔那首聲聲慢補全了送給他,沈襲玉只是歪着頭看着他笑,卻不寫字。
“周先生看來很喜歡我這個朋友的作品呀?”
“凡是好詩好句都是珍貴的,比那些真正的美人兒還要金貴。”
“噢――”沈襲玉拖長了聲調,還是沒動,突然道,“我們好再來酒樓明天重新開張,到時候要舉辦一個剪彩儀式,想請周老先生過來幫個忙,露個臉兒,撐個場面,不知道周先生意下如何?”
“什麼,什麼剪彩儀式?”周子興莫名其妙,滿頭霧水的看着沈襲玉。
沈襲玉便將什麼是剪彩儀式都說出來,也順好讓大家明白下,周子興立即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行,老夫最討厭這種應酬的場合了,絕對不行!”
沈襲玉眯着狐狸般的眼誘惑道,“周先生若是肯賞臉過來,到時候小女子就將那位前輩的詩詞寫下三首來,送給你如何?”
周子興翻着眼睛沉默了會,漆黑髒髒的手指一張,“少了五首,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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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襲玉差點笑出聲來,“五首就五首。成交!明天我會讓唐大哥幫你準備剪綵要穿的衣服,還有到時候要說的話。很簡單,只是介紹下好再來新業務的特色而已,如果您記不住,到時候只管對着紙讀來便可。”
周子興一瞪眼,“老夫從小就過目不忘,區區幾句話還用得着對着紙讀,不過你剛纔可沒說還要講話,既然如此的話,老夫要加價!”
沈襲玉苦着臉。誰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呀,要不然她在穿越前一定買一本李清照的詞集子,雖然她比較喜歡清照姐姐。但是現在記憶中還完全記得的,也不過七八首而已。這周子興要是再獅子大開口,她上哪裡給她編去?
周子興提起剛纔被他喝掉一大半的酒壺搖了搖,老奸巨滑的笑道,“這酒不錯。再加十壇,如何?”
呼!沈襲玉鬆了一口氣,幸好 沒說再加十首,要不然她只好用紅樓夢裡的林妹妹詞來充數了。
雖然心底暗自鬆口氣,但是沈襲玉表面上仍然做出肉痛的模樣,咬咬牙。“行,十壇就十壇!”
“哈哈,美哉。樂哉,當浮一大白!”周子興哈哈大笑,將那酒壺提了起來,直接倒向口中,豪爽的喝完了最後一點酒。看也不看其它人一眼,趿着他的破棉鞋。用兩隻手扒拉了下凌亂的鬍鬚,大笑幾聲,揚長而去。
唐伯有些擔憂的看着狀似瘋顛的周子興,“小玉姑娘,我看這傢伙有點不靠譜,明天他真的會來嗎?”
沈襲玉自信滿滿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放心吧,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會來的!”
錢子軒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沈襲玉,“小玉,那首聲聲慢真的不是你寫的?”
沈襲玉神秘的一笑,挑了挑眉,卻沒回答他,而是坐下來,纖手執起菱粉糕,輕輕咬上一口,滿嘴酥滑嫩香,“是誰寫的有什麼關係,最重要的是我們的目的達到了。”
唐雲拍着大腿高興的笑起來,“小玉說的沒錯,關鍵是周大儒願意過來給我們捧場,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哎,小玉,你剛纔說還有什麼講話,講什麼話?”
“當然是介紹我們酒樓的特色菜招牌菜啦,還有會員制度等,我想好了,酒樓特色菜就由周大儒來說,至於要先出錢才能辦到的會員卡就由倚翠樓的綠珠姑娘來說。相信綠珠姑娘一定有不少忠實的粉絲吧,到時候只要她絲帕一揮,那些富家子弟,有錢的款爺們,還不老老實實的掏錢,來辦我們的會員卡啊,哈哈!”
一屋子的人都被沈襲玉的模樣給逗笑了,接下來大家又商量起了明天要發表演講稿的內容來了,務必要說的通俗直白,讓大家都明白,沈襲玉將一些現代詞彙也改成了天啓朝的文字,務必讓大家,從路邊乞丐到天朝學子,殾有明白的話。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清早就有許從百姓到了好再來酒樓前面圍觀起來了,他們都瞪大眼睛,看的十分稀奇。
只見從好再來酒樓大門口直到樓梯下方再到通往主街道口的地方都被鋪上了一條大紅色的絨布地毯,地毯的兩邊擺滿了正盛開的盆栽鮮花,惹得蝴蝶與蜜蜂不停在花朵上面追逐。
如果單只是這樣,那大家還不怎麼新奇,更奇特的是,每隔一個花盆中間都站着一個年方不過十五六歲的姑娘們,或是清秀的,或是美麗的,不一而足。
她們身上穿的衣服十分古怪,一點也不像天啓朝的衣服,那衣服是小圓立領,就像被撐開的荷葉,從從頸項到胸口及腰部的地方是一溜斜對襟盤扣,上等的錦緞料子滑過如柳盈腰,再突顯出了挺俏的臀部之後,往下方去一點的地方竟是開了個叉,微風吹動間,姑娘們那雪白的大腿竟在錦袍間若隱若現,勾得衆人口水直流。
“我認識那位,那不是倚翠樓的如豔姑娘嘛,沒想到她穿上這古怪的衣服之後,更加美豔不可方物啦,好美呀。”
“你懂什麼,這些是元家綢緞莊最新推出的衣服,叫,叫,對了,叫旗袍!”
這些姑娘自然是從青樓請來的,一般的良家女子估計是沒辦法在不穿底褲的情況下,把旗袍穿出來的,今天開業,沈襲玉需要她們的風姿來襯托這場盛會。
倚翠樓姑娘們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不管圍觀者如何指指點點,都昂首挺胸,一動不動,似是根本沒聽見旁觀者的讚歎,也沒聽見人羣中他們老相好的招手吶喊。
其實她們也是沒辦法,因爲昨晚訓練的時候,那位沈小姐就說了,如果誰敢亂動,或者給客人送秋波拋媚眼亂扭腰,到時候不但沒銀子沒紅包拿,還要把她趕出長壽縣呢,所以她們好多人看見了自己平常接待的香客,也只能儘量忍着,做出端莊的模樣來。
爲了銀子,她們必須得忍,要把腰給挺直了,要把嘴給閉嚴實了,要把笑容給端正了!
在酒樓的大門兩側也站着兩位穿着旗袍的美麗女子,還有許多花盆,這時候好再來的老闆唐雲穿着簇新的雲錦服,緩緩走到酒樓前面一個臺子前面,雙手往下面按了按,原本鼎沸的人聲立即安靜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首先感謝了下今天能來捧場的鄉親們,然後又看向紅地毯的方向,“今天我們爲大家舉辦一場隆重而新穎的剪彩儀式,現在由請我們的剪綵貴賓入彩,大家歡迎!”說罷唐雲等人帶頭鼓掌起來。
早就安排好的樂師們也立即賣力的吹拉彈了起來。
孟縣長第一個邁上紅地毯,他朝着圍觀的百姓們點頭致意,然後右手一擺,請出了隨後的周子興。
周子興一出現,人羣中圍觀的學子們立即就激動了,紛紛要往前擠,這時候官府的衙役們都竭力維持着秩序,免得他們衝撞了貴人,踩踏了花盆,壞了大事。
“居然是周大儒,天哪,好再來太厲害了吧,居然連周先生都請動了!”
“是啊是啊,我聽說周大儒脾氣十分古怪,連今聖上讓他出席一些宴會都不太給面子的,居然會來好再來捧場,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周子興倒很會擺譜,一臉嚴肅的朝着孟縣長孟長青點了點頭,便和孟長青並排走了過去。
唐雲在看見孟長青之後,立即朝着小喜子示意了下,小喜子連忙賣力的介紹了起來,“這第一位,不用我介紹,大家肯定知道他就是我們長壽縣的青天大老爺,百姓父母官孟縣長;而和孟縣長一起交談甚歡的便是衆學子心目中的大儒周老先生!”
待孟長青和周子興走完紅地毯之後,立即被店小二迎到一旁坐好,上面早命人備好的好茶和糕點,亦有穿着旗袍的嬌婢在隨身侍候着。
小喜子再次高聲道,“這第二波入場的嘉賓有些神秘噢,大家可知道我們好再來這次重新開張的特色菜系是什麼?”
下面人早就安排了人跟着起鬨問道,“是什麼,我聽說是引進了青菊鎮那邊的花卉美食,不知是真是假呀?”
小喜子洋洋得意,“正是,而這第二波入場的嘉賓就是青菊鎮、首家開創花卉美食的吉祥酒樓老闆、錢子軒錢公子,還有被趙王爺欽定下的天下第一花廚沈姑娘,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由請他們入場!”
256、剪綵典禮
“哇塞,我早就聽說了這個天下第一花廚了,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妙人呢?”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聽說她有祖傳秘方,可以將那觀賞用的花卉做出絕妙的美味來,我一個親戚曾經去吃過,說是好吃的能將舌頭都吞下去呢。”
這一下場中的氣氛比剛纔要更加有氣氛了,錢子軒牽着沈襲玉的手從容淡定的從紅地毯的盡頭朝着這邊走了過來,錢子軒是雙手抱拳朝着各方致意,而沈襲玉則是微笑朝着大家擺手,“嗨!大家好,感謝過來捧場噢!”
俊男美女的組合讓大家眼前一亮,而且這錢子軒的背後更是整個相爺府,原本有些人是不知道的,但是年耐不住唐雲早就安排好的內應在裡面傳播呀,加上沈襲玉的神秘身份,更是讓這兩個人一時風頭無倆。
錢子軒的溫文爾雅和身份地位早就讓一些姑娘小姐們雙眼冒紅心;沈襲玉的平易近人,親切可愛,相貌獨特更是讓那些少爺公子們連連讚歎,心癢難耐。
“錢大哥,請坐!”
“沈妹妹,你也坐!”
沈襲玉走到休息臺子旁邊,先是給周子興和孟長青行了個禮,繼爾跟錢子軒客氣一句,便坐了下來。
小喜子興奮的念着紙上面的字,“見識了錢公子的風度翩翩,看過了沈姑娘的清麗容顏之後呢,讓我們再把目光投向紅地毯的盡頭,這次又會有什麼樣的驚喜呢?大家高聲一點的告訴我,你們想讓這紅地毯的下一輪出現哪些嘉賓呢?說出你心中的名字!”
唐家的內應起鬨,加上週圍百姓、闊少、學子們的參與,頓時熱鬧起來了,有些人大聲嚷嚷着倚翠樓的綠珠姑娘,又有些嚷嚷着要請四小公子。
小喜子故意用手豎起來做招風耳狀的揮了揮。“你們聲音太小,我聽不見,你們剛纔說想讓誰來,大聲點兒!”
下面的人羣立即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少爺公子們齊聲喊着,“綠珠姑娘!綠珠姑娘!”另一派是那些斯文的學子們,他們也舉起拳頭興奮的說道,“單會長,單會長!”
紅地毯的盡頭隔着帷幕,幕後的綠珠和長壽縣的花行商會會長單海峰聽見場外面的熱鬧。又聽見他們高喊自己的名字,那種被人捧,被人擁戴的自豪感。瞬間溢滿心間,舒服的不得了。
單海峰則是昂着頭,挺着胸,越發表現得威風起來,而綠珠則是粉面含春。手裡捏着香帕,也爲自己有那麼多追隨者而興奮不已。
小喜子笑道,“真是衆望所歸呀,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猜對了,接下來進入我們會場的正是花行商會的單會長。還有名揚天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綠珠姑娘!你們的熱情在哪裡,你們的掌聲在哪裡?”
“歡迎歡櫻熱烈歡迎!”紅地毯兩邊的旗袍佳人們動作整齊劃一,一起蹲了下去,用嬌滴滴的嗓音給單海峰行禮道,“單會長萬安,綠珠姑娘萬安!”
單海峰興奮的鼻翼只張。擡起雙手朝着兩邊揮了揮,“都起來。太客氣,真是太客氣了!”
綠珠則是微斂腰身,如行雲流水般朝着下面的粉絲們行了個禮,然後羅帕一掩,明眸顧盼間,秋波流轉,輕移蓮步,緊跟着單大人的後面走上了紅地毯。
綠珠不愧是青樓頭牌,魅惑人的功夫做到家了,雖然只是一個掩嘴輕笑的動作,一個明眸善睞的眼神,但是卻像勾了在場那些男人的魂一樣,他們更是在下面爭執不休。
“哇,你看綠珠姑娘對着我笑了哎!”
“你這個醜貨,她分明是對我着笑,哪裡有你的份,起開!”
綠珠豈能聽不見那些紛擾,不過越發得意,腰也揉的如同風吹過的柳枝一般,不堪一握,更是讓那些男人們欲罷不能,想必經過今天之後,綠珠的追隨者又會多上一倍吧。
綠珠和單海峰走完紅地毯,也來到沈襲玉他們那一塊兒坐下休息,小全子和小順子親自給兩位端上茶點,沈襲玉則是將兩張紙分別遞到了單海峰和綠珠的手裡,微笑道,“等四小公子也過來之後,我們正式開始剪彩儀式,這些話就是剪綵之前要說的,請看下!”
綠珠眸光一轉,就看見錢子軒的目光一直圍繞着沈襲玉轉,便嘴角一抿,心下了然,也不多說,只道聲是,便擡起纖纖蘭花指,捏起那宣紙一角,認真看了起來。
小喜子目測綠珠帶來的熱鬧差不多的時候,便一擡手,那樂師猛然一拉高音,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一起看向臺上,小喜子得意極了,“單會長的威嚴,綠珠姑娘的傾城之姿,現在讓我們用更加熱烈的掌聲由請出長壽縣最最有名的四小公子,看,他們來了!”
少爺們大多與四小公子交好,自然是歡迎的,只不過那些秀才們卻像有些仇富心理一樣,有些撇撇嘴,愛理不理的,最最激動的就屬那些姑娘小媳婦們了,紛紛把自己手裡的花束或是手帕朝着紅地毯拋了過來。
唐雲在前面,孟紹第二,元寶第三,連英排最後。
就算是今天這樣熱鬧的場面,連英依舊是抱着劍,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就算有小媳婦小姑娘拋來的手帕,也被他以極快的身形閃躲而過。
元寶則是頂着一張正太萌臉,到處招搖撞騙,而且殺傷力極大,不但哄得小姑娘小嫂子小媳婦們開心,甚至上到老太太老大媽,下到小女童都對他喜歡的不得了。
這貨一邊朝着下面的一切雌性生物賣萌一邊替他們元家成衣店打廣告,“看見那些站着的姐姐們穿的衣服了沒,那是我元家最新推出的旗袍噢,有興趣的,記得回頭聯繫我,只要是美女姐姐們,就一律有優惠!”
孟紹的肩膀上,頭頂上,懷裡,手裡捧的都是手帕子,花瓣子,甚至還有一顆西紅柿,差點沒砸到他臉上,也不知道是誰幹的,這人到底是愛他還是害他,真是很難分得清楚了。
因爲四小公子的風頭太盛,許多人拼了命的往前擠,更有那些開放的小姑娘們自己寫了情詩,讓丫頭僕人們往前擠,想要塞給四小公子的,現場一片混亂。
唐雲哭笑不得的發現,自己手在袖筒裡不知道何時,被塞了好幾張羅帕,還有好幾封表白的情書,也不知道是誰家姑娘的。
“孟公子,我們小姐仰慕您已久,還麻煩您在這張帕子上寫下您的大名!”
一個小丫頭捧着文書四寶跌跌撞撞的擠了過來,非要孟紹在一張帕子上留名,孟紹摸摸鼻樑,感覺盛情難卻,便只得簽了自己名字。
這下不得了了,旁邊立即涌出許多人來要簽名,而元寶則是被一些小媳婦們圍繞住了,他們早就衝破了衙役們的防線,團團將元寶圍住,詢問旗袍的情況,元寶呢當然是如魚得水,和他們相談甚歡,甚至從地毯那頭到這頭不足十來米時,已經成就了兩樁生意訂單。
唐雲無奈笑着搖頭,看着早就坐下來喝茶的連英,不說話也不笑,如同隱形人一般。
“小玉,你這辦法真是――幸虧我跑的快!”唐雲理了理自己的袍子,差點被那些餓女們給撕碎了。
沈襲玉看着被人羣中包圍住的孟紹和元寶,手託着腮笑道,“我看有人很喜歡呀!”
元寶成交了七八樁生意,心情暢快之極,邁了過來,正太臉上依舊朝着沈襲玉賣萌,“小玉,你這法子當真不錯,等於免費給我們家新品衣料做廣告噢。”
沈襲玉小手往前一攤,元寶一愣,“做什麼?”
“記得回頭生意成功了,給我拿提成!”
元寶摸摸頭嘻笑幾聲,“沒問題,有錢大家賺嘛。”
孟紹感覺太美好了,原來有這麼多小姐暗戀自己啊,你看簽完了這條又要籤那條,他簡直太幸福了!
孟長青的臉色有些不太好,重重的咳了幾聲,孟紹這才激靈過來,連忙陪笑的推開旁邊的小姐丫頭們,急步走到休息桌旁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想到小爺我的魅力不減當年呀。”
“那是,孟大哥好歹也是四小公子之一,怎麼會差呢?剛纔簽了多少條手帕,多少條汗巾子?”沈襲玉笑眯眯的問道,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這讓錢子軒若有所思。
孟紹猛灌一氣茶,搖着頭,“不記得了,太多了,但總歸也有四五十條吧,寫得我手都酸了,不過一想到有這麼多姑娘中意我孟某人,我當真是開心呀!”
沈襲玉也跟着咧了嘴,笑的見牙不見牙,而且有些陰謀的味道在裡面,“開心,真開心”
這時候一個穿着水粉色比甲的少女手裡抱着一個布包,邁着輕快的步伐朝着沈襲玉走了過來,同時還伏在她的耳旁嘀咕了幾句什麼,把沈襲玉笑眼睛都彎成月牙兒了。
所有人都很好奇,那丫頭是誰,懷裡抱的是什麼,又跟沈襲玉說了什麼高興的事情?
257、至尊會員
唐雲好奇的看向沈襲玉,沈襲玉老神在在的裝看不見;元寶湊過去,頂着正太臉賣萌,“小玉,我們倆感情這麼好,有什麼好事,跟哥哥分享下嘛。”
沈襲玉笑着不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孟紹,又看一眼,再看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連英則是眸光閃了閃,嘴角抿出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似是笑了笑,不過那個笑容極淡,瞬間就消逝不見,他依舊是抱着劍,冷冷的靠在那裡,不發一言。
孟紹摸摸頭,他怎麼突然有種後背發涼,好像被人惦記上了的感覺呢?
正在這時候唐伯擠過來,“少爺,吉時已到!”
唐雲忙站起來,邀請大家一起上酒樓前面佈置的那個大臺子上去。
待十個人都站定了之後,樂師又奏響了喜慶的樂曲,一曲拉完,小喜子朝着旁邊的夥計揮了揮手,立即有兩個夥計抱着一堆紅色的布綢扎的大花過來,然後從最左面的錢子軒開始,一路拉到最右面的連英。
當所有的紅花綢帶拉開後,衆人才發現,原來是一根長長的紅綢帶子,帶子最中間,就是綠珠手上託着的那部分是一顆碩大的綢制紅花。
當紅綢拉直了之後,夥計們退下,又上來一溜排的旗袍婢女,她們手裡都端着一個盤子,盤子裡放着剛開封的新剪刀,剪刀的把手上面也紮了紅花綢帶。
小喜子上前一步,“在正式的剪彩儀式開始之前,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孟縣長爲我們說兩句!”
人羣中爆發出一片熱烈的掌聲,孟長青點點頭,走到前面的臺子上,先當然是發表了一通官方言論,然後再表示了下好再來給長壽縣的經濟繁榮做出的貢獻給予以肯定。最後表示他本人是非常支持這樣的行爲的,希望大家共同努力把長壽縣經營的更好。
接着便是周子興上臺,他主要講的內容就是好再來重新開張後,招牌菜的特色,除了大家早就聞名的花卉美食當家之外,還有特定推出的胭脂鵝脯,並且說他本人已經嘗過了,味道非常獨特。
他這一說完,臺下衆人就響起了議論聲,衆人更是紛紛躍躍欲試。想着一會剪綵典禮完成之後,要好好的吃上一吃呢。
周子興回到原位置之後,綠珠便朝着諸位盈盈一福。輕笑道,“奴家今天也能成爲好再來酒樓剪綵人之一,真是深感榮興,這要多謝唐公子給予奴家這個露臉的機會。”她這宛如出谷黃鶯般的聲音,頓時讓下面的粉絲們如癡如醉起來。
“而且呀。唐公子還給我奴家一張很奇怪的卡片――”綠珠纖纖玉手,自袖袋裡拿出一張黃金色的卡片,在衆人的面前晃了晃,她柳眉輕皺,明眸顧盼之間,神彩流露。似是有疑惑一般,櫻色粉脣欲張未張的,惹得下面那些人都紛紛問了起來。“綠珠姑娘,那卡片莫非是黃金製作而成的不成?怎麼那麼閃耀呀?”
綠珠朝着說話的那個人投去欣賞的眼光,嬌軟聲調透着嫵媚,道,“正是呢。這張卡片正是用黃金製成,唐公子跟我說。擁有這張卡片的人,就是好再來酒樓裡的至尊會員,以後凡是拿着這張卡片來酒樓消費,所有菜式酒水都打五折呢。比如那上等的竹葉青酒,別人要一百倆一罈,奴家只需五十倆便可了。這可真是好事兒,大家說是不是呀?”
“是是是,既然綠珠姑娘都覺得好,那肯定是好的啦,不知道這會員卡是怎麼弄到的,本公子也要搞一張這黃金卡片,也要成爲這酒樓的至尊會員。也只有這黃金卡片,至尊會員才配得上綠珠姑娘的身份啊。”
綠珠流波一轉,用玉手朝着旁邊一指,“你們看,那裡便是辦會員卡的地方,至於具體事項各位還是問過那位辦事的姑娘比較好,奴家怕自己口齒不清,說錯了詞呢?”說罷便拿起輕羅小帕掩嘴一笑,當真是嫵媚之極,風情無限。
下面的人紛紛讚歎起來,“綠珠姑娘天資聰慧,怎麼可能會口齒不清,不過還是讓本公子去問那個辦事的人吧,免得說了許多話,累着綠珠姑娘了!”
綠珠盈盈一福,眼裡像含着一汪水一般,朝着那個說體貼話的人嫵媚的一笑,“多謝公子體恤!”
綠珠的臺詞說得差不多了,小喜子趕緊跟着介紹起來,“本酒樓不但推出了至尊會員卡,還有貴賓會員卡和普通會員卡,想要辦理的公子姑娘們,請跟我來,這邊請!”
一時大家都涌到了那個小姑娘的臺子前面,孟紹眼尖,突然覺得那姑娘眼熟,不是剛纔說他們家小姐仰慕於他,要他在手帕上簽名的丫頭嗎?
那小丫頭一看涌過來的都是大老爺們,姑娘媳婦子極少,便大聲笑道,“凡是前五十名申請至尊會員卡的女性貴客,都可得到一條上有孟大公子親手書寫的香帕一條!”
呼啦啦,原本還在觀望的那些小姐們,姑娘嫂子們,立即吩咐自家跟班丫頭趕緊去申請,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上面可是有孟公子的親筆提字呀!
孟紹被這丫頭一句話給雷住了,驚訝在那裡,嘴脣哆索了半天,指指她,又指指沈襲玉,突然想到剛纔沈襲玉瞧着他時那詭異的笑容。
唐雲和元寶突然捂着嘴想笑,但是不敢笑出聲來,怕孟紹發飆,於是忍得肩膀直顫。
連英嘴角微勾,表情卻是緩和了不少。
沈襲玉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圍觀熱鬧,就像根本沒看見孟紹看向她的幽怨目光。
說話遞帕子讓孟紹簽名的丫頭自然是沈襲玉帶來的人咯,齊茵美女是也。
只說那些公子老爺們一涌到齊茵的桌子前面,紛紛要求申請至尊會員卡,齊茵忙將申請程度和所需提交的銀倆說了一遍,那些人立即傻眼了。
什麼?還要先交五千倆銀子才能申請得到?五千倆雖然不是多大數目,但是用來換這樣一張小小的卡片,他們還是有些猶豫的。
在他們這一猶豫間,齊茵立即賣力的推銷起來,“各位貴客,你們看其實這張卡片相當於你們的錢袋,就像一個流動的錢莊,只不過是換了由我們酒樓爲你們保管罷了。綠珠姑娘說的優惠打折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就不提了,我就說說你們不知道的好處。我們酒樓的唐老闆聯合了倚翠樓,元家名下的所有店鋪,連家的速成班和振遠鏢局、還有青菊鎮的吉祥酒樓,只要你們拿着這張卡片,在以上五家店任何一個地方消費,都不用付現金,而且是一樣的折扣,而且萬一哪天你們手頭不便了,也可以將這卡片裡剩餘的銀錢提款出來噢。”
衆人一聽,立即都心動了,還有這樣的好事,特別是齊茵說的流動錢莊,讓他們心動,外出行走,身上揣着幾千倆的確不方便,如果有了這張卡,倒是方便了許多呢?
大家頓時都打消了疑慮,紛紛申請起來,齊茵連忙認真記下他們的信息,有些人沒有帶夠錢的則是讓跟班趕緊回家取。
至尊會員卡畢竟要求的銀子比較多,所以相對能夠申請的人也比較少,倒是那白銀會員卡,只需要交一千倆銀子,申請的人卻是比較多,至於那些小商戶或是秀才學子們,多是申請普通會員卡的,只需要交納一百倆銀子即可。
當然他們在交納完銀子,拿到會員卡的同時,也有一張會員卡交款憑證,齊茵一再細心叮囑一定要保管好這張憑證,因爲這張憑證是以後提款的證明,上面有本人的簽名和手印。
提款時,需要會員卡和交款憑證這兩樣東西俱在,才能提出卡里面的現金,否則萬一有人把會員卡遺失了,豈非便宜了別人?
沈襲玉看時間差不多了,便示意樂師們奏起來,頓時鑼鼓暄天,氣氛熱烈,正式的剪彩儀式開始了。
一時申請好會員卡的人們又都涌到了臺子前面,看見十位嘉賓拿起綁着紅綢的剪刀,朝着自己身前的紅綢帶上剪去,咔嚓一剪子下去,紅綢帶子斷成一截一截的。
大家將剪刀放回托盤內,互相拿着紅綢帶子說着恭喜的話,同時煙花鞭炮齊鳴,有兩隊舞獅擺頭擺尾的躥了進來,酒樓的大門也轟然打開,從裡面飄出陣陣勾人讒蟲的香氣。
衆賓貴你請我,我請你的一起往酒樓裡涌去。
佈置一新的酒樓構造,穿着統一工作服相貌清秀的店小二,手裡拿着白紙板和炭筆可以隨時點菜,傳菜聲,吆喝聲,高朋滿座。
二樓是重新裝潢佈置一新的雅間,早就被訂了位置,十位剪綵嘉賓坐在裡面,桌上是最精美的佳餚,杯子裡是最醉人的酒釀,還有歌喉動人的歌伶在唱着小曲。
廚房裡都快忙不過來了,齊茵也是登記到手痠,唐伯幫看着廚房的菜,小喜子則是配合齊茵記帳收錢,衆人雖忙,但卻有條不紊。
258、邀買人心
周子興把沈襲玉拖到角落裡,剛喝過酒的臉紅通通的,“小玉姑娘,那半闋詞可以告訴老夫了嗎?”
“周先生,今天忙慌慌的,要不明天我親自登門,將那餘下的四首也一起寫給你如何?”
周子興立即高興起來,“好,甚好,那老夫可就在家中等着你了。”
沈襲玉看着周子興喝的滿臉紅光,打着酒嗝,扯了扯他身上的新衣,咕噥了一句,“穿這勞什子真是不方便,還是我自己的衣服穿來舒服,老夫去也。”
真沒想到一代名儒居然只是一個不愛乾淨的糟老頭兒,幸虧沈襲玉不是古代追星族,否則肯定會被雷到裡焦外嫩的!
快到子時三刻了,酒樓裡這才清靜下來,佩兒替沈襲玉捏着肩膀,齊茵給她捶腿,沈襲玉只覺得自己嗓子快要冒青煙,腰都要斷掉了,這開業真是太累人了。
“小玉,你看下,這是今天的收入記錄,會員卡的申請金及預訂酒席的訂金都沒有計算在裡面,是酒水的純收入!”唐雲興沖沖的遞了一個帳本過來。
沈襲玉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就放到一邊,繼續自己給自己做眼保健操。
唐雲一怔,見沈襲玉並無多少驚訝的表情,當即有些忐忑,“難道小玉覺得少了?”
唐伯眼睛瞪的跟銅鈴一般,今天一天的純收入快過萬了,居然還有人嫌少?
“沒有啊,我們付出了這麼多,又這樣新奇,花了這樣的心思,賺這麼多也是正常的比例。”因爲之前吉祥酒樓開業時,沈襲玉已經見識過了日進七千的奇蹟,所以這次看帳目上面寫着九千八百五十二兩的數字並不驚訝。
要知道好再來酒樓的開業儀式。可是比當初的吉祥酒樓花了不少心思呢,吉祥酒樓開業當日也是邀請過這些名人大官的,不過他們沒有這樣精彩的剪綵典禮罷了。
唐雲聽她這樣一分析,也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有丫頭端了夜宵上來,沈襲玉等人簡單用了下,就各自回房間睡覺去了。
正月初八是好再來開業的日子,而正月初十又是連家的振遠了酒樓鏢局和健體速成班開班的日子,少不得沈襲玉又要過去盡一份力。
正月十一,連英將沈襲玉帶到鏢局的地下通道。在地下暗道裡走了大約有一個多時辰,方纔見天日,來到一座院子。
這個院子不知道以前是做什麼用的。四面全是荒山野嶺,斷壁殘崖,飛鳥難度,竟是難得的大,非但如此。而且各種設施齊全,宿舍,食堂,演練場,竟是一應俱全。
沈襲玉見到了之前錢子軒從難民中挑選出來的人,送到連英這裡不過才半月左右。這些人身上的氣質就都變了,變得冷清嚴肅,還隱約帶着點殺氣。
院子中間。白雪皚皚,十個人穿着都是黑色的衣服,蒙面矇頭,跪在沈襲玉面前,聲音整齊劃一:“參見主人!”
連英十分滿意他們的表現。但仍然是酷酷的,淡淡的點頭。手就那麼突然一擡,十個死士又再次轟聲道,“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誓死爲主人盡忠!”
沈襲玉突然毫無預警,踩着凌風踏塵步,身影如魅影一般,躥向這十個人,等她來回一趟之後,除了有六個人閃避開了之外,還有四個人的面巾被掀掉了,露出驚愕的目光來。
他們一直被連英訓練,也知道自己要盡忠的人是誰,他們一直以爲自己的主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小姐,沒想到居然也是武林高手。
原本還有輕視之心的諸人立即嚴肅起來,個別人看向沈襲玉的目光中則多了幾分探究和佩服。
被摘掉面巾的四個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跪在地上,渾身瑟縮發抖,這裡面還有一個女孩,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相貌頗爲清麗。
“奴婢無用,請主人賜死!”滿臉決然的居然是那個少女。
沈襲玉卻沒說什麼,只是溫柔一笑,“半月而已,就有這樣的成績,連大哥辛苦了!”
說罷她走到站在最前面的那個黑衣人前面,現在的隊形是剛纔閃避反應最快時的隊形,她用手一拍那黑衣少年的肩膀,“從此以後,你就名爲玉一。”她的手指又點到少年身後的其它人,“分別是玉二、玉三、玉四、玉五、玉六”她點完了前面六個人後,轉過身看了一眼仍然跪在雪地上,臉上表情決然,渾身卻不住輕顫的四個黑衣人,“你們就是玉七、玉八、玉九、玉十”!
“謝主人賜名!”大家再次跪了下去。
尤其是被掀了面巾四個人原先忐忑的心,安定了許多,原本以爲簽了死士契約,如果被除名,就只有死路一條,沒想到主人非但沒有將他們除名,還給他們賜了名字,一時他們的心裡對沈襲玉更是多了一份感激,也越發決定要好好訓練,報答主人的恩情。
看着大家一直很嚴肅的樣子,沈襲玉不由放軟了聲調,“你們一直在訓練,想必也沒過什麼好年,今天難得空閒,我就親自下廚給你們做上一桌好再來酒樓的招牌菜,怎麼樣?”
大家立即面面相覷,眼底閃過疑惑,還有惶恐,再度跪了下去,“小人不敢!”
沈襲玉卻是嬌嗔了一聲,“都把面巾掀了吧,我也好認個臉兒熟,有會煮飯的嗎?來給我搭把手。”
十個人立即摘下面巾,露出一張張稚氣的臉龐,沒想到十個人裡面居然有四個少女,最大的那個大約十五歲左右,相貌忠厚,容長臉兒,嘴角有一顆小痣,正是玉六。其它三個年紀相仿,大約都在十二三歲左右,分別是玉三、玉五、玉十。
剛纔主動請求賜死的正是玉十!沈襲玉看了過去,心下欣慰,不錯不錯,挺有骨氣的。
四個少女各有特色,玉三可愛,玉五冷豔,玉六忠厚、玉十剛烈。
在他們以往的認知中,成爲大戶人家的死士,便只有刀頭舔的日子了,怎麼會還有這樣好的待遇 ,主人小姐居然親自下廚,像鄰家大姐一樣爲他們洗手作羹湯呢,他們都同時捏了捏自己的臉龐,覺得不太像真的。
四個少女早就自覺的帶着沈襲玉,還有佩兒,齊茵去廚房幫忙了,只有六個少年還在雪地裡扮呆頭鵝,他們是真心沒有反應過來。
連英俊眉微挑,“小兔崽子們,還不快點去劈柴挑水生火,難道還要我請不成?”
哇,連教頭居然說了這樣一句長話,真是難得,而且這話語裡少了冷酷的成份,多了幾分包容和打趣。
大家這才轟然一笑的散了,心裡原本緊張的氣氛也鬆快下來,各自去幹活了。
玉三畢竟年幼,看着那一道道精美的菜餚,就這樣神奇的在沈襲玉手裡誕生了,在流出口水的同時,心裡越發佩服了,主人好厲害的說。
雖然有了四個女孩的幫忙,但是沈襲玉的做菜習慣,最熟悉,最有默契的還是佩兒和齊茵,是以誰也沒辦法取代她們二人的地位。
玉十有些眼熱的看着沈襲玉和自己的兩個婢女,如同姐妹一般的說笑,相互之間手上動作不停,反而配合有序,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努力才能到這樣的地步呢?
五玉冷眼旁觀了一會之後,便記住了大半流程,雖然半句話不說,但是偶爾吞嚥的動作卻是出賣了她的冷豔,而且時爾還能幫上一點小忙,引得沈襲玉注意,朝着她點頭,眸中漸有欣賞之意。
一桌豐富的美味佳餚頓時擺滿了桌子,那些少年將桌椅擺了過來,一邊擺一邊探頭看向桌子上,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吃食,有些是用花製作成的,有些則是漂着花瓣裝點,在這飄雪的冬季,這些菜讓人看起來春意濃濃,彷彿外面不是北風呼嘯,而是百花綻放。
沈襲玉又從空間裡拿出數壇加過鳳凰仙漿的好酒,一拍開泥封,那酒香就飄到老遠的地方去,讓少年們聞之慾醉,眼睛都亮了幾分。
沈襲玉好笑的看着連英早就忍耐不住,先舉起一罈,先喝爲快了,其它的少年,有些緊張,有些羨慕又有些忐忑的看向連英,大概是懼於他的冷酷和聲威,只能乾瞪眼。
沈襲玉今天做這一切,自然不是白費,所圖不過就是四個字,收買人心,不是用錢,而是用恩情,用知遇之感,用美味,用好酒。
一張大長桌擺了開來,從玉一到玉十,連英加上沈襲玉和齊茵佩兒,共計十四個人,都坐了下來,不分貴賤,不分彼此。
沈襲玉的行爲讓這些少男少女們,心中一熱,只覺得自己沒有跟錯主子,有哪家主子會親自爲奴才下廚的,有哪家主子會讓奴才與自己同席的?
“今天我們不是主僕關係,而是朋友,大家儘管放開肚皮吃,放開肚皮喝,美味佳餚還可以再做,好酒多的是!管飽管夠!”
衆人都紅着臉笑了起來,先是謝了沈襲玉的恩,然後便斯文的吃了起來,還是被沈襲玉帶頭鬧了幾次之後,他們才逐漸放了開來,三三兩兩的說說笑笑,猜起拳來。
259、忘年之交
飯畢。沈襲玉訓話,內容很簡單,跟着她生活絕對不會平淡,既有刀光劍影,也會有美味佳餚;他們不是主僕,而是安危繫於一體的好兄弟好朋友。
一番話道理簡單,話語簡短,卻是說的衆死士們熱血沸騰,直着脖子,紅着臉,哈出了騰騰熱氣呼喊着:主人萬歲,誓死效忠主人!
沈襲玉帶着愉快的心情離開了死士訓練基地,當天晚上便在好再來的酒樓客房裡,將這十個人捕爲靈僕。
這半年來累積的財產,加上靈僕數量增加的積分,蝶影興奮的告訴沈襲玉,再有十萬積分,空間便可升級了。
沈襲玉想想半年前和蝶影聊天,那時候說起升級的三個條件:百萬積分、十五位靈僕,有一定社會地位,這三樣條件,哪一樣都不容易達到,沒想到才過半年,這後兩樣,她早就擁有了。
青菊鎮花行商會首席之女,數家酒樓股東,擁有靈僕近三十人,在青菊鎮和長壽縣也算是能呼風喚雨之人了。
餘下的十萬積分,相信在花茶樓開張之後必能達到!
正月十二,沈襲玉帶上早就抄好的清照五首詩詞及十罈好酒、一些花樣點心,前往周大儒家拜年。
周家位於長壽縣昌明坊的盡頭,一進五間的青磚小院,門口一株松柏,挺直卓立。院內幾株紅梅傲雪凌霜;圓石子小路在花紅柳綠之間蜿蜒而去,盡頭是座拱橋,橋下水源不知引向何處,此刻上面還有未完全消融的雪水。雖簡樸但不失別緻。
除開這些,沈襲玉發現周家還有一個特別之處,這裡沒有婢女,不管是看門的。帶路的,灑掃的,皆是男子,而且是年紀不小的男子,眼前這個自稱嚴管家的人年紀也不小了。
嚴管家年約六旬,滿頭白髮,相貌和藹,他笑容滿面的打量沈襲玉,小小臉蛋精緻如畫,偎着雪白的貂絨毛領越發襯的肌膚瑩潤如雪。
沒想到這位小姑娘年紀雖然小。本事卻不小,聽說好再來現在生意這麼興旺就是她的主意呢?
而且自家老爺那個脾氣有幾個能受得了,這小姑娘居然能入得了老爺的眼。當真是奇了!
周子興的書房叫松柏堂,顯見老爺子的心境,此刻他時而揮毫潑墨,時而又擰眉沉思,時而將寫滿字的紙全部扯碎。揉成一團,再寫。
“老爺,沈姑娘過來了!”嚴管家在門口恭敬的回話。
周子興頭都沒擡,只能看見那花白頭髮的頭頂,凌亂不堪,如同被雞爪撓過一般。“她自己沒腿啊,進來就是,難道還要老夫用八人大轎去擡不成?”
嚴管家偷看一眼沈襲玉。見她仍舊微笑,這才放下心來,他家老爺啊,就是嘴很厲害,講話向來不饒人。也不願意給誰臺階下的,如果這話放一般小姐姑娘身上。定然要受委屈的。不過好在這位沈姑娘脾氣好,不介意。
“多謝管家大伯帶路,這裡是些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大伯不要嫌棄。”沈襲玉示意佩兒和齊茵將手裡的禮盒遞給嚴管家。
周家雖爲寒窯,但是上頭有一個皇帝老兒啓蒙恩師的名頭,平時恐怕也有不少大官前來拜訪,他們帶的禮物肯定非珍即寶,是以這些東西在嚴管家眼裡根本不算什麼,但嚴管家仍是客氣的道了聲謝,退下了。
周子興仍是穿着初見時的破袍子,手裡拿着一枝毛筆,那筆尖上的墨都要畫到臉上了,他卻不爲所動,皺着眉頭,滿臉苦思的神情,似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小玉給周老頭拜年!”沈襲玉俏皮的舉了舉左手的詩詞,右手的美酒,隨意福了福身了,便走了過來。
周子興卻是絲毫不在意沈襲玉的稱呼,反而雙眼閃閃發亮,就是餓狼遇到小羊羔一般,直接將毛筆丟到地上,快步走到沈襲玉身邊,“快拿來我瞧!”
沈襲玉身形往後一滑,輕飄飄就繞過了他的手,皺着眉頭道,“你手上全是墨跡,沒的髒了清照姐姐的詩,快去洗乾淨了手,否則這好酒我可不給你。”
周子興翻着白眼,花白鬍須氣的直翹,“你這女娃兒怎地過河拆橋?先前你只說我幫你參加好再來酒樓的剪彩儀式便可送我詩冊,現在怎地毛病許多?”
沈襲玉撇撇此不理他吹鬍子瞪眼發火的樣子,在摸清楚這老頭的脾氣之後,她是一點都不怕他的,反正她踩着凌風踏塵風,身形宛如游龍,周老爺子別說想抓住她了,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周子興試圖說服沈襲玉,“女娃兒,你瞧這詩詞現在已經全是老夫的了,那酒也是老夫的了,既然是老夫的東西,當然是老夫做主,就算老夫的手髒,吃出毛病來,那也是老夫自己的事,與你何干?你快些拿來與我,別再跑來跑去的,老夫年紀大了,萬一突然發病,你可吃罪不起,我告訴你,我可是當今聖上的老師。”
沈襲玉捂起嘴卟哧一聲笑了,“老頭子,你是沒辦法了麼,連這麼無賴的理由都能找出來,放心,有我在,你就算死了,我也能把你救活。”
“噢,想不到女娃兒不但寫得好詩,做得好菜,還會醫術不成?”周子興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我祖上倒是傳了一點醫術下來,不過我只學了半吊子,所以呢我只能保證能讓你從死的變成活的,或者半死不活的,但這活的可不代表一定是健康的或者健全的噢。”
周子興污漆麻黑的手指指着沈襲玉,實在無語,半晌突然笑了起來。他周子興裝瘋賣傻了一輩子,許多人遇到他都頭疼不已,連當今聖上也是如此,拿他沒辦法,沒想到今天卻讓一個小廚娘給威脅了,但是他非但不生氣,反而高興起來。覺得如遇知音,竟然當真聽話之極的跑去洗了手,還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
他這行爲可把嚴管家給嚇壞了,就算他跟了老爺一輩子了,老爺在皇上面前也沒這麼聽話過呀,他偷朝着書房裡瞟了幾眼,對沈襲玉的態度越發敬重,覺得她很神秘,很厲害。
“這下可以把那詩拿過來了吧?”周子興將雙手平攤給沈襲玉檢查了一次,確定乾淨無誤後。這纔沒好氣的說道。
沈襲玉也沒好眼色給他,將寫了李清照詩詞的小冊子隨意往桌上那麼一丟,找了張乾淨的椅子。便自顧自的坐下來,將二朗腿翹起來,還搖了搖,“拜託,我讓你洗淨了手再拿。一呢當然是爲了尊重前輩,二呢當然是爲了你身體着想,那麼多墨吃下去,萬一真中毒了怎麼辦,我可不想揹負上謀害當今聖上恩師的罪名啊,我還沒活夠呢。”
周子興卻是不管她了。興奮的拿着小冊子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嘴裡咕咕噥噥,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一會兒大笑一會兒又長嘆,還不時拍自己個兒的大腿,或是直接拍開酒罈泥封喝兩口,手舞足蹈的像個老瘋子。
沈襲玉覺得這周子興別看年紀大了,身子骨還挺好的。她之前是走着路,所以不覺得冷。現在一坐下來,就覺得書房裡有些冷清的過了頭,她這才搓了搓手背,齊茵和佩兒便立即明白過來,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過不多會,嚴伯挪了個火盆進來,齊茵幫忙罩上鏤空的蓋子,屋子裡這纔回暖了一些。佩兒則是拿了掃把簸箕等物過來,將那些丟在地上的紙團都掃了出去,又將丟的滿地都是的書整理好,放回書架。
齊茵弄好火罩鏤子,又找了一個細頸花瓶,從院裡折了幾枝紅梅,插好放在書桌一角,兩個人收拾完了之後,方纔安靜的退到沈襲玉的背後站好。
待周子興從詩冊的意境裡擡起頭時,竟然口瞪目呆的看了一眼書房,然後站起來,嘴裡咕噥道,“這是誰家,我難道又亂跑到別人家來了?”
“撲哧”沈襲玉背後面的兩個丫頭同時笑出聲來。
沈襲玉倒是淡定的很,喝着嚴伯剛泡的茶,是新出的雪頂含翠,右手的茶几上還放着自己帶過來的幾樣花卉點心,悠哉的很。
“嘿,你倒是不客氣,直接就收拾起來了?”周子興問過嚴伯,又到院子裡轉了一圈,確認這是自己家無誤,便又走了回來,一回來便吊起眼睛吹鬍子瞪眼的發火。
兩個丫頭連忙收了笑容,老實的低下頭去,但是肩膀仍在聳動。
沈襲玉依舊翹起二朗腿,右手捏着一塊芙蓉香糕,“我只不過喜歡讓自己過的更舒服一點罷了,你如果喜歡亂七八糟的,等我走了你再丟,誰愛管你?”
嚴伯原本呢真是擔心,因爲周子興發起火來,一般大男人都承受不住呢,結果沒成想,居然被這姑娘四兩撥千斤的就給整熄火了。
周子興摸摸自己凌亂的鬍子,嘿嘿笑了聲,“看在你送的詩詞份上,老夫不與你計較。”
“我還沒問你要整理費呢,你還要與我計較,天理何在?”沈襲玉得理不饒人的喊起委屈來。
“行行行,算老夫欠你的好吧,先別說這個,女娃兒,你快說說,那位前輩難道就只有這幾首不成,定然還有許多吧,再寫來看看?”周子興像是人販子騙小孩一樣哄道。
不過沈襲玉瞧了瞧他,手上既無糖人,又無小把戲的,還想哄並不是小孩子的她?只有兩個字回覆:做夢!
該還的人情已經還了,沈襲玉想着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回青菊鎮,便擡起腿就要走人,周子興雙手張開,如同護食的母雞一般攔住書房的門,“女娃兒,不要這麼小氣嘛,再寫一首,只寫一首便可!”
他居然攔着不讓她走,別以爲你年紀大了,就可以耍無賴?
260、神秘來客
就在兩個人糾纏的時候,嚴伯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滿臉鬱色,“老、老爺,上次那位公子又來了,正在門外相候,您見是不見啊?”
原本正陪着笑容哄沈襲玉的周子興,突然一下子臉上就沒了表情,眼睛眯了起來,周身散發出清冷的氣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他一個人來的?”周子興冷冷的問道。
嚴伯頭一低,面有難色,嚅嚅的說道,“不是。”
“老爺,老爺不好了,我們家房子被一大隊官兵給包圍了!”又一箇中年大叔穿着小廝的衣服急匆匆的跑過來。
周子興瞳孔一縮,“好啊,真是太好了,還敢派人包圍我的院子!”
嚴伯稍稍擡眼,輕聲的嘀咕了一句,“估計那位公子是防着您又從後門跑了。”
“你說什麼?”周子興威嚴的一喝,嚴伯立即彎下腰,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沒沒沒,小人什麼都沒說,那位公子的確太過份了,怎麼可以這樣呢?”
周子興望了沈襲玉一眼,便道,“女娃兒,今天本來十分開心,怎奈盡有一些蒼蠅螞蚱的過來搗亂敗興,算了,你先回吧,改日老夫再去你那裡叨擾。”
既然人家有客,沈襲玉自然也不好多打擾,雖然她很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公子客人,居然讓周子興從後門逃跑的事都幹過。
不過想法是好,現實很殘忍,因爲沈襲玉帶着兩個婢女根本就出不去,周家大門被一隊穿着銀色盔甲的兵士們給守住了,他們口徑統一:將軍有令,一隻蒼蠅也不給放出去,更別說是人了。
沈襲玉撫額無語。“還望這位大哥代爲通傳下,小女子想求見下你們將軍大人。”
正在這時候,就聽見後面傳來得得的馬蹄聲,一把清冽磁性的嗓音在後面響了起來,“發生何事?”
沈襲玉回過頭,迎着日光,看向那個正騎在高頭大馬上面的將軍,原本懊惱的神情瞬間變成驚喜,“周將軍!”
周康聽見門口女子軟糯嬌甜的聲音,細看去。這才認出來,“原來是席神醫,爾等退下。不得無禮。”
“是,將軍!”士兵們立即退到兩旁,仍然緊緊守着大門。
周康從馬上跳下來,走到沈襲玉前面,仔細打量了下。發現她長高了不少,不論是穿着打扮還是相貌都有了很大的改變,若非是沈襲玉先喊出聲來,他不一定認得,只是因爲沈襲玉那特有的嗓音讓他一直記憶猶新。
甜美軟糯的嗓音若是說着甜言蜜語定然**,怎奈那位姑奶奶偏要用這樣美好的嗓音來暗藏機鋒甚至是與人針鋒相對。讓人既是不捨那美麗的嗓音,卻又不敢再與她對質。
“席神醫怎麼會在周大儒家中,難道周先生病了不成?”周康的語氣突然緊張起來。
沈襲玉忙搖頭。輕聲將事情說了一遍,周康沒想到她這樣坦然,原本他也只是隨口一問,就算沈襲玉不說,他回頭派人也查得到。但是沒想到她這樣機敏,這樣信任他。居然直接就說了出來。
“將軍不是駐紮在長壽縣邊境處麼,怎麼今日會到此處?看這陣勢倒不像是拜訪周先生。”沈襲玉先坦白了自己的目的,隨後就笑吟吟的問周康來幹什麼的,還故作揣測的說了半句。
如果周康亦是一個磊落的人,必然會因爲她剛纔的舉動而有所好感,那她問的也不算突兀;如果周康對她仍然有戒心,最多不說,但也不會覺得她是在刺探軍情。
“我們身爲軍人,自然是聽上面的命令,至於具體任務,恕周某不便透露。不過席神醫請放心,我們圍住周大儒家的院子也實在是無奈之舉,並不敢對周大儒有半分傷害。”
既然他都這樣保證了,沈襲玉便也不再追問了,適可而止。
“既然將軍公務在身,襲玉就不打擾了,不過久別重逢,心中十分欣喜,想請周將軍共飲一杯,不知道周將軍是否賞臉?”
周康看了看周大儒家緊閉的大門,面有撼色,“席神醫相邀,周某不勝欣喜,只是今日恐未能成行了。”
沈襲玉俏皮的點點頭,周老頭子的確難搞定,相信周康上面那位,一定是花費了很多心思吧。
“我今日一整天都會在好再來酒樓,如果將軍能夠提前完成任務,到時派人過來知會一聲,小女子掃席以待貴客。”
沈襲玉作別周康,回了好再來。至於周子興家來的到底是什麼貴客,居然需要周康這樣的大將軍來護衛,這些就不是沈襲玉該要操心的事了。
周康重新上馬,勒住繮繩,朝着周家後院縱去。
後院門口的空地上停着的一頂華麗的轎輦,轎旁有兩個眉清目秀的小廝,他們一見周康來了,連忙打起了轎簾,輕聲道,“主子,周將軍來了。”
端坐在轎中的青年男子生得極好,面如玉,眸如星,最爲顯眼的是嘴角竟然有兩個淡淡的梨渦,不笑的時候淺的看不出,此刻卻是難得的抿嘴笑了起來,頓時加深了那個梨渦,讓人看着感覺很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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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情況如何了?”
周康抱拳道,“二殿下,周老先生似乎惱了,正在書房裡發脾氣呢。”
這位正是天啓帝的第二個兒子趙詠。
二皇子輕笑道,“果然被父皇說中了,這招很管用,生氣倒沒什麼,就怕他不在乎。”
旁邊兩個清秀小太監一個叫無憂一個無思,都是二皇子的貼身跟班。
“皇上英明出此妙計,殿下果斷,要不然那老頭子定然又要從這後門溜走了。”無憂拍着馬屁道。
無憂衝動,無思沉穩,見無憂那樣說話,便輕咳一聲,提醒道,“老頭子也是你我能喊的。還不快跟殿下告罪,讓殿下饒了你的死罪?”
無憂滿臉無辜狀,“殿下才捨不得罰我們呢,每次來都吃他的閉門羹,我不過是替我們殿下不值罷了。”
二皇子卻是不理兩個小跟班的笑鬧,只看着周康道,“天氣寒冷,有勞周將軍和衆將士堅守崗位了,今天我們就耗上了,反正他不答應我們就一直圍下去。他總會答應的。這麼多人來請周先生出山他都沒有答應,如果這事兒讓我辦成了,父皇定然很高興。待事成之後。爾等都重重有賞!”
趙詠後面的話就沒說了,父皇一高興,指不定這太子之位就是他的了。
“爲殿下辦事是臣等應盡的職責,不敢言苦,不敢貪功!”周康領了命就回去繼續守着了。
周子興只是不想應仕。但不代表他不心疼那些士兵,看着這天兒又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他也有些於心不忍,便讓嚴伯打開大門,遞了一封信給二皇子,過不多會。士兵們這才撤了。
二皇子知道周子興定然還有些事要安排,於是便先去驛館安歇,等着周子興忙好了再一起走。反正他打定主意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
趁着這會兒功夫,周康去了趟好再來,沈襲玉讓人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有四小公子坐陪,大家吃的十分盡興。
臨走的時候。沈襲玉送了周康十壇用靈泉水釀造的好酒。
“周將軍,這是我們家酒坊新釀出來的酒。您帶回去給士兵們嚐嚐,如果覺得口感還不錯的話,我們可以批量供應噢。”
周康記得沈襲玉之前曾要求過他一筆生意,想必就是這個了,當下便微笑應下,只是說帶回去給衆將士嚐嚐,這生意還得由他們做主。
沈襲玉笑的信心滿滿,和四小公子目送周康離開。
舟車勞頓,一路奔波,回了沈家莊之後,沈襲玉好好的歇上了一天,轉眼便是正月十五,元宵佳節。
白日裡,沈襲玉趕去吉祥酒樓,幫忙推出了元宵節特色食品,中午又和何夫人一起去了花茶樓裡看裝修情況。
工人倒是早就找好了的,不過中間正好碰上過年,便耽擱了,現下十五一過,就個年便算是結束了,明天可正式開工。
下午的時候沈襲玉和錢子軒走訪了下青菊鎮的幾個琉璃工坊,結果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這幾家工坊在年前的時候同時換了東家。
現在工坊裡的只是個管事,小數額的生意可以做主,但是專門訂製這樣的活計,就要請示東家了。
錢子軒臨時有事回了酒樓,沈襲玉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捧着茶杯,等待琉璃工坊的老闆,,不知道爲何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管事的挑了門簾進來,身後跟着一個人,介紹道,“沈姑娘,這位便是我們東家身邊最得力的總管,您有什麼事都可以跟他說。”
沈襲玉站了起來,眼底的驚訝稍縱即逝,盈盈一福,“見過安總管!”
看琉璃坊管事的模樣想必不知道小安子的身份,那她也裝不知道好了!
小安子滿肚子意見,看見沈襲玉也沒什麼好心情,走到上座,琉璃坊王管事忙給他上茶,他喝了茶,態度有些耐煩的說道,“你有什麼事兒說吧?”
沈襲玉實在沒料到,這青菊鎮三家琉璃坊的老闆居然都是一個人:趙啓浩!
爲什麼錢子軒沒打聽出來,這些都是趙王爺的產業呢?不對,她慢慢理清思緒,想到先前漏掉的一點,年前這些琉璃坊都換了東家。
她隱約似乎抓到一點什麼一閃而逝的頭緒。
真是麻煩,如果是別人,沈襲玉原本還想能否講講價,但是現在看來,趙啓浩怕是不會讓她好過,不把漲價就算不錯了吧。
261、上元花燈
沈襲玉咬了咬脣,只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自從上次池塘事件後,小安子就一直對她沒有好臉色,她是明白的。
但是現在一時騎虎難下,到底該怎麼辦,她還得好好想想,心裡思慮半晌,還是沒有說實話,只是說想看看這方面有無利潤可賺。
又說今天參觀了琉璃坊,看見每樣東西製作出來至少幾十道工序,材料又難得,怕是不易上手,便已經打消念頭了。
小安子臉色更加不好,站起來甩袖子就走了,“簡直浪是本總管的時候。”
目送小安子離去,沈襲玉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她在思考,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她剛想找琉璃坊訂製裝香水的瓶子,那些琉璃坊就被趙王府收購了?
突然沈襲玉的嘴角浮上一抹如同狐狸般的笑容,眸光也是狡黠無比,秋水流轉,已是有了主意。
她回到酒樓,對着錢子軒一陣耳語,錢子軒滿臉驚訝的看着她,沈襲玉神秘一笑,沒說出真相,只是讓他等着看好戲。
沈襲玉想的辦法很簡單,她讓錢子軒派人去打探青菊鎮周邊有哪些茶葉鋪子,生意極差,急需出手的,這樣的鋪子越多越好,並且要做出她有收購的意向的。
如果真是趙啓浩從中作梗,那麼他一定會在沈襲玉下手之前將這些鋪子全部收購,而且價格不低。事實上呢,沈襲玉不過是聲東擊西,坑了趙啓浩一筆錢罷了,而她真正要收購的是瓷窯。
琉璃瓶來裝香水固然漂亮,但是一來成本太高,二來她不願意與趙啓浩打照面,省得引起更多誤會。
既然沒辦法用琉璃瓶裝。那隻好退而求其次,用瓷瓶裝了,她想着與其訂製樣品,倒不如直接收購一家窯廠,然後自己進行燒製,就算香水店開不了,她的花茶樓也是需要與衆不同的茶具的。
夜色很快降臨大地,一層銀色如水的月輝籠照着這個安寧平和的小鎮,鎮上每條街道上面都掛起了漂亮的花燈。
就算是青河兩岸也都是七彩的花燈,人頭攢動。熱鬧非常。
沈襲玉今天跑了一天,累的腰痠背疼的,原本打算吃過元宵就歇下的。但是禁不住佩兒和齊茵兩個丫頭的央求,便只得出來了。
話說她也只是在博物館和電視上面看過古代的元宵花燈會呢,今天正好也去見見世面吧。
沈襲玉隨着人流走在街上,天空上皓月高掛,清霜滿地。她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月光,還是燈光,或是這人來人往美麗姑娘們頭上的珠光了。
她們原本是跟着迎紫姑祭廁神的隊伍走的,結果沈襲玉看見了那些踩着高蹺的人十分有趣,便拉着佩兒和齊茵跟了過來,走在高蹺隊伍裡面。沈襲玉感覺自己變成了小人國的小人了。
太平鼓聲聲慶太平,扭秧哥的大嬸大伯們熱情高漲,舞龍舞獅們不分高下。還有許多雜耍藝人在賣力表演,時不時便傳來一陣喝彩聲。
沈襲玉看的眼花僚亂,這時候碰的一聲巨響,天空裡綻放了老大一團五彩焰火。
天空裡激烈燃放的焰火,五顏六色。七彩繽紛。沈襲玉仰望着無盡的焰火,那裡彷彿浮出前世福利院院長慈詳的臉龐、她和其它孩子們一起圍繞着院長。端坐在小板凳上面,對着福利院裡唯一的那臺電視機,津津有味的看着元宵節目。
她突然感覺眼角溼潤,竟是不知不覺落下淚來。
“院長,姐妹們,元宵節快樂!”
“小姐,你看我買的花燈漂亮嗎?”齊茵擠了過來,手裡提着一盞畫着黃鶯在山谷中清啼的水墨唬
沈襲玉忙側過身子,擦乾淨眼淚,深吸一口氣,說道,“是挺好看的,貴不貴,我也想買一個。”
“不貴,不貴,五個子一個燈,很便宜的。”齊茵本來還覺得沈襲玉的眼睛紅的有些古怪,想問一下,卻正好佩兒擠了過來,“小姐,前面有猜燈謎的,可是奴婢猜不出來,那花燈漂亮極了,上面的畫還會動呢。小姐快去看,要不一會肯定要被人猜走的。”
沈襲玉無奈的笑笑,只得隨着佩兒來到一個花燈攤子前面。
攤子老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叔,他手裡提着一盞粉色漂亮的荷花燈道,“一個大子一猜了,猜中就拿走分文不取。”
看這裡圍繞了那麼多人,就知道生意有多好了,沈襲玉細心比較了下發現,這攤位上面燈的確質量要好一點,而且花色也不像其它燈籠那麼繁複,簡單中不失精緻,尤其是一些花鳥山水人物畫得惟妙惟肖,極其逼真,花燈下面有一個走珠,只要輕輕一轉,裡面的人物山水就像走馬燈一般,活了起來。
“此花自古無人栽,沒到隆冬他會開。無根無葉真奇怪,春風一吹迴天外。”沈襲玉輕聲念着,嘴角便是往上的一揚,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老闆,是不是隻要猜中了,便可拿走?”
老闆笑眯了眼睛,顯見因爲這些燈謎已經賺了不少,“這位姑娘說的沒錯,只要將答案寫在這張紙上面,說對了,這盞花燈就是姑娘你的了。”
佩兒看小姐那樣子,好像胸有成竹,連忙問老闆討要紙片和炭筆,與此同時,旁邊亦有許多人也要紙片和炭筆。
自從吉祥酒樓引用了炭筆之後,民間也逐漸流行起來了,尤其是百姓們,更覺得這簡直就像是爲他們量身訂做的。一來,不消耗成本,二來用起來方便順手,後來有人發現炭筆拿在手上容易髒手,便琢磨起如何改進?最後有人想出辦法,將炭筆裝進細細的竹筒裡,用繩子固定住,這樣寫起來既不容易斷,也不會污了手,真是兩全齊美。
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沈襲玉只是提出了炭筆的概念,他們立即就做出了簡陋版的自動鉛筆。
沈襲玉初次用這種用竹筒裝的炭筆,覺得十分新鮮有趣,便拿在手裡把玩了一會,腦海裡還在考慮,以後要如何更加改進,是否要將自動鉛筆的原理引進來,以後在自己的花茶樓推行?
她這麼一思慮的工夫,已經有許多人將答案遞了回去,佩兒急的不行,“小姐,快呀,有許多答出來了。”
沈襲玉這纔回過神,將答案寫好,也遞了過去。
花燈老闆一一看過答案,然後笑道,“只有兩位客人答對了,請問十一號是哪位客人的?”
剛纔發的紙片上都有編號的,佩兒立即跳起來,舉高了手,“是我們家小姐,我們家小姐是十一號。”
老闆又舉起一張紙片,“三十六號是哪位客人呢?”
“是我們家少爺的!”一個有些尖細的嗓音出現在沈襲玉的耳旁,她眉頭一皺,朝着聲源處回望過去,果然撞進了一雙有些炙熱的眼眸中。
該死!怎麼走哪裡都能遇到這陰魂不散的傢伙!
趙啓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沈襲玉,今夜的她好像更美了,特別是天空裡不時綻放的焰火,映在她的臉上,襯的她的肌膚如夢如幻。
不過才半月未見罷了,但他卻像過了幾輩子那樣漫長。
他原以爲自己可以放下,可以淡定,可以忘記,但他顯然料錯了,這個女人,就像有一種魔力一般,在他的心底生了根,發了芽。
他瞞着父王和母妃,婉拒了皇上的宮中賞燈邀請,偷偷跑來看她,原本是想遵守承諾,默默的遠遠的看着她就好,但是看見那盞漂亮的花燈,他便想贏來送她,誰料竟是和她一起答對了。
老闆看着沉默不語的兩個人,一時有些難住了,“二位你們看,燈只有一盞,但是你們倆個人都答對了,這要如何分配呢?”
“給他!”
“給她!”
沈襲玉和趙啓浩竟是異口同聲的說出兩個字來,互相看了一眼,又快速的移開目光,轉過身去,互不理睬。
花燈老闆亦是過來人了,看這一俊男一美女,又是那樣有默契,便曖昧的笑了笑,“兩位客人這樣有默契,同時想着對方呀。”
“呸,誰想他了?”這是沈襲玉先說出來的,她之所以不爭,是怕引起後續的麻煩,但趙啓浩原本就是想要猜了來送給她的,所以纔有那樣一說。
趙啓浩倨傲的性子上來了,直接一把提過花燈,冷哼一聲,將花燈隨意扔到旁邊一個女人懷裡,“送你了!”
那姑娘原本就看着趙啓浩驚爲天人的,正想着要用什麼招數吸引對方注意呢,沒想到美少年居然會送花燈給她,當下一高興,就高興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襲玉雙眼瞪圓,差點氣的吐血,這傢伙,太小氣,太過份了吧,她不過是一時氣話,他居然,他居然就這樣報復她?
佩兒覺得現場氣氛有些不對勁,便輕輕扯了扯沈襲玉的袖子,“小姐,奴婢不要花燈了,奴婢還是侍候您回去吧?”
齊茵也忙點頭,她雖然不認識趙啓浩,不過總感覺危危險險的,而且那公子身邊的小廝也總是目光不善的盯着他們,好像防賊一般。
262、有美如狐
沈襲玉的脾氣也上來了,不走,憑什麼走的是她?
她死死盯着趙啓浩,突然轉過臉,就朝着花燈老闆一揚脣,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看的花燈老闆一愣一愣的,怎麼覺得後背冷汗直冒呢,原本還笑意吟吟的俊公子,也把眼像刀一般朝着他直丟。
老闆很沒骨氣的苦了張臉,“二位,小人是小本生意,真是經不起二位這樣折騰,要不我一人送一盞燈算了,你們千萬別在我這兒鬥法啊?”
沈襲玉哪裡聽得進去老闆的話,現在滿腦子都是剛纔趙啓浩將那盞燈塞進路邊女子懷裡的情景,一想想就氣的不行,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生氣,想了半天,終於讓她想到答案了,一定是因爲那原本是她先看上 的,而且也是她先答對的,憑什麼他說拿就拿,都不經過她同意的?
“老闆,把你這裡最難的燈謎拿出來!”沈襲玉直接吩咐道,腰板一直,渾身貴氣凌然,老闆也不禁輕聲,有些膽戰心驚的看了看沈襲玉和趙啓浩。
原來旁邊還有人在看熱鬧的,不過現在一看這兩個人好像在鬥氣,大家都很自覺的退後一步,觀望的同時也在暗自提防,可別把自己給扯進去纔好。
趙啓浩哧笑一聲,眸底盡是嘲弄和笑意,隨手一錠元寶滴溜溜的丟在攤子上,“老闆,我們這位姑娘才華橫溢,之前的燈謎太簡單了,快拿些難的來,越難越好,如果能難住這位姑娘,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了。”
花燈老闆戰戰兢兢的看了一眼銀子,心裡哀嘆一聲,這錢不好賺。
“叮!”攤子上又多了錠銀子。沈襲玉也不甘示弱的看着花燈老闆,“老闆儘管放心,不管一會我們答不答得出來,這錠銀子都是你的,出外謀生不容易。本姑娘纔不像某些人,故意友刁難別人爲樂趣,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花燈老闆看看沈襲玉,再看看趙啓浩,兩頭爲難,只能陪着苦笑。將自己攤子上一隻鎮攤之寶給拿出來了。
這是一隻八角走馬花燈,不論從紙質還是構造上都是精品,當老闆將走馬燈轉動起來時。細心的沈襲玉發現,這上面的圖畫連起來是一個故事,而且是動態的故事。
老闆嘆了口氣,“這盞燈上面的畫是一位才子所畫,而且歷三年元宵。都沒有人猜中答案,本是我攤子上的鎮攤之寶,今天既然二位有一比高下之心,小人也不藏私了,只要誰先在一柱香的時間內,將謎底解出。這燈就歸耍”
老闆從花燈底部摸出一張紙條,攤開來念道:“自小生在富貴家,時常出入享榮華。萬歲也曾傳聖旨。代代兒孫做探花。現在小人就點起香來,二位請儘管猜吧。”
“老闆,我們也要猜,這燈可真漂亮,如果能夠猜中拿回去送給娘子。想必娘子一定高興。”這是一個好相公。
“嘿,本公子要拿去送給清姑娘。或許清姑娘一高興,就會讓我成爲她的入幕之賓呢。”這是一個愛白日做夢的好色鬼。
老闆揚揚手,指指攤子上的銀錠子,“諸位也看見了,這二位可都是交了入場費的,如果你們也想猜,交了銀子便可猜了。”
當下那些人便都散了,眼尖的人看見那銀錠子少說也有一二十兩,這麼多銀子,買個百八十張燈都夠了,誰願意去做這個冤大頭,當下都不再吵鬧,專心看着眼前這一男一女在苦苦思索答案了。
沈襲玉轉過身,假借托腮沉思的機會,悄然放出空間裡的小白,輕聲吩咐了幾句,讓她去找莊東秋想答案。
誰說不能作弊的?趙啓浩從小就飽滿詩書,對這古代的燈謎由來定然瞭若指掌,就算她現代語文數學英語學得不錯,肯定也不是趙啓浩對手,所以有小動物之便,有莊東秋之才,還不請外援,那是傻子。
眼看一柱香已經快要燒到盡頭,趙啓浩瞄到沈襲玉仍舊淡定的背對着他,便笑道,“不知道沈姑娘可有答案呀?”
佩兒緊張的護着自家小姐,“我家小姐聰明絕頂,肯定能答出來的。”
小安子哧笑一聲,“半年前我初見你家小姐時,她連字都寫不好,我就不信,半年功夫,她能有多少長進?”
雖然小安子的話很難聽,但這的確也是趙啓浩疑惑和不解的地方,是以他並沒有吱聲,看這小廚娘如何反擊。
齊茵一直很伶俐,加上她根本不知道趙啓浩的真實身份,只是拿她當一般富家公子哥,所以說話很是伶俐尖銳,“說許多廢話有什麼用,解開謎底纔是正荊”
小安子回瞪了一眼,“別現在嘴上說的好聽,一會答不出來,看誰丟臉?”
白玉蜂經過靈泉水改善之後,又成天在天星草叢裡打滾,速度早就不日而語了,此刻天空中閃過一道透明的光亮,她翩飛至沈襲玉的耳畔,將莊東秋的答案告訴了沈襲玉。
沈襲玉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這才穩定下來,眼角瞄了瞄香的速度,嘴角一勾,眼波一轉,抿嘴淺笑了下。
那淺淺一笑,在這焰火之下,明豔動人,頓時讓偷看的趙啓浩看呆了去,他竟像一個青澀的毛頭小夥子一般,心臟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
小安子和齊茵、佩兒仍然在脣槍舌戰,但是他們又哪裡是小安子的對手,一時便落了下乘,沈襲玉適時接嘴,拖長聲調,“是啊,一會答不出來的人哪,一定很丟臉。”
“二位客人,時間快到了!”花燈老闆哭笑不得的提醒道。
小安子一伸手,問老闆要了一張紙片和竹筒炭筆,朝着佩兒齊茵高傲的一哼,然後彎腰着,笑嘻嘻的遞給了自家主子。
趙啓浩還沉浸在剛纔的那種感覺裡,小安子的話才讓他回過神來,他頗爲不解的看着沈襲玉,她也不拿紙片,仍是老神在在的看着他笑,不過,這次笑的有些詭異。
先不管她了,趙啓浩拿起炭筆,認真的在紙片上寫了起來,只是他剛寫了一個字,就聽見沈襲玉甜美軟糯的嗓音揚聲道,“答案是蜜蜂。”
沈襲玉的“蜂”字一落完,香燒到盡頭,趙啓浩的字也寫完了,而且最後不知道什麼情況,手下一滑,那蜂字也沒收尾好。
“恭喜這位姑娘,您答對了,這盞花燈屬於您了”!花燈老闆連忙將銀子收好,笑容滿面的將那盞漂亮的走馬花燈遞給了沈襲玉。
小安子不服氣的叫道,“老闆,你爲何將燈給她?”
老闆指着已經燒盡的香說道,“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一柱香內,誰先給出答案,就算誰贏。”
“可是她還沒寫出來呢?”小安子氣的胸脯直鼓,趙啓浩手裡還拿着答案,有些怔怔的看着沈襲玉,眸間有些自嘲,他又上她當了。
她剛纔那明豔動人的一笑根本就是故意的!
沈襲玉拿着花燈,佩兒和齊茵高興的用手指撥弄着走珠,看着那漂亮的山水人物畫,尤如故事一般在不斷上演。
她聽見小安子的話,突然卟哧一聲笑了出來,“安總管莫非是今晚元宵吃多了,腦筋被堵的短路了嗎?老闆只說誰先給出答案,又沒說一定要寫出來。”
“你,你強詞奪理,不行,老闆,這燈你得給我們家公子,我們家公子早就知道答案了,憑什麼你給她啊?”
老闆也兩頭爲難,小心翼翼的回道,“這位小哥兒,你家公子是否早就知道答案,小人不知,只是小人的確說過,一柱香內,誰先給出答案,這花燈便是誰的,你家公子既然早知道答案,爲何不寫出來或是說出來呢?”
趙啓浩被老闆這句話嗆的喉間一窒,後半句話便吞了回去。
他起初還不是爲了看沈襲玉笑話麼,想着在最後一刻取得壓倒性勝利,最後再大方的將花燈讓給她,讓她承自己一個人情,卻沒想到她這樣狡猾,居然公然用了美人計。
沈襲玉贏了花燈,心情頗好,將花燈提到齊茵面前,讓她趕緊送回去,讓娘也看看。
齊茵領命而去,這時候青河兩畔傳來歡呼聲,沈襲玉順着聲源看去,只見青河面上駛來一隻只畫舫,上面不僅張燈結綵,而且有許多穿着暴露的妙齡少女在吹拉彈唱,翩翩起舞。
每隻船身上都打着一長串形狀各異的彩燈,上面寫着攬春園、醉花坊這樣的字,沈襲玉開始還有些不明白,但是佩兒在旁邊這麼小聲一說,她立即就明白了,原來是青樓的船 啊。
“聽說醉坊的頭牌紅姑娘今天也來了,一會這些船都會靠岸,只要交五倆銀子便可上船去享受美人服務呢。”
“志年兄家中有嬌妻美妾,難道也想湊此熱鬧嗎?”
“家花哪有野花香,再說今日難得有如此盛景,不去豈非浪費?”
三五個青年公子從沈襲玉的身邊走過,毫不避諱的談笑着,沈襲玉眉尖微攏,越發不喜,看看這些男人們,家裡已經娶了一堆了,外面還是照樣彩旗飄飄,而且時下的人非但不會說他們出軌,反而說他們風流瀟灑。
263、被推落水
她以後纔不要嫁這樣的男人呢?
她要嫁就要嫁一個全心全意只對她好的,忠貞不二的男人。如果她以後的男人敢這樣子,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她絕不會手下留情,一定打斷他第三條腿,再把他趕出家門,讓他淨身出戶。
就算世人說她是悍婦,是妒婦,是毒婦,那又如何?
她沈襲玉是爲自己活着,又不是爲別人活着的。
思及此處,沈襲玉已經沒心思再逛下去了,便拉着佩兒的手要回去。
趙啓浩還想追上去說些什麼,但是看見沈襲玉理都不想理他的樣子,他不由又有些氣餒,心裡覺得鬱悶之極,賭氣一般,腳步硬生生扭轉,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很快便沒入了人羣中。
沈襲玉和佩兒轉過身往回走,卻不料背後一直有雙惡毒的目光注視着她們,待看見她們轉身後,那個杏臉女子這才朝着身邊一個尖臉猴腮的男子說了句什麼。
那男子立即滿臉皆堆起笑容,拉着女子蔥白般的小手,摸了又摸,滿臉猥瑣笑容,這才潛入人羣不見了。
杏臉女子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額間點了梅花紅鈿,雙眼卻是釋放出了不善的目光,看見男子走開,她才掏出手帕,嫌惡之極的用手帕擦了擦剛纔男子撫摸過的地方。
人羣中擠過來一個婢女,她朝着那女子輕輕一福,滿臉焦慮的說道,“紅姑娘,媽媽已經派人催了三四遍了,你快隨奴婢上船吧,李公子已經在船廂雅間裡等了您許久了,再不去怕會惹來麻煩。”
這位紅姑娘正是前王家村村長王長青的庶女王玉紅,當初正是被趙啓浩的手下賣去了青樓。沒想到半年才過,她非但沒有死在青樓裡,反而成了醉花坊的頭牌姑娘。
今天也真是冤家路窄,王玉紅原本只是打算上岸來買點點心,順便散散心,沒想到先是看見了趙啓浩,半年不見,他的相貌更勝從前,差點讓王玉紅看失了心神,她還沒反應過來呢。又瞧見了另一個仇人沈襲玉。
沈襲玉的衣着是然換了,但是那相貌並未改變多少,如果一定要說變。恐怕就是變得更漂亮更富貴了,她再看看自己呢,雖然外表仍舊新鮮,但是內裡已經破爛不堪了。
任誰也無法知道,最初的三個月。她每天都要陪十個以上的客人,是如何渡過那段生不如死的歲月的。
她這麼痛苦,沈襲玉卻活的這樣自在,她不甘心,她恨!
她自認相貌不比沈襲玉差,爲何那趙啓浩像入了魔一般。眼中只有那個賤人!
妒忌的怒火加上新仇舊恨,頓時吞沒了王玉紅的理智,她暗中注意着。打量着,等待着時機。
她遠遠看着,沈襲玉似乎與趙啓浩鬧了不愉快,兩個人賭氣朝着兩個方向走了,她陰森森的笑起來。這樣正好,方便她下手。
沈襲玉拉着佩兒。人太多了,紛紛朝着相反的方向涌去,“佩兒抓緊我的手!”
“讓一讓,有急事,讓一讓”突然人羣中響起一陣高喊,緊跟着沈襲玉感覺手一痛,佩兒轉眼就不見了。
佩兒眼睜睜看着自家小姐被一羣人流擠着帶向河邊的方向,只能大聲的跳起來喊,“小姐,小姐,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呢。”
“哎,拜託,你們讓一下好不好,我家婢女在那裡。”沈襲玉只以爲是人多把她擠得往後,倒沒想到其它。
擁住她不斷倒退的人羣多是婦女孩子,是以她也沒有多想,可是當這些人散開時,佩兒已經不見蹤影了。
“佩兒!佩兒!”沈襲玉一邊大聲呼叫一邊問路人,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果然很快在河邊看見了佩兒的身影,她正用手圈作喇叭,不停的喊着,“小姐,小姐,你在哪裡?”
沈襲玉這才放下心來,快步走了過去,正想伸手拉住佩兒,豈料佩兒身後像有人一般,她突然朝後一倒,竟然卟嗵一聲掉下河去了。
“唔,小姐,救、救我!”佩兒在河裡不停的撲騰掙扎着,但是船上人聲鼎沸,她那一點聲音哪裡有人聽得到。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有人在大聲喊,但是這正月裡天氣也是很冷的,誰願意下水去救人啊。
沈襲玉連忙擠到河邊,她隨手從一個小貨朗鋪子上借了一根挑擔,就朝着河邊伸去,“佩兒,快抓住扁擔。”
佩兒勉力抓住扁擔,被沈襲玉拖回了岸邊,剛要往上爬的時候,朦朦間只見人影晃動,然後沈襲玉感覺後背一疼,竟是有人直接在她背上踹了一腳,她站立不住,直接趴向佩兒,和她一起跌落河中。
“小姐!”佩兒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
如果小姐因爲救她而出現意外,她死不足惜。
“別急,佩兒,摟着我的腰,我帶你上岸。”因爲天冷比較冷,沈襲玉穿了不少,這一墜河泡了水,就更重了,渾身冰冷的讓她牙關直哆索,她剛抱着佩兒往上浮了一點,就感覺腳底下好像有人拉扯了一下她的腳腕,她竟是再次沉了下去,一不留神,喝了好幾口冰冷的河水。
佩兒看的心膽俱裂,之前已經喝過不少河水了,現在再次被一凍,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但是她仍然努力推着沈襲玉的腰,斷斷續續的說道,“小、小姐、別、別管我、你、你先走!”
沈襲玉努力蹬着雙腿,她以爲是自己的腳被水草纏住了,便潛下水想要解開,誰料卻看見了一個碩大的黑影正朝着她靠近,伸出罪惡的雙手朝着她抓了過來。
水下居然有人!
沈襲玉當時腦子一片空白,瞬間反應過來,在心中低聲喝道,“青兒,快制住他”!
一條青色的大蛇瞬間出現在黑衣人的眼前,他在水中嚇的目瞪口呆,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身體就已經被纏住了,氣都喘不過來,竟是活生生被絞死了。
青兒將黑衣人的屍體打落河底,蛇尖一託,托住快要沉到底的佩兒,將她和沈襲玉送到水面。
外面的世界仍然是歡天喜地,鑼鼓喧天,沈襲玉卻在剛纔經歷了一場生死之戰,想想還覺得後怕,剛纔如果不是及時召喚出青兒來,她想必今天就要葬身河底了。
河邊到處是人,剛纔害沈襲玉落水的人未必不在現場,青兒不好現身,只能在水底託着沈襲玉朝着岸邊游去,打算待靠近淺水處,再縮小身形,纏繞在沈襲玉手腕之上。
“讓開,都讓開!”遠處響起小安子尖利的嗓音,沈襲玉微擡起頭,只見滿天焰火之中,有一位俊美的少年,足尖輕踏,踩着人羣的肩膀,朝着河面急掠而來。
他雙手一抄,已經將沈襲玉和佩兒提了起來,又運氣一點,已經將她們提到了岸邊。
“小安子,快拿大衣過來,快去請大夫!”
“是,是公子!”小安子急忙跑了,另有一個侍衛跟過來,將用大毛衣將佩兒包好,背在背上,此時趙啓浩已經將沈襲玉抱到馬車上面了,裡面有火爐,他用自己的毛領大衣將瑟縮發抖的沈襲玉全身裹住,將她擁進懷裡,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你賭氣,我應該把你安全送到家的,對不起!”
沈襲玉咳了幾聲,悠悠醒來,指尖突然緊緊抓住趙啓浩,“佩兒,佩兒呢?”
趙啓浩替她掩緊衣服,“放心吧,她在另一輛馬車上面,自然有人照顧她,我現在帶你去驛館,我已經命人在熬薑湯了,一會你濃濃的喝上一碗,要不然一定會生病的,河水那麼涼,你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呢。”
沈襲玉被抱在暖暖的大毛衣裡頭,眼神逐漸冷凝下來,身體仍不住輕顫着,嘴脣青紫青紫的,哆索着說道,“我並非是自己落水的。”
趙啓浩眼眸一暗,“是有人故意爲之?”
沈襲玉點頭,從她和佩兒被人羣擠散,再到好心人指引,她到河邊尋人,佩兒落水,她去搭救,卻被人從後背踹了一腳。
至於水下面有黑衣人,她則沒說,因爲她沒辦法解釋,她一個弱女子是如何從黑衣人手裡逃生的,更沒辦法解釋黑衣人爲什麼死了?
趙啓浩渾身頓時散發出一種冰冷的氣息,“居然敢有人害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嗎?你放心,就算她上天入地,我也會將她揪出來,任由你處置。”
馬車很快到了驛館,趙啓浩不讓沈襲玉多走一步路,直接將她抱了進去,小安子早就帶着大夫在候着了,丫頭又捧過來一碗薑湯,沈襲玉也不多話,現在性命要緊,趕緊將一大碗薑湯喝進腹中,這才覺得暖和不少。
趙啓浩又貼心的讓人準備了一大桶熱水,侍候沈襲玉重新洗了澡,換了衣服,熱熱的泡了個澡後,沈襲玉這才覺得渾身鬆快下來,去看了看佩兒,她已經換過衣服吃過薑湯睡着了。
佩兒喝過的靈泉水沒有她多,身體體質肯定趕不上她,而且在冰冷的河水裡泡的時間又長,少不得一會要給她多喂些靈泉水,防止她過了寒氣,會發燒。
264、兩情相悅
趙啓浩怕沈家人擔心,便讓小安子給錢子軒代了話,讓他代爲處置。
錢子軒沒說真話,只是讓進財送了口信,說是太晚行路不方便就不回去了,在鎮上酒樓住一晚明天回去。因爲沈襲玉以前也經常在酒樓不回家的,沈自秋倒沒覺的有什麼不妥。
錢子軒收到進財的回覆後,才匆匆忙忙趕到驛館來。
沈襲玉雖然在河裡泡了下,又喝了幾口涼水,但是剛纔她自己偷偷喝了一大碗加過鳳凰仙漿的靈泉水,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精神頭甚至比熬夜的趙啓浩還要好。
錢子軒看見沈襲玉微微紅潤的臉龐,這才放下整顆心來,要不是小趙王爺在旁邊虎視耽耽的,他真想將沈襲玉摟進懷裡,好好安慰下,要知道剛接到信時,他差點嚇死。
今天他原本是打算請了沈襲玉一起去看燈的,誰料他的母親相爺夫人非拉着他去了陸鎮長家,被好幾家交好的世家女絆住說話,他一向就以溫文爾雅出了名,自然不好抹了人家的臉。
這要是換了趙啓浩,如果不喜歡,肯定直接擺擺袖子走人的,但錢子軒就做不出來,他還是比較在乎聲名地位的。
趙啓浩看錢子軒那樣直勾勾的盯着沈襲玉,眼睛裡有一種灼熱的光芒,那種光芒是年輕男子對心悅的女子纔會釋放的光芒,他心裡就極爲不舒服起來,好像自己的寶貝被別人覬覦了似的。
他皮笑肉不笑的對着錢子軒道,“子軒兄,大半夜的還勞煩你過來看我家玉兒,真是感激不盡,現在看也看過了,就不耽誤你休息了。小安子,送客!”
沈襲玉瞳孔一縮,就朝着他瞪了一眼,什麼叫你家的玉兒?她氣的想舉拳頭抗議,誰知道趙啓浩居然一把搶先抓住她拳頭,目光能溫柔死個人,“好了,我知道你累了,快躺下來休息吧紅顏侵心亂天下最新章節。”
沈襲玉被趙啓浩猝不及防點了穴道,只能任由着他扶着倒在牀榻上。睜着眼睛,憤怒的朝着趙啓浩直放眼刀。
“其實-1錢子軒話還未說出口,就看見小安子跑進來。笑嘻嘻的擺了擺手,“錢公子,這邊請,馬車都準備好了,小的送您出去。”
其實錢子軒想說。把玉兒接到酒樓客房去,住在這驛館裡算什麼事?雖然天啓朝沒有那麼嚴格的男女大防,但是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終歸不好,雖然有個婢女。卻是在昏睡中,也不頂事。
但是小趙王爺氣場太強,他考慮的太多。竟是將句話給忍了下來,心底微微嘆了口氣,目光有些留戀的滑過沈襲玉臉上,還是轉身走了。
坐在馬車裡的錢子軒滿臉沮喪,事實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不遠。小趙王爺竟是看上了沈襲玉,看小玉那個樣子。難道對他也是有情的,那自己豈不是沒戲了?
“快解開穴道,我要回家!”沈襲玉被點了啞穴,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口型不停的喊着。
趙啓浩卻像沒看見一般,好整以瑕的坐在牀榻邊欣賞。
卑鄙無恥下流!沈襲玉在心裡問候了趙家祖宗十八代,然後使勁瞪着趙啓浩,氣的胸脯起伏不定,小臉兒也通紅通紅的,原先青紫的嘴脣已經恢復了粉色,此刻因爲氣憤微張着,不停的喘着粗氣,露出裡面整齊的貝齒。纖長而玉白的脖頸在紅色的錦被和八角琉璃燈的映襯下,像是度上了一層柔美的光暈。
趙啓浩看着看着,突然眸子幽暗了下來,竟是毫無預警的就將脣覆了上去,輕輕嘗住了那張粉色的櫻脣。
沈襲玉的眼睛突的圓睜,當那柔軟的觸感有些溫熱的,滑滑的,癢癢的觸碰到她的脣角時,她竟然顫慄了起來,全身軟的不可思議。
而且心理年齡早就成熟的她,此刻竟然該死的也有了反應,當他的脣在短暫的分離後,她竟然情不自禁的將頭擡了擡,想要靠近他一點,想要再度品嚐那種美妙而又不可思議的味道。
趙啓浩發現了沈襲玉的反應,還有她的主動迴應,心裡狂喜,索性將沈襲玉摟進自己的懷裡,緊緊擁住,心中無比雀躍,用自己的耳朵輕蹭着沈襲玉的耳尖,一種無以言狀的滿足和快樂感充滿了全身。
小玉也是喜歡自己的,她也對他有感覺的,否則她剛纔怎麼會迴應他?
趙啓浩貪戀的看着沈襲玉姣美的面龐,用手挑起她的下頜,在她亮晶晶的眸子下,輕輕一吻,聲音裡帶着甜美和溫柔,歡喜和雀躍,小心翼翼和忐忑不安,“小玉,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沈襲玉也被自己剛纔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她那是怎麼了,難道說她真的也在不知不覺中對趙啓浩有了好感嗎?可是她明明很討厭他,還想着借三年之約讓他忘記她。
但是往事的一點一滴都浮上心頭,想起初遇時的爭鋒相對,想起王家莊裡的鬥智鬥勇,想起一起騎着馬策馬奔騰,想起她和孃親落時他的出手相助,想起他負傷替她佈置菱塘漁船,想起她自己不顧一切,孤注一擲,冒着被發現的危險,用靈泉水和醫術救回了他的性命。
或許在某個不經意間的瞬間,他早就銘刻在她的心底了。
她慢慢理清思緒,然後豁然開朗,是的,她在糾結什麼,愛就愛了,是她的,她會好好去爭取,會用自己所有的魅力去征服那個男人,讓他的心裡眼裡身邊只有她一個人。
如果他不能全心全意,她或許因爲喜歡沒辦法傷害他,但她會避的遠遠的,遠到讓他永遠也找不到秀逗大盜最新章節!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不必再躲躲藏藏,沈襲玉很大方很坦然的點了點頭,趙啓浩開心的像個孩子,就像想了很久的玩具終於得到了一般,再度將沈襲玉緊緊摟進懷裡,“小玉,這真是太好了,我好開心,我就知道你一定也是喜歡我的。”
沈襲玉努力從他的懷裡冒出頭來,用手指點點他的胸膛,再指指自己的嘴,趙啓浩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後解開了她的啞穴。
沈襲玉嬌俏的瞪了他一眼,“以後不許隨便點我穴道,否則我一輩子都不理你。”
趙啓浩立即像傻瓜一樣含着笑點頭,忍不住又在她嬌俏的眉眼上偷親了下,然後樂的像偷到油吃的小老鼠。
看他那模樣,哪裡還有往日王爺的威嚴,哪裡還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那種冷淡和肅殺之氣,分明就是一個初初墜入愛河的愣頭少年。
沈襲玉的心裡也是甜絲絲的,想想他的模樣,便情不自禁嘴角帶了笑。
趙啓浩摟住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面,饒有興趣的把玩着她的頭髮,發現她嘴角的笑意,便道,“你笑什麼?”
沈襲玉故做一本正經,“我哪裡有笑,你一定是眼睛有問題。”
趙啓浩突然出手伸向沈襲玉的胳吱窩,頓時把沈襲玉癢的笑倒在牀榻上,翻滾着,雙手舉到頭頂喊饒命,小趙王爺一個惡虎撲食,將她壓在了下面,繼續撓她的癢癢,“說不說,說不說?”
沈襲玉耐不住癢大笑起來,“我說,我說,你讓我起來,我說還不行嘛。”
趙啓浩這才依依不捨的坐了起來,沈襲玉坐直身體,用手理了理凌亂的頭髮,然後轉過身體,仰起小臉兒,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半晌突然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未言先笑,看小趙又快要出絕招的樣子,她忙道,“你低下頭,靠近些,我告訴你。”
趙啓浩依言便低下頭,沈襲玉將嘴湊到他的耳邊,那溫熱而帶着清新香氣的呼吸噴在他的耳洞裡,讓他感覺全身酥麻酥癢的,心裡也不禁蕩起一陣漣漪。
“我喜歡你!”沈襲玉輕聲說完這句話,便又縮回了身子,不知道爲何臉上就像塗抹上了最美的胭脂,早就紅的賽過天邊的晚霞了。
趙啓浩心裡的甜蜜一圈一圈的盪漾開來,就快要將他給淹沒了,他孩子氣的撅着嘴,“一次不夠,再說,再說一次!”
看着孩子氣的他,如此可愛,沈襲玉也不生氣,只是歪着頭,狡黠的眸子靈動而曼妙,又大了點聲音道,“趙啓浩,我喜歡你!趙啓浩,我喜歡,喜歡,喜歡你!咯咯”
趙啓浩也伸出雙手緊而有力的摟住沈襲玉的纖腰,兩個人就這樣定定的看着對方,他的聲音突然暗沉了下去,“沈襲玉,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
沈襲玉深情的看着他許久,他真的好俊美,五官分明,棱角突出,多一分太剛,少一分太柔,這樣的珍寶怎麼就讓自己給撿到了呢?
她慢慢擡起頭,蝶翅般的睫毛撲扇了扇,閉上了眼睛。
趙啓浩輕輕的將脣覆了上去,在她的脣角處輕輕的舔砥纏綿,彷彿品嚐夠了外圍的清新後,便挑開了那櫻脣和貝齒,成功佔領了屬於他的丁香領域。
沈襲玉被他圈在懷裡,主動迴應着,脣齒纏綿,戀戀不捨,直到沈襲玉氣喘吁吁,嘴脣都有些紅腫了,趙啓浩這才放過了她,將她緊緊摟在自己的懷裡,彷彿就像要融進他的生命裡,再不放開!
ps:哈哈,小趙和小玉終於互相表白啦~
265、刺傷彼此
沈襲玉摸着自己紅腫的脣,若有所思,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上次在吉祥酒樓醉酒,做過的那個奇怪的春夢,夢醒後,嘴脣卻是真的腫了,莫非?沈襲玉幾乎是立即就確定了,這個傢伙,居然敢違反約定,擅自跑來欺負她?
趙啓浩注意到沈襲玉的表情,從深情甜蜜到疑惑,再到恍然大悟,然後是熟悉的咬牙切齒,突然感覺有點心虛。
沈襲玉面無表情的轉過來,聲音陰森森的質問道,“上次是不是你乾的?”
她指着自己那紅腫的如同熟透水蜜桃的嘴脣,小趙王爺一陣心虛,乾咳了一聲,“我不知道在說什麼,我幹什麼啦?”
沈襲玉推開他,跳到牀榻上站起身,便比坐着的趙啓浩高多了,她彎下腰,氣迫壓人的眯起了眼睛,“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個男人就大方承認,我不會怪你的,如果你閃爍其詞的話,我現在立即就走,以後保證你再也找不到我。”
趙啓浩忙慌張的站了起來,耳尖不自覺紅了,“那個,人家還不是喜歡你,所以情不自禁嘛。”
果然是他!
沈襲玉氣的差點要吐血,她一直以爲是自己做了春夢,把自己的嘴脣給咬腫了,沒料到最魁禍首居然在這裡!
看着沈襲玉好像很生氣,好像很嚴重的樣子,趙啓浩忙忙的解釋起來,“不是我故意要違背三年之約的,只是我當時聽說你喝多了,有些擔心,怕你吃虧所以去看你,誰知道你卻說了一些讓我很生氣的話,我一氣之下才懲罰你的。”
沈襲玉扶了下額頭,她說了讓他很生氣的話。她說什麼了,爲什麼她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有說什麼怕她被欺負,誰會欺負她?
趙啓浩不待沈襲玉想起來,便主動招了,“你說什麼沒有我你一樣過的很舒服,那陣子我天天飽嘗相思之苦,你卻過的那麼快活真是不公平,還有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錢子軒對你有心思,要是我不去。誰知道他會不會借你喝醉酒的時候,做點什麼事。”
“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錢大哥纔不會像你這樣言而無信呢。”
趙啓浩的臉立即黑了。用力執起沈襲玉的手腕,“你的意思是說他比我好嘍,難道說你對他也有意思?你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你想腳踩兩隻船?”
趙啓浩越說越激動,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大。把沈襲玉掐的眼圈都紅了,眼裡的淚盈盈欲墜,她使勁掙扎,“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快放手!你有病啊?”
趙啓浩不放。用左手掐着她的手腕,右手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擡起頭來與他對視。“你說,你是不是想同時周旋在我們倆個人之間?還是說你剛纔說你喜歡我根本就是騙我的,你也對錢子軒說過同樣的話對不對,要不然他怎麼會你那樣?”
沈襲玉氣的都快七竅生煙了,用力掙開趙啓浩的控制。一揚手就給了趙啓浩一耳光,在趙啓浩的驚訝和呆愣中。她的眼淚也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她根本不該輕易相信這傢伙的,她怎麼能忘記他是那樣多疑的個性?
“你知道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嗎?是信任,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我身邊像錢大哥這樣優秀的公子多的是,都像你這樣想,我何止踩了兩條船,我還踩了七條八條呢,我有那麼多腳嗎?我沈襲玉在你眼裡,在你心裡,就如此不堪嗎?”
趙啓浩彷彿被那掌打醒了,這才發現自己犯了什麼錯,他緊張的解釋起來,“小玉,對不起,我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不能沒有你,只要一想到你心裡會有別人,我就會感覺如墜地獄,沒辦法呼吸,有種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沈襲玉深呼吸再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心軟,她真的不該這樣失策的,上次初施醫術救了他,卻被他認爲是哪哪派來的殺手和臥底時,她就該看清楚他的個性了。
他這樣的人,還會信任誰?恐怕就算是他身邊的小安子,他都從未真正信任過吧?
沈襲玉仍然背對着趙啓浩,聲音卻越來越平靜,“趙啓浩,我很感謝你喜歡我,但是我剛纔想了想,我們真的不合適,你需要的是一個養在金絲籠裡的禁欒,而我註定是屬於天空的飛鳥,我不會因爲你放棄我的事業,感情並不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趙啓浩聽不太懂她的話,他嘴脣顫抖着,滿臉不信,眼眸裡逐漸帶上一種狂躁,“什麼叫感情不是生命中的唯一,男人是女人的天空,就是女人的唯一,這難道有錯嗎?”
“在你來說沒錯,很正常,喜歡你的女人就要呆在一個金絲籠子裡面,每天所看見的所想到的所做爲的全都是你一個人,但對於我來說,不是這樣的,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愛情於我的生活來說,只是一種添加劑,它會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加多彩多姿,就像炒菜的時候多放點調味料,菜會變得美味一樣,但只是調鮮,不是鹽,它無法起主宰作用,就算沒有調鮮的味道,這道菜照樣可以吃。”
趙啓浩不敢相信的倒退了幾步,俊美的容顏像是一瞬間變得蒼白,聲音趨於尖厲,帶着刺,逢人就扎,“你的什麼破事業,只要你跟了我,就算不是正妃,但我的都是你,比你那幾家酒樓不知道要龐大多少倍,你辛苦忙碌有什麼意義,我只消一個手指頭就能讓你傾家蕩產。”
沈襲玉直面於他,臉上的表情歸於平靜,眼角的淚水早已經擦乾,不過眼圈還是紅的,她點着頭,自嘲的冷笑了聲,“是,我承認我反抗不過皇權,你的確只消動動手指就能讓我努力了許久的東西付諸東流,但,那又怎樣?那種能力你自己努力得來的嗎?你只不過是投了個好胎,生在皇家罷了,你有哪樣東西是你靠自己的努力獲取來的?你不過是依附祖業生存的寄生蟲罷了。”
情侶之間便是這樣,一旦吵起架來,必要挑那最傷人最痛苦的話來說,這樣才能一必中擊,摧心傷肝!
趙啓浩能明顯感覺到沈襲玉所有的保護甲和刺都回來了,和剛纔那個溫柔可愛的小玉是判若兩人的,他內心苦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想要表達在乎的意思,卻將事情弄到這樣糟糕的地步。
他看着那個距離自己不遠的背影,那樣瘦削,瘦削卻筆直的讓人心疼,好想走過去,將她摟進懷裡,但是天生的高傲又讓他止步,他趙啓浩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她以爲她是誰?因着她喜歡他,就可以這樣任意妄爲嗎?
“好,很好!我是寄生蟲,你以爲你的一切都是憑靠你的努力得來的,如果沒有我,你能混的這樣風生水起嗎?如果沒有我的保護,你現在是死是活還難說呢?你以爲這世間的一切就都是你看到的那樣美好,那樣容易嗎?好的很,從今天開始,我這個寄生蟲會離你遠遠的,我會讓你見識到一個真正殘酷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沈襲玉聽見他這樣惡毒的語言,聽到他說要離她遠遠的,原本應該感覺終於脫離魔掌的心,卻無法高興起來,只是感覺胸口那裡窒息的難受,好像有人一把掐住了她的心臟,使勁揉搓,讓她疼的要佝僂起整個身體。
趙啓浩推開房間的門,走到院子裡,厲聲道,“影十三!”
院子前面立即悄無聲息出現一個跪地的黑衣人,沉聲道,“參見主子!”
趙啓浩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一個命令接一個命令的下達下去,聽得沈襲玉好生心驚,沒想到趙啓浩竟然在她身邊安排了這麼多人。
“立即撤掉沈家莊、長壽縣好再來酒樓、一步登天客棧、吉祥酒樓、王家莊、青菊鎮到長壽縣官道上的所有暗樁。立即備馬,本王要回上京!”
“是,主子”!影十三雖然心有疑慮,主子怎麼好端端的要撤掉這些辛苦埋下的暗樁,但是他們的天職就是服從。影十三聽命而去。
沈襲玉知道自己得罪了許多人,也曾經爲這些人的消失而疑惑過,也曾經想過自己怎麼那麼走運,都不曾遭受過任何報復而慶幸,沒想到趙啓浩竟是在她的周圍給佈下了一個安全網。
凡是她常去的每個地方,竟然都有暗衛替她將不平的路鋪平,原來,原來他爲了她做了這麼多?
她有點後悔了,她不該用那樣惡毒的語言去傷害他的,她很想過去道歉,但是他卻沒給過她這個機會。
趙啓浩面無表情的帶着小安子,出了驛館,蹬上血色,疾縱而去!
沈襲玉咬着脣,任憑冷風吹過,身體瑟縮,看着那個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裡,她的淚突然涌了出來,終於忍不住抱住雙臂,慢慢蹲下去,嗚咽出聲。
【趙啓浩,對不起!我們就像兩隻刺蝟,一旦靠近,就會刺傷彼此!】
PS:話說兩個都要強的人在一起,又是來自兩個不同時空的人,真的很容易起衝突,這章寫得我都哭了,嗚嗚。可憐的小趙,可憐的沈襲玉!
266、秘室藏寶
趙啓浩氣沖沖的走了,沈襲玉在牀榻上翻來覆去的也睡不着,腦海裡紛亂的很。
一夜很快過去,佩兒倒是睡了個好覺,神清氣爽的過來侍候自家小姐,卻發現她眼下一圈烏青,精神也倦怠的很。
“小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佩兒緊張起來,都怪她昨晚睡得太死了。
沈襲玉搖搖頭,站起來任由着佩兒替她穿好衣服洗臉梳妝,待梳妝完畢,便去辭了驛丞,回沈家莊了。
接下來幾天沈襲玉都不太愛出房門,精神也奄奄的,不管佩兒和齊茵怎麼逗她說話,她都淡淡的,有點心不在嫣的樣子,也不像平常那樣熱情。
沈自秋擔心的不得了,把佩兒和齊茵都喊去問話,兩人原先打死不開口,後來沈自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佩兒才吞吞吐吐的把上元節那天的事說了一遍。
當沈自秋聽說兩個人落水,水底還有殺手時,差點沒嚇的昏倒,拍拍胸口,幸好小趙王爺及時趕到了。
“奴婢當時凍的人事不知,喝了薑湯和去寒的藥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後面的事情不是太清楚,但是奴婢心裡隱約有點不明白,先前趙王爺明明對小姐憐惜的很,第二天我們醒來時,卻早已經不見了他的人影,走的時候都不打聲招呼,真是沒禮貌的很。”
沈自秋緊緊握着帕子,慢慢坐回原地,有些恍神,半晌才朝着佩兒等人擺了擺手,讓他們下去了。
沈自秋不是蠢人,據佩兒這樣描述,那小趙王爺八成是看上玉兒了,後來又不辭而別。會不會是兩個人鬧了彆扭?
她想想還是吩咐廚燉了湯,讓白茶端着送到了沈襲玉住的地方紅梅苑,卻只見她穿着極少的衣服,抱着膝蓋,愣愣的坐在窗戶旁邊,雙目無神,絲毫沒有生氣,一點也不像平日裡的她。
“玉兒,你怎麼穿的這麼少,小心凍着了。病了可怎麼好。”沈自秋走過去,握住沈襲玉的手,只覺得她的手冰冷的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沈襲玉的目光這才從院外幾株紅梅上面收了回來。茫然的看了一眼沈自秋,“娘,你來了?”
“玉兒,你最近是怎麼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沈自秋試探的問道。
沈襲玉深吸一口氣。有些蒼白的小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娘,我沒事,過了今天您的玉兒就會活的比以前更精彩的冷血總裁倒貼山寨辣媽全文閱讀。”
頹廢了兩三天,她也想通了很多事情,有些東西強求不來。她前世是孤兒,世世都要靠自己,所以難免養成了過於**自主。過於剛強的個性,事事不想輸給別人,男女都一樣;趙啓浩呢,身在皇家,從小養尊處優。也是沒吃過苦的,又生得一副好相貌。自然人人都唯他是從,也是驕傲的。現在纔剛開始呢,他就受不了她,以後又要如何過一輩子?現在這樣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說來也奇怪,以前她一直想讓他不要來煩她,但是現在他真的遠遠的走了,不再來煩她了,她卻又突然開始想念他了。
沒想到她在異世界的第一場戀愛,就以這樣一個憋腳的理由,這樣一個短暫的時間告終了,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娘看你這兩天都沒有什麼胃口,就讓白媽媽給你燉了點雞湯,你快趁熱喝了吧,看你都瘦了一大圈。”沈自秋說到一半,語氣已經哽咽,眼圈也紅了起來。
沈襲玉連忙偎進孃的懷裡,孃的懷裡真溫暖,最近總感覺好冷,冷到骨子裡去了,讓她不自覺想要發抖。
“娘,玉兒真的沒事了,你別擔心,你看,我一會兒就把這雞湯全部喝光光。”說罷她真的照做了,像喝給孃親看似的,停都沒停,就把一大碗雞湯都喝光了,還腆着臉道,“娘,光有雞湯不夠呀,我還餓。”
沈自秋看見女兒願意吃東西了,高興都來不及呢,當下便立即道,“行,我讓廚房裡立即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菜來。”
“嗯,謝謝孃親!”
“啓稟夫人,外面來了一個老人家,說是從長壽縣的周家來的,想要求見小姐。”白茶匆匆進來,輕聲回道。
周家?沈自秋疑惑的看了一眼沈襲玉。
她立即想起來,她在長壽縣認識姓周的可不就是隻有周子興一個人嘛。
沈襲玉連忙換好見客的衣服,陪着沈自秋一起走了出去,果然看見坐在客廳裡的人是周府的嚴管家,她快步上前去,“嚴伯伯,您怎麼來了,是周先生有什麼事嗎?”
前幾天有那些官兵將周府都圍住了,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事,她一直擔心着呢。
嚴伯連忙站起來,給沈自秋和沈襲玉都行了禮,然後說明來意,“我家老爺讓我接沈姑娘去周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沈襲玉和沈自秋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不解,但是不管沈自秋怎麼旁敲側擊,嚴管家的嘴就是很嚴實,不肯泄露半句,只說沈姑娘到時便知。
沈襲玉只得跟着嚴管家帶來的馬車去了周府。
周子興今天倒難得穿戴整齊,沈襲玉跨進書房的時候,他正在一張紙上面飛快的寫着什麼,沈襲玉也沒有打擾他,只是找了張椅子,靜靜坐等。
約有一柱香功夫後,周子興這才擡起頭來,“你來了?”
沈襲玉淡淡點頭,並未問是什麼事,反正都來了,他肯定會說的。
周子興倒也不意外沈襲玉的反應,只是站起來,吩咐嚴管家把書房的門關上,然後走到一排書架前面,不知道在其中一本書上動了什麼手腳,只見牆面突然朝兩邊移開,竟露出一個秘室的通道來。
“跟我來!”周子興看了一眼沈襲玉,率先走了進去。
沈襲玉暗自警惕,將青兒召喚出來,纏繞在手腕之上,這才快步跟了上去。這個秘室的通道是往下的,周子興摸出火摺子,點燃手裡的油燈,小心在前面帶路。
不知是不是沈襲玉的錯覺,這通道越往下走,竟是越發溫暖起來了異空薇情。本來這一月底的天氣還是很冷的,但是走到一半時,沈襲玉都覺得渾身出了汗,只得將毛領子圍脖拿了下來。
周子興一言不發,只是往前帶路。但是透過微弱的油燈,沈襲玉卻能清晰的看見他頭上的薄汗。
暗道階梯終於走到盡頭,前面是一方石門。石門兩邊各蹲着一個石雕像,周子興在右手邊石雕像的眼睛裡一按,石門立即發出隆隆聲,朝上拉起,露出又一條通道來。
這通道兩旁點燃了牛油脂燈。照的通道極其明亮,而且通道里的溫度也比外面高多了,周子興將手裡的油燈放在一旁,繼續往前走。
七拐八繞,不知道過了第幾道石門,沈襲玉只知道溫度越來越高。熱的她渾身濡溼,她現在穿的還是冬天的衣服,那些衣服都被汗溼了。貼在身上,讓她熱的口乾舌躁,無法呼吸。如果換作現代,她一定會把外面的衣服脫了來納涼,但是現在還是算了吧。忍!
她偶爾伸出手去輕觸下通道的兩旁牆壁,竟然發現牆上的溫度都有點燙手。無法觸碰。
沈襲玉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濃,周子興到底要帶她去哪裡,爲何周家地底下有這樣一個所在?
周子興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過過頭來,極其認真的看着沈襲玉道,“你一定很好奇,爲什麼這裡溫度極高,和外面就像冰火兩個世界吧?”
沈襲玉點頭,氣吸熱的都有點不均勻了,“我感覺自己好像行走在蒸籠裡。”
周子興摸了摸花白的鬍鬚,似乎有點得意的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們現在的確是在火上烤着,在我們的腳下就是一個巨大的竈膛,裡面每天每時都有人不斷往裡面遞柴,然後讓那些溫度從牆壁裡傳遞過來。”
沈襲玉疑惑的皺眉,難道周子興要創造古代的溫室?
“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它!”周子興的手指朝前一指,沈襲玉的目光跟着看了過去,前面一大片居然都不再地青石板地面,而是變成了沙土。
在大量乾躁的沙土中間赫然生長着一株奇怪的植物,暗紫紅色的,莖是圓柱形,一部分埋在沙土裡面,另一部分則是冒出來,現在大約有二三十釐米長。
沈襲玉最近天天跟着洛一平學醫,也看過百草經,她總覺得這株植物和百草經上面的某種植物很像。
她苦思良久,終於想起來這是什麼了?這不是鎖陽嗎?在洛一平給的百草經中,鎖陽最主要作用是補腎。雖然其藥用價值不錯,不過應該也沒到如此秘寶,還要周大儒這樣的人這樣看重的地步吧?
難道說周大儒腎虛?可是就算如此,他也沒必要帶自己來看啊?沈襲玉心裡亂七八糟的猜測着,臉上卻是不顯示出來。
周子興頗爲得意的晃了晃腦袋,“你一定不知道這是什麼植物,我告訴你,它的名字叫不死藥。”
鎖陽的確有個別名叫不死藥,那是指這種植物生命力很頑強,寄生類的,不管什麼樣惡劣的情況下,都不會死去,而且當環境不允許時,它就會裝死,等待環境允許了,就立即生長。
說到不死藥時,周子興眸光閃了閃,“本來我也不想麻煩你,但是思來想去,這件事唯交給你,我才放心。不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老夫現在就送你出去,就當沒這回事。”
“老頭子,你都沒說什麼事,怎麼知道我不答應,你的事和這不死藥有什麼關係?我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這不死藥又名鎖陽,應該是生長在乾躁而炎熱的地方的,天啓朝雖然亦有夏天,但是天氣是悶熱潮溼的,按理說不太適合生長這種植物。你怎麼會有這不死藥,而且將它放在這地下室裡栽種着?”
267、鄭重託付
周子興頗爲驚訝的看了一眼沈襲玉,“你居然知道這種不死藥,你是從何得知的?”
沈襲玉只能笑了笑,她難道要說是從空間裡知道的嗎?
周子興見她不說,也只得忍下心中好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現在有求於人,更不能得罪了沈襲玉,“你說的沒錯,不死藥的確很難種植,所以我纔想了這個辦法,用爐火透過牆壁,將這些沙土烘乾再適當澆水,人爲形成它的生長條件。”
要不是和周子興認識有一段時間了,沈襲玉都要懷疑周子興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了,這麼聰明,居然想到人工製造溫室。除了這些,她還想知道這不死草是打哪兒來的?還有一點就是周子興知不知道這鎖陽的真正功效?
周子興擡起頭,盯着鎖陽草看了一會,沉重的嘆了口氣道,“三十年前,我作爲天啓朝特使,前往烈日國巡遊,這不死藥便是當日的烈日國國主送給我朝皇帝,做爲兩朝邦交的禮物爹地,太腹黑最新章節。這不死藥是烈日國最爲珍貴的植物,一年收穫不到百株,而且據說配上千年靈芝和萬年雪蓮,就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沈襲玉皺了皺柳葉眉,百草經上面的確說過,這鎖陽是好東西,可平肝補腎,益精養血,潤腸通便,還可治療不孕不育,不過如果說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是不是有點誇大其詞了呀。
不過她再轉念一想,千年靈芝和萬年雪蓮本來就不是俗物,這兩樣東西本身就是寶貝,如果再加上這鎖陽草就算不能把死的變成活的,但是半死不活的救回來也是容易的很。
沈襲玉突然想到幾日前周府的神秘訪客,難道說就是天啓的皇帝,他想要用這鎖陽花了。那周子興既然替皇帝種花,爲何又避而不見呢?真是迷霧重重啊。
“鎖陽花本是烈日國的國花,誰料近幾十年來,烈日國氣候越變越差,氣溫也逐年上升,這鎖陽花也越發難以生存下去,由一年百株的產量變成了十株,直到兩年前,徹底絕種。烈日國前任國主也因爲此事鬱鬱而終。新任烈日國國主登基後,便提出用其它進供物品來替換鎖陽花種子的提議。卻被我朝當場否決了。”
沈襲玉不明白的看向周子興,“人家只是想要種子而已,幹嘛不給?”
周子興嘆了口氣。“老夫自從接到這花後,便和皇上派來的特使們一起研究,可是研究了數十年,也未能將這鎖陽花大面積種植,甚至一離了這環境。就會枯死,三十年下來,現在你眼前看到的這是唯一的一株了。你說皇上怎麼可能會把它交還給烈日國呢。”
沈襲玉突然想起以前曾聽小安子說,他和趙啓浩潛入烈日國的事,再聯想到周康帶邊駐守邊境,一下子都串聯起來了。“難道是烈日國新任國主見討要不成,便藉機朝我國發兵,騷擾邊境是不是?”
“女娃兒挺聰明的嘛。正是如此。烈日國少了不死藥,國力日漸下降,國民體質也趨於薄弱,他們倒是打的好主意,假如我們不交出不死藥。他們就佔領我們的城市,到時候再將族人遷移過來。照樣可以生存下去,而且我天朝氣候宜人,溫暖如春,比那炎炎黃沙,早晚溫差極大的烈日國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呢。”
炎炎黃沙,早晚溫差大?難道烈日國居住在沙漠裡不成?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沈襲玉只覺得驚訝,“我堂堂天朝,繮域廣闊,戰士英勇,難道還怕它一個小小烈日國不成,打就打唄?”
周子興嘆了口氣,滿臉憂色,“女娃兒有所不知啊,天啓國北有烈日國虎視耽耽,東南西各有東月國、南夢國、西泉國,原本這四國都與我天啓朝相安無事,和平共處,如果我們真的和烈日國開戰了,到時候兵困人乏,很難保其它三國不會趁機進攻,以得漁人之利啊。烈日國雖然國弱人少但兵力卻十分強,烈日國環境艱苦,士兵們都磨練出來了,但我國士兵向來養尊處優習慣了,如果只是守着邊境還沒事,一旦被誘入烈日國境內,簡直就是送死。而且烈日國還有一種凶神,名爲烈日狼,比一般狼身形更加高大更加兇猛,那些烈日戰士都騎着烈日狼拼殺,比我們的戰馬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聽周子興這樣一說,沈襲玉也覺得天啓朝未必會贏了,而且也不敢拼盡全力啊,防止其它三國有想法呢。
“那上次來找你的人應該是皇家的人吧,他們都打不過人家烈日國,找你一介書生有什麼用?”
“聖上希望我能做爲特使前去與烈日國談判,儘量拖延時間,給我朝爭取機會。”
沈襲玉一跳起來,“什麼?烈日國人那麼兇狠,讓你一個讀書人去談判,他腦子沒問題吧?”
周子興瞪了她一眼,“女娃兒不要胡言亂語,不得侮沒聖上,小心禍出口出國色生梟。我與前任烈日國主有些交情,但是斯人已逝,現在這不死藥又是關係着國家的存亡,我也不知道這一去是否還能活着回來?”
她真不明白了,不過就是一株普通的鎖陽花,皇帝老兒居然看的那麼重,寧可損失兵力去打仗,也不願意交出來。
看來是人都怕死,尤其是皇帝,更怕死。
這鎖陽花的功效被以訛傳訛,快要變成不死仙丹了,難怪皇帝老兒死抓着不肯放手呢。不過這麼重要的事情,周子興怎麼告訴她呢?
她急速讓蝶影查了下週子興對自己的好感度,居然已經到了百分之七十了,她這才恍然大悟,難怪。
“沈姑娘,我知道這一託付十分唐突,但是老夫左思右想,只有你最合適。目前知道我國有不死藥的人不會超過五個人,現在多了你一個。固然是因爲你的身份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還有一點就是老夫與你非常能談得來,願意相信你。”
“老頭子,你想把這鎖陽花交託給我照顧,然後你就沒有後顧之憂去談判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們直接把你抓起來,向皇上要不死藥,難道皇上還會不給嗎?你與其給我,倒不如直接送給皇上算了,省得麻煩。”
周子興苦笑着搖了搖頭,“老夫當然知道這一去勢必兇險,至於你說皇上會拿不死藥來交換我,那你也太看得起老夫了,就算老夫是他曾經的恩師,但是地位也不可能超過他自己的生命。這可是不死藥啊,據說他已經找到千年靈芝了,只要再找到萬年雪蓮,就能配成不死仙丹了,你現在還覺得皇上會因爲我一個小小的百姓而捨棄長生不死嗎?”
長生不死,千百年來,誰人不想,但一般都是夢和空談,想秦始皇在上面費了多少功夫,最終也只是一場空妄。
沈襲玉隱約爲周子興感到悲哀,不過在這皇權高於一切的朝代,別說是一個恩師了,就算是親生兒子,估計都可以犧牲吧。
周子興彎着腰,慢慢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油紙包,他將那油紙攤開,上面竟然有一截紫色的圓柱狀莖體,看起來和鎖陽花很相似,但如果近看,就會發現那些紫色浮於表面,好像是染上去的。
“你想的沒錯,這裡面的莖其實是仙人掌,我拿了紫色的汁液塗抹過,等你將真正的不死藥移走後,我就會將這截假冒的鎖陽花埋在那沙土裡,然後再移交給皇上派來的欽差。假如我能安全歸來,到時候再用暗度陳倉的辦法將真的換回來;如果皇上真願意用鎖陽花換我的安危,你再出現也不遲;如果皇上不顧我的生死,強行開戰,我必死無疑,到時候這株鎖陽花就算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吧。女娃兒,我周子興活了大半輩子,雖然常常醉生夢死,但看人最是準確,你未來前途無量,將貴不可及!”
沈襲玉無語,原來這老傢伙是在利用她呢,盡說這些個好聽的有什麼用,不過能被他這樣相信,她倒真的很感動,雖然她和周子興相識並不多久,但是忘年交這東西卻是很微妙。
沈襲玉擺了擺手,阻止他再說下去了,呼呼,這老傢伙爲了哄她幫忙,什麼都敢扯啊,是不是還要說,她有母儀天下的命格啊,他怎麼不說她會當女皇帝呢,真是的。
“別拍馬屁了,我幫還不行嘛!”沈襲玉之所以答應的這麼幹脆,可不是因爲她傻,她突然想到鎖陽花在天啓朝這麼難種植,就算在烈日國一年也不過百株,不知道如果放進空間裡,會怎麼樣?
就算到時候周子興成功回來了,她也能從植株上面切一點下來進行培植,既然都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說配上千年靈芝萬年雪蓮會變成不死仙丹,那她幹嘛不試試?
二級鳳凰仙漿有提純藥力的作用,千年靈芝好辦,只要找上百年份的就行了,只是這萬年雪蓮卻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管如何,這件事於她而言都是有利的,不過是擔一點風險罷了。
268、特殊請求
當天,沈襲玉便帶着那株唯一存活的鎖陽花出了周府。臨走前,沈襲玉看着周子興,故意嬉皮笑臉的說了聲,“老頭子,別死的太早了,我還有許多好詩好詞呢,你如果還想看,就給我好好的活着回來。”
周子興笑了笑,眸底閃爍着一絲莫名的光芒,“好,老頭我會記着的。”
沈襲玉一上馬車,她便立即將鎖陽花帶進了空間。
原本出了溫室的鎖陽花有趨於委靡的症狀,但是一進入空間後,那莖狀體立即舒展開來,竟是比在溫室裡更加有生機了一點似的。
空間神馬的果然很牛叉!
沈襲玉又捧了一點靈泉水輕輕澆在了鎖陽花的莖株上面,只見那莖株迅速吸收了靈泉水,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來一截淡淡的紫色莖體。
沈襲玉高興壞了,但是高興過後卻又有點遺憾,這鎖陽花必生存於沙土之中,她從周府移出來的也就那麼一丁點,就算她想再移栽一點,既沒地方又沒沙土啊。
唉,要是空間升級到三級,這些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她忙興沖沖的去找蝶影,“蝶影,我記得我當初曾說過,靈僕的財產便就是我的財產,既然如此,四小公子和錢子軒的財產加一塊,還沒有到達一百萬積分嗎?”
蝶影不慌不忙的解釋起來,“我之前是說過這話,但如果想與靈僕共享財產,就必須達到親緣關係。您能夠共享沈自秋的一切,是因爲你們有母女關係啊,如果你想共享四小公子或是錢子軒的一切,你就只能與他們成爲夫妻關係了。”
呃!沈襲玉被雷到了,撇撇嘴,就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算了。共享靈僕的財產這條路走不通,那麼我借勢而爲總行吧?看來要加緊花茶樓的開業計劃了,只有花茶樓開業了,才能完成三級空間升級。
沈襲玉匆匆出了空間,就正好看見齊茵過來稟報,說是莊先生和王公子來訪。
她前去客廳的時候,看見沈若蘭已經在座了,大家互相見了禮,莊東秋開口道,他明日就要和王立起程去上京參加殿試了。所以特別過來辭行。
沈襲玉正想開口,就聽見沈若蘭微笑的對着王立說道,“那蘭兒就提前祝王大哥在殿試中大放光彩。獲得頭名狀元!”
王立臉有些紅紅的,偷偷瞄了一眼沈襲玉,發現她仍是淡淡微笑,並沒有生氣的樣子,這才抱拳朝着沈若蘭謝道。“多謝若蘭姑娘的吉言。”
莊東秋可不是毛頭小夥子了,沈若蘭那點子心思,他哪裡看不出來,殿試這東西是才能加運氣,可不會因爲一句小小的祝福而改變,是以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但沈自秋聽到這句話心裡就微微不舒服了。在莊東秋和王立之間相比較,她還是比較傾向莊東秋的,再說了。這裡有長輩和姐姐坐着,哪裡輪到你一個庶女說話的份?
沈若蘭只顧着討好王立,此刻眼中也滿是王立面紅耳赤的害羞模樣,哪裡還看得見別人。
沈襲玉微不可見的搖搖頭,暗自嘆了口氣。想着兩個人到底有着合作的情誼,回頭還是提醒下她好了。
“聖旨到!”幾人正說着話兒。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尖利的嗓音,大家一愣,然後快步走到院子裡,正見青菊鎮鎮長陸行之小心的陪着一位紫色錦衣太監走進來,後面跟了許多侍從還有官兵。
錦衣太監尖着嗓音高傲的說道,“哪位是富貴花坊的主事人呀?”
沈自秋忙忙的跪了下去,“正是民婦。”
後面的僕婦丫頭們也跪了一地,大家頭都不敢擡,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錦衣太監右手託着一卷錦帛,“傳太后懿旨,富貴花坊獻花有功,琉璃七彩壽菊晶瑩剔透,哀家十分歡喜!特賜御花坊牌匾一枚,黃金千倆,錦緞百匹,另可允爾等進京謝恩。欽此!”
“謝太后恩典,千歲千歲千千歲!”
沈自秋接完聖旨,忙忙的就要安排那位太監住處,卻被他拒絕了,他高傲的說道,“陸鎮長已經幫本公公安排好了住處,沈夫人無需再操心了,還望沈夫人快些收拾好,儘快與本公公起程回上京謝恩,免得太后她老人家久等。”
沈自秋送走頒旨太監和陸鎮長之後,臉色卻不太好了起來。莊東秋高興的不行,“秋妹妹,看來你終於熬出頭了,只要富貴花坊得到皇室青眼有加,那以後前程必不可限量呀,看以後還有誰敢欺負你們母女?”
沈襲玉古怪的看着自家孃親,走過去,輕輕碰了碰她,“孃親,你沒事吧?”
沈自秋這纔回過神來,看看在場的諸人,當目光瞟到沈若蘭身上時,停頓了一兩秒,沈若蘭立即反應過來,柔聲說出來半天有些累了,想早點回去歇着,沈自秋自然是巴不得她快些走。
沈若蘭走了之後,沈自秋又道,“玉兒,我們院子後面那幾株紅梅開的真不錯,王公子還沒見過呢,你帶他去瞧瞧可好?”
沈襲玉斂了斂眼眸,孃親這是故意支開她了,肯定是有什麼話要和莊叔叔單獨說,或許她留在這裡的確不方便,當下便輕快的說道,“好啊。”
沈襲玉帶着王立去賞梅,順便把丫頭們都帶走了。
莊東秋看着沈自秋,“秋妹妹,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沈自秋突然站起身來,朝着莊東秋前面一跪,把莊東秋嚇壞了,連忙要去扶她起來,沈自秋卻是如何也不答應,只是低垂着頭,讓人看不清面目表情,“秋兒從未求過莊大哥,今天想求大哥一件事,請大哥務必答應。”
莊東秋看沈自秋這樣子,心早就軟成一灘 水了,還有什麼不肯答應的,就算是讓他爲沈自秋去死,他也絕不含糊半分,當下便滿口答應了,沈自秋這才慢慢站了起來。
“請莊大哥作爲富貴花坊主事,代替沈家莊進京謝恩。”
莊東秋滿眼不解,沈自秋卻是轉過身去,不與他直視,也不回答他的疑惑,“莊大哥只說幫還是不幫吧?”
莊東秋忙道,“我幫,可是今天接旨的人明明是你,頒旨太監那裡要如何去說呢?還有,你爲什麼不願意去,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莊大哥,我身體一直很弱,恐怕沒辦法舟車勞頓,反正我明天自會想辦法,讓你成爲此次進京謝恩的代表,正好你也要去殿試。”
“這樣有臉面的事,就算你不去,至少也要讓玉兒跟着去啊,畢竟這花真正的研發人是玉兒。”莊東秋的話還未完全講完,就被沈自秋激動的打斷了,“玉兒更不能去,她絕對不能去!”
“爲什麼?”
沈自秋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忙深吸口氣,鎮定心神,然後胡亂找着藉口解釋起來,“玉兒年紀太小了,我一向又慣得太厲害,我是怕她到了上京,不知天高地厚,到時候萬一得罪了人,豈不是麻煩。”
莊東秋聽這解釋倒也說得通,只是爲什麼他總覺得事實並非這樣簡單呢?
但是不管他怎麼問,沈自秋再不肯透露半分,只一直說體弱,受不住長途跋涉,而沈襲玉年紀太小怕闖禍,所以只能拜託莊東秋成爲代表了。
唉,莊東秋暗自嘆了口氣,就算他願意將整顆心都掏出來給她,她還是不願意對他展露心事,有什麼困難爲什麼不能告訴他呢?
他雖然只考中了第十二名,但是相信經過殿試和吏部選撥之後,至少也能當個鎮長吧,他以後有能力保護她們娘倆了,爲何她還是這樣呢?
“好吧,秋妹妹,我答應你!還有這次殿試,我一定會認真努力,不會讓你失望的。”莊東秋深清滿目的看着沈自秋,她卻只是給了他一個背影。
“那我先告辭了,還有些行李要收拾,你這邊安排好了,只管讓人來通知我。”莊東秋再次貪婪的看了一眼沈自秋的背影,慢慢走了出去。
直到莊東秋的身影完全消失,沈自秋才轉過身來,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輕聲道,“莊大哥,今生小妹只能對不住你了!”
她的心真的很小很小,小到只能容納一個人的位置,就算那個人現在不在了,但是依舊被他的回憶佔的滿滿的,真的沒有辦法再挪出一丁點的空間,來讓莊東秋入住。
等他殿試回來,看來也該給莊大哥找門好親事了,沈自秋暗暗的想道。
第二天,沈自秋故意畫了個病容妝,由白茶扶着,來到頒旨太監的住處,用身體抱恙爲理由,將上京謝恩的代表從她自己換成了莊東秋,又許了許多好處給頒旨太監,這才成了事。
第三天,頒旨太監和莊東秋,王立一行人正式啓程前往上京,沈自秋假裝抱病就沒去,只是囑託沈襲玉前爲送行。
本來沈襲玉還在發愁,如果去了上京,進了皇宮謝恩,萬一碰上趙啓浩怎麼辦?沒想到孃親倒替她解決了難題。不用去上京,不用碰到那個人,真是太好了!她還是安心的想着如何賺到更多的銀子,儘快升級到三級空間是吧。
PS:沈自秋爲什麼不願意去上京呢?
269、癡心妄想
沈襲玉看着遠去的車馬,輕輕扯了扯還在望着的沈若蘭衣袖一把,故意逗笑道,“可惜蘭妹妹沒有發明望遠鏡,要不然可以看到更遠呢。”
沈若蘭立即收回視線,臉孔變得緋紅,“姐姐就會取笑我,討厭!”
她又朝着遠方看了一眼,這纔有些依依不捨的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裡,沈若蘭在想着又要好久看不見王立了,而沈襲玉則是思考該如何和沈若蘭說一些事,這些話說得不好,還可能讓沈若蘭誤會,但如果不說,由着她這樣下去,恐怕會造成相反的結果。
兩個主子坐一輛馬車,沈若蘭和沈襲玉的丫頭冬梅、佩兒、齊茵三個人坐一輛馬車。
沈襲玉看現在馬車裡反正沒有外人,便索性放開了說,“不知道蘭妹妹以前叫什麼名字?”
沈若蘭暗自警醒,不知道沈襲玉怎麼好端端問起這個,便輕聲道,“以前也叫若蘭,只不過複姓歐陽,姐姐呢,以前也叫沈襲玉嗎?”
沈襲玉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本來就是想用這句話打開話匣子罷了,“在我們那個時代,如果喜歡一個人可以大膽的去追求,亦可以去討好他的父母,有些情侶甚至因爲先得到了未來婆婆的喜歡,成就美好姻緣的。但是在這個朝代,就算女人有一定地位,但並不能改變男尊女卑的真實情況,而且喜歡一個人,追求的方法也要改變,比如就不能在沒有邀請的情況下,冒然跑到人家去玩,唐突的拜訪,刻意的討好,非但幫不到自己。反而會被人認爲是輕浮。蘭妹妹也來了有一陣子了,你覺得是不是這樣?”
沈若蘭的臉孔頓時就紫漲了起來,她低下頭去,雙手絞着手帕,心裡急速的轉着念頭:沈襲玉怎麼會知道自己經常去王家?是她在自己身邊安插了人手,還是王家來人說的?難道是王夫人覺得自己輕浮,所以派人過來跟沈襲玉說的嗎?
沈襲玉靠過來,雙手輕輕握住沈若蘭的手,柔聲道,“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我當然是站你這邊的。”
沈若蘭猛然擡起頭來,眼睛裡閃過欣喜的亮光,“真、真的嗎?”
“當然了。一則我們有共同語言,我早已經把你當成親妹妹了,難得從同一個地方來,當然要相互幫忙啊;二來,我們又有共同的目標。當然要金誠合作了,所以看見妹妹你走錯了路,我當然很着急呀。”
“玉姐姐,對,對不起噢,都是我不好。給你添麻煩了,是不是王夫人那邊給你的信兒啊?”沈若蘭試探的問道。
沈襲玉巧妙的迴避了這個問題,只是說。“昨天下午我帶着王大哥在後院賞紅梅,那幾株紅梅開的真是好呢,妹妹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
沈若蘭立即心念電轉,難道這話是王立說的,看來她真是急的過了頭。反而誤了事,以前看古代小說。都鄙視過男女大防的,現在自己穿越來了這裡,怎麼反而忘記了呢?
就算這個天啓朝已經沒有嚴格到那個地步,女人也可以出去經商,地位有一定提高,但是千百年來的習慣,哪裡是那容易說變就變的。
想到這裡,她倒對沈襲玉真的生出一份感激來了,如果換作是她,她未必會說。她們一起經營着未來的香水生意,如果她有個什麼意外,沈襲玉完全可以將生意獨吞,因爲誰也不想和別人一起分錢啊,錢一個人拿着多舒服。
“多謝姐姐提點,妹妹知錯了,還望姐姐幫我。”沈若蘭這次看向沈襲玉,目光裡滿是真誠的求助。
沈襲玉暗自點頭,算她還沒笨到是非不分,聽不懂話的地步。
“你放心,我自然是幫你的。既然形勢已經變成這樣了,如果我們現在急切去改變,反而容易弄巧成拙,倒不如裝做沒事一樣,接下來你就不用再去了,反正王大哥也不在家啊,你去了也見不着他。”沈襲玉原本還說的一本正經的,突然就打趣起來,倒惹得沈若蘭臉孔立即就紅了。
“你這個壞人,不理你了!”沈若蘭故意側過身子,撅起嘴,藉以掩飾她的惱羞成牛
沈襲玉將她的身子扳正,安慰的笑道,“好了啦,上京殿試,吏部考覈,前後不過一個月時間,到時候如果王大哥考得了好成績,又得了好官位,他家中必然要辦喜宴,到時候我和孃親會帶着你一起去,你再好好表現一下,爭取挽回一點王家嬸嬸的心吧。”
沈若蘭聽見沈襲玉真心爲自己愁謀,當下那眼圈就紅了,“謝謝你!”說是親戚關係,但是兩個人內芯都換了,哪裡來的親戚關係?沈襲玉還能這樣真誠的幫她,她真的很感激。
沈襲玉看她如此上道,心裡也十分受用,好歹自己沒有幫錯人。
兩個人回到沈家後,又一起相約去賞了會子紅梅,中午沈自秋讓人留了飯,飯罷沈若蘭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青蔓院。
吃過中飯,沈襲玉睡了會午覺,纔起來就聽到自家孃親和沈家大夫人在院裡說話的聲音。
大夫人一看見沈襲玉,立即站了起來,雖然她是長輩,但是現在看見沈襲玉,還是有些緊張。
沈襲玉自然是不待見她的,以前還要做做樣子,現在在自己的地盤上,壓根連場面話都不願意說了,直接就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找我娘幹嘛?”
年前的時候,沈自秋聽了沈襲玉的話,已經讓大房和二房分出去**過活了,沈自秋還算有良心的,將沈家莊的花田還有一些莊子銀錢,都沒有少給他們。
大夫人被兇了,雖然心裡暗恨,但是嘴裡卻是半個字也不敢反抗的,只是陪笑道,“其實我是爲了紅兒的親事來求四妹妹的。”
她嘴裡所說的紅兒就是沈若紅,系大夫人之妹小劉氏所出。雖然是庶女,但因爲小劉氏是大夫人的親妹妹,而大夫人自己又只生了一個兒子,所以很是疼愛這個庶女。
沈襲玉皺了皺眉頭,“你女兒想嫁給誰,你儘管去找,爲何來煩我娘?”
大夫人爲難的看了一眼沈自秋,剛纔她已經說了許多好話了,只想沈自秋能夠心軟,爲她說幾句話。
“玉兒,紅兒看上的是吉祥酒樓的錢公子。你大舅母是希望你能從中說和說和。”沈自秋還是心軟了,看着大嫂那哀求的目光,便開了口。
沈襲玉驚訝的目瞪口呆,她耳朵沒出問題吧,沈若紅居然看上了錢子軒,她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啊,她曉不曉得錢子軒是誰呀?
等下,她怎麼會看上錢子軒,難道暗中有過來往?
“沈若紅怎麼會看上錢大哥,你老實說來,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沈襲玉眯了眯眼睛,釋放出一道危險的光芒。
大夫人慌忙搖頭,“沒,沒什麼關係,不知道玉兒可還記得那次富貴花坊拿到頭魁,在吉祥酒樓擺酒慶賀的事,就是那次,後來錢公子來了幾次沈府,也與紅兒是到過幾次。”
“遇到過幾次?那有沒有說過話?還是已經兩情相悅了?”沈襲玉問的可真是犀利,絲毫不覺得這句話本不該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該問出來的。
不過大夫人一心只想討好沈襲玉,就算心裡有腹誹,表面上也不敢顯露出來,只是老實的說道,“自從那次見面後,那丫頭心裡便有了錢公子,其實她已經快十四歲了,我也替她相看了不少人家,都被她拒絕了。直到前幾天,她又拒絕了一樁婚事,我一氣之下便問她到底要嫁什麼人,這傻丫頭才吞吞吐吐的道出了實情,還說今生非錢子軒不嫁!”
說着說着大夫人劉氏的聲音就小了下去,她也覺得沒臉子,但是沈若紅在家裡鬧絕食,她不來,女兒就要死了,雖然她很討厭沈襲玉,更不想來求她們,但是她也實在沒辦法。
她找不到比沈自秋更合適的中間人了。
沈襲玉看大夫人頭越來越低,老臉羞的通紅的樣子就知道,那沈若紅估計只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她懶懶的坐了下來,拿起一塊點心放進嘴裡,一邊吃着一邊就和沈自秋說着不相關的話,竟就那樣將大夫人晾在那裡了。
沈自秋知道女兒特別痛恨曾經欺負過她們的人,但畢竟是親嫂嫂,她也不想把事做的太絕,便看了一眼女兒。
“娘,你別管!”沈襲玉按住沈自秋的手,輕聲道。
沈襲玉就知道孃親太心軟了,也不看看他們以前都是怎麼幹的,她可不是聖母瑪麗亞,聽人家說幾句好話就放過他們了。
就算大夫人不是主謀,但她也是從犯,而且現在形勢高下,一目瞭然,大房於她沈襲玉又無一絲好處,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她憑什麼要替沈若紅去說這樁親事?
大夫人站了許久,腿都站酸了,仍見那母女倆說說笑笑,像壓根當她是空氣一般,最後竟然一起拉着手進屋了,這算什麼事兒?
大夫人氣的渾身直抖,再也丟不起那個臉,任由滿院子奴才看笑話,一甩袖子走人了。
她一回家,沈若紅立即在婢女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臉色有些蒼白的問道,“母親,姑母她答應了嗎?”
大夫人一拍桌子,“我告訴你,你趁早給我死了那份心,現在就算那兩個賤人上杆子要給你保媒,我也不會同意的,簡直是欺人太甚!”
270、設立專櫃
沈若紅一聽劉氏那樣一說,急的當時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小劉氏從外面跑進來,扶着女兒哭的眼淚嘩嘩,“大姐,難道你想見死不救嗎?錢公子是相府少爺沒錯,可是他一無官爵在身,二無功名,又不進仕途,不過是個商人,我們家紅姐兒哪裡配不上她啊?”
大夫人被氣的腦仁生疼,她真的不想再去受沈襲玉的冷落了。可是如果不解決這件事,沈若紅成天在家要死要活的,還怎麼消停過日子。
她讓小劉氏先送沈若紅回房間,而她的心思也慢慢轉了開來,她隱約記得青菊鎮鎮長曾和自家老爺是同窗。
如果能說動老爺和陸鎮長多走動走動,然後再由鎮長夫人出面說和,相信必定事半功倍。
哼!沈自秋,沈襲玉你們等着瞧吧,等我們家紅姐兒,成了相爺府的媳婦,看你們到時候還怎麼橫?
沈襲玉自然不知道大夫人劉氏打的什麼主意,只要她不再來打擾她和孃親平靜的生活就好了。
沈若蘭自從上次與沈襲玉敞開心扉聊過天后,對沈襲玉越發親熱起來,常過來和沈襲玉一起聊天,順便彙報下香水的製作進展。
轉眼已是二月,枝頭綻露新芽,小草兒也從地底冒出來,春江水暖鴨先知,雖然溫度略有回升,但晚上仍舊是冷的。
沈襲玉將順風酒坊周邊幾家鋪子一起買了下來,一分爲二,左面爲釀酒的地方,右面做爲以生的制香基地。
這日天氣晴好,沈襲玉便和沈若蘭過來現場勘察,齊順殷勤的領着大家進院子,將沈襲玉吩咐的工器具都介紹給她們看。
後院有一口井。井水亦已經經過靈泉水改良,口感較山泉水更加清冽,不管是釀酒,還是制香水,都是極好的選擇。
兩邊的幫工,都是從難民裡挑選出來的,認識一點字,手腳勤快又能吃苦耐勞的。
他們見到沈襲玉,一起誠心感激的給她磕頭,“見過小姐!”要不是沈姑娘大義。他們怕是餓死了,哪裡還能過上這等吃得飽穿得暖,還有工錢拿的好日子。
“玉兒姐姐。我覺得這裡很好。我看我們可以挑一些比較忠實可靠的人,先行進行小批量香水生產,待到品香大會結束,再正式批量生產,你覺得如何?”
沈襲玉點頭。這個沈若蘭頭腦精明程度不輸於她,如果用得好了,就是一個很好的助力。
接下來的時間,沈若蘭留下來和這些工人熟悉情況,互相瞭解,沈襲玉則先去了酒樓看看。下午又去了花茶樓,因爲想到會和香水店一起開,所以沈襲玉臨時改了圖紙。打算在花茶樓設立一個專櫃,這樣不管是茶樓有新品出來,還是香水店有新品出來,都可以在專櫃舞臺上面先行展出,吸引那些貴婦人或是大家閨秀們的注意力。
何夫人很認真。幾乎都天都會去盯進度,這點讓沈襲玉很感動。她進去的時候,何夫人正拿着墨線,學着木匠師傅在畫着什麼,衣裙上都弄髒了也不知道。
“乾孃,離開業搭臺唱戲的時候還早着哪,你怎麼現在就扮上了?”沈襲玉打趣起來,因爲何夫人太過認真,以至於墨線都沾到了臉上,看起來十分滑稽。
何夫人這才擡起頭,丟下墨線和鋸,走了過來,隨意用袖子擦了下臉,“玉兒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沈襲玉招呼着齊茵和佩兒,將剛纔從酒樓拿來的吃食擺上,“知道乾孃和工人們爲了趕進度,有時候晚上都在忙碌,玉兒又有其它的事絆住了,沒辦法過來幫忙,所以今天才借花獻佛,從酒樓弄了一桌酒菜過來,大家都快歇下來,洗洗手吃飯吧。”
“多謝沈姑娘!”工人們立即開心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洗手吃飯去了。
工人們都在外院開飯,內堂裡面沈襲玉再擺上一桌,是沈襲玉和何夫人兩個人用飯。
茵兒端上熱水,沈襲玉親自動手,侍候何夫人淨了臉,又勻了面,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這才重新坐回桌邊用飯。
“玉兒,你快別忙活了,快坐下來和我一道吃飯。”何夫人開心的接過沈襲玉遞過來的湯,又拉着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佩兒立即勤快的給沈襲玉盛了碗湯。
雖然說食不言寢不語,但何夫人是女中豪傑,不太計較這些,是以很關心的問起了沈襲玉及家裡的情況,又說讓沈自秋沒事的時候,多來府上走動走動的話。
沈襲玉自然是一一答應着,飯畢,兩個人用茶漱了口,這纔好好坐着說話兒。
“玉兒,你覺得這裡裝潢的如何?”何夫人領着沈襲玉到處看,這裡的一切佈置都是按照沈襲玉之前的畫的圖紙來的。
如果不是身邊的人和外面的景提示着沈襲玉這裡是古代,沈襲玉差點都要花眼以爲自己又回到了現代的茶餐廳了。
旋轉的圓臺桌,高腳凳,點餐的吧檯,這一切都那麼熟悉,熟悉到她快要覺得陌生了。
“玉兒,雖然你曾說這花茶廳主要開放對象就是女子,但如果有男子來的話,難道你還不接待不成?所以我就想了個辦法,你看我讓人訂製了許多面屏風,這每張桌子四周呢,都與屋頂上方有連接的竹簾,到時候萬一有不同的客人,就可以將屏風一擺,竹簾一拉,便是一方小世界,既擋住了別人的目光,又能創造出雅間的效果,你覺得怎麼樣?”
沈襲玉驚歎的看了一眼那像自動窗簾一樣捲了上去的竹簾,由衷的讚歎起來,“還是乾孃想的周到,多謝乾孃了。”
“這傻孩子,你謝我作甚,你可別忘記了,我也是這花茶樓的股東之一呢?我自然是希望它好的。”
一樓是大衆花茶廳,桌子小而簡便,適合一到四人環坐;二樓就不一樣了,都是**的大包間,裡面最起碼人數都在十人以上,再看裡面的裝潢,何夫人這樣挑剔的人都不由目光閃亮,真不知道這沈襲是如何想到的。
其實在何夫人的眼裡,那些很特殊的佈置,在現代不過是平常,沈襲玉只是將島國的榻榻米風格引進來,再融合了古典的裝飾風格。
所謂的大雅間其實就是相當於縮小版的茶樓,因爲這裡有**的點茶吧檯,到時候也會有培訓好的服務人員,進來的客人,無需再去大廳點單,可直接在包間裡看現場沏茶,漂亮的花茶在杯中翻滾,也是一種樂趣和享受。
這種**的大雅間起包價格可不便宜,起包價是一百倆銀子,而且是按時辰算的,每小時十兩銀子,雖然價格貴的有點離譜,但是客人享受到的,絕對一流的服務,而且琴棋書畫針織女紅一應俱全。
大包間裡不設桌椅,只有沙發和榻榻米,或是直接在駝絨地毯上面鋪一塊矮几,席地而坐,談笑風生,在雅間的牆角還設一花藤纏繞的籃狀鞦韆,那鞦韆籃十分闊大,裡面鋪着鬆軟的毛料,可坐可躺,旁邊又設有矮几,上面放着水果還有一些時下娛樂的詩集。
何夫人更是一看見這裡就喜歡上了,直接霸佔了那榻榻米,歡喜的不行,直嚷着,“玉兒,這樣的好地方,一定要給我留一個,我們自己家人閒着無事,就來坐坐,聊聊天,可比那普通的茶樓酒樓有趣多了不是?”
“乾孃你就放心吧,我這麼貪玩的人,怎麼可能會不留一手呢?對了,我差點忘記一件事,這是我新畫的設計圖,既然包間裡的裝潢已經成形,那這個想法只能在大廳實施了。”
何夫人好奇道,“是什麼樣的圖紙,起什麼作用的?”
沈襲玉便將自己的打算,還有這個專櫃存在的意義都說了一遍,果然引起了何夫人的共鳴。
“這主意不錯呀,玉兒,我覺得這個點子如果只用在香水樓和花茶樓,未免太可惜了,不如在吉祥酒樓和好再來酒樓,及我們相好的各家鋪子裡,都設上這樣的專櫃,你覺得如何?”何夫人雙眼滿是神彩看着沈襲玉。
對呀!沈襲玉一拍自己的腦袋,她怎麼沒想到呢,還是眼界太小了,只看到香水樓和花茶樓之間的互利互動,卻沒想到,此舉也可以在酒樓和布莊之間互動呀。
你看假如你去香水樓消費,又能及時瞭解到比如布莊,酒樓,茶樓的最新品上市及動態,還能看到樣本,這不是省了很多人力物力嗎?
這人的思路一旦被打開了,立即就會有更多新奇更好的點子冒出來,沈襲玉再進一步想,專櫃肯定是有存在的必要性的,還可以結合專櫃再推出新品上市月刊這樣的東西呀,專門介紹時下女子們的喜歡的話題,還可以加點趣味性的小故事,比如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四小公子的趣事喜好,保證很暢銷!
何夫人是個典型的行動派,一聽到沈襲玉的這個點子,當時就拍手叫好,只不過她現在身負監督花茶樓裝潢的大任,這事恐怕兼顧不過來,還得找個可靠的人才行。
271、公子傷心
沈襲玉回到家後,細細琢磨這月報的執行人,思來想去,這人選非元寶莫屬。因爲古代要印刷紙質書刊可不比現代這麼方便,首先要和官府溝通,然後還有方方面面的關卡要打通。
錢子軒和唐雲要經營酒樓,連英要負責鏢局還有暗衛的培訓,肯定是首先被排除了;何夫人要負責花茶樓的裝修進度;孟紹雖然有那個時間,但是做人方面又不如元寶來的機靈,有時候難免有些公子哥的習氣。
這個報刊故事雖然不需要多少文采,但至少要識字有基礎吧,綜合下來,大概只有元寶最適合了。
心動不如行動,沈襲玉立即讓人給元寶送了信。
隔日,元寶就來到了沈家莊。
元寶聽了沈襲玉的話,也特別心動,如果真有這樣一本砥報,那他們元家的成衣還有新出的布料都可以輕鬆被推廣出去了,這可是大大的好事,賺錢的大好機會,他哪裡會不願意。
當下兩個人就立即就砥報的版面問題商討起來,直到晚飯時分,才最終確定下來,大致內容就是三個方面:美食、美衣、美人,具體填充內容嘛,商業推銷和新品方面就由各家店鋪自行想主意,小故事方面就由沈襲玉操刀啦。
而這份砥報的名字也正式確定爲:沈園週報。週期是每週出一次,因爲主角是沈園,所以第一頁就會是美食類的內容,然後纔到漂亮的衣服首飾之類的,中間會穿插一些小故事,小謎語之類的有趣問題。
距離花茶樓開張還有些日子,沈襲玉讓元寶先行回去,疏通關卡,到時候這份沈園週報會和花茶樓、香水樓的開張同時出現在世人面前。
沈自秋見女兒忙了一天。早就讓人備下豐盛的美食了,元寶吃過飯後,臨夜回長壽縣了,這樣的好事,當然要儘快讓家中的長輩知道,好及時籌備。
至於通知其它幾個人準備材料的事,自然也是交給元寶一手包辦。
沈襲玉落實了【沈園週報】的事,心裡十分快活,在家中歇息一日,便去了吉祥酒樓幫忙。錢子軒見了她。情緒微見變化,時而疑惑時而竊喜。
“錢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沈襲玉實在受不了他那副樣子。索性先開了口。
錢子軒眸間泛過一絲雀躍,臉孔竟難得的一紅,看向沈襲玉的眼神越發溫柔,“昨日陸鎮長請我到他家中做客,你可知所爲何事?”
沈襲玉滿頭霧水。聳聳肩膀搖頭,“我又不是神仙,哪裡知道?”
錢子軒瞧她仍是那副淡定的樣子,心想難道她絲毫不知情,要不然只能說明她對他無意了,要不然怎麼着也該有點羞澀之情吧。
再一想到那天在驛館的事。錢子軒的心不由往下沉去,難道真是自己一廂情願,可是陸夫人明明說對他有意的那位姑娘姓沈。
“錢大哥。你發什麼呆呢,陸鎮長找你去有什麼事嗎?”沈襲玉拿手在錢子軒面前晃了晃,錢子軒這才尷尬的收回心神,“是鎮長夫人,說是要替我保媒。幫我說門好親事。”
沈襲玉眼睛一亮,臉上立即充滿真誠的笑容。“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錢大哥這樣優秀的人才,就應該有好姑娘來配纔對。不知道鎮長夫人保的是哪家姑娘?”
錢子軒心裡越發苦澀了,沈襲玉的表情太不對了,或者她真的對自己無意吧,也對,就算他是相爺嫡子,但是聲名地位也比不上趙王爺啊。
他一個勁的胡思亂想,心頭逐漸煩躁起來,“何夫人只說那位姑娘住在沈家莊,姓沈。玉兒,你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
住在沈家莊,姓沈?
沈襲玉突然愣住了,想到當日大夫人劉氏跑來求孃親的事情,難道是沈若紅!
這大劉氏還真有本事呀,不知道什麼時候攀上了鎮長夫人,居然能說動鎮長夫人替沈若紅保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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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襲玉在思考的時候,烏黑的眼珠子咕溜溜直轉,靈動的可愛,讓錢子軒看的十分入迷。
只是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根本就不像是羞澀的模樣,那樣子,倒讓錢子軒有點擔心起來,“咳,玉兒,難道陸夫人說的,不是你嗎?”
沈襲玉驚訝的擡起頭來,看着錢子軒,啞住半晌才無語的苦着臉出聲,“當然不是我啦,沈家莊可不止我一個姑娘姓沈啊。再說了,如果真是我喜歡錢大哥,我直接告訴你不就好了,何必假手於人?”
轟!沈襲玉這句話,無異於在錢子軒心頭狠狠紮了一刀,他什麼都沒聽清楚,只有那一句話在腦海裡迴旋:“如果我喜歡錢大哥,直接告訴你不就好了,何必假手於人?”
錢子軒覺得自己快沒有力氣了,某個地方疼的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對她的心思竟然已經這樣重了。
那句話一直在腦海裡轉,她的意思是說,她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嗎?
“那、那陸夫人說的沈姑娘是貴府上哪位姑娘?”錢子軒只覺得天旋地轉,都快要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了,他不想在沈襲玉面前失態。
沈襲玉用手指點着下頜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我大舅舅家的庶女沈若紅,聽說上次富貴花坊奪得頭魁時,在酒樓吃飯,她與錢大哥一見鍾情,自此便不能相忘。我大舅母前些天還跑去求我娘給你們說和呢,不過我覺得這是大哥的終身大事,還是問過大哥自己比較好。可是最近一直忙着酒坊和花茶樓裝修的事,我竟把它忘記了,真是該死!”
沈若紅是哪個,方的圓的還是扁的,錢子軒腦海裡絲毫沒有印象,他昨天從陸府回來,還歡喜的睡不着覺,以爲沈襲玉對自己也是有心的,以爲他還有機會。
他以爲陸夫人說的是沈襲玉,甚至還在想着,如果自家母親不同意這門親事,他就自立門戶,無論如何也要給沈襲玉一個名份。
現在想來,那些想法真是可笑極了!
錢子軒臉色慘白的模樣,有點嚇着了沈襲玉,她忙扶了一把有些搖搖晃晃的錢子軒,“錢大哥,你沒事吧,你臉色很難看,是哪裡不舒服嗎?”
聽着沈襲玉關切的話語,錢子軒心裡的苦澀更加濃烈了,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沈襲玉的手腕,急切的看着她,“玉兒,你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從未喜歡過我?”
沈襲玉驚訝的看着他,用手指指他,再指指自己,“你說,我喜不喜歡你?大哥別開玩笑了,我一直把你當兄長看待,從來沒想到男女之情啊。”
兄長?
錢子軒自嘲的笑了笑,他要的不是兄妹之情,他想和她一輩子廝守在一起。
“你喜歡趙啓浩是不是?”錢子軒原不打算問,但是心頭的痛和苦澀反覆糾纏着他,他又想到上元節那晚的事情,這話竟是不經大腦的就問了出來。
他只想知道自己倒底輸給了誰?
沈襲玉的眸子慢慢黯淡下去,充滿了憂傷,頭也低垂了下去,沉默了半向後才道,“是的,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不過,我們之間已經分手了!”
“分手”兩個字讓錢子軒感覺到一線希望,他的眼睛又亮起了光芒,“玉兒,你說你們已經分手了是什麼意思?”
沈襲玉忍下心裡一**氾濫的痛,假裝輕描淡寫的說道,“性格不合,只能分手了,我不後悔自己做的決定。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想男女之情,我要專心經營事業,我要把吉祥酒樓和花茶樓分店開滿天啓朝全國各地,我要成爲天啓朝第一個女首富!錢大哥,你說我這個夢想好不好,會不會成功?”
“會,一定會成功的!”錢子軒用力的點頭,他的心裡安定多了,既然他們已經結束了,那不是說明一切回到原點嗎?
既然這樣說來,他還是有機會的,只要他今後表現的明確一點,一定會打動玉兒的,錢子軒原本悲傷頹喪的心,頓時變得充滿希望和振作起來。
心情變好的錢子軒立即想起一件事來,“昨晚酒樓收到一封信,我原本打算今天讓人送過去,正好你來了,不如現在去看看吧。”
沈襲玉收拾好了心情,連連深呼吸幾番後,才平靜了不少,微笑點頭,和錢子軒一起去了書房。
她拆開信看完才笑道,“是周將軍的信,他說上次我送他的酒,將士們非常愛喝,他想先行預訂下一千壇,這裡有五百倆訂金,其它的待來取酒時,再一起付。”
“這是好事,其實我一直想說,玉兒新釀的酒味道 的確美妙,不如以後我們酒樓的酒水供應商就改成你們順風酒坊算了。”
沈襲玉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假作一本正經道,“不過親兄弟明算帳,你可別打着我們認識的主意,想要佔我們酒坊的便宜噢。”
錢子軒哈哈笑了起來,“放心吧,就算我自己吃虧,也不捨得讓玉兒賠本呀。”
沈襲玉也笑了起來,之前的緊張尷尬氣氛也輕鬆了不少。
272、走訪窯廠
“公子,公子,好消息!”文先生急衝衝的走進來,一進來就順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氣茶,剛纔走的太急,把他渴很了。
錢子軒和沈襲玉同時看着他,“文先生慢慢說,什麼事這樣高興?”
“先前公子交給我的事已經辦好了,公子果然料事如神,只要我去哪家作坊拜訪,提出有收購的念頭,隔天這些作坊就被人以高價收購了。剛纔那些已經將作坊出手的老闆紛紛過來感謝我們,還把當初說好的提成送了過來。哈哈,想想真是大快人心。真不知道倒底是誰在背後操作,怎麼偏要和我們過不去呢,難道又是五爺?不過等他發現那些作坊都是虧損已久的,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吐血?”
沈襲玉這陣子忙忙碌碌的,差點把這件事給忘記了,沒想到進展居然這樣順利,這要換在以前,她定然要大笑三聲,但是現在心情卻很複雜。
現在她最不想提的人就是趙啓浩,巴不得生命生活中的一切都和他遠遠分離開來纔好,她不敢承認自己的內心其實是捨不得他的。
錢子軒見沈襲玉心事重重的樣子,便想到她先前說的分手,他自然也高興不起來,但是文先生忙了有一陣子,還爲此事想了許多應對之策,他當然要好好誇一誇他了。
文先生拿出各家作坊老闆拿出的提成,交給了錢子軒,這才說到正題,他已經借聲東擊西之策,成功拿下一家窯廠了,現在只待老闆親自過去驗收。
沈襲玉心中一動,與其在酒樓裡待着,心情鬱悶,倒不如出去走走。當下便建議去窯廠看看,錢子軒自然是沒意見的。
文先生所說的那家窯廠規模並不是太大,工人大約也只有二三十個,位置在鎮西以東的方向,倒是依山傍水,周圍環境還不錯。
只是離鎮中心有些遠了,幾個人坐着馬車,足足走了有兩三個時辰纔到的,而且院落窄小破敗。
文先生說是因爲經營不善所以才導致快要倒閉,老闆想要返鄉急於轉讓。正好被他碰上了,倒沒花多少心思。
院裡整齊碼着許多泥胚,還有一些模具。雜亂的花盆之類的東西。
文先生急步進去,將工頭找了出來,不多一會兒,工頭就帶着全窯的工人們過來給沈襲玉和錢子軒見禮。
那些工人們一見新東家,都有些忐忑不安。沈襲玉溫聲道,“你們不用害怕,只要你們認真工作,不偷懶不懈怠,非但不會被辭退,而且還可能會給你們漲工錢呢。”
衆人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裡滿是不信,這小姑娘說的話能當真嗎?
錢子軒很適時候點了點頭。“沒錯,你們記着,以後沈姑娘纔是你們真正的老闆,也是這家窯廠的主人!”
“見過沈姑娘!”這次大家一起行禮,那語氣裡又多了幾分尊重。之前他們還以爲沈襲玉是錢子軒的婢女呢,還在想。這新來的老闆真有錢,連婢女都穿的那麼好。原來竟是他們想岔了,原來這小姑娘纔是真正的老闆。
沈襲玉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人與人之間都是要靠相處的,她會在以後的相處過程中,慢慢的征服他們的。
文先生當着大家夥兒的面,將所有工人重新籤的賣身契交給了沈襲玉,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表態,給那些想要輕視沈襲玉的工人們一個警鐘上。
沈襲玉裝看不見他們臉上不同的表情,只是柔聲問工頭道,“他們哪幾位是負責燒瓷器的?”
工頭名叫吳二,他立即殷勤的替沈襲玉介紹起來。
靠左排第三個,年約四旬左右,平頭正臉,相貌忠厚的叫蔣大成,在窯廠幹了十幾年了,燒得一手好瓷;站在他旁邊的那兩個年輕人,一個皮膚黑,笑的有些憨傻叫蔣明;一個皮膚白,斯斯文文看起來像秀才的叫蔣鬆,都是老蔣的兒子,手藝也是頂好的,早在兩年前就能**出窯了。
尤其是蔣鬆畫瓷技術一流,窯廠能維持到現在,多虧了這年輕人喜歡鑽研市場上的瓷器樣式,結合現在流行的樣式,再畫出屬於這家窯廠的特色來。
吳二又介紹起來,其實這家窯廠在幾十年前也算是大窯廠了,那時候最繁榮的時候,工人人數達到過五十多人,可是後來窯廠越來越多,生意慘淡了下來,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蔣大成是最老資格的師傅,幾乎一輩子都耗在這家窯廠了,後來更是將兩個兒子都勸了來這裡。
沈襲玉讓蔣大成父子三人留下來,其它人都各自去幹活。
“蔣師傅,這幅圖紙你看看,這樣的瓷瓶好燒嗎?”沈襲玉遞出去的是她早就畫好的圖紙。
早在趙啓浩將青菊鎮及周圍的琉璃坊都收購了之後,沈襲玉便想到了這招,琉璃當香水瓶成本太高,那麼只有退而求其次,用瓷瓶來裝了,但市場 上一般流通的瓷瓶大多是花瓶,體積太大,她只得熬了幾夜,模仿現代的香水瓶構造,畫了這個圖紙出來,讓人收購窯廠,也是爲了燒製這樣的瓷瓶。
她都想好了,用漂亮精緻的瓷瓶裝香水,用來賣給上層貴族們,另外再多多種些小葫蘆,用處理過的葫蘆裝稀釋過的香水,或是普通原料製作的香水,賣給普通百姓。
蔣師傅一看那圖紙,眼睛立即閃閃發亮,就像看見珍寶一樣,完全忘記了禮貌問題,只是緊張的看着沈襲玉,“不知道沈姑娘這張圖紙是從哪裡來的?”
沈襲玉微微笑道,“是我畫的,是不是畫的不太好,蔣師傅看不明白?”
蔣鬆頗爲驚訝的擡起頭看了一眼沈襲玉,真沒想到這小姑娘挺厲害的呀,這圖紙上的東西,如果真的做出來,絕對能風糜市場,因爲就以他們的見解來說,目前爲止,從未在市場上看過類似的作品。
只是這作品最高不過三寸,寬不過一寸半,這麼小的瓶子,能用來裝什麼?
先避開這個問題不說,只說這麼小的瓶子,想要拉出完美的胚胎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蔣鬆看見自家老爹那神情,就知道老爹心動了,想要挑戰試試。
蔣大成幾乎是除了圖紙之外,就看不到其它東西了,全部心神都浸入圖紙的世界裡,細細研摩了一番之後,果然找到原料細瓷粉,開始製作起來。
以往這些淘澄精細瓷粉的活都是由蔣明和蔣鬆做的,蔣師傅自己則是很久沒有親自拉胚過了,但是今天他卻是不讓兩個兒子插手,親自做了起來。
隨着制胚工具的轉動,蔣師傅的雙手靈巧的不可思議,就像捧着最心愛姑娘的臉龐似的,自從進入這個狀態後,他便不再看圖紙了,因爲那些細節都進入了他的腦海中,形成一幅生動的活圖唬
沈襲玉等人圍繞在旁邊,靜靜等等結果,看着一堆瓷粉泥料慢慢變得有形起來,慢慢展露了頭角,接近圖畫上的那個東西,沈襲玉的心也不禁緊張了起來。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蔣師傅在拋開三個損壞的拉胚之後,終於成功的拉成了一個胚,他細心的將瓷胚放在一邊,然後示意兩個兒子也過來試試。
蔣明嘿嘿笑了一聲,就急切的去嘗試,結果當然是屢試屢敗,這東西太小了,一個角度不好,便偏了,也壞了。
蔣鬆十分沉穩,先是認真看了一遍他父親的動作,又閉上眼睛,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這才動手,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案板上面很快擺滿了成形的胚胎,蔣明好不容易搞定一個,立即邀功似的展示給老爹看,老蔣只是朝着小兒子呶了呶嘴,蔣明立即就像泄 了氣的皮球,摸了摸頭,“二弟,你能別這麼優秀麼?”
一句話逗的大家都笑了,他倒是實誠,直接叫人家不要這麼優秀,但才華是埋沒不住的,看來蔣鬆是沒辦法幫他完成藏拙的心願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蔣鬆突然看向沈襲玉道,“沈姑娘,其實我們也可以捏出其它樣式來吧,只要高度寬度不變,就可以了?”
沈襲玉是真心佩服蔣鬆的手藝和心思了,她是因爲看多了現代的香水瓶樣子,所以畫起來十分輕鬆,但是蔣鬆從未接觸過,居然也能想到,當真是厲害。
沈襲玉看見蔣鬆在自由發揮,他別出心裁的在瓶蓋上面作文章,把原本單一的圓形或是扁開的蓋子捏成小動物或是花朵的形狀。
又或是將胚胎的下方捏成一朵盛開的花瓣形狀,而花瓣上面託着一顆珍珠般的圓形或是桃形瓶子。
沈襲玉則是被他的行爲觸發了靈感,找來紙筆,迅速在紙上面畫起了前世所看到的那些漂亮的香不瓶圖案。
或是三角形,或是梯形,不對稱形,或是巴黎艾匪爾鐵塔或是吊墜形式,不一而足。
最後蔣大成和蔣明都停下手來,目瞪口呆的看着蔣鬆和沈襲玉,一個用筆在紙上面飛龍走蛇,一個則是在胚泥原料上面隨意揮灑。
大約一個多時辰後,沈襲玉才手痠的停了下來,而這時候蔣鬆的案板旁邊也放着許多憨態可掬的福娃娃造型香水瓶。
273、創意被盜
“沈姑娘當真博學多才,小人佩服之至!”蔣鬆在看過沈襲玉的圖紙後,不得不承認沈襲玉的巧妙心思。
沈襲玉直覺得耳根發熱臉發燒,她哪裡是有才呀,她根本是盜用了別人的創意好不好,不過是隔了幾千年,肯定是沒有人指出她是盜版了。
蔣鬆纔是真正的有才華,只是單靠着她的一幅圖紙啓示,就能想到這麼多不一樣的,而且還動手做了出來,她纔是真的佩服呢。
錢子軒及時開口,“好了好了,你們倆個都有才,行了吧,就不用再互相恭維了,再恭維下去,我要餓扁了!”
經錢子軒這樣一提醒,沈襲玉才發現,日頭早就偏正,已經過了午飯的點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光顧着和蔣鬆比試,竟是忘記吃飯了。
吳二搓着手有些尷尬的說道,“不知道沈姑娘和錢公子會留飯,這鄉村野地的,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怕是要委屈各位公子小姐了。”
沈襲玉看了一眼桌子上面,只有一大盆饅頭,幾碟鹹菜,的確是寒酸了些。
“你們平常就吃這些嗎”
吳二臉色暗了暗,眼底閃過一絲狡猾的光芒,“窯廠生意不好,一直沒有進帳,以前都是吃兩頓的,最多也是稀飯鹹菜頂事兒!今天是因爲沈姑娘在,所以纔將這年節吃的東西給搬出來了!只是――哎,算了,不提了,沈姑娘,快坐吧,希望別嫌棄纔好!”
文先生眉頭皺了皺,似要說什麼。但是錢子軒搖了搖頭,他這纔沒開口,沈襲玉也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
簡單吃過飯之後,蔣大成便帶着大家將上午已經處理過的胚模送到窯中進行燒製,這個過程至少需要十幾個小時,估計明天來看開窯應該差不多,所以沈襲玉和蔣大成一家又說了會話,問了些其它情況,便準備啓程回去。
來的時候是沈襲玉和丫頭一輛馬車,文先生和錢子軒一輛馬車。剛纔吃飯時。文先生有事先走了,還有一輛馬車,錢子軒只得和沈襲玉坐了。
上了馬車。沈襲玉便立即問錢子軒,“你和文管家剛纔在打什麼啞謎呢?”
錢子軒沉思道,“那個吳二好像有點問題。”
沈襲玉的心裡不由一陣緊張,“什麼問題?”
“文先生剛纔吃飯時悄悄跟我說,他收購窯廠後。曾因爲窯廠伙食太差,給了他五十倆銀子,讓他多買些大米麪粉蔬菜肉類,改善工人伙食,但是這才幾天呀,他居然又端出饅頭來了。銀子去哪裡了?”
沈襲玉冷笑一聲。“這還用說嗎,一定是被貪污了。錢大哥,這樣的人不能留在窯廠。眼皮子太淺了,以後我們的香水樓,花茶樓,還要靠窯廠提供更加精美的瓷器茶具,這些可都是創意。是點子,是財富啊。萬一被他拿出去盜賣了,我們哭都來不及。”
“我也這樣想的,我已經吩咐了文先生,讓他留心那個吳二,然後再找個由頭把他辭掉。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回去歇着吧。”
錢子軒將沈襲玉送回沈家莊,坐了片刻便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襲玉起了大早,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就和錢子軒來到了窯廠,卻看見裡面吵吵嚷嚷的,兩個人相視一眼,快步走了進去,只見蔣鬆頭上包紮着白布,白布上還滲着殷紅的血漬。
而蔣大成則被吳二拉扯着,一個勁的說要報官!
“蔣師傅,這是怎麼回事?”沈襲玉眼皮一跳,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妙。
蔣大成一見沈襲玉來了,立即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樣,“沈姑娘,我真的沒有偷窯廠的錢和圖紙呀,我們是冤枉的,你看我家松子頭都被打破了,怎麼可能是我們乾的呢,你要爲我們申冤啊!”
吳二躥過來,滿臉猙獰,“你還想惡人先告狀,昨晚就是你們爺倆守着窯廠的,不是你乾的,是誰幹的,搞不好這是你們的苦肉計呢,故意把蔣鬆頭打破了,然後再偷走設計圖,還裝沒事人一樣,既得了錢又得了好名聲,蔣大成,看不出來你挺有心計的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沈襲玉總算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昨天他們走後,晚上蔣大成不放心,便幫着小兒子在這裡看守窯廠的爐溫。蔣大成畢竟年紀大了,又勞累了一天,便喝了一點小酒睡下了,而蔣鬆則是邊看書邊守着窯爐,誰料突然被人從後面襲擊,打暈了。待他醒了之後,就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你們一個一個慢慢說,損失有多嚴重?”錢子軒低沉的說了一句,現場的人立即安靜下來,忐忑不安的看着他們。
吳二忙哭喪着臉道,“之前文管家曾給小的五十倆銀,是專門用來給大家夥兒改善伙食的,這天殺的蔣家父子倆,一定是貪那錢財,故意將那銀錢偷了去,還將昨天沈姑娘畫的圖紙都拿走了,現在又在這裡裝好人,錢公子,你千萬不要相信他呀。”
沈襲玉和錢子軒急速對視了一眼,昨天他們還在議論說這個吳二太過奸詐,可能會貪污伙食費,沒想到今天就出了這樁事。
蔣大成指天對地的發毒誓,“我老蔣爲窯廠賣命了一輩子,什麼沒見過,怎麼可能眼皮子淺到見不得五十倆銀子,沈姑娘,錢公子,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們啊,你看我們家鬆兒頭上都被打破了,我再狠也不會拿自己兒子開玩笑吧,這萬一打傻了可怎麼辦喲。”
沈襲玉忙安慰道,“蔣師傅,你們不用緊張,我相信你們!”
原本滿臉頹廢的蔣鬆豁然擡起頭來,清秀的臉龐逐漸漫上一絲紅暈,目光有些灼熱的盯着沈襲玉,“沈姑娘,你真的相信我?”
吳二忙叫嚷道,“錢公子,你們可不能被他們外表給欺騙了呀,這五十倆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昨晚上就他們爺倆在,不是他們偷的,還有誰?”
“你不用多說了,這事情倒底是誰幹的,我一清二楚。蔣大哥既然你腦袋受傷了,今天就不用幹活了,先回去歇着吧,你放心,我沈襲玉絕對不是糊塗蛋,可以任由着某些人牽着鼻子走!”沈襲玉故意將最後一句話說得重重的,同時偷偷打量在場每個人的表情。
她雖然暗自懷疑這事可能是吳二乾的,但是現在沒有證據,也不能亂說,所以只能先按兵不動,等對方自己露出馬腳。
只見她那話一出口,蔣家爺三個同時吐了一口氣,然後滿臉憤慨的表情,蔣鬆則是若有所思,而吳二則是眼睛咕溜溜直轉,眼中有不安和忐忑一閃而過,但是片刻後,就反應過來立即拍起了沈襲玉的馬屁,“沈姑娘當然是明查秋毫的了,我們相信沈姑娘,大家說是不是呀!”
其它人當然隨聲附和,“我們都相信沈姑娘!”
沈襲玉原本是讓蔣鬆去休息的,但是這樣一鬧就到了開窯的時候了,他像是要報恩似的,掙扎着說一定要等窯開了之後,再回家休息。
沈襲玉拗不過他,不過也暗自佩服他的敬業精神,心中打定主意這蔣家三人是忠厚可用的,可以好好用起來。
窯爐雖然早就滅了火,但是尚有餘溫,沈襲玉不方便進去,只好等 他們將東西取出來了。但是預想中的歡呼聲並沒有出現,只見蔣家父子三人,面色凝重,各自抱了一個瓶子出來了。
沈襲玉急忙上前拿過瓶子細看起來,基本模型已在,只是上面多了許多氣泡,還有裂紋和突起的疙瘩,嚴重影響了瓷瓶本身的美感,她只是個外行,也不曉得這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但是基本形態能燒出來,說明這條路是可行的,不過在窯溫控制方面還得再費些功夫。
蔣大成卟嗵一聲就跪了下去,蔣明和蔣鬆怔了一怔後,也跪了下去。
“蔣大叔,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第一爐只是嘗試燒製,能有這樣的成效已經很不錯了。而且蔣大哥後半夜又被人打暈沒辦法控制窯溫,燒壞了再所難免。”
“沈姑娘真是神人,你怎麼知道燒壞了呢?”蔣大成滿臉不解的看向沈襲玉。
沈襲玉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前世在外企工作,哪個不是人精,察顏觀色是能夠生命下去的本能,也是基本功。
“沈姑娘,您打我們板子吧,我們決不吭一聲,您把那麼好的設計點子交給我們來燒製,我們還給燒壞了,真是該死!”蔣鬆說罷就狠狠的去磕頭。
沈襲玉給錢子軒示眼色,錢子軒連忙一把拉住他,把他扶了起來,又細細問他頭上的傷現在如何,疼不疼,蔣鬆忙道不敢,其實看似嚴重,只是破了一點油皮而已。
蔣明性格憨厚直爽,他抓了抓頭髮道,“其實這也怪不得俺弟呀,後半夜他被人打暈了,窯溫沒辦法控制,這爐活肯定得壞呀。”
“明子,住口,東家在說話,哪裡你插嘴的份!”蔣大成忙喝止住大兒子,同時朝着沈襲玉賠來頗爲愧疚的笑。
274、幕後主謀
沈襲玉將他們一一拉起來,“我覺得蔣明大哥說的沒錯,這本來就不是你們的問題,如果你們真覺得有愧,倒不如等傷好了,再認真燒一爐好的,就當是報答我了怎麼樣?”
“行,我這就去淘澄細瓷粉!”蔣大成說風就是雨,竟然就想現在開始幹活了,沈襲玉忙一把攔住他,指了指蔣鬆的頭道,“還流着血哪,你趕緊帶他回家找大夫。我這窯廠以後還指望你們哪,要是把腦袋弄壞了可怎麼辦呀。”
沈襲玉回過頭,朝着佩兒看了一眼,她立即從腰裡取出了十兩銀子,遞了過去,笑道,“這是我家小姐一點心意,老伯先去請郎中,儘管放心用藥,多的就買點滋補的吃吃。”
蔣大成感激的熱淚盈眶,他活這麼大年紀,第一次遇到這樣通情達理的東家,若是以前的東家遇到這事兒,他們肯定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就算最後查出來沒他們什麼事兒,這苦頭必然也要吃一點的,怎麼可能有人在意你受傷了,還出錢讓你請大夫去看。
十兩銀子,在平頭百姓的眼裡,也不是小數目了。
“沈姑娘的大恩大德,我蔣大成無以爲報,以後定然全心全意爲沈姑娘盡忠,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再所不惜!”蔣大成指地畫地的發起誓來。
沈襲玉點頭笑了笑,算是接受他這番言論了,他這才站起來,抹了抹眼角的淚漬,裝好銀子,帶着兩個兒子回家了。
錢子軒心裡頗是感慨,看來沈襲玉果然以前在他面前藏拙了,這收買人心的功夫也很厲害呀,只是幾句感性的話。十兩銀子,就賺得了這蔣家父子三個人的忠心。
返程的路上,錢子軒眉頭深鎖,“小玉,你剛纔的樣子好像知道是誰?”
沈襲玉點頭,“我們昨天才說那吳二可能貪了伙食費,今天就鬧了這樣一出,難道錢大哥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
錢子軒也不是笨蛋,先前只是入了迷局罷了,當下立即明白過來。“小玉的意思是說,吳二怕我們發現他貪了伙食費會辭退他,所以故意安排這一出。既交待了銀子不見的原因,又可以將設計圖賣給別人賺一大筆錢?”
“如果那吳二是聰明且貪財的人,他就會將設計圖賣給別家窯廠;如果他膽小又愚蠢的話,他會把設計圖燒掉。這樣死無對證,蔣家父子倆就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反正這事跟他無關,就算我們不辭退蔣家爺倆,給我們添點堵也好啊。”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錢子軒認真的看向沈襲玉,她認真沉思的樣子真讓他着迷。
“派人暗中跟着吳二,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異常。立即扣押下來,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錢子軒點點頭,很快吩咐人去辦了。
沈襲玉則是暗中吩咐小金和小白各自帶一隊小動物。悄然將窯廠周圍全部控制起來,留意每一個人的行動和語言,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事情真相了。
晚飯過後,小白飛了回來,回報說其它人都沒有異常。只有那吳二在吃過晚飯後,背了一包東西。有些躲躲藏藏的走到鎮南邊的一片樹林裡,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小白,乾的好,你立即去通知錢大哥,讓他帶人務必在接頭之前去給我抓個正着,我隨後就到!”
小白領命而去。
沈襲玉這時候才覺得應該要學會騎馬,比如這種時候,如果會騎馬,那速度就快了許多了,也不會錯過許多精彩的好戲。
果然吧等她坐着馬車趕到窯廠時,吳二已經被拿下了來了,正五花大綁的跪在窯廠的飯堂裡呢,錢子軒身後站着招財進寶,還有蔣家父子三個人。
蔣明臉上滿是怒氣,手裡拿着一個扁擔,要不是錢子軒攔着,真的要暴起將吳二打扁了,吳二嚇的瑟縮發抖,頭磕着地,只顧喊饒命。
沈襲玉進去,所有人都轉過身來,朝着她恭敬的行禮,她淡淡的點頭,只把目光投向吳二,“我問你,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吳二一愣,然後又轉了方向朝着沈襲玉磕頭道,“小姐饒命呀,小的只是一時豬油蒙了心,犯了錯,以後再也不敢了。小人想活,小人想活啊。”
“想活的話,就從實招來,倒底是誰指使你偷圖紙的?”
吳二眼珠子急速轉動起來,半晌才就一口咬定,沒有人指使,是他自己想撈外快。
好,既然你不說是吧,那咱就耗着吧,反正我穿的衣服多,我又不冷,看誰耗得過誰?
招財忙給沈襲玉挪了張板凳過來,進寶也伶俐的端了盆燒的旺旺的炭放在旁邊,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是夜晚還是很冷的,他們幾個大老爺們,受點寒沒啥,要是把沈姑娘凍壞了,自家少爺可饒不了他。
錢子軒就着炭火搓了搓手,開起了玩笑,“哎呀,真是天理難容呀,這兩個人倒底是你傢伙計,還是我傢伙計呀,我這站半天,手都凍僵了,也不見他們關心一聲,你一來,就待遇馬上就變了。哎!幸虧小玉來了,我纔有火可烤啊。”
招財和進寶互相看了一眼,縮了下肩膀,忍着笑退到一旁站好,公子爺,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太不講義氣氣了,想要討好小玉姑娘,就拿我當梯子。好吧,其實能當梯子也是他們的榮興。
沈襲玉原本沉悶的心情難得的晴朗起來,俏目流轉,瞪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要不要三拜九叩的謝謝我的大恩呀?”
錢子軒原本只是想要讓沈襲玉害羞下的,結果沒想到這丫頭伶牙俐齒的,倒將了他一軍,頓時讓他無話可說了。
沈襲玉又喊了蔣家三個人過來烤火,索性將那吳二晾在一旁了。吳二先前被抓時,就已經剝去了外衣,現在只穿一件中衣跪在冰冷的地上,飯堂裡又冷,早就凍的面無人色了。
“我說有些人真是傻,別人隨便承諾一句,他就拿聖旨來用了,就算他今晚凍死了,那背後主謀人也不會少一根毫毛啊,反而慶幸我們替他除去了知情人。”沈襲玉朝其它幾個人眨眨眼,率先開始說起了心理暗示的話。
其它人立即附和的說道,“就是,如果我是那主謀人,現在指不定樂着呢,原本偷盜別家窯廠創意,這樣的事兒要是在同行裡被揭發出來,那家窯廠也沒辦法再混下去了,他會爲了一個沒用的奴才而毀了自己的前程?”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蔣明不會說拐彎抹角的話,但是在他老子的授意下,也甕聲甕氣的說道,“換作是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憑啥分錢的時候,我只拿零頭,出事的時候,讓我一個人頂着?”
沈襲玉故意裝做不懂問錢子軒道,“錢大哥,不知道這偷盜罪衙門裡該怎麼判呀?”
她說完這句話,便用眼角的餘光去注意吳二,果然見他立即繃緊了身體。
錢子軒笑道,“量刑定罪,但如果造成很大的損失的,哪隻手偷的,就剁掉哪隻手,再判邊境流放三年,那地方可苦啦,一些正常的人連三個月都撐不下去,更別說沒手沒腳的人了。”
沈襲玉看見吳二的身體果然在哆索,繼續加料,“我記得我們酒樓開業的時候,陸鎮長不是過來捧場了嗎?你說如果我給陸大人送點禮,讓他判個秋後問斬,你覺得可行不?”
這時候招財接嘴道,“沈姑娘您放心,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官府呢,沒問題!”
“小人招、小人全都招了!只求沈姑娘、錢公子網開一面,不要將小人送去官府呀,小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小人實在是沒辦法呀。”
沈襲玉噗嗤一聲笑了,這說詞也太老套了吧,也不想點新鮮的。
蔣明冷笑一聲,“吳二,你從小就是個乞丐,哪裡來的高堂老母,向來只喜進賭坊和煙花之地,哪裡來的幼子要養育,你真當我們都是死的,可以任由你糊弄?”
吳二一害怕起來,竟忘記旁邊還有三個特別熟悉他的人呢,一下子蔫在地上,再也不敢亂說了。
錢子軒讓招財過去給他錄口供,他竟是竹筒倒豆子,將事情的始末交待的一清二楚。
沈襲玉看着供紙,嘴角挑起一抹嘲諷的笑,“沒想居然是老朋友呢。”
幕後主謀竟然是何友和馬胖子,而且幸虧今天沈襲玉利用小白和小金及時抓住了吳二,否則一旦圖紙流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因爲何友和馬胖子等人的目光並不只是在圖紙上面賺一筆,他們是打着倒打一耙的主意。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盜到圖紙後,連夜讓手藝好的工人將東西燒製出來,有心算無心,待沈襲玉他們將東西摸索出來後,他們再帶上官兵過來說他們盜用別人的創意,介時,人家有原始圖紙在手,東西又是早幾日出爐的,沈襲玉他們就算全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275、甕中捉鱉
這古代又沒有鑑定筆跡的說法,那圖紙他們完全可以找畫師高手拓印下來,到時候沈襲玉這家窯廠會被官府沒收,而他們自己也會官司滿身。
就像招財說的,官府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進了大牢,他們再想點陰謀,能不能活着出來還是兩說呢。
好歹毒的手段!
只要沈襲玉一進大牢,錢子軒就會像斷了左膀右臂,而且那時候心慌意亂的,自然是好對付的。
沈襲玉晶瑩玉潤的手指輕輕點着下頜,眼珠子像小狐狸一樣靈動起來,他們不能再只知防守了,必須要狠狠出擊,給他們一記重拳,否則下次還會搗亂。
蔣鬆是全身充滿書生氣質的人,但是現在也忍不住過去扇了吳二十來個大耳刮子,頓時把吳的嘴角扇的都冒血沫子了。
他能不氣嘛,他就說呢,爲什麼這幾年他設計出來的瓷器花樣,還沒燒製出來,市面上就開始流行了,他一直苦思,多方研究看書,以爲是他能力不夠,卻原來是這個小鬼在其中作怪。
沈襲玉忙攔住蔣鬆,“蔣鬆大哥,先不忙教訓他,我們還要用他釣一條更大的魚,不除去背後主謀,我們永無安生之日。吳二,我且問你,你們以往都是用什麼東西聯繫的,窯廠裡,你是否還有同謀?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胡亂攀咬,否則罪加一等!”
吳二都已經被嚇破膽了,哪裡還敢再亂說,老老實實的交待,窯廠裡燒飯的婆子柳婆子是振興窯廠一個管事的親戚。
早幾年的時候,這家窯廠生意比較好,蔣鬆總是能想出新奇的點子來,他們便派了柳婆子過來當臥底。配合吳二,將蔣鬆的設計圖紙拿出去從中獲利。
他們的消息大部分都是通過柳婆子來傳遞的,因爲柳婆子只負責燒三頓飯,其它時間都可以回家的,其它時間不方便,也用信鴿。
“好,既然如此,明天我們少不得要演一場好戲,來個甕中捉鱉。”沈襲玉讓招財把吳二帶到另一邊偏僻的暗房裡捆好堵住了嘴,別讓他跑了。
接着讓大家夥兒都坐到火爐邊來。她輕聲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下,大家夥兒覺得這個計策不錯,便你一言我一語的又補充了起來。很快一個完美的計劃出爐了。
這一折騰,眼看天都要亮了,沈襲玉讓蔣家父子三個和招財進寶就歇在窯廠的雜貨間裡了,而她則帶着錢子軒等人回到馬車上面,假意在馬車上歇宿。其實轉身就進了空間。
空間裡的時間和外界相差甚大,所以沈襲玉吩咐大家安心吃飽肚子睡個好覺,明天白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佩兒和齊茵是進習慣了空間的,倒沒有在意,和沈襲玉行了個禮,便直接撲到天星草叢上面休息去了。
錢子軒是頭次進空間。頗爲好奇,東看看西看看,十分喜歡。
“小玉。此處真乃世外桃源啊!”
“錢大哥喜歡就好,忙了一晚上了,累了吧,我們先泡杯茶喝喝,然後吃點點心。再好好睡一覺!”沈襲玉怕錢子軒再問東問西,便直接動用了靈主權利。果然錢子軒老實的答應着。
四個人吃飽睡足,神清氣爽的出現在馬車裡,此刻天際剛剛透亮,沈襲玉將頭從馬車裡探出去,只見山路兩旁的迎春花剛綻出一點嫩綠的黃芽,嫩黃柳綠,迎着晨霧,空氣十分新鮮,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山路盡頭的窯廠已經燃起了炊煙,想必那柳婆子已經到了,沈襲玉和錢子軒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然後錢子軒坐到馬車外面,大聲的趕起了車,轉眼便到了窯廠的院子外面。
柳婆子趕緊從廚房裡探出頭來,滿臉堆笑,“哎喲,沈姑娘和錢公子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沈襲玉只是微笑點頭,滿是興奮的說道,“昨晚我回去,又想到好些個精妙的不得了的點子,想快點找到蔣鬆大哥把它畫下來,燒燒看,如果真能燒出來,絕對比之前畫的那些要好一百倍呢。”
柳婆子臉上雖然仍堆着笑,但是眼眸裡卻是光芒閃爍,試探性的問道,“比前兒個畫的還好一百倍?”
沈襲玉仍是滿臉是笑,由着佩兒牽她蹬下馬車,彷彿順口答道,“那是,前兒個畫的只是初稿,丟了就丟了吧。無所謂的,今天這主子可好着呢,蔣鬆大哥在嗎?”
燕大成父子三個人立即迎了出來。蔣鬆頭上仍然扎着繃帶,滿臉愧疚神色的說道,“先前的圖紙丟了,小人實在感到有愧,不敢在家中久歇,便想着連夜過來,看能否憑着記憶將它再燒一遍,沈姑娘怎麼來的這麼早?”
沈襲玉小手一揮,臉上神彩熠熠,“那些都別燒了,我昨晚又想到了許多新奇的好點子,保準燒出來的瓷比先前我們畫的好一百倍呢。”
蔣鬆的雙眼立即放光,“是嗎,快把圖紙拿來我看!”
幾個人注意到柳婆子耳朵豎的老長,踮着腳站在蔣鬆背後不遠的地方。
蔣大成心中好笑,卻在這關鍵的時候道,“這大清早的,天還怪涼的,你真是不懂禮數,怎麼就讓沈姑娘在院裡說話,快,快進屋,屋裡我剛起了爐子,暖和。”
“是是是,看我一聽說有新設計圖,太過歡喜了,還望沈姑娘不要見怪。”蔣鬆臉紅了紅,忙將沈襲玉讓進了屋子裡。
柳婆子正想跟上去,就聽見佩兒的聲音傳過來,“柳媽媽快過來幫忙!”
柳婆子轉過身一看,卻見那位沈小姐帶的兩個丫頭,正從馬車裡往外搬什麼東西,她是想跟進去看看的,但是佩兒又喊的急,她便只得蹩着腳過去幫忙,卻是好幾袋麪粉,還有許多蔬菜。
這些麪粉和蔬菜自然是來自沈襲玉的空間廚房。
“二位姑娘,這許多面粉是幹什麼用的?”柳婆子眼中閃過一縷貪婪之色。
齊茵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麪粉漬子說道,“我家小姐想出了新點子,打算今晚連夜就在這裡燒製,這不就吩咐人送了這許多面粉和蔬菜過來,吳管事去鎮上買肉了,回頭我們就多多包些菜包子和肉包子還有餃子,總不能讓大家夥兒餓着肚子幹活呀,柳媽媽,你說是不是?”
柳婆子聽說吳二上鎮上買肉了,這才心裡放了下來,忙道,“還是姑娘想的周到。”
難怪呢,怎麼一清早過來就沒看見吳二,她還有滿肚子話問他呢,說好的,昨晚去鎮南邊樹林送設計圖紙,怎麼偏偏失約了。
這春天的夜裡涼的很,那個接頭的人,就是柳婆子家的親戚,振興窯廠的管事,在那兒站了小半宿,凍的直流鼻涕,一回家就把柳婆子喊去罵了一頓,讓她今天早上過來看看這吳二是不是又去賭了,忘記了正事。
柳婆子被齊茵和佩兒拖到廚房去了,招財和進寶又像是故意守門似的,端着個大盆,就坐在廚房門口,拿把菜刀在那裡剁菜餡兒。
柳婆子心裡跟貓抓似的,想要出去看看情況,怎奈每次她找的藉口都被人給堵上了,她剛說柴火不夠了,進寶就搬了一捆柴進來,還都是劈好的,她想說水不夠了吧,齊茵忙提了水桶去了,佩兒拉着她和麪,她這心裡,比麪糰還要亂。
好不容易靈光一閃想到一個主意,說她要去出恭,再有些得意的看着其它幾個人,你們總不好代替我吧?
齊茵和招財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道,“那柳媽媽要快去快回噢,這裡這許多面粉還沒和好呢,眼看快到中午了,大家夥兒還等着吃飯呢。”
“老奴知道了,二位姑娘儘管放心好了!”柳婆子大包大攬的拍了一番胸脯保證後,便故意晃悠着身子,去了茅廁所在的方向。
從茅廁那裡繞了過去,左右探查下沒有人,這才輕手輕腳的朝着商量事情的正廳走去,不過她不敢靠的太近,只敢靠在牆根底下,將耳朵極力貼在牆上面,隱約聽到裡面傳來的講話聲。
大紅居高臨下的趴在一塊磚縫中間,看着柳婆子那副醜樣,不由覺得好笑,朝着不遠處的小白打了個手勢,小白立即翩翩飛走了。
沈襲玉接到小白的指示,故意將話說的大聲了點,大家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也都跟着大嗓門了起來。
“沈姑娘,小人真的佩服,看了您的這些新圖紙之後,之前那些簡直都是垃圾呀。”
“是啊是啊,沈姑娘,只要我們照這個圖紙把東西燒出來,到時候窯廠生意肯定會再次紅火起來的。”
“沈姑娘真是太厲害了!”
中間又穿插了幾句沈襲玉謙虛的聲音。柳婆子聽的心裡大動,站起身就想去找吳二,得讓他先去確認下那些圖紙是否真的比之前的還要好,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她中飯之後回家立即就去報信,看馬老闆那邊怎麼回話,興許還能趁機提提價。
就在柳婆子剛準備站起來的時候,聽見齊茵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柳媽媽,你是扭到腳了嗎?怎麼坐在這裡呀,奴婢到處找您呢!”
276、螳螂捕蟬
柳婆子原本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齊茵的話正好給了她提醒,她當即就坐在那裡低低的叫喚起來,“是呢,正是這個理呢,我原本是要上茅廁的,結果發現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這不,前兒個才丟了東西,我想莫不是那賊又來了,我就跟了過來,結果人沒逮着,我倒是跌了一跤。《純》”
齊茵心裡忍着笑,臉上卻是做出驚嚇的表情來,前後左右的看看,又連忙來扶柳婆子,滿臉關切不似作僞,“柳媽媽,你快起來,地上涼,你看見那人長啥樣沒有?”
柳婆子到哪裡去說相貌去,她只含糊的說只看見個背影,精瘦精瘦的,至於長相倒沒看得清。
柳婆子被齊茵扶到了廚房裡,她眼珠子一轉,就繼續哎喲叫喚起來,“茵姑娘,麻煩您幫老奴喊聲吳管事過來可否?”
招財連忙站起來,“你找吳管事做什麼,他現在正和我們家小姐,還有錢公子商量大事呢,您老要有什麼事,儘管支會我一聲,小的替您跑腿好了。”
“小哥兒是錢公子身邊得力的幫手,老奴哪裡敢使喚你啊?”柳婆子低着頭陪笑,卻是站起來要往外走。
齊茵和佩兒怎麼可能讓她走脫,佩兒忙拉住她道,“柳媽媽您別走啊,我和茵兒也不懂這窯裡工人的口味,少不得還要您老多指點,至於您有什麼話,儘管吩咐招財去問就好了。”
柳婆子還想起身,佩兒卻突然變了臉,一本正經,陰森森,冷冰冰的口氣,“柳媽媽,莫非你就是窯廠裡的內奸?”
柳婆子被唬的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好半晌才瞪着眼嚥了下口水陪着笑,無比心虛的說道,“姑娘,快別開玩笑了,老奴就一燒飯的婆子,怎麼會是內奸呢?”
佩兒立即嫵媚的一笑,“奴婢逗你玩呢,奴婢不讓您去正廳,也是爲了您好,您看前兒個窯廠的東西才被偷了。現在大家正商量事兒,你一個燒飯的婆子,偏要往前湊。你說人家看見了,會怎麼樣呀。不知情的可不就是以爲您想知道新設計圖的事唄。”
柳婆子被嚇的心突突直跳,卻要勉強擠出笑容來,“姑娘,這種玩笑可不能隨便開。老奴年紀大了,經不得嚇的。其實是因爲老奴啊這一摔,半邊身子就覺得不痛快,想親自去跟吳管事請個假,先回去歇着,等身子好了。再來給窯廠燒飯呢。至於姑娘說的什麼新,什麼圖紙,老奴哪裡懂那個。”
齊茵不陰不陽的接過佩兒的話頭。“不是最好了,今日恐怕不能放了媽媽回去了。”
柳婆子腿一軟,就要往下滑,幸虧佩兒扶了她一把,又挪了個板凳過來。她坐定,深吸了口氣。才問道,“爲什麼呀,我只不過是個臨時工,我現在身子不痛快,難道還不能請假不成?”
“媽媽這是說哪裡的話呀,實在不是我們不放你走,而是今兒個缺不得你,你也知道我們是跟着侍候小姐的,平常根本不沾手這廚房裡的活,這一大堆麪粉肉菜的,我們哪裡打理得來,這滿窯廠的工人夥計,還等着吃飯呢。”齊茵朝着佩兒投了個眼色,佩兒果斷拿話堵了她的由頭。
柳婆子面有難色,嘴脣嚅動着,還想走的樣子,這時候進寶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我們家公子聽說柳媽媽爲了燒飯,跌了腳,心下十分過意不去,還要勞煩媽媽帶傷幹活,這裡有五十兩銀子,我們公子說了,只要柳媽媽安心把飯做出來,別餓着了工人,這些錢就是您的了。”
進寶的手掌一攤,是個白晃晃的銀元寶,可不就是足五十倆的嗎?柳婆子活這麼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哪裡不心動,當下直咽口水,心裡百轉千回的想,反正也不急於這一時,我手腳麻利些,趕緊把包子餃子蒸好,到時候既拿了賞錢,又能通風報信,兩頭拿好處,還神不知鬼不覺,真是好計謀。
“既然公子都這樣說了,那老奴少不得要咬着牙堅持堅持了。”柳婆子果然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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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茵和佩兒心裡暗自嘲笑一聲,這個貪心的老貨,一見了銀子就邁不開腿了,但是兩個人表面上還要做出終於放鬆的樣子來,一左一右的架着柳婆子,說要跟着她學做包子。
招財見終於將柳婆子穩住了,便回去報信,沈襲玉讓吳二捉了信鴿來,寫了密信,將鴿子放飛,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只要晚些時候,柳婆子回去一通風報信,振興窯廠的人,還有幕後主使,定然會有所動作的。
柳婆子和齊茵佩兒一起幫忙,終於將所有的包子饅頭都做完了,累的腰痠痛疼的,不過有銀拿就另當別論了,再累些也是值得的。
她說想和吳二告假,這腿本來就不靈便,加上忙活了一整天,想明日歇息會,吳二在裡屋回話,讓她安心歇息,什麼都不用擔心,這也是以前兩個人約好的暗號,柳婆子當下便得意的離開了。
她離開的時候,窯廠裡的工人還在進進出出,沈襲玉拿着圖紙和蔣鬆在爐窯面前指指點點,許多工人在認真淘澄着細瓷粉,蔣大成命人準備好油燈,晚上要徹夜守爐等事。
平常這些事都是吳二做的,今天怎麼只聽見吳二的聲音,不見吳二人影?她心裡雖然存了點疑慮,但是也沒太在意,抱着五十倆銀子,哼着小曲兒,家去了。
柳婆子一走,沈襲玉便放下圖紙,朝着蔣鬆笑了笑,蔣鬆的臉一紅,也點點頭,錢子軒走過來,輕聲道,“我早起吩咐人去請陸捕頭,現在人全都到位了,也潛伏好了,你確定他們會前來嗎?”
沈襲玉微笑的點頭,“放心吧,這可是一筆豐厚的利潤,他們一定會來的。”
柳婆子會把他們要連夜守着爐子直到成品出爐的事,還做了許多儲備糧的事都告訴那幕後主使者,這樣子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準備打持久戰呢。
如果她是馬胖子,她也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清晨是出窯的時候,也是人最睏乏的時候,這個窯廠又在郊外,人跡罕至的,就算髮生了什麼,也沒有人會發現,到時候他們只需要一點蒙汗藥,就能輕鬆拿到圖紙和成品,照樣可以進行下步計劃,何樂不爲呢?
工人們煞有介事的封了窯,又架起柴火燒了起來,其實窯裡面根本只是一些普通的花盆和瓷器。
第二天清晨很快來到了,雖然這裡離鄉村遠,但亦能聽見清脆的公雞打鳴聲,窯廠後山動人的鳥啼聲,這一切讓這個早晨充滿了寧靜,如果不是因爲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陰謀事件,沈襲玉還真想好好欣賞下呢。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昨日告假的柳婆子果然再度出現在窯廠院門口,她走路已經正常起來了,連忙給沈襲玉行禮,說是昨晚回家拿紅花油按了下,現在已經好多了,心想大家都在這兒忙碌,她拿了那麼多銀子,心裡不安,便過來幫忙了。
沈襲玉自然是感激不盡,還說昨天那兩個婢女太累,現在還在梳洗,就早飯就麻煩柳媽媽了。
柳媽媽被她親切的態度給嚇到了,心裡也樂壞了,忙點頭哈腰的去廚房煮了一大鍋稀飯,然後趁大家都在忙碌着準備開窯手續時,悄然從袖袋裡拿出一個小紙包,將裡面的白色粉末都灑了進去。
她一邊用鍋鏟不斷攪拌稀飯,讓那些白色粉末消失無形,一邊想到昨晚親戚的承諾,只要她幫忙完成了今天這樁事,到時候就有百倆銀子的封賞,還能讓她兒子去振興窯廠當個小管事。
“大家忙了一晚上了,快過來吃早飯吧!”柳婆子勤快的端了碗出來,沈襲玉拉住婆子的手問候起來,一會又問她腳可有事了,還疼不疼,一會又說辛苦她來幫忙了,真是感激不盡,如果這爐瓷器成功了,到時候大家都有大紅包拿的。
齊茵和佩兒,招財進寶四個人合力,用他們早就煮好的稀飯替換了柳婆子早上煮好的稀飯,將那鍋加過料的稀飯藏了起來。這才摸出廚房,假裝剛睡醒的樣子,從那邊側屋裡走出來,直打哈欠。
柳婆子被沈襲玉這樣親切的拉着手一問候吧,心裡不禁有些發虛,覺得這姑娘人還挺好的,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但是一想到那親戚手百倆封銀,又說能給她賴漢的兒子找份正經差事,她又狠了狠心,將那點子愧疚收了回去。
沈襲玉還真是客氣,招呼大家夥兒都出來喝稀飯,柳婆子殷勤的給大家盛粥。
錢子軒是最後坐下來吃的,才吃一口,就看見蔣大成歪歪倒倒的趴在了桌子上,他推了下蔣大成,“蔣師傅,蔣師傅,你怎麼睡着了?”
沈襲玉也吃了幾口稀飯,正想說,怕是累壞了,就覺得眼前天放地轉,也往桌上一趴,不醒人事。
“小、小玉,你――”錢子軒話還沒說完呢,就軟癱了下去。
七零八落,所有的人都中了招,或是趴或是躺或是側着身,倒了一地。
277、黃雀在後
柳婆子拍了拍手,臉上的皺紋笑成了一朵菊花,都能夾死蒼蠅,滿是得意,連忙朝着院子外面學了幾聲布穀鳥叫,沒過多會,一輛青油馬車就衝了過來,何友、馬胖子,還有錢子林,從馬車裡跳了出來。
馬胖子扔了一錠銀子過去,“乾的不錯!”
那銀子咕嚕嚕滾到地上,柳婆子也顧不得地上的泥灰,跪撲了過去撿了起來,用袖子擦乾淨上面的灰塵,用嘴哈了口氣,樂顛顛的揣進懷裡,“謝馬爺賞!”
錢子林走到桌子旁邊,看着昏迷不醒的錢子軒,心裡別提多暢快,他一腳踹在了錢子軒的身上,將錢子軒踢的一歪,“你也有今天,哈哈,錢子軒,你不是很得意嗎,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也有今天!”
馬胖子連忙攔住他,“五爺,我們今天來的目的你可別忘記了,趕緊開了窯拿了圖紙走人,蒙汗藥是有時間限制的,萬一把他們打醒了,到時候後果你負責?”
“別攔着我,我一定要踹死他,我還要毀了這小娘們的臉,讓她幫着錢子軒跟我們作對!”錢子林說罷就要動作。
何友一把扯住他,甩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把錢子林打的一愣,但是看着何友那陰沉的臉,他原本高漲的氣焰頓時矮了下去,嚅嚅道,“何老闆,我,我也是在替你們出氣呀!”
何友眯了眯眼,看了看趴在桌子上面的沈襲玉,冷哼道,“我的仇恨不比你少,但是現在最主要的是趕緊把成品帶回振興窯廠,把圖紙原件拓印出來。等做好了這些,這些人隨便你處置。”
錢子林再度興奮起來,完全忘記了剛纔何興的那一耳光。毫無節操和骨氣的向何興搖尾巴道,“何老闆說的是真的,這小賤人也歸我處置?”
馬胖子滿眼嘲諷的看了他一眼,果然爛泥扶不上牆,他忙招呼人下來,準備開窯,錢子林原還打算再動點手腳,也被何友攔住了,一起拖到窯爐前面去了,而馬胖子則是吩咐柳婆子帶人。先把這些人全都拖到內間去,找根繩子把他們捆起來看守。
馬胖子帶人去開窯不提。柳婆子興奮的伸手,又吩咐跟着後在來的兩個小廝。把錢子軒等一夥人都擡到內間去了。
外面要人幫忙,兩個小廝忙去了,反正這些人都是昏迷的,柳婆子只負責把他們捆起來,方便得緊。
柳婆子拿了繩子正準備要去捆沈襲玉。卻看見她睜開眼來,一伸舌頭,她嚇的倒退一步,直接跌坐在地上,剛想尖叫,齊茵便遞了個饅頭過來。將她的嘴給堵嚴實了。
柳婆子驚恐的搖着頭,用手扒拉掉饅頭想要起身跑開,錢子軒在後面手作刀狀。直斬後頸,她便軟軟的癱了下去。
錢子軒一招手,招財和進寶就用繩子將柳婆子和吳二捆到了一塊兒。
“手腳麻利些!”何友坐在長桌旁邊,臉色陰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錢子林有些浮躁的站在那兒。朝着何友逢迎拍馬,“何老闆。反正你們拿東西還有一陣子,倒不如讓本少爺先去爽一爽?”
何友目光閃爍了下,從鼻孔裡哼出一股冷氣來,“速戰速決,不要耽誤了正事!”
“好勒,何老闆,我辦事兒,您放心!”錢子林得了何友的允許,再一想到沈襲玉那張精緻的小臉兒,心頭立即就酥了,口水直咽,就朝着內間走去。
小白氣沖沖的停在一朵花上面,剛纔錢子林的話,她盡數聽了進去,心中早就怒火滔天了,果斷學了柳婆子的聲音,“錢五爺,我把那位姑娘單獨捆在這後廂裡了,就是爲了方便爺,您快過來吧!”
錢子林原本要朝着捆着柳婆子方向的腳一跺,果斷扭身朝着小白的方向走了過去,“算你這老婆子會辦事,回頭小爺高興了,一定賞你個大紅包!”
他推開後廂房的門,裡面幽暗一片,他嘿嘿笑道,“小娘子,別害怕,爺我會好好疼你的!”
小白飄在屋頂上方,對着身旁十幾只變異的工蜂下了號令,“給我狠狠的蜇他,最好蜇到他媽都不認識他!”
十幾只碗口大的變異蜂朝着錢子林沖了過去,第一下就紮在了他嘴脣上面,頓時腫起了半邊,他啊的一聲慘叫,喉節那裡也被叮上一口,嗓音就啞了。
他抱着頭在後廂裡面橫衝直撞,弄的桌椅搖晃,發出劇烈的碰撞聲,偶爾還夾雜着人的呻吟聲。
馬胖子眉頭皺了皺,“表哥,這錢子林真是一點也不成事兒,現在這種時候,還只想着女人。”
何友手指頭敲打着桌面,滿臉嘲弄,“如果他成事,會由得我們控制嗎?我們需要的就是這樣的草包!”
馬胖子一聽也有道理,這次要不是草包幫忙,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快控制振興窯廠,更不可能利用吳二,成功竊取到沈襲玉新買窯廠的資料。
一陣灰塵和磚頭落地的聲音,窯門終於啓開了,何友立即興奮的站了起來,指揮兩個他從振興窯廠帶過來的老窯工,小心翼翼的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只是一層一層的揭了開來,當何友看見裡面不過是一些普通致極的花盆時,他的臉瞬間變色,“不好,我們中計了!快走!”
馬胖子和何友一轉身,就看見沈襲玉和錢子軒,還有陸開,好整以瑕的坐在院子裡的桌上喝茶。
“從後門走!”馬胖子一拉何友,兩個人也顧不上帶來的人了,抱頭鼠躥一般朝着後門急奔而去。
錢子軒等人依舊鎮定的坐在那裡喝茶。
過不多會,馬胖子和何友滿臉驚恐的退了回來,前面是數十把閃着寒光的利刃,一衆官兵都穿着平民百姓的衣服將他們逼了回來。
馬胖子眼珠子急轉,“陸捕頭,我們只不過前來窯廠參觀,不知道所犯何罪,你們竟然拿刀架着我們的脖子?”
沈襲玉差點笑噴了,這樣的時候,還敢睜着眼睛說瞎話,這臉皮真是比城牆 還要厚,她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錢子軒冷笑的站了起來,指着被強行啓開的窯門道,“既然你們是來參觀的,爲什麼要未經主人家同意,擅自開啓窯門呢?”
何友把頭一昂,理直氣壯的說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開了,那些人我都不認識,我和老馬不過是路過這裡而已,看見這裡開窯,就順便看看熱鬧,難道這天啓朝的律法有說不準看熱鬧嗎?”
果然奸詐!
不到黃河心不死,不境南牆不回頭是吧?
“把人給我帶出來!”錢子軒一聲命令下,柳婆子和吳二立即被提了出來。
馬胖子的臉色微變了變,朝着何友看了一眼,何友仍然很鎮定的模樣,“我不知道錢公子像什麼意思,這兩個人我也不認識,你提了他們出來,是想要栽髒陷害嗎?”
好啊,居然敢惡人先告狀,豬八戒倒打一耙。
“吳二,你看見沒有,這就是你忠心的主子,人家都把你賣了,你還替他數錢嗎?”沈襲玉彎下腰,輕聲細語的在吳二的耳邊說了一句。
吳二立即掙扎起來,“陸大人,陸大人,他說謊,明明是他讓柳婆子過來臥底,又拿捏了我的短處,讓我替他們偷沈姑娘和蔣師傅的新設計圖,都是他!”
柳婆子也悠然的醒過來,一發現現場這麼多人,這麼多把明晃晃的刀,當場就嚇的尿了,直接癱地上乾嚎,不用別威逼便將事情竹筒倒豆子說了個乾淨。
何友還想再狡辯,陸開又將已經被蜇的像豬頭一樣的錢子林從後廂裡提了出來,人證物證俱在。
何友和馬胖子等人,也只能咬牙切齒的認了罪。
當枷鎖套在一干人等的身上時,何友的目光冰冷的彷彿可以殺死人,馬胖子則是面目猙獰,“沈襲玉,錢子軒,我們走着瞧,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沈襲玉施施然站起來,昂着頭,背挺的筆直的,滿臉氣死人不償命的微笑,“那我就恭候大駕了,想要不放過我們,還是等你擺脫了牢獄之災再說吧。你放心,我和錢大哥會動用一切關係,讓你們在牢裡過上好日子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陸開帶着官兵們抓走了何友和馬胖子一干人等,錢子軒也匆匆上了馬車,“我得立即回相府打點一下,這次一定要給錢子林一個教訓,不能讓他再胡鬧了。”他連五弟都不喊了,顯見是動了真牛
沈襲玉目送他們離開,忙了一夜,終於撥除了這顆大毒瘤子,她心情十分愉快,先是就這件事情,給所有工人們上了一課,嚴明如果再有背叛者,這就是下場。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沈襲玉也會,看大家那麼緊張的表情之後,她又說如果幹的好,就會有獎,有賞,最近幾天大家也挺累的,今天就不開工了,好好歇上幾天,再回來上工,臨走的時候,還讓每個工人都帶了幾十個大肉包子回去。
當下那些工人又是感恩又是開心,直道沈襲玉是好人好東家!
278、剔除糟粕
蔣家父子三個被單獨留了下來,沈襲玉還有話要吩咐他們。
“蔣大叔,您是這窯廠裡的老人了,小玉今天要交給您一個事兒,還望您能認真細緻的幫我的忙。”沈襲玉親手給蔣大成倒了一杯茶,把那老漢嚇的都不敢坐,一直站着彎腰說不敢,儘管吩咐的話。
“原本窯廠就二十人左右,現在除掉了吳二和柳婆子,就只有十八人了。你們三位,我是絕對相信的,但還有十五人,平時幹活,習性什麼的,我又不知道,所以我想請蔣師傅給我把關。”
蔣大成哪裡不明白,這是東家要清洗內亂份子,安插自己人手的時候了,再說了這位東家機智又聰慧,手藝又好,點子多,如果窯廠裡還有不安全因素,那肯定會影響窯廠的發展的。
“沈姑娘請儘管說,小老兒一定會認真辦事。”
沈襲玉也不拐彎抹角了,給蔣大成定了四類人不可用:一是喜歡吃酒賭錢者不可用,因爲很可能會因爲這些愛好而成了把柄,被人利用,吳二就是最好的例子;二是貪得無厭、偷懶怠工者不可用;三是喜歡出頭鬧事、經常打架鬥毆、與人相處不睦者不可用;四是手藝不精、好大喜功、弄虛作假者不可用;
蔣大成父子三個人看着沈襲玉說的頭頭是道,頓時都驚訝的目瞪口呆,這小姑娘也不過十一二歲,怎麼如此厲害,頭腦精明,思路清晰,簡直是神童哪!
齊茵和佩兒端了稀飯和熱騰騰的包子過來,沈襲玉也停下來,讓大家先吃飯。
蔣大成連道不敢,沈襲玉便笑道。“都說人餓的時候,腦子轉不快,所以呀一定要吃得飽飽的,纔能有效率,大家就別推遲了,茵兒,佩兒,你們也別忙活,坐過來一起吃吧。”
齊茵和佩兒早就習慣了,當下脆生生答應一聲。就端了稀飯過來,坐下,一人手裡拿着個素菜包子。邊吃邊笑的眉眼彎彎。
蔣大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別說是沈襲玉了,就算是他們蔣村的村長閨女,都高傲的要死,不願意和他們一般村民說話的。很嫌棄他們,更別提坐一張桌子上吃飯,那簡直是不可能。
沈襲玉主動拿起一個素包,看了看蔣家父子三個人,還是忐忑的站在那兒,互相大眼瞪小眼。不由就笑了起來,“以後我們大家就是自己人,既然是一家人。就沒必要弄那些虛的禮儀。都別瞪眼了,再瞪眼睛就要蹦出來了,快過來吃吧,待會包子涼了,吃拉肚子。可別怪我這個東家虐待工人噢。”
蔣明嘿嘿笑了起來,那大肉包子明晃晃的。香氣直撲鼻子,他早就忍不住了,原本老爹還死瞪着他,不讓他坐,但現在沈姑娘都這樣說了,他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跨坐在長條板凳上面,就要伸手拿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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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襲玉的筷子先他一步,敲打在他的手背上面,他一愣,呆呆的看着沈襲玉,沈襲玉故做生氣的繃着臉道,“去洗手啦!手上都是灰印子,你捏了之後,還有誰敢吃啊?”
蔣明這纔回過神來,忙聲答應着,小跑到外面水池處,用皂莢狠狠洗了好幾次,這纔敢蜇摸到沈襲玉旁邊,將雙手攤開,“沈姑娘,您看我這手現在能吃了不?”
齊茵看他那樣兒,就抿着嘴笑了起來。
佩兒用胳膊肘兒搗了搗她,“你個小蹄子,笑什麼笑,還不快把準備好的毛巾拿出來給他們擦手?”
齊茵這才臉孔有些紅紅的拿出早準備好的手巾遞了過去。
蔣明都傻眼了,這些規矩禮儀的,好像只在大戶人家看過吧,他不過就是一個大老粗,看着那手巾子薄薄的,他還怕自己手糙把他給弄壞了呢。
沈襲玉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在窯廠工作,本身就會吸入很多灰塵,這些灰塵對身體極爲不利,所以以後我會讓新來的煮飯婆子儘量多煮些動物內臟給你們食用,別小看動物內臟,它可以有效去除你們體內的毒素。另外平常吃飯前一定要洗手,洗手過後,要用乾淨的手巾擦手,這樣纔不會讓髒東西從嘴進入身體裡面了,知道了嗎?”
蔣鬆目光裡滿是驚訝和他所沒發現的熱切,快步走到外面洗乾淨了手,有些羞窘的接過佩兒遞的手巾子拭了手,這才撂了衣服下襬坐了下來,“沒想到沈姑娘當真博學多才,居然還會醫術?”
沈襲玉微微一笑,“只是略懂皮毛罷了,不值一提。我聽說窯廠的工人一般壽命都不長,原因就在此處,只要你們都按照我說的做,保證活到九十九,身體健康不用愁!”
蔣大成此刻對沈襲玉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了,一看兩個兒子都坐了下來了,他也不再矯情了,忙洗了手,擦乾淨手掌上面的水珠子,側着半個身子,坐在沈襲玉的斜對面,兩個兒子的中間,他端起粥,老實的吃了起來。
“爹,吃個包子,這個肉包子可好吃了”兩個聲音同時落下,蔣大成的盤子裡多了兩個白嫩嫩的大肉包子,分別是來自蔣鬆和蔣明的方向。
“哎哎,你們也吃,沈姑娘您也吃啊!”蔣大成開心的老臉綻開笑紋,猶如盛開的菊花。
飯畢。齊茵上了茶,大家坐在院子裡說話。
沈襲玉有些羨慕的看着他們爺三,“蔣大叔,您真有福氣,看這兩個兒子,多孝順呀。”
蔣大成一聽人家提他倆個兒子,立即頗爲自豪起來,“從小他們娘就去了,老漢我又當爹又當媽,總算沒白養活他們倆。”
沈襲玉心中一動,原以爲是幸福的一家四口,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情況,她隱約有個想法,心思急轉,便道,“蔣大叔家在哪裡呀?”
蔣大成習慣使然的站了起來,低着頭回道,“老漢住在蔣村,離這裡大約兩個時辰的路。”
“現在我們就是一家子拉家常,蔣大叔拘禮,儘管坐着回話吧。”
蔣大成這才答應一聲,重新坐了下來,但仍是不敢坐全部,只是側着身子,屁股挨板凳邊那麼一丁點,雙腿併攏,像小學生一樣乖覺,雙手放在膝蓋上面,頭也一直是低着的。
沈襲玉無奈的搖頭笑起來,拿他沒辦法,只能任由他去了,相信以後會改善的。
“你們蔣村大約多大地方,住了多少人家,可有什麼好景緻?”
“幾十戶而已,窮鄉僻壤的,沒有什麼好景緻,怕是要叫姑娘失望 了”
蔣鬆接過他爹的話頭道,“誰說那兒沒有好景緻,往河邊一溜沿的走,或是山道兩旁,都是盛開的迎春花,黃黃花骨朵兒,嫩綠色的枝椏,雖然是窮人看的風景,但若細品,也別有一番滋味呢。”這就是多讀書的好處了,平淡的景緻也能描述的很漂亮。
沈襲玉聽的興趣滿滿的,讓蔣鬆再想,還有什麼風景?
齊茵和佩兒也都被挑起了興趣,跟着後面問,“有山沒?”
沈家莊那邊大多是平坦的地方,真正能見的高山少得很。
蔣明嘿嘿笑着插嘴,“山啊,那可多了去了,山上不但有許多的竹子,而且每年冬天的時候,我們都去挖冬筍,那冬筍味道可鮮了,如果能再放點肉一起煮煮,簡直是好吃的要把舌頭吞下去了。”
一說到美味,沈襲玉和齊茵幾個眼睛都亮了,“是嘛,還有許多竹子?你說挖冬筍,那一定是毛竹了,那些竹子是野生的,還是有主的呀?”
蔣鬆看她們有些急切的追問,蔣鬆一被人關注,立即就有些呆勁,意是摸着頭,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少不得還要他來解釋。
“其實我們蔣村就是被四面羣山環繞的,山上的竹林大多是野生無主的,到了秋末初冬,盛產竹筍倒是真的,還有現在東南邊那山上,滿是杜鵑花的花苞呢,有些向陽的地方,已經開了,遠遠的看過去,倒也算是別緻吧。”
沈襲玉隱約記得在前世的花卉菜譜中,杜鵑花也是可以食用的,而且洛一平給的百草集中,也有杜鵑花的介紹。
杜鵑花的別名是映山紅,是中國十大名花之一,種類繁多,花葉兼美,沈襲玉還記得她不但喜歡收集美食類,而且還包括花語和星座等 ,不可否認,這幾乎是所有白領都喜歡乾的事兒。
杜鵑花的花語是永遠屬於你,愛的喜悅。[百草集]上說,此花性溫,味酸,甘;具活血止血,祛風除溼之功效。
她心裡隱約浮起一個想法來,耳邊聽來蔣鬆的介紹聲,齊茵和佩兒熱烈的爭論聲,她腦海裡那個想法也逐漸成形。
花茶樓在何夫人的監督下,已經趨於完工,長壽縣元家布莊的旗袍工作服已經制做,進入最後一程。
而現在杜鵑花並不是最盛放的季節,那麼是否可以趕得及在她盛放的時候,正好開業呢?
杜鵑花的作用主要在於女人,運用的好,可美容養顏,保青春永駐,榮顏不衰。而且還能有助於緩解婦女產後淤血和奶水不足呢。
花茶樓當然只是用來出售花茶的,這些花卉製作出來的美食,一律放在吉祥酒樓出售。
279、無意心動
新年伊始,她還真的沒時間去制訂新的菜單呢,估計成日都是一樣的,客人們也都快吃膩了吧,看來回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設計新的菜單。
沈襲玉歪過頭,看着他們幾個人在說的熱烈。蔣大成早就不參與年輕人的話題了,自顧自的去整理模具了,而蔣明則是沒什麼心思頭,跟着老爹後面幫忙扛東西。
蔣鬆則是被齊茵和佩兒圍住,兩個丫頭不停的問着許多看似古怪,其實幼稚的問題。
齊茵注意到沈襲玉的眼神,連忙撤了下來,只剩下佩兒仍然和蔣鬆在爭執。
蔣鬆連連搖頭道,“佩兒姑娘不要亂說,那杜鵑花是觀賞用的,怎麼可能用來吃呢,姑娘莫要說笑!”
佩兒一本正的說道,“我纔沒有跟你說笑呢,不信你問我們家小姐,杜鵑花能不能吃?在我們家小姐眼裡,只要是花就都能變成美食。”
蔣鬆立即不信的看向沈襲玉,眼底居然有絲同情,心想這丫頭腦子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她這個當主子的,身邊有這樣的丫頭,還真是有點讓人擔憂呢。
“反正今日無事,不如蔣大叔帶我們去蔣村玩吧,如何?”沈襲玉沒有理會那兩個爭執的人,只是把目光轉向蔣大成。
蔣大成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聽沈襲玉這樣一問,老臉上立即浮出一絲忐忑來,“原本呢,姑娘是我們東家,想要去蔣村玩,當然是行的,只是我們家十分簡陋,怕怠慢了貴客。”
“蔣大叔,不必多慮,我也是從窮苦人家走出來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們放心吧,只要你們認真的爲窯廠辦事,窮苦只是短暫的局面,很快就會富起來的。”
“多謝沈姑娘,您有心了,既然您這樣說,老漢再推辭,就說不過去了。明子,你腳力快。現在就去鎮上切些肉,打點酒,再買一尾魚回來。家中啥都沒有,怎麼招待沈姑娘呢?”
蔣明答應一聲,解下窯工圍裙,撲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塵,就從老爹手裡接過一兩左右的碎銀。準備要走。
沈襲玉忙喊住他道,“明大哥,不用去了,我想這食材與其去買,倒不如我們自己弄了來有趣的多。”
蔣明抓了抓頭,一臉憨厚。“沈姑娘要去哪裡弄?”
還是佩兒腦子轉得快,她滿臉興奮,拉着沈襲玉的手道。“小姐又要創新菜式了對不對,我就知道您肯定打的是杜鵑花的主意。”
沈襲玉眼波流轉,嬌俏的瞪了她一眼,但卻並無半點責怪,“都快成我肚子裡的蛔蟲了。正是呢,魚嘛。一會我們可以一起去河裡釣呀,雞肉什麼的,難道村裡其它人家就不曾養雞,到時候我們花錢買一隻來就好了,幹嘛還要去鎮上買呢。至於酒,蔣大叔,你們完全不用操心,我們馬車裡有好酒。”
聽沈襲玉這樣一解釋,蔣明也只得不去了,蔣大成立即吩咐兒子們,將窯廠裡的一切收拾好了,又細緻的鎖上裡面和外面的院門。
只有一輛馬車,蔣家爺三肯定是不願意做的,而且蔣明還說,“這路越往下走,越有些不平坦,坐馬車顛的很,還不如我腳力趕的快呢。”
聽他這樣一說,沈襲玉也不再堅持,馬車車廂太小,坐進去她和齊茵佩兒三個人已經有點擠了。
最後父子幾個商議,由於小兒子蔣鬆頭上還有傷,就讓他暫時充當馬伕,順便也免去了步行的痛楚。
路果然越往前走,越是顛的厲害,蔣鬆儘量將速度放慢,免得顛了車裡的姑娘們。
蔣大成和大兒子嗓門大,腳又邁得開,一會兒功夫就走到前面去了。
沈襲玉僚開車簾,看着遠處的蔣明衝他們招手,“小弟,沈姑娘,你們莫急,慢慢駛來就是了,我和爹先回去問村裡的人捉了雞,先去釣魚去。”
“哎,蔣大叔,我剛纔只是一說,沒說一定要你們殺雞釣魚的,暈!”沈襲玉話音還沒落,那父子倆都走的沒影了。
蔣鬆白晰的臉上染上一絲紅暈,他偷看了一眼沈襲玉,立即又轉過頭去,假裝認真的駕車,嘴裡卻道,“我們雖然是鄉下人,但是鄉下人最是質樸,說什麼便是什麼,不像城裡人那樣狡詐。”
“是啊,蔣大叔真是熱情,鬆大哥,你也別光顧着顛簸的事了,您還是趕快點好了,要不然這路得走到天黑。”
蔣鬆臉上又一紅,幸好他現在背對着沈襲玉,否則非得被嘲笑不可,他聽了沈襲玉的話,立即揚起了鞭子,將馬車駕的快一點了。
山路越發難行,在沈襲玉感覺骨頭都要散架的時候,終於到了目的地了,齊茵和佩兒兩個人還好些,趕緊先下了馬車,將沈襲玉給扶下去了。
蔣鬆用手指着下面的村莊道,“那裡便是蔣村了,馬車到這兒就沒辦法行駛了,因爲這裡的路都是小路,崎嶇的很,而是地勢朝下,很陡,如果駕着車,可能會沖掉下去,所以要辛苦沈姑娘走一段路了。”
沈襲玉連忙搖手,“沒關係,沒關係,這麼顛的我心都要跳出來了,走走路也好。”
她拍拍胸口,安撫了下情緒後,再站直了身體,頭不禁意間轉向山下的方向,卻在瞬間呆住了。
她們此刻站的地方是一個比較高的地方,下面是鬱鬱蔥蔥的山頭,而山頭的底部就像一個盆地一樣,裡面高低起落的住着幾十戶人家。
沈襲玉看的都驚呆了,只見火紅色的杜鵑花或是散落,或是熱鬧的擁擠在一起,一大塊,一小片,紅色的錦緞一般,在青山綠樹之間雲蒸霞蔚。一團團一簇簇,開的那麼熱情,那麼絢麗。
“哇賽,好美啊!”沈襲玉已經忍不住了,提起裙腳,沿着一條小徑,就衝了下去,她急步跑到一叢杜鵑花叢前面,蹲下來,只見朵朵花兒如同紅色的瑪瑙,迎風玉立,嬌豔欲滴,花瓣兒密密匝匝,蕊靠着蕊,瓣貼着瓣,相互依偎競相輝映,引來無數的蜂蝶飛舞。
不管是已經盛開的,還是含苞待放的,每一朵都是那麼空靈含蓄,如詩如畫,美不勝收,當真是讓人流連忘返。
沈襲玉小心掐下一朵來,小心捏住花鄂,扒開花瓣,倒立而起,小臉兒仰起,從花蕊深處滑落一滴晶瑩的玉露,悄然落到了沈襲玉的舌尖,幽香如蜜。
果然是這個味道,記憶中的味道。
前世兒時在福利院,其實是沒有多少零食可吃的,但是每到不同的季節,他們都可以在鄉間田野裡,找到十分美味的東西。比如這紅色杜鵑花的花蜜,比如剛生長出來,嫩的能掐出汁的豌豆莢,比如新鮮生長在河水裡的茭白,比如冬日農人們挖後剩下的荸薺。
蔣鬆要先拴好馬車才能過來,等他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那滴晶瑩的玉露落進了沈襲玉的嘴裡,他嚇壞了,連忙跑過來,“沈姑娘,你快吐出來,快吐出來,這可不能吃,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你在這裡出了事兒,我爹會打死我的。”
沈襲玉轉過身,朝着他瑩瑩一笑,剛纔那滴花蜜太小,吃得不夠味兒,她便伸出粉色的小舌頭在自己的嘴角那麼輕輕來回掃了下,想讓所有的滋味都融合進嘴裡。
蔣鬆看見了那一幕,腦子嗡的一聲,就全空了,眼前就只有那個動作,粉色的舌尖在潤澤嘴角輕輕掃蕩過去的畫面了。
那麼誘惑人心!
那彷彿不是掃在沈襲玉的嘴角,還是掃在了他的心上,讓他感覺全身麻麻癢癢的,一股熱氣蒸騰到了臉上,讓他的臉瞬間變成了蝦殼,而身體某個地方竟是奇異的有了反應。
他喘着粗氣,極力壓制着自己的胡思亂想,用手敲打 了下腦袋,急速轉過身,心想他這是怎麼了?
沈襲玉用舌尖掃完嘴角後,滿足的閉上眼輕輕嘆息了聲,記憶裡的美好味道,彷彿讓她想起了福利院的那些朋友們,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可還好?
她壓根就沒注意到蔣鬆的異常,品味完了之後,她立即就拉着齊茵和佩兒,輕聲給她們倆講解這杜鵑花蜜的好處。兩個婢女一聽居然可以美容養顏,當即就歡呼一聲,各自採集了開來。
這滿山的杜鵑花,不但有紅色的,居然也有白色和黃色的。
“你們記住,紅色的是可以直接食用的,而黃色和白色的有一定毒性,必須要經過靈泉水處理後,才能食用。”
“知道了,小姐!”齊茵率先拿起一隻朵花,將整朵花瓣都放進了嘴裡,一邊吃着一邊驚歎出來,花蕊柱中的花蜜如蜜般香甜,關鍵是帶着花的幽香氣,還有早晨露珠清新的味道,而花瓣則是甜中微酸的感覺,果然口感不一般。
佩兒的手剛觸碰到那朵黃色的杜鵑花,正好聽到沈襲玉介紹,嚇的她手一哆索,然後拍着胸脯道,“嚇死我了,幸虧今天有小姐在,要不然我就得死翹翹了”。
齊茵打趣道,“我們小姐可是神醫哎,你想死,太難了!”
280、杜鵑啼血
蔣鬆費了好大的功夫纔將心頭那種奇異的情素按壓了下去,再轉過身的時候,卻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只見不但除了沈襲玉,就連那兩個丫頭也在發瘋了,她們居然都在吃杜鵑花。{免費小說}
這太超出蔣鬆的理解範圍了,他彷彿已經看到悲劇了,三具鮮活的屍體在他面前倒下,他退了幾步,有些害怕的嚥了下口水。
爲什麼看見她們吃的好開心的樣子呢?
沈襲玉開始時吃了幾朵,後來索性直接採了丟空間,反正一路過去,不管是開了的,還是沒開的,基本上都沒逃過她的辣手摧花,齊茵站在她的後面,很恰到好處的擋住了她的身影,讓後面的人看不清楚沈襲玉的動作。
如果仔細些的話,就會發現,他們主僕倆經過的地方,除了個別花骨朵和黃色的白色的杜鵑花仍在枝頭,其它的基本都已經不見了。
沈襲玉一邊歡快的和兩個丫頭往下方跑,一邊採着花一邊哼着歌,蔣鬆有些呆愣的跟在後面,滿臉苦澀,雙腿像灌滿了鉛一般,心頭不停的想,如果她們真的出了意外,老爹怎麼辦,窯廠怎麼辦?
那位錢公子是有勢力的,連鎮上的陸大人見了他都要恭敬三分的,如果沈姑娘真在這兒出了事,那他們父子三個人都會被株連的。
不行,不能連累大哥和父親,這事是他一個人的錯。
蔣鬆想通了之後,痛定思痛,下了決定,快步跑到沈襲玉前面的小路上,卟嗵一聲跪了下來,把沈襲玉嚇一大跳。
“鬆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蔣鬆滿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決。“我知道是小人辦事不力,才讓沈姑娘誤食了杜鵑花,但是隻求沈姑娘網開一面,此事與我爹,與我大哥,沒有一點關係,一切罪責就由我來承擔吧。”
齊茵和佩兒先還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待再問幾句,聽清楚了,弄懂了他的意思之後。主僕三個人同時手撐着腰笑了起來。
沈襲玉突然嚴肅起來,朝着齊茵和佩兒眨眨眼,然後高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蔣鬆。“你知道錯了?你願意承受一切責罰?”
蔣鬆低下頭去,滿臉悲傷,“是的,小人願意承擔一切責罰,還望沈姑娘看在小人一家盡心盡忠的份上。給他們留條活路。”
沈襲玉從枝頭摘下兩朵剛綻放的杜鵑花,遞了過去,“你把它吃掉,這就是我的懲罰。”
蔣鬆驚恐的看着那兩朵花,就像看見了洪水猛獸,他是想到過要承擔責任。但是結果是不是來得太快了一點。
他看着沈襲玉,卻見她一臉嚴肅,眸光冷靜。好像沒有能夠商量的餘地。
他原本打算求饒,想要得到去與父親兄長話別的想法,果斷嚥了下去,一人做事人擔,是他犯的錯。他就應該勇敢承擔責任。
蔣鬆誓死如歸般,雙手鄭重的接過那兩朵杜鵑花。一點一點的往自己嘴裡送,手卻不爭氣的哆索了起來,花朵掉到地上,他趕緊雙手顫抖的將它們撿了起來,上面甚至還沾了一點灰塵,他也顧不得了,猛然嚥了一下口水,閉上眼睛,就胡亂塞進嘴裡,連咀嚼都不曾,直接直了脖子往下嚥。
沈襲玉蹲了下來,臉上帶着促黠的笑,“味道如何呀?”
啊?蔣鬆怔住了,他壓根就沒咀嚼,哪裡知道什麼味道?
沈襲玉故意一撅嘴,假裝生氣道,“我要你細細咀嚼,慢慢品嚐它的味道,然後告訴我,你不會吃,那我讓佩兒教你。”
蔣鬆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沈姑娘活的好好的,爲什麼非要尋死呢?這兩個婢女倒是忠心,主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連尋死這樣的事居然爭先恐後,而且還笑意吟吟。
佩兒摘下一朵花瓣,先是倒捏花萼,頭仰起來,那滴晶瑩的花蜜就滴入了口中,她細細用舌尖品味過那花蜜的幽香甜美味道之後,纔將花朵一瓣一瓣撕下來,放入嘴裡,咀嚼起來。
佩兒本來生的就不醜,這大半年跟着沈襲玉後面,飲食豐富,又有靈泉水滋潤,早就出落的極其漂亮水靈,這番吃花的動作,在她做來,簡直美的就像一幅圖唬
但是蔣鬆學着做來,就有些滑稽的感覺了,最主要他臉上的表情不是享受,不是幸福,不是快樂,而是忐忑不安,是緊張,是誓死如歸,甚至還有一絲懷疑和落寞。
當那滴花蜜落入嘴裡時,蔣松原本緊緊擰在一起的眉頭突然鬆開了,他睜開眼,眼中有着狐疑,爲什麼這花蜜如此幽香,如此甜美,甚至讓他感覺還想要再嘗一滴的衝動。
原先的緊張好像少了一點了,他在沈襲玉和兩個婢女的注視下,將花朵整個塞進嘴裡,大口咀嚼起來,微微的酸味,很是奇特新鮮,就像活了一樣,迅速滲透入他的口腔每個角落。
酸味中又有一絲甜意,就像調皮的小女孩,用手挑逗着他的味蕾,那些感覺就像活了一樣,有了立體的感覺,通過他的食道,慢慢進入他的胃裡,全身都沉在一種很奇特很美妙的感覺中。
難怪那些丫頭明知道這些花吃了會死,還會吃的那樣痛快,原來這花並不難吃,甚至可以說有點美味。
“好了,你可以起來了!”沈襲玉繼續摘花,把蔣鬆丟到後面,嘴角帶着壞壞的笑。
齊茵和佩兒也相互看了一眼,用袖子忍住笑意,或許在以前,他們也不會相信,這滿山遍野的杜鵑花是可以吃的,他們也會以爲那些用來觀賞的花看了會出人命的。
但是和沈襲玉相處這麼久,看着她創造下的許多神奇,他們已經是完完全全的信任了,小姐說能吃,就一定是能吃的,而且她們也用親身經歷證明了,這些花非但能吃,而且美味。
小姐說,還能美容養顏呢,那我們可得多吃點。
蔣鬆心情沉重的跟在後面,看着前面熱烈交談的三個人,心想,沈姑娘這是要讓我等死了嗎?
看着她們吃的開心,蔣鬆心裡蠢蠢欲動,心想反正是一死,吃一朵和吃十幾有什麼關係,最主要是,那種酸酸甜美幽香的感覺實在美妙,他想再體會一把。
於是,他把手伸向一朵黃色的杜鵑花!
“啊!”他的手還沒觸到那朵花瓣,就感覺手背被什麼東西蜇了下,沈襲玉等人聞聲看過來,只見小白飄在蔣鬆的頭頂上方,紅翡翠般的寶石眼珠子直轉。
沈襲玉走過去,小白懶懶的說道,“這小子是真想找死,居然想吃那朵黃色的杜鵑花!”
蔣鬆驀然聽到一個脆生生的少女聲音從自己頭頂發出來,嚇一大跳,直接坐倒在地上,仰起頭向四處看去,哪裡有人 ?
沈襲玉吩咐齊茵和佩兒將蔣鬆扶了起來,輕聲道,“鬆大哥,你信不信我?”
蔣鬆哭喪着臉,他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了,但是還是點了下頭。
“這杜鵑花又名映山紅,只有紅色的可以食用,黃色的和白色的纔有毒,你剛纔想摘的那朵是黃色的吧?”
蔣鬆站起來,朝着齊茵和佩兒彎腰施禮說謝,這才直起腰來,仔細看看,回道,“是的,我剛纔是想採那朵黃色的杜鵑花,卻感覺手背好像被什麼東西蜇了?”
沈襲玉故意道,“那種黃色的杜鵑花,是小蜜蜂比較喜歡的口味,所以大概是看你動了他們的口糧,所以才朝你進攻吧。”
小白瞪了瞪眼珠子,振了下翅膀,“沈襲玉,你胡扯,我是救他好不好?”
蔣鬆嚇的再次一退,警惕的看向四周,“誰,到底是誰在說話?”
沈襲玉可不想讓蔣鬆現在看見小白,他一定會嚇暈過去的,於是她立即轉移話題道,“鬆大哥知道這杜鵑花的背後,還有一個美麗動人的故事嗎?”
蔣鬆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立即追問起來,“這個倒不知道,沈姑娘不妨說來聽聽。”
沈襲玉點點頭,把自己以前聽過的那些小故事總結了下,簡單的描述出來:從前有個美麗的村子,村子有一男一女從小青梅竹馬,非常相愛,青年男子的很擅長吹排蕭,可愛的女子的則是唱的山歌能引來小動物聆聽。她們經常一起合作,是最般配的一對。但是有一天皇帝派人來要帶那個女子進了宮想要封她作妃,那女子誓死不從。那男人從女人離家的時候就開始找盡方法想要救出女子,但是他一無權力二無依靠,只能天天在宮牆外癡癡的望着,最終有一天死了,他的身體化成了一隻小鳥飛到了女子的身邊。女子終因相思而死了,在臨死前,她吐了一口血在那隻一直陪伴自己的小鳥身邊,說道,求你帶我回家鄉。當她死後,她吐的那口血就變成了杜鵑花,小鳥叼着那朵花飛回家鄉,將它種在自己的家門口。
“沒想到,這花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動人的故事,真是太悽美了。”蔣鬆眸中閃着淚光,看着眼前那株在風中搖曳的杜鵑花。
“那你既然說這花是那個堅貞的女子所化,我們將這花吃了,豈非是吃掉了那個女子,罪過罪過!”蔣松原本想要伸出去的手,立即縮了回來。
281、蔣村困境
沈襲玉笑了笑,“不過是傳說罷了,哪裡是真的,就算是女子所化,這滿山遍野呢,我們哪裡吃得完。對了,鬆大哥,有沒有覺得 身體哪裡不舒服啊?”
蔣鬆還沉於剛纔那個悽美的故事,聽到沈襲玉問,便很自然的回答道,“沒有啊,我感覺好的很,沈姑娘爲何有如此一問?”
齊茵和佩兒一起笑起來,“剛纔你不是一個勁的說這花吃了會死人嗎?還說如果我們出了事,責任由你一個人承擔,還一副壯士斷腕,誓死如歸的樣子呢,哈哈。”
蔣鬆這才恍過神來,摸摸自己的胸口,的確沒有難受的感覺,他眼睛明亮的看向沈襲玉,“難道這紅色的杜鵑花真的可以食用?”
沈襲玉含着笑,慎重的點頭,同時又重點說明了下,黃色和白色的不可以直接食用。
“大家動手摘起來,多采些,一會下了山,我給你們做好吃的。”沈襲玉一說話,兩個丫頭們立即就飛快的摘起了花瓣。
蔣鬆雖然仍有些猶豫,但也動起手來,他看這主僕三人笑容晏晏的樣子,不像騙人,更何況他經過親身經歷,如果真有毒,應該早就發作了吧。
沒過一會兒,四個人懷裡都捧了一大捧杜鵑花,其實沈襲玉還趁機放了不少到空間裡去呢,她手上拿的十幾枝不過是做個幌子罷了。
由於蔣鬆四面環山,所以太陽去的比較早,這明明才中飯時分,但是山裡的天氣竟是已經陰暗了下來,只有西南部仍有淡淡的太陽餘輝照射着。
“沈姑娘,下面那座三間青竹屋便是我家了!”蔣鬆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手指着山下。大家都望過去,只見原先在山頂看見的幾十戶人家,現在真實的展現在她的面前。
住戶的房子多是用竹子搭建的,而且離地面很高,約有四五米的距離,從地面爬上去,用的也是竹製的樓梯。
大部分竹子已經枯死,但是離地面近的某些地方竹子居然還發芽了,露出青綠色的嫩葉,乍一看起來士子風流。就像是一座房子居住在一叢竹葉上面的感覺。
房屋下面騰空出來的距離,被改建成了雞舍或是放雜物的地方。
沈襲玉提着裙襬,佩兒和齊茵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她好奇的踩上那竹製的樓梯,樓梯發出咯吱的響聲來。
齊茵好奇的問跟在後面的蔣鬆,“爲什麼要離地面這麼遠啊?”
蔣鬆笑了笑道,“我們這村子四面環山,日照時間少。而且一旦下雨,所有的雨水都順着山坡往中間流,所以地面常常是溼潤的,溼熱的地方就很多毒蟲。原先我們的祖宗也是和外面的屋子一樣,是住在地面的,不過後來。每天春季就被毒蟲咬,每到夏季又被雨水淹,實在是很不方便。後來先人們便想到了這個主意,反正這山上漫上遍野都是粗大的毛竹,他們就用這毛竹做房子,騰空而起,一來避免了毒蟲的騷擾。二來也不會被水淹了。”
沈襲玉隱約記得前世某些少數民族,也是這樣的建築風格。騰空而起的民居。的確可以避免很多危險。
蔣大成有些沉悶而鬱郁的聲音從大家背後傳出來,“是啊,原本這蔣村可興旺着呢,最多的時候,百姓達上百戶,可後來都因爲這些情況而搬走了,就前年還搬走了兩戶人家呢。”
“那蔣大叔你們家怎麼不搬呢,這地方環境的確有些差,我看現在才正午時分,這裡就已經沒有太陽了,這又處潮溼之地,相信很多人肯定有腰痠背痛的毛病。”沈襲玉問道。
蔣明小跑着過來,手裡用細竹枝串着幾條鯽魚,“沈姑娘,您真是神算子,就是這樣的,你看我爹吧,一到下雨的天氣腰就酸的不行。”
蔣鬆連忙上前扶住上樓梯的蔣大成,蔣大成卻是搖搖頭,他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還不至於這樣虛弱。
蔣鬆瞅瞅天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眼看春天就快過去了,馬上就要到汛期了,到時候在你們看來很美的細雨飄飄,對我們蔣村人來說就是大災難,所有的田地道路都被淹了,根本沒辦法通行。這裡除了房子就像一片汪洋大海,所以每年汛期到的時候,蔣村的人都會先將穀物收回家儲存好,然後再拖家帶口的去親戚家或是打工的地方住一陣子,等水退了再回來。”
“既然這裡這樣不好,那爲什麼你們不搬走呢?你們全家在窯廠有工分,大可以搬到窯廠附近的村子裡落戶啊?”佩兒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蔣大成雖然是後走,但是步伐大,卻已經到了前面,此刻連忙拿出竹椅竹板凳招待客人,聽見佩兒這樣詢問,就站起來,眼睛看向那茫茫的青山,“祖祖輩輩的都在這兒過的,就算再難,我們也不能丟了祖宗的基業啊。”
沈襲玉聽了蔣大成的話,若有所思,想到現代有許多寡婦村,老人村,那些是因爲青壯勞動力都出去打工造成的,但是老人們的祖先情結未必不是原因之一。
遷徙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如果能想一個轍,引導下這些洪水就好了。
“小姐,您剛纔說要給我們好吃的,什麼時候做呀,我肚子都餓的咕咕叫了。”齊茵看見沈襲玉在那裡怔怔的出神,怕她亂想,便故意撒起嬌來。
沈襲玉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連聲道,“對不起啊,我光顧着想事了,你們倆先幫我把杜鵑花拿進來處理,那個明大哥,你幫我把魚處理下可以嗎?”
蔣明立即應聲道,“行,我這就打了水殺魚。”
蔣大成看見他們抱着一堆杜鵑花,原以爲是看的,也沒在意,但是突然聽她說要處理,他立即就愣住了,正想說啥,就被小兒子拉住了。
蔣鬆將剛纔自己親身品嚐杜鵑花的事都告訴了老爹和大哥,果然那兩個人立即把他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番,直到確定他真的沒事,這才放下心來一切從葫蘆娃開始。
蔣鬆暗自拉了一把老爹,看看菜籃子裡只有一顆白菘,一堆杜鵑花,還有大哥正殺的幾條魚,別無其它了,顯得頗爲寒酸,“爹,你給我幾個銅板,我去里長家裡換隻雞來。”
蔣大成想想也是,沈襲玉可是窯廠的新東家,這兩個菜也太寒酸了,正好前些天沈襲玉給蔣鬆看病的銀子還剩了些,他便大方的全都掏了出來,“去里正家買只雞,再拿些雞蛋和麪粉,錢要不夠,先賒着,回頭我們賺了再還他。”
蔣鬆拿了錢連忙下了樓,往裡正蔣大威家走去。
蔣大威原來是個挑貨郎,後來賺了些本錢,便從外面把一些用得着的日常貨用販到山裡面來賣。
蔣鬆來到了里正家,蔣大威又出山進貨去了,只得他婆娘嚴氏在家裡,她此刻正捉了一把雜黍喂滿院子的雞呢。
蔣大威家是一邊六間的竹樓,並排立着十分的開闊氣派,最中間一間竹樓是專門放各色貨物的,所以前後都用繩子繫了兩條狗,那是爲了防賊。
“嚴嬸子,餵雞呢,我爹讓我來買只雞,再拿些雞蛋和麪粉回去。”蔣鬆客氣的朝嚴氏行禮。
嚴氏一看是蔣鬆,連忙將手裡的穀子一把灑了出去,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着迎了過來,開了竹樓的院門,“原來蔣鬆呀,快屋裡坐,今天怎麼要買這許多物事兒,家裡來客人了?”
鄉村人淳樸,這樣問,不過是熱情的話家常而已,如果放在城鎮一定會被別人覺得 是在打探情報。
蔣鬆也老實,答應一聲,然後目光就朝滿院子的雞鴨瞅去,老爹只說讓買雞,也沒說要多大的呀?
老母雞是用來燉湯的,小子雞炒炒最好吃,如果沈襲玉在,肯定會給他出這個主意,但是她不在,所以蔣鬆也有些煩惱。
雞鴨等物,都是好東西,他長這麼大,也就吃過一回,還是在娘做月子的時候留給他喝的。
嚴氏看他那抓耳撓腮的樣子,便給他介紹起來,他一時聽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買只雞,還有這許多門道。
最後嚴氏幫他抓了只一年生的嫩雞仔,這樣的雞紅燒清炒味道都好,家裡來客人了,總不好讓客人久等,炒制來得快。
蔣鬆又買了十個雞蛋,半袋麪粉,結果老爹給的錢還有剩餘。
“蔣鬆呀,我看你這許多東西也不好拿,這樣吧,我讓我們家二妞給你送過去,順便幫你把雞殺了再回來,你覺得怎麼樣?”
蔣鬆搓了下手,“這怎麼好意思?”
“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看你就見外吧。二妞,二妞,快出來,你蔣鬆大哥來了。這丫頭,膽兒小,又怕羞,其實啊她經常跟我念叨說你人好,又會識文斷字,畫的畫也好看。”
蔣鬆被誇了,心裡非但沒有飄飄然,反而有些愧疚,就算他會識文斷字又如何,還是讓家裡一樣的困境。其實嚴氏的話,他是明白的,去年的時候,老爹就暗示過,說是里正家的二女兒看中了他,想招他做上門女婿。
其實他只是把二妞當妹妹看罷了,並無男女之情,而且他隱有大志向,大抱負,他是不會甘心,一輩子待在這小山溝裡,只滿足做一個里正女婿那麼簡單的。
他怕自己會負了二妞,後來便常常借窯廠有事迴避,沒想到今天又要碰上了。
雞蛋是易碎的東西,麪粉上加活蹦亂跳的雞仔,的確不太好拿。
282、二妞誤會
隨着嚴氏的喊叫聲,從右側間的竹樓裡走出來一個少女,約摸十三四歲的年紀,圓圓臉兒,眼睛不大也不小,皮膚略黑,長的十分討喜,她稍稍擡眼,看了一眼蔣鬆,臉上立即染上一抹紅暈,低下頭,扭着衣角,聲若蚊音的喊了聲,“鬆大哥,你來了?”
嚴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你不是整天念着鬆大哥,鬆大哥嘛,怎麼來了,一句話也不會說,還呆站那兒幹嘛?快去搭把手拿個東西呀!你鬆大哥家裡來客人了,他們三個大老爺們兒,會燒什麼飯,你趕緊去幫個忙,拾掇拾掇,別讓客人笑話了,這丟的可是咱蔣村人的臉。”
蔣二妞連忙蹬蹬的跑下樓,接過蔣鬆手裡的雞蛋籃子,埋着頭,聲也不吭一個,直接往蔣大成家的方向走,蔣鬆則是客氣而禮貌的跟嚴倒了謝,說了聲回頭用過雞蛋再來還籃子。
嚴氏笑眯眯的說道,“不急不急,你們大老爺們兒成什麼事,家裡沒個女人就是不行的,你們有什麼事兒,就儘管讓二妞去做,反正都是鄉里鄉親的,就跟一家人一樣,別客氣,知道了嗎?”
“多謝嬸子。”蔣鬆心裡有些發苦,他知道里正是看上了他識文斷字纔想把二妞許給他,但是他的心卻不在這山裡,他想飛出去,註定要跟二妞無緣了。
兩個人一路都沒說話,蔣鬆是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而蔣二妞則是害羞加忐忑,她時而偷看蔣鬆俊朗的側臉,心想自從爹爹提了那事兒之後,就一直沒見蔣鬆再來他們家了。
今天又能看見他,二妞心裡別提多高興呢?
從里正到蔣大成的家,中間要經過一條河。河上是一條比較窄的獨木橋,其實原本呢,鄉下人都是走習慣了的,哪裡有害怕這一說,但是蔣鬆看蔣二妞提個籃子站那邊就是不動,他也着急,家裡還有客人在等着哪,只得放下面粉和雞,過去接她了。
二妞感覺自己的小手被一隻大手給牢牢的握住了,那大手約摸是常年拿筆。虎口的地方微有微繭,那些繭子在她的手心裡劃過的時候,帶些酥酥麻麻的癢意。讓她的心也癢了起來。
二妞趁着蔣鬆在前頭走,大膽的擡起頭看了一眼,看到他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身軀,想到已經嫁出去的大妞和自己說過的話。心竟跳的飛快,不知道被這樣一個男子抱在懷裡親熱是怎麼樣的感覺,她想的太入神,差點不留神腳下,掉到河裡去。
“二妞,你沒事吧?”蔣鬆也嚇一跳。這蔣二妞今天情緒不太對勁呀。
到了河邊上了,二妞連忙羞怯的縮回了手,滿臉紅霞直飛。連連搖頭,卻只是用牙齒咬着嘴脣,不肯吐出一個字。
怎麼感覺這樣壓抑呢?蔣鬆拿起雞,扛起麪粉,像逃一樣的在前面小跑着。這該死的路怎麼感覺走起來特別慢呢。
終於到家了,蔣大成一看二妞來了。忙讓蔣明去搭把手,蔣明嘿嘿笑着,要接過二妞手裡的雞蛋,二妞卻是搖頭,跟着蔣鬆的步伐上了竹樓。
蔣家歷來燒飯的事情,都是蔣鬆一手包辦的,蔣大成是老子,蔣明又憨傻的很,她是想借此機會,和蔣鬆好好親近下,培養下感情的。
誰知道,她剛走近竹樓的廚房,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極甜美好聽的聲音,“鬆大哥,你終於回來了,蔣大叔說你去買雞蛋了,我左等右等都不見你影,我還以爲你繞了地球一圈呢。”
蔣二妞的心裡立即豎起了警惕,這屋子裡的女人是誰?聽她說話的口氣,好像和鬆大哥很熟,而且還有責怪鬆大哥走的慢的意思,她難道不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嗎?怎麼可以說男人的不是呢?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男人做什麼都是對的。
她正想進去斥責裡面的那個女人,卻聽到鬆大哥的聲音響了起來,如討饒命,“沈姑娘,我錯了,就罰我幫你打雞蛋好了。”
那聲音如此輕切,還帶着一絲戲謔,蔣二妞彷彿能想象得到蔣鬆此刻一定面帶微笑的說着話的,她的心裡酸了起來,鬆大哥從來就沒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打雞蛋這樣輕省的活哪裡輪到你,佩兒,你過來打雞蛋,你呀,趕緊給我燒火去吧,你們家這竈挺難起火的。”
“是,小姐。”又響起一個脆生生的女孩聲音,她那意思,好像前面說話的那個人是她的主子似的。
蔣二妞的心越來越沉重,這蔣鬆的身邊向來只有她一個女孩子的,這突然一下子出現了別人,還一出現就是三個,她太有危機感了,腳也沉重起來,站在廚房門口,不知道該進還是不進。
原本娘說,他們家沒有女人,肯定燒不成飯,她在家裡燒飯手藝最好了,她有優勢啊,但是現在 這些優勢全都沒有了。
“二妞,怎麼站門口不進去呀,沒事,沈姑娘人和氣,一點也沒有大家小姐的架子。”蔣大成走上竹樓說道。
蔣二妞低下頭,臉色憋的有些青紫,雙拳握緊,深吸了一口氣,暗笑自己怎麼了,還沒見着人,就被自己給打敗了。
就算出來別的女人又怎麼樣,她可是和鬆大哥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再說了,爹也說了,蔣伯伯也有意於她的,雖然還未上門提親,但是已經內定的媳婦了。
再過一年,等她及併了,到時候蔣家把親事一提,她就是蔣家的準媳婦了,這裡就是她的家,蔣大公就是的夫婿,她爲什麼要膽怯,她爲什麼要猶豫?感覺不自在的人應該是那些外來者纔對。
蔣二妞好不容易纔做好了自己的心理建設,給自己打足了勇氣,這才邁進了廚房,假裝笑意吟吟的說道,“鬆哥,你怎麼能這樣呢,沈姑娘他們是客人,你怎麼能讓客人入廚房呢,這也太合規矩了。”
廚房裡的四個人俱都看着她。
齊茵和佩兒是好奇帶着點挑釁的意頭,心想你哪裡冒出來的一根蔥?
蔣鬆則是驚訝,她剛纔的語氣,搞的好像他們很熟似的,他驚訝之餘偷看了一下沈襲玉的表情,卻見沈襲玉並沒有生氣,只是剛纔說話時的微笑僵在臉上,不過瞬間已經恢復如初,滿臉疑惑的看向他。
“鬆大哥不介紹下,這位姑娘是?”
蔣鬆忙放下柴禾站了起來,“噢,這是我們蔣村裡正家的二女兒,二妞。”
沈襲玉朝着她微微一頜首,笑着點頭,算是行禮了,她手裡的刀並未放下,“蔣姑娘有禮了!”
蔣二妞剛給自己打滿的勇氣終於全部泄了,她的勇氣被自己給踐踏了,因爲就算是齊茵和佩兒兩個丫頭的穿着都比她好十幾倍,最前面那個拿着刀切菜的小姐穿着就更不得了了,那些料子都是她沒見過的,漂亮的不得了。
蔣二妞原本頭上還戴着一隻母親給的銀簪子,村裡其它的姑娘只有木簪可戴,這一直是她引以爲傲的事,但是今天看了沈襲玉頭上雖然不多,但是看起來樣樣貴重的頭飾,她突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卑。
她站在那裡,手足無措,眼眶漸漸紅了起來,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二妞,你有事嗎?”蔣鬆的一句看似關切的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斷了蔣二妞還僅剩的一點勇氣和自尊,她終於用手背一捂嘴,哭的轉身跑了出去。
廚房裡的三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蔣大成也上樓來,“松子,二妞她怎麼了,怎麼哭了?”
蔣鬆無奈的笑笑,“爹,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回事,這來的路上就一句話也不說,剛纔一進廚房說要幫我們燒飯,可是我們才互相介紹完,她就哭着跑掉了,誰曉得什麼情況?”
沈襲玉也糊塗了,朝着齊茵佩兒問道,“難道我三頭六臂,凶神惡煞,所以把這位姑娘給嚇跑了?”
“小姐,怎麼可能,您要是凶神惡煞,那我和佩兒還不成了巡海夜叉了啊?”齊茵一句話頓時把大家都惹笑了。
“算了,別理她了,我們還是早點做飯吧,我肚子都餓了。”蔣鬆趕緊岔開話題。
沈襲玉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便也由得她去了,所有材料到位,她今天就要一展身手。
齊茵和佩兒早就幫着將杜鵑花從枝頭摘了下來,去掉了裡面的花蕊,撕成一瓣一瓣的,用靈泉水洗淨了。
雖然紅色的杜鵑花本身亦可食用,但是如果經過靈泉水處理下的話,味道會更美妙,這樣大家一會吃了,就會更信服,於她接下來的計劃,也更有利展開。
麪粉加上五個雞蛋和靈泉水和好,放在那裡發酵,因爲沈襲玉今天要蒸雞蛋饅頭,就算他們今天吃不掉,還可以留着給他們父子三個人明後天吃。
看着沈襲玉將雞蛋打進麪粉裡,又和均勻,蔣鬆讚歎起來,原來饅頭還可以這樣做?
沈襲玉笑道,“當然可以這樣做,其實作饅頭用的水,不但可以用普通的水,也可以用糖水,或是蔬菜汁,或是花汁或是蜜汁或是雞蛋液,都可以,這樣就可以做出味道不同,顏色不同的饅頭來。”
蔣鬆很聰明,不但是在繪畫上面,而是在腦子上面,聽了沈襲玉的話,她立即舉一反三,“那我如果把炒的菜放進麪粉裡,一起蒸製出來,會是什麼東西呢?”
283、雙味杜鵑
沈襲玉笑彎了眼,前世管那個叫花捲,裡面就是用了青蔥,紅蘿蔔,香菇切成碎丁,放進麪粉裡和好,揉成花菜狀,然後蒸制,出來的饅頭不僅有菜香,而且鹹鮮適中,味道非常好,連蘸醬都省了。
“今天我們要以杜鵑花爲主料,其它材料爲輔料,做雙吃杜鵑。”
齊茵立即來了興趣,擼起袖子,一副要大展拳腳的模樣,“小姐,您只管吩咐吧,別說二吃、三吃,就算是五吃六吃,奴婢也隨時奉陪聽命令!”
佩兒在切着調配料,聽見這話,立即笑起來,“我看你啊,只有一種吃?”
齊茵立即好奇的看着她,“哪種?”
佩兒一本正經的說道,“白癡!”
屋子裡的人俱都笑了起來,齊茵也不惱,故意曲解字義道,“如果小姐真讓我不幹活天天白吃,那我就舒服咯。”說罷朝着佩兒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剛纔因爲蔣二妞造成的不愉快,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沈襲玉現在準備第一吃:杜鵑白菜雞肉丸湯。
其實本質意義上來說,這道湯給女人用最好了,可以活血,如果把杜鵑配上鯽魚燉湯,還是產婦下奶的好料理呢。
不過今天這裡不是未出閣的小姑娘們,就是大老爺們兒,自然不需要杜鵑鯽魚湯了,沈襲玉便鯽魚用油煎的二面金黃,給紅燒了。
可惜這山裡沒有豆腐賣,要不然把頭單獨弄下來,燉豆腐也很美味了。
蔣鬆買的是新鮮的嫩雞仔,雞肉全部剔下來備用,剩下的雞頭雞爪雞內臟雞骨頭,也不要扔,而是留下來紅燒。
煮透的雞肉是加入白菘。用刀剁碎成雞茸狀,調入鹽姜蔥蒜等調味料,捏成丸子,將一鍋水煮開後,立即放入白菜雞肉丸,待水再度開水沸騰不過一兩分鐘,在起鍋前將杜鵑花放進去,稍爲蓋下鍋蓋,稍放點調味品即可裝盤。
因爲杜鵑花本來就可以生吃,如果放得太早。就會失去了原本鮮亮的顏色,就不美觀了。
白色的雞肉丸,配上青蔥。嬌豔的紅色杜鵑花瓣,不但漂亮營養,而且口感非常獨特。
蔣鬆都快嫌自己眼睛不夠看了,他原以爲只是將雞剁成一塊塊的,炒一盤就好了。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做,還可以做的這樣漂亮,湯還沒出鍋,那香氣就飄了出來,讓他的肚子越發的餓了。
第二道就簡單些了,不過是杜鵑雞蛋餅。先將雞蛋敲殼入碗。然後將切碎的杜鵑花放入其中一起攪拌,鍋裡起火燒熱,入油。將已經攪拌均勻的杜鵑雞蛋液倒入鍋內,小火,慢慢煎成金黃色的餅狀。
待餅起鍋冷卻後,再切成絲狀裝盤,灑上一點麻油即。保證芳香四溢,讓你食指大動。
很快中飯準備好了。兩個丫頭和蔣鬆一起動手,將菜一盤一盤的端了上去,蔣大成看着滿滿一桌子菜,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這些菜都這麼漂亮,他都不忍心動筷子了,還有,他明明記得家裡只有一隻雞,幾條魚,十個雞蛋,半袋麪粉,一棵白菘,最多就是一盤子紅燒雞,一碟子炒白菘,一盤子紅燒魚,打個雞蛋湯。
這倒底是怎麼做出來的呢?一大盤金黃色漂亮的花形饅頭,一碟子紅燒魚香辣俱全,一碟子肉丸湯,那白色的肉丸是什麼東西,他還不知道,不過漂在上面的杜鵑花可是清清楚楚的。
所以蔣大成的熱乎勁頭立即減少了一點,這花真能吃?這沈姑娘不像壞人,何況以後窯廠還要指望着他們,按理說,不會害他們的。
一盤子紅燒雞雜,一盤子切成絲狀的雞蛋餅,這滿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他蔣老漢活這麼大年紀了,還沒看見過這樣漂亮的食物呢,尤其 是那些香味,像活的一樣,拼命往那鼻孔裡鑽,讓他們父子倆口水直流。
沈襲玉微微一笑,“蔣大叔,我知道你們都以爲杜鵑花有毒,其實它非但無毒而且美味營養,你可願意相信我,試一試這些用杜鵑花製作出來的美味料理?”
蔣明人比較爽朗憨厚,“沈姑娘,我信,我先來!”
蔣大成嘴脣嚅動了下,想說些什麼,終究沒說。
只見蔣明第一個坐到桌邊,早就洗淨了手,拿起筷子就挾了一個肉丸子放進嘴裡,頓時那鮮美的滋味讓他瞪起了圓圓的眼睛,滿眼不可思議。
他又挾了一筷子的杜鵑花放進嘴裡,原本里面還留有的鹹鮮香味與杜鵑花的微酸泛甜,完全的融合在一起,幾乎讓他吞下了自己的舌頭。
他站起來,雙手同時舉起大指指,“沈姑娘,你太神了,原來你不但會畫圖,還會做這麼好吃的菜,簡直太好吃了,我長這麼大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沈襲玉聽見他這樣憨厚的話,心裡別提多高興,再精彩的語言也不如實際行動來的溫暖人心。
她能夠理解蔣大成的顧慮,蔣明的憨厚爽朗也讓她覺得這漢子很可愛。
蔣鬆在大哥吃過後,也連忙將板凳擺好,讓大家都坐下來,直接分了了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嗯,這饅頭味道真好,怎麼弄出來的呀,太好吃了!”
“噝,這丸子里居然是雞肉,這雞肉真嫩,太嫩了!”
“對呀,這湯也鮮的要把舌頭都吞下去了。”
“沒想到這杜鵑花居然這樣好吃,每年淹水的時候,我們都青黃不接的,早知道這花這樣好吃,我們就不用餓肚子的了,有些人也不用背井離鄉的去當乞丐了。”
蔣家父子三人,加上沈襲玉主僕三個人,圍繞在一張桌子上面,吃的興高采烈,誰也沒有留意到他們家屋後面,一個探出來的精瘦人影。
那個人影探頭看了之後,滿臉的惋惜之情,搖了搖頭,朝着前方的地方啐了一口,就往回走,最後竟是走到了里正的家門口,嚴氏從裡面迎了出來,後面跟着眼睛腫的跟桃核似的蔣二妞。
“孩子他爹,怎麼樣,有沒有問蔣老爹,到底是咋回事呀,那幾個姑娘是誰呀?”
原來那相貌精瘦,尖嘴猴腮,嘴角蓄着兩縷山羊鬍子的男子正是里正蔣大威。
他搖搖頭,滿臉不屑的撇撇嘴,“二妞,你就別掂記那傻小子了,反正我跟鎮上一個老闆說好了,過了年就搬到鎮上去了,這鬼地方,誰願意呆誰呆去。到時候爹給你找個好人家。”
蔣二妞一聽這話,立即擡起頭,眼淚就在眼圈裡打轉,“爹,我就要鬆大哥,除了鬆大哥,我誰都不嫁,要搬你自己搬,我就在這兒,鬆大哥在這兒一天,我就要在這兒!”
蔣大威氣的一跳起來,就給了蔣二妞一耳光,“你個賠錢貨,年紀不大,心思不小,婚姻大事,由得你作主,再說了,他們一家子今晚上能不能撐過去,還是兩說呢,你想嫁給死人啊?”
嚴氏一聽這話有點不對勁了,立即追問道,“孩子他爹,這是怎麼說的了,什麼叫撐不過今晚?”
蔣大威冷冷一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糊塗了眼和心,居然在那兒大喇喇的吃起了杜鵑花,還煮了好幾鍋呢,像個傻子一樣吃的興高采烈的,可不是作死嗎?”
嚴氏嚇的張大了嘴,滿臉驚恐,眼珠子轉了半天后,才拉扯了下蔣大威的衣袖,“孩他爹,你當時看見咋不提醒下呢,大家好歹也是鄉親啊,這他們一家要真是被毒死了,可怎麼得了哇?”
“你當我不想喊,但是我一想到那蔣大成不識好歹的樣兒,我就氣啊。我可是里正,我能看上他家小兒子,那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敢跟我拽。那蔣鬆仗着自己識幾個字,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識字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你考個舉人回來呀,到時候讓我給你趴下舔鞋跟都問題,不過就是一個窯廠的工人,得意什麼,還不把我們家二妞放在眼裡,我就不提醒他們,毒死他們拉倒。”
蔣二妞聽見他爹這些話,已經嚇的渾身發抖了,哪裡還顧得上臉上剛被扇過耳光的疼,她一把推開爹孃,就朝着樓下衝去。
不行,她要去提醒鬆大哥,千萬不能吃,會被毒死的,會沒命的!
她深一腳淺一腳,中間還摔了一跤,好不容易跑到蔣大成家,正好看見大家夥兒吃完了飯,正說笑着收拾碗筷呢。
“大伯,你、你們沒事吧?”蔣二妞摸着胸口,喘着粗氣,臉上滿是汗珠。
蔣大成扶着她坐了下來,“二妞,啥事兒,你跑的這樣急?”
桌上還有兩個沒收的菜碟子,其中一個湯碗底部殘留的一片紅色的花瓣,蔣二妞瞪大眼睛看着那片花瓣,嘴脣顫抖的說道,“大伯,你們,你們真的吃了那杜鵑花?”
“是啊,怎麼你也想吃啊,我告訴味道挺好的,我特別喜歡那道杜鵑花煎雞蛋。”蔣明坐了過來說道。
蔣二妞臉上一片灰敗,完了,完了,自己已經竭力全力的跑來了,還是來晚了。
“二妞,你怎麼了?”蔣鬆將最後一隻碗收走,看見蔣二妞臉上的神情不對勁便關心的問道。
蔣二妞哪裡聽得見他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在想,蔣大成一家人怎麼好端端想起吃這玩意兒了,以前這花開滿了山,開了多少年,再饑荒的時候,也沒有人去吃它呀。
284、靠山吃山
蔣二妞突然想到新來的那三個姑娘,心裡一陣發緊,就近拽着蔣大成的手道,“大伯,是不是她們讓你們吃那花的?”
蔣大成點點頭,“是呀,沈姑娘說這花不但沒有毒,而且對人身體很好的,可惜二妞你來晚了一步,這些菜太好吃了,一點剩都沒有,要不讓沈姑娘告訴你方法,你回家自己燒去?”
蔣二妞看着蔣大成的臉,淚水突然就滾了下來,她的確來晚了一步。
她突然將目光轉向正並排走出的沈襲玉三個人身上,兇光畢露,站了起來,衝到沈襲玉面前,就想要抓住她,幸好沈襲玉及時反應過來,腳步往後虛飄,身子一側,就躲過了她這一抓。
當她使用凌風踏塵步時,身形飄逸出塵,自然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
齊茵和佩兒一起攔到沈襲玉前面,“喂,你想幹嘛?”
蔣二妞看見自己的手明明要碰到沈襲玉的臉了,但是她的身形卻紋風不動的就朝着後面移了過去,她的眼瞬間就直了,想起以前聽的那些鬼怪故意,嚇的卟嗵一聲坐到地上,“她們果然是精怪,蔣大伯一家人被妖怪給迷住了,難怪他們會吃那些杜鵑花了,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二妞,你沒事吧,快起來,地上涼的很,別生病了!”蔣大成將蔣二妞扶了起來,她的眼卻直了,突然一下子像瘋了一樣衝到蔣鬆的前面,搖晃着他的肩膀,“鬆大哥,你醒醒,你快醒醒,別再被狐狸精迷惑了,她們是妖怪。她們是妖怪啊?”
蔣鬆被搖的眼冒金星,可見蔣二妞此刻的力氣有多大了,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擺脫了蔣二妞地的魔爪,“二妞,我看你才入魔了,你倒底怎麼了?”
蔣二妞淚眼濛濛的看着蔣鬆,“鬆大哥,你知道你剛纔吃了什麼嗎?你吃了杜鵑花呀,那些花都是有毒的,你之所以會吃它們。是因爲受了這三個妖怪的迷惑,是她們迷惑了你,她們要害你呀?”
沈襲玉現在才總算聽了一點由頭來了。她只想大笑,這妞的想象力也太好了吧,居然說她是山中的狐鋰精?她有那麼大本事嗎?
真是爲山裡的愚民而感覺到悲哀,守着滿山的寶貝,卻依舊貧窮的吃不上飯。
她正想蹲下來跟她好好解釋。誰知道蔣二妞卻跟見了鬼一樣,一聲尖叫,爬起來就跑,跑到半路還掉了一隻鞋子。
“爹,這咋辦?”蔣明用大手抓了抓頭髮,滿臉疑惑。
蔣大成搖搖頭。朝着沈襲玉的方向賠了笑臉,“沈姑娘,這娃大概很少見生人。有些孤僻,您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他這是怕沈襲玉生氣呢。
沈襲玉抱以理解的微笑,“我倒無所謂她們怎麼想,反倒是你們,估計會被村裡的人排擠呢。”
蔣鬆嘴角漫上一抹苦澀的笑。看見自家老爹垂下了頭,大哥又是憨厚的傻笑。他沒說出口,其實自打他拒絕裡招贅的要求之後,村裡的人看他的目光就不同了。
或是不甘心的,或是嫉妒的,或是羨慕的,也有吃不着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多了去了。
反正他們也都習慣了,他們爺三個平常大多時間都在窯廠,和村裡人碰面少。
“沒關係,沈姑娘,我們信您!”蔣鬆目光明亮,滿是真誠,俊朗的外表,皮膚泛着健康的古銅色,那是常年勞作的顏色。
“好,有你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其實今天故意要做這杜鵑雙吃給你們試吃,一來是告訴你們,這花沒毒是可以吃的;二來是告訴你們,我替我們蔣村找到了一條生財之道。”
蔣鬆腦子轉得比較快,一聽到生財之道四個字,頓時就明白了沈襲玉的意思,“沈姑娘是想讓我們採摘這杜鵑花去賣不成?”
沈襲玉滿意的點點頭,這蔣鬆倒是精明的可用之財,只在窯廠裡畫圖紙的確有些浪費了。
“可是大家夥兒可都知道這花有毒,誰敢要,估計白送人家,人家都未必肯要吧?”蔣大成的心裡其實還是有疑慮的。
“不是零售,而是直接供應給青菊鎮的吉祥酒樓,你們只負責採摘,其它的都交給我。其實你們真的不應該如此貧窮的,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們這雖然四面環山,有它的壞處,但亦有它的好處,大山有多少寶貝等着我們去挖掘呀。先不說這滿山的竹子一旦冬天會產出多少竹筍,再說這滿山的野生動物,或是野菜野菌之類的,還有一些可能存在的中草藥,哪樣不能換錢啊?”
蔣家爺三個還真被沈襲玉的話給說動了,但是蔣大成略一尋思,就覺得不行啊,首先毛筍只有在初冬時候纔有,能夠供應的季節也短;其次那野生動物也不是好捕獵的,特別是有些野豬很兇猛的,搞不好會送命;至於野菜那些東西不是饑荒的時候才吃它嗎?有誰會在有白饅頭吃的時候去想野菜呀?最後說到中草藥,他們倒是想呢,可是又不認識,不是瞎忙活嗎?
“鬆大哥,不知道這些山都是屬於誰家的?”
蔣鬆忙道,“具體也沒有誰家的說法,應該是無主的,不過如果真按你說的那樣,一旦能變成銀子,我估計里正很有可能會說那是他家的,畢竟他可是里正呢,這村子裡連族長見了他都要給三分情面的。”
沈襲玉點點頭,心裡開始打起了小算盤,經過了王家村的租塘事件之後,她懂得了很多道理,當你發現商機的時候,就要狠狠抓住。
現在看來,蔣村的這些大山,很明顯是塊風水寶地,她必然在人們未發現它的價值之前,先把它吃下來。
這村子四面環山,如果由她出面的話,恐怕那小氣里正會趁機哄擡價格,所以這事只能讓蔣家父子去辦。
“蔣大叔,麻煩您幫個忙,您去問問里正,這山地要怎麼賣?如果他問你誰要買,你就說你自己要買,就說家裡田地產量不夠,而且每年總要被水淹,便想在山上開荒種地試試,能不能種出條活路來,否則也只有遷走一途了,記得一定要把情況說得苦一點,糟糕一點兒。”
蔣大成立即答應一聲,正要動身去,蔣鬆忙跟了過去,苦笑道,“我爹太老實了,如果只讓他一個人跟里正說,保準不超過三句話,就被裡正把話全套出來了,賣了他,他還給人家數錢呢。”
聽說這村裡的里正是遊街的貨郎出身,行事精明奸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一點都不假。沈襲玉原本的意思,也是希望蔣鬆能跟着去的。
他們父子倆個去里正家打探消息,沈襲玉則讓蔣明帶着她,又在山後面轉了幾圈。
不轉不知道,一轉她還真是喜的一跳,看來蔣家村的人真的很少動這山林的主意,野雞野兔竟然就在山邊上躥來躥去,資源非常豐富。而且草叢之間,也隱約可見散落的野生蘑菇,甚至她還看見了好幾株野生的益母草。
如果不能買,就只好租了,等這塊山林真正到了她手裡了,她會想個系統的方案,既然要靠山吃山,當然也不能將山林資源毀壞的太厲害,一邊要採,一邊也要種。
她蹲了下來,捧了一抔半山腰的土壤看了看,雖然有沙礫在裡面,有些乾躁,但是她有靈泉水在手,還怕不出好土壤嗎?
到時候讓人將山腳全部築起一道長城,只留中間一道門出入,挑選一塊安全隱秘的地方,用靈泉水改良過了土壤,然後種下四季的花種,還有野雞仔野兔各動野生動物、或者連一些名貴的中草藥也可以種下來。
生生不息,欣欣向榮,到時候那纔是一座真正的寶山呢。
一想到那時候,沈襲玉的心頭都熱了。
她練了功夫,自然步伐輕盈,雖然爬了大半天了,但是卻氣不喘臉不紅的,反觀齊茵和佩兒兩個丫頭,早就額頭生汗了。蔣明是跑習慣了的,倒是沒事兒。
沈襲玉手搭涼棚朝着下方看過去,風光無限好。其實現在也不過是下午兩三點的功夫,山頂還是能照到太陽的,可是山底的村莊此刻卻已經如被霧藹籠罩住了,倒像提前天黑了一般。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沈襲玉等四個人就下了山,蔣大成和兒子早就回來了,正坐在桌邊商量着什麼,爭的面紅耳赤的。
“大叔,里正怎麼說?”沈襲玉倒也不客氣,自己找了張板凳,直接坐了下來,齊茵連忙上前替她倒了杯水,她就着杯子喝了一氣,這才暢快許多。
蔣家父子倆臉色有些難看,蔣大成更是哀聲嘆氣的連道,“沈姑娘您罰我們吧,這點小事我們都辦不好,真是,哎!”
“到底怎麼回事,別光嘆氣呀,嘆氣能解決問題嗎?”沈襲玉有些急了,說話也不由重了起來。
蔣鬆悶悶的說道,“里正說如果爹想買我們家後面那座山地,不是不可以,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里正非要松子當他們家上門女婿,還說如果松子答應招贅,別說要買這後屋的山,就算是送給咱家當女兒的陪嫁也沒問題,反正這山是無主的,村裡是里正說了算,他說給誰就給耍”蔣大成見兒子支支吾吾的,難言說出口的樣子,便嘆着氣,幫忙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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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里正刁難
沈襲玉不由氣的笑出來,這裡正也太搞笑了吧,是女兒嫁不出去了嗎?居然要用這樣威迫的手段。
“那,里正要你當她哪個女兒的女婿 ,不會是今天那個奇怪的二妞吧?”
蔣鬆無語的看了一眼沈襲玉,要不要眼睛這麼毒啊?
“那這樣說來,你應該不喜歡她咯,否則怎麼會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這次蔣鬆沒再看沈襲玉,只是慢慢低下頭去,耳朵那裡染上一飄紅暈,先是點頭,後又搖頭,再點頭。
沈襲玉都看糊塗了,滿頭霧水,老兄,你當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啊,我哪裡知道你啥意思,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的?
“鬆大哥,你倒底是啥個意思?是喜歡那姑娘但是覺得自家窮配不上?還是不喜歡那姑娘又不好意思開口拒絕怕以後擡頭見面尷尬?”這扭扭捏捏的樣子真讓沈襲玉不爽,古代人真是太含蓄了,喜歡就喜歡唄,幹嘛搞的那麼難懂啊?
“我、我不喜歡她。”蔣鬆被沈襲玉的話逼到無處可退,講話都不利過了,頭恨不得都要低到地上去了整張臉都紅透了,幸好他皮膚不是太白,不太明顯。
“不喜歡就不喜歡,幹嘛臉紅?”
沈襲玉懶得搭理那個正在害羞的二貨,轉過身細細考慮起來,看來蔣家父子代買這條路是走不通了,或許可以走走陸鎮長那條路。
其實她不太願意去找陸鎮長,上次百花大賽的事情,表面上陸鎮長不說話,心裡肯定是有怨氣的,這會兒不一定會願意幫忙。
對了,乾爹不是鎮衙門裡的夜衛將軍麼,或許可以幫得上忙也不一定呢。
今天也晚了。沈襲玉就不多打擾了。
蔣鬆和蔣明將沈襲玉三個人護送到山頂的馬車旁邊,蔣明心疼弟弟今天勞累了一天,便堅持要自己駕車送沈襲玉等人回沈家莊。
蔣鬆心裡存着事兒,也沒再堅持,就站在山頂上和沈襲玉等人擺了擺手,自己回家去了。
馬車在落日的餘暉裡前進,兩旁是不斷倒退的青山,時而有青綠紅藍的野花開得爛漫,沈襲玉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如果是換成自己人駕車,她現在一準鑽空間裡去了。但是蔣明畢竟是外人,車裡一下子少了三個人,重量很減少很多。到時候嚇壞他就不好了。
“玉娘,你還好嗎?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也許就能看到人家了。”馬車外面突然傳來這樣一個聲音,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帶着一絲暮氣。
“明大哥,停下車!”沈襲玉喊了聲,蔣明立即一拽馬頭,馬頭仰了起來,發出吸溜溜的聲音,蹄子在地面上不耐煩的邁動了幾步。
沈襲玉跳下馬車。朝後面看過去,只見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後面走了過來。那婦人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相貌姣好。也只是在眼角有絲許細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雖然身上穿的是布衣木釵,但是通身卻難掩一種華貴的氣質。
就算她現在被那男子扶着,看起來似乎是走路不便。但是亦沒有狼狽不堪。
婦人擡起頭,手裡拿着帕子。替男子擦去額頭的汗水,“夫君,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玉娘,還是讓爲夫來揹你吧?”中年男子站住了,就想蹲在那婦人的前面,那婦人卻是搖頭,“這兩天你的腰痛又犯了,一直疼痛難耐,就算是直起腰都疼的不行,哪裡還能揹人。我只不過是腳扭了,走慢些便是,無妨的。”
沈襲玉眼睛尖,一下子看出了那手帕的材質,是上等的蜀中錦緞製成,光是一張手帕,至少也要幾十兩銀子,絕非一般人家可以用得起的。
雖然那男子有些虎背熊腰,但是和夫人說話的語氣十分斯文,不像是鄉野間的莽夫。
沈襲玉快步上前,微蹲了蹲,算是行禮,“二位打擾了!”
中年男子和少婦同時擡起頭看她,當發現是個小姑娘時,臉上的戒備這才放鬆下來,“這位姑娘有什麼事嗎?”
沈襲玉微微一笑,渾身散發出最大的善意,“我路過此處,看見這位夫人似是走路不便,小女子正好有馬車,如果夫人不嫌馬車簡陋的話,倒可載二位一程。”
沈襲玉說話的時候,齊茵和佩兒也都下車了,兩個丫頭都是窮苦出身的,自然很同情弱者,便一起上前,向中年男子和少婦福了福。
佩兒心思靈活,看那二位似乎有些防備,便道,“夫人請儘管放心,我們不是壞人,這位是我們家小姐,今天本來也是出來遊玩的。”
“這,這不太好吧,何況我與內子身無分文,恐怕是坐不起馬車的。”中年男子眸中精光一閃而過,低下頭,裝做老實巴交的樣子。
齊茵很想說你們沒錢是假,怕我們是壞人是真吧,但是沈襲玉朝着她搖了搖頭,她便退到了後面。
“有緣千里來相會,今天既然能在這路上相識,便是緣份一場,我看這位夫人腿腳似乎扭了,傷的不輕。而剛纔你們交談時,我也偶爾聽到一兩句,這位大叔的腰疾犯了,這裡離最近的村莊都有七八里路,如果按兩位現在這樣的狀況,恐怕天黑都未必能走得到呢。”沈襲玉一語中的,說出了實情,然後眼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們,看他們如何應答。
大概是沈襲玉太過熱情了,原本神情有些鬆動的少婦,反而警惕起來,踉蹌着後退了兩步,中年男子更是下意識的就把妻子護到身後,一雙大手也暗自向腰邊摸去。
“小姐,既然他們不識好人心,我們何必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天色快晚了,再不回家,夫人都要擔心了呢。”佩兒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人,這滿臉的戒備,搞得好像他們三個是半路跳出來的強盜一般。
原本沈襲玉還不疑心,但是現在這夫婦倆這反應,加上那精緻的手帕,更加讓沈襲玉懷疑他們倆個人的身份了。
不過她心裡隱約有一點感覺,這兩個人不像壞人,那個男子那麼在意自己的妻子,那麼重情重義的一個人,怎麼樣也不像多壞的人,她幾乎是立即就做了一個決定。
“蔣大哥,麻煩你下車,恐怕要勞駕你陪我們一起走回去了。”沈襲玉吩咐完蔣明後,便朝着中年男子抱了抱拳笑道,“馬車留給二位用,夫人的腿扭了,想必要去青菊鎮上找大人,等二位穩當了之後,麻煩將馬車送到青菊鎮的吉祥酒樓,交給那裡的東家錢公子即可,只管說是一位姓沈的姑娘,他便知道了,告辭!”
少婦眼中微有驚訝,不禁問出口來,“你認識錢子軒?”
沈襲玉的心頭一跳,自己果然沒猜錯麼,她竟是知道錢子軒的名字,看來與錢府肯定有點關係。
“當然,小女子不才,正是酒樓裡一名小小的廚子。二位,天色不早了,夫人的腿不能耽誤,還是早點啓程吧。”沈襲玉說完話,便瀟灑的帶着兩個丫頭和蔣鬆朝前方走去。
齊茵和佩兒今天已經走了好多的山路了,幸好這天啓朝的女子沒有裹腳的習慣,要不然還真是麻煩了呢。
“小姐,你心情也太好了,萬一他們是壞人怎麼辦,到時候馬車可就要不回來了。”齊茵有些不甘心的咕噥着。
沈襲玉從袖袋裡滑出三個小瓶子,每個人遞了一個,蔣明的那個只是一有靈泉水,而齊茵和佩兒的則是加了一滴鳳凰仙漿,這下把兩個丫頭的嘴都笑咧了,立即沒有怨言了。
蔣明原本接到那一小葫蘆的水時,還在心裡暗自想,姑娘家就是姑娘家,他平日裡喝水,那都是用大海碗的,這一點哪裡夠解渴,不過廖勝於無嘛。
但是當那甘甜清冽的泉水滴入口腔中時,一股清新之至的感覺立即擴散到全身,原本疲憊的身體幾乎是立即就恢復了生機,渾身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
看來有錢人家果然是不得了啊,就算是水也比他們鄉下人喝的好的多呀,早知道這水這麼好喝,他就不該一口氣喝完,應該要給老爹和兄弟留一點的。
想罷便又看了看葫蘆裡,空空如也,不由有些懊悔起來。
沈襲玉自然是將蔣明的神情盡收眼底,但是她現在不會多給他,因爲一級靈泉水對於現實中的人來說太過逆天了,萬一他不小心弄灑在地上,被人發現真相就壞大事了。
反正經過今天的事之後,想必他們對她的好感應該不錯了,待捕捉成靈僕之後,自然少不了他們的好處。
直到沈襲玉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路的盡頭了,那中年男子才放開少婦的手,略微沙啞的聲音,滿是磁性,十分動聽,“玉娘,你在這裡等會,我去查看下馬車的情況,看有無埋伏?”
玉娘乖乖的點點頭,柔聲道,“你也要小心。”
中年男子身形利落的貼身馬車,手從腰間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迅速掀開車簾,朝着裡面探去,半晌才放下心來,急忙跑到玉娘身邊,將妻子扶了過來。
“玉娘,看來那位姑娘沒有騙我們,你快上馬車,我帶你去鎮上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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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猜猜他們是誰?猜中加更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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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養顏湯羹
翌日。沈襲玉一大清早就到了吉祥酒樓,將自己打算推出新菜的事情告訴了錢子軒。
她暗自觀察了下,錢子軒看見她並沒有提到什麼馬車的事情,她眉頭略皺,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人,賭錯了對象?
錢子軒一聽沈襲玉說又出了新花品,當下就高興的不行,他最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因爲總是有客人問,什麼時候推出新花卉菜式的事。
他知道沈襲玉在忙窯廠的事,哪裡敢去打擾她,只得先拖着,也因爲菜式老是不變,最近生意都有些清淡了。
“我推出的這兩道菜,主要針對人羣就是女人,分別是杜鵑鯽魚湯,這道湯有利於緩解婦女產後淤血和奶水不足;還有一道是杜鵑豆腐羹,這個則是針對所有的女人羣,主要作用是潤肺理氣,解鬱除煩,而且還對護膚美容,抗衰老有奇效呢。”
錢子軒一愣,“你剛纔說的是杜鵑花?”
沈襲玉點頭笑笑,從空間裡取出昨天在蔣家村採摘的杜鵑花,放了一夜,卻還是猶如剛同枝頭摘下的一般,花瓣鮮豔無比,而且上面還滾動着露珠。
“原來這花也能食用?”錢子軒當真是開了眼界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推出呢?源料倒沒問題,這種花滿山遍野都是,只要我派人稍爲收購下,肯定不愁材料渠道的。”
“短時間是不愁,但是一旦有心人知道了它的價值後,截斷貨源,你還敢這樣說嗎,所以當務之急,不是收購花卉材料,而是應該有計劃的栽培這杜鵑花。以防不時之需。”
錢子軒聽了立即站起來,“好,這事交給我,我之前已經買了幾百畝的花田,原本只種着我們現在所需的三種花品,現在再騰挪出來,栽種杜鵑花也可以,只是這種花向來只長於山野,我們對它的習性還不太瞭解,估計要等成品出來。需要一段時間。”
沈襲玉哧的一聲笑出來,“我只是那樣提議,又沒說讓你明天就變出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能想到,總比打被動防守戰好吧?”
既然錢子軒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她現在的任務就是把這兩道菜的作法,教給廚房,然後再由吉祥酒樓的廚房派一個學習的不錯的人去長壽縣的好再來酒樓傳授。其它就沒她什麼事了。
劉老和江富江貴一看沈襲玉來了,可高興了,最近沈襲玉忙着窯廠和花茶樓的事,來這裡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們說不想那是假的。
沈襲玉大致說明了今天來的意思,大家夥兒一聽又要出新菜式。立即興奮起來,紛紛停下手邊的活,圍繞到沈襲玉的身邊來。聽她一邊動手一邊講解,然後認真的記下來。
“杜鵑花又名映山紅,性溫,味酸甘;具有活血止血,祛風除溼之功效。主治女子月事調,跌打損傷。風溼痛,吐血等症。今天我教各位做的兩道湯,主要就是針對女子而言的養顏湯。”沈襲玉拿出一枝杜鵑花講解起來。
江貴滿臉崇拜的看着沈襲玉,“小玉姑娘怎麼就懂那麼多呢?”
沈襲玉早有準備,將那本【百草究拿了出來,笑道,“第231頁,第7段,自己看!”
江貴不信般的拿過那本薄薄的小冊子,認真的照着她說的翻,果然在第七段找到了那句話。
他又大致的翻了翻,發現這本小冊子不但介紹了各種各樣奇怪的中草藥,還有許多他見都沒有見過的花卉品種。
他看過之後,立即又恭敬的將冊子放到沈襲玉的手邊,心裡對沈襲玉的佩服越發真摯了,沒有人可以不勞而禍,小玉姑娘能有今天,其實也是付出了許多汗水的。
想當初她來的時候,真正會的只是花卉食物的做法,但是刀工配料火候方面,也是欠缺的,經過這半年來,她的努力大家看的見。
那寒冬臘月裡的,刀工從未停歇過,現在這要絲就有絲,要片就有薄片,要塊就有均勻的塊,那可都是真功夫呢。
劉老卻是注意到是一本醫書類的小冊子,不禁問道,“難道玉兒還在學習醫術不成?”
沈襲玉淺淺一笑,“食物和湯藥其實是一個通理,有些食物吃得好,效果也未必比湯藥差,我也是想把花卉類的美食做的更好,纔打算學習醫術的。不過目前只停留在紙上談兵階段,劉老您可千萬不要找我把脈,我可不會看病呀。”
她突然這樣調皮的一說,大家立即就笑了起來。
講解過了杜鵑花的習性之後,現在就是正式進入做菜階段。沈襲玉拍了拍手,齊茵和佩兒早就端着洗摘乾淨的兩大盆杜鵑花從廚房外面走了進來。
每個人案板前面都分發一部分,沈襲玉則是在中間演示,大家一起動手來做,最後看看結果如何。
第一道是杜鵑鯽魚湯,沈襲玉拿出自己特有的刀具,手腳利落快速的殺魚,去腮,去內臟,乾淨,利落,不過片刻功夫,就將一條魚收拾乾淨了。
“想要做出的菜味道好,材料新鮮最重要,所以魚一定要活魚,而且要現殺,花瓣也必須是要清早採摘的纔好。”
魚清理完畢,沈襲玉親自動手處理杜鵑花,哪些地方要留下來,哪些地方必須除去,她都說的一清二楚,大家也聽的認真,紛紛動起手來,沈襲玉一一走過去,很滿意,大家做的很好。
“採摘好的杜鵑花,用清水浸泡五分鐘,呃,你們不知道五分鐘是多少,好吧,你們看那漏刻,每過一刻就是十五分鐘,當漏壺超過三分之一時,就是五分鐘。時間到了之後,就撈出來瀝乾備用。”沈襲玉又拿過漏壺來,教大家如何將一刻鐘的三分之一給分辨出來。
接下來鍋燒熱,倒入適量的香油,生薑切片,蔥白切段,當油於五成熱時,放入煸炒到有香氣冒出即可。
把鯽魚放進去用油煎至雙面金黃色後,加入杜鵑花瓣,紹興陳酒、雞湯和一碗清水,煮兩刻鐘左右,大約就是三十分鐘,然後以鹽和胡椒粉調味。
“這道湯所需材料極其簡單,做法也很簡單,而且比純雞湯的效果要好太多,主要針對人羣是產後體虛或是奶水不足者;接下來我們做第二道,杜鵑豆腐羹,這道菜學會了之後,大家可以自己採了材料做給家裡的嫂子們哪,或是嬸子們吃,可美容養顏,抗衰老噢。”沈襲玉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這裡面能稱得上嫂子們的,大概只有江富和江貴兩兄弟了,當下他們就有些臉紅紅的,憨厚的笑了起來。
他們一向是最信任沈襲玉的,既然她說這杜鵑花能吃,還對女人身體好,反正漫山遍野的都是,有空去採點來做來喝就是了。
“做這道菜時,與剛纔那道菜的處理手法又不一樣,剛纔燉湯是將花蕊和花萼都留下了,但是現在這道,我們只要留下花瓣,先將花瓣切成細絲。”沈襲玉一邊說着,手下並未停,刀和手指不停互相前進退後,不過片刻,案板上面就留下一堆切成細絲的花瓣絲。
佩兒站在旁邊看的羨慕死了,她也跟着小姐一起練刀工的,但是想要切成這樣細的絲狀,估計是不太可能了。
“先將花瓣絲自開水中焯過,迅速撈起瀝乾備用。火腿蒸熟後亦是切絲。青豆煮熟瀝乾,嫩嫩的竹筍尖切成細絲,豆腐則是切成寬絲。”
廚房裡的人動作整齊劃一,那刀起落竟也是有了規律,同時提起,懸空,同時落下,發出清脆的咚咚聲,就像奏響了一曲美妙的樂章。
“好,現在都準備就緒了,將以上所切的花瓣絲,豆腐絲,青豆絲,火腿絲,竹筍絲都倒入鍋中,放入雞湯,一起共煮。煮到差不多起鍋時,放入適量的澱粉勾茨,再以鹽、味精,胡椒粉調味。”
沈襲玉看了看鍋裡的材料,因爲都是熟的,所以不用煮多久時間,只要用滾水燒過幾開就好了,當起鍋時,沈襲玉還灑上了一些鮮豔的花瓣當裝飾。
豆腐是乳白色的,青色的豆子,紅色的火腿,嬌豔的花瓣,光這賣相就足以讓人流口水了。
當這道湯裝盤時,大家都有些糾結,說是做給女人吃的,那男人能不能吃啊?
劉老敲了江富一個火栗子,“你傻呀,剛纔小玉不也說了,不但可以美容養顏,也可以治風溼痛嗎?”
“噢,對對對,我娘有老寒腿的,或許我可以多做點帶回家給她吃。”江富傻笑了一下。
大家互相品嚐對方做的菜,劉老嘗過了沈襲玉的那道豆腐羹之後,連連點頭,“不錯不錯,這半年來,小玉的進步神速呀,不但這刀工了得,而且這火候已經把握的相當到家了。看來果然是青出藍而勝於藍啊。我這個師傅要回家歇着咯。”
沈襲玉連忙撒嬌搬的挽住劉老的胳膊,“您老人家纔不能走呢,您也知道我是個沒定性的,一刻都坐不住,這酒樓還得靠着您老才能撐得起來呢。你們這邊都有句行話說,教會了徒弟會餓死師傅,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們,你們不會餓死,只會被撐死。”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
今生能夠遇到沈襲玉,是他們感覺最幸福的一件事,他們很慶幸當初選擇了相信沈襲玉。
PS:
其實這兩道菜大家在生活中也可以試做噢,新鮮的杜鵑花,紅色的那種,花蜜真的很好喝呢,樂樂小時候也經常吃噢
287、酒坊異客
大家夥兒笑過之後,又開始認真的練習起來,因爲三天後,還要從他們中間挑選一個學得好的前去長壽縣當老師呢。
沈襲玉回到前廳和錢子軒坐着說了會話,招財就上樓來說,齊順來了。
齊順現在不是應該在酒坊嗎?怎麼好端端尋到這裡來,定是有要事。
“小姐,是這樣的――”齊順一看錢公子也在,雖然知道都不是外人,但有些事還是隻告訴沈襲玉的好,他便上前一步,側着身子,在沈襲玉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沈襲玉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嘴角勾了勾,“還有這樣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先過去,我隨後就來!”
齊順道聲是,退下了。
錢子軒認真的泡着茶,不該他問的事他不問,如果小玉想告訴他,自然會說的。
“玉酒坊雖然是個小地方,沒想到也有賴帳的客人,錢大哥,我先過去處理下,後廚的事就交給你了。”
錢子軒淡淡笑道,“好,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們都這樣熟了,無需見外!”
“錢大哥放心吧,朋友呢就是拿來用的,所以你放心,在需要用到你的地方,我一定不會錯過噢。”
吉祥酒樓離玉酒坊,也就是前順風酒坊並沒有多少路程,沈襲玉便和兩個丫頭慢慢走了過去,順道逛逛街。
齊順說的那個怪怪的客人,她心中已經瞭然,定是昨天傍晚遇到的那對夫婦。
果然玉酒坊的門口栓着沈家莊的馬車,齊順正不停朝着外面探着頭,看見沈襲玉過來了,原本苦哈哈的臉色也晴朗起來了。
“小姐,您快進去瞧瞧吧。”
昨日遇見的那名中年男子此刻正抱了一罈酒。喝的醉熏熏的,一邊喝竟還拿着樹枝在院裡比劃,似是舞會劍,而且身手不俗的樣子。
而他的妻子玉娘則是站在旁邊,深情的看着他,偶爾和旁邊的齊母說兩句話。
“夫人,這位就是我們酒坊的老闆,沈小姐!”齊順忙介紹起來,那玉娘一擡頭,見到沈襲玉不由微微一愣。
沈襲玉帶着善意的目光淺淺一笑。“夫人,我們又見面了。”
玉娘上前兩步,似是滿臉驚喜和驚訝。上下打量了一番沈襲玉,“真想不到,姑娘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魄力,竟然已經**經營一家酒坊了。真是佩服。”
“夫人擡舉,只不過是一家小酒坊而已,不值一提,不知道二位怎麼會在此處?難道昨晚竟是在酒坊中過夜不成?”
玉娘無奈的搖頭,轉過頭帶着深情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在舞着醉劍的中年男子,“我家夫君生性好酒。昨夜原本我們是打算去客棧打尖,結果沒想到,馬車行到此處。酒香從裡面飄了出來,他卻是不肯走了,進了這酒坊,喝了一罈之後,他更是不肯離去了。無奈之下。我只得厚着臉皮,在酒坊裡住了一夜。幸好這位齊小哥心腸好,並因爲我們沒錢付酒資而爲難我們。”
沈襲玉知道齊順之所以沒有爲難他們倆,是因爲他們坐的是沈家莊的馬車,齊順那麼精明的人,估計是在想,這兩個人一定和沈家有關,在事情未明瞭之前,還是和氣待客的好。
她讚賞的看了一眼齊順,沒想到當初只是順手幫了下別人,卻能得到一個精明能幹的人才,還真是撿到寶了。
這個齊順的確有商業頭腦,別看玉酒坊場和規模小,但是各種酒品分類清楚,就算他現在是掌櫃了,但是有客人來,他事必恭親,態度熱情,而且做足了功課,介紹起酒品來,總是讓人心服口服,他並不是推薦最貴的,而是根據客人的情況推薦最合適的酒,讓客人們感覺很貼心也很溫暖。
齊順看見沈襲玉的目光,心裡一喜,神情越發恭敬,低着頭道,“我們小姐常說助人爲快樂之本,想當初我也不過是路邊的一個小乞丐,若不是小姐,我們全家早就不知道在哪個路邊餓死凍死了。”
玉娘看着沈襲玉,目光裡皆是讚賞和滿意。
玉娘在暗自打量沈襲玉時,沈襲玉也在悄悄琢磨她,雖然穿着普通,但是舉手投足間盡顯世家風範,她隱隱猜測這一對夫婦很有可能是落難的貴族。
“相逢既是有緣,小女子姓沈,名襲玉,還不知道二位的尊姓大名呢?”
玉娘連忙笑道,“我姓孟,你只管叫我玉姨便是,我夫君姓田,單名一個恆字。”
沈襲玉忙行禮,“小玉見過玉姨和田大叔,我看田大叔只喝酒不吃菜,這可是很傷胃的噢,不如小女子親自下廚爲大叔做幾碟小菜,給大叔下酒如何?”
田恆棄了樹枝,雖然臉色有些染了醉意,但是雙目明亮,人也精神清醒的很,大踏步的走了過來,“那就有勞沈姑娘了。玉娘,你站了這麼久,可累了,坐下歇歇可好?”
玉娘朝着丈夫溫柔的一笑,點點頭,被田恆扶到了一邊亭子裡坐好了。
沈襲玉帶着齊茵佩兒進了廚房,齊母和齊順也跟了進來。
齊母隱約有些不解,“姑娘,那兩位身無分文,從昨晚到現在,不但喝了數十罈好酒了,而且吃住了下來,卻一點也不自覺,都未曾提過要給飯錢的事情。姑娘您怎麼還要親自下廚給他們做菜呀,沒得便宜了他們。”
沈襲玉一邊洗手一邊朝着齊順道,“你給你娘說說,我爲什麼要這樣做?”
齊順整理了下思路道,“這兩位客人雖然身無分文,但是談吐氣質,都很高雅,不似普通百姓,或有可能是落難的貴人,或有可能是大富之家出來微服亦有可能。總之,他們不是普通人,就算現在 落難,以後也必能飛黃騰達,我們幫他一時之需,以後或許會有更多回報。”
“說得好,獎勵你一葫蘆泉水!”沈襲玉朝着齊順丟過去一個不過半個巴掌大小的葫蘆,齊順立即高興的跟什麼似的,他自打喝過一次之後,就驚歎這泉水的妙處了。
不但讓他身強體健,有用不完的勁,而且頭腦更加清明,思路清晰起來了呢。
“小姐,我可以把這泉水給我母親喝嗎?她年紀大了,比我需要!”齊順小聲問道,臉上有些忐忑。
沈襲玉索性以手指當引水道,放了好幾大碗,“看你那小家子氣的樣子,又不是沒有,大家都來喝好了。”
“多謝小姐!”齊母連忙跪下來就要謝恩,卻被沈襲玉扶了起來,都是一家人,無需這樣多禮的。
“小姐,你最好了!佩兒愛死你了!”
齊茵忙擠過來,拍着胸脯道,“茵兒也是,茵兒要一輩子跟着小姐!”
沈襲玉秋波流轉,媚眼嬌俏的瞪了她們倆一眼,笑嘻嘻的看着她們,這幾個丫頭天天跟着她,說話口氣倒是越來越像她了。
齊順看着自家母親妹妹都有靈泉水喝,這才放下心來,擰開葫蘆蓋子喝了小半口,便又蓋上,小心謹慎的收藏在懷中。
玉娘和丈夫坐在亭中,她伸出白嫩的手指,輕輕撫平了丈夫眉間的憂愁,“恆哥,想必他們一定料想不到,我們會藏身小小酒坊之中。”
田恆嚴肅的點了點頭,輕輕握住嬌妻的手,拍了拍,似是安慰,“玉娘,幸好我聽了你的勸,及早做了那件事,然後和你一起出來巡遊,如果還在京中,現在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吧。”
玉娘溫柔的靠進丈夫的懷裡,夫君的胸膛還是和年輕的時候,那樣溫暖,那樣可靠。
“難道你忘記了前一世裡,他的狠心了麼?常言道,傍君如傍虎,何況你又屢立戰功,手中握有三十萬大軍,他怎麼能不擔心呢?”玉娘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掛着冷而淡的嘲諷。
田恆眼眸間閃過一絲沉痛,“可是我們畢竟是親兄弟啊,直到再活這一世,我也不敢相信,那些事情是他做的,我對他一直忠心耿耿,從來沒有想過要取而代之,我真的想不通,他爲何連親手足也容忍不下?”
“恆哥,你不會還想着他會回心轉意吧?”玉娘有些急切了,坐直了身體,認真的看着丈夫,雙手不禁暗自用力,拼命抓住他的手腕,彷彿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田恆的眸光漸漸暗淡了下去,像是壓抑太久,終是長嘆一口氣出來,“原本這次和你出來遊山玩水,心中是有些不甘的,但是經歷過前幾天的刺殺後,我算是徹底死心了,現在 只盼着他看在手足的份上,能夠放浩兒一馬。”
玉孃的臉上也浮出擔憂來,“恆哥,我想浩兒了,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一個人能否應付得來京中的複雜局面。雖然你已經交了兵權,但是皇上一向多疑,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再加上那起奸臣,整天在皇上明天進讒言,敗壞朝綱,我真怕――”
田恆摸着妻子柔軟的髮絲,將她摟至懷中,“別怕,不是還有影衛在暗中保護他麼,而且這是他必須要面對的,小鷹只有經歷了風雨纔會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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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酒逢知己
上京,趙王府。
趙啓浩臉色十分難看的站在窗戶旁邊,窗沿上還有一隻咕咕叫的信鴿,而趙啓浩的手裡卻是拈着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有寥寥幾個字:格格和候爺數日前於青山寺腳遇刺,所有暗中保護侍衛盡數斃命,現下落不明。疑刺客乃是飛燕門中人。
“影六!”他站了半晌,才低沉的吐出兩個字,聲音已至沙啞,還略帶着一絲顫抖。
影六立即從暗處走出跪下。
“立即查明飛燕門最近和京中哪些人有過聯繫!”
“是!”影六退下。
他急忙走到書桌邊,攤開一張雪白紙,用細毫毛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然後待墨跡乾透後,便捲了起來,放進信鴿腳上的竹筒裡,將信鴿放飛到天空。
約摸兩個時辰後,影六再度出現在書房的角落裡,輕聲向趙啓浩稟報他收到的線索。
趙啓浩越聽下去,臉上的表情越是陰沉,原本手中捏着一隻毛筆,只聽見咔嚓一聲,毛筆斷成了兩截。
他站了起來,“小安子,替本王換朝服,本王要進宮!”
影六連忙跪挪上前一步,“主子,您現在不能去,如果您真要去,就從影六的屍體上踏過去吧。現在尚不能確那道追殺令是不是從宮中發出的,如果是真的,您更不能去了,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趙啓浩俊美的臉上這才顯現出怒容,“可是父王和母親――”
小安子雖然不太懂朝政,但是看影六大人這樣慎重,便也跪着上前抱住了趙啓浩的大腿,“王爺,您不能去,那太危險了。消息上只說王爺和郡主下落不明。不一定會落在皇上手裡,你別因爲太過關心而自亂陣腳,反而讓皇上起疑心。”
小安子內心裡的話,像是一記警鐘,讓趙啓浩猛然清醒過來,他倒退幾步,坐在了椅子上面,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們說的沒錯,如果這事不是皇上的命令,他冒然進宮會讓皇上誤會他是興師問罪的;如果真是皇上的命令。那他就會打草驚蛇,或許會讓皇上提前對他動手也不一定。
他苦笑了一番,真是不明白了。趙王府的兵符都交出去了,爲什麼他們還不放心呢,難道真的要狡兔死,走狗烹麼?
父王和母親當初執意要出去尋遊山水,說是過什麼二人世界。其實無非是做給皇帝看的,也是爲了保護他,他不能太沖動了,他不能讓父母的心思白費,他必須要冷靜,他要冷靜!
書房裡面如死一般的寂靜。小安子和影六連大氣也不敢出。
過了許久,趙啓浩才恢復了以往冷漠而慵懶的模樣,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就是讓小安子立即請王爺府裡的樂班子過來給那些舞姬們排舞,而他自己則是找了塊風景甚好的地方,鋪上錦氈,坐在上面,撫撫琴。喝喝酒,身邊傍着美麗妖嬈的佳人。
影六這才鬆了一口氣。小趙王爺這些年成長的很快,雖然還缺少一種沉穩,但是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青出藍而勝於藍,不會輸給老趙王爺多少的。
青菊鎮,玉酒坊。
沈襲玉親自下廚,燒了一桌子自己的拿手好菜,把田恆夫婦倆吃的連連讚歎。
玉娘更是拉住沈襲玉手道,“真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不但做生意有頭腦,居然還會燒一手好菜,以後呀誰要是娶了你當媳婦,那可有口福咯。”
沈襲玉低頭一笑,假裝害羞。
田恆現在 手裡喝的是沈襲玉放在空間裡的極品好酒,放在空間裡已經有十來天了,如果按空間時間算,怕是有幾百年的年份了,是以甘香味醇,是難得的極品佳釀。
田恆當真是一滴都不肯浪費,就算是皇宮裡的玉液佳釀也沒有這酒好酒,入味綿長,後勁悠遠,而且喝下去之後,周身溫暖舒暢。
他一到春季就犯的腰疾竟是也有緩解的症狀。
“沈姑娘,我們夫妻二人原本也是想去外地投親,怎奈親戚早就搬去他鄉,也沒有留個地址的。無奈之下我們打算返程,結果沒想到路上遇到歹人,將那盤纏盡數搶去,我雖然會兩手拳腳功夫,但哪裡是那幾十號山賊的對手,是以勉強只能將夫人給保了出來。現下反正我們也無家可歸,不知道沈姑娘可否收留我夫妻二人,你放心,我們絕不白吃白住,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哪怕是幫工護院亦是沒問題呀。”
玉娘也接聲道,“對啊,我看你這院裡也缺少幫忙煮飯洗衣的老媽子吧,如果不嫌棄,我也可以勝任的。”
沈襲玉故意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可不行,我這裡可不缺少幫工護院洗衣煮飯的老媽子。”
田恆和妻子互看一眼,心裡不由苦笑,他們自己個兒也覺得這個理由說不過去,人家能白給你吃住一晚上就算不錯了,難道還能死皮賴臉的不走不成。
再說他們來歷不明,人家不肯收留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這酒坊的酒實在美妙,田恆又是個嗜好極品佳釀的人,他哪裡肯走,剛纔聽那齊順介紹,他之前所喝的不過是所有酒品種的一小半,至少也要將所有的好酒都嘗過一遍,他才肯走呢。
其實他們在這青菊鎮倒是有個遠方親戚可投的,但是想想兩個人現在的處境,還是決定不去打擾的好,免得給那個親戚也帶來殺身之禍。
“二位當我沈襲玉是什麼人,我是那種拜高踩低的勢利眼嗎?既然昨晚能將馬車留給二位,說明我就相信二位的人品,並且有結交之意。不瞞田大叔說,我與玉姨一見如故,是以你們就把這裡當成家住好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喝什麼酒就讓齊順幫你拿,想吃什麼也儘管吩咐人去買。”
孟玉娘驚訝的看了一眼沈襲玉,倒沒想到這姑娘竟有如此的魄力,還真不怕他們是歹人嗎?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從田大叔的眼中看見了您對玉姨的寵愛和呵護,我從玉姨的眼中只看到了真情與熱誠,我相信二位不是壞人!”沈襲玉彷彿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似的,直接大方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田恆是軍伍出身,最是喜歡豪氣干雲的人,沈襲玉這般磊落不做作,正好合了他的脾性,他當下便大聲道,“好,這女娃兒我喜歡!”
他突然一拍大腿,滿臉高興的樣子,更是直接拿起了酒罈,“人生得遇知己,當浮一大白,來,沈姑娘可肯陪在下喝一杯?”
沈襲玉自然是拿起了酒杯,“既然大叔都說是知己了,那爲什麼還要沈姑娘長沈姑娘短的,我可是很早就就厚了臉皮叫你大叔噢。玉姨,你說是吧?”
田恆爽朗的大笑起來,“那我以後可就倚老賣老,叫你一聲玉兒了!”
沈襲玉盈盈站了起來,雙手捧着杯子,“是,玉兒敬大叔和玉姨一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來,爲我們的緣份乾杯!”
酒桌上的氣氛一時高漲起來,齊順則是隻喝了一小杯,酒坊裡的工人還有許多事等着他去忙,他可不能喝醉了。
玉娘則是靜靜坐着看自己的丈夫和沈襲玉對飲。
說來也奇怪,這田恆竟是難得的對了沈襲玉的味口,兩個人像忘年交一樣,開始時喝還能講個禮儀,但是酒過三巡之後,都有些醉了,講話都大了舌頭。
“玉兒,我,我早,早就聽說有人發明了花卉美食,沒想到今兒個在你這裡都能嚐到,果然很美味,我、我喜歡,哈哈,好久,沒有喝的這麼暢快了!好酒!”田恆打着飽嗝,居然拉着沈襲玉,說是要去舞劍給她看。
沈襲玉被他拉扯走的歪歪扭扭的,玉娘連忙去扶住她,防止好摔倒,她笑嘻的摟住玉孃的肩膀,“玉姨,不知道爲什麼,一看見你,我就感覺好像我們認識了幾百年似的,而且你身上有我孃親的味道。”
玉姨憐愛的看着沈襲玉,“是嗎?其實我初見你時,也有這樣的感覺,或許前世我們真的是母女也不一定呢。”
“玉兒,快,快來呀,快來看我舞劍,我,我告訴你,當年在軍中,我的功夫可是很厲害的。”田恆又在那裡朝他招手了,還搬起罈子,仰頭飲了起來,那酒水順着他的下巴往下流,一直流到衣領裡去了。
沈襲玉的小臉兒紅撲撲的,自己一個人歪歪扭扭的走到場院中間,“你不知道嗎?花卉美食就是我發明的,我就是吉祥酒樓的天下第一花廚,嘿嘿,你要舞劍,那,那我陪你過兩招。”
“夫君,刀劍無眼,你可別傷着玉兒!”玉娘不由有些着急起來,自家丈夫的功夫她是知道的。
“羅索!我心裡有數!”
玉娘搖了搖頭,原本只是想讓他放鬆下,沒想到醉成這樣,她看他根本連一一相加都不知道了,還有數呢。
田恆拿起一根樹枝,起手勢,就朝着沈襲玉攻去,“看劍!”
沈襲玉咯咯一笑,腳步往後一退,身子一側,輕盈如猴般的躲開那一劍,同時雙腳八字錯位,各邁不同卦位,竟是身形一飄,來到了田恆的背後,伸手朝着他背後拍去,“大叔,不要害怕喲!”
289、收拾立威
田恆雖然喝多了,但是身體的基本反應尚在,急忙半蹲下身子,一個旱地倒撥蔥避了過去,滿臉驚奇,“沒想到玉兒功夫竟是不差呀?”
沈襲玉嘿嘿笑起來,“只是會一點基本逃命的手段罷了。”
當下田恆認真對待起來,沒想到竟是連沈襲玉的衣裙邊都沒沾到,其實這根本也算不上對戰,因爲沈襲玉一直在避讓在躲。
凌風踏塵步,可是江湖上失傳的上乘輕功呢。沈襲玉爲了在危難的時候,可以方便逃命,更是下了狠勁去練,所以田恆能抓得住她纔怪!
“好了,好了,你們倆都不要再練了,這樣打下去,估計一年也分不出輸贏。”玉娘終於開口,田恆果然是個好丈夫,老婆一開口,立即就溫順的像小綿羊。
沈襲玉實在沒法想象,在這古代,還能有這樣一個男子,對老婆這樣好,古代的男子不都是三妻四妾的麼?
今晚喝的酒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後來沈襲玉是怎麼回沈家莊的,她自己個兒都不知道。
只是一醒來,就看見孃親微微紅腫的雙眼,她立即一驚起來,坐直身體,握住沈自秋的手,“娘,誰欺負你了?”
沈自秋連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搖頭道,“沒有人欺負孃親。”
“不對,一定有問題,娘你有事一定要告訴我,是不是大夫人又來說沈若紅的事了?”
沈自秋的頭低了下去,果然,這些人真是沒一天消停的,明明都已經分了家出去,爲什麼還要跑這裡來鬧?
“白媽媽,白媽媽!”沈襲玉披了件衣服,就喊白茶。既然沈自秋不願意說,她只好問跟着的人了,白茶是內院總管,應該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吧。
白媽媽忙進來,看見沈襲玉光着腳,只披了一件淡綠色的襖子,連忙急道,“小小姐,你這樣會生病的,佩兒。你去打水給小姐洗臉,茵兒,你幫小姐穿衣服梳妝。小姐。就算要問事,也要先把衣服穿好了吧,要不然你若病了,夫人又要傷心了。”
好吧,她承認是她疏忽了。爲了儘快問明事情,她便配合着兩個丫頭趕緊將衣服穿好,臉洗好,這才坐到桌子邊上,聽白茶回話。
白茶看一眼夫人,老實的將昨天下午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沈襲玉只聽的滿臉怒色,手掌碰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面。“太過份了,我原想放過她一馬,沒想到她居然恩將仇報?”
白茶戰戰兢兢的說道,“大夫人的確是這樣說的,她還說。如果夫人不成全她,她就去官府將小姐給老夫人下藥的事情都說出來。到時候恐怕夫人要去吃牢飯了。”
“看來他們是不想過好日子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手下留情!”沈襲玉站起來,一轉身進了空間,佈置作戰計劃去了,看來這些人是活的太安逸了,她得給他們點教訓,好讓她們知道知道,什麼人是不能得罪的。
吃中飯的時候,就有消息傳來,說是大夫人坐馬車出門訪客,誰料那馬突然就驚了,將大夫人從馬車上摔了下來,現在一條腿骨折,正喊了大夫診治,躺在家裡叫喚呢。
沈襲玉帶着禮物前去看病,在表達了一番慰問之後,不無難過的說道,“大舅媽傷成這樣,玉兒怎麼還能讓你爲花坊的事操勞呢,那真是不孝了。所以玉兒決定,從今天起給大舅母放假,您就安心在家休養,花坊的事情暫時交由朱伯代理。”
大夫人臉漲的紫紅的,她想坐起來罵沈襲玉,她懷疑是沈襲玉下的手,雖然她沒有證據,但是她就知道是她乾的,怎奈馬車摔落的時候,她很不走運,居然臉朝下,嘴被摔腫了,根本沒法說話,只能死瞪着眼,看着沈襲玉,面目猙獰的發出啊啊的聲音來。
沈襲玉心底知道,表面上還裝做和風細雨的模樣來,輕拍她的手臂,“大舅母,你就安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和你的家人的,好好的照顧,我們雖然分家了,但是打着骨頭還連着筋,不是嗎?”
大夫人氣的眼淚直掉,她有點後悔了,不該昨晚跑去找沈自秋鬧,她只想到沈自秋是個重情重義的,但沒想到沈襲玉這小賤蹄子居然這樣狠,她是安逸日子過多了,竟然忘記了沈襲玉是怎麼樣狠的一個人。
朱大旺還真是雷厲風行呢,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件事情就是對帳,爲了尊重前任管理者,他每天都抱一大堆帳本到大夫人的住處,在兩個婆子的監督下,和大夫人一起對帳。
大夫人嘴腫了不能開口,近期吃藥老發脾氣,竟連嗓子都燒壞了,腿腳又不能動,就算是這樣,朱大旺仍是吩咐兩個婆子將她一左一右的架起來,他對一筆帳,就問她這帳對不對?
對,就點頭,不對就搖頭。
可是那帳是原大夫人自己做的,她哪裡敢說不對?
沈家大房搭上陸鎮長那條線,豈是那麼容易的,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這銀子從哪裡來?沈自雲沒有差事,整天只知道流連風花雪月之地,田地的收成緩慢,她只能靠從花坊裡七挪八借的。
對帳工作整整做了三天,大夫人是吃不好,也睡不下,整個人立即瘦了一大圈,而且她每心求神拜佛的心願也沒有實現,佛祖保佑不了她,朱大旺查出帳目中的虧空來了。
大夫人看着一張張虧空的數據,還有那許多確鑿的證據,聲音嘶啞,再也嚎不出任何張揚的話來,只是一個勁的淚眼汪汪的看着沈自秋,跪在地上把頭磕的咚咚響,希望她能看在沈自雲的份上放自己一馬。
沈自秋還來不及心軟,沈襲玉就出手了,她早知道自己的那個便宜大舅舅,只知道風花雪月,整天和那些酸秀才吟花弄月的人,哪裡管這些庶務,他只要有銀子花罷好了。
沈自雲拿了銀子,別提多樂呵了,當即就站到沈襲玉這邊來了,狗腿的請沈襲玉一切自理,不必問過他。
大夫人若是不在還好些呢,沒有人整天在他耳邊唸叨了,這裡不能去,那裡不能去。
沈若紅不過是個姨娘所出的庶女,又不是兒子,等她去了,自然有好的進來,到時候又得銀子又得新美人,何樂不爲呢?
沈襲玉可是答應他,只要他配合,可以給他一千倆銀子呢,有了這一千銀,他接下來半年的享樂基本不用操心了。
所以大夫人被以養病的藉口挪去莊子上和老夫人作伴了,沈若紅也被迅速的配給了莊子上的一個看門夥計。
沒想到沈若紅倒是不笨,她來到青蔓院,見了沈襲玉,她只說了一句,“我知道我肖想了不敢想的人,你纔會想急於除掉我們,但是我已經配給鄉下的小子了,再無翻身的餘地,求你看在我們都姓沈的份上,放過我娘,她其實沒有錯,她只是想要給我一個好歸宿罷了,只是可憐誰讓我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呢?”
沈襲玉淡淡的看着她,反正他們之間的仇早就結下了,她解釋了,沈若紅也不會原諒她,更不會替她着想,所以她無需解釋,弱者就是弱者,輸了就是輸了,說再多也無益。
不過她倒是有點佩服沈若紅,至少不算個沒心肝的人,所以她也給了沈若紅一句很實在的話,“我這個人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如果你們安份守已的在鄉下待着,我保證你們都會吃飽喝足穿暖; 但是如果你們不死心,還想再弄小動作,我不敢保證你們哪天不會突然掉進水裡啦,或是生病啦,或是誤吃砒霜啦,或是被馬車撞啦,這些我可都不敢保證噢。”
這是威脅!沒錯,赤[裸][裸]的威脅!她沈襲玉敢,她有這個資本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威脅沈若紅,因爲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強者就是老大,老大的話形同聖旨,可以掌握你的未來你的生死。
沈若紅跪在那裡,臉上的表情極其平淡,但是她握緊的雙手,微微顫抖的雙肩出賣了她的情緒,“是,我會看好我孃的,希望你也記住你的承諾!”
沈若紅走了。沈若蘭的心卻是不平靜起來了,她感覺到一絲害怕,因爲沈襲玉的勢力好像越來越大了,大的超過她的想象。
大夫人全家都已經分開了過了,她居然還能輕而易舉的奪了大夫的富貴花坊的管理權,一句話便讓沈若紅成了鄉野村婦。
沈若蘭覺得自己的態度有點過於傲慢了,或許是因爲她想出了香水配方,加上兩個人都是來自同一個世界,所以她傲了起來。
但是沈若紅這件事,無異於給她敲了一記警鐘。人和人之間未必要關係多要好,但一定要常來往,常言道見面還三分情呢。她一直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覺得自己和她有共同點,所以便可以端起架子來,除非沈襲玉派人來找她,她纔會去青蔓院,其它時間她都幹自己事兒,這樣是不對的,她要主動放低姿態,要交好於沈襲玉,這樣以後纔有活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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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把那些張狂的人都收拾了,哇哈哈
290、和麪哲學
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生存的意義都大過一切。想通這一切之後,沈若蘭徹底明白過來,前往青蔓院,或是陪着沈自秋做針線活聊天,或是陪着沈襲玉看書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
沈襲玉豈能不瞭解她那點心思,但她也不說破,大家都是聰明人。
因爲大房這件事,沈家莊一時人人自危,所有人看見沈自秋或是沈襲玉都有些緊張,說話都有些結巴,生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沈襲玉卻裝做視而不見,有些時候,太過親近,反而沒有了領導威信,該嚴肅的時候,還是要嚴肅的,否則主子沒有主子樣,僕人沒有僕人樣,豈不是亂了倫常規矩。
原本有些不安份的沈若綠,最近也很老實,和自己的姨娘,安安份份的過着平淡的日子。
朱大旺雖然忠誠,但是生意頭腦不夠精明,玉酒坊已經走上正軌了,沈襲玉便將齊順調到了富貴花坊,又將朱大旺調去玉酒坊。
隨着事業的攤子越鋪越開,她逐漸感覺手頭人手不夠用。不知道連大哥那邊的暗衛培養的怎麼樣了?是否可以提前先放兩個人出來給她用用?
她給連英去了封信,要求他從暗衛中找一男一女,並不要功夫最好,但要年紀相當,而且應變能力強,適應力好的。
最後連英送來了玉一和玉十,玉一今年十八歲,是個皮膚稍顯古銅色的端正少年,長相純樸,有些顯得憨厚,但是實際上眼眸精明,頭腦十分靈活。
玉十的性格喝在有些剛烈,有時候也喜歡走極端。但總體來說是個做事有條不紊的女孩。
玉一被派往新買下的窯廠,那裡正式定名爲玉氏窯廠。
玉一會先混入錢子軒送來的六名有點身手的家丁中,待快速熟悉了窯廠的一切事宜後,再公開向大家說明,由玉一代替原來吳二的管事兼護院總管的位置,負責窯廠的安全防護事宜。
玉十則是送往玉酒坊,協助朱大旺,防止酒坊因爲生意紅火,被宵小之輩覬覦。
沈襲玉安排好了這一切之後,便帶着玉十去玉酒坊。一邊是帶人過去安置,一邊是去看看田恆夫婦倆。
別說才幾天不見,還怪想的。
她們到酒坊的時候。正值飯後之際,大家夥兒都在院裡歇息,沈襲玉自靈水改造過身體後,不但這具身體提前發育了,連耳力和感知能力都大大提高了。是以只在門口,便聽見了院裡有人在嘿嗨之聲。
玉十也發現了,她警惕的打量了四周,低聲道,“小姐,這院子裡似乎有高手!”
沈襲玉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據你看來,這院裡的高手,你有幾分把握可以打敗他?”
玉十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雖然她已經被連英訓練了好幾個月,但是功夫不是一躇而就的,她最多比一般女子多了幾手翻牆打鬥保身的功夫罷了。
“奴婢只能感覺到此人功力深不可測,若是連先生過來,也許不相上下。”玉十和沈襲玉慢慢往後院走。那呼哈之聲也越來越清楚。
“這樣說來我很高興,我當初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所以這個功力深不可測的人現在是我們玉酒坊的朋友。”沈襲玉一踏進後院,臉上那種深沉的表情立即轉化爲可愛燦爛的笑容,腳步一飄,朝着田恆夫婦衝了過來,“玉姨,田大叔,玉兒想死你們了!”
玉娘扶着沈襲玉的臉端看了下,“玉姨也很想念玉兒呢,怎麼幾日不見,這小臉兒倒是瘦了一圈?”
“哪裡有瘦,我天天都是能吃能睡的,嘿嘿。田大叔,你這是在做什麼呢?”沈襲玉不想說最近幾日爲了設計大夫人落馬可是消耗了一番心思的事,只管將話題轉移。
玉娘立即明白她不想說,便順着她的話道,“我們總不能在酒坊裡白吃白住吧,昨晚上我和你田叔商量了下,以後呢我就協助齊大姐一起幫着這酒坊做做小事,你田叔則負責在空閒的時候教導這些工人學些拳腳,也好防身嘛。”
沈襲玉站起來拍着手笑道,“這真是太好了,不過田叔可是客人,怎麼能讓客人當武師呢?”
田恆朝着沈襲玉投去鄙視的眼神,“分明就是高興撿了我這樣便宜的武師幫助,偏還要說講話,最不耐煩聽這樣虛僞的話了。”果然是行伍出身的人,講話真是直接,在場的人當下臉色就有些不好看,那些工人們更是忐忑的很,生怕沈襲玉會難堪,會下不來臺。
沈襲玉是誰呀,她的臉皮可是比城牆 還要厚的,這點算什麼,當初周大儒爲難她的話哪一句好聽了,所以她的法則就是對於這些半真半假難聽的話,一律選擇性無視,繼續嬉皮笑臉,“田叔,其實你可以笨一點的,這樣我會更高興。”
田恆那句話一出口之後,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玉娘,畢竟現在寄人籬下,不是以前在軍中,或是在自己府裡,人家都不敢反對他,要是惹怒了沈襲玉,她們肯定也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
誰料到沈襲玉竟是這樣一個反應,玉娘當下便笑道,“玉兒,他就是粗人,講話向來不經大腦,你可不要跟他較真,我經常也是被他的話給氣的半死。”
沈襲玉當然聽出來玉娘這是在給田恆找臺階下呀,田恆接到妻子的眼神警告後,也不敢再說什麼了,只得大手摸着頭傻笑。
“玉兒,我是粗人,你就別生氣了!”
沈襲玉好奇的看着他,“田叔你說的很好呀,其實我也就只是客氣客氣,是你想太多了。”
滿院子人差點昏倒,這主子的話竟是比田恆的話更讓人無語。
玉娘暗自多了份心思,覺得這個小姑娘很聰明,但是田恆 倒是出乎意料的大笑起來,大踏步的走到了石桌旁邊,“好,我就喜歡玉兒這樣的個性,實話實說,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像那些子小人,心裡想要的緊,偏又說不要不要,無趣!”
衆人暗自抹了一把汗,原先想着自家主子是個怪人,現在又來一個怪人,果然是臭味相投嗎?
沈襲玉將玉十交給了朱大旺,又跟他說了玉十的安排,朱大旺便帶着玉十去熟悉情況了。
玉娘和齊媽媽一起去後廚幫忙了,而田恆則是和沈襲玉在聊天,沈襲玉最近一直在煩惱一件事。
她想幫助蔣村,改造那個地方,遷村並不是最好的辦法,那四面環繞的青山實在是片寶地,如果人都沒了,她還要單獨再找人去看,有點麻煩,哪裡有土生土長的原住居民好。
她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田恆蹲在旁邊,好奇的問道,“玉兒,你這在畫什麼?”
沈襲玉突然靈光一閃,她知道這田恆必不是簡單的人物,功夫又高,而且曾是軍人,必然有什麼來歷,雖然她現在不知道,人家也不願意說,不過沒關係,她或許可以試試他的深度。
“大叔,你看,假如這裡是你的駐營基本,四面都是高山,且被敵人佔領,每每你們想突圍之時,敵人都會從山頂朝下灌水,那水便會淹沒你的駐營基本,讓你的營帳一片汪洋,士兵們也苦不堪言,你說該如何解決?”
田恆眸間閃過一絲驚訝的疑惑光芒,瞬間即逝,摸着下頜道,“難道不能派人暗暗潛到山頂,將其中一方山頭佔領,再趁機突圍嗎?”
沈襲玉搖頭,“敵人強大無比,無法佔領山頭,我就是想要問你,你如何應對敵人的灌水計策,如何讓你的營地不被水淹?”
田恆莆扇般的大手不停的撓着自己的頭髮,在院裡來回走,沈襲玉突然看見有個小夥計背了袋麪粉去後廚,立即拉着田恆跟了過去。
地面上畫的是平面圖,看的不太清楚,廚房在蒸饅頭,不如用麪粉堆個立體圖出來,也許會有新的契機。
玉孃的手在麪粉裡和來和去,和齊媽媽一邊說着家常一邊慢慢將水加了進去。
沈襲玉站在玉孃的旁邊,目不轉晴的盯着那隻手,只見手在麪粉中間和起一條條勾壑,然後倒入的水便從溝壑中流走了,中間的麪粉還是乾的。
對了,對了!哎呀,沈襲玉拼命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她是豬噢,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都想不到。
沒錯,沒錯,引流築壩。在四面環山的腳下開出溝渠將雨季的水流引導出去,在最終源頭的地方挖深坑築高壩,這樣不但可以將流到村子裡的水流減少,而且可以把雨季的水蓄起來,這樣的話,就算下半年不下雨,村莊也不會幹旱啦。
這不就是南水北調的真正義意嗎?
“玉兒,你沒事吧,我和的麪粉有問題?你怎麼一會兒拍腦袋,一會大笑的?”玉娘和齊媽媽一起看着她,滿臉擔憂。
看見她們的目光,沈襲玉的心裡涌上了一股暖意,她猛然抱住玉娘,“玉姨,謝謝你,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說罷,她不待玉娘反應過來,便又拉着田恆飛快的跑了出去。
齊媽媽和玉娘同時看看,無奈的笑了下,這孩子,怎麼這樣風風火火的呢?
291、投其所好
田恆被沈襲玉拉進拉出的,早就滿肚子疑惑了,現在坐下來,沈襲玉不待他問,便將事實告知了。
“田叔,不瞞您說,我在城西郊外有家窯廠,本來呢我只是抱着慰問下屬的心情,去各個窯工家裡走訪的,想要了解下他們的居住情況,沒想到發現其中一戶人家所住的地方,就是剛纔我跟你說的那種地形。該村四面環山,上半年雨水不斷,下半年又極爲乾旱。村子裡上半年被水淹,下半年又因爲乾旱顆粒無收,已經導致大部分村民遷走了,可是我的那個屬下卻是故土難離。我一直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樣的情況,可以讓村莊不被水淹,這樣村民們就不用背景離鄉了?沒想到剛纔看見玉姨和麪,我突然想到了辦法。”
田恆一聽立即雙目明亮的嚇人,緊緊抓住沈襲玉的雙手,用力過猛,把沈襲玉疼的一跳起來,他這纔不好意思的鬆手,“玉兒,你快說,你若真有辦法,你何止是救了那一村子人,你是拯救了天下的黎民百姓呀?”
沈襲玉當下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她的想法用四個字來總結,就是引流築壩。
田恆一聽都激動了,但是激動之後,他又冷靜下來,“可是築造堤壩這樣浩大的工程,可非一兩日能完成的,你僅憑一人之力,怎麼可能做得成呢?”
沈襲玉微微一笑,站起來,渾身散發出一種卓然的氣勢來,雙手揹負在身後,擡起頭看了看天空,滿臉自信,根本不像一個十二歲的女孩。
“田叔。我打算送青菊鎮鎮長一份功勞。”
田恆眼睛一閃,狐疑的“噢”了聲,“小玉難道沒想過,自己親自去上京,向皇上遞摺子,這可是大功一件,指不定你能因此而家族榮蔭呢?”
“潑天富貴豈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我只想賺點小錢和孃親過平淡的生活罷了。”
田恆點點頭,不禁對她的欣賞又多了一分,小小年紀。難得心性如此沉穩,竟然不貪富貴,這是多少人想一輩子也想不通的道理。
富貴和危機往往是雙生兄弟。同時存在的。
“你打算怎麼做?”田恆雖然心裡有好想法,但是他不說,他想看看這個少女還能給自己怎樣的驚喜?
沈襲玉轉過身來,仿如孩子狀蹦蹦跳跳的跑過來,歪着頭看了一眼田恆道。“我可是商人,你覺得商人會做不唯利是圖的事嗎?”
有點意思,田恆原本是因爲有美酒纔想要留下來的心,竟然動了一動,或許再留些時候,這個少女會給自己更多意外。或許這真的是個不錯的停留之所。
“那你的意思是…?”
沈襲玉故作神秘的一笑,“山人自有妙計,先保個密。田叔,你就瞧好吧,相信過不了多久,鎮上就會張榜徵收勞動力,大家一起築壩呢。”
這女娃子太壞了。他正聽的興頭上,她卻突然就不說了。勾得田恆心裡頭癢癢的,居然腆着臉,厚着臉皮跟她擠眉弄眼,這樣子要是被他兒看見,肯定要嚇壞,覺得他老子被鬼上身了。
“哎,小玉,你就先跟田叔我透露一丁點,就一丁點,好不好?我實在好奇,你有什麼好辦法?”田恆還故意用他那寬大滿是老繭的手指捏了起來,示意沈襲玉只要透露很少一部分就好了。
“好吧,看在你這麼好奇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丁點內幕!”沈襲玉也故做神秘的學了田恆的手勢,然後朝着他招手,讓他附耳過來。
田恆極力彎下身子,把耳朵湊了過去,怎麼辦呢,雖然沈襲玉現在的身高比一般十二三歲的還要高一點,可是和他這個近兩米的大男人比起來,還是矮小的很,他想聽內幕只能屈尊了。
“投其所需!”沈襲玉踮着腳尖在他的耳朵旁說了四個字。
田恆聽了之後,暗自佩服,沈襲玉這條路是走對了,但是她要如何去了解鎮長所需呢?總不可能直接跑到衙門裡去問吧?
這個沈襲玉就不能告訴他了,她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軍寵戰團發揮作用的時機又到了,沈襲玉一回沈家莊,就讓人鎖好房門,進了空間,給小白等小動物下達命令:監控陸鎮長家宅和衙門裡的每個人言行,然後回來向她稟報。
沈襲玉再次重申一遍:“是每個人,不管是下人,還是客人,所有人的言行,我都要知道。”
在衆小動物出發前,都各自賞了加入了鳳凰仙漿的靈泉水,衆小動物心滿意足的去幹活了。
接下來三天,白玉蜂、大紅螞蟻、小金、青兒,都會將收集總結到的信息帶回來,沈襲玉的工作就是將這些信息都寫下來,然後逐條認真的看,從細枝末節或是一些語句裡分析出她想的信息。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沈襲玉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信息:臨安府府尹被上調至京城,現在那個位置空缺,陸行之正四處活動,想要調去填那個空缺。
臨安雖然是縣,但是論繁華度還不如青菊鎮,可是那裡畢竟是縣,而且官級上面也是府尹,相當於副縣長了。最爲重要的是,陸行之在青菊鎮曾犯過錯,這裡有他的污點,他當然想要離開這裡了。
當上了府尹,再兢兢業業,在任期內管一方平安,或許還能再上調,調到上京去也不一定呢。
於是,他需要一份功績,還需要一個託他上青雲的大手。
這隻大手的主人,沈襲玉早就想好了,就是小趙王爺。
趙啓浩曾經幫了她很多忙,雖然現在兩個人決裂了,但她不想欠他人情,這次的功績,就算是自己還給他的人情吧。
百花爭豔大賽中,陸行之犯過錯,所以這份功績不能太小,小了微不足道,可能會功過相抵,白費心思,最後最多得幾百倆賞銀。
所以這功績一定要大,而這引流築壩呢,不但解決了蔣村的困境,聰明一點的,可以引申到全國範圍內,到時候這份功績可是一塊塊的餡餅啊。
他陸鎮長想睡覺,就有她這個體貼的人送枕頭,難道他不該在走之前也給沈襲玉一個方便的渠道嗎?
沈襲玉整理好了之後,立即趕往玉氏窯廠,將一份自己畫的圖紙遞給了蔣鬆,蔣鬆很奇怪的看着那個圖紙上的東西,“沈姑娘,這是什麼瓷器,好生奇怪,用來裝什麼的?”
“你先別管,我只問你能不能燒得出來?不要質量,只要成品。”
聽沈襲玉這樣一說,蔣大成就點頭道,“如果不要質量的話,老漢倒是可以試一試,這玩意兒看着既像碗,但是哪有碗朝下凸出,看起來就像個漏壺,但是漏壺四周也沒有彎彎曲曲的溝呀?不管了,老漢先捏捏看。”
蔣家父子三個在捏胚,沈襲玉則是將玉一喊過來問話,玉一簡短完整的彙報了這幾天的情況,看起來做事非常有條理性,而且也極有手段,現在窯廠裡的工人大多和他關係處的比較好了。
沈襲玉點點頭,乾的不錯,繼續努力,她打算等忙完了陸鎮長家的事之後,就正式跟窯廠公開申明玉一的身份,當然只是表面的身份。
第二日清晨,蔣大成帶着蔣明將窯門啓開,從裡面拉出成品,頓時不滿了,就要用榔頭砸碎重燒,爲什麼呢,因爲瓷器本身竟是有了氣泡,而且還出現了一點裂縫。
“且慢,就這樣,挺好,拿東西幫我裝好,我要帶走。你們繼續按之前的圖紙燒那些茶具香水瓶,不用擔心原料和銀子問題,儘管給我嘗試,我要看到最完美的作品。”
蔣鬆將沈襲玉送到馬車裡,“小玉姑娘,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燒出最完美的作品來的。”
陸行之才下了衙門卻聽下人回報說,吉祥酒樓的大廚沈姑娘求見。
他疑惑了,他與這位天下第一花廚好像沒有什麼交集吧,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何貴幹?
按理說這女子上門,理應由內堂應付,陸鎮長的夫人馬氏已經在坐陪了,馬氏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個小女子,她還記着之前吉祥酒樓開業時發生的事呢,所以沒給什麼好臉色。
沈襲玉根本就不在意,她今天的目的就是拜訪陸行之,其它人是什麼臉色,會說什麼話,她根本不在意也不想聽。
陸行之聽了管家的彙報,微微皺眉,這沈襲玉的口氣也太大膽了吧,居然說他不去見會後悔一輩子。
他還偏不去了,看她能耐他何?
“你去告訴沈姑娘,就說本鎮長公務繁忙,實在沒空見她,讓她改日再來。”陸行之一揮官服袍袖,滿臉冷笑着去了書房。
管家照實稟報之後,馬氏就站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本夫人就不多留沈姑娘了,來人哪,送客!”
沈襲玉心裡冷冷一笑,她早料到會這樣子,不過沒想到這陸行之還真是扶不上牆的阿斗,難怪在官場上混了這麼久,卻一直只能當個鎮長。
人家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必然有一個聰明的女人,看這馬氏吧,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就算今天她送了一個功績給陸行之,有這樣一個妻子,他的仕途也未必能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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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胃病犯了,疼的厲害,不好意思,只有一更了
292、卑恭屈膝
沈襲玉坐着紋絲不動,只是淡淡的端起茶杯,用茶蓋撇去了茶沫,小口的飲了下,“都說臨安的淳江是一絕景,又說臨安的茶葉是天下聞名,我原本還想着陸鎮長若是以後得了空,可否請我去臨安賞淳江喝臨安茶呢,沒想到陸鎮長這麼忙,想必是沒空請我了。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告退,我想何夜衛或許有這個雅興!”
馬氏聽了她的話簡直莫明奇妙,她家老爺又不在臨安任職,怎麼會好端端的要請她一個小女子去臨安賞淳江喝臨安茶?簡直是不知所謂。
馬氏哧笑的將這番話告訴了陸行之,還說這小廚娘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居然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陸行之卻是立即就站了起來,“她真的這樣說?還提到了何大人?”
馬氏看自家男人那樣緊張,也站了起來,“是呀,有什麼不妥嗎?老爺,她不過是個廚娘,就算有王爺擡舉,也是個賤商女,哪裡值得你在意?”
陸行之的臉色瞬間就青了,一下子打掉了馬氏遞過來的茶杯,“糊塗,你怎麼不留住她?”
馬氏滿臉委屈,“不是老爺說沒空見客嗎?”
該死!沒錯,是他的錯,但是他怎麼會承認自己犯了錯呢,當然只能把錯怪在馬氏身上了,“快,快派管家去將那廚娘喊回來,噢,不,不,是將沈姑娘請回來!”陸行之一邊往書房外面跑一邊發號施令,當他跑出院子的時候,已經改過第三次命令了。
沈襲玉慢悠悠的走着,她知道通過在百花爭豔大賽那天,陸行之當着趙啓浩的面硬生生改變主意,說明這個人不是個笨蛋,只要她說的話傳到他的耳朵裡。他一定會明白的。
不過聽到後面傳來管家的呼喊聲,沈襲玉微微一笑,不但沒停下,反而加快了步伐,上了馬車,讓車伕快走。
陸行之氣喘吁吁的跑到門口,讓管家趕緊去攔車。
陸府管家也顧不得危險了,急忙跳到馬車前面,高聲道,“沈姑娘。我們家老爺,有,有請!”
佩兒掀了簾子。滿臉高傲,“不止是你家老爺很忙,我們沈姑娘也很忙的,今天能抽出空來拜訪已經是不易了,現在我們還要趕去酒樓。你回去告訴你們家老爺,我們小姐今天沒空見他!”
這分明是陸行之剛纔讓管家轉達的話,這小女子果然記仇,居然全都還了回來。
陸行之不敢再拿大,這可是事關前程的大事,就算是放下架子又會如何呢?
他立即調動自己臉面的諸多神荊擠出滿臉的笑容,大步走到馬車的前面,雙手拱手。朝着馬車行了個禮,“陸某見過沈姑娘,剛纔都是那起子下人傳錯了話,是陸某管教無方,還望沈姑娘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那起子奴才一般見識。聽說沈姑娘喜歡喝臨安茶,陸某已經備下了上等的臨安茶。不知道沈姑娘可否抽出寶貴的時間,過來品上一品呢?”
沈襲玉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過,她是來送功績的,不是來得罪人的,到這地兒就夠了,當下便笑意吟吟的下了馬車,“既然鎮長大人如此盛情,小女子怎敢推辭,你可是我們青菊鎮的父母官呢,能得大人邀請,小女子深感榮興。”
陸行之極力彎着腰,做出卑微的姿態來,親自引了沈襲玉前去花廳。
馬氏捏着帕子,站在一株花盆後面,看見自家老爺那一副奴顏的模樣,實在想不通,老爺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對一個小小商女如此客氣?
她立即招來貼身婢女,讓她借添茶的名義進去偷聽,看看他們都在說些什麼?
結果婢女很快去而復返,說是老爺吩咐了不讓任何人進去,還讓人在外面守着。
馬氏滿臉惱怒交加,“你說那小賤人和老爺單獨在屋子裡?”
那丫頭怯性生的說道,“不止是他們二人,還有管家呢?”
馬氏氣的一巴掌扇了過去,丫頭的嘴角立即腫了起來,“那管家向來就是老爺身邊的狗,如果這賤人真的是主動上門來獻身的,管家又豈會違逆了老爺的意思?”
馬氏左思右想,不行,她好不容易纔把陸行之的幾房姨娘給趕到莊子上去了,不能眼睜睜看着別人再度雀佔鳩巢。
她已經快要到三十五歲了,早已經是人老珠黃,偏又生不出兒子,老爺不會想納了那小賤人,替他生兒子吧?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馬氏急中生智,眼珠子直轉,突然想到了陸開,便連忙讓人去把陸開喊了回來。
陸開的母親也是妾,在生他時難產去世了,陸開從此便養在馬氏的院裡,但是母子兩個人的感情也只是表面平和罷了。
“開兒,這可如何是好啊?”馬氏一見陸開進來,就哭哭啼啼的衝了過去。
陸開眉頭一皺,“母親,發生什麼事了?”
馬氏揪着手帕,轉過身去,一邊假裝哭泣一邊說道,“你父親真是糊塗了,以往老是往房裡塞人就算了,這次竟然看上了那吉祥酒樓的小廚娘,居然想辦法將她弄了來,說是今天就洞房,我苦苦勸他,但是他都像吃了湯一樣,聽不進去,開兒,你說該怎麼辦呀,那沈姑娘背後可是有錢少爺呀,萬一得罪了相爺府,我們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陸開一驚,立即站了起來,滿臉驚怒交加,“你說什麼,是沈襲玉,沈姑娘嗎?”
馬氏看見庶子那緊張的樣子,心裡不由暗想,難道陸開也對那賤人有心思?這樣最好,想到這裡,她哭的更厲害了,“就是那位姑娘,我一直勸,他都不曾聽我的話,還說我再羅索,就把我送到莊子上去。”
這還得了,陸開立即擡腿就要走,馬氏跟着後面拉扯住他的袖子,提醒道,“開兒,你別衝動,你這樣過去,你父親定然知道是我通風報信,到時候,爲娘,爲娘怎麼辦呀?”
陸開現在滿腦子都是沈襲玉笑意儼儼的樣子,那鎮定的氣勢,哪裡想到其它,當下便道,“母親放心,我絕對不會在父親面前說出是你說的。”
陸開趕到花廳,果然看見有兩個小子在守門,他臉色一沉,“我要見父親,讓開!”
兩個小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苦着臉道,“少爺,不是小的們不讓你進,實在是老爺吩咐了,誰也不給進。”
陸開心裡翻起滔天怒火,但表面仍是平靜,“噢,不知道父親在招待什麼樣的貴賓,居然連我也不讓進?”
那兩小子這才道,“是吉祥酒樓的沈姑娘。”
果然如此!陸開心裡再次確定馬氏沒有騙他,正在他想着要找一個什麼藉口進去看看時,突然從裡面傳來碰的一聲,是杯盞落地的嘩啦聲,陸開的心裡一緊,接着便又聽見沈襲玉發出一聲低呼。
他腦袋一熱,再也忍不住,一掌一個將看門小子打翻,直接一腳踹開了大門,只是當他看清楚花廳裡的情形時,頓時有些頭大,這是怎麼回事?
管家正拿掃把過來,沈襲玉手裡捏着一片碎瓷,自己的父親大人卻如同未看見一般,坐在書桌後面揮筆疾書。
這裡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孩子,你真心被馬氏給誤導了!
別說陸開驚呆了的話,就說馬氏一看陸開當了先鋒,立即就扯亂頭髮和首飾,手裡晃着手帕衝了進去,往地上一坐,“老爺你不能這樣對妾身啊,妾身爲陸家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您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啊?”
聽到哭嚎聲的陸行之這才恍過神來,看着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馬氏,看了看管家,“這是怎麼了?”
陸開迅速跑過來,將沈襲玉拉了就往外急走,待走到花園裡時,這纔將她全身打量了一番,彷彿鬆了一口氣的說道,“幸好你沒事,否則我可對不起鄭王殿下。”
沈襲玉滿頭霧水,“我會有什麼事?”
“小玉,我知道你很能幹,也很堅強,但是你畢竟是女人,碰到這樣的事情,你爲什麼不找我們幫忙呢,好吧,就算我只是一個捕頭,能力不濟,那錢子軒總能幫上忙吧?”陸開這纔有心思開始埋怨起來,覺得沈襲玉根本沒把他們當朋友看,有困難都不說話。
他自己是男人,當然瞭解男人,男人一旦犯起了色心,真的不是憑她一已之力可以改變的。
沈襲玉無語的看看他,“倒底什麼情況,我正和陸鎮長商量大事,你突然踹門進來,纔是把我嚇一大跳好吧?”
陸開驚嚇般的看了沈襲玉一眼,連連搖頭,又退了幾步,“你是說,這件事是你提起的,不是別人強迫的,是你主動來找父親商量的?”
沈襲玉點頭,“對啊,是我主動找陸大人商量的,怎麼了,有問題嗎?”
陸開的臉一瞬間都蒼白了,他沒想到,他真的沒想到,沈襲玉居然主動上門要求當他父親的妾。
他原以爲沈襲玉是被迫的,那他還能光明正大的說要解救她,但是現在人家,人家是自願上門,他要怎麼做,他該要勸嗎?
如果不勸,以後見了沈襲玉,他豈非要喊聲姨娘?
293、雞同鴨講
沈襲玉沒理會他的古怪,臉上滿是輕鬆愉快的神情,道,“不過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宜早不宜遲,明天就動手!到時候你也要來噢。”
什麼?陸開簡直像被雷劈了一樣震驚,心裡一陣無法言喻的痛苦也漫了整個胸腔,她說宜早不宜遲,她說明天就要進門?
她還要請他來觀禮?不,不,她,她,她怎麼會是這樣一個人呢?
如果她真想攀附榮華富貴,他願意,他可以娶她,是正妻好不好?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捕頭,可是他會一輩子對她好,爲什麼她要這樣想不開,偏偏不當正妻,要去當人家的小妾呢?
“玉兒,你真的確定了嗎?你確定嗎?你知道不知道,我母親是個很難侍候的人?”陸開迫切的看着她,想從她眼裡看到一絲絲不情願,一點點難過,或是掙扎,但是沒有,她的眼睛一片清明。
“你的嫡母真的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陸大人的仕途一片灰暗,大概她也要擔一點責任吧。”沈襲玉說的是真心話,但是聽在陸開耳裡卻是另一番滋味。
她這是向正妻提出挑戰嗎?難道她想取而代之,她想讓父親背上寵妾滅妻的罪名?
不,這樣的小玉太陌生了,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樂觀可愛,幽默自強的沈襲玉。
他心裡有一團火,正熊熊燃燒起來,將他以往的那些冷清自持,全部燒得一乾二淨,他用力將沈襲玉往後一推,如同絕望的困曾一般朝着沈襲玉吼道,“我錯了,鄭王殿下也錯了,我們都看錯了你。原來你也和其它女人也沒什麼不同!”
沈襲玉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她哪裡招他惹他了麼?
她奇怪而疑惑的上前一步,想要去摸摸他的額頭,想確定下他是不是病了?
陸開眼圈紅紅的一把打掉她的手,聲嘶力竭,“走開,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這樣的你,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如果你是被迫的。我心裡還好受一點,爲什麼你是自願的,爲什麼是你主動的。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
她爲什麼要這樣做?這話問的太奇怪了?
“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一來嘛可以更好的謀取利益,你也知道我是個商人,當然要將利益最大化。二來嘛,自然也是爲了那些可憐的村民,讓他們可以過上美好的生活。”
陸開原本想發火,說她滿身銅臭,但是聽到最後一句時,有點不對勁。她說爲了那些可憐的村民,難道說是父親用村民來威脅她?
他心裡突然如同一個月沒下雨的天氣突然晴郎了一樣,他吸了吸鼻子。滿臉竊喜,“你是說,你是爲了村民纔來找父親的,是真的嗎?”
“對啊,你不知道那些村民有多可憐。如果再不想辦法,他們就只能背景離鄉了。”沈襲玉後半句說了什麼陸開完全聽不見。他只是欣喜若狂的將沈襲玉擁進懷裡,喃喃自語着,“太好了,太好了,小玉,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女人,我就知道你不是,太好了!對不起,我剛纔不該吼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着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呃,這傢伙的情緒真是奇怪,剛纔還吼她,現在又一個勁的道歉,倒底是吃錯了什麼藥?
沈襲玉從陸開的懷裡掙扎出來,畢竟是在古代,這樣摟摟抱抱不太好,萬一被趙啓浩發現了,她就慘了!
咦,她怎麼會這樣想?她突然苦笑一聲,他們早就決裂了不是嗎?她現在是自由的了,她想跟誰好就跟誰好了,爲什麼還會這樣想呢?
或許在內心深處,她是想他的,每晚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會回憶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有快樂的,有煩惱的,有爭執的。
她的心也一點一點的軟了下來,她真的好想他。但是她的高傲,不允許她低頭,可是她告訴自己,只要趙啓浩再向以前那樣,主動跑過來死皮賴臉的求着她,她一定會給他機會的,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可是她左等右等,他卻再也沒有出現了,她又開始自嘲了,瞧,你在他心裡不過如此,是她把這份感情看的太重了。
怎能不重,這是她在異世的初戀啊?所以她只有不停的忙碌,把自己忙成陀螺,這樣就不會有空閒的時間去想他了,因爲每次想到他,心口就會疼的受不了,像被什麼東西生生挖走一塊一樣。
“小玉,你別不講話啊,你是不是還生我氣呀?”陸開的聲音像從天外傳來,虛無縹緲,沈襲玉忙醒過神來,拍拍自己的臉,臉蛋悄然的泛上了紅暈,有一種迷離的醉人之美,陸開不由看的呆住了。
“呃,陸大哥,你不生我的氣了?”
陸開重重的點頭,“嗯,剛纔是我誤會了,對不起啊小玉,現在我都清楚了。”
沈襲玉也沒問他誤會了什麼,又清楚了什麼,她現在想的就是趕緊回去通蔣大叔一家這個好消息。
“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辭了,明天記得過來噢!”沈襲玉臨走的時候朝着陸開揮了揮手,她滿臉笑意燦爛如三月的桃花,但是陸開的心卻如嚴冬的冰窖。
他一定要幫小玉解決這個難題,他不能讓她一個人獨自揹負。
陸開咬了咬牙,他決定找父親大人好好談談,如果可以,他可以再替他找更漂亮的女子,爲什麼一定要是沈襲玉呢?
陸府,書房。
陸行之滿臉怒容,驚訝的嘴都能塞下一個鴨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子,“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陸開知道這是父親要發怒的前兆,他也隱約有些忐忑,但是爲了沈襲玉,他還是大膽的說道,“求父親收回成命,不要納沈襲玉爲妾,她個性要強,真的不太適合,如果父親真想房中添人的話,兒子可以爲您尋找更加體貼溫柔的女子!”
陸行之的臉色越發平靜,平靜到幾乎沒有任何表情,但陸開知道那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你聽誰說我要納她爲妾了?”
陸開原本想說是嫡母,但是想到馬氏的交待,便只能硬着頭皮道,“沒,沒有人!”
陸行之朝着管家一使眼色,管家快步走到門口,猛然一拉房門,就看見馬氏和兩個丫頭趴了進來。
“是不是你母親告訴你的?”陸行之直接瞟向了馬氏,目光冷而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馬氏被戳穿了,索性撕破了臉皮,往前面一跪,將塗的如血般的指甲指向陸行之,“沒錯,是我說的,陸行之,你別忘記當年你迎娶我時,和我爹說的話,否則我們馬家能把你託到這個位置 ,也能把你拉下來。”
“混帳東西!”陸行之一氣惱之下,直接將一隻茶杯砸了出去,茶葉漬濺了陸開一身一臉,但是他都沒有動,仍然跪在那裡,“父親大人,沈姑娘真的不適合你,求您饒過他,饒過那些可憐的村民吧。”
陸行之陡然喝住了正在祈求的陸開,“你們知道什麼?馬氏,要不是你整天在後宅裡興風作浪,給我揹負上了難聽的名聲,我會在青菊鎮做這麼多年鎮長?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讓我立個功,有指望攀上臨安府尹的空缺,你又開始折騰了是不是?”
馬氏直起身子,滿臉不屑,“那小賤人不過是商女,就算得王爺青眼,就算你納了她,也不可能讓你當上臨安府尹!”
“混帳東西,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納沈襲玉爲妾了?我陸行之再不濟,也不需要靠女人爬上位!”
馬氏和陸開俱是一怔,然後馬氏有些茫然的有些委屈的問道,“那你把下人都趕了出來,只留一個管家和那賤人獨處一室?難道不是有姦情?”
“愚蠢!沈姑娘有一個天大的立功機會要送給我,這樣的好事當然要掩人耳目,萬一被別人聽了去,到時候還有我什麼事兒?你不是一直想當府尹夫人嗎?要不是爲了你,我堂堂鎮長,至於在她一個小小商女面前卑恭屈膝,賣笑討好嗎?”
事情好像完全在這母子倆的意外之外,馬氏是震驚加糊塗,而陸開卻是慶幸,甚至連父親的怒罵聲都無比悅耳起來。
原來是自己誤會她了,她只是找父親商量正事的,不是主動上門獻身!
沈襲玉是什麼樣品性的人,他應該瞭解的呀,他應該相信的她的,爲什麼他會這樣心亂如麻,難道是因爲?陸開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都不願意面對和承認的事,他好像有點喜歡沈襲玉了。
所以聽到嫡母的話,他纔會那樣着急,所以看到沈襲玉的態度,他纔會那樣憤怒!
陸行之無語的看着這母子倆個人,想想還是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其實不僅是蔣村,全國還有許多地方有這樣的問題,上半年雨水多容易發洪水,下半年雨水少,又容易乾旱,如果她的這個計策真能成功,這可是一份天大的功勞,到時候別說臨安府尹了,直接上京任命,也是有可能的。”
294、造福百姓
沈襲玉壓根不知道這中間,還發生過這樣一段曲折的故事,她現在忙飛了,哪裡顧得上。
第二天,官府果然貼出告示,說明了事情原委,又開始徵丁勞動力,蔣大成一家第一個報名,告示上說了,這是一件大好事,凡是參與者,都能得到工錢,不會讓你白乾的。
陸開過來貼告示,看見沈襲玉時,臉卻是紅了,轉身就要走,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沈襲玉。
他昨晚竟是那樣誤會她,他的心裡滿是愧疚,決定今後一定要全心全意相信她,並且要對她更好。
“陸大哥,你眼睛近視啊,怎麼看見我們在前方,還要轉身就走?”沈襲玉白了他一眼,就把他往回拉,他頗爲尷尬的暗中觀察沈襲玉,發現她並無異常,這才放下心來。
沈襲玉突然接收到蝶影的提示,“小玉,就在剛纔陸開對你的好感度直線上升,現在已經達到百分之九十九,是否需要捕捉?”
噢?怎麼會突然上升,最近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交集呀,自己更沒有做什麼對他有利的事啊?
沈襲玉想不明白,但是管它呢,她立即找了個去方便的藉口,進了空間,把陸開給捕捉了。
陸行之在張貼告示的同時,已經聽了沈襲玉的話,修書一封,快馬加鞭,讓人送到京城的趙王府去了。
當趙啓浩拿到那封摺子時,不但看到了信,還從裡面滑出了一塊玉佩。
他的臉色當即一變,這塊玉佩是他當初送給沈襲玉的,爲什麼今天會在青菊鎮鎮長的摺子裡面,難道她出了意外?
沈襲玉把玉佩還回來,目的很簡單。就是斷絕她自己的最後一點念想,既然兩個人已經分手了,她何必再保留着那份回憶,每次看到玉佩就會想他,她就會甜蜜又難過,自嘲又傷心。
陸行之還算是聰明,沒有貪功,老老實實的說這是沈襲玉想出來的辦法,他現在正帶人開溝引流築壩,因爲雨季即將要來臨了。很快要成效。
趙啓浩摩挲着玉佩,站到窗口,其實京中這些天一直小雨綿綿。父親母親依舊下落不明,他每天還要周旋於朝堂之上,下了朝回來,還要假裝沉溺於美色歌舞。
這樣一個精妙的主意居然是沈襲玉想到的,這個女人。總是能給他意外和驚喜。
他甚至有一種微妙的感覺,沈襲玉是不是知道他的困境,所以在這種時候,讓陸行之送來了這封信,只要他到時候往皇上面前一遞,龍顏大悅。他也安全了幾分。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掌,綿綿雨絲帶着涼意從他的手掌穿過去,軟軟的。柔柔的,還着一絲剛從桃葉間蕩過的清香,就像某個人的脣。
沈襲玉,我想你了!好想,好想。想到心口疼痛不已,你是否也像我想你一樣。想我呢?
他久久的看着那塊玉佩,心頭突突直疼,他突然明白了,如果她真的想他,就只有那封信就好了,爲什麼還要送上這塊玉佩,她分明是告訴他,他們之間徹底完蛋了。
他心頭逐漸涌上了憤怒,憑什麼她說結束就結束,她把他當成了什麼?呼之者來,揮之即去嗎?
不,只有他趙啓浩玩膩了可以丟掉別人,他絕不允許別人走在他前面。
他還沒玩夠呢,就算是拋棄,也是他先走,憑什麼由着她來作主啊?想到這點後,趙啓浩的心裡彷彿安定了,輕鬆了。
既然她給他送了這樣一份大禮,那他也會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的。
他快速走到書桌後面開始寫奏摺,寫着寫着,嘴角就翹了起來,“沈襲玉,你就等着接招吧,本王不會放過你的。”
某人似乎忘記了之前兩個人爭吵的內容了,他自欺欺人的認爲他要去找回場子,豈料他的場子,包括面子裡子,早就輸在沈襲玉手裡了。
蔣村的引流築壩工程轟轟烈烈的開展起來了,雖然大家夥兒還是有些擔心,這樣作有沒有用,但是既然官府都下了命令,那就照做吧,反正每天不但有大白饅頭吃,還有工錢拿呢。
在哪裡幹活不是幹。
沈襲玉每天早晚都會去工程地點巡視一遍,她是不懂這些,但是每個官府都有自己的水木工程師嗎?有頂頭上司的命令,他們哪裡敢不盡心,跑的小腿都快細了。
不過沈襲玉也沒有虧待他們,每天早晚都會讓吉祥酒樓送上等的好酒好菜去招呼着。
沈襲玉當然不會傻到白出錢了,因爲她已經和陸行之達成了交易,只要這事一成功,蔣村及四周的羣山外圍的所有土地使用權全部歸到沈襲玉名下。
當蔣村的里正蔣大威看見那天在蔣大成家吃杜鵑花的少女,居然和鎮長大人一起來的時候,他嚇的腿都軟了,幸好他當時英明,及時將二妞給關家裡 了,要是得罪了貴人他這個里正就當到頭了。
陸行之發動了全鎮的力量,終於趕在雨季來臨前,將引流築壩的工程給完成了。
晚上在吉祥酒樓開了幾十桌慶功宴,所有參加的人員,不管是衙門裡的還是幫工的,都有份,大家吃的是心滿意足呀。
當天晚上,雷聲隱隱,天就開始下起雨來了,而且嘩啦啦的,直到第二早上都沒有停歇。
沈襲玉有些不放心,在陸開的陪同下,玉一和玉十的保護之下,前往蔣村查看情況。
蔣大成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赤着腳大踏步的走了過來,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是笑容,“小玉姑娘,真是太好了,看來今年我們的屋子不會被淹掉了,昨晚一下雨,我就睡不着,今天起早和松子去查看了下,真的,那些水都順着溝渠流到大壩裡去了。”
蔣大肆聽說鎮上衙門裡來人了,也不敢再睡懶覺,趕緊爬起來,換上蓑衣趕了過來,像哈巴狗兒一樣朝着陸開和沈襲玉獻媚。
大家又去壩上走了一遭,查看了下水位,今天才是雨季第一天,從山上引流下來的水,只是將壩裡面的坑填平了一點點而已。
接下來還有雨季將會有三四個月的綿延期,一直到盛夏前纔會停止。
幾個人回到蔣大成家,蔣鬆連忙送上乾毛巾讓他們擦了擦溼頭髮,沈襲玉看着黑壓壓的天空,那些雨水像是整個用盆潑下來一般,她心裡隱約有點想法在跳動。
“里正,你把村裡的嫂子嬸子們發動起來,用不穿的舊布縫成袋狀,然後將泥土塞進去,袋口繫緊裝好備用。”沈襲玉朝着蔣大威吩咐道。
蔣大威有些疑惑的看向沈襲玉,他現在可不敢得罪沈襲玉,因爲就在完工那天晚上時,陸鎮長親口說了,以後蔣村及周邊羣山及外圍百里地,就都歸沈襲玉了,沈襲玉就是他們上頭的主子了。
“雖然我們築的壩夠高夠深,但是我怕雨季太長,到時候水從壩上漫出來就不太安全了,所以才讓人準備好泥袋,到時候只要發現水漲過壩堤,就立即用泥袋將堤壩圍起來,形成天然的築防工事。”
陸開這才恍然大悟,不由朝着沈襲玉豎起了大指指,“小玉,你真是太聰明瞭,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是呀,這裡雨季較長,雖然說並不是一直在下,也有消耗,但是早做準備,必竟是好的。”
蔣鬆亦是讚賞的點了點頭,“沈姑娘想的非常周到,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沈姑娘如此聰慧,我甚至都能想到以後的蔣村必然會發展的比其它村落更加繁榮了。”
“鬆大哥,你說對了,引流築壩只是第一步,讓村子裡安全起來,不再被水淹,第二步纔是真正繁榮蔣村的好辦法。”
大家立即目光熱切的看着她,他握起拳頭故意清咳了一聲道,“這個嘛,先保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大雨連下了七天,搞的沈襲玉出行都不方便 了。下雨天的時候,大多數事情都不能做,大家夥兒也只能在家裡玩,沈襲玉倒是難得的清閒了下來,跑去酒樓研究新菜式。
雖然沈襲玉並沒有下命令,但是蔣大成父子三個人,還是每天輪流去查看水壩的漲勢,做的一切遠遠超過那個勢利的里正。
所以沈襲玉和陸行之一說,蔣大威果然被撤換掉了,蔣大成成了蔣村的里正。
蔣大威想想以前二妞曾得罪過沈襲玉,還說她是狐狸精,現在又奪了他的里正權力,他便舉家搬走了,反正這蔣村一窮二白的,也沒有什麼好流戀。
倒是蔣二妞癡情的很,不願意走,鬧了幾場,最後讓嚴氏綁了,堵了嘴塞進了牛車了事。
半月之後,天終於放晴,沈襲玉感覺再下下去,身上都發黴了。
一清早,小丫頭們都高興的將屋裡的被子衣服都拿出來曬太陽,此刻已經是早春時節了,三月快要來臨,滿院子的桃樹啊,杏樹啊,綠葉滿枝,其中還隱約着一點淡粉的花骨朵,彷彿只要再吹過一陣春風,就會有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盛景了。
朝庭的聖旨終於下來了,陸行之求仁得仁,終於去臨安上任了。
沈襲玉少不得要給他餞行。陸行之原本想着是否可以給何廣陵一個人情,特別上書希望可以考慮讓何廣陵接任青菊鎮鎮長一職。
結果上頭卻說,鎮長一職,皇上早有任命,新鎮長不日即將赴任,而且皇上特別看重這位新鎮長,因爲新鎮長還兼着護花官使的欽差名頭呢。
沈襲玉萬萬沒想到,新任鎮長竟會是他!
295、微機四伏
小金連忙擦擦嘴角的果汁,一跳跳到大熊頭頂上,“對啊對啊,黑姐兒,我們都是你的好朋友,你不孤單噢。”
大紅螞蟻也慢吞吞的爬進了黑熊的耳朵裡,至於去說什麼悄悄話,沈襲玉就不得而知了,總之黑姐的情緒卻是慢慢穩定了下來。
小白那模樣,幸虧不是人,要不然一定會俏起蘭花指道,“我知道你喜歡吃蜂蜜,回頭給你留點兒,不用太感謝我。”
青兒看大家都表態了,它也只得咧咧嘴,“黑大姐,如果你想體會下在林中飛快的穿梭是什麼感覺的話,青兒可以幫你噢。”
“吼吼”黑熊還不會說話,所以只能發出低嘯,但是沈襲玉卻聽懂了,她那是開心的低嘯,她在說謝謝,謝謝大家。
所有的小動物都鑽入了天星草裡面,各自找地方潛伏起來了,乍一看,誰也不知道平靜的天星草原下面潛藏的着那麼多的小動物。
沈襲玉有些依依不捨的拉着蝶影的手,蝶影則是歡快極了,“靈主,升級完了,我就可以出去,陪在靈主身邊了。”
“嗯 ,那我等着你。”沈襲玉再次擁抱了下蝶影,退出了空間,心裡默唸:開啓升級程序!
“叮!空間升級準備中,關閉外界通道。正式開始升級,升級完成時間三十六個時辰。”
當那縷清脆的系統聲說完之後,沈襲玉再嘗試進入,果然收到空間正升級中,通道已關閉的提示。
忙活了大半夜,她也累了,果然找到牀榻和周公聊天去了。
第二日,何府來了貼子。說是何氏的生辰,請沈襲玉及沈自秋過府一敘。
沈自秋準備了許多禮物,帶着沈襲玉坐了馬車去了何府。
何氏親自迎了出來,沈襲玉甜甜的叫了聲乾孃,又喚何廣陵乾爹,把這夫妻倆樂的嘴都合不攏。
原本沈襲玉想親自下廚的,誰料何氏倒是想的周到,已經將吉祥酒樓的廚師們都請了過來,根本不需要她這個貴客動手,她也只得陪着何氏身邊。聽她介紹這是誰那是誰,認識了一堆面目模糊的七大姑八大姨和親戚。
一圈轉下來頭暈腦漲,壓根一個也沒記住。又多喝了幾杯酒,便想走到園中去散散酒氣。
齊茵和佩兒原本要跟着的,但是沈襲玉想,這是在何大人家裡,應該沒關係。就讓她們倆自己去吃酒,不用管她。
她信步走到園子裡,那裡有幾株杏花開的極好,看着那清麗的嬌蕊在枝頭綻放,雖然不如桃花那般綺糜嫵媚,但也別有一番動人滋味。
沈襲玉正打算上前一步。壓下那俏麗的枝頭,一聞幽香,突然聽到側面傳來低低的笑聲。
“她不過是個商女。下賤的很,自以爲喊了舅媽一聲乾孃,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真真是想的美。”
“就是下賤的商女,也想同我等爭此良緣。真是不自量力。”
沈襲玉眉頭一皺,這尖利的嗓音主人。應該是個不滿十三歲的小姑娘吧,好像是何大人某個堂弟家的女兒。
良緣?什麼良緣?沈襲玉多了喝了幾杯,頭腦還有些暈沉沉的,她努力想了半天,似乎是有那麼一檔子事兒。
當時在席中,何夫人輕拍着她的手,笑的無比開懷,只道她是她的貼心乾女兒,比親女兒還親,以後定然要替她找個好人家的。
然後便有一個虎姑婆說起了清元縣長家的六公子,說是出落的一表人才,正適合說親的年齡,而且最爲關鍵的是,何大人和那公子的老爹是關係不錯的世交。
何夫人也是極爲隱晦的說,曾在幾年前見過那小子一面,倒是談吐十分大方得體,言語之中似乎都是中意。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噢,天哪,乾孃不會是想給她找人相親吧?暈,難怪替她拉了一堆仇恨。
她現在心裡誰也裝不下,她也不可能輕易嫁給誰的。心裡那根刺的痛時刻提醒着她,這個世界的男人不可信。
既然她們愛八卦,就讓她們八卦去吧,她真的無所謂,想到此處,沈襲玉刻意放輕了腳步,以凌風踏塵步走了過去。幾個八婆絲毫未曾察覺,依舊在發着各自的春夢。
*-*-
上京,皇宮,密室之中。
天啓帝負着雙手站在密室的書架之前,滿臉氤氳着盛牛他的背後站立着一個圓頭大耳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垂首低眉,“皇上,是臣辦事不力,您懲罰吧,臣絕無怨言。”
天啓帝慢慢轉過身子,臉上的盛怒已經歸於平靜,但越是平靜,卻越讓人感覺害怕。
“伯年,此事不能怪你,四哥馳騁沙場多年,手段和智謀都十分了得,豈是一般人就能拿下的,你的手下能重傷到他,已經很不錯了。”
伯年,乃是中年圓胖男子的字,全名是伯洪伍,當朝右相,向來喜歡和左相錢慕作對的人。
錢慕即是錢子軒的父親,當朝左相。
“伯年,據你看來,他是否有所懷疑?”天啓帝慢慢攤開一張宣紙,用硃砂筆吸足了紅色的墨汁,在紙上面寫了起來。
一筆一畫,一字一頓,就像一個人的一生。
伯洪伍眼珠子在胖胖的眼眶裡一轉道,“表面上看來,似乎新趙王天天沉溺於歌舞,並無什麼不妥,不過趙王麾下的影衛不可小覷。”
“啓浩很不錯呀,這次又替朕解決了江南大旱的事,的確是個人才。”天啓帝緩緩的說道。
伯年冷冷一笑,“臣聽說他上摺子給你之前,就已經派人在築那工防之事了,分明就是在皇上您下旨之前,想要先行收買人心,此等狼子野心,皇上不可不防啊?”
“他畢竟是朕的親侄 兒,朕又是從小看着他長大,實在是不忍心,怎奈爲了江山穩固,朕不得不狠心呀。”
“皇上所言甚是。”伯洪伍嘴裡說拍馬屁的話,眼中卻是閃過一絲陰險詭譎的笑意。
“朕記得四哥當初培養影衛時,曾專門製作過一枚玉佩,當時他還將那玉佩作爲生辰之禮送給了浩兒,你派人去趙王府給我查清楚,那玉佩還在不在王府,如果在的話,你就暗示讓他交出來,他若肯乖乖交出來,我這個當叔叔的自然不會趕盡殺絕,否則――”
天啓帝站了起來,大大的宣紙上面終於完成了一幅作品,伯洪伍湊近一看,偌大的一個殺字,硃紅色的殺字,帶着滿天的血光衝面而來,一種肅殺和兵戈鐵馬的呼喝聲也傳入了耳際,讓他渾身一哆索,面色越發卑微恭敬,頭也垂的更低了。
“是,臣告退!”
*-*-
今晚的月色很好,不知道爲什麼,沈襲玉突然覺得有點孤單起來了,好像,總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門口去了,看着小廝古怪的眼神,她便吩咐道,“幫我和乾孃乾爹說一聲,只說我在街上走走便回來,不用派人侍候了。”
小廝忙道是,看着她的背影融入了街上的人流中,還是快速利落的轉身給何夫人報信去了。
她在熱鬧的人流中穿梭,就像穿越了千年的時光,明明路上的人羣是滿滿的,不知道爲何心底某個地方卻是空落落的。
她絕對不願意承認,她是在想念某個人了,越是想念,越是覺得心頭空的厲害。
“你是在找我嗎?”一個低沉帶着磁性的嗓音撞入耳際,她渾身一震,迅速轉身,卻只看見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
沈襲玉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快的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了,她想要走過去的,不知道爲何,雙腿竟像灌了鉛一樣的重,無法挪動,她想問你是誰,但是嘴脣卻哆索着,無法吐出一個完整的字節。
戴面具的男子就那樣直愣愣的盯着她,目光灼熱無比,就像要把她燒穿燒成灰燼。
沈襲玉掙扎了好久,才勉強上前一步,她伸出手,手在顫抖,她想揭開面具看看。
面具男子卻是一閃身,就鑽進了人羣。
“不,不要走,不要走!”沈襲玉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何時,淚早就已經涌出,模糊了視線,她拼命的追了過去,在茫茫人流中尋找那個熟悉的背影,那張熟悉的面具。
是他,一定是他!
她心裡有一點點小小的竊喜,是否他也如自己一樣,放不下,舍不掉,所以他先主動來找她了,他又那麼高慢,能主動過來已經不易,當然不肯開口說對不起,她知足了,她現在只想找到他,衝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擁住他,告訴他,從此以後,她絕對絕對不會再說那樣傷人心的話了。
那道身影時而隱沒,時而出現,沈襲玉被情緒左右着,拼了命的去追逐,不知不覺中,早就出了熱鬧的街道了,當她發現有點不對勁的時候,四周早已經是荒村野店了。
“趙啓浩,你別嚇我,快出來!”沈襲玉下意識的握緊雙手,因爲害怕,反而鎮定了下來。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又是一陣低沉的男子聲音,不過和剛纔的溫柔款款比起來,現在是有些陰冷,讓人不自覺打了寒顫。
沈襲玉猛然轉身,那個面具男子就背對着自己立在不遠處。
她心裡陡然一驚,“你不是趙啓浩!”
面具男子慢慢轉過身來,擡起手揭開了面具,面具後面是一張蒙着黑巾的臉,他冷笑一聲,“我當然不是趙啓浩。”
296、夜半追魂
“你是誰,爲何要引我到此處,你有什麼目的?”沈襲玉一連串的發問,那男子卻並不回答,只是陰森森的笑道,“把東西交出來,可饒你一命!”
沈襲玉眉頭一皺,第一個想到的是何友和馬胖子,但是不對,錢大哥前幾天明明說那兩個人被流放到邊關做苦役去了,怎麼可能找人來殺她?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蒙面男子冷冷一笑,手朝着後面招了招,立即沈襲玉的四周地面動了起來,從地面上鑽出來十幾個蒙面的男子,俱是手持長刀,寒光森桑“怎麼樣,小姑娘,想通了沒有,那東西在你身上一點作用都沒有,交出來,交出來,我們就放過你!”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倒底是什麼,我身上只有幾十倆銀子,如果你們要的話,儘管拿去,如果你們是缺錢花的話,我可以去錢莊取了錢給你們,並且我不會向官府彙報你們的行蹤,你們儘管放心。”
“少廢話,識相的快點把東西交出來,否則我這些兄弟可不是吃乾飯的,小姑娘我可告訴你,生得這樣美貌,我這些兄弟可是好久都沒開過葷了。”領頭的男子話音一落,那些蒙面殺手們果然都露出貪婪的笑聲,目光中也滿是急色之相。
沈襲玉心思電轉,這些人用趙啓浩的名義把她騙過來,說明他們知道她和趙啓浩認識,而且這事一定和趙啓浩有關。
難道他們是想從趙啓浩身上得到什麼東西?所以用她來威脅?
不對,如果是威脅的話,沒必在要這廢話,直接把她打暈帶走,給趙啓浩遞一封信不更好?
可是她也沒有拿趙啓浩什麼東西呀?他們之間早就一清二楚,就連最後一塊玉佩。她都還給他了。
等等!玉佩,他們之間唯一有過聯繫的就是那塊玉佩了,難道這些殺手想要那塊玉佩?
小說書裡的玉佩大多有三種作用:一是定情之物,二是兵符,三是或是調動某種力量的信物。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趙啓浩的這個玉佩一定有大作用。
沈襲玉突然暗自心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趙啓浩這塊玉佩真的是相當於調動某種力量或是財富的信物,那他也太相信自己了吧?
他如此相信自己嗎?那爲什麼顯示屏上的好感度從未到達過百分之八十呢? WWW▲ t tkan▲ c○
“小丫頭,你以爲我們在嚇唬你嗎?快點把東西交出來!”領頭黑衣人暗自心驚。看來這小姑娘果然不同尋常,一般的女子看見他們這陣仗,還不早就嚇的魂飛魄散了。哪裡能如此鎮定?
沈襲玉打算賭一把,她裝做害怕的樣子說道,“你們說的東西是不是一塊玉佩呀,可那玉佩是以前趙王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如果我交給你們了。我去了京城,趙王府的人根本不會搭理我,我的王妃就跑掉了。我不能給你們。”
黑衣頭領眸光微閃,難道是自己看錯了,這小姑娘不過就是貪圖榮華富貴的人,而且他的情報中也說趙啓浩很看中這個女子。有一段時間甚至派影衛暗中保護。
“是要命,還是要榮華富貴,你自己選?”
沈襲玉面上做出猶豫難以決定的樣子。實則心裡在想辦法,最後她終於像做了決心似的,“你們現在這麼多人圍着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子,我要是給了你們,你們還是不放過我怎麼辦?”
“你放心。君子一言,四馬難追!”
沈襲玉哧笑一聲。“你們不過是一羣殺手,配稱君子嗎?我不信,除非你們讓我有安全離開的通道,我就把玉佩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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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着領突然把劍往前一橫,就倚在沈襲玉的脖子上,白玉般的脖子立即綻開一條血線,疼的她倒的一口冷氣。
對方動作太快,她根本沒時間退開,只得咬咬牙,蒼白着臉看着他,“你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就把那玉佩毀掉,反正你們完不成任務也是死,我能拉這麼多墊背的,值了!”
黑衣首領看着沈襲玉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聲音越發冷清,“你想怎麼樣?”
“第一,給我準備一匹快馬,第二你們都把劍扔了,把褲子脫了,等我上了馬,自然會把玉佩丟給你們。”
這主意也太過古怪了吧,說是要丟掉劍,還能理解,那爲什麼要脫掉褲子?
沈襲玉看他們還在猶豫,索性自己咬了咬牙,往前一送,立即脖子上的傷口變大,血溢的更多了,她疼的直哆索,原來烈女也不是好當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有你們陪我!”
黑衣首領被沈襲玉這樣的動作給嚇倒了,趕緊將劍收回了一點,防止她真的尋死,只得吩咐手下趕緊去弄匹馬來。
沒過多會那殺手便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從路的盡頭趕了過來,黑衣首領冷聲道,“現在可以了吧?”
沈襲玉趕緊跑到馬邊上,緊緊拉扯着繮繩,要往上爬,故意做出不太會騎馬的樣子,蹬了好幾次,竟都沒蹬上去,還差點摔下來,然後她便聽見了幾聲悶悶的笑聲。
沈襲玉坐在馬背上面,那些殺手仍然圍繞在周圍,沈襲玉故意做出在懷裡摸索的樣子,“你們快把劍丟掉,快點脫褲子,否則我不會把玉佩給你們的,反正你們也說了,你們只要玉佩,我走不走有什麼關係,我還想多活兩年的,我不會騙你們的。”
“丟劍!”黑衣首領一聲命令下,殺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違抗命令。
黑衣首領都快鬱悶的吐血了,心裡暗自責怪右相下的什麼命令嘛,說什麼這個小廚娘有一定背景,和左相的公子交好,萬一真出了意外,到時候鬧將起來,肯定會牽扯到他頭上,反正他們的目的只是要拿到玉佩,只要她肯交出玉佩其它的都可以妥校其實按他的本意,將這丫頭抓起來,十八般刑具折騰下來,不相信她不交出玉佩。
“老大,難道我們真要脫褲子嗎?”其中一個殺手鬱悶的問道。
看着沈襲玉瞪着眼睛,絲毫不怕長針眼的樣子,黑衣首領也無奈了,“脫,還等 什麼?”
看着衆黑衣殺手都在解腰帶,沈襲玉偷笑一聲,從懷裡摸出一個什麼東西,朝着空中拋去,“接住噢,摔碎了我不負責。駕!”她快速的騎馬跑掉了。
黑衣首領看似在解褲帶,其實根本只是假象,一看有東西飛過來,立即縱身上去接住布包,打開來一看,哪裡是什麼玉佩,根本只是一點碎銀子。
居然敢騙他!“給我追!”
十幾個黑衣殺手,各執一劍,整齊劃一,朝着前方急速追去。
沈襲玉本來還在高興這些殺手都是笨蛋,卻突然發現這馬有些不對勁,怎麼才跑了幾里路,就慢了下來,而且還開始抽搐,竟是口吐白沫,往前一跪,直接將她摔下了地。
她在地面上滾了幾圈,堪堪穩住身形,只是腿那裡受了點傷,被地面上的尖石刮破了。
“這該死的馬!”她一擡頭才發現,那馬竟是就那樣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死掉了。
她大驚,不好,馬被下了藥!這些殺手果然不能信。
關鍵時候,凌風踏塵步果然派上了用場,她不敢往家跑,也不能去酒坊,雖然很想把追兵引去給田恆解決,但是想到酒坊的老少,還是算了吧,還是先引到野外,找機會再逃脫吧。
“老大,那丫頭竟然會輕功,我們上當了!”
黑衣首領又不是瞎子,當然看了出來,沈襲玉步法詭異,看似就在眼前,轉眼就已經飄到了前方。
沈襲玉剛纔的行爲觸到了他的暴怒底線,他不能再聽之任之下去了,寧可抓到一個受了重傷的,也不能放過,否則年洪伍那老匹夫不會放過他們飛燕門的。
“弓弩準備!”黑衣首領一聲命令下,衆殺手立即從懷裡抽出小型如巴掌大小的弓弩,一邊急速朝前追奔一邊瞄準沈襲玉的身影。
“咻咻咻!”許多急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沈襲玉轉頭一看,媽媽呀,好多箭,她只能往地上一趴,就地一滾,堪堪躲避了第一波弩箭。
沈襲玉氣喘如牛,感覺體力在一點一點的透支,渾身的衣裙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早就在地上打滾的時候,糊的不像樣子了。
女人的體力本來就不如男人,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眼看前面的視線越來越開闊,再往前的話,到時候,她連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她暗自有點後悔,蝶影讓她升級三天不要外出,要注意安全時,她還哧之以鼻,沒想到這次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又累又渴,渾身痠痛的不像自己的,眼前是一條岔路,她稍一猶豫,果斷的進了樹林多的那一條路。
黑衣首領再無貓捉老鼠的耐心,縱身而起,腳尖踩在前面黑衣人的肩膀上面,雙手一擡,弓弩發射,一隻箭矢帶着破空的氣勢朝着沈襲玉的方向急射而去。
“啊!”好痛,沈襲玉痛的眼前一陣發黑,她捂着胸口的那枝短箭,只感覺手裡一片粘溼,血迅速浸溼了衣料。
297、下落不明
一直看電視劇裡有人中箭,原來被箭射中是這樣的感覺,泥妹的,真特麼的太疼了。
不行,她不能讓那些人抓到自己,他們一定是打算捉了她去威脅趙啓浩,不管是爲了什麼原因,她都不能成爲趙啓浩的累贅。
隨着血液的流逝,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彷彿也在流逝了,身體越來越沒有力氣,眼前的重影也越來越多。
有水的聲音,前面有河,沈襲玉告訴自己,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你死了,娘要怎麼辦?還有那麼多人等着你回去。
她搖搖晃晃的,一步一步的用手抓着樹枝的根部,慢慢的爬到了河邊,她想跳進河水裡,或許跳進河裡,就能擺脫他們了。
但是,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告訴她,這一切都不可能了,她渾身疼的再無一絲力氣,頭上盡是大滴的汗珠,胸口流出來的血染紅了地面。
“老大,她不會死了吧?”
“死了我也有辦法讓趙啓浩吐出玉佩!你,上前看看,她有沒有死?當心點,這丫頭精的很。”
“是,頭兒!”一個黑衣人上前一步,小心的蹲下來,將沈襲玉翻了過來,臉色慘白,面無人色,雙眼緊閉,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泥灰和汗水,胸口滿是血跡,他伸出手朝着沈襲玉的鼻子探了探,“頭,還沒死,看樣子是昏過去了。”
黑衣首領面巾下未覆蓋到的嘴角冷冷的勾了起來,“死丫頭,差點讓我墜了飛燕門的名聲,把它扛起來帶走!”
那名殺手答應一聲,立即將沈襲玉扶了起來,正打算往肩膀上扛時,說明遲。那時快,只見眼前閃過一陣銀光,就感覺睏意來襲,整個身子軟了下去。
沈襲玉也趁機將那名中了招殺手往前一推,擋住衝過來的人羣,轉身朝着湍流不息的河水中跳了下去。
沒錯,她剛纔是力竭了,但並沒有昏過去,不過是在裝死,手裡早已經捏住了治病用的銀針。待那名殺手扶起他時,果斷出手,紮在了他的安眠穴上面。
她是在賭。從開始時她上前求死到黑衣首領主動退開來看,下命令的人一定沒說要她死,或者是怕她死了,既然他們不敢弄死她,那她就賭一賭好了。
事實證明。她賭成功了!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下水快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上京,皇宮,御書房中。天啓帝正專心的批閱着奏摺,年洪伍匆匆進來,揮退了內侍。跪下稟道,“微臣該死,沒能辦成皇上交待的事情。”
天啓帝放下硃砂筆,臉上的神情淡淡的,“噢。難道是他不願意交出來?”
年洪伍臉上佈滿了微汗,戰戰兢兢的說道。“不是他不願意交出來,而是玉佩不在趙王府。微臣派人查清楚了,原來在半年前,趙啓浩曾經寵幸過青菊鎮一位小廚娘,當時便將那玉佩當成了定情信物送給了她。”
天啓帝眉頭一皺,“難道四哥未曾將玉佩的作用告訴他,他居然這麼大意,將那麼重要的玉佩交給了一個不相干的女子?”
“微臣也不知道趙啓浩知道不知道它的作用?但是微臣派燕子門的殺手們想去將那玉佩拿回來,沒想到,竟然讓那丫頭給溜了。”
天啓帝臉上微現驚訝,繼爾冷笑起來,“伯年,你這些手下都是吃屎的嗎?連一個小女子都抓不住,還要他們幹嘛,統統處死!”
“皇上請息怒,微臣也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啊?”
“說,有什麼難言之隱?”天啓帝站了起來,通身那種王者的氣勢壓了過來,讓年洪伍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那小廚娘是左相府的三公子錢子軒名下酒樓的廚娘,微臣懷疑她是左相的人,怕事情鬧大了,會不好收拾,所以才讓手下儘量不要傷害到那小廚娘,誰料到那小廚娘竟是狡詐非常,而且還會功夫。”當下年洪伍就將沈襲玉所做的事一一告知了皇上。
當天啓帝聽說到沈襲玉要那些殺手脫褲子時,先是一愣,繼爾爆發出狂笑來,“天下竟有這樣奇異的女子,朕倒是很想見見。愛卿,你可知道她爲何要你的屬下把褲子都脫了?”
皇上在笑,很明顯是嘲笑,年洪伍哪裡敢發半句牢騷,只得陪了笑,抹着圓臉上的汗珠子,“微臣愚鈍,微臣不知。”
“她那是在替自己逃跑爭取時間呢,你想想沒有褲子,你的手下總不能光腚追人吧,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沒想到錢慕那麼古板迂腐的一個人,居然栽培出這樣一個狡猾如狐的下屬,有趣啊。”
年洪伍心裡都快要把左相給恨的一個洞了,哪裡還能體會出半分什麼有趣來,別說這次年老奸賊還真是錯怪了錢左相了,沈襲玉還真不是他左相的人。
天啓帝笑完之後,臉色便冷了下來,“把人都撤回來吧,既然是左相的人,估計那塊玉佩現在應該也在他那裡。”
“是,皇上!左相雖然表面上是中立派,但是他家的三公子和趙王是摯交好友,很難讓人不懷疑,他們之間沒有關係。”年洪伍趁機又開始挑撥離間起來。
天啓帝當然知道年洪伍有多恨錢慕了,但是錢慕不能動,左右相,一忠一奸,他需要錢慕來替他制衡年洪伍。
年洪伍雖然貪婪奸詐,但是卻是最能體察聖心的人,現在還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好了,朕乏了,你先退下吧。派出去尋找四哥和雪玉郡主的那批人也收回來吧,既然我們找又找不到,那何不等着他自己出現呢,我就不信他們會不回京看兒子。”
年洪伍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也只能聽命,看來皇帝還不是太相信他,要不然爲什麼對於錢慕老賊的事不聞不問?他很急,他必須要再立一個大功勞,讓皇上看看,誰纔是真正的忠臣?
*-*-
沈家一片愁雲慘霧,沈自秋的眼睛都快要哭瞎了,白媽媽和何夫人一起勸着,何夫人自己也是不時垂淚。
“姐姐,都怪我,都怪我沒照顧好玉兒。”何夫人眼淚再度滾了出來,她後悔,當時沈襲玉說喝多了,想去園子裡走走,她爲什麼不派人跟着?
齊茵和佩兒跪在沈自秋前面,不管白茶怎麼說,都不肯起來,“夫人,你處罰我們吧,是我們不好,是我們貪吃,丟了小姐,我們該死!”
沈自秋揮了揮手,“不怪你們,當時誰也沒想到會這樣,只是玉兒一向懂事,如果只是出去玩,至少也應該讓人回來稟報一聲啊。”
“是啊,小小姐就算有時候忙起來回不來,也着人回來說一聲的,哪裡像現在,都快三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白媽媽也極力抿着嘴,淚在眼圈裡打轉。
錢子軒和陸開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沈自秋和何夫人趕緊站了起來,“怎麼樣,錢公子,有玉兒的消息嗎?”
錢子軒滿臉疲憊,眼下烏青,陸開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倆個派出了各自府中,包括衙門裡所有人到處去搜索了,愣是沒有一點沈襲玉的蹤影,她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伯母,最近莊子周圍有沒有什麼陌生人出現,或是有沒有送信過來,比如說索要銀倆的?”陸開懷疑沈襲玉是不是被綁票了,畢竟她現在的身家也不少,有人眼紅也是正常的。
錢子軒已經逐一排除過了,馬胖子和何友在邊關採石場作苦役,現在只剩下半條命了,哪裡還有機會來害人?錢子林自打上次犯了事,現在還被自家老爺子禁足家中,也沒有機會出來興風作浪,到底會是誰下手的呢?
“錢公子,我們坐在這兒也不成事,還是各自分頭再出去找找吧。”陸開提議道。
錢子軒站起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雖然他們心中都有些不好的念頭,但是誰也不會輕易說出來的。
*-
玉酒坊,田恆和妻子站在一顆含苞吐蕊的桃樹下面,田恆輕聲道,“雪玉,你說會不會是他?”
孟雪玉姣好的臉龐上也滿是擔憂,“如果真是他,將我們抓走就好了,爲什麼要爲難玉兒?”
“我這個弟弟從小就心思多,猜忌心重,任憑我活了兩世,依舊都猜不透,他倒底在想什麼?”
沒錯,眼前的田恆正是天啓帝遍尋不着的四哥,亦是趙啓浩的父親,老趙王,真名爲趙天恆,旁邊的自然是他的妻子雪玉郡主了,亦是趙啓浩的生母。
雪玉郡主美麗的臉龐上滿是恨意,“他想什麼,無非是怕你奪了他的位置罷了。你難道忘記了前世,他明知道我們倆個人情深意重,還故意把一個又一個美人賜給你,又挑起我們之間的戰爭,讓我們夫妻產生矛盾,最後更是利用了你的母親,讓你心甘情願的就死,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趙天恆的拳頭猛然捶向那顆桃樹杆,頓時滿天的花瓣如雨般落了下來,在陽光下竟然有一種妖嬈的絕美。
“我當然不會忘記,只是他再怎麼樣,也是我的兄弟,我畢竟還是顧念着兄弟之情,所以這一世,我提前將爵位讓給了浩兒,又讓浩兒不可作爲,只當閒散王爺即可,不就是不想看骨肉相殘嗎?”
“你不想骨肉相殘,那他呢,他找人對着你我下手的時候,他可有考慮過你是他四哥?恆哥,別再猶豫了,大不了反了就是了!”
298、各方雷動
趙天恆急忙捂住妻子的嘴,“噓,雪玉,你想害死酒坊的人不成?”
孟雪玉偎進丈夫的懷裡,心裡哀怨的嘆了口氣,別看趙天恆在戰場上很勇猛,殺敵果斷,但是一遇到他兄弟這些事,整個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太過優柔寡斷,這樣下去,遲早會害死自己的。
他們夫妻倆既然得老天眷顧又重活一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
好再來酒樓。四小公子坐在雅間裡面,臉上的表情也俱都是十分嚴肅,唐雲率先打破這沉悶的氣氛,“不知道小玉現在身在何方?”
元寶嘆了口氣,“那丫頭鬼主意忒多,腦子轉的又快,身手也不差,應該沒事的。”話雖這樣說,但是畢竟一失蹤就是六七天,說不擔心根本就是假的。
連英的臉色則是更冷了,半邊披下的頭髮擋住了他的表情,他的身形微微一動,早已經不見人影了。
孟紹狠狠的幹了一杯酒,“這時候我真羨慕死人妖了,自由自在,想去找小玉就去找小玉,可憐我整天被父母關在家裡,逼着我相親,我都快要瘋掉了。”
“你議親的對象不會是那位刁蠻的國公府三小姐吧?孟兄你可真有豔福啊,我們這都焦頭爛額了,你還有閒心在那抱美人啊?”元寶打趣道。
孟紹瞪了一眼他的落井下石,“你以爲我願意啊,我根本就不喜歡她,偏我老孃一個勁的唧唧歪歪,還說是我們高攀了,還說我沒有選擇的權利,既然是我的終身大事,爲什麼偏偏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還想怎麼樣啊?你就認命吧,或許搭上國公爺的這條大船,你們全家就都能雞犬升天了呢。”唐雲也忍不住出言諷刺了。
孟紹氣的站了起來,“你們什麼意思,我知道小玉失蹤了,你們心情都不好,但是我好受嗎?你們還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幫我出出主意逃過這一劫。而不是坐着說風涼話!”
唐雲第一個投降,“好了,好了。我認錯了,我剛纔說錯了,只是孟縣長都定下的事了,你怎麼逃得了,難道你想離家出走?”
一語驚醒夢中人。孟紹一跳起來,朝着唐雲抱了過去,唐雲趕緊讓開,讓人家看到會誤會的。
“你果然是我兄弟,不像某些人,哼!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哈哈,我就離家出走,沒有人。我看他們怎麼相看?怎麼訂親?”
元寶和唐雲互相看了看,同時道,“兄弟,你不會說真的吧?”
孟紹一臉正經,“當然是真的。你們可不許泄露我的行蹤。”
他一一看過去,元寶和唐雲立即舉雙手投降。保證不說,“只是你要去哪裡呀?”
孟紹這才得意洋洋的坐了下來,拿起酒杯,還帶賣關子的,直到兄弟們拋了幾個眼刀過來後,他才輕聲道,“我外祖家有一位表哥在軍中效力,他們駐軍就在烈日國邊境的地方,我打算前去投靠他。”
唐雲緊張的站了起來,“你瘋了,烈日國現在正蠢蠢欲動,屢屢騷擾邊境,他們那是去打戰的,不是風花雪月,你們家可就你一個嫡子,你要是出了意外,你難道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嗎?我不同意。”
元寶也嚴肅起來,“是啊是啊,要不這樣吧,我們元氏布莊在南杭那邊也有分店,近日正好有人過來送帳本,你不如和我的人一起去南杭玩幾天,聽說那邊到處是險山奇峻,還有飛瀑走石,漂亮非常,就是姑娘們也是水潤開放的很哪。”
孟紹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你當我老爹是傻子啊,你們幾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肯定會從你們身上下手的,就算你們不說,能保證你們爹孃不說嗎?所以我不能連累你們。”
唐雲和元寶心頭一熱,沒想到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孟紹,也有這樣心細的時候。
的確,一旦孟縣長髮現他們倆包庇了孟紹,肯定會爲難他們倆家的,他們都是商戶,再有錢,在當官的面前總是矮人一等的,何況孟縣長後面還有一個國公府。
幾個人都沉默了,又勸了一回,最終沒有拗過孟紹,他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其實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軍人夢,想到戰場上廝殺一回,體驗下那種熱血的感覺,所以孟紹感覺自己根本不是逃避,而是揣着一個夢想,走向戰場,體會一把那種驚心動魄,熱血沸騰的感覺。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這次臨時起意的離家出走,會改變他後來一生的命運,而他的一生也由此進入了轉折點。當然這是後話,且不提。
*-
上京,趙王府別苑。
趙啓浩有些激動的等着影衛回報的消息,看着小安子進來,立即上前去,“怎麼樣,那丫頭一定很吃驚吧,我送了她這樣一份大禮?”
小安子看一眼自家主子,頭低了下去,不敢吱聲。
趙啓浩嘴角有存不住的笑意,“看你這樣就知道你一定被她折騰慘了吧,還是和以前一樣,是隻小野貓啊,逮着誰都撓兩爪子,尤其你還是我的人,說說吧,都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六家琉璃工坊,十家鋪子,我就不信她那麼貪財,會不動心。”
“王爺,沈姑娘的確沒有收您的禮物。”
趙啓浩一挑眉,這不像那丫頭的行事作風啊,不會真的生氣了,不打算再原諒他了吧?
“爲什麼,這不符合常理啊。”
“因爲,沈姑娘根本就不在沈家莊。”小安子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出來,他好害怕,怕王爺會忍耐不住,現在京裡危機四伏,他不想王爺因爲沈襲玉而做出錯事來。
“你傻呀,她現在又不是我們當初看見的那個一無所有的小姑娘了,不在沈家莊,那肯定在酒樓吧,或者何大人家?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小安子!”
小安子卟嗵一聲跪了下去,講話都帶着顫音,“王爺,只要您答應奴才,不管接下來奴才說什麼,你都要冷靜,千萬不要發火,也不要離開王府,否則奴才打死也不說。”
趙啓浩的心裡一緊,上前一步,將小安子提了起來,“你快說,她怎麼了?難道她嫁人了?不,她答應過我,她說三年之內不會和任何男子有曖昧,也不會和任何人訂親的。”
小安子抹了把虛汗,他還沒說呢,自家王爺就這樣不鎮定了,他真的很害怕,說出全部事實後,會發生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不,不是的,沈姑娘,沒有嫁人,也沒有和誰訂親。”小安子哆哆索索的,嚇的臉都白了。
趙啓浩這才鬆了口氣,眼角也彎了起來,“你小子把話說囫圇了會死啊,像撥火棍一樣,撥一句出一句,你想急死你主子,快點說清楚。”
小安子咬咬牙,嚯出去了,死就死吧。
“十天前何夫人生辰,沈姑娘前去赴宴,後來說多喝了幾杯要出去散散酒氣,便一去不返了。後來錢公子和陸捕頭一起發動手下去找,結果,結果有人說曾在當晚看見沈姑娘跟着一個帶着面具的男子走了。他們順着線索摸索下去,最終在一個破廟前面撿到了沈姑娘的荷包,裡面還有幾倆碎銀子。接着又在路上發現了許多血跡和折斷的弩箭,最終在河邊找到了沈姑娘的一隻鞋子。他們順着大河捕撈了三天,都沒有任何結果,他們懷疑,懷疑沈姑娘已經,已經不在了!”
趙啓浩低下頭,目光似乎平靜到不敢讓人相信的地步,他慢慢的蹲到小安子的面前,挑起嘴脣,“你剛纔說什麼,把最後一句再說一次。”
他的眼神那麼冷,那麼平靜,讓小安子好害怕,“王爺,王爺,你不要這樣,奴才知道你很喜歡她,很在意她,但是――”
“我讓你把最後一句再說一次,本王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次,她怎麼了?”那聲音冰冷的如同來自地獄的召喚。
小安子嚇的直哆索,渾身直髮抖,“他們順着大河捕撈了三天,都沒有任何結果,他們懷疑,他們懷疑沈姑娘已經不在了,因爲那河水太過湍急了,據沿路的情況來看,沈姑娘肯定是受了重傷,她一個姑娘家,受了那麼重的傷,又掉進河裡,肯定是凶多吉少呀。”
趙啓浩這才直起了身子,嘴角一咧,露出一抹與臉上的表情極其不符的詭笑,“你說她死了?我不信,這丫頭狡猾着呢,她怎麼可能死呢,一定是想擺脫我,所以才用了這招金蟬脫殼之計!沈襲玉,你就這樣恨我嗎?當初信誓旦旦的說你愛我,都是假的對吧,你以爲這樣就可以逃脫我的五指山了嗎,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他慢慢走到書桌旁邊,從暗格裡拿出許多幅圖畫,上面都是沈襲玉坐在花蔭下面盪鞦韆的樣子,在雪地裡奔跑的樣子,和大家一起在廚房練做菜的樣子,他的指尖撫了上去,嘴裡念着,“我不信,她不可能死的,她怎麼會死?”
299、無邊夢境
小安子看主子不信,便朝着門外揮了揮手。
影七走進來,跪在趙啓浩的前面,沉聲道,“數日前飛燕門曾經出動了十二追魂殺手,目的地正是青菊鎮,而且屬下也去現場堪查過,那些弓弩的確是來自飛燕門,現在基本可以確定,當時追殺沈姑娘的就是飛燕門的十二追魂殺手。”
小安子戰戰兢兢的說道,“就算沈姑娘會點輕功,但怎麼可能是追魂十二殺手的對手,所以她,所以她――。”
他說不下去了,因爲整個書房裡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
咔嚓一聲,一隻杯子在趙啓浩的手裡化爲齏粉,他從牙齒縫裡吐出三個字,“飛!燕!門!”
“主子,你一定要冷靜,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我們沒有料想到的,屬下實在想不通,飛燕門爲什麼要追殺沈姑娘?”
“影七,吩咐下去,出動一切力量,不惜任何代價,剷除飛燕門!”
影七急切起來,“王爺請三思,現在的情況一觸即發,近日王府外面監視的人憑空多了幾倍,只要我們一動手,屬下相信,皇帝的抄家聖旨馬上就會到達!屬下不怕死,但是死也要死的有價值。現在老王爺和郡主下落不明,王爺,您千萬要冷靜!”
趙啓浩雙目赤紅,胸口急速起伏着,他的左拳緊緊握着,手背上青筋突出,低吼一聲,狠狠一拳頭搗向牆壁,牆立即塌陷了一個洞,而他的拳頭也是鮮血淋漓。
小安子嚇的一聲尖叫,趕緊就要上前給他包紮,卻被他推開了。
“王爺,沈姑娘若在天有靈,一定也不希望看到您這樣不顧自身安危啊!”小安子哭着求起來。知道自家王爺最在意什麼,眼下也只能這樣說,希望 王爺能冷靜下來。
“沒錯,我一定會替她報仇的!我不能就這樣死了,我要替她報仇,還有父王,還有母妃,這些帳,我都會和他算的。影七,你現在就去查。飛燕門的人爲什麼要追殺她?放心吧,我沒事了,我不會做傻事的。”
“對了。立即再派一隊人馬將沈家莊保護起來,務必要保證沈自秋的人身安全!”
“是,主子!”影七看了看小安子,小安子忙點頭,他這才退了出去。
“王爺。您忙了一天了,快去歇息吧,這手我讓過來給你包紮。”小安子忙想去扶趙啓浩,卻看他面色劇變,身體猛然往前一趴,哇的一聲。竟是吐了一大灘鮮血,臉色慘白的昏死過去。
“王爺,你怎麼了?快來人哪。快來人哪!”王府裡頓時混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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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襲玉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見自己又回去了,而且回到了小時候,她看着福利院的大門在想,老天真是會捉弄人。她剛剛適應了那裡的生活,剛剛安逸了。可以享受美好的生活了,怎麼又讓她重生回來了呢?
她不能待在這裡,她得回去,要回去!孃親如果發現自己不見了,該有多着急?還有趙啓浩,是她在那個世界的初戀,雖然過程並不是那樣美好,但是她卻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自己如果不在了,他會傷心難過嗎?
或者他會很快就忘記了她吧,然後再遇見新的女孩,有了新歡了,爲什麼每每想到這裡,就覺得胸口疼的喘不過氣來呢?
她的事業纔剛剛開始,她還想把花卉美食發展到全國各地,她不能就這樣當了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管了。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現在只是福利院裡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她想盡了各種辦法,她用碎磁片割腕,她去跳河,她去撞牆,可是好奇怪,她像有不死之身一樣,每次都會活過來,每次活過來看見的都是現代的物品。
她哭了,她傷心欲絕的抱着牀單哭泣,她真的回不去了嗎?她就這樣去天啓朝旅遊了一趟嗎?
可是她想回去,她想念那裡所有人,老實的阿牛,貼心的白媽媽,可愛的齊茵和佩兒,還有蔣村的工程纔剛剛開始,她還打算在那裡弄個生態養殖基地呢?這一切只是夢幻了嗎?
“呂大夫,沈姑娘的眼皮一直在動,是不是說明她快醒來了?”一把清潤的男性嗓音響在耳旁。
沈襲玉的意識還在模糊,她在掙扎,她在心裡吶喊,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但是有無數的時空漩渦將她團團圍繞住,有數不清的聲音像蜂鳴一樣在她的耳邊聒躁,“回去吧,回去吧,這裡是不屬於你的世界。”
“不,不,我不要回去,我不捨得孃親,我不捨得他,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不要離開這裡,我不要走,放開我,放開我!”
沈襲玉猛然坐了起來,她喘着粗氣,目光有些渙散,慢慢的集中了注意力,纔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居然是他,俊朗的臉龐,英氣的長眉,關切的眼神,這不是周康嗎?
她再慢慢轉頭,看見的居然是帳蓬,帳蓬外面還有許多穿着盔甲的士兵再來來回回的走動。
周康一看她醒了,立即滿臉驚喜,坐了過來,伸出手在她的頭上探了探,“終於退燒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有半個月了,軍醫一直說,如果再不醒的話,你可能會沉睡一輩子。昨晚上又開始發燒,真把我嚇壞了,幸好,老天保佑,你醒過來就好了。”
沈襲玉還有些犯迷糊,她不是重生回現代了嗎?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應該是軍營吧?
她有些害怕,有些不敢確定,到底哪個纔是真實的呢?
“沈姑娘,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我是周康,還記得上次我們軍營裡向你們玉酒坊訂了一批酒嘛,那酒可真帶勁,將士們都很喜歡喝呢。”周康連忙介紹起來。
沈襲玉的眼珠子總算是有了一點焦距,張開了嘴,發出的聲音卻是嘶啞的,燒了一夜,嗓子都快要冒煙了,“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當然不是夢,是我們的軍醫救了你,對了,你不是在青菊鎮嗎,怎麼會掉進飲馬河,那河水十分湍急,你怎麼會掉進河裡,而且還身受重傷?”
周康提到重傷,她纔想起來,對了,她被人追殺,那些殺手問她要趙啓浩的那塊玉佩,她已經沒有玉佩了,只能騙過他們,奪馬狂奔,最後還是中了弓弩,受了重傷。
但是這些話她不能跟周康說,只要會對趙啓浩產生一點點的影響或是危機,她都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
“我好渴,周將軍能替我倒杯水嗎?”沈襲玉才動了動身子,就發現胸口疼的一緊,她低下頭,身上的衣服早就換了,胸前包紮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
她心中一凜,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周康,周康忙道,“你別誤會,有幾個從軍家屬跟過來,你的衣服是她們幫換的。”說罷,他大踏步走出帳外,不多時端了碗水過來。
沈襲玉這才放鬆下來,頓時覺得傷口那裡疼的受不了了。想來軍中的藥材也不是太齊全,都過去半個月了,她的傷居然還沒好。
她靠着周康的手喝了半碗水,這才覺得嗓子有點恢復了,抱歉的看了一眼周康,“我覺得身上難受的緊,能否麻煩周將軍給我單獨佈置一個帳蓬,我想洗個澡。”
周康有些爲難的看了一眼她的傷口,迅速挪開眼去,耳根有些發燙,“軍醫吩咐,你的傷口不宜沾水,要不還是再熬一陣子吧,等傷好些再洗。”
沈襲玉卻是堅持着,“我會小心,儘量不讓傷口碰到水,周大哥,求求你了,我半個月都沒洗澡,身上實在難受的緊。”
沈襲玉楚楚可憐的樣子,臉上因爲受傷,而顯的有些慘白,眼淚汪汪的,周康的心立即就軟了,點點頭,將她扶回牀榻上躺好,就出去吩咐伙房燒水了。
有一個士兵擡了大木桶進來安置好便出去了,緊接着進來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婆子,穿着一身短打,皮膚也因爲這邊境的風沙吹的有些粗糙,她吃力的提了一大桶熱水,看向沈襲玉便咧嘴一笑,“姑娘醒啦,周將軍讓老奴過來侍候您沐浴。”
“你把水和乾淨衣服放在旁邊,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先出去吧。”沈襲玉吩咐道。
那婆子立即點頭道,“哎,好勒,老奴就在帳外替姑娘守着門,姑娘有事兒,直管招呼,我是伙頭軍秦海家的,你叫我秦婆子或是秦嬸子都可以。”
“好,那就有勞秦嬸子了。”沈襲玉在懷裡七摸八摸,這纔想起來,當初爲了騙那些殺手,把裝了碎銀子的荷包給扔了。
看着秦婆子退了出去,沈襲玉又咬牙忍着痛將那張簡易木板牀推到帳蓬門口擋住了,這才跳進放了水的木桶裡,轉身進了空間。
當她一醒來,周康說她昏迷了半個月時,她就知道空間已經升級完畢了。
雖然對於三級空間她期盼已久,並且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她真的看見眼前這一切時,還是被震驚了!
300、終極空間
遠處巍峨綿延的青山籠罩在白色的霧藹中,鬱鬱蔥蔥的樹林整齊的仿如前世修剪好的園林,青山腳下是大片大片劃成井字形的肥沃良田,一片片池塘裡荷葉青嫩成小圓片,攤在水面上,綻發出勃勃生機,偶有魚躍水面,泛點鱗光。
良田的盡頭是一座座高聳的閣樓,主樓大氣雄偉,副樓精美雅緻,走廊迂迴曲折如詩,小橋流水池塘如夢,亭臺樓榭數不勝數。
高樓四周皆是散落的,數十間竹製小樓,除了原本的竹樓之外,又多了七八間附樓,皆以青竹雲竹紫雲建成,顏色各不相同,卻又相互調和,這纔是真正的桃源人家吧?
而她此刻所站的地方,正是主樓的最高頂端,天高雲淡,頗有一種天下皆在我手中豪氣感覺。
突然有整齊劃一的聲音從下方傳出。
她朝下面看去,只見院子裡,最底層是鑽山鼠小金的隊伍,每隻鑽山鼠的背上都端坐着一隻變異的飛蟻,領頭的正是大紅、白玉蜂的變異工蜂隊伍翅膀扇動,飛在空中、青兒統領羣蛇蜿蜒在地面,最前方是蝶影,他們皆是低着頭,以俯首稱臣的姿態,齊聲喊道,“參見尊主!”
沈襲玉忙從樓梯跑了下去,扶起蝶影,再看看四隊人馬,這是屬於自己的獨有力量,她心生感慨。
青兒連忙縮小身形,纏向沈襲玉的腿,攀上她的肩,發出萌萌的聲音撒起嬌來,“主人,青兒嚇壞兒,求安慰。”
白玉蜂向來和青兒是死對頭,現在也不例外。朝着它擠了擠紅寶石般的眼珠子,少女中泉水般清脆的聲音說道,“沒看見主人受了重傷嗎?除了撒嬌你還會幹嘛?”
小金和大紅同時沒節操的點頭,就是,就是!
羣蛇大窘,同時用蛇尾捂住眼睛,這是他們的老大咩?怎麼和平時不太一樣,算了,還是不要看了,知道的越多。越麻呀,萬一回頭老大把氣撒我們身上怎麼辦?
蝶影上前扶住沈襲玉,“靈主。你的臉色好難看,你告訴我,是哪個混蛋竟然將你傷的這樣嚴重,我們去滅了他!”
“是的,我們去滅了他。敢動我們的主人,活的不耐煩了!”這次大家統一陣線了,一起憤憤不平的說道。
沈襲玉擡擡頭,讓他們把手下都撤了,坐回主廳的椅子上,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我早就知道那個小趙王爺不是好東西。人都走了,還要連累我們主人!”小金暗自咕噥着。
“切,不知道當時是誰說。小趙王爺好帥呀,要是我是女人一定會嫁給他的?”白玉蜂嘲諷起來。
大紅怯怯的插了一句嘴,“現在還是不要討論這件事吧,主人,您趕緊喝點靈泉水治傷吧。您現在的樣子,大紅看了好心疼。”
“什麼小趙王爺。什麼亂七八糟的殺手,我去滅了他們!”青兒整個一個暴力狂,說風就是雨。
蝶影急匆匆跑到樓上,又跑了下來,手裡已經多了一隻手指大小的青色玉葫蘆,擰開葫蘆塞子,小心的遞到了沈襲玉的面前,“靈主,你快把這個喝了吧,升級後的三級靈泉水,也有別名稱:神仙水,只要一滴你的傷就會全愈。”
沈襲玉搖頭,“我是被周康所救,他的軍醫給我處理的傷口,我不能馬上就好,否則他們會懷疑的,這樣吧,把摻了鳳凰仙漿的二級靈泉水倒些過來,我先少量喝點,慢慢好起來,他們最多是覺得我恢復的比較快,體質好,而不會覺得有問題。”
蝶影點頭,“主人考慮的十分周詳,是我大意了。”說罷便扶了沈襲玉回房間,先用摻了鳳凰仙漿的靈泉水替沈襲玉處理了下傷口,又少量喝了些。
這樣一處理完了,沈襲玉才覺得胸口那裡好過多了,也不是那麼疼了,否則一走動或是呼吸間就會覺得痛的像要死掉一樣。
沈襲玉將白玉蜂召來,問了下它們的進化情況,得到的回覆真是十分欣喜,不僅是體型上面有所變異,而且速度也變快了,攻擊力大大增強。
“小白,我不知道這裡離沈家莊有多遠,但是我失蹤了近半個月,孃親一定擔心死了,你派兩個精明些的手下去那裡報個信,暫時只告訴孃親便好了,其它人仍然保密。我一直覺得奇怪,那些人怎麼知道我那晚上會去幹孃家吃酒,怎麼會知道我什麼時候出了門,那裡一定有內奸,在情況未明之前,我們不可以大意。”
白玉蜂點點頭,下去安排了。
沈襲玉又和蝶影說了會話,看着蝶影有些熱切的眼神,她只得安慰起來,“現在你不方便出來,你想我是孤身一人被救來的,突然冒出一個婢女人家怎麼看,等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就會讓你出來的。”
蝶影自然是理解的,她千百年都過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
“靈主,您還沒去看升級後的靈僕捕捉屏呢。”
“對呀,我真的很好奇,會變成什麼樣子,快帶我去。”沈襲玉忙跟着蝶影來到了主樓書房。
原本的小控制屏已經變成了一面掛壁式的光影機,上面有許多數據不停起伏着。
蝶影主要介紹了升級後控制屏的新功能:其一、好感度要求降低到百分之八十,捕捉機率提高了百分之十,相當於原先的百分之百好感度捕捉;其二、靈僕技能共享。比如齊順擅長的釀酒術,只要點擊“共享”按鈕,可瞬間獲取釀酒的技能和所有知識點,永久掌握;再比如沈自秋擅長繡花,只要點擊“共享”按鈕,可瞬間獲得繡花技能和所有要點;其三、權限轉移,即由靈主挑選適當的靈僕對其下放一定的捕捉權限,則原靈主自動升級爲尊主,被授權的靈僕上升爲少靈主,擁有一定的捕捉權限,可以將自己身邊對自己好感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進行捕捉。少靈主捕捉的靈僕,同樣是尊主的靈僕。
沈襲玉驚訝的笑起來,“這讓我想到前世的傳【銷】有點像發展下線的感覺,難怪 剛纔你們叫我尊主,我還在納悶你們是不是喊錯了呢?那少靈主需要到空間裡來捕捉嗎?”
蝶影搖頭,俏麗的臉上滿是微笑,“空間升級,附送忠誠丹配方,靈主只需要按配方即可製作出忠誠丹,到時候分發給少靈主,由少靈主自己決定,一旦服下忠誠丹的人將終身忠誠於少靈主。而少靈主終身忠誠於您,效果是一樣的。”
沈襲玉眨了眨眼睛,“那個什麼丹不會對人體有害吧?”
“非但無害,反而有利,待靈主看過丹方便明白了,裡面俱是極品良藥,甚至可以易經換髓,讓一個人脫胎換骨。”
“那我也可以用嗎?”沈襲玉好奇的問道,如果可以,以後就不用進空間捕捉了嘛。
“靈主,您是這靈石空間的主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裡面所有的秘密,只有您和我兩個人知道,所以您不需要忠誠丹,如果對方對您好感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直接捕捉,最爲有效。忠誠丹的出現,是因爲除了我,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控制屏的存在,否則將會很麻煩,這是至高機密。”
“噢,知道了,只是隨口說說,蝶影你不用這麼嚴肅吧?”沈襲玉嬉皮笑臉起來,蝶影卻仍是嚴肅的說道,“靈主,你千萬記得一點,就算是靈僕,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可靠,因爲某些可能違反對方心意的事,會一點一點的消耗忠誠度,當忠誠度歸零後,它便和沒有捕捉一樣。那時候人心複雜,表面僞善,實難一眼看透,所以秘密掌握在自己手裡是最好的。你千萬不要不放在心裡,知道了嗎?”
“蝶影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笑一個?”
蝶影這才嬌媚的白了沈襲玉一眼,總算是不再繃着臉像老學究了,沈襲玉的心也落定了下來,又說了些俏皮話哄她開心,她當然知道蝶影都是爲了自己好。
“哇,我剛纔看見那麼多的良田都空着,好可惜呀,還有那麼多池塘,爲什麼只種了一點蓮葉啊?”沈襲玉故意轉移話題,蝶影果然解釋起來,“那幾條魚和幾點蓮葉,還是我擅自作主,從玲瓏閣購買的,只花了幾點積分,其它的東西消耗積分太多,我不敢擅自拿主意。”
“蝶影,你是我最最信任的人,如果沒有你,我哪有今天,所以你就是這裡的二當家,你儘管放手去幹吧,如果積分不夠就吱會我一聲,我再去賺吧,錢嘛,賺來就是花的。”
“有靈主這句話蝶影就放心了,靈主請放心,蝶影一定會挑選最合適,最快有回報的作物進行種植,爭取短時間內將兌換掉的積分給賺回來。”
沈襲玉怎麼聽着蝶影介紹玲瓏閣和新升級後的空間,就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像在玩豪華版的開心農場呢?
301、玲瓏寶閣
玲瓏閣就是在控制屏的左上方,還真是一塊田的標誌,當沈襲玉的指尖碰到那塊標誌時,就聽到提示音說,是否進入玲瓏閣,她點了是,進入後,看見的果然是像商店一樣的界面,一欄一欄的標示着各種種子的價格。
一級作物種子只需要積分,二級作物種子則是需要積分加威望,而三級尚是灰色狀態,聽說要在將一、二級種子都種過一遍之後,纔會開啓。
例如青菜水稻棉花鯉魚菊花這類的基本生活副產品都是一級作物種子,兌換積分從一點到百點不等;而類似人蔘雪蓮鱸魚刀魚這樣的珍稀品種和變異後的花種則是二級作物,兌換時起步積分都在千點以上,聲望也是一點到百點不等。
她現在還有的積分是五十萬,威望卻只有一千點。
蝶影解釋說威望就是她對某一方有貢獻,來自百姓的那種崇敬之情。
沈襲玉點頭,當她看見那些水稻種子,小麥種子之類的,想到現在身在軍營,這些糧食肯定是必須的吧,如果自己出產,肯定能大賺一筆。她是以花卉起家的,現在玲瓏閣裡有現成的花種子出售,還省了她的事呢?她豈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蝶影點頭,但是面有憂色,“靈主,現在可以種,但是需要人力去維護,也需要人力去澆灌,如果你能找到四季之源和烈日之源,那麼以後只需要將種子播種下去就好了。”
沈襲玉瞪大眼睛,“烈日之源,四季之源?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拿到這些源,就像空間有了自動調節功能,土地乾渴了它就會自己下雨?”
“沒錯。”
我靠,這也太逆天了吧。難怪升三級空間要一百萬積分,看來這一百萬消耗的值得,只是她想起天星之源,還是因爲青兒偶然得到的,這四季之源上哪裡弄去?想到這裡,沈襲玉的頭便耷拉下來,果斷還是靠小動物們澆灌吧,吃點苦就吃點苦吧。
“靈主,也不必沮喪,終極空間的靈山之上。育有一顆源之樹,只要附近有源,它就會根據源的屬性發光。”
這還差不多!沈襲玉勉強打起一點精神。蝶影好笑的點開控制屏,立即看見影像中間有一顆樹,此刻看起來就和別的樹沒啥區別。
“我原來以爲還要去山上看哪,沒想到控制屏裡也可以看到,這個控制屏不會監控了整個空間吧?”
蝶影點頭。趕緊拍了下沈襲玉的馬屁,提高下她的積極性,“靈主果然聰明,正是如此,這也是新增出來的功能,靈主平時不用出去。只要坐在書房的控制屏中,便可將空間內每個角落的情況,瞭如指掌。甚至可以細微到種子的發芽,小草的枯萎生長,河間魚兒的遊動,水底的一塊石頭。”
“靠!簡直就是超級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監視器嘛,太牛了。我喜歡!”沈襲玉趕緊將蝶影擠到一旁,開始調動起各地的畫面。空蕩蕩的田地上面是直接掠過,看了會池塘裡的魚在蓮葉下嬉戲後,她又將畫面對準了那綿延的青山。
就像逐漸將畫面拉近了一樣,她看見了白玉蜂和工蜂們辛苦築起的蜂巢,好大一個蜂巢,直徑至少有二三十米寬,許多蜜蜂在裡面爬進爬出,十分的忙碌;距離蜂巢不遠的樹上是一個巨大的蟻穴,各種奇怪的螞蟻在蟻穴裡進進出出,大紅正擺動着大腦袋在那兒指揮着小兵們搬什麼東西。
地面上時不時有一條蛇兒遊了過去,它們游到蟻穴的樹下時,都會點點頭,游到蜂巢前面時,都要吐出蛇信,尾巴高豎,顯然是一副戒備的樣子,而那些變異的工蜂們根本是毫不客氣,直接豎起針尾,由天空俯衝下來,隨時給它們一記,痛的它們嘶嘶叫,趕緊垂頭喪氣的遊走了。
沈襲玉再調轉畫面,她看見青兒盤着身體,靜靜伏在天星草叢裡,而在它的頭頂有一片濃濃的白色霧團,這些霧團被它時而吸進,時而吐出,它應該是在吸取空間的靈氣,是在修煉。
怎麼好像沒看見小金?沈襲玉又轉了幾個畫面,這才找到了它,它正小爪子叉着腰,翹起二朗爪,旁邊兩隻小鑽山鼠一隻餵它吃着水果,另一隻給它捏着肩膀,它悠閒的看着前方一羣鑽山鼠在操練。
這邊一小隊變異鑽山鼠舉起如鋼筋般的利爪,朝着大石頭上面拍去,一拍就是一道很深的爪痕,再拍個七下八下的,石頭就裂成粉碎了;這邊一小隊變異的鑽山鼠漲成球狀,不斷的在地上跳躍,彈起落下再彈起再落下。沈襲玉發現,它們開始時彈的高度不是太高,但是在訓練了幾次之後,好像高度的確有所增加。
變異鑽山鼠共分成三隊,還有一分則是在練挖地道,哇靠,沈襲玉瞪大眼睛,只見十米長的地道,那隻小鑽山鼠眨眼功夫就打通了,太厲害了!
這麼厲害的小動物,幸好都是她的靈僕,如果是她的敵人,她還不死翹翹了!一想到被那麼多可怕的鑽山鼠圍攻,那將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蝶影這樣,基本生活農作物,吃喝拉撒睡有關的,你看積分和聲望情況,進行相對應種植,讓小白他們幫忙,反正現在他儂也空的很。我該出去了,否則他們會起疑心,你幫我盯着源之樹,有消息立即告訴我。”
“好的,靈主,你就放心吧,空間裡的靈氣瀰漫,這裡種出來的作物,非但成熟的快,而且品質是外面的好幾倍。蝶影一定盡力將你損失掉的積分快速賺回來。還有,靈主你在外面,萬事小心,如果遇到不長眼的,儘管放蜂叮人,不必太過低調,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沈襲玉再出現在外面時,木桶裡的水還是溫熱的,她快速洗了澡,然後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又喊了外面的秦嬸子進來幫忙倒水。
秦海家的怎麼可能讓她動手,她可是周將軍的貴客。
“沈姑娘,您先歇着吧,這點小事讓老奴來做就好了,您的藥我廚房裡正熬着哪,一會兒給您端過來。”秦嬸子笑眯眯的將木桶下面的塞子抽掉,把水從裡面放了出來。
沈襲玉掀開帳蓬,走了出去,立即就有一股乾躁的風吹了過來,她立即就覺得臉有些不太適應,好像毛毛躁躁的。
秦嬸子倒完水回來,見她用手摩挲着臉,便笑道,“沈姑娘,這裡氣候乾躁,一天之中溫差極大,不比京城暖和,您的皮膚嫩的很,老婆子這裡有面脂膏子,您要不要擦點?”
沈襲玉謝了她的好意,她有現成的靈泉水滋潤,自然是不需要她的東西。
她看了看地面,皆是沙礫,幾乎見不到一根綠草,而在帳蓬以外的天邊似乎都是漫漫黃沙,無邊無際。此刻太陽如火球一般掛在天空上,正逐漸向西移去。
“沈姑娘,你醒了?”周康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沈襲玉連忙向他行禮,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他爽朗的笑道,“沈姑娘不必如此,先前如果不是你肯拿出秘方來,家姐必然現在已經香消玉殞了。當時沈姑娘走的匆忙,未及言謝,事後家姐還爲此事一直責怪在下辦事不周呢。後來在長壽縣又是匆忙,也來不及說。”
沈襲玉耳朵一動,捕捉到兩個字:家姐?
她好奇的看向周康,皮膚似乎比上次見要略爲黑一點了,應該是征戰在外,風吹日曬造成的,但他英俊的臉龐非但不減分毫,反而因爲這份獨特讓他給人一種成熟和穩重的感覺。
“周將軍是說上次在回春坊所救的那位夫人是您的姐姐?”
周康點頭,“正是周某家中的二姐,當日之事,真是多謝沈姑娘了。”
沈襲玉不由感覺有點好笑,她當時第一眼看見周康時,有點心生喜歡,還想着要泡泡他呢,不過後來發現名草有主,就及時收回了這份心意。現在周康居然告訴她,那個女人只是他姐而已。
趙啓浩那兒肯定是沒指望 了,她也不可能真的一輩子都不嫁人,如果自家孃親非要替自己找一個男人的話,周康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沈姑娘,你在想什麼?”周康好奇的盯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她的雙眸如泉水般清澈,臉龐原本有些蒼白,大概是剛洗過熱水澡的緣故,稍稍多了一絲紅暈,此刻被夕陽鍍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挺俏的玉鼻,如花瓣般嬌嫩的櫻脣,讓他瞬間就有一種渴了的感覺。
沈襲玉回過神來,趕緊轉過頭去,趁機掩蓋自己有些尷尬的神情,呸呸呸,沈襲玉你真不害躁,都在想些什麼呢?古人成親早,這位周將軍看起來也有小二十了,怎麼可能沒成家,估計連娃都有了,你還是別亂想了吧。
“啊,沒什麼,周將軍,咦,好奇怪這裡明明很熱,爲什麼士兵們要抱着一大堆棉襖啊?”沈襲玉原本也是沒話找話,突然看見了一些奇怪的事,當下就將那尷尬忘記了。
周康笑道,“這裡只是天啓國邊境,離烈日國的繮域還有一定距離,雖然如此,但是烈日國的氣候也會影響到,白天十分炎熱,特別是午時,地面上會燙的嚇人,連腳都不能放。但是太陽落山後,晚上又會降到冰點,如三九天一般,能凍死人呢。”
302、四季之城
沈襲玉隱約想起前世的沙漠地帶,難道這些所謂的烈日國是樓蘭人的祖先不成?
當然這些只能是胡亂猜測,周康見她不吱聲,只是看着前方漫天的黃沙,便再度說道,“這裡還不算什麼呢,習慣也就好了,烈日國的國都四季城才叫有趣呢!一天之內,會有四個季節的演變。早晨萬物生長髮芽,春意盎然,臨近中飯時天氣開始炎熱,尤如夏季,暴雨不斷。下午到傍晚,樹葉枯黃,在秋風中凋零,到了晚間還會下雪,你說好玩不好玩?”
沈襲玉心中一動,居然有這樣一個地方?一天之內演變四個季節,會不會是因爲有四季之源造成的呢?
“周大哥,你說這四季城是由始以來就這樣,還是後來變成的?這樣奇怪的城市,應該有一些比較傳奇色彩的神話故事吧?”
周康微一翹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沒看出來沈姑娘也這樣喜歡聽故事。如果說神話故事,倒還真有,傳說烈日國的國都原本叫四方城,後來不知道是哪代國主犯了什麼錯誤,被他們信仰的神靈懲罰,於是一夜之間,四方城便有了四個季節的演變,後來才改叫四季城的。”
“世上居然有這樣好玩的地方,可惜我們和烈日國是敵對,要不然去玩玩也不錯呀。”沈襲玉一邊悄悄說一邊暗自打量周康的神情。
“沈姑娘若真想去見識下,也未必不行。”周康的臉上是若有所思,他的眼睛突然亮的嚇人,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
沈襲玉一跳起來,“真的,那周將軍可以帶我去嗎?我真的很想去見識下。”
“現在兩國在談判,暫時是休戰的。烈日國原本對外的通道也開放了,不過只是對南夢國、東月國、西泉國開放罷了。如果我們真想去四季城,唯有裝扮成南夢國的商人。”
“爲什麼呢?”
周康燦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來,“沈姑娘想必沒有去過天啓國以外的地方吧?當然我不是歧視你的意思。”他連忙解釋起來。
沈襲玉當然不會生氣,她的確沒去過什麼遠的地方,最遠的地方就是長壽縣了,相對於走南闖北的周康來說,就是井底之蛙,這是事實。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東月國在我國東面,氣候乾躁,東月國人皮膚粗糙。而且最明顯的是,他們每個人都是一頭銀髮。東月國是女王制的,在我們天啓國,一個男人可以妻妾成羣,但是在東月國。一個男人只能侍候一個女人,但一個女人卻可以有很多侍夫;西泉國呢是水澤國,那裡的國人都是以海鮮生牛爲食,他們的男丁身材健壯,壯的跟頭小牛似的,七八歲的小孩子都有我們成年人個子高。他們的女性則是身材豐滿。鼻樑高挺,皮膚都是蒼白的顏色,而頭髮和眼珠子的顏色有紅色的。綠色的,還有紫色的各種顏色。南夢國四季溫暖如春,和我們天啓國人的外貌是最接近的。”
聽周康這樣一分析,沈襲玉立即就明白了,東月國人頭髮是銀色的。她們都是黑色頭髮,沒辦法模仿。西泉國估計就跟外國人似的,頭髮或許可以用假髮,但是身高卻沒辦法改變;看來的確只有先進入南夢國,然後跟着南夢國的外商經由通道進入四季城。
周康又說了一些各個地方的風俗和趣事,把沈襲玉逗的咯咯直笑,很快太陽滑落到了黃沙線以下,天空暗了下來,有肅冷的風捲着沙塵吹了過來,沈襲玉不禁瑟縮了下。
“要降溫了,快回帳蓬吧,你的傷還沒好利索,我讓呂軍醫再給你看看?”周康有些不好意思,一說起話來,竟然忘記沈襲玉還有傷在身呢。
沈襲玉搖頭,“不用了,周將軍忘記我的祖傳秘方了嗎?”
“對呀,你本身就是個神醫,看我關心則亂了。這樣說來,你的傷都好了嗎?”
“雖然未痊癒,但不遠矣。”
沈襲玉和周康一起進了帳蓬,果然暖和了許多,秦嬸子立即將棉衣遞了過來,沈襲玉也顧不上許多,趕緊將棉衣穿上了。
帳蓬外面有士兵升起了篝火,大家圍坐在一起取暖。
周康將沈襲玉安置好之後,也走到士兵的身旁坐了下來,仔細查看了下一些受傷士兵的恢復情況,沈襲玉坐在帳蓬門口,透過火光,看見他被映紅的臉龐越發俊秀。
他此刻就像最親切的親人一樣,和士兵們手拉手的話着家長,問着什麼,仔細的聆聽,時而又關切的問幾句什麼,士兵們都很喜歡的往他旁邊靠。
秦嬸子用布蓋住一個什麼東西朝着沈襲玉的帳蓬走過來,風把她的頭巾吹的翻過去好幾次,她極力彎下腰,用身子背對着風,儘管如此,走進帳蓬裡時,那蓋布上面已經滿是沙塵了。
她打開布包,沈襲玉纔看到原來是布包着一個籃子,裡面放着兩個大碗,一碗裝着兩個大白饅頭,旁邊一個碗裝着半碗肉湯。說是肉湯,因爲只能看見一點油花飄在上面,碗底大概還沉着一些肉沫。
沈襲玉請她坐下同吃,她連忙搖頭,目光從饅頭和肉湯上面掃過,卻是不自禁的嚥了下口水,“周將軍說沈姑娘有傷在身,要吃點好的,您趕緊吃吧,我還得給受傷的將士去送吃的呢。”
“等下,秦嬸子,你們吃的也是這樣嗎?”
秦嬸子低下頭搓着手道,“饅頭和肉湯只有受傷的將士和客人才能吃,我們哪裡能吃到這樣好的食物,就連周將軍自己都是和我們一樣啃蕎麥餅子呢。”
沈襲玉的神色立即嚴肅了起來,“這樣的狀況持續多久了?”
秦嬸子嘆了口氣,“烈日國那些壞蛋打打退退,我們的軍隊在這裡已經停留了小半年了,原先帶的食物早就吃的差不多了,這些還是大家節省下來的呢。”
“難道周將軍沒有向朝庭請求糧草支援嗎?”
秦嬸子搓着手,滿臉疑惑,“這些都是軍機大事,奴婢只是個燒飯的婆子,哪裡曉得這些?”
沈襲玉立即站了起來,將饅頭和肉湯重新放進了籃子裡,又用布包包好,讓秦嬸子拿好,出了帳蓬,一出帳蓬,那割臉的風沙就吹了過來,要不是沈襲玉及時彎下腰,眼睛都要被風沙迷住了。
她和秦婆子一步一步很艱難的才走到受傷的將士那個營帳,路上看見好的士兵手拿的果然是乾巴巴的蕎麥餅子。
當她走進受傷士兵臨時休息的營帳時,只看見大家有些手裡拿着饅頭,有的正在艱難的用另一隻還算完好的胳膊喝着肉湯,還有些受傷輕的則是將自己的肉湯遞給受傷重的,讓他快點吃,多點營養,好恢復的快些。
營帳最裡面有一個老者正往藥箱裡拿出繃帶,給身邊的士兵包紮,士兵的大腿被弓弩給射中了,流了許多血,看起來慘不忍睹。
沈襲玉一進門,就將自己那份饅頭和肉湯遞給了門口那位受傷的士兵,因爲沈襲玉看他將自己的肉湯分給了另一個士兵。
這士兵一看沈襲玉,雖然還不太認識,但是半月前呂軍醫出去採藥,救了位姑娘回來的事,他們還是知道的,哪裡肯接。
“我讓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們的傷比我重,需要更多的營養。”沈襲玉認真的盯着那個士兵,那個士兵堅持不下,才接了肉湯碗,卻將饅頭給了另外一個人,他一邊啃一邊眼裡就泛出了淚花。
“我有好幾年都沒回家了,我家中也有一位小妹和姑娘年紀相仿,我走的時候,她剛過完九歲生辰,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和姑娘一樣漂亮懂事了。”那個受傷的士兵一邊嚥着湯一邊哽咽着。
沈襲玉的鼻子也不由的一酸,極力忍住眼淚,臉上綻放最陽光最燦爛的笑容道,“放心吧這位大哥,你的妹子一定比我更漂亮更懂事,所以你一定要好好養傷,爭取早日康復,到時候就能回家看你妹子了。”
那位士兵連忙點頭,將和着眼淚的湯一起喝掉。
沈襲玉正和士兵們說着話,那位老者揹着藥箱走了過來,“沈姑娘,你的傷那麼嚴重,怎麼可以下牀,你把肉湯給了他們,你怎麼辦,你也需要營養。”
沈襲玉站了起來,朝着老者微微一福,“多謝呂軍醫救命之恩,小女子已經沒事了,這還要感謝呂軍醫的妙手回春呀。”
老者正是軍中的軍醫,全名呂春。
呂春皺了皺眉頭,他自己的醫術他知道,何況這裡藥材又不齊全,沈襲玉絕不可能好的這麼快。
“呂軍醫借一步說話。”沈襲玉看見他臉上的疑惑神色,便輕聲道。
他點點頭和沈襲玉一起走到另一個帳蓬,這時候正好周康進來了,他手裡還拿着半張煎餅。
“沈姑娘,聽說你把肉湯給受傷士兵喝了,那你吃什麼呀?要不我讓人給你重做?倉庫裡還有些麪粉。”
303、自力更生
沈襲玉忙道,“不用了,我不餓,周將軍你來的正好,我有些事要找你和呂軍醫商量。”
沈襲玉的想法很簡單,藥材不夠用,有些士兵受傷太嚴重了,再拖下去,只會惡化,甚至死亡。
而她的祖傳秘方,可以提純藥性,所以她建議呂軍醫煮制一鍋外敷中藥,一鍋內服治療內傷的藥液,然後由她用秘方進行提純,再給士兵們服用,相信必會事半功倍的。
呂春開始是有些不信的,但是前一天還受傷隨時會送命的沈襲玉,現在卻生龍活虎,這又是鐵的事實,而且將軍也證實說確有其事,呂春這纔將信將疑的去命人熬藥去了。
當兩鍋外敷和內服的藥都熬好了之後,沈襲玉讓人送進帳蓬,自己一個人待在裡面,每個裡面都倒入了一小碗的鳳凰仙漿。
當那碗鳳凰仙漿倒入鍋中的藥液之後,立即被迅速吸收,而原本黑呼呼的藥液居然在瞬間變成了清水的顏色。
呂春驚訝的嘴都合不攏,明明是兩鍋黑呼呼的藥汁進了帳蓬,爲什麼出來之後,變成了兩鍋清水,而且這兩鍋清水不但沒有絲毫藥味,還散發着一種獨特的清香味兒,讓人聞之就頭腦清醒,精神百倍。
“沈姑娘你們家的祖傳秘方,當真是神奇之至。”
“呂軍醫過獎了,不過此事不宜張揚,先給士兵們內服,然後點他們昏睡穴,給他們擦拭傷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重傷的明天就會變成輕傷,輕傷的明天應該可以恢復了。”
周康立即着手去辦,帳蓬裡的受傷將士們雖然不太明白,將軍爲何要讓他們喝一碗充滿香氣的清水。但軍人的天性是服從,他們還是喝了,喝下去之後,感覺這水真甜,而且通身舒暢的不得了,原本的痛意好像馬上就減輕了,人也精神了許多。
由於這種機密的事情不宜張揚,所以沈襲玉決定在帳蓬中間再設一層隔帳,當士兵喝完內服的提純藥液後,再點昏睡穴擡到隔帳後面來。由她和呂軍醫幫忙用靈泉水洗清傷口。
雖然有呂軍醫幫忙,但是等沈襲玉將所有人的傷口都擦拭完畢後,天已經亮了。她累的胳膊都擡不起來。
周康也一刻也沒有停下來,就算他是男人,都感覺有些辛苦,何況沈襲玉只是個小姑娘。
好幾次,他都走過去想要接替她。豈料卻被沈襲玉回絕了,“我沒事的,躺了半個月,感覺骨頭都僵硬了,正好趁此機會活動活動。”
當那些清水般的藥液緩緩從傷兵腿上擦拭過時,原本潰爛的傷口立即好了大半。呂春的眼睛都不夠瞧了,他行了一輩子的醫,從未看見這樣神奇的醫術。
原本他對沈襲玉還有些輕視之心。現在也全都變成了崇敬之情。
如果換作是他,他未必願意將祖傳秘方透露出來,這可是要冒很大風險的呀。
“沈姑娘就不怕我們是壞人,到時候奪了你的秘方嗎?”呂春一邊幫忙重新紮好繃帶,一邊開着玩笑道。
沈襲玉說的一本正經。“這秘方只有在我手裡纔有用,到了別人手裡。就是垃圾,一點作用都沒有。”
天逐漸亮了,帳蓬裡的溫度也慢慢升了上來,沈襲玉脫掉身上的棉襖,索性將袖子擼起來,露出一截如藕似的玉臂來。
她的手臂如藕節一樣豐潤玉白,看起來十分有彈性,周康看了幾眼後,耳朵有些發熱,果斷轉了過身去。
呂春年紀大了,慈詳的笑笑,倒沒說什麼,仍是低着頭專心包紮。
“終於弄完了,周大哥,我們走吧,讓他們好好休息吧,反正穴道過會不就自己解開了嗎?”
周康點點頭,往前走的腳步有些急迫,還差點撞到帳蓬的門框,引得沈襲玉一陣狐疑,呂春卻是嘴角帶着一絲古怪的笑,什麼都不說,和沈襲玉告辭一聲,回自己的帳蓬休息去了。
“周將軍,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四肢無力,眼睛發花呀?來,喝點這個,保準精神會好多了的。”沈襲玉也不小氣,這次要不是周康,她估計真要被河水淹死了,她遞給周康的是一葫蘆擺在空間裡好久的女兒紅,裡面還加了一滴神仙水。
周康臉紅紅的接過沈襲玉的酒葫蘆,卻是不肯與她正面對視,直接將酒口倒進嘴裡,當那甘醇美味的酒釀滑入喉間時,他這才驚訝出聲,“絕品佳釀,天哪,沈姑娘,你也太大了吧,這酒比皇宮裡御還要好,你怎麼就隨便給我喝了呢?”
“人家有寶劍贈英雄,我沒有寶劍,只好拿好酒啦。”
雖然只是一小葫蘆,但是周康現在感覺通身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舒暢勁,而且神清氣爽,頭腦清明,身上暖流涌動,四肢說不出有一種雄渾的力量,他突然仰起頭就朝着天空發出一聲長嘯。
“太舒服了,沈姑娘,你真是讓我吃驚,你這酒讓我感覺就算是現在讓我衝上殺場,戰他個三天三夜,我也沒有問題呀!”
“妙,太妙了!”周康長嘯完畢,渾身舒服的不得了,猶自閉上眼睛,在舌尖回味着那種甘甜醇美的滋味。
沈襲玉自己也揭開葫蘆塞子,小小的嚐了一口,忙碌了一夜,早就腰痠背痛了,正好藉機舒緩下。
她可不像周康那個莽漢,居然一口氣都幹掉了,也難怪他現在的樣子就像吃了興[奮]劑。
三天過去了,所有受傷的將士們全都好了,他們幾乎不敢相信,有些人擰擰自己受傷的胳膊,有些人拍拍大腿,拆了木板,走或是跑跳,居然絲毫不費事。
這太神奇了,人家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們居然只用了三天不到就恢復了。
沈襲玉又在空間裡,將麪粉蒸熟,摻和着鳳凰仙漿,製作成一粒粒藥丸狀,然後讓周康分發給每個人,這些藥丸可以讓他們得到損失的營養,就算吃不好,也照樣有精神。
原本士兵們都跑去感謝呂春,呂春可不敢受這份功勞,便老老實實的承認了是沈襲玉的功勞,一時沈襲玉一出門,大家見了她,便立即一正軍姿,響亮的喊聲,“神醫好!”
當真是弄的她哭笑不得,她讓他們不要喊,但是他們哪裡肯聽,非但如此,大家夥兒還集體把自己的那份肉食肉湯省下來,居然要給她做肉餅子吃。
受傷士兵問題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就是生計問題了,不能光靠朝庭補給了,得自力更生。
沈襲玉參考了軍營周圍的地形,發現那裡的土地實在是不適合種植任何農作物,關鍵問題是,只要朝庭的命令下來,他們隨時要走人。
沈襲玉假意和呂春去幾十裡外的山上採藥,然後趁機從空間的玲瓏閣買了將近一籮筐的土豆,上面還裹了泥,她和呂春說是在山上挖到的野馬鈴暑。又在空間的田裡現撥了些蔥苗和青菜一起帶了回去。
因爲採藥時,兩個人並不在一起,所以呂春也不能肯定這些東西山上到底有沒有。
沈襲玉回軍營裡的時候,大家都在議論那個圓圓的土豆,心想它真的能吃嗎?
“你們看,這個東西它的學名叫馬鈴薯,俗稱土豆。可當主食,可當菜餚,不但能吃,而且營養豐富,關鍵是很好種。最適合你們這裡的情況了。”
當天晚上,沈襲玉就親自下廚,用土豆給大家夥兒做了一頓好吃的。原本他們採來的野菜最多就是放水裡煮,放點鹽就不得了了,但是沈襲玉卻將野菜剁碎包餃子,她還採了許多野山菇給他們煮湯,那味道叫一個絕。
呂春吃完之後笑道,“沈姑娘,你可不能這樣,你這樣會把大家的嘴都養叼的。”
衆人立即轟笑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沈襲玉和大家夥兒講解了一些土豆的習性,還有種植和照顧的方法,大家都聽的特別認真。
第二天一清早,就有士兵運來了許多口大缸,裡面裝滿了從遠處山腳挖來的溼土,沈襲玉示範的將土豆切成一塊塊的,埋入土裡面,給它們澆了一回水。
自從沈襲玉來了之後,就將靈泉水直接滴進了軍營中的飲水池中,每次士兵們從遠處打來了水將蓄水池放滿後,沈襲玉都會借路過的機會,悄悄滴上幾滴靈泉水改良下水質。
這樣大家吃了不但不會生病,而且會身體強健。
士兵們小心的照顧着缸裡的土豆,沒想到才過幾天,就看見了青綠色的小芽冒了出來,其實能長這麼快,都是靈泉水的功勞。
太陽溫和的時候,就挪到太陽底下曬曬,太陽大的時候,就趕緊挪走或是遮陽,有風雨或是風塵來的時候,也要將它們挪進帳蓬裡。
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土豆就已經開花結果了。這些士兵裡有許多是莊稼漢,他們覺得很奇怪,哪有植物長的這麼快的。在他們的記憶中,就算是小青菜從撒下種子,到長成型能吃至少也要一個月吧,這裡的青菜居然七天就能成型上桌了。
沈襲玉沒辦法解釋是靈泉水的作用,只能說這種植物就是這樣的速度,順便開玩笑說,“可能土豆也感覺到了我們將士的良苦用心,所以可着勁的長呢。”
一句話把在傢伙兒都逗 笑了,能長出來就最好了,其它的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304、天女傳說
收穫時候來臨了。
小蔥原本只有幾顆,分散開來種,隨時吃只要掐頭,下面根還會再蔓生再長,此刻早就長滿一大缸了。
青菜種子撒了兩缸左右,專吃嫩嫩剛冒尖小菜秧,是用來燒湯,配上些野茵類,味道特別鮮。
當菜秧子長到約有兩三指高時,再移栽到別缸裡,不過三四天功夫,就能長到七八指長,青綠色菜葉子,白玉般杆子,看着就讓人賞心悅目,不管是直接炒還是剁碎了包餃子都好吃。
土豆就離譜了,每顆撥起來,下面都能生長一大串,原本沈襲玉從“山上”帶回來土豆種子吃掉了一小半,留下不過十來斤,但是這切塊種下去再收穫,至少也有幾百斤。大青菜也有幾百斤。
種下土豆和青菜之後,沈襲玉又用同樣方法,種麥子、種水稻、養魚、養雞、養鴨、養豬。
以前軍中吃饅頭喝肉湯是將軍待遇,現連普通士兵都吃上大白饅頭,啃上紅燒雞肉鴨肉了。
黃老三是專門負責養雞鴨,他一度摸着腦袋瓜子坐豬圈旁邊想不通,他家以前也是窮苦百姓啊,按道理說,一隻豬仔從年初抓回來,要養到年末纔有一百多公重,怎麼這軍營裡豬仔好像一天一個變化,一個月不到就有一百多斤了,這簡直不可思議啊。
如果沈襲玉知道他想法一定偷笑,她還是把靈泉水稀釋了好幾遍才餵給豬吃呢,如果她是直接用靈泉水餵食,保證一隻豬仔能一天里長成大豬。
不過他們已經不可思議習慣了,因爲他們種東西,他們養育動物,沒有一樣是符合常規。青菜種子明明早上才撒下去,到了下午時候居然就冒出半指長小芽了,只有沈姑娘中間澆了一次水,其它什麼也沒有弄啊?
所以後來沈襲玉又多了一個外號:天女!
他們覺得沈襲玉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天女姑娘。
這一切周康都是看眼裡,記心裡,沈襲玉每次總能給他驚喜,他也不知不覺間就那樣陷了進去。
看着她細心教會士兵們種菜樣子,看着她和大家一起吃飯時嬉鬧樣子,看着她偶爾給大家講故事時那神彩飛揚樣子,都讓他心動。
這天。沈襲玉又指揮士兵挖坑,周康走了過去,“挖坑做什麼?養魚嗎?”
沈襲玉狡黠眨了眨眼睛。白嫩手指豎泛着粉色光澤櫻脣中間,“噓!保密,等做成功了你就知道了。”
當她眨着眼睛,撅着嘴說保密時候,那靈動模樣。真是可愛極了,周康發現自己心臟竟是不知不覺間就那樣速跳動起來了。
他索性轉過身,脫下身上盔甲,和大家夥兒一起挖了起來,越到中午,越是炎熱。大家索性光膀子上了。
沈襲玉按理說應該要回避,但是她卻被周康身材給晃花了眼,哇塞。看起來清瘦,沒想到裡面還挺有料嘛。蜜色胸膛因爲運動滿是汗水,一滴滴劃落,折射出優美弧線。
靠!太性感了有木有?畢竟是古代,老是盯着人家看不太好。沈襲玉果斷欣賞完美男肌肉後,轉過身去。有些心虛說道,“我去給你們準備午飯。”
看着沈襲玉走有些匆忙腳步,正挖坑士兵們統一都擠眉弄眼起來,這兩個月天女和將軍大人互動,他們可都是看眼裡噢。
“將軍,你是不是喜歡天女姑娘?”一個士兵當了出頭鳥,拿着鍬跑到周康身旁問道。
周康用挖起一大塊乾躁泥土,輕而易舉就將它挑出坑旁,用搭肩膀上毛巾擦了下汗水,假裝威嚴瞪了一眼那個士兵,“胡說什麼?”但是隨即他臉卻是紅了。
士兵們立即轟鬧起來,“噢,周將軍害羞了,周將軍害羞了!”
一個稍爲年長些千夫長正給一波土豆苗澆水,聽見大家夥兒話,就走了過來,蹲坑旁,語重心長說道,“周將軍,天女姑娘可真是好姑娘,人能幹又聰明,漂亮又善良,這樣姑娘打着燈籠也難找,你可別錯過了,要真是喜歡,就趕緊去追,錯過了這村兒,就沒那店了。”
“去追!去追!”士兵們一起鬨鬧起來,周康臉算是徹底變成了豬肝顏色。
他有些支支吾吾說道,“你們也知道沈姑娘那麼優秀,我怕、我怕她不喜歡我。”
衆人聲音立即有點黯然了,周將軍相貌突出,而且家世背景都不錯,他們以前每次回上京時,那上京街道中多少小姑娘小媳婦向將軍丟手帕丟花朵啊,這天女姑娘說來也奇怪,見到將軍連臉都沒有紅一下,對待將軍和對待士兵是一視同仁,他們也吃不準,天女姑娘對將軍有沒有意思了。
“要不讓秦海家去探探天女姑娘口風怎麼樣?”一個士兵建議道。
周康想了想還是搖頭,“算了,萬一不成,兩個人反而尷尬,怕是連朋友都不好做,就這樣順其自然吧。”
既然將軍都這樣說了,大家夥兒也不好再起鬨了,又默默開始挖起了坑。
沈襲玉哪裡知道那些士兵背後議論這些呀,她現正找秦海商量,找一個會打鐵士兵,要替她打造些東西。士兵中人大多來自各地,各行各業,是以周康很便挑到兩個打鐵好手。
只是他們看見了沈襲玉圖紙後,都滿臉霧水,從來沒看見這樣古怪東西,不過既然是天女要求打製,那肯定是要派大用場,所以兩個人也沒多說,就依葫蘆畫瓢打了起來。
初期老是失敗,直到試打了七八次之後,才初具雛形。
周康也很好奇,拿着那些像鐵管子一樣東西,彎彎曲曲,不知道和他們挖坑有什麼關係,那個坑現裡面已經堆滿了切碎麥杆還有許多豬雞鴨排泄物,臭不可擋,幸好沈襲玉讓人給坑加了個蓋子,只是留了一個小通道口,說是以後可以將動物和人排泄物再放進去。
螺絲這裡肯定是沒法打製出來了,所以沈襲玉只好畫了個手動開關,其實也很容易,就是鐵管端口處有一個厚實鐵片,嵌入鐵管層中間,只要用手擰向左邊,鐵片就會移開,擰向右邊,鐵片就會和鐵管通口合一起。
打造這些東西前後用了將計七八天,沈襲玉去坑裡看了看那些動物排泄物,一掀開蓋子,立即聞到一股奇怪味道,那些古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呢,這些就是沼氣。
沈襲玉命人將鐵管子從沼氣池埋到伙房帳蓬,大家跟過去,只看見一塊四方鐵皮罩中間有四根朝上佇立鐵管子,每個鐵管子旁邊都有一個鐵把手開關。
沈襲玉心裡也很緊張,畢竟她以前只是知道這個原理,但並未嘗試過,但是當那鐵管把守開關擰開後,一股獨特氣味流躥出來時,她就知道這肯定是沒問題啦。
她將三個開關都擰開後,問秦嬸子拿了火摺子,將一根麥杆點燃,她舉起麥杆笑道,“大家千萬不要眨眼睛噢,見證奇蹟時刻來到了!”
衆人立即屏足呼吸,只見她將點燃麥杆湊近了那三根鐵管,“呼”鐵管端口竟是冒出一股火焰來,當時就把大家夥兒給嚇到了,有些膽兒小,差點沒跪咯。
一個鐵管子着火了,另外兩個鐵管子也跟着被點燃,沈襲玉招呼秦海把大鍋拿過來,豈料他早就嚇跪那裡,嘴裡念念叨叨,“佛祖顯靈了,佛祖顯靈了。”
她只好自己去端那鍋,將鍋架鐵皮四方籠上面,不一會兒,大鍋就被燒熱了,澆一瓢水進去,冒出一陣白汽,同時也發出哧哧聲音。
沈襲玉拍掉手中灰塵,轉過身看着大家,不由笑了起來,“你們不用害怕,這鐵管子裡出來氣體叫沼氣,是人和動物排泄物及植物屍體腐爛後產生氣體。並不是什麼神靈顯靈。”
“天女好厲害,居然連這些都知道,天女真是太厲害了,天女萬歲!”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緊跟着大家都一起喊了起來。
“天女萬歲!”
“別別別,你們別這樣,我只是看着你們每次還要上山去撿柴來燒飯,不但浪費時間,而且浪費人力。如果去行軍打戰,路上還要帶柴禾,實麻煩,萬一敵人想要偷襲你們,只要放一把火,你們所有勞動成果,都變成了白費,而且起火了,反而殃及無辜,正好以前看過一本雜書,便想到這個主意。”
管沈襲玉這樣解釋着,但是大家夥兒對她崇拜和敬畏之心反而多了,至於那個沼氣鍋竈,開始時他們還有些擔心,但是看沈襲玉上面炒了兩個菜之後,好像沒有事,他們也跑來嘗試了。
305、槐花蛋餅
沈襲玉開心看着他們那裡嘗試沼氣竈,而她則是慢慢走到帳外,看着逐漸落下晚霞。
邊境晚霞別有一番韻味,她突然想起兩句詩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兩句用來形容此刻情境正合適不過了。
說實話,剛開始時候幫他們,純粹是因爲周康救了她命,她一來想報恩,二來嘛想搞好軍民關係,以後賺大錢,但是隨着和大家一起相處,她被這些善良士兵們給感動了,看見他們生活如此艱苦,她想着無論如何,也要自己離開之前,把他們生活水平提高上去。
她自己不願意承認,內心深處有一點想要逃避與趙啓浩感情,或者此刻他已經知道自己“死亡”消息了吧?這樣也好,以後省了麻煩了,兩個人就不會再糾葛不清了。
這邊境時間過得真,轉眼已經是四月了,如果是青菊鎮或是長壽縣或是上京任何一個地方,此刻應該是桃李芳菲時光吧,可是這邊境仍舊是黃沙漫天,彷彿外面四季對它絲毫沒有影響。
如果想看見綠色,就只得從邊境往裡走,騎馬大約要走半個多時辰,纔會看見逐漸映入眼簾綠色,再深入些,才能看見不同顏色,這時候你才彷彿感覺自己來到了春天,來到了人世間美妙季節裡。
沈襲玉和周康一人一匹高頭大馬,已經疾奔了一個半時辰了,常來那個小村落終於出現眼前。
軍營裡飼養雞鴨豬仔都是從這個名爲小桑村村落裡買到。
今天左右無事,周康便陪着沈襲玉出來走走。一走近小桑村,便看見不管是田邊還是河邊或是屋院門口,到處都是盛開槐花。
高大槐樹,樹皮呈現出淺灰色,橢圓色葉子是碧綠碧綠,葉子下方是一串串如蝴蝶形狀花瓣,熱熱鬧鬧擠一起,漂亮極了。
如若人湊近了些聞,就能聞到一股幽香,仿如活了一般,一個勁往鼻孔裡鑽,帶着絲絲甜意,讓你口水氾濫。
蜂蝶忙碌槐花上面飛舞,辛苦忙碌採着花ì,農家小院安靜整潔,給人一種十分舒適愜意感覺。
此刻正是午飯過後,許多莊稼人都吃過飯,屋裡歇息閒聊,只有幾個頑皮孩子,手裡拿着剛摘下來槐花,你追我趕嬉鬧着,給這安靜小院增添了一分生氣。
周康拿着馬鞭,嘴角含着一抹溫暖微笑,看到沈襲玉提着裙角,笑咯咯,跑到一條小河邊,那小河邊長滿了兩人多高刺槐樹,結花串則是倒垂下來。
沈襲玉踮起腳尖,努力想用手去摘那槐花串,怎奈身高不夠。她雖然纔剛到十二歲,可是身體經過靈泉水改造,早就長到了一米五八左右,臉蛋和身材都明顯擺脫了稚氣,呈現出一種精緻美麗來。
周康輕笑一聲,上前幾步,站她身後,一隻大手前伸,小心環過她腰,不是貼着腰,是留有一段距離,環着她腰,防止她摔倒,前面可都是刺槐呢,要是倒下去,可會破相噢。
周康今年二十歲,身高有將近一米八五,摘那些槐花串自然是手到擒來。
“喏,給你,看來我們天女姑娘以後要多吃飯,才能長個子呀!”周康愛憐撫了下她頭,怕她尷尬,順便開了句玩笑。
沈襲玉鼓起嘴瞪了他一眼,拜託,她現身高已經算不錯了,只是樹太高了嘛,管她什麼事兒啊,不過這些小事,她小心翼翼捧着手裡花苞,湊到鼻端,淺淺聞下去,微閉雙眼,如蝶翅般輕盈睫毛輕顫動着。
周康一時看都癡了,滿眼都是那微撅起粉色嘴,那輕顫睫毛就像蝴蝶翅膀一樣扇動了他心扉,他情不自禁想要伸出去手,觸下那柔嫩光滑臉龐,此刻與槐花相互映襯,竟然毫不失色,反而潔白幽香槐花成了陪襯,當真是人比花嬌。
說來也奇怪,邊境吹了兩個多月風沙,換作是別人,皮膚早就粗糙了,可是沈襲玉皮膚非但沒有變得黑瘦粗糙,反而越發細膩,就算是貼近看,也都看不到一點毛孔,細膩光滑如上等好瓷。
他哪裡知道,每天晚上睡覺時,沈襲玉都要到空間裡去用靈泉水洗澡,別說兩個月,就是整年生活沙漠裡,她照樣也會是水潤潤美人胚子一個。
沈襲玉精緻小臉上滿是享受模樣,“好香啊!”她聞過之後,便用手拈了起來,遞到周康面前,“周大哥,你聞聞,很香吧,我告訴你噢,這槐花可是好東西呢。”
周康接過槐花,沈襲玉青蔥似玉指他掌心處不經意輕輕劃過,一股sū麻奇異感覺迅速他整個身體裡漫延開來,他心抖然跳了起來,有股熱躁之意迅速從耳根攀爬上了臉頰,他眼神盯着沈襲玉,溫柔如水。
只是他溫柔和眼神沈襲玉都沒看見,她把那串槐花往周康手裡一塞之後,就立即轉過身,手指點着下頜,打量着這滿村莊槐樹,心裡轉起了小九九。
這麼多槐花,如果不把它變成美食,實是太可惜了,她努力想槐花可以做成哪些美食,後終於叫她想到一個方便又實惠來了:槐花雞蛋餅。
反正現軍營裡都有自己養雞,雞蛋是裝了一筐又一筐,正好可以用這些槐花來**蛋餅,順便給大家嚐個鮮。
只是她一個人力量畢竟有限,想要摘夠軍中士兵所有人吃份,估計要摘到大後天,於是她便蹦蹦跳跳走向一戶人家,想請小桑村村民們幫忙。
沈襲玉走了幾步後,發現後面沒有聲音,便扭過頭看向站河邊低着頭周康,“周大哥,你過來呀,我們去找村民幫忙摘槐花,我想到一個槐花做成美味噢。”
周康臉色此刻已經恢復了正常,他用力點點頭,大踏步走了過來。
小桑村村民早就認識沈襲玉和周康了,一聽說是採下來送給邊境將士們吃,立即二話沒有,就張羅大家夥兒一起來摘。
下午時候,就摘了滿滿四大籮筐槐花,嬌豔yù滴,幽香四溢,讓人聞之yù醉。
小桑村村民很是厚道,民風純樸,一聽說是守邊境將士們要,哪裡肯收錢,反正這樹上槐花平常也只是用來喂喂豬,還從來沒聽說過人吃。
他們心裡也暗歎,邊境將士是真苦啊,連這豬吃槐花都能掂記上了,他們是爲了保護天啓國,當然也是爲了保護他們,他們哪裡能那麼沒有良心,還要勞務費呢。
周康和沈襲玉是騎着馬過來,再帶四個大籮筐恐怕有點不方便,小桑村村民再次發揮了軍民一家情誼,居然主動承擔起來,要替他們送到軍營。
沈襲玉坐馬背上面,她和周康兩匹馬暫時承擔了拉着小車重任,她一邊走一邊給周康和那些村民普及常識,“槐花味道清香可口,xìng微寒,富含維生素和多種礦物質,有清熱解毒,涼血潤肺,降血壓,預防中風功效。所以呢這是個非常好東西,大伯你們平時家沒事,亦可弄來吃吃。”
周康和村民們都認真聽着,至於聽不懂什麼維生素啦,礦物質啦,就自動過濾了,他們就聽懂了一個意思:這槐花不但能吃,而且對人身體有好處。
當下大家便問沈襲玉這槐花要怎麼吃?沈襲玉便介紹了常見三種吃法,一是直接清炒,二是加入雞蛋做成蛋餅,三是做成餡兒包肉包子。
槐花處理起來也很簡單,只要將葉子和杆子處理乾淨,放開水裡稍爲焯一下,或者用冷鹽水泡一會兒再撈出來洗乾淨,就能直接入菜了,或是炒或是涼拌或是做餃子包子都可以。
村民們一邊聽一邊暗自稱奇,沒想到這位姑娘年紀不大,懂卻不少,看樣子說頭頭是道,不過也不知道是真能吃,還是假能吃。
沈襲玉看他們還是有點不相信樣子,便也沒再多說,事實勝於雄辯,她打算回營後,就動手做槐花雞蛋餅,到時候再讓這兩位大伯帶點回去嚐嚐。
回去路因爲拖了輛小車,就相對走慢些了,走了兩個時辰,天都黑了纔到軍營,大家夥兒都早有準備,一看溫度降下來,馬上把車裡棉襖拿出來穿上。
兩個村民到了軍營後,也着實被這裡景象給嚇一大跳,如果把帳蓬都換成民居,他們一度都要以爲自己走進了另一個村落了,這和幾個月前,他們看見大不一樣啊。
一缸缸土豆苗和青菜苗長蓬勃生機;一缸缸魚、一圈圈圍起來豬雞養鴨熱鬧很,士兵們或是排着隊走來走去巡羅,或是圍篝火前面說着話,吃着東西喝着酒,熱鬧不得了。
沈襲玉早就心急了,讓人把籮筐搬到伙房帳蓬去,帶領着秦嬸子和其它幾個廚子,一起上手收拾,沒過多一會兒,廚房裡就有一股讓人口水直流香氣飄出來了。
306、朝庭秘使
秦海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槐花可以做成人吃美味,不過當那些煎成金黃色雞蛋餅出爐時,嘗一口,滿口幽香甜美時,他還是驚呆了。
吃完一塊餅後,他迅速放下了雞蛋餅,拿出一個小本本,又手執一個炭筆,將剛纔看到過程給記了下來。
沈襲玉看他寫密密麻麻,記得十分繁瑣,便再次又說了一遍:“首先將鮮槐花去除莖葉等雜質,洗淨,如果不放心,可再放鹽水泡一會兒。”
秦海是個好廚子,立即舉手發問,“天女姑娘,剛纔你調鹽水時候,我沒瞧清楚,那得放少鹽啊?泡多久呢?”
“你可以自己試味道嘛,調到水有鹹味即可。至於泡多久嘛,大約是你捏了三個肉包子時間吧。”
秦海點點頭,連忙旁邊加了一句,然後目光急切又看向沈襲玉,示意她再說下去,“將鹽水中槐花撈出來,瀝乾水份和裝盤,再放適量鹽拌勻。加入雞蛋,攪拌,不停攪拌,直到融爲一體,再放入麪粉,攪成糊狀放五分鐘。”
這回是另一個廚子舉手,他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天女姑娘,五分鐘是多久呀?”
沈襲玉拿了漏壺過來,指了一刻鐘三分之一處給他們看,他們這才恍然大悟,忙用自己方式記了下來。
“接下來將油倒入鍋中燒到五成熱,再用勺子撈適量麪糊放入鍋裡,用中小火煎制,待麪糊變色後,翻過來煎另外一面,直到兩面都呈現出金黃色,便可起鍋。將炸好餅切成你們想要形狀。比如我現切這種三角形,也可切成四四方方,或是圓形都可以,擺盤子裡,後――”
沈襲玉突然一提嗓音,大家立即認真嚴肅起來,她咧嘴一笑,如孩子般調皮一歪頭,“後,色香味俱全槐花雞蛋餅。就完成了!”
切!大家都哭笑不得,有些人緊張手都發抖,還以爲她又要傳授什麼終極秘芨。原來是逗他們玩。
沈襲玉又說了清炒槐花和槐花肉包做法,其實槐花肉包很簡單,平常包子怎麼做,現就怎麼做,不過餡兒料換成了槐花就是了。
小桑村兩位村民開始時還不太敢吃槐花雞蛋餅。後來看別人都吃了,這才嚐了下,果然很美味。這下他們心裡有底了,打算回去,把樹上槐花都摘下來,製作成食物。或是曬乾了留着以後吃。
因爲他們不肯要下午幫忙採摘槐花工錢,沈襲玉便讓人送了一袋土豆一袋青菜,還有幾隻雞幾隻鴨和幾十個雞蛋。讓他們帶回去給衆鄉親們嚐嚐,好歹這也是軍營出品,嚐個鮮唄。
那兩位村民感激都說不出話來了,用他們話來說,他們向來只有向軍營裡送吃份。從來沒想到,還有軍營裡給他們送吃時候。這真是太讓人吃驚了。
第二天一清早,就有一騎飛來,那個人和周康進了帳蓬後,待了許久纔出來,沈襲玉也不知道有什麼事,不過大家夥兒都挺緊張,難道是又要打戰了?
朝庭秘使嚴肅看着周康,“周將軍,此事事關重大,請你務必保密。”
周康臉色也有些難看,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聽了信使話,連忙抱拳道,“末將領命,只是三個月時間未免太短了,我們這裡距離南夢國都要走半月時間呢?”
信使臉色稍緩,嘆了口氣道,“周將軍,皇上也是沒辦法,烈日國國主言而無信,扣留了前往烈日國談判周先生,妄圖用周先生命逼迫皇上交出不死藥種子。你也知道不死藥關係重大,皇上怎麼可能會交給烈日國,所以只有麻煩將軍大人潛入烈日國,將周先生救出來了。只要救出周先生,到時候我們就主動發起攻擊,給烈日國一個當頭痛擊,一揚我天啓威名!”
關於不死藥事情,周康也是自己姐夫林大都統那裡知道一點,看過往任何一朝君主,誰不想長生不老,誰不想帝業可以千秋萬代,但這些玄而又玄事情往往都是笑話。
就算他想勸皇上務實一點吧,皇上也不可能聽他,反而會因爲他話,將他滿門抄斬,所以他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信使前後左右打量了下帳蓬,靠近周康耳邊輕聲道,“皇上有另一道秘旨,如果實無法救出周先生,就將他就地斬殺,再將罪名按烈日國人身上。”
周康眼睛瞬間瞪圓,“你說什麼?我不信,周先生是我朝之棟樑,皇上怎麼可能會下這樣旨意?”
信使臉色森然,從懷裡拿出一個淺黃色卷軸,“皇上早知道你不信,所以才讓下官備了這手諭,周康接旨!”
“末將――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周康跪下來,雙手朝上,接了密旨,心卻越來越往下沉,同時也感覺到一陣寒意。
周子興可是皇上恩師呀,而且才名外,是整個天啓國所有秀才舉子們希望,皇上心也太狠了,果然是無情帝王家麼?
“周將軍,林大都統已經前來路上了,相信明日就會到達,希望周將軍與林都統交接完畢,好去完成皇上交給你任務。”
“是,末領遵命,信使大人是否歇息一晚上再走?”
“不用了,皇上還等着我回復呢。”信使臨走前,用力拍了下週康肩膀,眼睛若有所思看着周康,“周將軍,皇上對你信任有嘉,你可不能因爲一時婦人之仁,讓他失望啊。”
“末將定不侮聖命!”周康被那眼神看渾身一激靈,立即低下頭,沉聲應道。
信使這才笑了笑,“那本使就先告辭了,我們會上京等待將軍凱旋歸來!屆時加官進爵是免不了,到時候周將軍可不要忘記我等噢。”
“信使大人過獎了,末將爲皇上忠是本份內事情,不敢貪功。”
送走了信使,周康一個人坐帳蓬裡面,滿臉皆是惋惜和沉痛,他本人也是周先生仰慕者之一。
烈日國人向來彪悍難擋,周先生被困烈日國,還不知道受了多少罪,皇上讓他只帶十人前去烈日國救人,這怎麼可能救得出來,看來皇上意思救人只是其次,主要就是滅口吧。
畢竟周子興曾接受皇上秘密栽培不死藥任務,皇上是怕周子興說出什麼皇室秘辛來,所以才急着要滅口?
一時思緒紛紛,攪他一夜都沒睡着。
翌日,林長建果然風塵僕僕和幾個貼身部下趕了過來,關於周康要進行秘密任務,他是知道,除了囑咐周康注意安全之外,就是讓他千萬不要婦人之仁。
皇上命令誰敢違抗?再說了,天啓國想要攻打烈日國,就必須師出有名,再沒有比周大儒死於烈日國人手中,這樣好名頭了。
相信周子興自己應該也想到了,要不然他怎麼會輕易答應皇上前去烈日國談判?
“康兒,我們只是武將,皇上指哪兒,我們就得打哪兒,其它事情,都是文官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如果周子興一個人生死,可以換來天啓國百姓長久安寧,那也是值得了。”
周康自己姐夫面前就不用顧及許多了,“姐夫,你真覺得一個國家安寧一定需要一個手無寸鐵儒生犧牲嗎?我只是心寒,周大儒對天啓貢獻,對秀才舉子們意義,皇上難道不知道嗎?這樣人才,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如果他真是死烈日國手中,倒還說得過去,皇上居然讓我去殺了他,我做不到!”
“康兒,你冷靜一點,皇上密旨不是說了嗎,實救不出來再殺了他,並沒有讓你直接去殺了他啊。”
“救出來?談何容易!我昨晚一直想,是不是有一天,等我們存意義,沒有國家利益大時,皇上是不是也會將我們趕殺絕,狡兔死,走狗烹,是這樣嗎?”
林長建拍了拍他肩膀,“康兒,別胡思亂想了。我們只要做到問心無愧,無愧於百姓,無愧於天下即可!”
林長建軍營裡巡視了一圈,也驚訝非常,幾個月前周康還上書朝庭,說是糧草不夠,許多士兵病病,傷傷,戰力大受損失,現看來好像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啊?
周康聽姐夫問起這個,心情纔好轉許多,腦海裡浮起沈襲玉宜喜宜嗔嬌俏臉龐,指了指前面和士兵們一起忙碌着收穫土豆沈襲玉道,“都虧了她,她就是當日用祖傳秘方提升藥性,救了難產姐姐神醫。”
林長建一聽原來是當日神醫,忙走過去,鄭重和沈襲玉道謝。
沈襲玉一頭霧水看着他,周康忙介紹起來,她這才明白過來,忙擺手道,“舉手之勞而已,林大都統不必客氣,如果不是周將軍,我現都河底餵魚了,我能依舊活蹦亂跳,周將軍和呂軍醫功勞不小,這些是我應該回報。”
307、喜極而泣
林長建又興致勃勃參觀了其它建設,高興跟什麼似,還說如果這裡建設民居話,都可以自由形成一個村落了呢。
周康將沈襲玉拉到一旁,悄聲道:“周先生被困烈日國了,皇上派我帶人去將他救出來,你之前曾說想去四季城玩,不知道現是否敢跟我們一道去呢?如果你怕危險話,我再派另一隊人送你到南夢國,並且替你找到前往烈日國商隊,然後我們分開來走,如何?”
原本這些事情不該對沈襲玉說,但是周康考慮是,沈襲玉醫術高明,如果帶上她,到時候萬一救人時受了傷,就可以及時醫治了。
他說出這番話來也有些忐忑,沈襲玉性格雖然說很善良,但是畢竟是以身犯險事,她如果不肯,他也沒辦法。
沈襲玉表面上說只是嚮往四季城風光,但是實際上她卻非去不可,近日晚上休息時,她空間和蝶影商量,蝶影也說四季城裡可能真有四季之源,要不然沒辦法解釋四季城特殊。
周康見沈襲玉明亮大眼睛盯着自己,眨也不眨,突然就有點心虛了,嘆了口氣,還是說了真話,“對不起,沈姑娘,請恕周某自私了,其實周某是希望沈姑娘能夠前去,畢竟此次營救,情況難料,萬一有人受傷,有沈姑娘,我們安全係數也大了許多。”
沈襲玉突然明媚一笑,她剛纔其實就是疑惑,這麼機密事情周康怎麼會跟她說,因爲他們之間好感度尚未到達無話不談地步,她也只是試看看能否他表情裡找出點蛛絲馬跡,沒想到這位少年將軍臉皮挺薄,被她盯久了些。居然自動招了。
既然是周康需要她同行,那她沒必要說真自己真實目,這樣於她而言加有利。
“有周將軍,我還怕什麼危險,再說了,有危險才刺激,纔好玩呢。”她故意做出是嚮往刺激遊戲模樣。
周康表情陡然一鬆,眼角也帶了點淡淡笑意,“那沈姑娘要先回去和家人打個招呼嗎?免得離開太久,沈夫人會擔心吧。”
畢竟這可是生死攸關事。能不能回得來,還是兩說呢。
沈襲玉其實定期都有派小白回去給娘送信,現沈自秋表面上仍然裝做急切樣子。但是暗地裡已經悄然將沈襲玉之前所有生意都恢復了,徐徐發展中。
她現急切巴不得立即就到烈日國,找到四季之源和烈日之源。但周康既然這樣說了,她如果急切拒絕,反而會引起他懷疑。不如順着他話說好了。
“這個提議不錯,那就麻煩周將軍和我一起從青菊鎮繞個路了。”
當天他們倆就帶了十人小隊,換上了普通人衣服,打扮成商隊模樣,朝着青菊鎮出發了。
第二天晚上到達青菊鎮交接驛館歇下,沈襲玉和周康說了一聲。便騎馬回去了,只是她還沒到沈家莊門口,就接到了青兒警示。
“小玉姐姐。我感覺這周圍有人,他們呼吸非常沉穩,是高手中高手,還有一種我熟悉感覺,應該是小趙王爺影衛。”
沈襲玉眉頭一皺。俏麗小臉就浮現出一絲疑惑,趙啓浩搞什麼鬼。爲什麼讓影衛潛伏沈家莊周圍?
難道他不相信自己已景死”了,所以派影衛潛伏,想找出真相?她立即吊轉馬頭,找到一處安全所,轉身進入空間。
不得不說,這傢伙簡直是太精明瞭。
沈襲玉坐大廳紅檀木椅中,輕輕抿了口茶,詢問道,“青兒,能感覺出整個沈家莊大約有多少影衛嗎?”
青兒吞吐着蛇信奶聲奶氣說道,“前後左右共有有四名影衛,分佈四個角落,主要監視位置就是青蔓院。”
“好,我知道了,青兒,你和小金各帶兩路人馬,去吸引那四個影衛注意力,量將他們拖得遠遠,就算是讓他們受點傷也無所謂。我得找機會進去看看我娘。”
那拐角處原本空曠,突然又出現一個俏麗人影,幸好現是晚上又沒有月亮,要不然看見人還以爲遇鬼了。
沈襲玉手掌攤開,那麼輕輕一揮,地面上已經出現了整齊兩排蛇類,大約有五六十條,而空中則是幾十只變異大工蜂,領頭正是白玉蜂。
沈襲玉做了一個行動手勢,大批蛇類和空中蜂羣們立即分散出去,而沈襲玉則是轉身進了空間。
她來到控制屏前面,將陸開資料調了出來,選擇到“武技”那一欄,點擊按鈕,確定“共享技能。”只聽叮一聲之後,從屏中飛出一道光束,鑽入了沈襲玉額頭之中,她感覺渾身一震,好像有一股熱流涌過丹田。
待那股熱流從丹田往全身走過一遍之後,沈襲玉來到了屋外,有些躍躍欲試,但是不知道能躥多高,還是先找一個假山試試。
她猛然提氣,立即感覺渾身輕盈,整個身體往上彈去,居然咻一下子就彈到了主樓樓頂上去了。
暈死了,第一次實是手腳忙亂,根本沒有美感可言,還差點把頭給撞了,簡直狼狽之極。
蝶影旁邊看想笑又不敢笑。
有了第一次教訓,第二次就熟練多了,沈襲玉又轉換場地,練習飛檐走壁,還讓蝶影隨便拿根樹枝來進攻她,剛開始還有些慌亂,但是幾次練習後,那些防守或是進攻招式,自然而然就使了出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把蝶影打毫無招架之力。
青兒空間外面發出信號,沈襲玉拍拍蝶影肩膀,“你跟我一起去吧。以後也算是正式亮相了。”
蝶影高興壞了,像個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天知道她有多高興,她高興又忐忑,不知道外面世界是什麼樣子。
幾千年了,她離開塵世間有幾千年了,當她第一次被老神仙帶進靈石空間時候,她還只是一隻小小蝶精靈,幾千年過去了,她成變成了蝶仙子,但是空間束縛未解,她依舊沒辦法出去。
每年百經歷一任靈主,她大希望就是能夠升級到三級空間,能夠出去瞧瞧,不過靈石空間十六任主人手裡轉過,她都沒有完成希望。
當這樣希望逐漸變成絕望時,她基本已經不抱希望了,這時候沈襲玉卻出現了,她以空前少有速度升到了二級空間,竟然真完成了她夢想,她都哭了。
“傻丫頭,你哭什麼?”沈襲玉遞了塊手帕過去。
蝶影一邊哭一邊笑,接過手帕擦眼淚,“靈主,我就是高興,我好高興,我終於可以出去了,我終於不用一個人待着了。”
“外面世界雖然鮮,但也危險,這裡世界雖然孤獨,但卻很安全。”沈襲玉輕嘆道,隨即那轉角處再度顯出人影,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蝶影翅膀早已經收起,變化爲一個相貌清麗大丫頭,年齡大約十五歲左右,名喚蝶兒。
那邊白玉蜂和青蛇已經成功拖住了四個影衛注意力,沈襲玉和蝶影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點點頭,手拉着手,稍一提氣,足尖輕點,縱上了沈家莊院牆,兩道人影化成流水線般,消失青蔓院裡。
沈襲玉站孃親房間前面,看着裡面搖曳燈火,心裡百轉千回,隱約聽見白茶正安慰孃親聲音,“夫人,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你歇着吧。”
沈自秋溫柔聲音從裡面傳來,“沒事兒,反正我一個人也無聊很,五月初五既是端陽節,也是玉兒生辰,我這個做娘也沒什麼好禮物送她,只有親手爲她做一件衣服了。這件衣服再有一會就可以完成了,待玉兒回來了,一定喜歡。”
沈襲玉鼻子突然就一酸,擡起手,輕輕敲了下門框,白茶聲音響了起來,“誰?”
“白媽媽,我是玉兒,開門!”沈襲玉壓低嗓音說道。
屋子裡頓時響起一陣板凳翻倒聲音,白茶步跑過來開門,這時候沈自秋已經從牀榻上小跑了過來了,她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原本拿手裡針線活也掉落地面上。
沈自秋似不敢相信一般,將沈襲玉拉到牀榻前面,仔細端詳着,看着看着眼圈就紅了,猛然一把將沈襲玉抱進懷裡,低聲嗚咽起來,“我玉兒,我玉兒回來了!”
沈襲玉也百感交集,這次要不是遇上了周康軍隊,估計她是真回不來了。
“娘,我時間緊促,只能停留一會,馬上就得走,你別難過了,我這不是好好嗎?”沈襲玉主動替孃親拭淚,又將蝶影拉過來介紹給沈自秋。
沈自秋拉着蝶影手,再看看相貌,和空間裡那個豔美無雙蝶仙子判若兩人,若是仔細打量,大概能從眉眼上找到幾分相似,她歡喜拉着蝶影手,“你這孩子怎麼變成了這樣?我倒認不得了。”
308、母女相見
蝶影微微一笑,學了白茶剛纔對着沈襲玉行的禮儀,朝着沈自秋福了福身,“奴婢蝶兒見過夫人,蝶影只是個奴才,相貌上當然要遜色小姐才行,而且相貌太過出色,在外行走,也容易招惹事端。”
“蝶影,你是個好姑娘,多謝你爲我家玉兒考慮。”
“夫人這是說哪裡的話,如果不是靈主,蝶影恐怕還得繼續在空間裡挨那孤寂歲月呢。現在能在外面見識這新奇多彩的世界,能和靈主同舟共濟,同生共死,這是再美好不過的事情了。”
沈自秋又誇了蝶影幾句,這才把話頭轉向沈襲玉,問起她剛纔的話,什麼叫不能多停留?
反正這裡的都不是外人,沈襲玉便也不隱瞞,直接將自己受傷的真相說了出來,沈自秋聽了之後,便陷入了沉思。
“玉兒,那玉佩當真不在你身上?”沈自秋的表情慎重起來,定定的看着沈襲玉。
沈襲玉認真的點頭,輕描淡寫的說道,“開始的時候,我也以爲他會是我的良人,沒想到終究是有緣無份吧,後來我們分手了,我想再留着他的東西也沒有意義了,就把玉佩放在陸行之的信裡一起送到了趙王府。”
沈自秋的表情這才緩和了幾分,但是仍然十分警惕的說道,“玉兒,聽娘一句勸,不管以後那個趙王爺會不會再來找你,或是追求你,一定一定不要答應他,你們不合適,你們真的不合適,你看,如果不是他的存在,你怎麼會受到這麼多傷害呢?”
沈襲玉看孃親有些激動了,便輕輕摟住了她。安慰道,“娘,我和他之間已經不可能了,我也想通了許多,畢竟我和他之間隔着兩個時空的觀念,想要說到一塊去,實在是太難了。這些東西還是順其自然吧,反正我現在還小呢,以後就算找不到良人,大不了一輩子陪着孃親好了。不嫁人也沒什麼。”
沈自秋忙一把捂住女兒的嘴,滿臉嬌嗔,“胡說些什麼。哪有女兒家不嫁人的?就算你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但是最終還是需要一個男人來依靠的。”
哎呀,老孃又要開始唸經了,沈襲玉趕緊轉移話題,“娘。我想既然我不在的時候,那些人沒有動你,說明你是安全的,或也有可能,她們是想用你當餌。所以我暫時還不能出現,待到事情沉靜下去之後。我再回來。我會留一隻十人小隊的鑽山鼠給你,如果有人欺負你,儘管讓它們去解決。我在外面會隨時給你口信的。你不用爲我擔心。”
“玉兒,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娘沒事的,娘會好好爲你打理你的生意的。”沈自秋滿是不捨。
沈襲玉自空間裡拿出一葫蘆鳳凰仙漿,將它慎重的交到了沈自秋的手裡。“酒坊裡的井水經過我改造之後,大約可以維持到明年。這小葫蘆鳳凰仙漿你好好收藏着,以防萬一,如果是受了傷或是有需要再用。”
沈自秋當然是立即交給白茶,放進秘密的小盒子,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鎖。
這東西假如流傳出去,那可不得了,轟動會比不死藥更加強烈,不死藥的傳說在沈襲玉看來就是個笑話,但是鳳凰仙漿可是正經八百的靈藥。
“這裡有幾十張圖紙,你交給蔣大叔,讓他們依圖紙燒製這些瓷器,要走高端的精緻路線,寧可燒得慢,也要燒得好。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以前畫的。”沈襲玉給的那十幾張圖紙,上面不但有盛香水的瓷瓶模,還有未來花茶樓的所有用器具的圖紙。
“沈若蘭那邊,孃親可適當放權,讓她開始去玉酒坊開始釀造香水工程,先製作兩樣花卉,玫瑰和桂花這兩樣,各自一百瓶,待完成試香推廣後,再批量生產,不過相信那時候,我應該已經回來了。”
沈襲玉交待一句,沈自秋的眼圈就紅一圈,眼淚也啪答啪答的流下來,滿是不捨的緊緊拉着沈襲玉的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要爲了孃親保重自己。”
“娘,我會的。我走了!”沈襲玉轉過身,又抱了抱白茶。
突然沈自秋喊了聲她,她轉過頭來,只見沈自秋急切道,“光顧着傷感,倒是忘記跟你說一件事了。”
“什麼事?”沈襲玉瞅瞅天色,離天明還有一陣子,不過不知道白玉蜂和青兒能拖住影衛多久,她得在他們發現前離開。
“陸鎮長去了臨安上任,新任鎮長你知道是誰嗎?”
沈襲玉搖頭,她哪裡知道?不過孃親這樣問,莫非是熟人?仔細想來莊東秋和王立上京城去參加殿試,好像也有好幾個月了,就算要參加史部選撥,再根據才能派官職,這任命書也應該下來了吧?
沈襲玉試探性的問道,“難道是莊叔叔?”
沈自秋莞爾一笑,原本臉上還有些許淚痕,此刻越發顯的楚楚動人,“是你莊叔叔,他在殿試中拿了第一名狀元,本來要在京中留任的,但是他非要回來,皇上便封了他一個新的官位,護花欽差,順便兼任青菊鎮的鎮長,掌握天啓國的花卉種植及買賣開發新品種等相關事宜。”
“是嗎?那太好了,這樣我就更放心了,對了,王大哥呢,他原本縣試中考了第五,殿試中應該也不差吧?”
“立哥兒也不知道是走運,還是不走運,也不知道怎麼的,殿試前一天,在街上衝撞了晚晴格格,第二天當朝殿試的時候,一時分心,只拿了探花。他一向心高氣傲的,竟是大病了一場,要不然你莊叔叔他們也不可能那麼久沒回來。原本立哥兒求的是外放,但是據說晚晴格格看上了立哥兒,愣是把他改成了翰林執筆,聽說現在正在議親呢。”
沈襲玉聽的心裡咯噔一聲,王立如果娶了晚晴格格,那沈若蘭鐵定沒戲呀,他們的香水合作纔剛剛開始,這時候怎麼冒出這事兒來了?
沈自秋見女兒面色不虞,便疑惑的問道,“玉兒,你怎麼了,探花朗也不錯了,而且又被格格看中了,算是一步登天呢。”
沈襲玉無奈之下,只得將沈若蘭的事情說了出來。
“沒想到蘭姐兒居然還有這番心思。好吧,我明天抽個空去探探她的口風,如果她仍然堅持的話,孃親定然會幫她的,只是能否成功,就要看天意了,畢竟可是皇上最疼愛的晚晴格格呢。”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倒黴催的沈若蘭,沈襲玉感嘆了一句後,又自嘲的低語道,“沈若蘭無法與心愛的人相守,難道自己又好得了多少嗎?不過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罷了。”
“玉兒,關於你的事,要不要告訴你莊叔叔,還有錢公子和陸捕頭,我看他們都是真心關心你,幾乎日日過來看我,我都有點不好意思,瞞着你的事了。”
沈襲玉忙道,“孃親,你千萬要記住,關於我的事,只有你能知道,千萬不要告訴第二個人,不是我不相信他們,但是如果他們知道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的狀態了,只要他們一鬆懈下來,到時候那些追殺我的人就會發現蛛絲馬跡。對他們而言,反而不安全了。”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趙啓浩那麼聰明,一旦發現錢子軒和陸開不是真的着急,一定會順藤摸瓜,再度找到她的。
雖然她真的每每想起來,很想很想他,但是考慮到許多觀念的不同,兩個人又是註定無法在一起的,與其那樣,不如索性分開徹底的一點。
王立京中一行,沒想到還能傍上個格格,那趙啓浩也老大不小了吧,怎麼皇上就不給他指婚呢,快點娶了別人吧,到時候就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可是如果真的想到,趙啓浩要娶了別人的話,她的心裡又莫名其妙的難受。
如果王立聽見了沈襲玉的想法,估計會氣的吐血,他現在正慪着呢,早知道路見不平會惹來這個刁蠻任性的格格,打死他當時也不該在街上仗義執言了。
現在騎虎難下該如何是好?
皇上賜婚誰敢不接?可是他心裡苦啊,他心裡只有沈襲玉,他真的不想娶別人,別說她是格格,就算是公主,又能怎麼樣呢?
原本想着只要拿到狀元,到時候就去沈府提親,或者向皇上求賜婚,沒想到自己的賜婚沒求成,倒被晚晴格格先了一步,那個小辣椒,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魅力,能讓她糾纏着不放。
私自找人篡改了他的任命書就算了,還想糾纏他一輩子,他現在想想都一個頭兩個大了。
王立現在住的地方仍是他租的地方,雖然皇上御賜了駙馬府,他可以提前住進去的,但他老覺得膈應,不管別人怎麼說,反正就是住在自己租的小院裡,尋思着要怎麼和皇上說沈襲玉的事。
在他的心裡,正妻之位只有沈襲玉能做,但是現在皇上已然賜了晚晴格格,他原本想着派人回青菊鎮問問沈襲玉的意思,只要她願意,雖然侍妾,但一定不會委屈她。
誰料他消息還沒送回來,就聽人說沈襲玉遇害了!他當時只覺得眼前發黑,人就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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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就像我們曾經遇到過的純純的暗戀,很美,很朦朧,很多最後都會被殘酷的現實打敗
309、紫薇花節
王立對晚晴格格一直冷着臉,但那小辣椒不知道哪裡吃錯藥了,反而對他溫柔之極,在他生病期間,衣不解帶的照顧,他不是冷血動物,哪裡不知道她的意思,在沈襲玉已景遇害”的前提下,他只能把那份感情默默的放在心裡,開始試着接受晚晴格格的情意。
每個人一生中都會有一段初戀時光,沈襲玉相當於是王立的初戀吧,是青澀而帶着酸酸的甜味的,但也是不成熟的,他所有的想法都是他一廂情願的,比如正妻之位,比如以後的侍妾待遇,都是他自己想的,他甚至還想自己好歹也是駙馬,又是探花郎,這樣的家世不辱沒沈襲玉吧?
幸好沈襲玉“遇害”的消息及時傳來,他只能將那份暗戀的情懷放在心底,如果他真的去問了沈襲玉的話,可能會遭受更加殘酷的打擊。
人家根本只是把他當成大哥看待,絲毫不涉及男女之情好不好?
王立不知道的是,他此次能成爲皇上的女婿,趙啓浩功不可抹,誰讓沈襲玉老是左一個王大哥,右一個王大哥的,他們倆家住的又近,相當於近水樓臺,趙啓浩早就看王立不順眼了。
當然這種不順眼僅限於感情上的不順眼,對於王立的才華他還是很欣賞的,於是在一次進宮遇到晚晴格格後,他便推波助瀾的成就了這樁美事。
既得了晚晴格格的人情,又能阻斷王立對沈襲玉的肖想,兩全齊美的好事。
剛開始聽到沈襲玉“遇害”那條消息的時候,他是急的吐血了,但是病在牀榻上的一段時間,聽着影衛的彙報,他卻逐漸理清了思緒。沒有根據的堅信,他堅信沈襲玉一定還活着,或許是活在某個他不知道的角落裡。
後來他派影衛去搞清楚她被追殺的原因,沒想到原因沒找到,卻意外的發現了父王和母妃居然在玉酒坊,他立即連夜前去密談,這才得知沈襲玉被追殺的真正原因,竟是因爲他,因爲那塊玉佩。
老趙王爺也終於將玉佩的秘密說了出來,原來這玉佩竟只是半塊。還有半塊在皇上手裡,只要兩個半塊玉佩合在一起,就可以向東月國提出一個要求。
東月國在天啓之東。一直是個很神秘的種族,那裡依舊是母系氏族,女人做天下之主,國民們普遍銀髮,只有皇室宗親纔會有棕紅色的頭髮。如火般耀眼。
東月國雖然國小但是兵力並不弱,因爲他們掌握着一種神秘的禁制神力,可以調動百獸蟲蟻和一切自然界的力量。
很多年前,東月國曾經內亂,先太祖協助東月國平定內亂,又助新女王登基穩定天下。後東月國爲了感謝天啓國,便送給天啓國一個心願,以這玉佩爲信物。
不管是先太祖還是後人。只要拿這合成的玉佩送往東月國,東月國就會不惜一切力量完成誓約。
那玉佩一代代的傳了下來,到了先帝手裡後,也未曾啓用,先帝將玉佩分別交給他和天啓帝。就是爲了提醒他們倆,要互相合作。共同對外。
誰也沒想到,這塊玉佩差點成了他趙王府滿門抄斬的追魂符,更沒想到因此而害了沈襲玉。
趙天恆原想着估計這輩子都用不到這塊玉佩了,便將它傳給了趙啓浩,只對趙啓浩說這是家傳玉佩,非常重要,不可丟失。他哪裡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把玉佩當成定情信物送給沈襲玉呢?
雪玉郡主也滿是感慨,沒想到自家兒子一直念念不忘的姑娘居然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只是現在明白來得太晚了,沈襲玉不在人世了,說再多又有何用?
皇上依舊虎視眈眈,夫妻二人想着,與其在京中過得忐忑不安,不如繼續這樣隱姓瞞名,在玉酒坊當一個護院管事來的舒心。
趙啓浩哪裡能不明白父母的考量,其實他也從未想過謀朝篡位這四個字,他真的不明白皇上爲什麼會那樣顧忌他們家,明明兵權都已經上交了不是嗎?
他在玉酒坊只是住了一晚,便匆匆回京了。
他一直在想,沈襲玉救了自己的父親母親,那樣一個聰明狡黠,精靈古怪的女子,她怎麼可能會死,她一定不會死的。
最近暗中保護沈家莊的影衛回報,某天原本病中的沈自秋突然好轉起來,開始接受治療,開始認真吃喝養病,並且逐步接手打理起沈襲玉之前留下的一切生意。
雖然影衛尚沒有從沈家人嘴裡聽到一絲關於沈襲玉的消息,或許沈自秋的好轉只是一種堅強的表現,但是趙啓浩就是有一點激動的感覺,他感覺到了,她一定活在某個地方。
這裡有她的生意,有她的孃親,有她在乎的朋友,只要她活着,她就一定會不顧一切阻攔的回來!
或許是他之前說的話太傷人了,所以她不願意見他,所以她躲着他。但不管怎麼樣,就算挖地三尺,他也要將她找出來!
他不但派人監視着沈家莊,他還派了人監視錢子軒和陸開呢,這些人和沈襲玉的生意密切相關,她那麼愛錢,如果真的回來了,一定會有蛛絲馬跡透出來,到時候抓到了她,看他怎麼修理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怎麼可以就這樣毫無顧及的消失?
這日,天啓帝將趙啓浩喊進了宮,原來是南夢國一年一度的紫薇花節日來臨了,南夢國向來與天啓國交好,互爲友好邦交,南夢國國主發出邀請,邀請天啓國國主去參加南夢國的紫薇花節。
南夢國,地處溼潤溫暖之地,四季溫暖如春,不管是春夏秋冬,溫差都不會差太多,就算是冬天的時候,最多也就是在薄衣服外面加個馬甲,決不會冷到要穿棉襖的地步,也不可能看見下雪的場景。
紫薇花是南夢國的國花,就相當於天啓國的國花是菊花一樣,每年五六月份,紫薇花盛開,就是南夢國最美的季節,同時也是最熱鬧的時候,這個時候的重要程度,不亞於天啓國的除夕過年。
往年這個時候,南夢國都會發出邀請函來,天啓國也就是派個文官過去做客,意思意思,但是今年天啓帝卻打算派趙啓浩去,原因其實很簡單,他不能讓趙啓浩留在上京。
因爲周子興被烈日國扣押了,只要周康的刺殺計劃成功了,朝庭很可能隨時會對烈日國發兵,如果趙啓浩仍然留在京城中的話,一旦發兵,說到帶兵合適的人選,那些老臣必然要上書提議趙啓浩擔任先鋒大元帥。
天啓帝好不容易一步步蠶食,剝奪了趙王的兵權,他哪裡肯再放回去,所以他必須要把趙啓浩調走,到時候如果起兵,有老臣提議讓趙王帶兵,他正好也有藉口。
帶兵打戰固然重要,但是兩國友誼和諧邦交也很重要嘛。
趙啓浩表面上看起來就是個閒散王爺,整日只知道風花雪月,歌聲漫舞,活在溫柔鄉中,但是實際上精明沉穩,對朝庭現在的局勢洞若觀火。
皇上的旨意也正是他的想法,離開上京,去做一個閒差,或許是讓皇上放心的最好辦法。
南夢國的紫薇花節要持續好幾個月,皇上的意思多麼明顯呀,讓他好好的和南夢國友好交流,務必將他的心意帶到,換言之讓他不要急着回京,在那裡好好的遊山玩水吧。
天啓帝溫和可親的看着趙啓浩,“你父王昔日爲國效力,曾在沙場上面留下舊疾,朕一直於心不安,便暗中尋找名醫,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朕找到一個隱居高人。朕已經吩咐人去接四哥和四嫂了。朕這樣做也是爲了讓你沒有後顧之憂,你且安心前去南夢國,好好替朕表達我天啓國的友好,不必擔心你父親母親,朕自會妥善照顧他們的。”
天啓帝話外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借機逃跑,或是整出點啥事,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老爹老孃可在我手裡呢。
趙啓浩心中一凜,看來還是他沉不住氣,不該去玉酒坊,結果暴露了父王的身份。
但是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他只能做出開心和滿臉感激的模樣,“多謝皇上,皇上的恩情啓浩無以爲報,只有努力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務才行。父親這些年一直爲這惡疾所煩擾,看來等微臣回來之際,父親的惡疾定已除去了,這真是太好了。”
趙啓浩再次跪拜,口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啓帝從龍椅上面站起來,慢慢走到趙啓浩的面前,親手將他扶了起來,臉上滿是親叔叔的慈詳與關愛,“浩兒,你不會瞞怨朕吧?”
趙啓浩臉上滿是不解,“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會不會因爲朕沒有派你去當攻打烈日國的先鋒而埋怨朕呢?”天啓帝語氣裡盡是試探。
趙啓浩微退一步,抱拳行禮,“臣不敢!皇上何出此言,微臣覺得越是在這樣的時候,越是要和其它幾國打好關係,皇上正因爲信任微臣,纔會將這重要使命交給微臣,還特意尋找高人爲微臣的父親治療惡疾,讓微臣沒有後顧之憂,微臣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怨言之詞呢?”
PS:
還是現代好啊,不想幹,大不了直接撂挑子走人啊,古代果然很麻煩,小趙很憋屈有沒有?大家賞點啥安慰下小趙吧,其實他也不容易,霸道冰冷只是保護色而已,就像枯葉碟
310、南國如夢
天啓帝笑容滿面,但卻不達眼底,語氣微頓,親切扶了趙啓浩,“還是浩兒明白皇叔心思啊,我就怕有些人誤會,從中作梗,製造是非。”
他這是含沙射影,暗指左相錢慕?
趙啓浩立即表現出急切欲辯白表情來,“誰敢說皇叔壞話,侄兒我第一個不饒他!”
天啓帝臉上表情緩和了不少,又說了些家常話兒,趙啓浩都一一裝瘋賣傻混了過去,終於放行,後卻又扔了一個炸彈出來,說是反正南夢國紫薇花節熱鬧很,鄭王殿下整天宮裡待着也是很無聊,讓他帶着鄭王殿下一道去。
既然要帶鄭王殿下去,那麼鄭王殿下天性單純,自然要找人照顧他,皇上信任只有內侍總管王忠了。
所以王忠當然也一定要去。
趙啓浩哪裡能不明白,皇上這是變相派王忠監視自己呢,皇上疑心病真是越來越重了,就算已經軟禁了父親和母親,難道還怕他不回來嗎?
趙啓浩當然是樂顛顛答應了,表示一定會好好照顧鄭王殿下。
出了御書房,趙啓浩往鄭王殿下寢宮走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後背已經濡溼一片,此刻泛着絲絲透心涼意。
南夢國之行,就算不那麼自由,但也比這京城裡要強得多。
待這裡,簡直度日如年,他每一步都得小心翼,每一句話都要腦子裡轉好幾遍纔敢說出來,沒辦法時候還要裝瘋賣傻,當真是殫精竭慮。
趙啓浩到那裡時候,鄭王宮裡正亂成一團,所有小太監小宮女們跪了一地。
“殿下,你下來。這樣太危險了!”
“殿下,你別胡鬧了,皇貴妃娘娘知道了小們都要掉腦袋。”
“哎喲,我殿下,你就可憐可憐奴才吧。”鄭王貼身小跟班來喜正跪大樹根底下磕頭呢,額頭那裡還沾了一片樹葉,臉上也滿是灰撲撲,看起來很是滑稽。
曲文穿着雲麗繡四爪蛟龍錦袍,雙腿張開合抱着樹,整個人像個猴子一樣吊樹梢上面。看起來危危險險,像隨時會掉下來。
他把屁股對向小太監們,氣喘吁吁。一邊繼續往樹上爬一邊喊道,“你們去告訴母后,她如果不答應我條件,我就不下來,我。我整天待樹上。”
“皇兒,皇兒,你下來,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把鄭王殿下給我拉下來?”皇貴妃曲氏被兩個宮女扶着手,跌跌撞撞從走廊那頭衝了過來,一看見曲文還樹上。不由動了真怒,旁邊一衆人等立即卟嗵卟嗵全都跪了下去,嚇渾身哆索。面無人色。
侍衛們正要上樹,曲文卻是扭過頭來,俊美臉上也沾染了樹灰,賭氣般指着正要爬樹兩個侍衛,“滾。你們給本王滾下去,誰讓你們上來。你們再往上爬一步,我,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其實那樹到地上多不過兩三米,隨便一個正常成年男子跳下去多崴個腳,但是鄭王殿下非比常人,而且皇家之子身嬌肉貴,皇貴妃哪裡敢冒那個險,忙擡起手,喝止了侍衛,開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了起來。
“文兒,你這是做什麼,你是想要母妃命嗎?”
曲文哼哧哼哧抱着樹杆,“母妃,不是兒子要你命,是你要兒子命,母妃說話不算話,明明說要把小玉請到宮裡來玩,可是文兒等了這麼久,小玉都沒有來,我都問過了,母妃根本就沒有派人去請小玉,母妃騙文兒,母妃是壞人!”
皇貴妃曲氏氣把剛染好漂亮指甲都給掐斷了,不過是一個小小商女,居然有如此大魅力,以前兒子從來不忤逆她,對她言聽計從,但是自從上次出去玩過一回之後,心心念念便多了一個沈襲玉,而她這個親孃都要排到第二去了。
這樣一個狐媚惑主女人,她是絕對不會讓她靠近自己兒子半分。
“文兒,真不是母妃騙你,是那位小玉姑娘,她搬家了,母妃派去人,根本就沒找到她,你讓母妃上哪兒給你弄個小玉去啊?”
曲文半信半疑憋紅了臉,“母妃說是真?可是你早爲什麼不告訴我,現卻來說,分明是想哄我下來,我不信,你去把小趙叫來,我要問過他,我要問問他,爲什麼過了這麼久了,小玉都不來京城看我,是不是把我忘記了,嗚嗚。”
說罷這番話,曲文竟是如同孩子一般嗚嗚哭了起來。
“好好好,母妃幫你去請趙王,你先下來好不好?”曲氏急眼淚直掉。
曲文撅起嘴,抱着樹杆不撒手,還扭了扭屁股,“不要不要,除非小趙來,否則我我不下樹,誰也別上來?”
趙啓浩見沒辦法,只得速幾步,走到迴廊那裡,好讓宮女們能看見自己,果然眼尖來喜立即就發現了,朝着樹上歡喜叫道,“殿下真是太厲害,說趙王,趙王就來了!”
曲文樹上,自然是站得高,看遠,一扭頭髮現果然是趙啓浩,當下就高興手舞足蹈,豈料他忘記了,他現雙手可都承當着整個身體重量,他這一高興,雙手一鬆,整個人就從樹下掉了下來。
“啊!”皇貴妃曲氏是嚇直接就暈了過去。
趙啓浩一看事態緊急,也顧不上什麼了,趕緊施展了輕功,踩那些宮女太監肩膀上面,險險將要落地曲文接住了。
皇貴妃貼身宮女給她掐了人中,這才讓她緩了過來,一過來就撲到曲文身邊,待發現只是身上沾染了一點灰塵之外,並無受傷,這才放下心來,立即朝着趙啓浩道謝。
趙啓浩哪裡能受她謝,自然是側着身子說這都是臣子應該做。
曲文興奮拉着趙啓浩手,絲毫不理會皇貴妃淚眼,還有來喜歡喜,只顧問道,“小趙小趙,你來正好,你說,爲什麼小玉不來看我?”
趙啓浩臉上閃過一絲鬱色,伸出袖子輕輕替曲文擦淨了臉上灰塵,“不是她不來看你,而是她沒辦法來看你。”
“什麼叫沒辦法呀?只要她一到宮門口報我大名兒,誰敢不讓她進來?”
趙啓浩被他這稚氣語氣弄笑了起來,皇宮禁地,豈是一般人可以隨便亂闖。
“你也知道,小玉是做生意嘛,她有很多生意要兼顧,她之所以這樣忙,就是爲了早日把分店開到京城來,到時候你想看她,直接去她店鋪裡就行了。”
曲文這纔有些不情不願撇撇嘴,“真是不夠朋友,重錢輕友,哼,以後見了她,一定不理她!”這娃傲嬌了。
趙啓浩見曲文好像被哄住了,這才轉向皇貴妃道,“娘娘,皇上說接下來幾個月是南夢國紫薇花節時期,他派小王前去當使者,還特意說要讓鄭王殿下也跟小王一道前去遊玩一番呢。”
曲氏當然是樂意,有趙啓浩陪同保衛,應該沒有大事兒,近她時常被曲文吵腦仁生疼,或許出去玩玩,再遇到朋友,就不會整天老是念着什麼沈襲玉了。
“那就有勞王爺多多照顧文兒了。”
“娘娘請放心,這是微臣應職責。”
曲文一聽說可以出宮去玩,立即高興雙眼發亮,頓時剛纔不愉給拋到腦後去了,拉着趙啓浩說了許多外面怎麼樣話,趙啓浩看了曲氏一眼,自然是把那南夢國誇到天上人間少有有趣,曲文越聽越帶勁,雙手互拍,樂像個孩子。
皇貴妃又不是傻子,難得有事情能吸引他注意力,她哪裡還會再提沈襲玉事,巴不得曲文將她忘記得一乾二淨纔好呢。
趙啓浩和皇貴妃約好時間,便出了宮回趙王府安排出行事宜了。
與此同時,周康和沈襲玉也踏上了前往南夢國旅途。
沈襲玉前去見家人時候,周康也沒有閒着,他是知道南夢國情況,自然要相對應準備南夢國衣服首飾等物,所以要先派先頭部隊先過去,將需要一應物品都買齊了。
穿着南夢國衣服,打扮成南夢國人模樣進入南夢國城中,這樣引起注意力要小得多。
這次行動事關兩國交戰,事關無數百姓存亡,他不能大意。
除了小金一隻隊伍外,沈襲玉還把佩兒留了下來,主要是照顧沈自秋,和幫助接管花茶坊和香水樓相關事宜。
而齊茵則是讓她去了窯廠,協助玉一,幫蔣家父子燒製開業之後需要瓷器。
沈襲玉將蝶影人介紹給周康認識,只說是她母親不放心,便給了一個得力助手,周康見蝶影身手不錯,便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只是遞了兩套男人衣服過來。
從天啓國出發,到南夢國,如果坐馬車話,恐怕要半個月,但是他們消耗不起那個時間,所以只有騎馬了,這樣可以縮短時間。
兩個女子騎馬總不成事,只有男扮女裝,才能省卻許多麻煩。
311、平安抵達
沈襲玉和蝶影不但換上了男裝,而且還用泥灰抹黑了面容,臉上畫了幾點雀斑,看起來就像一個其貌不揚少年。
蝶影本來就可以自由變幻自己相貌,當她出來時,已經裝扮成一個極其普通憨厚青年了。
周康看了一眼蝶影,倒是驚訝很,微微一笑,“沒想到你這個婢女還挺不簡單。”
沈襲玉擡起下巴來,一副很是得意樣子,“那是,本少爺可是神醫,神醫助手能是一般人嗎?當然是二般人!”
噗嗤!周康身邊幾個侍衛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真沒想到這沈姑娘一本正經說了一個冷笑話。
周康也做了改變,原本俊美相貌,易容師妙手之下,掩蓋了不少光華,現看起來,他多就是一個相貌端正青年,談不上帥氣,只是虎背熊腰,十分健碩罷了。
“從現開始,你就是我弟弟,我是你哥哥,我叫於康,你叫於晨,這個是我們於家大總管,剩下都是於家家丁護院,我們家主要是行商,想去南夢國謀些商機,進些特產帶到內地來賣。”
沈襲玉立即進入角色,朝着周康長長施一禮,“小弟都聽兄長。”
蝶影也發出沉悶悶青年男子嗓音,牽了一匹馬過來,“二少爺,請上馬!”
沈襲玉裝做豪氣幹去樣子,大踏步走到馬旁邊,拍了拍馬頭,“老夥計,辛苦你了!”說罷翻身上馬,那動作竟是英姿颯爽,利落很。
周康等人也紛紛騎上馬背。一聲聲鞭響,周康一馬當先,於家大總管緊跟其後,沈襲玉和蝶影中間,後是精兵們裝扮成家丁護院。
日行夜歇,第五天時候,他們一行人進入了南夢國範圍,逐漸由山林平原進入了村莊,氣候也逐漸溫暖溼潤起來。
沈襲玉每天晚上都要進空間泡靈泉澡,要不然第二天肯定吃不消。
馬背上面顛簸。豈是那麼好受,屁股那裡生疼,兩條腿感覺都磨破了。幸好她有空間可以作弊,所以連續趕了五天路後,仍然能精神飽滿,神彩奕奕,還讓周康小小吃驚了一把呢。
他印象中女人都是嬌滴滴。受不了苦楚,別說連續騎了五天馬了,恐怕就算是馬車裡顛了五天,都要叫苦連天吧,這沈襲玉非但沒有喊過一句苦,說過一句埋怨話。而且絲毫不比他們男人差。
他們吃住行用都是一樣,這樣艱苦條件都能咬牙捱過去,果然不簡單。
他對她佩服和好感又多了幾分。
他哪裡知道。沈襲玉每天晚上都會吃過簡單幹糧之後,進入空間給自己做大餐啊?
空間現是三級了,幾千頃良田那裡,無數小動物幫忙播種,隔一天就能收穫。
收穫農作物。可以屯倉庫,也可以用來抵押積分兌換物品。增加玲瓏寶閣經驗值。
沈襲玉沒事時候,就去巡視自己農場,蝶影幫忙下,良田被劃分開來,左前部分都挖成了深塘,養魚啊蝦啊鱉啊之類水產,右前部分用籬笆環繞起來,養牲畜,一般豬牛羊就不說了,山雞鹿狍子之類數不勝數;
左後半部分變成了蔬菜基地,右後半部分變成了百花園。
除此之外,山上還有成片成片果林。
黑姐兒帶着兩個熊兒子,百花園裡給沈襲玉搭了一個漂亮大秋千,她沒事時候,就坐鞦韆上面,吃着剛從枝頭摘下鮮水蜜桃,看着滿天漂亮繁星,這小日子過得悠閒不得了。
靈泉水加上鳳凰仙漿泡澡,不但可以消疲解乏,而且可以美容肌膚,讓她身體質量好,如脫胎換骨一般。
而且她現身體也慢慢起了變化,屬於少女特徵漸漸成長,胸部開始隆起,總是會隱隱發疼,沈襲玉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那是成長標誌。
有一點讓沈襲玉鬱悶,是她頭髮,之前還只是棕色,現卻越來越向着棕紅色進發了,甚至髮梢還有幾縷紅色頭髮,看起來熱情似火,就像挑染一般,裹其它棕紅色頭髮之間,非但不顯得突兀,反而憑添一種媚色。
她常揪着頭髮,對着銅鏡問蝶影,“你說是不是因爲我喝了太多靈泉水,所以產生變異了呀,幸好只是變成了棕紅色,如果變成了白色,我豈不是白髮魔女了?”
說實話,這點蝶影也解釋不了是怎麼回事,反正是福是禍順其自然吧,她多糾結那麼一小會兒,也就釋然了。
當然啦,沈襲玉也不是小氣人,有時候偶爾外出,會從空間拿出鮮摘水果,說是隨手從外面買來,送給大家吃,可是當大家吃過之後,都面露驚訝之色。
這水果味道真是太好了,不但鮮甜美可口,還能頂餓,而且吃了之後,再吃其它東西,簡直就難以下嚥了。
鑑於沈襲玉既是神醫,又是一個大廚師,她會定期借住地方下廚,爲諸位將士們一手打造營養藥膳,好讓他們保持充沛體力。
這樣做好處是,當第五天,他們抵達南夢國城郊時,這一行人,已經全部成爲她靈僕,尤其是周康這位將軍級靈僕到來,爲三級空間增添了一萬五積分,爲玲瓏寶閣增加了一百多經驗。
周康自從成爲沈襲玉靈僕之後,總覺得有些事不該瞞着沈襲玉,便主動找她說了此行真正目,並且一再表態,他是絕對不會殺周子興,就算豁出去性命,也會把周子興救回來。
這讓沈襲玉十分佩服,也決定要好好幫他,有她,周子興就算想死,都有困難。
她十碗靈泉水中,分別加入一滴鳳凰仙漿,讓周康交給大家,喝了這碗靈水,可以有效提高身體質量,提升武技。
大家不疑有它,紛紛將靈水喝下,果然感覺身體狀態空前好。
至於周康,當然不僅僅是鳳凰仙漿,還有一滴神仙水,當週康喝完神仙水後,他立即感覺渾身發熱,身體裡面像有一股無窮無力量咆哮奔騰嘶吼。
他後終於承受不住那巨大力量衝擊昏了過去,沈襲玉替他把脈發現他呼吸正常,這才放下心來,待他醒來後,發現身上很臭,多了許多污垢,但是他武技也提升了兩個檔次。
現周康功夫,放眼整個大啓朝,如果他說第二,估計沒有人敢說第一,這就是神仙水強橫力量。
一滴神仙水,不僅可以使人白骨生肉,還能讓瀕死人變成活人,可以讓人脫胎換骨,可以讓人立即攀上武術高峰。
當然前提是,承受者本身已有了武術底子,否則多隻能洗經易髓,成爲很好武術苗子。
大家停城外,早先周康派出去人已經趕了一輛馬車那裡等着了,馬車裡準備好了南夢國衣服和首飾。
話說周康眼光還是不錯,眼前這套衣服顏色清麗,正適合沈襲玉脾性。
淺綠色折枝金線纏繞鏤空鑲邊抹胸,下身配同款繁複百葉層曳地長裙,外面則是一件淡淡天青色籠紗。
沈襲玉等人馬車裡換衣服時,周康等人已經換好了,他騎着馬走了過來,馬車外面低聲說道,“此行意義重大,關係兩國可能會開戰問題,所以我們不得不慎重。接下來我們要換行裝。於總管意思是,我們先南夢國待幾天,學習下當地語言和風俗,然後我二人扮成婚夫婦,一起去烈日國歸寧,這樣一來安全,不易被人發覺,二來商議起事情來比較方便。周某不是故意要佔沈姑娘便宜,一切都是爲了營救計劃,如果沈姑娘覺得不妥,我們再另行商議。”
沈襲玉蝶影幫助下,將淡天青色雕線紗罩袖披上肩上,輕輕伸了脖頸,正讓她替自己帶一個刻有紫薇花印記珍珠項圈,聽了周康話後,便柔聲道,“我明白,只要能助將軍救出周老先生,就算犧牲一點也無妨。”
蝶影忙將沈襲玉原本少女髮髻打散,替她梳了一個婦人飛天雙髻,左右各簪上一隻紅寶石梅花釵,中間用一顆碩大東珠定住,雖然頭上首飾不多,但是樣樣精緻,處處顯得雅緻高貴。
沈襲玉原本就精美絕倫臉蛋這樣髮型,這樣打扮映襯下,竟是讓蝶影都看呆了去,猶其是那雙明亮大眼,靈動狡黠,顧盼間神彩飛揚,嘴脣似挑非挑,總有一股風情裡頭,當真是傾國傾城。
“靈主,你平日裡穿着素淨,倒看不出來,今天這一打扮,當真是豔壓羣芳啊。”
沈襲玉臉微微一紅,白晰臉龐上便多了一抹醉人春色,“這大概就是人要人裝吧。”
蝶影當然也換上了衣服,仍然是先前那張普通至極相貌,她先行跳下車,伸手將沈襲玉扶了下來,當沈襲玉轉過身時,周康和一衆人等仿若眼前一亮,幾乎都認不出她來了。
312、南國佳人
這是那個穿着男人衣服,綁着腿和他們一起種土豆挖塘折騰沼氣竈沈姑娘?
簡直像換了一個人嘛。
周康連忙下馬,走到沈襲玉面前,連呼吸都屏住了。
他內心掀起了一陣驚滔駭浪,平日裡打扮簡單而樸素沈襲玉他眼裡多隻算得上是清麗,但是今天這盛裝出現,竟是讓人移不開眼去。
尤其是那頭棕紅色頭髮,竟是比昨日裡見好像要紅一些,雪白臉龐旁邊竟有幾縷調皮頭髮,顏色比整體 還要鮮豔,如火般跳動,落小巧耳垂旁邊,她只是站那裡,便有一種讓人炫目嫵媚和風情。
顧盼神飛含水眸如墨點漆,淡如遠山涓煙眉似蹙非蹙,嬌巧玲瓏瓊鼻較一般天啓女子好像加高挺一點,若是看再仔細點,可以看見挺俏鼻樑前面還略帶着一點勾。粉色櫻脣不點而朱,微張檀口露出幾顆珍珠般潔白貝齒。
淡淡天青色紗衣根本就擋不住她如玉肌膚,賽雪柔光,藏那紗衣之後,若隱若現,憑添幾分誘惑。
沈襲玉之前穿男人衣服, 又寬又大,還不太明顯,現這緊身抹胸一穿,頓時曲線就玲瓏剔透了。
周康目光不禁從沈襲玉櫻桃小嘴落到那泛着雪白珠光柔膩無瑕纖長脖頸,紫薇花烙項圈映襯之下,柔光盛。
偏那抹胸肚兜中間繡是鴛鴦戲水,周康頓時覺得口乾舌躁起來,他心速卟嗵卟嗵跳動起來,越跳越,然後他耳朵到臉突然全都紅了,他連忙嚥了下口水轉過身去。
沈襲玉自己其實倒沒有什麼感想。前世裡和客戶海灘上面,穿着泳裝打沙灘球都沒關係,這南夢國衣服雖然相對於天啓國來說是有點開放了,但還能承受範圍內。
蝶影絲毫不意外周康反應,自家靈主打扮後容光連她身爲女子都驚呆了,周將軍這樣美少年看呆住,不是很正常事情嗎?
她笑盈盈走到周康前面,輕輕一福,“奴婢有一事相求於公子。”
爲了防止隔牆有耳,蝶影很自覺用了假名字。
周康連忙讓她起來。有話直說,不必客氣,如果不是幫他忙。她和她家小姐也不用吃這麼多苦,跑這裡來了。
他哪裡知道,就算他不喊沈襲玉一起來,沈襲玉也會單獨行動,不過有了周康一行人當引導人。沈襲玉要省事一點罷了。
“我家小姐畢竟是還未出閣姑娘,今天爲了幫助於公子行事,纔不得已與於公子以夫妻相稱,不管此事能否成功,都希望於公子能對今天事情守口如瓶,管好下屬嘴。不要讓此事傳揚出去,影響我家小姐閨譽。”
周康忙抱拳道,“這是自然。請蝶兒姑娘放心,周某省得。”
後面於總管等人開起了玩笑,“蝶兒姑娘,你看我們將軍年少有爲,配你家姑娘也不算侮沒。依老夫看,索性假戲真做。配成一對算了。”於總管是行武出身,又常軍中廝混,講話自然直來自往,不像文人書生那般。
其它幾個扮做家丁侍衛也都起了哄,周康臉龐發熱,偷瞧了一眼沈襲玉,卻見她神色淡淡,當下心頭酸澀起來,喝止了護衛們起鬨。
沈襲玉站那裡,倒是風情萬種,但是一走起來,就有點洋相百出了,一時把周康等人都逗笑了。
原來這南夢國服飾與常規衣服有些不同,先不說抹胸肚兜開放程度,離譜是收腰提臀窄腿裙子,從腰到小腿上面都是緊緊裹着腿,有點類似現代一步裙。
只小腿下方是呈喇叭形狀千層百葉繁複衣,走路時,前後腳間距很小很小,沈襲玉之前都是男扮女裝,走習慣了大踏步,突然一換這衣服,往前邁時,步伐果然大了,然後便差點摔了一跤,幸好周康旁邊眼疾手,給她扶住了。
如果是正經南夢國女子行路時,如微風拂揚柳,身材妸娜多姿,腰臀腿扭擺相互配合,可以把下面裙角翻成一朵盛開花,美麗至極。順便提一句,南夢國每年都會有類似花魁比賽,走路姿態也是很重要一項表演噢。
“沈姑娘,你慢點。”周康一把扶住沈襲玉,他粗糙而寬大手掌接觸到她紗罩後面嫩可以掐出水來肌膚,頓時那種心口狂跳感覺又來了。
“謝謝你啊,我沒事,讓我再走幾趟,我一定可以走起來。”沈襲玉鼓起嘴,一副就不信搞不定你架勢。
蝶影忙過來扶她,並且不時提醒她步子跨小一點,再小一點,終於一刻鐘之後,走像那麼回事了,談不上什麼美感,但是至少不會摔跤了。
待大家都準備妥當後,周康等人上馬,蝶影和沈襲玉上馬車,一個侍衛做車伕打扮,坐前面趕着馬車。
當馬車外面響起鼎沸人聲時,沈襲玉果斷掀開車簾,古樸大氣城牆,正前方寫着三個極漂亮極飄逸字,只是,只是它認識沈襲玉,沈襲玉不認識它。
雖然沈襲玉不認識那是何種字體,但是看着這兩邊不停歇進進出出人羣,許多年輕或是年長女人穿跟她一樣服飾,還有城牆裡面露出漂亮紫薇花樹一角,沈襲玉如果猜不出來,這是南夢國三個大字話,她就是笨蛋了。
蝶影也好奇東看西看,看習慣了空間千年不變風景之後,自打一出來,哪怕是一堆小草,一條小河,一條游魚,都讓她驚奇不已。
周康策了馬過來,柔聲道,“夫人,已經到了,你要不要下車來走走,這沿路風光甚好。”
沈襲玉等就是這句話呢,原本想立即跳下馬車,但是蝶影拉住了她,用眼神無奈告訴她,你現是夫人,你是夫人,你以爲自己是假小子啊?
沈襲玉憨笑一聲,坐直了身體,做出端莊淑女模樣,等着蝶影先行下馬車,車伕又將馬凳裝好,她這才輕提裙角彎起身體,蝶影攙扶之下,慢慢走下了馬車。
蝶影將沈襲玉一扶下馬車,立即微彎着身體,後退一步,做出一個很懂規矩婢女模樣,周康及時上前一步,滿臉深情,輕輕執起了沈襲玉纖手。
沈襲玉看了他一眼,亦是嘴角含笑,狀似深情說道,“那就有勞夫君了。”
“夫人客氣了,能爲夫人當導遊,是爲夫幸事。”
兩個人十分進入角色,一唱一和牽着手,順着人流,往城門口走了過去。
於總管和蝶影一左一右侍候着,後面是家丁拉着馬車跟着不遠不近,量讓兩個主子自己視線範圍內,別看他們表面上沒啥反應,但是實際上卻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處於高度警惕中。
臨近南夢國紫薇花節,南夢國進出人口一下子多了起來,當然這城門口城衛巡查也嚴了起來,雖然南夢國是一個和平國度,不與其它任何一個國家發生衝突,但是防範於未燃總不會錯。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紫薇花節那天,天南地北會有和個不同國家使者和遊客前來觀賞,安全保衛工作當然要做好了,萬一那些外國使者被某些居心不良人弄死南夢國,那可就不妙了。
周康一副柔弱書生模樣,對着守城衛士長長作揖,只說早就嚮往紫薇花節,這次就是來參加紫薇花節,一睹盛況。
就算周康已經換了口音了,但守衛還是看出來他們是外來戶,但多問了幾句,沈襲玉溫婉一笑,道聲城衛辛苦,讓於總管上前悄悄遞了一包銀子,那守城侍衛幾乎是立即眉開眼笑放行了。
一進入城中,便聞見了那浮空氣中紫薇花香,道路兩旁種滿了淡淡粉色紫薇花樹,嫩綠或是深綠色葉子繁複如珠粉色花瓣之間,顯越發精神。
不管是飯店還是商販小店,早早就掛上了紫薇花裝飾品,顯示着紫薇盛會即將到來。
周康讓於總管帶着侍衛們先去找客棧落腳,只留下蝶影侍候着,沈襲玉早就等不及了,歡呼一聲,朝着前面跑去,幸虧周康扶得,要不然一定摔個狗啃泥,她吐吐舌頭,又忘記步伐距離了,一不小心就邁大了,哈哈。
沈襲玉是個吃貨,所以逛完了成衣鋪子,首飾珠寶鋪子之後,就滿大街找些特產吃食,她看見許多商販都有賣紫薇花點心,暗自心驚,難道這南夢國竟是比天啓國先進不成?
直到她買了點心,放進嘴裡吃下之後,發才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因爲紫薇花是南夢國國花,所以點心老闆爲了讓生意好賣,便將那糕點都做成紫薇花形狀,旁邊又擺了許多紫薇花裝飾,借個名頭罷了。
當沈襲玉問及這點心裡是否真有紫薇花時,那點心鋪子老闆以一種看鄉巴佬眼光看着沈襲玉,“這位夫人定然是外地來吧,連這常識都不知道嗎?紫薇花怎麼能吃呢,它是我們國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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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墨玉翠薇
沈襲玉不理會點心老闆冷嘲熱諷,又問,“是因爲國花你們不敢吃,還是因爲你們壓根不知道這花能吃?”
“夫人,您是來買東西,還是來砸場子?我們南城點心鋪做了幾十年了,都是借這紫薇花名頭賣點心,從來還沒聽說過一定要用紫薇花做點心才能叫紫薇花點心?你看那邊賣紫薇花泉週記,他們也不過是因爲泉眼處紫薇花林中間,沾染了紫薇花香氣罷了,難道夫人一定要他們家泉水是紫薇花汁做成才能叫這個名不成?”點心鋪老闆氣呼呼,說話有些咄咄逼人。
周康忙上前,遞上一錠元寶,將剛纔沈襲玉碰過點心都拿了起來,“不好意思,內子只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這銀子一部分買糕點,一部分算是賠償。”
南城點心鋪老闆立即笑眯了眼,將銀子揣進懷裡,像是忠告一般對着沈襲玉說道,“這位夫人,我老南是個心直口,說話難聽,您多擔當,不過今兒,您是遇着我,您要是遇着了別人,別人早拿大掃帚給你呼嚕出去了,您千萬記着,別亂問了。”
沈襲玉忙笑着道了謝,與此同時,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笑意浮上眉眼。
周康奇怪看了她一眼,怎麼被點心老闆數落了,非但不生氣,反而還很開心樣子。
沈襲玉見他疑惑,也不隱瞞,“周大哥知道我是以什麼起家吧?”
周康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難道你想將這紫薇花也做成美食?”
沈襲玉興奮點頭,“不僅如此,我還打算這南夢國開一家花卉美食分店,你想南夢國盛產紫薇花。那就等於不愁貨源了,現我們需要就是找一家大酒樓來當合作方,我相信他們一定不會嫌錢多。”
周康見她說到生意之道時,雙眼明亮,似是看見了什麼珍貴寶貝,滿臉神彩飛揚,讓他一時爲之屏氣,無法呼吸。
“反正我們原定這裡待上三到五天,學習下南夢國風俗和語言,你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去找合作伙伴呀。”
沈襲玉捻了個響指。滿臉說不出俏皮可愛,“我正有此意。走,我們先去買鮮紫薇花。”
沈襲玉想想索性走到花鳥市場。打算買幾株紫薇花樹,直接放空間種,不是省事兒?
一問之下才瞭解道,原來紫薇花還有不同品種,常見有紫薇。花是紫紅色;赤薇,花是火紅色,銀薇則是白花綠葉,有些白色花朵會帶點繭色,其中名貴就屬花藍紫色,葉暗綠色翠薇了。
紫薇、赤薇和銀薇只要一兩銀子一株。但是翠薇現民間基本已經很少見了,就算偶爾出現,也會被大家族瘋搶。一株樹苗能賣到千金之多。
聽說這說紫薇花節,皇宮風苑會開放翠薇園,可是那門票卻是貴嚇人,居然要一百倆銀子才能進得去噢。
紫薇花也是可以扦插嫁接,沈襲玉聽那老闆說叫一個天花亂墜。心裡卻不以爲然,像五彩萬壽琉璃菊她都能培育出來。小小翠薇算什麼。
沈襲玉買了花苗,就不方便繼續逛了,正好於總管找過來,說是已經安排好下榻地方了,就是城中大酒樓和客棧結合體翠薇居。聽說原本起名叫紅薇居,只因爲皇室中有一處別苑專門種植翠薇,叫做翠薇苑,酒樓老闆便跟風起了個這樣名字,順便沾沾皇室光嘛。
翠薇居環繞無數紫薇銀薇赤薇花樹之中,如果不是酒樓門口車水馬龍,初一看見人都要以爲是誤入了武陵世外桃源了。
酒樓後面客舍以雅緻爲主,都是一間間**青竹小舍,乍一看就像是一座羣居村落,誰能想到它會是一家酒樓兼客棧呢。
因爲紫薇花節緣故,翠薇居生意好到爆棚,於總管費了許多口水和銀子,這纔拿到銀薇樓四個房間。
因爲周康和沈襲玉對外是以夫妻相稱,所以客棧小二注視下,蝶影只能跟着周康和沈襲玉走進一間房了。
沈襲玉讓蝶影關好門,便帶着周康進了空間,直接動用靈主威壓,避免他恐怕情緒。
當週康看見空間裡一切時,驚歎下巴都要掉下來。
沈襲玉直接喚過小金,將紫薇銀薇和赤薇樹苗栽了下去。
只見一隻只半人高鑽山鼠靈巧朝着地面一頓狠刨,立即出現一個大坑,另有兩隻大力鼠將樹苗移進去,然後填土,交水定根,不過眨眼功夫,四棵樹苗就栽好了。
沈襲玉指點下,小金又帶着小動物們將其它四棵樹苗進行雜交嫁接,再種植。
一望無良田裡,勞動辛苦播種和收穫居然是一羣小動物,雖然這羣動物個頭有些大嚇人,但是周康還是被震驚了。
“沈姑娘如何做到讓這些小動物乖乖聽話,爲你勞作呢?”
蝶影自得一笑,“我家小姐自小便有不同常人天賦,可自由與小動物進行交流,可以駕馭動物力量爲她爲所用。”
他們這一說話間,剛纔種下去七八棵紫薇樹已然茁壯成長,抽枝發芽,枝頭綠葉肉眼可見速度 下變成滿密綠蔭,然後露出點點花骨朵,再然後盛開成滿天紅雲粉雲白雲。
嫁接種植紫薇樹生長速度較慢於正常樹苗,蝶影靈機一動,用桶裝了靈泉水,前去給樹苗澆灌,果然樹苗生長速度了起來。
當這邊四棵紫薇花樹要開謝時,它們才緩緩綻出了花苞,並且周康驚歎目光中緩緩盛放,暗香浮動。
青兒主動漲大身軀,盤捲成臺階狀,沈襲玉踩它身上,靠近綻放花蕊枝頭,細細查看。
銀薇和赤薇相互嫁接,種出來是雲想衣裳花想容淺粉色,算是有小小進步。
銀薇和紫薇相互嫁接,種出來是赤薇,只不過比原先赤薇顏色加鮮亮,總來說是失敗。
當沈襲玉靠近第三顆樹時,她有些怔住了,這顆樹怎麼沒開花?不合常理啊,但是依舊有香味飄出來。
周康足尖輕點,已經是片葉不沾身親手摘了一片淡綠色葉子下來,待觸及手心才發現,那根本不是葉子,而是柔軟,一蔟蔟花瓣。
“沈姑娘,是品種,竟是如墨玉般顏色,與樹葉融爲一體了,難怪遠遠看來只聞得到花香,看不見花瓣。”
沈襲玉這時也才發現確如此,既然這些花瓣顏色是暗綠中帶着一點淡淡深色,那就叫墨薇吧。
第四株是紫薇、銀薇和赤薇雜交嫁接,藍紫色花朵妖嬈無比,暗綠色葉子映襯下,越發顯得姿態迷離。
“成功了,周將軍,你看,這是不是翠薇啊?”沈襲玉歡喜抱住青兒脖頸。
周康又再確認了下,沒錯,這確是翠薇,而且顏色層次加鮮明。
他現總算明白,剛纔花苗老闆口沫橫飛說時,沈襲玉那滿臉不屑一顧表情是因何而來了?
沈襲玉摸着下巴琢磨起來,“周將軍,目前我們這裡已經有六種顏色紫薇花了,分別是銀薇、赤薇、紫薇、粉薇、墨薇、翠薇,你說我如果將這六種花雜交到一塊,出來會是什麼樣呢?”
周康搖頭,這還真猜不到?
心動不如行動,沈襲玉立即和蝶影,加上小動物們親自動手起來,待嫁接完畢之後,沈襲玉吩咐小動物們細心看顧,定期澆水,這才帶着周康去了主樓。
青兒縮小身形纏繞沈襲玉手腕上面,用蛇頭輕蹭,“玉兒姐姐,小青有一個小小請求,不知道玉兒姐姐能否答應我。”
“你說吧,我考慮考慮,你不會是想出去玩吧?”
“不是,玉兒姐姐可以賞青兒一滴神仙水嗎?”青兒豎瞳裡滿是期待看着沈襲玉。
沈襲玉忙緊張將它全身摸遍,“你受傷了?”
青兒忙搖搖尾巴,“沒有啦,只是青兒很想知道神仙水味道,是不是和鳳凰仙漿一樣甜美?”
沈襲玉沒好氣白了它一眼,點點它額頭,“你個小吃貨,原來是嘴讒了。我告訴你,那可是寶貝,用來救人性命,空間升到三級時,才送了十滴,用一滴少一滴,現只有八滴了,當然要留到關鍵時候用。蝶影說只有玲瓏寶閣升級了纔會增加滴數。我看那玲瓏寶閣升級起來需要經驗比這靈石空間還要多,你們辛苦忙碌種了這許久,也纔剛到兩百點經驗,距離一千升級經驗早很哪。”
青兒失落低下頭去,蜿蜒遊了一會之後,它突然擡起頭來,“玉兒姐姐,我記得你給了周康一滴,他功夫立即提升到江湖第一,如果我喝了,搞不好也會變得厲害,興許還會長出翅膀來呢,到時候就可以真帶你空中飛了。”
沈襲玉纔不上它當呢,果斷搖頭,“不行!”
“是不是一定要青兒死了,玉兒姐姐才肯賞一滴呢,那青兒現就去撞山崖。”青兒說罷就要往下爬,沈襲玉一把扯住它蛇尾,怎麼感覺今天青兒有些不對勁呢。
“青兒,老實交待,到底是怎麼回事?”沈襲玉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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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間真好啊,樂樂也想要一個,嗯,野心不大,就是上班睡覺作弊器就好了,嘿嘿,是不是特沒出息呀
314、薇中之王
大紅爬上沈襲玉肩膀,悄悄說道,“主 人,其實你不空間時候,青兒闖過主樓書房了,不過被一層光壁給彈了回來,還受了不輕傷呢,靈泉水裡泡了好幾天才恢復。”
青兒狠狠瞪了一眼打小報告大紅,沈襲玉嚴厲目光中慢慢低下頭去,趴地上一動也不敢動,搖着尾巴認真老實交待了事情經過。
原來自打空間升到三級,出現神仙水之後,青兒潛意識之中,總像有一個聲音召喚它,引誘着它,它迫切想要靠近那個地方,但是它又進不去。
剛開始時候,它還能剋制住,但是自從沈襲玉將神仙水拿出來給周康用了一次之後,它那種念頭越發強烈了,甚至有一種爲了它可以去死感覺。
沈襲玉眸光閃爍,盯着青兒,“你沒騙我?”
“玉兒姐姐,如果青兒騙你,就讓青兒生生世世只能爲低等蛇類,受人欺負,度劫時遭五雷轟頂,永不成功!”
這誓言夠毒!
“好吧,因爲周康當時服了這一滴神仙水後昏了過去,我也不知道你喝了會怎麼樣,你自己小心行事吧?對了,要喝時候,離我莊園遠一點,我可不想小金他們辛苦種下田地被你給糟蹋了!”沈襲玉讓蝶影取出神仙水瓶子,果然青兒豎瞳立即亮了起來,那幽幽寒光讓人有點害怕。
沈襲玉取一碗鳳凰仙漿,滴上一滴神仙水,交給青兒,讓它拿回洞穴再服用。
青兒得到那滴神仙水後,興奮直襬蛇尾,連撒嬌賣萌都忘記了,直接就用蛇尖託着碗遊走了。
大紅搖搖頭。“一點禮貌都沒有,也不說聲謝謝。”
沈襲玉雖然沒辦法理解青兒心情,不過倒是很期待它變化。神仙水不是一級靈泉水,也不是二級鳳凰仙漿,取之不,用之不竭,數量有限,所以沈襲玉一般不會主動給空間小動物們使用。
這玩意兒可是保命用。
沈襲玉正和周康商量着營救周子興相關事宜,突然感覺整個空間晃了幾晃,開始抖動起來。大家連忙跑到屋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眼前黑壓壓一片蜂羣朝着沈襲玉等人飛了過來,周康第一反應是趕緊將沈襲玉護自己身後。就要去對付那些蜂羣,卻被蝶影拉住了。
蜂羣飛到沈襲玉前方不足一米處後,便停了下來,自動排成方隊,白玉蜂撲着翅膀飛到沈襲玉前面。鄙視看了一眼周康,清靈少女嗓音說道,“那死蛇不知道搞什麼鬼,把那座山給撞塌了,小玉你也不管管。”
空間仍然地動山搖,大家走路都沒辦法站穩。遠遠只見那邊山上,有一隻碩大蛇尾不時隱現。
正這說話間,只見一大羣額頭有金色毛髮小老鼠。悉悉索索朝着這邊急奔過來,有些會人話就口中大喊,“主人救命啊,青大人發瘋了!”
跟鑽山鼠後面是羣蛇,自上次青兒帶了一批毒蛇進入空間後。它們分別有計劃服用了一級靈泉水進階,再用鳳凰仙漿提升。現都變得不像正常蛇類了。
有些尾巴分叉,有些頭上長出兩個肉瘤,還有些居然會噴火,有些毒蛇毒液得到提純,有些顏色則發生改變,總之這五花八門蛇羣,或是長約幾十米,或是變成蜜蜂那般大小,都朝着沈襲玉遊移了過來,把周康看直泛噁心。
沈襲玉倒還好,畢竟不是第一次看了,她立即走到一隻頭呈三角眼睛蛇頭領前面高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周康認得這種眼鏡蛇,那可是劇毒無比呀,他有些不放心,手按腰上面,想着只要那蛇有一絲動靜,就立即抽出腰中軟劍,結果了它。
沒料想到那些蛇羣雖然慌張,但是游到沈襲玉身前兩米處,便停了下來,自發垂着頭,一絲也不敢冒犯樣子。
眼鏡蛇頭領趴地上,咧開嘴,露出尖利牙齒,吞吐着蛇信,發出陣陣嘶嘶聲,似是有節奏一般,蛇頭也是一緊一縮,隨着這樣動作,周康聽見了一箇中年男子聲音,“回稟尊主,少主它剛纔喝了一碗鳳凰仙漿,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說感覺身上癢不行,先只是讓小們幫忙掻癢,但是到後來越來越癢,它便起了狂性,那裡大肆撞擊山體,我們有不少兄弟被少主碾壓至死,幸好我帶着其它蛇跑,要不然現肯定要被那些裂開山峰壓成肉泥了。”
眼鏡蛇大叔聲音逐漸悲悽,凡是帶進空間蛇都是它手下,而且初俱靈性,有些已經能通人言,甚至進化出自己獨特本事了,沒想到少主突然發狂,竟是死傷了一小半,它怎麼能不心痛。
沈襲玉面色嚴峻,心裡滿是擔心,早知道就不該這麼心軟,答應給青兒一滴神仙水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小白,你們都留這裡,蝶影,你跟我過去看看!”沈襲玉說罷就要往前走。
其它小動物齊聲道,“尊主,不可啊,死蛇/少主/青兒正發瘋,你去了,會傷害到你!”
沈襲玉給它們一個放心微笑,她相信青兒不管怎麼發狂,都不會傷害自己。
周康也要去,卻被沈襲玉攔住了,青兒或許不會傷害自己,但是周康就不一定了。
沈襲玉和蝶影越是靠近那座高山,地面就震動越厲害,不遠處山峰一角赫然已經產生裂縫,隨時會碎裂掉,一隻碩大蛇頭此刻正拼命山體裡磨蹭,時而顯現青兒玉白色腹部,時而又是青色蛇尾。
蝶影翅膀從背後生長出來,將沈襲玉護身後,服貼而柔軟保護着沈襲玉不受飛石傷害。
“靈主,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太危險了。”
沈襲玉搖搖晃晃站穩,大聲喊道,“青兒,你沒事吧?”
青蛇奶聲奶氣聲音從山上傳了過來,滿是難過,痛苦,急躁,“玉兒姐姐,青兒感覺身上好癢,癢好痛苦,好癢,好難受,身體裡像有一團火,像有一股巨大力量,要把青兒撕粉碎,呃,好,好痛苦,啊!”
整個空間都是青兒慘叫聲,還有長嘯聲,蝶影面色急劇變化,竟由驚訝轉爲喜悅,“靈主,莫非青兒這是要化蛟徵兆?”
沈襲玉還擔心中,沒反應過來,緊緊握住蝶影手,“什麼意思?”
“蛇類一般修煉,一百可通靈,五百年可通言,一千年可化蛟龍,再三千年,歷雷劫飛昇成龍,位列仙班!空間裡靈泉水本來就靈氣十足,是以當日青兒飲用大量靈泉水後,身形漲大,而且口吐人言,是以達到了五百年修行;後又飲用鳳凰仙漿,這裡靈氣加精純,我還想,青兒爲什麼喝了那麼多靈泉水和鳳凰仙漿,整日天星草叢裡冬眠,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原來是靈氣不夠,那一點神仙水想必就是催化劑。”
“如果真變成了蛟龍,豈不是可以上天入底了嗎?”沈襲玉一想到自己騎着一條龍,嚯!那叫一個危風啊。
蝶影笑着點頭,“道理是這樣沒錯,不過我也只是猜測,真正情況還要等青兒出關再說了。”
沈襲玉看看這好好一座水果山愣是被青兒撞四五分裂,不由心疼起來,順手撿了一顆碩大桃子啃了起來,“可憐我果園!”
“靈主無需擔心,待青蛇安靜下之後,只要去控制屏上啓動修復程度,空間被撞壞地方就會恢復原樣。”
“哇塞,還有這功能,太好了,這下我放心吧。”沈襲玉拍了拍,朝着山上喊道,“青兒,你就可着勁撞吧,不用你賠償了,不過只限這座山上,你可別跑到我主樓裡來鬧騰。”
青蛇此刻只覺得渾身奇癢難耐,有一種生生分離痛楚夾雜着麻癢,讓它難受到想要發瘋。
每次蛻皮時候也會有這樣感覺,但是這次就算數百次蛻皮一起進行,也沒有這樣痛感吧,除了用撞山撞石頭來減輕這種感覺,它也找不到其它辦法了。
沈襲玉讓小動物們都遊進主樓花園裡呆着吧,暫時不要回山上去了,免得受到無辜連累。
而他和周康,蝶影等人則是去了百花園,看看那嫁接幾株薇樹進況如何了。
就算沈襲玉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但是看見這株薇樹時,還是被驚呆了,和她一起驚呆還有周康和蝶影。
一株薇樹上居然開出了七種花朵,除了原本六個品種外,又多出了一種淡綠葉子金黃色花朵金薇, 直接就是雜交合體呀。
周康一邊輕撫着金色花朵,如淡淡紅翡翠葉子,葉脈分明,淡而清晰,如同玉一般觸手溫潤。
“這簡直是巧奪天工啊,小玉,我說你乾脆也別賣花卉美食了,反正那老闆不是說一株翠薇千金難得嗎?你這空間裡,靈氣多,時間流速,一株薇樹從種植到開花,不過半日功夫,你多多種植,只要十株,那萬倆黃金就到了,我估計你這是賺錢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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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要組織南夢國一日遊,有要報名參加咩?
315、青兒進階
周康其實是和沈襲玉想到一塊去了,不過她可不會忘本,薇樹樹苗要賣,花卉美食當然也不能省卻,雖然一朵薇花美食賺的不過幾十倆,是少了點,但是積少成多嘛。
一萬倆不也是由一兩堆積而成的嗎?
“好,周大哥這個計策好!小金,你帶人,就按剛纔我們的法子,多多培育粉薇、墨薇、和翠薇。至於這株難得的薇中之王,我太喜歡了,不賣,留着自己欣賞。”
沈襲玉之所以說難得,一是因爲他們將六個品種互相嫁接,並不是只嫁接了一次呀,但是幾十株種出來,只有這一株集六個品種的優點,還有金色的薇花,還不難得嗎?
她要把這個薇王當成樹種,以後想要樹苗,就從薇王的樹枝上剪下一段來培育小樹苗,當然薇王的價格那肯定也是天價了。
想到這裡,她靈機一動,玲瓏閣裡可是有好些花卉種子的,如果雜交會怎麼樣呢?她連忙將自己的想法興奮的告訴了蝶影。
蝶影可惜的告訴她,玲瓏閣裡的花卉種子不會變異,只有外面帶進來的種子經過雜交會變異。
好吧,沈襲玉只好打消這個想法了,不過今天能得到三個新品種,一株薇王,已經是驚喜之外了,她就不作多想了,人不能太貪,知足常樂嘛。
反正周康現在已經是沈襲玉的靈僕了,沈襲玉也不打算瞞他,便將自己打算要如何營救周子興的計劃說了一遍。
四季城是烈日國的國都,防守必然嚴密,如果冒然闖進去,恐怕會有來無回。
她反正有小動物在手,如果不好好利用這些方便之處,豈不是笨蛋。
“第一步。先讓小白帶着手下,去將關押周先生的地方打探清楚,並且畫出最便利的地形圖;第二步,我們在城外購下一座莊子,然後由小金帶手下沿着營救地形圖開始挖地道,一直挖到周先生的大牢裡;第三步,當然就是我們的人做好接應工作,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周先生給偷出來,然後運到莊子上,治好傷。再喬裝打扮,帶回天啓國。”
周康拍手讚歎起來,“玉兒。你真是太厲害了,你擁有的這種特殊的能力,簡直堪比千軍萬馬呀。對了,既然你這空間我可以進來,那爲什麼不把周先生也放進來呢?這樣就免去了喬裝打扮的麻煩。我們依舊輕鬆的來去,絲毫不費力氣,簡不是最好的辦法?”
沈襲玉當然想了,但是周子興現在對她的好感度還沒達到百分之九十,不方便捕捉,她眼珠子一轉說道。“想要進入我這空間的人,必須對我完全信任,才能擁有進入的資格。我和周先生畢竟只有一面之緣。他怎麼可能完全相信我?只要他心中對我有疑,就算我同意,他也沒辦法進來。”
沈襲玉說的當然是半真半假,周康卻是不知道的,所以也只能點頭說有點可惜。不過能這樣安全救出周子興,不費一兵一卒。已經是最大的幸事了,他不該再想更多才對。
他立即開始檢討起自己來,不能因爲沈襲玉有本事,就可着勁的利用人家,再怎麼樣人家也是女孩子嘛,他應該要多做些事纔對的。
沈襲玉周康看了一會小動物們種樹之後,就回到主樓,她親自下廚,給周康做了一桌子的豐盛美食,然後將各個小動物的頭領和蝶影喊過來,一起享用。
這是周康由始以來吃過最美味也是啊奇特的一頓飯。
正式桌上坐的只有三個人,他,蝶影和沈襲玉。
下一層,一溜四個小圓桌,第一圓桌上是小金,正用小爪子理着自己的鬍鬚,趴在碟碗盤邊,對着裡面的美味吃的吸溜溜的;第二個圓桌上是不停飛舞的白玉蜂,因爲它的碗中是鳳凰仙漿加各種顏色的花汁調和成的花蜜,輕盈而無聲,姿態十分優美。第三個小圓桌是一隻扁頭的紅色暗藏金絲條紋的螞蟻,它正把整個頭都埋在一塊香氣四溢的糕點裡賣力;第四個圓桌上盤着的是一條眼鏡蛇,它把幾十米長的身子都盤在圓桌上面,將自己的飯碗盤在中間,然後吞吐出蛇信,不時俯下身子去碗裡飲用一些美味。
原本這個位置是青兒的,不過青兒現在大概是撞累了,已經縮小身形在山洞進入冬眠閉關狀態了,山體在玲瓏閣的修復下也恢復了原樣。
原本眼鏡蛇大叔還不敢上小圓桌,天知道少主有多護那個位置,因爲那個位置就在尊主的坐位旁邊,它曾不止一次偷看到少主一邊吃着美食,一邊用蛇尖去卷尊主白嫩嫩的小腿肚子,還在上面揩油佔便宜。
但沈襲玉一再堅持,眼鏡蛇大叔只能上了,但它又怕自己身軀太大,碰到尊主的裙角,所以纔將身體盤在圓桌上面的,它真心不容易呀。它坐了少主的坐位還好,如果讓少主知道它的蛇尖也蹭到了尊主的裙角,那少主一定會滅了它的。
前面三個雖然在眼鏡蛇大叔眼裡都是小不點,但是在尊主的眼裡,它們可都是少主級人物,所以眼鏡蛇大叔也不敢放肆,只是乖乖的吃着自己的東西。
白玉蜂一邊在空中盤旋着,飛舞着飲用着花蜜,一邊轉動着紅翡翠般的眼珠子,“小金,有客人在,你還敢再粗魯一點嗎?不要丟了我們沈家人的面子。”
小金大概是這陣子老大當的太舒服了,竟是也有膽氣跟小白叫板,他用爪子理了理鬍鬚,擡頭用咕嚕嚕的小眼朝上一對擠,瞟了一眼空中的白玉蜂,“等你真正成爲了沈家的[人],我一定會文明起來的。”
大紅螞蟻用揮舞的小手捂住眼睛,同時偷吃一塊糕點,總隱隱感覺女王要發飆,某金要倒黴。
“啊!”小金髮出一聲慘叫,額頭上立即長出來一個包,女王蜂傲嬌的飛回自己盤子旁邊,一臉挑釁,你能拿我怎麼樣?
“女王,小的錯了,小的錯了!”小金很想有骨氣一點,但是摸了摸那個包,實在是疼的緊,果斷扔掉節操,朝着小白討好起來。
大紅在香花糕點下面豎起中指鄙視小金,沒勁,才一個包就要臨陣脫逃了。
眼鏡蛇大叔繼續盤着尾巴嘶嘶的吃東西,吵架神馬的,爭寵神馬的,都跟它沒關係,它只是打醬油的。
沈襲玉如果是平常也不管它們鬧了,但是今天心情實在擔心的很,便用力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們倆能消停一點嗎?青兒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不會因爲承受不了太大的能量而死了吧?”
眼鏡蛇大叔一聽這話,立即高昂起蛇頭來,“尊主,請允許屬下前去查看下少主的情況,屬下實在擔心的很。”
沈襲玉看了看它,“你遊的太慢了,萬一它突然又發狂,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小白,我看你挺閒,你去,看看青兒怎麼樣了?”
白玉蜂冷哼一聲,飛了出去,沒過多一會兒,少女那氣急敗壞的聲音就傳了進來,“玉兒,不好了,青兒不見了!”
沈襲玉急的一站起來,趕緊就朝着山那邊跑了過去,眼鏡蛇大叔在前面帶路,他們跑到原本的蛇穴那裡一看,果然沒有蹤影。
大家立即都着急起來,紛紛四處喊着,“青兒,你在哪裡?”
“尊主,這裡好像有條裂縫,不知道通往哪裡?”眼鏡蛇大叔突然朝着衆人喊道,大家連忙跑過去,原來在蛇穴的最裡面一堆亂石後面,竟有兩米左右的裂縫。
“進去看看,反正我是這裡的主人,應該不會有危險的。”沈襲玉說這話時,自己心裡也有些不太穩定,但表面上仍裝做鎮定的樣子。
白玉蜂也不敢大意,立即飛到前面,同時訓練有素般的安排起來,“大紅,你到我背上來,我們去前面探路,小金你留意周邊環境。蝶影,麻煩你保護好玉兒。”
蝶影自是答應,原本爭吵不休的小動物們立即變得團結起來。
這個裂縫是往下的趨勢,地面上極爲不平坦,周康緊緊拉着沈襲玉手,扶着兩壁,越往下走,竟是感覺溫度漸漸升高了。
三級空間於蝶影來說,只有外面算是比較熟悉,至於地底下有什麼,她還真不知道,畢竟前面十幾任靈主,並未有人將空間升到過三級的。
有點探險的味道在裡面,蝶影一邊保護着沈襲玉,一邊心裡有些莫名的雀躍在裡頭,不知道地底深處會有什麼呢?住着仙人嗎?
大約走了有一個多時辰,裂縫也越來越大,牆上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壁上都不能碰,燙的要命。
沈襲玉拿出靈泉水來給大家解渴,看着通道都變得紅了,像是岩石都要着火的感覺。
“呀,我看見了一條白色的蛇,不過好奇怪,這是蛇嗎?它死了嗎?”隱約傳來大紅和小白議論的聲音。
“別說了,快回去告訴小玉。”白玉蜂飛了回來,將前面的情況告訴了沈襲玉,沈襲玉快速朝前面跌跌撞撞的跑去。
路終於到了盡頭,只見那裡隱約有半個籃球場大,一條巨大的深壑溝中,靜靜臥着一條白色的大蛇。
ps:
我還在糾結,要不要讓青兒化形成人,想想,如果變成萌萌的小正太,一定很口愛啊,親們能出點主意不?
316、購買莊子
沈襲玉越靠近那條白色大蛇,心頭熟悉感越發強烈,後她終於確定,這條白色蛇應該就是青兒。
她站溝壑旁邊大聲喊了一句,“青兒,青兒,你能聽見我聲音嗎?”
眼鏡蛇大叔遊進了溝壑,半晌後又遊了出來,“尊主,少主似乎進入了睡眠狀態,應該是進化。”
“咦,這是什麼東西?”小白停青兒頭頂處,衆人眼光都看過去,這才發現,青兒頭頂多了兩個大肉瘤。
溝壑旁邊,青兒身子底下,真被它壓了一張青色蛇皮,原來之前那麼奇癢難耐,竟真是蛻皮。
既然看見青兒沒事,沈襲玉也就放下心來了,帶着大家都出去了,告訴眼鏡蛇大叔,讓它派屬下好好看守這裡,隨時將青兒情況告訴自己。
蝶影連忙去廚房燒了熱水,摻入了花瓣和靈泉水,給沈襲玉洗澡,沐浴過後,沈襲玉渾身舒暢睡下了。
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呢,必須得養足精神。
第二天一早,沈襲玉和周康就出了房間,翠薇居一樓大堂裡簡單吃了早飯,便各自分開,各行其是去了。周康自然是要去找一個熟悉南夢國和烈日國兩地人來幫忙,而沈襲玉則是決定去找中間人,看能否南夢國買下幾個莊子來。
她先問了下翠薇居夥計,這裡有沒有哪裡專門代別人買賣莊子地方,類似於現代房產中介,別說一問,還真有,小夥計立即給她指了路,出了翠薇居往東走個一柱香功夫再左轉。再走一柱香功夫,就能看見一個叫做奇貨居門面,裡面人就是專門替人買賣租賃鋪子房子或是莊子。
蝶影拿了一個二兩重銀鈿子賞了那小夥計,小夥計笑眼睛都眯了,雖然翠薇居來人都是有錢,但是能一出手賞就是二兩卻沒幾個,當下就熱情了,還奉送了一些內部消息,比如那奇貨居老闆姓張,他店裡有十個工人。專門外面跑辦事,其中有個姓李,和這夥計是個本家兒。人挺老實,辦事也牢靠。
先不說他說話有幾分真假,但是他這態度讓沈襲玉欣賞,只說如果事兒辦成了,回頭還有賞錢。把個夥計樂嘴都合不攏了。
沈襲玉和蝶影並未坐馬車,而是一路走了過去,順便看看這街道兩旁有哪些鋪子,都經營些什麼?
南夢國民風開放,大街上到處都是漂亮少婦和小姑娘們,或是看花買花。或是買胭脂水粉,也不用紗帽,就將那樣美麗張揚釋放陽光下面。每個人臉上都是笑容。
人羣中間亦有不少穿不同服飾人們,想必是別國來遊客,或是四處張望,滿臉奇,或是急走匆匆。神色嚴謹。
突然一輛極爲豪華馬車迎面趕了過來,蝶影連忙將沈襲玉拉到一旁。馬車險險從沈襲玉旁邊擦了過去。
有風吹過,掀起華麗馬車簾角,隱約看見裡面端坐着兩位丰神俊秀公子哥,其中一位百無聊賴,眼睛到處亂瞄;另一位則是面無表情,墨眸如星,冰冷無情。
稍爲年輕些俊美公子無聊掀開窗簾,卻人羣是驚鴻一瞥,立即驚慌拉了一把旁邊面無表情人,嘴裡似乎是說些什麼,又是驚訝又是驚喜。
冷麪公子也探過身子,沿着俊美公子手指地方看過去,到處都是南夢姑娘和遊客,哪裡有俊美公子說人,只得坐了回來,有些鬱悶說道,“殿下,別鬧了,坐坐好。”
沒錯,這兩位正是來南夢國擔任使者趙啓浩和曲文。
曲文不甘心跺着腳,趴車窗旁邊,使勁要把整個人都探出去了,“小趙,我明明就有看見玉兒,我真看見玉兒了。”
趙啓浩眸底閃過一絲沉痛,“殿下別鬧了,不要丟了天啓國面子。就算玉兒當日飲馬河失蹤,也不可能來南夢國啊?”
曲文想想也是,只得撅起嘴坐回了馬車裡。
沈襲玉失蹤真相,他已經都和曲文說了,這次來南夢國一是出任紫薇花節,二也是想要趁機尋找沈襲玉下落。
就曲文探出頭時候,沈襲玉突然發現一個地攤上小玩意兒十分有趣,便蹲下去挑撿着玩,蝶影自然站她身後,防止有人撞到她,結果就擋住了曲文視線。
沈襲玉看過之後,一站起來就看見蝶影那副護擴模樣,不由想到剛纔她差點被馬車撞到,便打趣起來:“多謝蝶兒姑娘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報,只有以身相許了”。
蝶影立即裝作輕狂樣兒,輕執沈襲玉雪白皓腕,“哎呀,這是哪家姑娘呀,如此花容月貌,真要以身相許麼,那本公子可賺大了。”
兩個人一起相視而笑,發出銀鈴般清脆笑聲。饒是這街上美女衆多,但是沈襲玉出色相貌和頭髮別緻顏色,還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行走間便能聽見身後有人議論聲,“那位應該就是東月國使者吧,果然是國色天香呢,傳說中東月國女人個個都是美若天仙哪。”
“有點兒像,可是你看她梳是婦人髮髻啊,不是說這次來是東月國聖女嗎?不是說聖女沒退位之前不能嫁人嘛。”
“搞不清楚哎,你看她頭髮,像火一樣顏色,不是東月國人,難道是假不成?”
“也許就是假扮呢,我看這兩個女人搞不好是騙子,想扮成尊貴東月國使者來我們這裡騙吃騙喝。”
沈襲玉走,一直前面,倒是沒聽見,蝶影卻是耳力靈敏,聽一清二楚,她眉尖微蹙,稍一思慮後,便步追上了沈襲玉,又仔細注意了下她頭髮,髮尾有幾根如火般豔麗頭髮,微微卷曲,其它地方也是漸呈現出深深棕紅色。
沈襲玉二人到了奇貨居後,那張老闆將二人細細打量了一番後,尤其是看見沈襲玉滿頭棕紅色頭髮後,是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然後滿臉堆笑迎了過來,那態度客氣有點過份兒。
不過沈襲玉也沒多想,只管往那兒裡一坐,“老闆,我們要買莊子,不知道您這手裡有什麼好貨啊?”
張老闆臉上閃過一絲狐疑,正想問點什麼,旁邊蝶影卻是冷着臉,嚴肅道,“老闆應該知道做生意規矩吧?”
老闆這才一激靈,忙擡起袖子擦了下額頭上汗珠子,“小人失禮了,貴客勿怪,我這裡一共有十位引導協助者,不知道貴客想要哪位?”說罷他將員工名單牌遞了上來。
沈襲玉倒有些驚訝,這奇貨居老闆有意思啊,這用模式,有點類似現代銀行或是房產業務辦理,由哪個員工做成功,就由誰提成?
沈襲玉手指名單上一溜排劃下去,後落一位姓李夥計名字上,點了點,“這名字挺吉利,就它了。”
“好勒,貴客,您稍等!”張老闆把名單一收,站那兒吆喝一聲,“李來喜!”
一個相貌忠厚年輕人趕緊從後面簾間跑了出來,手腳利索給張老闆行了禮之後,就跟着張老闆走到了沈襲玉前面。
“來喜竭誠爲貴客服務,請往這邊廂房來,不管您是要買房買地買鋪,都可讓您滿意。”李來喜一邊說着推廣話一邊往南邊走廊走去。
沈襲玉和蝶影跟了過去,轉進一個包間似廂房,廂房裡佈置極爲簡單,一面牆上全都是書,還有茶几和茶具,及幾個盆栽紫薇。
李來喜介紹了之後,沈襲玉才知道原來書櫃上面都是一些類似帳本樣東西,裡面記錄着哪裡有田地可買可賣,又分別哪些地方等。
“不知道夫人想哪裡買莊子?”剛纔路上聊了幾句,李來喜已經知道沈襲玉等人是想要買莊子了。
沈襲玉用茶杯蓋淺淺颳了下杯沿,去掉一些茶沫,只是低頭聞了下茶香,雖然遠不及空間裡茶好喝,但也算是上等茶了,這奇貨居,不錯。
“不知道你們這裡是如何拿取佣金?能系統介紹下嗎?”
“不管是什麼樣交易,我們奇貨居起步價手續費是十兩,這個價格是全國便宜,如果夫人不信,可以去別地方打聽,我們這裡是南夢國國都,才十兩,已經很便宜了,有些地方甚至要二十兩呢。除了手續費外,如果交易成功,我們還要從交易金中抽取百分之五佣金。如果是因爲客人而產生交易失敗,則手續費不退還,如果是因爲本店造成失敗,則手續費全部歸還。”
沈襲玉點點頭,覺得這李來喜真像翠薇居夥計說那樣,是挺老實,言語之中沒有任何華而不實地方,很簡單直白,也沒有因爲她們着裝華麗而刻意討好她們。
她心中生出一絲好感,自然臉上就多了一點笑容,講話也溫柔了許多,“不知道環繞這國都周圍不出百里之外有多少莊子是可出售?”
她這是考李來喜功課做怎麼樣呢?並沒有具體說是哪裡?
317、添置產業
沒想到李來喜張口就報了出來,大約有將近三十來處,當然莊子的田地質量和人數各不相同。
“那如果我想要田地貧瘠而廣闊的,又有幾家?”
李來喜低下頭,略爲沉思了一會說道,“符合夫人所說條件的大約有十一處左右。不過恕小人多嘴,夫人既然是買莊子,那不如買田地肥沃些的,這樣一年下來,成本便可賺回來了,如果貪那地多卻貧瘠的,恐怕三五年之內,都未必能把本錢賺回來。”
這個沈襲玉當然清楚,她又問,“地多貧瘠的莊子和地少肥沃的莊子價格上大約差多少?”
“這肯定差的很大,比如這小孫莊,大約有五戶人家,十二個人左右,全部都是終生奴契,約有五百畝地,土地比較肥沃,那些人的賣身契都包括在裡面的話,至少要三千倆才能交易,低於這個數就沒辦法了,畢竟莊子上的那些住戶,與其讓他們遷走,倒不如買下來,原住戶肯定會比買來的生手要會經營多了。”李來喜歇了一口氣,注意了下沈襲玉的臉色,見沒多少反應,便又接着說道,“再看這個白河莊,奴才和地的數量是一樣的,但是土地比較貧瘠,只需要五百倆銀子即可。”
沈襲玉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你的意思就是說,五百畝差地,十二個奴才,只要五百倆?”
“可以這樣說,但是小人不建議夫人買差地,小人說不在意佣金多少那是假話,但是小人更在意的是客人的所得。好地的話,夫人三千倆不過是一年就能回來,差地的話,五百倆沒個三五年都回不來呀。這實在是划不來。”
沈襲玉心道那夥計倒沒推薦錯人,看着他微微一笑。“你倒是個好人,講話也實在,不錯。賞!”
蝶影立即封了個十倆的銀子給他,他卻是將銀子擺在旁邊,拿起毛筆記錄在案,“夫人,就十倆就算是手續費了,現在交易還未成功,待得成功了,如果夫人高興再賞小人。小人一定感謝。”
蝶影和沈襲玉互看一眼,笑了起來,這人倒是老實的可以。
“來喜啊。就衝着你剛纔那句話,我們就給你送個大生意,我只問你一句老實話,這五百倆還有沒有得商量?”
李來喜沉思了一會道,“如果夫人只是買一所莊子的話。恐怕是沒法再降了,但是如果夫人能多買幾間的話,或許小人可以去問問老闆。”
沈襲玉笑了起來,還挺會做生意的嘛,薄利多銷呀。
“那好,就剛纔你說的那種。十二個下人,五百畝差地的莊子,我要十座。你去問問你們老闆,能給我什麼價位?你還可以告訴你們老闆,以後本夫人還會買更多的莊子,更多的地,如果他願意給我們優惠的話。以後我們的生意就都交給你們奇貨居。”
李來喜高興的眼睛直眨,有些不敢相信般的再問一一遍。“夫人您是說,您想買十座五百畝差地的莊子?”
“是的,去問你們老闆吧。”
李來喜愣了一會道,“夫人,小人還是想說,你看,就算我們老闆肯便宜些,最多也就是讓五十倆,就算是四百五一座,十座莊子也要四千五,但是這十座莊子就算您一起種,估計沒個三五年也收不回成本啊,您明知道實情,爲什麼還非要堅持買差莊子呢?”
蝶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想做這樁生意,我們可以換個夥計。”
李來喜果斷閉嘴了,他有些不懂,覺得 很是可惜,搖了搖頭,還是去問老闆了。
果然如同李來喜預測的那樣,張老闆讓了五十倆,十座莊子共計四千五百倆,蝶影幾乎是毫不猶豫就交了兩千倆訂金,沈襲玉也和奇貨居正式簽了合同。
其它的等沈襲玉看過莊子之後,拿到奇貨居替她辦理的土地轉讓憑證和地契後,才能付清。
事不宜遲,張老闆立即派了奇貨居的馬車,讓李來喜當車伕,帶着沈襲玉將那十座莊子的位置都看了下。
莊子裡的人都迎了出來,一看自己的新主人原來是這樣年輕漂亮的夫人,當下都有些心懷忐忑。
李來喜對着莊子裡的負責人介紹道,“這位沈夫人以後就是你們的新東家了,你們的賣身契都在她那裡,以後要好好聽東家的話,知道不?”
莊頭立即帶領衆人跪了下去,朝着沈襲玉和蝶影磕了頭。
李來喜介紹完之後,就先行回到馬車上去了,他知道做爲新東家,沈襲玉肯定有些私事要交待的。
正巧他們來的這第五家就是白河莊,莊頭叫白大業,沈襲玉看看四周,“白莊頭,勞煩你帶我去地裡看看。”
白莊頭忙道是,彎着腰引着沈襲玉走到田地邊,一眼望過去,除了少量種着些蔬菜和玉米,其它的地方基本都是荒蕪的。
“白莊頭,爲何那些地方都是雜草叢生,你們爲什麼不把它們收拾出來,種上糧食呢?”
白大業連忙走過去,撥出一顆野草,將野草的根部扒拉給沈襲玉看,“東家,您看,這下面的土都是沙礫,而且存不住水份,除了長長野草,其它糧食根本就不能存活,連青菜蘿蔔都不能養得活呢。”
沈襲玉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只問你,將這五百畝地都整理收拾出來,並且在地四周築上籬笆樁子,大約需要多少銀倆,多少天才能完成?”
白莊頭數着手指頭算了算道,“籬笆樁子什麼的木頭倒不貴,而且那邊靠一片無主山裡也有得采,花費不了多少銀錢,十倆銀子就可以了,我讓大家夥兒抓緊一點,三天就能整理好。”
“好,白莊頭,因爲李兄弟說你是好人,本夫人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且相信你一回,我給你五十倆;一來,在做活期間,你要保證大家的伙食,不要太差了,餓着肚子幹活總歸不好,恐怕我倒時候也要落一個惡東家的名頭。”
白莊頭一聽沈襲玉這話,立即有些憨厚的笑了起來,“夫人,五十倆太多了,其實小人原本說十倆,就是已經包括了飯菜的錢了。”
沈襲玉打斷他的話,“你聽我說,既然你現在是我的人了,我也不妨告訴你,原本奇貨居的夥計讓我買好地,我卻堅持買了差地,是因爲我祖上傳下來一套手藝,我有辦法讓差地變成好地。這五十倆,可不是隻給你們吃喝的。一部分用來當伙食費,好讓大家夥兒有力氣好好把地整理乾淨,把籬笆圍欄給我弄嚴實了;二來,不管你們是用買的,還是怎麼做,給我用大量的豬糞雞糞還有麥杆切碎了之後,和在牲畜的糞泥之中,在田地四面挖深溝,然後將糞泥埋下去。三來,你們這裡的房子我剛粗粗看了下,有些破舊,你買些材料修葺一下,總不能夏天晚上能在屋裡看星星,冬天直接屋裡落雪花吧?”
白莊頭心頭一熱,看向沈襲玉的目光中就有些激動了,以往哪個東家會在意他們這些奴才的死活呀,這位東家竟然要出錢替他們修屋子。
他卟嗵一聲就朝着沈襲玉跪了下去,頭再擡起來時,這位四十幾歲的漢子,居然淚流滿面,“感謝夫人哪,夫人您放心,我白大業就算是爲夫人上刀山下油鍋也是萬死不辭。夫人您真是活菩薩再世啊。莊子裡的人原本還有些擔心,不知道新東傢什麼稟性,沒想到夫人真是好人哪。”
沈襲玉感知到空間裡控制屏上白大業的好感度往上升,確定他說的是真話,心情當然大好,立即上前一步將白大業扶了起來。
“白莊頭,不必如此客氣,以後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勞煩莊頭呢。”
白大業用袖子擦乾淨了眼淚,哽咽道,“夫人儘管吩吩,小人敢皺下眉頭,叫雷劈死!”
沈襲玉和白大業看完地,就回到莊子裡,那些人遠遠的不敢靠近,沈襲玉將白大業喊到一間看起來不算太破的屋子裡,蝶影拿給了白大業五十倆,白大業戰戰兢兢的接了銀子,又是卟嗵一聲跪了下去,“能得夫人重用,是小人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小人一定把事情辦得圓滿,讓夫人滿意。”
“好,我期待你的表現!”
白大業退了出去,立即召集莊子上的其它人,把沈襲玉剛纔說過的話說了一遍,大家夥兒立即都興奮起來,沒想到這次遇到一個好東家,不但沒壓榨他們,還給銀子修住處,大家的熱情空前高漲。
白莊頭趁機說道,“夫人還說了,她家祖上傳下一套手藝,可以把差地養成好地,等到時候,我們白河莊就有好日子了。”
蝶影出門左右看看,確定無人,這才扶着沈襲玉往馬車那邊走,輕聲道,“小姐,萬一他拿了銀子跑掉怎麼辦?”
沈襲玉挑挑眉,“那可是逃奴啊,我不出手,官府都饒不了他,再說了,五十倆銀子試探一個人的心性,也夠了。”
“那萬一被人盜了呢?”蝶影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會背叛說明忠誠度夠,如果辦不好事,那是能力不行,能力這東西,本來就是可以培養的,如果真被人盜了,下次他一定會吸取教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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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感冒了,好難受的說,嗓子都痛死了,現在天太冷了,親們一定要注意保暖噢,不要像樂樂~
318、公主夜訪
在接下來的九家莊子裡,沈襲玉又用了同樣的辦法,倒是引得一片感恩之聲,當然也有那莊頭是油滑鼠奸之輩,沈襲玉表面上不動聲色,卻是暗中留下十隻信蜂當監視員,一旦這傢伙有什麼異常情況出現,立即就把它給辦了,換可靠的人上。
十家莊子雖然距離不是太遠,但是每到一家,沈襲玉都要親自去查看地形,吩咐事務,一天下來,當真是腰痠背痛,連中飯都是草草用過的。
黃昏時分,沈襲玉和李來喜等三人,纔回轉奇貨居,張老闆辦事還真是利落,或許在南夢國國府也有靠山,那轉讓憑證竟都辦好了,還有官衙印章,連同奴才們的賣身契和地契一起交給了沈襲玉。
沈襲玉自然也將尾款結清了,雙方各自歡喜。沈襲玉又讓蝶影拿了二十倆賞李來喜。
李來喜歡喜的收下了。
沈襲玉和蝶影頂着滿天的花香,徜徉在淡淡霞光的黃昏之中,慢慢走回客棧。
與此同時,翠薇居最好的赤薇居中,曲文像扭麻花一樣據着趙啓浩的胳膊,“小趙,你就陪我出去找一找嘛,我真的看見小玉了。”
趙啓浩揉揉眉頭,“現在不行,一會兒南夢國的使者就要過來接我們去宮中,你現在跑出去了,會失禮的,你可是答應過我,出來一切聽我的。”
曲文的嘴撅的都可以掛一個大油瓶了,放開趙啓浩的手臂,坐到一旁咕噥起來,“早知道跟你來這裡,要守這個禮,那個禮,我還不如不出來呢。沒勁。”
“咚咚”突然門被敲響了,小安子連忙跑過去開門,卻是翠薇居的掌櫃,說是南夢國的左大人已經在堂下候着了,請二位使者下樓一見。
趙啓浩忙拉了曲文的手下樓,果然看見一位三十歲左右,麪皮白淨的文官正坐在那裡飲茶,他聽到樓梯的聲音,便擡眼打量了一下趙啓浩,當他的目光落在了曲文那繡着四爪暗蛟的袍裳上時。立即站了起來,雙手抱拳,“下官左應文見過二位使者。我國聖上知道二位使者前來。非常高興,此刻正在宮中等待二位使者前往呢,馬車已經準備妥當,請二位使者隨下官來。”
趙啓浩冷冷清清的臉龐上稍爲柔和了一下後便又恢復了原狀,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淡淡的走在了左應文的前面。
左應文不過是個三品文官,而他和曲文,一個是王爺,一個皇子,當然不用和他太客氣。
南夢國皇室也很客氣,準備的是七香琉璃華寶馬車。一人一輛,若按趙啓浩原意自然是騎馬要暢快些,但是入鄉隨俗吧。便也沒說什麼,和曲文一起上了馬車。
緊緊跟在華麗馬車身旁的美婢輕手將車簾放下,馬車轆轆的滾動起來,朝着南夢國皇家林苑的方向駛去。
“哇,這麼大陣仗。是誰呀?”沈襲玉和蝶影來得晚了,只看見了馬車的尾部。旁邊看熱鬧的人也散的七七八八了,她只得拉了翠薇居的一個小夥計問起來。
那小夥計一看是店內的客人,連忙獻寶一般的說道,“是文大人奉皇上之命來迎接天啓國的使者呢。夫人,您是沒看見,天啓國那兩位使者,可是個頂個的俊美,聽說皇上有兩位漂亮的公主,這又來了兩個俊美的公子,我看我國馬上又要辦喜事咯。”
其實真心佩服這位店小二的腦補能力,沒有的事居然也能扯的跟真的一樣。
只是沈襲玉聽到天啓國就微微皺眉,又是兩位美少年,心裡不禁犯嘀咕,便又多問了一句,“可知道對方來的是什麼人嗎?”
小夥計搖頭,他只是個跑腿的,哪裡曉的?蝶影忙賞了他一些碎銀子,他謝了恩就跑去幹活了。
沈襲玉心裡覺得有些不太舒暢,慢慢和蝶影往裡走,正巧碰見早上給他們指路的那個夥計跑了出來,一見面就給他們打了鞦韆兒,蝶影便趁機問起來,那夥計也不知道,不過答應幫她們問問。
過不多會,那夥計便敲開房門,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沈襲玉,“掌櫃的沒透露太多,只是聽旁邊的下人喊什麼王爺,什麼殿下的,既然是天啓國來的使者,想必定然是大人物。”
蝶影又賞了他幾個大錢,他就出去了,轉過身來,卻看見沈襲玉的臉色不太好。
“你別多想了,天啓國的王爺多的很,也未必就是他啊?”
沈襲玉冷笑道,“就算是他,又與我何干,我們又沒關係,他愛娶誰就去娶誰好了,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王爺,多搭啊。”說着說着,竟不覺得淚涌了出來,鼻裡也酸澀起來。
蝶影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晚上週康回來了,將打聽到的消息和沈襲玉分享了下,沈襲玉也將十座莊子的地契拿給他看,又說了自己的想法,雖然她極力打起精神,但是臉上卻總是有些懶懶的,周康以爲她跑累了,也沒多留,就自己回竹樓裡睡覺去了。
話說他現在很喜歡靈石空間裡的竹樓,很有意境,像是隱居的感覺。
沈襲玉坐在百花園的鞦韆上面,手裡拿着一個桃子,啃了一口,只覺得沒什麼心思吃,便放在一旁,曲起雙腿,頭耷拉在膝蓋上面,雙瞍茫然的看着前方。
南夢國使者真的會是他嗎?自己已經“去世”那麼久了,他的傷肯定早就好了,所以都可以出來招蜂惹蝶了,還要娶南夢國的公主,好啊好啊,她應該爲他高興的,祝他當上駙馬啦。
沈襲玉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罵自己,“你爭氣一點行不行?人家根本都不在意你,你哭什麼哭,不許哭,是你自己不想要的,是你說要分手的,能怪得了誰,他反正又不信你,你們在一起,沒有共同語言的,這樣也好,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說到後來,語無倫次,她索性趴在鞦韆上面痛哭起來。
蝶影遠遠的望過來,搖搖頭,又轉身走了,吩咐小動物們不許打擾靈主,有些心結,必須要她自己去解才行。
哭過之後,心裡好像好受了不少,沈襲玉有些不滿的捏着拳頭,“當初口口聲聲說在乎我,現在 還不是我一[死]就急着找別人,我不甘心,憑什麼?”
快要被嫉妒佔滿腦袋的沈襲玉突然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立即站起來,去房間裡換上了夜行衣,蒙上臉,竟是趁着茫茫夜色,翻出了客棧。
她讓白玉蜂在前面引路,很快就找到了南夢國的皇宮,趁着夜色潛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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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啓浩好不容易把曲文哄睡着了,這纔回了自己的住處,但白天曲文說的話,又讓他覺得心裡亂躁的很。
想去花園裡走走,誰曾想一出門就遇見了南夢國大公主歐若雨。
他忙退後一步見禮,“不知道公主漏夜前來,有何吩咐?”
歐若雨大眼明亮,像看見了獵物一樣,在夜色中熠熠生輝,貪婪的看着趙啓浩堪爲天人的俊美容顏,直到趙啓浩說話,她纔回過神來,臉色一紅,就低下頭去。
“本宮見今晚月色皎潔,便想過來約王爺一同賞月。”大公主此話說的千嬌百媚,若是換一般的男子早就心神顛倒,欣然前往了,哪裡管它有沒有月亮。
但是趙啓浩壓根不管不顧,連面子都不給,直接戳穿了大公主的話,冷聲道,“公主似乎弄錯了吧,今晚根本就沒有月亮。”
大公子的媚笑立即就僵住了,不自在了好一會,才道,“那本宮睡不着,王爺能陪本宮在這御花園裡走一走嗎?”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本王怕影響大公主的閨譽,夜深了,公主請回吧。”
大公主咬斷銀牙,她總不能說,我不怕影響閨譽,你快來推倒我吧?又氣又恨又尷尬,那臉就紅的跟猴子屁股一般。
兩個人就站在那兒僵持着,過了許久,趙啓浩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本王困了,公主請自便!”
“等,等下,王爺請等下!”大公主眼巴巴的看着趙啓浩,眼眶裡有淚花在閃動,楚楚動人,“不知道若雨哪裡惹到王爺了,王爺竟如此冷淡?”
“本王不敢!公主還是請回吧,更深露重,萬一受涼了,皇上又要擔心了。”
大公主眸光流轉,俏臉一紅,心想,他還是關心我的,怕我受了涼,只是我要找個什麼藉口才能同他說上幾句體己話,或是靠近他呢?
她想啊想的,終於想到一個好主意,“既然如此,那本宮就不打擾王爺休息了。”大公主剛一轉身,誰知那腳下卻是一扭,尖叫一聲,整個人就往前趴去。
前面就是一叢矮小的薇花叢,如果公主真趴到花叢中去,估計那臉就毀了,趙啓浩哪裡能眼看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公主在他面前出事,皇上震怒,肯定要影響兩國邦交的,當下便身影一動,將大公主拉了起來。
大公主趁機往趙啓浩的懷裡一倚,滿臉嬌羞的、緊緊的摟住他的腰,聽着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只覺得心如鹿撞,有一種幸福的想要昏倒的感覺。
好不容易混入皇宮又找到天啓國使者住處的沈襲玉剛巧看見了這一幕。
319、因愛生恨
沈襲玉看見南夢國大公主和趙啓浩你儂我儂的樣子,那心裡的火氣騰騰騰的就冒出來了。
好你個趙啓浩,說什麼對我一心一意,還不是在我“死”後沒多久,就和別人親親我我,本來是滿腔的擔心和愛意轉瞬間化爲滔天的恨意。
女人一旦發起瘋來是很可怕的,沈襲玉現在就是這樣,面臨着快要崩潰的邊緣了,什麼原則,什麼退讓,什麼海闊天空,統統想不到,她只想發泄。
她心裡越是瘋狂,表面上越是冷靜到讓人打寒顫,一轉身消失在屋頂上,卻是進了空間,下達了一系列命令:
“小白,讓你的手下帶一隊人馬跟着那大公主,我要她的花容月貌變豬頭,敢跟我搶我男人,去死!”
小白扇了扇翅膀,原本想打趣幾句什麼,但看見沈襲玉那臉黑的快要掉出墨汁,眼裡的仇恨都要冒出火來的樣子,果斷住了嘴,答應一聲,帶着一隊變異工蜂小隊就飛出了空間。
“小金你一會帶幾個好手,溜進趙啓浩的房間,替我好好招呼下他的那些衣服,要表面上看起來完好無損,但是一穿在身上,就會片片飛落,你行嗎?”
小金 哪敢說不行,只得自己去傷腦筋了。
“眼鏡大叔,你一會跟我出去,召集花園裡的所有蛇類,要無毒的,我們去攻擊趙啓浩,爲小金爭取時間。到時候讓你的蛇屬下們,給我狠狠的咬,咬死他丫的。我在都敢勾搭別人,可想而知,我不在時,他們有多齷齪!”
眼鏡大叔還從未看見過尊主如此氣憤,當下嚇的蛇尾都在哆索。連忙點頭應了。
蝶影上前一步,跪在沈襲玉面前,“靈主,請聽我一言!”
沈襲玉直接擡手阻止她說下去,“你什麼都不必說,如果我是一方靈主,又擁有如此神秘的戰鬥力,還要任人宰割,忍氣吞聲,那我乾脆死了算了。”
蝶影默默退下。沈襲玉說的雖然是氣話,但亦有一定的道理,那趙啓浩當真不是東西。我們靈主爲了她,差點被飛燕門的十二追魂殺手給弄死,他倒好,還有閒情逸致跑南夢國來泡妞。
沈襲玉吩咐完事情就帶着眼鏡大叔出了空間,眼鏡大叔索性盤在屋頂的某個角度。吐出蛇信,發出蛇類獨有的召集信號。
沒過一會兒,就看見有許多條大小短粗不一,或是顏色各異的蛇羣從屋檐的柱子上爬了上來,恭敬的垂着蛇頭,匍匐在沈襲玉一米開外的地方。
沈襲玉看見趙啓浩和大公主分開了。大公主滿面嬌羞的朝着他作了揖,然後飛快的奔回自己的公主苑了。
躲在暗處的小白立即振翅飛動,一小團黑雲朝着公主苑移去。但這天空本來就沒有月亮,顯得有些黑沉,所以就算地面上侍衛不斷巡視,也沒法看見。
趙啓浩站在院外有些嫌惡的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脂粉味。就是剛纔那花癡公主留下的,他覺得渾身不舒服。便大踏步朝着洗浴池走去,命令那些宮婢燒水,他要沐浴。
大概是因爲南夢國的天氣比較溫和所致,這裡的人都比較愛洗澡,時間一久,便有聰明人發明了這浴池,比浴梭方便多了。
皇宮多用金玉鑲邊,在浴池的下方是一個大大的竈膛,常年溫着火,而在浴池的始端有一截竹管,只要命令一聲,熱水就會從竹管中源源不斷的流入。
趙啓浩修長而健碩的身軀在熱水中若隱若現,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後,有一條條的蛇兒悄然的滑入了水裡,潛伏了進去。
衆蛇凝成一股粗繩,悄然的待命。
趙啓浩的嗅覺十分靈敏,原本飄滿花瓣的浴池裡彷彿多了一種腥氣,他低下頭,又用力聞了聞,好像淡了些,但是如果他不在意的話,那腥味又濃了些。
有幾次甚至聽到背後有水聲,但當他回頭時,又什麼都看不見,他自嘲的笑了笑,心想自己一定是被那花癡公主搞的神經錯亂,有後遺症了。
趙啓浩覺得泡的差不多了,便站了起來,原本跨坐在眼鏡大叔蛇頸上的某人不但沒閉上眼睛,反而瞪大眼睛。
眼鏡大叔豎起蛇尾在尊主的眼前稍稍擋了下,用心神和沈襲玉交流道,“我怕那些濁物侮了尊主的眼。”
好吧,沈襲玉難道要發火說,誰讓你攔住的?她只能摸摸鼻子,聳了聳肩膀,心裡卻想着,回頭再給你好看。
可憐的眼鏡蛇大叔,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尊主,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做的挺對呢。
趙啓浩站起來還沒往池邊走兩步,突然感覺腳腔一緊,好像有一股巨大的拖力,把他整個人都往池子裡扯去,卟嗵一下,他整個人再度掉到池裡,那股吸力還在,他直接沒入水裡,沒有注意,竟是喝了好幾口洗澡水。
“咳咳!”他咳了起來,手往水底摸去,並未摸到任何東西,不由心中大駭,站起來,就想要往池邊掠去。
他剛一提氣的時候,足底下的吸力再次產生,這次更明顯了,他感覺到一股滑膩膩的東西像水草一樣纏住了他的腳腕,他越是提氣往上飛,那股力氣也相對應越大,再次把他拖到水裡,又喝了幾口洗澡水。
趙啓浩大怒,“是誰,滾出來!”這句話他用了一點真氣,竟是在整個浴室裡回映出嗡嗡的響聲,外面的宮婢聽到動靜,想來看看情況。
沈襲玉怎麼可能會讓那些人看到她家小趙的裸浴圖,所以還沒走到門口的宮婢,就被一隻明晃晃的蛇頭給嚇暈了。
沒有人回答他,他靜下心來,耳聽八方,眼觀六路,竟是絲毫沒有找到對方的藏身之處。
趙啓浩心漸漸往下沉去,難道是皇上派來的殺手,功夫已經高到如此地步了嗎?連他都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所在。
他的動作似放慢了一般,提起左腳查看了下,腳腕上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東西?他左腳往前跨了一步,又提起右腳查看,亦沒有什麼東西,一直到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浴池岸邊,穿好衣服,都沒再出現異常了。
趙啓浩急速打開浴室的門,卻發現一個宮婢倒在那裡,似是暈了過去,他也沒有喊她,直接離去,正要回到自己院中時,突然發現前方多了一個黑影。
他幾乎是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立即追了上去,那個黑影身形纖細,個頭不高,據趙啓浩的判斷,應該是個女人,只是這個女人功夫不弱,和他在屋檐上面急走飛奔,竟然在伯仲之間。
突然前方那黑影身子一扭,竟是踩碎了瓦片,整個人如風箏一般朝下跌去,趙啓浩也急掠了下去,這時候響動聲,驚到了皇宮裡的巡守侍衛。
立即有一隊人抄着火把朝這邊涌了過來。
黑影落地一滾,滾進了草叢,趙啓浩哪裡肯放過她,卻見她再度身影凌空,竟又是狡猾的跑了,而且現在跑去的方向竟是天啓國特使住的地方。
他心裡暗驚,這黑衣人倒底想幹嘛?
大內侍衛們看見了趙啓浩,行完禮後,一起追向那黑影,不到片刻便追到天啓國特使住的地方,身影就那麼一晃,竟是不知所蹤了。
這時候南夢國的國主等人都被驚動了,一起趕到了這裡,趙啓浩擔心鄭王殿下的安全,連忙打開門,卻見曲文仍然睡得黑甜,他這才放下心來。
皇宮侍衛首領向南夢國主敘說那黑影的大致情況,據目前來看,絕不可能是趙啓浩和曲文,因爲黑影身高目測不超過一米七,而曲文和趙啓浩都有一米八幾。
剛纔黑影雖然進了這個院子,但是到距離開門看見曲文睡在牀榻上,不過瞬息功夫,他沒有那麼多時間換好衣服再裝睡,再者了,鄭王殿下是傻子,幾乎人人都知道。
那個黑影就是沈襲玉,而她把這麼多人引到院中來集合,當然是爲了讓趙啓浩出醜啦。
至於曲文,其實趙啓浩出門和大公主的一舉一動,他都瞭若指掌,但他並沒有動,至於剛纔沈襲玉翻進院子裡,其實他也醒了,剛要起牀追查時,卻發現腦中一暈,接受到一股神奇的力量,那裡彷彿有個人對他說,躺下,睡覺!
於是他就睡着了。
一直到院中人聲嘈雜,他才慢慢醒過來,臉上出現習慣性的呆滯,茫然無措的看着背對着自己的趙啓浩,“小趙,你爲什麼半夜不睡覺,不穿衣服倒處跑啊?”
此刻情況是趙啓浩站在曲文的房門口,背對着曲文,神奇的一幕發生了,他背後那些衣料竟是如灰飛一樣,慢慢的墜落在地,露出整片光潔的後背。
“殿下,你說什麼?”趙啓浩扭過頭,才問了一句,就發現突然前面也涼嗖嗖的了,然後滿院子的人都尖叫起來,尤其 是那些提着燈籠的宮婢,還有侍衛們的唏噓聲。
南夢國主的臉色黑的都快要滴出墨來了!
什麼情況?!趙啓浩竟發現自己的衣服都像被風腐蝕化了一般,片片墜落在地,全身上下,只有“小小趙”那個地方還擋着一塊布片,其它地方都是光的。
“咳!趙王爺,這樣成何體統,來人哪,快給趙王穿上衣服。”
PS:
小趙:很委屈,真心人家不想招蜂惹蝶的,誰讓人家太出色呢?小玉也不理我了,求關照,求安慰啦。
320、大快人心
趙啓浩幾乎是立即反應過來,急速退到曲文的房間,朝着曲文說聲得罪了,將曲文身上的錦被旋轉起來,裹住自己,臉上滿是憤怒和驚赫。
這倒底是誰做的?如果讓他知道了,他一定要把她碎屍萬斷!
院子外面的人議論不停,紛紛側目,那些侍衛則是在嘲笑這位天啓國的王爺,原來有裸奔的癖好;那些雖然捂着眼睛尖叫的宮婢,現在卻在後悔,剛纔應該多看幾眼,這天啓朝有名的美男子王爺那英偉不凡的身姿;聞訊趕來的二公主則是跺腳暗恨自己怎麼就睡得那麼死,沒看見大公主心上人的醜態,回頭也好去羞一羞大公主。
話說大公主和二公主非一娘所生,向來是死對頭。
南夢國主也覺得這是醜聞,哪裡還會再待下去,在院裡說了幾句客氣話,讓趙王爺好好休息,這事他一定會查明白,給趙王爺一個交待,便領着人走了,只是走到一半,他突然覺得奇怪。
皇宮裡發生這樣的大事,連住的十分遠的二公主和一些妃嬪們都趕到了,怎麼不見大公主?
大公主分身乏術呀,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也搞不懂爲什麼房間裡會冒出來這麼多體形龐大的蜂子,先是蜇腫了她的嘴讓她沒辦法說話,然後又將她的臉蜇的跟豬頭一樣,簡直沒法看。
她痛的在地上直打滾,最後直接痛昏過去了,待她悠悠醒來爬起來想向外面的宮婢求救時,卻發現身上有衣服一寸寸一縷縷的飛了,頓時只留下了一條褻褲和一個鴛鴦戲水的紅肚兜。
如果她沒被蜇,宮婢們或許認識她,但她被蜇的像豬頭一樣,誰認得出她呀。都以爲她是歹人,宮婢和太監們,隨手拿了什麼亂七糟的東西,就往她頭上招呼去了。
“醜八怪,敢闖進我們大公主的閨閣,你去死,打死你,打死你!”
可憐的大公主嘴被蜇的沒辦法說話,只能就地亂滾,不停的嗚咽出聲求助。雙手指着喉嚨,發出淒厲的啊啊聲,想讓人明白她就是大公主。但是別說這黑燈瞎火的那些宮婢看不見,就算看見了,那滿頭都是包的大公主也沒有人認得出。
最後大公主被打的滿身是傷,每個宮婢和太監都朝着她身上吐了幾口唾沫,最後一致決定。將這個不要臉的醜八怪先綁到柴房,等大公主醒來後再做決定。
於是等他們把豬頭大公主送到柴房後,再去房間裡找公主,哪有人啊,於是公主失蹤了,這消息就像長了腿一樣。飛進了南夢國主的耳朵裡。
南夢國王后跑去國主那裡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求皇上一定要把大公主找回來。
真正的大公主此刻已經在柴房餓的奄奄一息了,那些宮婢和太監都被打發出去找人了。誰想得起來她呀。
沈襲玉第二特意走到街上,來到一座茶樓,茶樓是聽八卦的最佳場所。
今天從皇宮裡傳出一件奇事,一件醜聞。奇怪的是大公主不意而飛,已經一天一夜了。皇上派了無數的侍衛軍隊都快把南夢國給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找不到。這公主失蹤已經升級爲他國的陰謀了。
只是奇怪呀,這皇宮內外,守衛重重,除了發現有一個黑影人跑進了天啓國使者的院子外,沒有其它任何動靜,爲何公主會不見呢?難道綁架公主的人長了翅膀不成?
一件醜聞,就是來自天啓國的美男子王爺原來居然有裸奔的癖好,本來坊間就是流言集散地,大家會憑着自己的想象,給任何聽到的消息添油加醋。
於是沈襲玉今天聽到的這個是鄙視版,據說這趙王爺只有一張臉長的還算好看,迷倒了無數無知的少女少婦,其實身上醜陋的要死,根根都是瘦排骨,連絲肉都看不見,尤其是那話兒,小的就像一根針似的,壓根找不見,所以當日纔拿片遮羞布蓋着的,就是怕人看見。
本來南夢國是有一大批趙王爺的粉絲的,現在統統都轉了向,迷上了烈日國的三王爺了,至於趙啓浩已經是陳年舊史了,除了偶爾幾個懷舊的大媽,誰還記得他呀。
噗嗤!沈襲玉差點把整口茶都給噴了,這些傳八卦的人也太牛了吧,哈哈!
趙啓浩這幾天簡直沒辦法出門,只要一出門,就會有許多侍衛,太監宮婢對他指指點點,甚至有些人還明着嘲笑他那話兒小。
他想不在乎這些流言,可是流言卻越演越烈,到最後幾乎是侮辱到了天啓國的聲譽了。
最後連天啓帝都得到了消息,天啓帝還好心的說,如果在南夢國實在待的不開心,就回去好了。
現在 趙啓浩的名聲一敗塗地,就算回了京城,也不會有大臣建議讓他重掌兵權的。
天啓帝還真感謝製造這啓流言的人呢,無形當中幫了他一個大忙啊。
趙啓浩握着一卷書,坐在亭子裡,他在仔細回憶當晚上追蹤黑衣人的情景,還有在浴池裡發現的奇怪的事,現在天啓帝又大方的安慰他,這些事和天啓帝有沒有關係?
如果真有,又是何人所爲?
他想去街上轉轉,但是現在這副模樣肯定不適合,便喬裝打扮成了曲文的侍衛,帶着小安子,跟在曲文後面出了皇宮。
曲文來南夢國好幾天了,都一直只能待在宮裡,把他憋壞了,這下一出來,就跟鳥兒出了籠子一樣,別提多高興了。
他東瞅瞅西看看,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又捏捏那個,突然他的視線膠在一個背影身上,那是一個穿着淡粉色羅衫,梳着少婦髮髻的背影。
他往前跑了幾步,總感覺那個身影很熟悉。
只見那個女子在首飾攤上面拿起一隻紫薇花的簪子,右手輕捏,小心的插在她身旁那個相貌平平的女婢頭上,吐氣如蘭般說道,“蝶兒戴這隻簪子真好看。”
曲文渾身一震,那聲音,太熟了,是她,是小玉!
他顧不得喊上趙啓浩和小安子,直接擠過人羣,朝着沈襲玉所在的位置走去,但是才過一個衚衕,前面兩個人就莫名其妙失蹤了。
他站在那兒發呆,趙啓浩和小安子趕緊擠過來,“殿下,你怎麼到處亂跑,要知道現在南夢國都城裡,不僅僅是有我們,還有烈日國的人在,萬一被他們發現了你,就麻煩了。”
曲文指着衚衕口,滿臉失落,呆呆的念着,“小趙,我看見玉兒了,我看見玉兒了,我真的看見她了!”
趙啓浩心裡也是一震,這已經是曲文第二次說看見沈襲玉了,他不敢大意,急忙順着曲文手指的方向找了過去,但是衚衕盡頭,只有一家奇貨可居的店鋪,哪裡有什麼沈襲玉。
他心裡有些失落的往回走,對着曲文搖頭,“殿下,你看見的小玉長什麼模樣?”
曲文回憶起來,“穿着淡綠色的羅衫,梳着少婦的髮髻。”
趙啓浩無奈失笑,搖頭,“殿下,小玉今年才十二歲,怎麼可能梳少婦的髮髻,你一定是看花眼了,我知道你很想她,我也很想她,但是――,我們還是回去吧,今天街上人太多太亂了。”
曲文有些不甘心的再朝衚衕裡望去,依舊沒有人影,這才呆呆的被趙啓浩拉回皇宮了。
晚膳過後,曲文說困了想早早睡了,讓大家都不要來吵他。
趙啓浩自然是應了,回了自己的住所。
沒過多一會兒,曲文就躡手躡腳的從自己的屋子裡走了出來,臉上卻再無呆傻之氣,反而滿目沉思,他站在門口,朝着趙啓浩屋裡側耳聽了一會後,便輕手輕腳的翻牆出去了。
南夢國皇城侍衛雖然很好奇這天啓國的鄭王殿下怎麼一個人出來逛夜市,但是想想人家是客人,又有出宮的腰牌,他們也不便多問,直接將曲文放了出去。
曲文一路急奔,來到今日白天看見沈襲玉的那個衚衕,走到盡頭,發現奇貨可居店鋪,便走了進去。
“公子,不知道您需要買什麼樣的地?”今晚正好李招財值班,一看見這麼晚還有生意上門,所以顯得特別客氣。
曲文眸光微閃,輕咳一聲道,“這位掌櫃貴姓?”
李招財忙道,“鄙人姓李,這是我的證牌。”他忙將自己的資料遞了過去,這很正常,因爲外面有許多野路子的人冒充奇貨可居的夥計,朝客人兜售莊子,然後抽取高價佣金,破壞奇貨可居的規矩。
是以奇貨可居的老闆纔想到這個計策,用銅、銀、金、玉給不同檔次的夥計打造了獨特的名片。
李招財的名片原本是銅的,就因爲沈襲玉的光臨,替他做成了許多大買賣,現在已經升級到銀名片了。
曲文接過他的銀名片,看了一眼便放到一旁道,“原本我是不信你的,但是有位夫人跟我推薦你,說你辦事比較牢靠。”
李招財的眼睛都笑眯了,“一定是沈夫人吧,哎喲,沈夫人真是太客氣了,要不是沈夫人啊,小人也沒辦法升級成銀名片夥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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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文:作者是後媽,讓偶到今天才出來露出,嗚嗚,親愛的讀者們,偶想死你們啦,快點拿票票來安慰下我吧
321、道出原委
曲文聽到那個“沈”字,心裡一喜,臉上卻是不見表情,只是淡淡應道,“沒錯,是前幾日在路上遇到時,小談了幾句。我今日原本想先去找她,再一起來找你商量買莊子的事,不過卻發現她不在原來的客棧,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地方?家母交待,想要買和夫人差不多的莊子,我是想着如果能夠和夫人一起去她的莊子裡看一看,纔好下決定,你說是吧?”
“這位公子也打算買十個莊子”李招財一聽這話,樂壞了,難道自己最近走財運了,怎麼隨便碰到一個客人,一出手就是十個八個莊子呀。
曲文心裡有小小的震動,沈襲玉居然在南夢國買了十個莊子,她到底想幹嘛。
“具體要看莊子的情況,如果條件還不錯的話,家母的打算是二十個莊子,價格公道即可,只要你好好爲本公子辦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公子,沈夫人原來是住在翠薇居的,如果公子您說她不在,那十有**是去莊子上了。”李招財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套了話去了,心裡還在想着,如果這位公子要買二十個莊子,又都是肥沃的,自己恐怕能拿不少提成,今年這個紫薇節也能過得闊綽些了。
或許還能有餘錢買一株翠薇苗送去討討老丈人歡心也不一定呢。
曲文做恍然大悟狀,“既然如此,那我就等她回來再說吧。”他話一說完,便掏出一張百倆的銀票,往桌上一按,“這是爺賞你的!”
李招財忙笑顛顛的收了銀票,恭敬的將曲文送出了門。
此刻華燈初上,南夢國街道上面熱鬧非凡,人流涌動。他卻心急如焚,有一個答案似乎要破殼而出了。
那夥計說小玉住在翠薇居,想他和小趙初來時也住在那裡,爲何沒見到?
雖然心裡還有疑慮,但是他可以肯定,那個人一定是沈襲玉,原來自己初進城時,沒有看花眼。
曲文一進翠薇居,還沒問話,就被掌櫃的給認出來了。他連忙客氣的陪笑,給曲文打了個千兒,“不知道殿下光臨小店是有何吩咐?”
既然人家認出來了。曲文也就不掩蓋了,端着茶杯,頗帶威嚴的問道,“你這客棧可有住着一位沈夫人,身邊帶着一個婢女名叫蝶兒。”
翠薇居的掌櫃一聽立即點頭。他之所以對沈襲玉這樣熟悉,一是因爲沈襲玉的頭髮顏色比較特別,暗棕紅色的,一度讓他認爲沈襲玉是東月國的貴族;二是因爲沈襲玉出手極其大方,待人也很客氣,不像一般的客人。根本瞧不起店小二;三嘛當然是因爲沈襲玉給翠薇居送了一份賺錢的大買賣,即花卉美食。
一個是天啓國的皇子,一個疑似東月國的貴族。兩邊都不能得罪的大人物,翠薇居掌櫃一時也爲難了,只能讓小夥計帶着曲文到了沈襲玉的房間前面,讓他自己進去了。
曲文自然是賞了小夥計,然後站在門口沉默了片刻後。正打算敲門,剛擡起手。門卻自己開了。
沈襲玉滿頭暗棕色的頭就那樣隨意的披散在肩膀上面,髮梢還滴着水珠,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他嘴脣抖動着,想說什麼,卻被沈襲玉拉進了屋裡,蝶影主動退出房間,守在門外。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嗎?殿下!”
曲文的眼圈卻是逐漸紅了起來,站立了許久,突然頭一扭,竟是生起了悶氣。
沈襲玉坐在錦榻上面,手裡拿了一團乾毛巾,就那樣遞出去,柔聲道,“我頭髮還溼着呢,如果不快點擦乾,會得頭風病的,過來幫我擦頭髮好嗎。”
曲文咬了咬脣,彆扭的走過去,拿了毛巾,原本想重重的扯,落到她的頭髮上面,卻是輕柔之極,他邊替沈襲玉擦拭頭髮,一邊哽咽道,“你好狠的心。”
沈襲玉抿起嘴淡淡一笑,從何夫人生辰宴開始說起,一直說到自己身中一箭墜落到河裡,又被周康所救等一系列事情。
當曲文聽到沈襲玉中了一箭時,手陡然一停,忙將她肩膀扶正,仔細檢查了一番,又焦慮的問道,“傷到哪裡了,還痛不痛?”
“傻瓜,都過去了小半年了,我當然不痛啦。你還生我的氣嗎?我當時也是沒辦法,那些人不知道什麼來路,如果我冒然出現在青菊鎮,必然會給錢大哥和我娘帶來危險,所以我想就讓他們以爲我死了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暗中調查這件事了。”
曲文幫沈襲玉把頭髮擦到半乾,擡起眼看了一眼沈襲玉,心裡很奇怪,沈襲玉爲什麼不問他的轉問,但又有一種感覺,好像他們休慼與共,有些話根本不用去說,便可以直接相信。
他不知道,這便是靈僕對靈主的全心信任,這是一種很微妙的聯繫。
這也是爲什麼沈襲玉會將真相告訴他的原因,因爲只要靈主不允,他就不會或者說無法泄露。
“小玉,自從我喝了你給我的那瓶靈水之後,好像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長大了許多,我發現,這世上只有你纔是真正全心全意無所求的對我好,不管是我聰明人,還是傻子,我以後再也不是那個呆呆傻傻的鄭王殿下了,我是可以保護你的曲大哥。你信嗎?小玉,你相信嗎?我真的可以保護你,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
看着曲文急切的目光,沈襲玉忙點頭,他將她的小手握在大大的手掌裡,感激的衝她笑,笑容仍是那樣純淨。
“小玉,我知道追殺你的是什麼人?”
沈襲玉一怔,隨即認真聽了下去。原來自從曲文恢復記憶後,他便開始暗中培育自己的勢力,大概因爲表面上他是個傻子,大家都疏於防範,倒讓他方便了不少。
當飛燕門十二追魂殺手出動時,他也隱約收到線報,但是萬萬沒想到,追殺的對象竟然是沈襲玉。
沈襲玉喃喃自語,“飛燕門,我與他們無怨無仇,他們爲何要追殺我?”
曲文聲音低沉,緩緩說起一段陳年往事和皇室秘辛,“因爲那塊玉佩。那半塊玉佩,只要和我父皇手裡半塊玉佩合在一起,便可向東月國借兵,傳說東月國是個神秘的國度,那裡的人都擁有與動物或是自然界溝通的本領,到時候別說消滅一個烈日國了,就算統一整個大陸也是小菜一碟。當然這只是傳說,具體如何,誰也不知道。這玉佩被先帝分別送給了我父皇和四皇叔。噢對了,四皇叔就是小趙的父王。”
曲文說起這段往事,心裡無比沉痛。
“父皇早就忌憚四皇叔手裡的兵權了,他一直認爲皇爺爺最疼愛的是四皇叔,四皇叔手握重兵,日後一定會謀朝篡位,所以他爲了自保,就想要先下手爲強。四皇叔其實根本就沒想要謀反,爲了讓父皇放心,他先是交了兵權,又匆匆將爵位讓給了小趙。打算和雪玉郡主終老山林,可是父皇還是不放心,一邊派人去暗殺老候爺和郡主嬸嬸,一邊想讓他主動交出那半塊玉佩。飛燕門是右相年洪伍的勢力,這些年暗中不知道替父皇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後面的事沈襲玉幾乎能猜到了,那玉佩當初是趙啓浩留給自己的定情信物,所以飛燕門的人順藤摸瓜便找到她這裡來了。
只是她不太明白,爲何那些殺手開始時沒有對她痛下殺手呢?
曲文笑道,“你能逃過一劫,其實得感謝錢子軒。”
“這與他有什麼關係?”沈襲玉疑惑了。
“因爲你與錢子軒走的十分近,年洪伍便認爲你是左相的人,父皇更是覺得那半塊玉佩,指不定已經落在左相手裡了,如果你死了,就等於告訴左相,他們動手了。”
原來如此!
看來以後回去,她還真得好好謝謝錢子軒呢,要不是他家這層關係,十二追魂殺手,開始時就痛下殺手,她是很難有獲得逃生的機會的。
既然話都說開了,沈襲玉索性將自己心裡的疑慮都問了出來,結果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你,你說什麼?他沒有和大公主眉來眼去,只是大公主一廂情願?”沈襲玉直接跳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
曲文點頭,“我當時其實根本沒有睡着,大公主和小趙的談話我聽得一清二楚,而且當天晚上皇宮的宴席上時,那大公主就對小趙百般糾纏,小趙煩她煩的要命,又怎麼可能和她親親我我?”
這麼說來,是她誤會他了?沈襲玉想起自己做的事,頓時有些心虛了。
曲文還在說,“只是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父皇做的,也不知道派的是哪路高手,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就把小趙的衣服給毀了,這功力該是何等深厚呀。還有大公主,也不知道被何方歹人擄去了,到今天也沒找到。”
沈襲玉摸着頭髮,嘿嘿傻笑了一聲,頗爲心虛的想,就讓曲文懷疑是他父皇下的手吧,反正打死她,也不會說出來是她乾的。
ps:
小玉你完了,不知道小趙知道後,會有怎麼樣的雷霆之怒啊
322、誤會澄清
沈襲玉暗中嘀咕了聲,“天啓帝,你派人追殺我,我還沒跟你算帳呢,今天就讓你背次黑鍋吧,以後咱倆兩清了。”
曲文古怪的看着沈襲玉,“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沈襲玉立即高聲道,“我說那飛燕門當真可惡,等我回去了,一定要想辦法滅了他們,爲自己出氣!”
“估計你這心願是完成不了了。”
“爲啥?”沈襲玉眼睛頓時瞪的跟銅鈴似的,難道曲文因爲他父皇所以不捨得嗎?
曲文連忙搖頭,“別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說你沒法達成願望,是因爲飛燕門已經被人滅了。”
“什麼?誰幹的?居然敢搶我的事兒?”
曲文搖頭,他畢竟身處皇宮之中,能夠發展京城的勢力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往外擴展就難了。
“據說,先是飛燕門的各個分舵據點被人血洗,然後總舵派人去支援,也是如泥牛如大海,毫無信訊。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京城的總部突然被人偷襲,除了幾個漏網小魚之外,其它人部全被殺,整個飛燕堡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特別是追魂十二殺,死的慘烈,竟然被人剁成一塊塊的,丟在野狗堆裡。這可是一樁大案子,年洪伍氣的都病倒了,朝庭震驚,派了好多人都沒查出來。不過京城傳的滿天風雨,說很有可能是江衚衕道尋仇,但也有人說是趙王府的影衛乾的。年洪伍雖然心痛,但是抓不到證據,也只能乾瞪眼。我也悄悄問過小趙,但他卻失口否認。所以這就成了一樁懸案了。”
沈襲玉說不吃驚是假的,飛燕門存在那麼久了,如果真有江湖同道尋仇。也不會就在這時候吧?
她有一種直覺,這事十有**就是趙啓浩乾的,以他那睚眥必的的個性,他肯定會這麼幹。
但是當時京城中危機四伏,老候爺和郡主下落不明,他自己又被皇上監視起來了,想要暗中做這件事,是不是太難了點?
想到這裡,沈襲玉又搖頭,她覺得趙啓浩不太可能冒這個險。再說了飛燕門就算替右相干了許多壞事,又暗殺過老候爺,但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有必要一定在那種危機時刻,以身犯險,去滅飛燕門嗎?
除非――
沈襲玉突然捂住自己的嘴,雙眼圓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推理出來的結果。
她記得那時候。正是她“死”的噩夢傳出去的時候吧,她的整個胸腔都在顫抖,整顆心又酸又澀,會是那樣嗎?
他是在替她報仇嗎?曲文說十二追魂殺手死的最慘,是因爲那些人是追殺自己的劊子手嗎?
她努力搖落眼底的淚意,逼迫自己不要亂想。這一定不是他乾的,就像曲文說的,一定是江湖同道尋仇。
“小玉。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曲文這才注意到沈襲玉蒼白到透明的臉色,不由擔心起來。
沈襲玉竭力穩住呼吸,半晌才恢復過來,吸了吸鼻子道,“曲大哥。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哪怕上刀山,下油鍋,我也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襲玉吸了吸鼻子,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起來,曲文越聽眼睛瞪的越圓,直到沈襲玉說完,他便像見了鬼一樣,用指着她,“原,原來是你乾的?可是你是怎麼混進皇宮的,那裡可不是百姓家的菜園門,想進就進啊?”
沈襲玉牽住曲文的手道,“一會你看見什麼,千萬不要吃驚,也不要害怕。”
曲文聽完她的話,點頭的同時,眼前一花,已經來到一處所在,眼前的世界,就像是仙境一般的美好。
遠處是雲霧繚繞的青山,近處是千畝良田,還有奔騰的馬兒,涓涓的河流,巍峨的主樓,小巧玲瓏的竹屋,如夢似幻的花園。
沈襲玉也不瞞他,便將這空間的大部分作用,當然除了捕捉系統之外,都告訴了曲文。
曲文一邊點頭一邊驚歎,沒想到沈襲玉居然有這般造化,看來他原本的想法真可笑,居然想保護她,以沈襲玉這樣的實力,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沈襲玉拿起杯子,接了一杯靈泉水,滴上鳳凰仙漿,遞給他喝,他喝過後,眼睛瞪圓,“這比我當日喝到的靈水還要清甜甘美,就是這個靈水救活了我的母妃。”
“你看!”沈襲玉指給他看,曲文這時候才注意到,千畝良田裡,居然有東西在不停的涌動,待那小包涌到盡頭,他才發現是一隻長相奇特的老鼠,那老鼠開墾土地極爲厲害,不過眨眼功夫,一畝地就已經開荒完畢。
另一隊小老鼠緊跟開荒的老鼠後面,在土地上面打坑,它們的坑一打後,立即有一條蛇,用尾巴將紫薇樹苗捲了移進坑中,填土,澆水,定根,不過轉瞬間即完成了。
“你居然能夠驅使這些小動物爲你幹活?”
“是的,我從小就能聽懂小動物的語言,自打有了這空間之後,因爲靈泉水的緣故,這些小動物便更加忠誠於我,成爲我的僕人了。而這些原初俱靈性的小動物在進了這空間後,又經常飲用靈泉水,有些變異進階都能說人話了呢。”
曲文感嘆起來,“真是太神奇了。怎麼辦,小玉,我自卑了,你這樣厲害,我哪裡有資格保護你。”
沈襲玉拉着曲文的手笑道,“怎麼會呢,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厲害的。再說了,有些現實的事情,它們還是沒辦法做到的,所以你不必自卑,你還是很厲害。”
曲文聽到沈襲玉這樣安慰他,他纔好過了許多,暗暗發誓,一定要更努力一點,一定要變得強大起來,要成爲小玉得力的助手。
讓眼鏡蛇大叔從青山上運一塊木料下來,在百花園裡再搭一座鞦韆。幾乎是小菜一碟,曲文和沈襲玉剛吃完飯出來,眼鏡大叔就已經弄好了。
曲文和沈襲玉在百花園裡散步,看着那些薇樹苗在瞬間長大開花結果落地又重新生長,當真是神奇。
他現在終於明白沈襲玉爲什麼要買十個莊子了,原來是要打算種這些薇樹的緣故。
沈襲玉足尖一點,輕輕飛身到一顆大桃樹上面,摘下兩個成熟的水蜜桃,丟給曲文一個,自己手拿一個。洗都不用洗,直接啊嗚一口吃起來。
吃完了,直接將桃核扔到地上。不過片刻,就又會冒出一株小桃苗來。
“等小金他們把地全種完了之後,我打算讓它們來釀酒,釀完後就收藏在這裡,你知道嗎。這裡的時間流動的極快,別看我們只是在這兒吃了一頓飯,閒逛了逛,其實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噢,但是在外面呢,也不過是一個時辰。就算新釀的酒。在空間放一陣子,就會變成幾百年的佳釀到時候拿出去賣,不知道可以賺多少銀子呢。”
曲文再次咋舌。外面的一個時辰居然抵得上空間裡的十幾年,真的有點讓人無法接受,但這又是事實。
兩個人一步做飯後運動,一邊商量着替趙啓浩正名的對策。
沈襲玉是個好娃,發現自己誤會了趙啓浩之後。果斷想要改正錯誤,終於讓她想到一個好計策。
利用百姓愛八卦的特性。來引導輿論,既然有壞的流言,那就傳些好的流言,只要他們出點錢,在中間再一攪和,保證能把此歪風給糾正過來。
蝶影妙手易容,不過片刻功夫,就將曲文畫的和趙啓浩有七八分相像,正好他們身高差不多,身形上曲文清瘦些,不過沒關係,多穿幾件就好了。
曲文妝好之後,便和沈襲玉出了空間,兩個人的身影悄然沒入了黑夜中。
第二天,太陽都曬屁股了,鄭王殿下才姍姍起牀,雖然曲文一夜沒睡,但是臨回房間時,喝了一碗靈泉水,頓時疲憊全消,精神百倍,看起來就像睡飽了的樣子。
趙啓浩自然不疑有它。原本今日應該是南夢國主邀請他們去翠薇苑賞花的日子,但是大公主一直未尋到,南夢國主又被後-宮的妃嬪們成天吵鬧,實在沒那心思,便將日子往後推了幾天。
他左右無事,想帶着曲文去街上逛逛。
曲文卻不願意去,匆匆吃過早飯後,又是哈欠連天,說要睡覺,趙啓浩也只得陪了他返回房間。
曲文讓任何人都不許打擾,鎖上門窗,換上人皮面具,扮成了趙啓浩的模樣,大搖大擺的出宮了。
三天轉眼即逝,沈襲玉和曲文的計劃也進行到了尾聲。
周康等人都做好了準備,找到了前往烈日國販賣糧食的商人,打算一道上路。
沈襲玉和曲文告了別,便換上少婦髮型和服飾,跟着周康等人,坐着商隊的車,朝着烈日國進發。
曲文在沈襲玉的指點下,假裝不小心去柴房玩耍,發現了已經快要斷氣的豬頭大公主。
鑑於豬頭大公主敢覬覦沈襲玉的男人,沈襲玉特意讓她的豬頭臉多停留幾天,免得好了之後,又去糾纏趙啓浩。
豬頭大公主十分有自知之明,自知這樣醜陋會嚇跑心上人,便安心在公主苑裡養傷,心裡卻是打着主意,想求國王賜婚,讓小趙當南夢國的駙馬。
結果豬頭大公主這番心思說出來沒有兩天的功夫,再度被馬蜂蜇了,那些變異的馬蜂在蜇她的時候,竟然還口吐人言嘲笑她不自量力,居然敢覬覦百花仙子看中的男人,嚇的豬頭大公主精神失常,直接瘋了,賜婚之事自然不了了之了。
PS:
沈襲玉說,敢打我男人的主意,你是嫌命久了吧,老貓不發威,你當我病虎啊
323、引導輿論
話說這再度出現的馬蜂小隊,自然是沈襲玉留下給曲文的幫手,爲的就是防止這豬頭大公主賊心不死。
既然她已經知道趙啓浩沒有移情別戀,又怎麼會放過他呢,只待她救出周子興,再回頭找趙啓浩好好算帳,好好算一算這相思之債!
紫薇花節終於姍姍來遲,全城上下皆是飄滿花香,趙啓浩等人先是隨着南夢國主在稀有的翠薇苑中賞過了藍色的紫薇花,然後又跟隨着大隊伍,看他們將這些翠薇移到城中心,供百姓欣賞膜拜。
南夢國信奉的是紫薇仙子,花神之一。翠薇向來珍稀,大多爲皇室所有,是福氣靈氣之所在。
趙啓浩等人剛走出宮門,就看見大批百姓或是手拿花束,或是手提花籃,朝着他跪拜而來,還有婦人不停在他面前訴說。
“那日我媳婦在田間勞作,突然肚子痛了起來,要不是趙王爺遊玩路過,命人將她送到醫館,恐怕我的孫子現在就保不住了,天啓國特使趙王爺真是好人哪!”
“對啊對啊,趙王不但是好人,還是蓋世英雄哪,那天晚上,我家相公,帶着酒店裡的一月收入銀子回家,半路上遇到一夥賊子,要不是趙王爺及時出手,打跑了賊人,我們全家不但要喝西北風了,連相公的命恐怕都保不住了呢。”
“王爺是好人哪!”
“小人不過是個乞丐,那天因爲掉進水裡生了場大病,要不是趙王爺瞧見,命人給了銀子,又拿藥過來,我現在恐怕早就病死了。我的命都是王爺救的,王爺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請受小人一拜。”
頓時人羣涌動,形成一奇景,至於之前傳言王爺喜歡裸奔的事情,誰還敢提,不怕被這羣大嬸爺爺奶奶的雞蛋給砸死嗎?
趙王爺在他們眼裡,現在就是活菩薩啊。
曲文很高興的看到這一切,悄悄注意趙啓浩茫然的臉色,忙拉了拉小安子,小安子立即明白過來,低聲說道。“王爺,先不管是什麼人造成的,這情況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呀。”
趙啓浩這才緩過神來。走上前去,親切的扶起老人家,“這些都是趙某應該做的,我們天啓國和南夢國是友好鄰國,這些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大家不用放在心上,今日紫薇花節,人羣甚多,各位請照顧好身邊的老人小孩,千萬不要踩傷了纔好。”
哇噢,這番關心的話語再度引起人們的**。頓時大家都轟然下跪,高呼王爺千歲千千歲的話。
小安子摸着頭有些不太明白,剛纔那一會兒。他怎麼覺得鄭王殿下有點不同了呢,但是現在再看,殿下臉上還是憨厚的笑容,傻瓜式的拍着手,唸叨真好玩。真好玩。
難道是我看錯了?小安子越想越糊塗,索性撂開手去。不想了。
看着人羣散去,小趙王爺心裡百思不得其解,他讓小安子帶着鄭王殿下去別處逛逛,而他自己則來到一處人羣稀少的拐角處,掏出一枚口哨,吹響後,不過片刻功夫,就從人羣中鑽出來一個花農打扮的人,他跪在趙啓浩的面前輕聲道,“影二十參見王爺,不知王爺召見有何吩咐。”
自上次趙啓浩利用影衛的力量滅了飛燕門之後,影衛也是元氣大傷,爲了不讓天啓帝查出來,他便讓他們索性化整爲零,分散到民間,裝扮成各色人等,行走於販夫走卒之間收集消息,同時也是養精蓄銳之舉。
“本王總覺得今日之事頗爲蹊蹺,你速速查明真相來報我知。”
影二十低頭應是,手抱着花束,再度混入人羣中,消失不見。
兩日後,趙啓浩再度以逛花市的名義出宮,這次他只帶了小安子,兩個人來到城中有名的翠薇居,要了一個雅間,點了一壺好茶。
沒過多會兒功夫,就有一位穿着甚是華麗的大胖子,肥頭大耳的模樣,提着鳥籠子走了進來。
他一間雅間的門,立即放下鳥籠,摘去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黝黑的臉膛,雙目釋放着精明的光芒,正是當日的那個花農,亦是影十二。
“卑職參見王爺”影十二跪了下去。
小安子站到雅間外面放風,防止有不知情的人闖入。
趙啓浩一邊慢悠悠的煮着茶,一邊問道,“起來中,情況如何?”
影十二將自己查到的情況都一一說了出來,趙啓浩眉頭深鎖,“你是說那個冒充本王在外面到處行好事的人是鄭王殿下?可是怎麼可能,殿下心思單純,如果真的出宮門,恐怕連自己都沒辦法照顧。”
影十二低着頭道,“皇宮裡面爲了太子之位爭的厲害,五殿下裝瘋一計倒是不錯,至少可以省掉許多危險,也可以讓人放心。”
趙啓浩目光嚴肅的看着影十二,表情認真起來,他和曲文一向交好,感情甚深,他實在不願意相信曲文會騙自己。
“當晚殿下說要早早安歇,卻是穿了夜行衣混出皇宮,後又打扮的像富貴人家的少爺去了奇貨可居,還說要買 二十座莊子,目的只爲一個,打聽一位姓沈的夫人,走的時候,還賞了那夥計一百倆銀子。據那夥計說,那位富家少爺,講話透着精明,根本不像是傻子。卑職亦拿了畫相去給他辯認,那個夥計口口聲聲說不會認錯人,就是他。”
趙啓浩琢磨起來,姓沈的夫人,會是誰?在他的對頭或是好友裡面,沒有姓沈的呀?
“接下來幾天,鄭王殿下每天都會早早睡覺,並且不肯讓人近身侍候,這點王爺您是知道的,您可知道他去了哪裡?”
趙啓浩緩緩的說道,“如果按你的推測,他必是扮成我的模樣,出去做好事了。”
“沒錯,屬下問過那些過來感恩的人,的確有這樣的事,鄭王殿下冒充的王爺您和一位姑娘一起的,屬下問了好幾個人,都說與此同時的亦有一位姑娘。”
“那姑娘長什麼模樣?”趙啓浩突然緊張起來,雙手緊緊握住杯子,竟不小心將杯子給捏碎了。
“因爲要不是很慌亂的時候,要不就是在晚間,他們也看不太清楚,但是有一點卻印象深刻,說那位姑娘的頭髮顏色是暗棕色的,與南夢國人不同,所以他們印象深刻。”
暗棕色的頭髮,一位姑娘,這些零零碎碎的線索集中在一起,讓趙啓浩的心隱隱揪在一起,一個真相,彷彿就要呼之欲出了。
是她嗎?會是她嗎?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會再聯繫你的。”
“是,卑職告退!”影十二戴上大胖子的人皮面具,提起鳥籠子,在門上輕輕敲打了幾下,小安子打開門,影十二哈哈大笑起來,抱拳道,“真是不好意思,夏某人記性不好,竟是走錯了雅間,得罪了!”
趙啓浩也配合着抱拳,“無妨。”
影十二又大踏步的進了另一間雅間,要了一碟點心,一壺茶,等趙啓浩和小安子離開後,他才提着鳥籠子晃悠悠的下樓了,嘴裡還嘀咕着,“這個臭老孫,約了夏某人,自己卻不來,真是討打的很。”
曲文正坐在南夢國御花園裡蕩着鞦韆,託着腮實在無聊,不知道小玉現在如何了?
突然眼前多了一重黑影,曲文擡起頭,卻只見趙啓浩正嚴肅的看着他。
他習慣性露出一抹傻笑,忙拍着手站了起來,卻不料鞦韆一蕩,打到他的小腿肚子上,他整個人便往後一傾,他伸出手想要拉住趙啓浩。
趙啓浩卻是定定的看着他,不伸出手來,反而退後一步,結果啪答一聲,他就一屁股坐在圓石子路上了,頓時屁股那裡傳來火辣辣的灼痛,他嗚哇一聲哭了起來。
“小趙是壞人,小趙是壞人!”曲文嗚嗚的哭了起來。
趙啓浩眼中原本的堅定神色,突然變得有些不確定起來,看着曲文哭的滿臉是淚,雙手在地面上拍打着,弄的滿身灰塵,這分明是個傻子的行爲,和影十二得來的信息相差太遠了。
他連忙轉過鞦韆,將曲文扶了起來,又問他哪裡摔疼了,曲文癟着嘴,晶瑩的眼淚掛在蝶翅一般長的睫毛上面,看着十分可憐。
看趙啓浩關心他,便用一隻手摸着屁股,不說話,滿臉皆是委屈。
從遠處而來的王忠見此情景,連忙小跑過來,“哎喲,我的殿下,老奴早讓您不要盪鞦韆了,你非要蕩,摔着了吧,摔哪裡了,疼不疼,要不要叫太醫來瞧瞧?”
曲文說自己沒事,王忠不放心,非要拉他去看太醫,趙啓浩跟了上來,也勸了一句,曲文卻是鼓着嘴,像吃食的金魚一樣,扭過頭去賭氣一般,不理會趙啓浩。
南夢國太醫一聽說五皇子鄭王殿下摔着了,差點嚇壞了,趕緊給曲文檢查,自然沒有什麼大事,就是腿在後翻時,擦破了點皮。
事後,南夢國主下了朝,又過來探望了一番,送了許多珍貴的藥材,吩咐人好生侍候着鄭王殿下。
王忠有些不懷好意的問曲文,“殿下,老奴看你剛纔好像和王爺置了氣,是不是王爺欺負你了?”
324、兄弟交心
曲文把被子往頭頂一蒙,大聲嚷嚷着,“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見你,看見你就煩。”
王忠見問不出什麼,只得咬牙切齒的退下了。
前陣子趙啓浩上哪裡都帶着曲文,他自然方便監視,最近曲文都不愛跟着趙啓浩,他也沒辦法單獨前往,原本是派了一個心腹跟着的,結果誰知道居然把人給跟丟了。
趙啓浩的名聲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又變好了,他得儘快將這些消息傳回天啓國,以免日久生變。
王忠回到自己的房間,悄悄寫了一張小紙條,捉出籠中餵養的信鴿,將紙條放進竹筒幫在鴿子的腳上面,然後放飛了鴿子。
只是他沒看見的是,這隻信鴿,還沒飛出皇宮,就被一團黑雲給包圍了,十幾變異的工蜂,體型有半個鴿子大小,集體攻擊信鴿,小小鴿子哪裡承受得住,只能悲哀的墜落在地上。
那隻工蜂已經初俱靈性,並且通人言了,它們又一起將信鴿運回了曲文的住處,曲文此刻哪裡還有孩子模樣,坐在牀榻邊,打開竹筒,看見上面的字跡,不由冷冷一笑。
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老匹夫,如果有那樣一天,他一定要親手結果了他。
父皇原本和四皇叔那麼好,可就是這些奸臣整天在父皇面前進讒言,離間他們的感情,才讓父皇變成現在這副心狠手辣的模樣。
曲文認真看着紙條上面的信息,看來小趙已經懷疑自己了,今天在花園裡,明明看見自己跌下鞦韆也不扶下,估計是在試探他。
看來必須得和小趙說明情況了,再隱瞞下去,恐怕會傷害到兄弟情誼。
心裡做好了決定。曲文便爬出了被窩,招手喚來一個宮婢,嚷嚷着讓她去請小趙來,讓小趙來給他講故事,否則他睡不着。
這位鄭王殿下自打來了南夢國後,每日睡前必要趙王殿下講故事,這是整個南夢國皇宮都知道的事。
是以這位宮婢並未疑心,只是道聲遵命,便去請了趙啓浩。
當趙啓浩走進曲文的房間時,他的心裡還十分複雜。有些愧疚,又有些疑慮。
曲文看着還有幾個宮婢站在那兒,便在牀榻上鬧騰起來。說她們在,自己睡不着,一定要讓她們出去。
反正這個鄭王殿下很難侍候,幾個宮婢也沒辦法,只得退到門外。曲文還一邊大聲嚷嚷說怕他們偷聽小趙說的故事,小趙說的故事只能講給我一個人聽這樣孩子氣的話,把門從裡面給栓上了。
待他再回過身時,卻看見趙啓浩有些內疚的目光,“殿下,都是小趙的錯。不要生我的氣好嗎?我不該懷疑你,從小到大,我們感情最深。你我雖然只是堂兄弟,但卻勝過親兄弟,我應該相信你纔對。”
曲文看着他內疚不已的目光,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朝着他輕聲噓了下。又小聲說道,“隔牆有耳。”
這四個字低沉暗啞。加上曲文臉上的表情十分慎重認真,絲毫沒有戲謔之意,倒讓趙啓浩小小吃驚了一把。
曲文故意高聲道,“小趙,你到我牀榻上來嘛,我們就像小時候一樣,鑽在被窩裡講故事可好,這樣那些宮婢們就聽不見啦,哈哈。”說罷他率先跳進了被子裡。
趙啓浩猶豫了一會,也上了牀榻,兩個人蓋在錦被裡面,臉對着臉,幽暗之中,趙啓浩看不太清楚曲文的臉色,卻能聽到他那低緩而鎮定的嗓音,帶着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
“啓浩,只有我是傻子,才能保護你和四皇叔,你懂嗎?”
趙啓浩也來不及震驚了,只是氣息亂了下,很快恢復,壓低嗓音問道,“你什麼時候恢復神智的?”
“第一次出宮回來之後,我就恢復記憶了,但是爲了查明母妃中毒的真相,我一直裝瘋賣傻。當我得知母妃所中之毒時,我更加不能清醒了。這件事關係重大,我不告訴你,是爲了保護你。現在只有你和小玉知道,連母妃我都沒有告訴。”
趙啓浩的氣息再度急促起來,他緊緊抓住曲文的衣襟,“她,她果然還活着,替我扭轉名聲的那些事是你們做的對不對?”
“沒錯,是我們做的,小玉說什麼輿論只要利用好了,一樣可以幫助別人,而不是毀掉一個人,我也不太懂,但是我聽了她的話,只是刻意救了幾個人,又花了些錢,鼓動幾個長舌婦去到處說你的好事,沒想到效果竟這樣好,一下子就沖淡了那天的醜聞。”
趙啓浩突然沉默下來,半晌都沒有出聲,曲文不由急了,扯扯他道,“你是不是在怪小玉沒有見你?”
曲文見趙啓浩還是不吱聲,便道,“你可知小玉爲何被飛燕門的十二追魂殺手追殺,都是因爲四皇叔手裡那半塊玉佩引起的。小玉爲了保護你,拼死都不願意說出玉佩的下落,結果胸中被一箭穿透,又掉入河中,差點就沒了命,幸好被周將軍帳下的軍醫所救,才撿回了一條命。她不回青菊鎮,不告訴你她還活着,也是變相的在保護你啊。”
“我知道。”趙啓浩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低沉,似乎帶了一點哽咽。
“當初追魂老大許諾她,只要交出玉佩,或是說出玉佩的下落,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她不但沒答應,還把那些殺手都戲耍了一遍,也是因爲如此,才惹怒了那些殺手,差點喪命。”
他真的沒想到,沈襲玉那樣愛錢,居然會爲了自己連命都不要了。
昔日兩個人因爲意見不合,分手離開,他一直以爲只有自己在付出,他一直以爲她照樣過的瀟灑是因爲她不曾真正愛過他。
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錯了。她愛他,就如同他愛她一樣,把彼此都當作性命來愛的。
她可以爲了保護他連命都不要,他亦可以爲了她寧可損失影衛大半力量,也要血洗飛燕門。
這纔是真正的愛嗎?這樣刻骨銘心,這樣讓人牽腸掛肚,這樣讓人難以忘懷,它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恨的時候,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爲仇敵,愛的時候,覺得連王忠那老匹夫都可愛起來了。
“文弟,告訴我,她在哪裡,我要見她,我現在就要看見她!”趙啓浩激動起來。
“她現在不在南夢國,你恐怕是見不着了,不過我們約好了,七日後會在翠薇居碰面。”
“她不在南夢國,那她去哪兒了?”
曲文在被子下面搖頭,突然想到趙啓浩看不見,便連忙出聲道,“她只說必須要去烈日國一趟,其它的都沒有說。”
“胡鬧!烈日國現在與我天啓國正處在緊張狀態,隨時都會開戰,她去那兒幹嘛?是去送死嗎?不行,我得去把她找回來。”
曲文緊緊皺着眉頭,在袖管裡摸索着掏了些東西,掀開被子一角,遞給趙啓浩看,“王忠那個死太監,每日都會將你的行蹤稟報給父皇,這是最近我攔截下來的,你如果要去,恐怕不太容易。”
趙啓浩看着這一張張紙條上面寫的信息,不由大驚,他原以爲影衛很安全,沒想到王忠的勢力也不可小覷,這些信息雖然含水量很大,但是也觸及一點表理了。
天啓帝本來就多疑,個性更是寧可錯殺一千,不會放過一個,這些紙條到了天啓帝手裡,對他實在太不利了,他可沒有忘記,父王和母親還在皇上手裡呢。
他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曲文,“文弟,你這樣幫我,不怕你父皇怪你嗎?”
曲文摸摸頭,狡猾的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明亮的笑容晃花人眼,“我只不過是一個傻子,我怎麼幫你啊,父皇是絕不會怪一個傻子的,就算王忠懷疑,他也沒有證據呀。”
“好,有你幫我,我就有辦法,既然你這樣信任我,我也不瞞你,這南夢國也有我影衛人手。明日你我一起出去喝花酒,既然他喜歡跟,那就帶上他好了,省得他還要費盡心機暗自跟蹤。到時候我讓影衛中找一個人與我身形差不多的,扮成我的模樣即可。”
曲文看趙啓浩滿臉堅決,估計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了,他其實也有點擔心沈襲玉爲什麼一定要去烈日國,雖然沈襲玉現在有功夫在身了,但如果一旦被烈日國人發現了他們是天啓國人,麻煩可就大了。
關鍵他是個“傻子”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乾着急。
如果趙啓浩真能前去,有影衛的幫忙相信一定會安全的把小玉帶回來的。
“我聽小玉說,他們會搭一個從南夢國到烈日國販賣糧食的商隊,清晨動身的,你如果去追,快馬加鞭,想必明天就能追到了。”
烈日國由於地處乾旱,常年在烈日之下,所以稻穀基本都是種不活的,但是他們有他們的盛產,於是南夢國商人便想到了將南夢國的糧食運到烈日國去,用南夢國最便宜的東西去兌換大量烈日國的特產,再帶回南夢國高價出售,以此賺取差價。
從南夢國到烈日國有一條著名的死亡之路,除了神出鬼沒的沙漠強盜之外,還有不知道何時會出現的龍捲風,或是白天熱死人晚上凍死人的詭異天氣,或是隨時會出現的飢餓的烈日狼。
PS:
說實話,其實我還是蠻喜歡單純的傻傻的曲文的
325、野蠻文化
在這些危險裡面,最大的危機就是烈日狼,它們成羣結隊,渾身的皮毛猶如鮮血一般,最厲害的是,它們會口吐火焰,生性兇殘,一旦見了血腥,必是不死不散。
其次便是沙漠強盜了,這些強盜神出鬼沒,個個武藝高強,而且有些還擅長驅駛烈日狼,那就更不得了了。
所以商隊一般都會請功夫好的鏢師來押鏢,這次周康等人就是以鏢師的名義上路的,而沈襲玉則是自稱是從南夢國歸寧回來。
烈日國雖然與天啓國關係緊張,但與南夢國和西泉國卻都是友好鄰居,也有通婚的行爲存在。原因無它,因爲烈日國氣溫太高,根本不適合糧食作物生長,西泉國地處水澤,也不太適合糧食生長,這兩國的糧食基本上都是從南夢國進口的,當然他們也不需要花銀子,而是用各國的特產兌換。
烈日國雖然不適合長稻米小麥,但卻特別高產寶石金銀礦石之類的,這些東西在烈日國就跟滿地的垃圾一樣多,根本不值錢;而西泉國因爲接鄰大海,多處水澤,所以以海產聞名,如果南夢國的百姓想吃海鮮,那就得拿糧食去西泉國交換了。
臨走的前一天,周康終於找到一位經常行走於南夢國和烈日國的老商販,花了大把的銀子,才說動他來教沈襲玉烈日國的風俗,還有幾句烈日國的俚語,防止必要之需。
沈襲玉坐在駱駝上面,頭上戴着防風沙的帷帽,心裡卻是將烈日國的一些風俗民情在腦海裡過濾了一遍。
烈日國以前只是一個小小的部落,後來逐漸吞併其它部落,才慢慢發展成國家形式,人口不足十萬,還抵不上天啓國某個縣的人數。
烈日國只有一個姓。就是金,因爲他們地處炎熱地帶,日頭似火,火主金,便在最初時定下國姓爲金。
金姓只有皇室和富商才配擁有,一般平民或是奴隸根本沒有姓,只有名字。不得不說的一個小趣聞,因爲烈日國行使的是走婚制度,所以很多人的名字,尤其是平民或者奴隸。名字大多起的隨意,都是以母親產子的地點或是氣候來命名的。
烈日國男子粗狂彪悍,女子野性放蕩。男子基本上身都是**着胸膛不穿衣服的。下半身則只穿一件獸皮褲子,赤腳。頸項、手腕、腳腕上都戴有純金鑲寶石的金環,很細很多個;女子上身也只有獸皮抹胸,下身是短而小的皮草短裙,手腕和腳腕上面都系許多個金鈴鐺。走起路來叮叮噹噹的。
這個金鈴鐺除了裝飾品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當烈日國女子看上了某個男子,便可將自己手腕上面的鈴鐺取下一個來,交與男子,算是定情信物。也是求偶的信號。如果男子亦很喜歡此女子,就要把自己身上的金環取下來一個,送給女子。這樣就算兩情相悅了。那就可以約好了地點和時間去滾牀單了。
如果男子接了金鈴鐺卻沒有回送手環,則說明他還在考慮中,如果男子最後考慮的結果是不願意,那就要再買一個金鈴鐺,加上原來的。並作一對,奉還給女方。首先是抱歉,偶對你沒意思,其次是預祝你下次可以覓得佳偶。
換言之,男方亦然。
在烈日國,就算你不喜歡對方,也不能隨意拒絕對方的定情信物,這是不敬的行爲,會受到烈日國百姓的指責的。
烈日國很少有人穿棉或是絲綢緞子的衣服,原因只有一個,你想棉絲綢這些都是需要棉蠶絲去製作的,烈日國常年高溫,這些農作物根本無法生長,當然也就無法制成棉絲綢緞之類的,這些東西和糧食一樣,都是靠進口的,十分昂貴,一般只有大富之家和皇室才穿得起。
大多數平民或是百姓,穿的都是手工縫製成的獸皮。
在四季城,因爲一日會有四季的緣故,多數人會隨時準備一件毛大衣,晚上冷了之後,便披上,等第二天熱了再脫下來。
所以如果進了四季城,看見那些人**着身子,手上卻拿着一件毛大衣,根本不必驚訝,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烈日國還有一個有趣的習俗,這裡沒有固定夫妻制,流行的是走婚。
只要男女雙方成年了,看對了眼,隨時可以滾牀單,當然如果非要進行一個婚嫁的儀式,也可以。不過在雙方玩過“妖精打架”後的兩個月裡女子不能再與別的男子發生關係,這是爲了保證女子有孕的情況下,腹中孩子血統的正確性。
如果想玩NP遊戲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須是這樣的情況,男方里頭都是親戚,比如兄弟啦,叔侄啦,對女子要求仍是在行房後兩個月內,不得再與其它男子同房,這樣不管哪個女人懷了孩子,都是他們家的,只要主要血脈不出錯,就無大妨礙。
烈日國地廣人少,於是烈日國主便想出這個辦法來,鼓勵生育,希望讓國力迅速漲大起來。
儘管烈日國鼓勵生育,但是人口依然稀薄,最主要原因就是烈日國每月十五便要舉行的狼神洗禮造成的。
烈日國主認爲他們能有今天,一切都是烈日狼神所賜,全國的新生兒,只有經歷了狼神的洗禮,才能真正算是烈日國的子民。
烈日國每月新生兒大約有兩三百之數,都會由各地官衙組織上交,由烈日國**師,對所有的新生兒進行狼神的洗禮,能活下來的,纔是烈日國真正的子民,是狼神願意庇佑的子民。
這個洗禮是怎麼進行的呢?
**師會挑選和新生兒對應多數的母狼,在母狼出外覓食不知情的情況下,將狼崽與新生兒對調,等母狼回來後,發現狼崽被調包,有些兇性大發,將發現到的嬰兒撕成粉碎,有些則是母性轉移,直接把嬰兒當成狼崽撫養。
烈日國人認爲,只有被烈日狼認可的嬰兒才具備成爲烈日國子民的資格。
能夠成功被母狼留下活口的嬰兒和家人,如果原本是奴隸則會擺脫奴隸身份,成爲平民;如果原先是平民,則會成爲貴族;還會得到賜國姓的榮譽,如果原先是貴族;就會成爲皇室分支,如果原先就是皇室,那就會提升成儲君的後備團之一。
狼神的洗禮是每月十五進行一次,而狼神的選撥則是十年一次,這時候第一批經過洗禮的孩子們都長成十歲了,在母狼的調教下,他們學會了各種本領,於是各種各樣的狼孩在戰場上拼得你死我活,或爲了榮譽,或爲了金銀,或爲了國姓,或爲了權勢。
狼神的選撥者能成爲第一的,則直接被封爲烈日國儲君。
烈日國是個好戰的國家,當這個國家的儲君也很倒黴,因爲江山代有人才出,你不一定能保證自己永遠是最棒的,永遠有新生力量在崛起,只要有新一任狼神選撥優異者出現,就得接受挑戰,如果一旦失敗,不但要讓出儲君的位置,有可能還要付出生命。
烈日國格鬥名言:戰場上的弱者活着是一種恥侮!
所以就算前一任勝利者願意刀下留人,輸的那個也會自裁,免得走哪裡都被鄙視,跟過街老鼠一樣,活着也沒啥意思。
“夫人,渴嗎?喝點水吧。”周康扮成一個黑臉膛的青年,騎着駱駝跟在沈襲玉的後面,遞了個水袋過來。
沈襲玉掀開紗帽喝了口,道聲謝謝。
無窮無盡的沙漠望不到邊際,太陽像永遠都不會下山一般,沈襲玉坐在駱駝背上面,感覺屁股那裡都坐疼了。
他們已經走了一天一夜了,據商隊的老大說,還有大概兩天兩夜才能走出這片無窮無盡的沙漠。
他們每天安營扎帳蓬時,都會對着某個方向焚香,聽說他們是信奉狼神的,企求狼神可憐他們,給口飯吃,千萬不要來劫商隊的貨物。
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沈襲玉也跟着一起祝禱。
商隊帶頭的那位老闆原本還有點不高興這次旅行帶了陌生人,但是看見周康和沈襲玉這樣配合,又這樣上路子,便寬心了不少,到第二天時,臉上也有了幾分笑容。
眼看着天又要黑了,商隊首領一聲令下,大家立即開始尋找背風的地方,從駱駝背上拿下工具,開始扎帳蓬。
這個可有講究,扎淺了,晚上風沙一大,帳蓬可就跑了。這些商隊首領都是經常做的,所以無需沈襲玉等人操心。
她看見商隊裡的廚娘在那裡起火準備煮晚飯,便走過去幫忙,先是把新鮮的食材都放進包裹,然後再從包裹裡拿出來。
商隊老闆一看見那些綠色蔬菜,眼睛都綠了,心裡原本對沈襲玉等人的不滿徹底消失了,一個勁的讚歎沈襲玉是好人。
晚上大家美美的飽餐了一頓,商隊老闆姓嚴,他說他走商這麼多年,在這烈日國死亡沙漠一帶行走了也有上百趟了,還是第一次吃的這麼痛快,都要拜沈夫人所賜。
326、沙漠餓狼
商隊的嚴老闆心裡有小小的疑惑,既然那位周公子和這位夫人是夫妻,按南夢國的風俗不是應該叫周夫人的嗎?爲何那些人都叫她沈夫人呢?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會多問,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罷了。
晚上吃過飯後,大家便都各自回自己的帳蓬。
周康和帶來的九個人,加上沈襲玉,蝶影共計十二個人,因爲是一起的,商隊便讓他們住一個大帳蓬,大帳蓬裡被隔成了小間,那九個士兵住一間,沈襲玉帶周康和蝶影住一間。
因爲對外宣稱周康和沈襲玉是夫妻嘛,蝶影是沈襲玉近身奴婢,在南夢或是天啓,近身丫頭通常都是少公的通房,和主人睡在一起,也是很常的,方便侍候嘛。
沈襲玉從空間裡取出加過鳳凰仙漿的靈泉水九份,還有新鮮的水果一份,做爲飯全小甜點,讓蝶影送到周康帶來的那九個手下那裡。
商隊的人幾乎是頓頓啃燒餅,沈襲玉可不會那樣苦了自己,更不會苦了自己靈僕,所以當其它人都風塵僕僕,因爲營養不良,飲食不善,面黃肌瘦的時候,沈襲玉等一行人,依舊面色紅潤,氣色頗好,而且精神頭也足,這都是沈襲玉每天在飯後,偷偷給他們開小竈的緣故。
沈襲玉將帳蓬的門繫好,讓蝶影在這裡看守着,自己和周康進了空間。
在沈襲玉聽完那個老商販說完烈日國的情況後,她便讓小老鼠們開始在空間種植一些平常常見的農作物。
莊稼地裡基本都是什麼青菜白菜蘿蔔水稻小麥茶葉等常用的農作物糧食;池塘裡則是養了許多淡水魚類,非常常見的那種。
因爲空間的時間流速比較快,所以那些農作物基本是早上種下去,晚上就收成;魚類則是今天養下去,明天就能長一倍。
小金帶頭,加上有眼鏡蛇大叔幫忙。每天晚上都會將收穫的農作物放進玲瓏閣的倉庫裡。
周康看着滿倉庫的稻米,有些不解的問道,“小玉,你想幹什麼?”
沈襲玉眉飛色舞的用手捂着嘴笑道,“周大哥,你想烈日國最缺少什麼?”
這個周康知道,當然是缺少糧食啊,難道小玉想把這些糧食拿到烈日國去賣?
沈襲玉看了一眼他,用蔥白的手指輕輕晃動,“大哥只猜到一半噢。我要拿這些糧食去換烈日國的特產。然後把這些東西帶回天啓國,你說會怎麼樣?”
周康當時就愣住了,他一下子想到了許多。軍隊裡的鐵槍長矛盔甲。哪樣不需要金銀鐵各種礦石呢?
“我國皇帝不是很想攻打烈日國嗎?那他一定很需要許多兵器盔甲吧,天啓國雖然也有金銀礦石,但是畢竟量少需要求,根本供不應求。到時候我就可以從中牟取暴利啊。原本種這些普通的農作物,對空間的靈氣來說簡直是浪費。但如果可以用來兌換珠寶礦石的話,那可是比種那些花王變異樹種都要賺錢。”
“小玉,你果然是奸商!”周康一看見沈襲玉那雙快要冒出元寶來的樣子,就有些無語。
“多謝誇獎,無商不奸,無奸不商。我覺得奸商這是對商人最高的評價。周康哥。你幹嘛一副肉痛的樣子,反正又不需要你我來花錢,與其讓皇上用高出幾倍的錢從南夢國拿。還不如從我手裡拿呢,你說對不對?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這時候沈襲玉哪裡還有先前那種穩重的氣質,分別像普通小女孩兒一樣,多了幾分調皮,在也斜周康時。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種別樣的風情。
“夫人,夫人。你們快出來看看,大事不好了!”沈襲玉突然感應到蝶影的呼喚,一愣神,立即拉了周康的手出了空間。
只見外面原本黑沉的夜,此刻亮起了通紅的火把,有許多人聲嘈雜無比,還有動物的呼嘯聲。
周康的部下及時衝過來,將沈襲玉和周康團團護住,其中一個手下滿臉蒼白的說道,“公子,我們被烈日狼給包圍了。”
周康一掀帳蓬走了出去,果然看見嚴老闆帶着許多手下,紛紛拿出兵刃,與前面一團團似火樣的動物相互對峙。
沈襲玉也想看烈日狼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周康卻是不準,只說外面危險,沈襲玉忙道,只要有危險,她就立即進空間,周康這才點頭同意,卻是小心的拉着她的手,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慢慢走向嚴老闆。
“嚴老闆,怎麼回事?”周康走到前面的時候,發現嚴老闆的手下中有一個人腿上胸上都是血,雙目渙散,正躺在地上,有隨行的醫術在給他急救,但估計是救不活了。
嚴老闆搖頭嘆了口氣道,“怎麼會這樣倒黴,我早就告訴過他們,讓他們小心一點,結果這傢伙卻還是惹到了烈日狼的幼崽。烈日狼最是記仇,現在這滿山遍野皆是狼羣,該如何是好?”
旁邊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個子眼眸閃了閃,用舌頭舔了下乾躁的嘴角,“老大,都是二炮的錯,他傷了烈日狼幼崽,只要我們將二炮送出去,再焚香向狼神祈禱,相信狼神一定會原諒我們的過錯的。”
周康眉頭一皺,眼底幽深,看了一眼那小個子。
沈襲玉緊抿着嘴,她踮着腳,視線從人羣肩膀的縫隙中看過去,隱約的蒼茫下,一團團的紅焰似火,不知道有多少雙幽綠的狼眼在泛着飢餓的光芒,耳邊不斷傳來烈日狼的低嘯聲。
幸好嚴老大不是耳根子軟的,他大喝一聲,立即否決了小個子的提議。
“烈日狼的個性是不死不休,在它們的眼裡,我們和二炮是一夥的,你看看,這有多少隻狼,二炮根本都不夠他們塞牙縫的。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組織大家一起共同抗敵,好在離天亮只有幾個時辰了,只要熬到天亮就好了。”
小個子被訓了之後,眸光陰寒的閃了閃,瞟了一眼周康和沈襲玉,慢慢退到人羣的角落裡去了。
二炮躺在地上,嘴裡汩汩的冒出血來,但他卻是聽見了嚴老大的話,頓時眼角泌出淚來。
他真的很後悔,他原本是出去方便,結果在帳蓬的不遠處卻發現了兩隻受傷的小狼崽。
他當時如果能去問過嚴老大,將狼崽包紮好傷,遠遠的送走,或許就不會有事了。
只怪他一時糊塗,想着多日沒吃過新鮮的肉了,便想將這兩隻小狼崽殺殺燉了,結果狼崽還沒殺成,就有成年狼聞着血腥氣找了過來。
沈襲玉注意到嚴老大的話語裡提到狼崽二字,心念一動,便出聲問道,“不知道那狼崽現在何處?”
嚴老闆雖然有些不高興一個女人家在這種亂紛紛的時候插話,但還是沉着臉說道,“二炮原打算將它們宰殺烤了,現在在那邊的臨時帳蓬裡,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我建議沈夫人還是不要打那狼肉的主意了吧。”
原來他以爲沈襲玉想吃狼肉,沈襲玉卻是轉身就朝着那臨時帳蓬跑去,心裡默默唸着,老天保佑,讓那兩隻小狼崽還有呼吸。
有神仙水,只要小狼崽還有一點呼吸,就能救回,但如果已經死了,那就沒辦法了。
神仙水雖然名字起的厲害,但並非真的能把死的變成活的,只是說在別人認爲無藥可救時,它仍能起作用罷了。
周康不放心沈襲玉,朝着嚴老大點了點頭,命令自己的人在這裡盯着,如果需要幫忙就幫忙,自己則是跟着沈襲玉的步伐過去了。
沈襲玉兩根樹木架起的橫架上面發現了那兩隻小狼崽,此刻剛出生的小狼崽還很弱,看起來就像兩隻小狗兒,火紅色的皮毛,身上的血看起來倒不那麼明顯了。
沈襲玉用手去摸了下小狼崽的身體,發現還有餘溫,說明還是活着的,她立即動手解除了小狼崽身上的麻繩,正好遇到周康進來,便一起進了空間。
“小玉,你想做什麼?”周康跟在後面問道。
“我想這些狼羣之所以圍困我們,卻一直沒有行動,肯定是在靜待人疲勞的最佳時機。而他們一定以爲這兩隻狼崽被我們給吃了,如果他們看到兩隻狼崽活蹦亂跳的回去了,指不定就會走呢。”
周康點頭,就算他們的手下個個都是高手,加上商隊的人也不過三十幾個,對上成百上千的烈日狼,那根本就是送死。
蝶影已經裝了兩碗鳳凰仙漿過來,沈襲玉每個碗裡滴上一滴神仙水,周康幫忙,扳開狼崽的嘴,將神仙水餵了進去。
原本還氣息微弱的烈日狼崽,渾身血淋淋的傷口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慢慢癒合結痂,原先被暴力扯掉皮毛的地方,也開始長出新生的紅色毛髮。
“嗚嗚”狼崽發出低低的哀鳴聲,沈襲玉本來就能夠聽懂獸語,現在有靈石空間的幫助下,這種感覺越發清晰,她眼圈一紅,能清晰的感應到小狼崽發出的悲鳴聲裡有着濃濃的絕望。
327、浴血廝殺
沈襲玉閉上眼睛,彷彿通過狼崽的眼睛看見了一幅畫面:
二炮手裡拿着剝用皮的尖刀,將它們倆倒吊在樹叉上面,臉上滿是貪婪而猙獰的笑容,一邊朝着它們走來,一邊奸笑道,“小東西,只要輕輕一刀下去,你們就不用痛苦了。”
他一邊說還伸出令人噁心的舌頭舔了下嘴角,喉頭涌動,彷彿它們已經變成了香噴噴的狼肉了。
兩隻烈日狼崽相繼睜開了眼睛,綠幽幽的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前方左右,卻正好和沈襲玉善意的目光對上,沈襲玉對着他們和藹的笑了笑。
它們似是非常茫然一樣看看周圍陌生的環境,然後一起爬起來,走的一顛一顛的,朝着沈襲玉的方向小跑了過去。
周康嚇壞了,正想抽劍阻攔,卻被沈襲玉喊住了,因爲她感覺到了濃濃的親近之意。
兩隻小狼崽衝到沈襲玉的前面後,便俯下頭,湊近沈襲玉的裙角邊嗅來嗅去,似乎是在找一種熟悉的氣息。
沈襲玉蹲下來,伸出雙手,湊到它們的面前,左手小心的放在了一隻狼崽的頭上,右手則是湊到另一隻狼崽的嘴前面。
“玉兒,小心!”周康擔心的呼吸都頓住了。
左面那隻稍大些的狼崽用毛絨絨的頭拱了下沈襲玉的手背,還張了張嘴,露出鋒利的獠牙,彷彿是在嬉笑;另一隻小些,尾巴上還生了一塊突起的金色毛髮的小狼崽,則是伸出舌頭舔了舔沈襲玉手心,似是十分享受。
正當沈襲玉被舔的癢癢的,發出咯咯的笑聲,玩的不亦樂呼的時候,一個萌而弱的聲音從狼崽嘴裡發出來,“媽媽!”
沈襲玉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無語了。
蝶影和周康先是一愣,繼爾同時噗嗤一聲笑出來。
沈襲玉連忙摸了摸小狼崽的頭道,“你們認錯人啦,我不是你們的媽媽,我是你們的朋友。”
小狼崽綠幽幽而有些茫然的眼神,湊近沈襲玉的腳邊聞了聞,又甩甩尾巴,然後靠着她的腳邊坐着,用腦袋不停的蹭着,同時還喊了好幾聲。“媽媽,媽媽!”
沈襲玉一下子由少女升級成了兩隻狼娃他媽這件事,沒過一頓茶功夫。就在空間裡所有的子民那裡傳開了,除了依舊在沉睡中的青兒。
白玉蜂率先前來恭賀,不過白玉蜂講話向來毒舌,“替別人養娃,你真是偉大。本女王佩服的緊啊。”
沈襲玉鄙視的看了她一眼,沒理會她的冷潮熱諷。
只是她每挪動一步,那兩隻小狼崽就跟哈巴狗兒一樣粘着她,還不停用短而急促,幼弱的聲音呼喚着媽媽,喊的她心都軟了。
眼鏡蛇大叔倒是站得高看的遠。“尊主,或許這是件好事,您不是要去四季城尋找烈日之源和四季之源嗎?這兩隻烈日狼或許能幫得上忙。”
沈襲玉沉吟了一會。未置可否,現在最關鍵的不是這個,而是趕緊解了外面的危機。
她和蝶影用靈河裡的水給他們倆洗了個澡,又用梳子將它們的毛髮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這才帶着它們出了空間。
只是一出空間。沈襲玉和周康同時愣住了,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濃烈到讓人慾要作嘔的血腥味兒。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驚異和疑惑。
沈襲玉和周康立即展開輕功,朝着帳蓬外面急掠過去,兩隻小狼崽別看很弱小,但是經過鳳凰仙漿和神仙水改變體格後,現在已經身態輕盈許多,竟是速度一點也不比兩個人的輕功差,成功的跟緊了兩個人。
帳蓬左面有一大羣焰火般的烈日狼正瘋搶着什麼,沈襲玉眼尖,正好看見一顆被啃的血肉模糊的人頭被兩隻烈日狼搶着拋到了空中。
她頓時覺得胃裡一陣翻騰,胸口窒悶的難受。
周康也意識到了,連忙用大手一下子擋住了沈襲玉的眼睛,低沉而關切的嗓音響在她的耳旁,“別看!”
而右面嚴老大和周康的手下們正和幾十只烈日狼在廝殺,他們的身上沒有一塊好地兒,都被狼爪抓的遍體是傷,地上也躺了許多橫七豎八的屍體,其中就包括下午的時候和沈襲玉聊天的那個胖胖的廚娘。
周康連忙掠過去幫忙,一劍砍下一隻烈日狼的頭顱,將自己其中一個手下救了出來。
周康的功夫經過神仙水改造之後,已經較原先上升一大臺階,江湖上也能排得上名次了,所以原本衆人感覺吃緊的局面因他的到來,立即輕鬆起來。
隨後沈襲玉狠了狠心,也拿着劍加入了戰局,她同時將凌風踏塵步發揮到極致,步伐極快,就像風一樣,化作幾道殘影,從容穿梭於狼羣之間。
那些狼還未反應過來,頭就已經掉地上了。
嚴老闆瞠目結舌,看着眼前那個如同魅靈一般的身影,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直認爲弱不禁風的沈夫人,居然也是高手。原本心裡的不憤,立即統統收了起來。邊殺邊退,朝着周康等人身邊靠了過去。
嚴老大是聰明人,他並沒有問,剛纔周康和沈襲玉去哪裡了,做了什麼。
周康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仍然活的幾個人圍成一個圈,互相背對着背,共同抵抗這如潮水一般的狼羣。
越往後廝殺,見了血,那些烈日狼便如同瘋了一般,不但把人的屍體吃的骨頭都不剩,連自己同伴的屍體也吃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沈襲玉也感覺精力有些不支了,她趕緊掏出靈泉水喝了一口,勉強恢復了一點力氣和精神。
雖然遍地都是狼的屍體,但是狼羣依舊像沒有減多少似的。
他們殺的累了,烈日狼們也有些懼怕了,但它們並沒有散去,而是仍然圍繞着尚活着的八個人。
烈日狼們在等待,等他們放鬆警惕,等他們 疲憊不堪的時候,再趁機偷襲。
商隊裡面只有嚴老大一個人活了下來,而周康這邊也損失了大半,只有四五個手下還活着。
周康一邊警惕的盯着那些烈日狼一邊問起了原委,嚴老大羞愧難當,“都怪老夫識人不明,三炮平時只是有些愛佔小便宜,沒想到竟是這樣無情。”
原來剛纔那提出交出二炮的小個子就叫三炮,他被嚴老大訓了之後,便懷恨在心,退到人羣角落,先是偷了偷拉了馬過來,然後趁着大家夥兒不注意,竟是將他身旁的一個夥計給推了出去。
他打的主意是想趁着狼羣搶食的時候,騎馬突圍出去,結果卻是計算失誤,狼羣那麼多,冒然進了一個人,還有馬,狼羣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所以他騎着馬還沒跑到幾百米,馬頭就被撲上來的烈日狼給咬傷了,他連人帶馬墜了下去,被狼羣啃的渣都不剩。
狼羣剛剛嚐到了人肉的滋味,嚐到了鮮血的味道,哪裡還忍得住,紛紛騷動起來。
話說這些烈日狼還挺聰明的,他們並非一涌而上,而是先派狼羣小分隊騷擾大家,意圖將大家分散開來,各個擊破。
時間過的真慢,彷彿每分每秒都被化成了幾等份。原本行路就很累,加上這半夜的擔驚受怕,很快有些人露出了迷濛疲憊之色。
沈襲玉忙用水袋裝了一下子靈泉水,又擠了些墨薇花汁進去,對嚴老大說,這是自己祖傳的藥方,可以祛困提神的,還能治療外傷。
嚴老大這才明白過來,這位沈夫人不但功夫好,而且還是個神醫,難怪剛纔他看沈夫人身後跟着的那兩隻小狗眼熟。
那不是二炮帶回來的那兩隻烈日狼幼崽嗎?原本已經氣息微弱了,現在不但個頭長大了一點,連精神都很好,它們一直跟在沈襲玉的腳邊上,寸步不離。
現在它們則是一左一右蹲在沈襲玉的前面,和對面的狼羣對峙。
原本想要試探着攻擊過來的狼羣,卻因爲這兩隻小傢伙,朝着後面畏懼般的退了幾十米。
周康立即發現了這一異常,他在琢磨整個事情,爲何整個狼羣會因爲這兩隻狼崽而出動,難道這兩隻狼崽身份不凡嗎?
他將自己的發現小聲的告訴了沈襲玉,沈襲玉低下頭,摸了摸狼崽的頭,小狼崽立即很享受的眯起了眼睛,歪着頭,蹭了蹭她的手心。另一隻則是用爪子撓了撓水袋,不停的聳着鼻子,好像在說,我也想喝。
沈襲玉當然不會厚此薄彼,便小心接到了手心裡,餵它們喝,它們一起伸出舌頭,在沈襲玉的手心裡舔靈泉水喝,喝的嘛吱嘛吱響,還不停搖着尾巴,顯的十分快活。
看見它們喝的心滿意足之後,沈襲玉站起來,做了一個膽大的決定,她朝前走了幾步,小狼崽立即搖着尾巴跟在了後面。
原本旁邊的狼羣看見她走過來,立即露出鋒利的獠牙,發出低低的嗚咽聲,想要逼退她。
她沒有停,仍然朝前走了一步,狼羣竟然整體向後退了一步,用那種非常兇狠而警惕的目光看着她,亦或說,看的並不是沈襲玉,而是沈襲玉後面的兩隻小狼崽。
沈襲玉心裡逐漸有了想法,再往前一步。
328、巨型頭狼
“啊嗚――”其中一隻成年狼,朝着沈襲玉刨了刨爪子,低聲嗚咽着,似是警告,讓她不要再往前走了,否則它就要不客氣了。
小狼崽一聽這聲音,立即不樂意了,你們膽子太大了,竟然敢吼我們的媽媽,當我們是死的嗎?
兩隻小狼崽,立即屁顛屁顛跑到沈襲玉前面,也學那成年狼的模樣,將頭前伸,嘴裡發出弱小但卻並不膽怯的低嘯聲。
狼羣裡的聲音頓時此起彼伏起來,時高時低,沈襲玉能聽出來,這是它們在比賽,也是一種交流。
狼羣的嗚咽聲很響亮,很整齊,卻被沈襲**邊狼崽那低弱的嗚咽聲給壓了下去,接着那隻大些的狼崽也停止了嘯聲,最後只有那隻尾巴上有簇金毛的狼崽還在低嘯了。
讓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所有的狼羣,包括沈襲**邊的那隻,全部匍匐下了身體,做臣服狀,有些甚至還在瑟縮發抖。
尾巴上有金毛的狼崽的嘯聲由原來的低弱變得高亢,長長的響在衆人的耳旁,當它的嘯聲終於結束之後,羣狼才瑟瑟發抖的站了起來,與此同時,從西北方向響起了一個同樣尖厲而高亢的嘯聲,彷彿是在與小狼崽相互迴應。
剛站起來的狼羣們頓時再度匍匐下去,只有沈襲玉身旁的這隻小狼崽卻是興奮的要命,它先是朝着西北方向跑了幾步,然後轉過身來,一個勁的要往沈襲玉的身上爬,沈襲玉將它抱了起來,安撫着它的腦袋,但它仍然很興奮,不停的用腦袋拱沈襲玉。
沈襲玉試探的朝着西北方向走了幾步,它果然不再拱了。卻是眼睛興奮的閃閃發亮。
沈襲玉一停下來,它就繼續拱,好像在說,快走快走。
沈襲玉只得看了一眼周康,周康點點頭,它抱着小狼崽,腳邊還跟了一隻,朝西北方向走了過去,狼羣立即主動讓開一條道路。
皎潔的月光下,西北方向的沙漠高坡上面。有一隻長約三米,高約兩米的巨型烈日狼,正在對月長嘯。
那聲音越是靠近。就覺得耳膜都要被穿透了,沈襲玉不自禁用手堵住自己的耳朵,小狼崽似乎與沈襲玉心靈相通,立即在她的懷裡發出了迴應的低嘯。
沈襲玉雖然懂獸語,但是這時的長嘯已經有些深奧了。她大致能聽出來,應該是小狼崽在告訴那隻巨型烈日狼,不要再嘯的意思。
果然,小狼崽嘯完了之後,成年巨型烈日狼的嘯聲便停了下來,它轉過頭來。居高臨下,身姿在月光下像一個巨大怪獸的陰影,綠幽幽的眼瞳。冷冷的盯着沈襲玉,看的她後背一陣溼冷。
小狼崽掙扎着要下去,沈襲立即將它放了下去,它歡快的朝着高坡上面的成年狼奔去,因爲跑的太快。還差點跌倒了,不過幸好它又快速爬了起來。終於奔到那成年狼的身邊,歡快的圍繞着它,用頭不停的拱着它。
成年狼也低下頭,伸出舌頭在小狼崽的身上舔砥着,真是一副砥犢情深的畫面,如果忽略那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的獠牙的話。
小狼崽幸福的享受着父親的安慰,同時發出了弱弱的聲音,“爸爸!”
成年狼似是一頓,繼爾幽幽綠眼裡綻放出無比奇異的光華,退後幾步,不停的打量着小狼崽。
小狼崽有點不太明白爸爸的行爲,又奔了過去,繼續歡快喊着,“爸爸。”
它喊過之後,又小跑到沈襲玉的腿邊,喊了聲,“媽媽。”
沈襲玉頓時一陣無語,不過在注意到狼王投射過來的視線後,還是解釋道,“是這樣的,那些商人並非是有意傷害您的孩子,不知道它爲什麼受傷了,不過現在已經被我治好了,它能說話是因爲我給它喝了我獨有的靈泉水,你想喝嗎?或許你喝了之後,也能說話呢?”
她指手畫腳的說了一通,她覺得狼王能聽懂。
狼王沒動靜,仍是幽幽的看着她。沈襲玉想了想,反正這周圍都是狼羣,唯一不知情的嚴老大離這裡太遠,根本看不到她的動作,她便也不怕秘密泄露。
她的手上突然變出了一個水桶,狼王的眸子裡泛出了驚異,因爲這個小姑娘身無長物,實在不知道這水桶是從哪裡來的?
但是當沈襲玉一拿出水桶時,他下意識就把小狼崽護到了自己的身後,前面的雙爪着地也露出了鋒利的指爪,似在防備。
“別害怕,我只是想拿出桶,裝點靈泉水給你喝而已。”說罷沈襲玉就以指尖當引水道,開始引入靈泉水,最後還加了半碗鳳凰仙漿,她將水桶慢慢放平,然後退開幾十步,遙聲道,“我不會害你的,沒毒的,你喝吧。”
狼王仍有些猶豫,站在原地,似在思考,但小狼崽卻已經飛快的從狼王的腹部鑽了出來,跑到水桶旁邊,趴起小爪子,將頭探了進去,喝了一口,然後滿臉享受,意猶未盡的模樣。
狼王這才慢慢踱了下來,這時候沈襲玉才發現水桶口相對於狼王來說,太小了,它的頭根本低不下去。
而且小狼崽子正喝的一身勁,隨着小狼崽越喝越多,它的身形也在慢慢長大,待半桶水都喝完的時候,小狼崽儼然已經有半米多高,一米來長了,就像成年的野狗一般大了。
狼王也很驚異自己孩子的變化,眼眸更加幽深的看向沈襲玉。
看來只有將空間裡的浴桶給弄出來,浴桶的口比較大,正適合狼王飲用,不過狼王應該不會嫌棄是姐洗澡用的東西吧。
看着滿滿一浴桶的靈泉水,狼王眼眸發亮,它聞到了極爲清新而濃郁的靈氣,這些遠比他每晚對月吸取的精華還要多還要濃郁。
它感覺得出來,這是好東西,再說了自己的孩子也喝過了,它便不再猶豫。
只是狼王並不是如同狼崽那樣一點一點的舔,而是直接用嘴一吸,那水便如同起了小漩渦一般,片刻間,浴桶裡的水竟是少了一大半。
待浴桶裡的靈泉水完全被喝光後,狼王的身上突然泛起了一陣骨骼相錯位的動靜聲,沈襲玉驚訝的發現,狼王的身形居然在暴漲,原本就有三米多高,現在居然快要到五米了。
待所有的動靜全部結束後,沈襲玉的嘴也驚訝的能塞得下一個鴨蛋了,原本滿身皆是紅色皮毛的狼王現在全身皆是金色,只有額頭上仍有一小撮紅色的毛髮,其它地方都是純淨的金色。
狼王仰起頭朝着天發出一聲長長的狂嘯,沈襲玉連忙將耳朵捂了起來。
原本就尖厲的長嘯現在變得更加醇厚綿長,而且那些狼羣聽到後,有些原本受過傷的,竟是直接就口吐白沫死掉了,其它沒死沒受傷的,也趴在地上瑟縮發抖,哪裡還有一點先前兇殘的模樣。
此刻在距離沈襲玉等人不過幾裡的地方,趙啓浩正策駱駝狂奔,他當然也聽到了連綿不絕的狼嘯聲,那嘯聲正是來自沈襲玉等人的方向,趙啓浩心急如焚,恨不得生了翅膀一下子飛過去纔好。
“沈襲玉,你一定要給我活下來,等着我,等着我!”趙啓浩拼了命扯着駱駝,想讓它走快點,怎奈狼王的嘯聲太過厲害,連駱駝聽了都害怕,竟然直接一下子就跪了下去,任趙啓浩拉紅了眼,它都不肯起身。
大約有一刻鐘左右,狼嘯聲才停了下來,沈襲玉摸出一瓶靈泉水喝了下去,心慌的感覺纔好了許多。
這時候一把低沉如金玉之石相撞擊的清冽之聲響在耳旁,“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且放過那些人。”
沈襲玉一喜,驚訝的看向狼王,它仍是高昂着頭,如同看螻蟻一般,俯看着沈襲玉,目光裡皆是冷冽,此刻卻是狼嘴一張一合,吐出人言。
“你終於可以說話了,這樣交流起來就方便多了,太好了。”沈襲玉拍手笑道。
小狼崽也跑前跑後,一會喊沈襲玉媽媽一會喊狼王爸爸。
狼王疑惑的看向沈襲玉,沈襲玉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小王子醒來一眼看見我時,便叫我媽媽,我怎麼糾正它都不聽。你是它爸爸,又是大王,或者它會聽你的,你跟它溝通溝通吧。”
狼王這才低下頭去,用嘴拱了拱小狼崽,父子倆不知道是用心神在交流,還是幹嘛,總之過了一會,小狼崽跑到沈襲玉的腿邊來,疑惑的擡起頭看了一眼沈襲玉,張開嘴道,“主人、媽媽、主人、媽媽?”
沈襲玉不解的看着狼王,狼王張嘴說道,“它的命是你救來的,我等衆生亦講究輪迴之事,我讓它在你身邊爲你侍候十年,以做報恩。”
雖然沈襲玉也很想要頭威風的狼王子當坐騎,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她眼珠子一轉道,“既然它是你們族中的王子,想必地位很崇高,我哪裡敢讓它給我當僕人,如果狼王真想報恩的話,可否幫小女子一個忙?”
狼王沉默了會,“你說。”
“幫我找到烈日之源,或者有烈日之源的消息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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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崽子很萌很可愛有木有
329、冰釋前嫌
狼王的眼眸裡盡是驚異,看了沈襲玉許久,張嘴道,“你怎麼知道烈日之源的事?”
這樣說來,狼王是知道烈日之源的消息了,這就好辦了,沈襲玉立即振作起來,哪怕是用無數的靈泉水來交換也可以。
“不瞞您說,您剛纔看見的那些東西是從一個叫靈石空間的地方拿出來的,而我是那空間的主人,空間裡現已經有了天星之源,空間提示我,只有找到烈日之源和四季之源,方可將空間進化完成。”
狼王更驚訝了,連聲音裡都忍不住出了顫音,似是不信,“你竟拿到了天星之源,聽祖輩們說天星之源是由應龍後代看守。沒看出來,你小小年紀,竟然收伏了應龍的後代?”
沈襲玉聽了狼王的話,也很吃驚,如果這樣說來,青兒是應龍的後代,應龍可是上古傳說中的神獸啊?
不過這後代嘛,血統越來越駁雜,也未必能有當初的神獸那麼厲害了吧?
沈襲玉笑了笑,沒說什麼,在狼王的眼裡就算是默認了,它沉默了一會,便道,“天快亮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明天晚上天黑之後,迎月會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們到時候那裡說。”
原來小狼王子叫迎月,沈襲玉點點頭,狼王長嘯一聲,並且迅速朝着月落的方向縱去,瞬間化作一道殘影。
那些狼羣也不敢再作逗留,紛紛化整爲零,散入茫茫黑夜之中。
狼嘯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趙啓浩的駱駝也慢吞吞的站了起來,但是風沙來了,他躲在駱駝的身側,確實爲自己擋去不少風沙。風沙越來越大,剛走了幾步的駱駝再次停了下來,不願意前進。
在沙落漠裡駱駝的作用僅次於水,這點他是知道的,但是眼見那邊狼嘯聲再起,他心急如焚,再也顧不得許多了,索性放棄了駱駝,用布矇住口鼻,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仗着自己輕功不錯,竟提氣縱身朝着狼嘯處急掠了過去。
沈襲玉抱着迎月回來了,周康立即大踏步走了過來。一伸手直接將她拉到他的懷裡,像是要將她按入他的生命中一般,緊的沈襲玉都沒辦法呼吸了。
“對不起!”周康一直喃喃自語着這三個字。
沈襲玉明白他心裡的感受,身爲堂堂男兒,居然需要一個小女子去排險解難。這應該是他大男子主義者祟了吧。
沈襲玉用了點力氣才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臉色微微發熱,有些窘迫。
雖然二人路上對外是以夫妻自稱的,但都是止乎於禮的,並不敢有任何越矩,今天周康也是太擔心她了。她可以理解,同時心裡呼出一口濁氣,幸虧某個小氣鬼不在場。要不然一定得氣死。
“我看就要起風沙了,二位還是先進帳蓬吧,這裡血腥味太重,容老夫帶人先收拾下。”
周康朝着嚴老大點點頭,拉着沈襲玉進了唯一還立着的帳蓬。其它的要不被之前的狼羣給咬壞了,要不就是在打鬥中弄翻或是凌亂不堪。當然要收拾出來,要不然沒法住人。
他們可不敢就這樣在沙漠裡過夜,那等於找死。
蝶影突然附過來,滿臉喜色掩不自禁,朝着沈襲玉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沈襲玉眼睛發亮,定定的看着她,“當真?”
蝶影盈盈一福,“奴婢不敢欺瞞主人。”
“那好,我們速速就去。”沈襲玉打定主意,便看向周康,“周大哥麻煩你在此處等候下,免得一會嚴老大看不到人會起疑,我進空間有些事要處理下。”
周康點頭,“你去吧,這裡有我呢。”
沈襲玉帶着蝶影進了空間,便直奔捕捉控制屏,調到趙啓浩的那頁面,果然看見上面的好感度已經攀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靈主,機會難得,您還是趕緊捕捉吧,要不然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沈襲玉勾脣一笑,手指朝着“捕捉”按鈕上面點去,“這是自然,我哪裡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確定捕捉?”
“確定!”
“靈僕趙啓浩捕捉進行中!”
不知道是不是沈襲玉的錯覺,她感覺這個過程好漫長,結果捕捉完了才發現,用時竟然比以前羣體捕捉十人的還要漫長。
“恭喜獲得帝級靈僕一位,空間積分增加十萬,玲瓏閣經驗增加三千!”
沈襲玉目瞪口呆的和蝶影互相行注目禮,這趙啓浩是她所有遇到的人中最難捕捉的,沒想到居然是帝級靈僕,這說明什麼?難道他以後會當皇帝?
沈襲玉托腮深思道,“之前曲文曾對我說,皇上老是懷疑老趙王爺有不臣之心,難道你說這小趙王爺真的會將皇上取而代之嗎?”
蝶影搖頭,表示不清楚。
“算了,先不管這些了,玲瓏閣的升級經驗是不是滿了,我記得從一級升到二級是需要一千積分的,對吧。趕緊看看現在我們自己本身累積了多少積分了?”
蝶影纖細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動,很快得出了統計數據,“靈主,現在我們的玲瓏閣約有五百八十點積分,升級完之後,還剩下兩千五百八十點,到時候讓小金等多多勞作,只需再努力掙得四百二,便又可以再升一級了,因爲二級到三級所需要的經驗值是三千。”
“好,即刻升級,我真的很想看看二級玲瓏閣是什麼樣子的。”沈襲玉滿臉興奮的樣子,蝶影也高興起來,這真是意外之喜,誰也沒料到,一個趙啓浩居然可以帶來這麼多積分和經驗。
“玲瓏閣升級中!”
兩分鐘後。
“玲瓏閣升級完畢,恭喜靈主開啓玲瓏閣二層。”
沈襲玉都等不及了,不知道玲瓏閣二層裡面有些什麼?
玲瓏閣的商品兌換界面,除了原先那些普通農作物之外,又多了些特別或是珍貴的物種。
比如原普通的稻米一欄裡,多出了極品血糯、碧玉綠糯等貢品級的農作物;
蔬菜一欄裡,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比如普通白蘿蔔旁多出一欄,水晶蘿蔔、翡翠蘿蔔;
水產類則多出了桂魚鱸魚等味道鮮美的物種;
動物一欄裡除了原先的家禽家畜外,又多了糜鹿、火狐狸等;
原先那些呈灰色封鎖狀的天山雪蓮種子、千年血蔘種子、靈芝、何首烏等等現在也亮了起來。
沈襲玉一邊翻一邊感嘆,“太棒了,姐這是要發財了。”
蝶影微微一笑,眼光掠到下方,“靈主,您看,您之前不是嫌那些田地不夠用嗎?這裡可以兌換良田、山脈、河流、池塘等。”
“嗯,不錯,不錯,咦,這是什麼?”沈襲玉翻到最下方的時候,看見一個個圖像亮的,但是上面卻上了鎖。
蝶影忙體貼的唸了出來,“銀礦山脈,需要銀礦一百公斤方能解鎖;金礦山脈,需要金礦三百公斤方能解鎖;玉石山脈,需要各類玉石至少五百公斤方能解鎖;鑽石山脈,需要鑽石至少一千公斤方能解鎖。”
沈襲玉聽到這些後,差點沒跳起來,這就是磕睡了有人送枕頭的意思了嗎?
哈哈,她想叉着腰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她原本還在想,來一趟烈日國,只能發一趟財,就算這次兌換再多的金銀礦石,但總有用完的時候,下次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沒想到,老天爺這麼給力,居然想啥就有了啥。
她扶住蝶影的肩膀大笑,“親愛的蝶影,我們這次是真的發了,哈哈,先多多購買 良田,池塘,多種些糧食水果和水產,到時候拿去烈日國交換,等解鎖了這些山脈,就再也不用指望烈日國了,那時候我就會是這天啓朝最大的礦商,不對,不僅僅是礦商,還是農業大戶,水產業大戶,哈哈。”
“靈主,淡定,淡定”蝶影真怕她會笑的中風。
沈襲玉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再慢慢的吐了出來,但嘴角還是忍不住翹了起來,又偷偷笑了起來。
沈襲玉拍了拍蝶影的肩膀,“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先去外面瞧瞧。”
“恭送靈主”蝶影盈盈一福,嘴角也含了笑意。
沈襲玉心情頗好的出了空間,卻在落地的一瞬間,聽見了一聲狂吼,接着是碰的一聲,是周康的低哼聲。
她心裡一提,但並沒有立即跨出隔間的帳蓬,而是側耳細聽。
“你把她弄哪裡去了?你有沒有想過這裡有多危險,她不過是個弱女子,你居然讓她以身犯險?你說,這是不是皇上的旨意,見飛燕門的殺手沒殺掉她,所以纔派你來的,打着救人的名義,想要置她於死地是不是?”
竟是小趙的聲音,沈襲玉差不多也料到了,估計曲文瞞不了多久,那件引導輿論的事,只要小趙派影衛去查查,幾乎他們立即就會顯形。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小趙竟針追過來!一時心裡五感雜隱,也不知道是感動還是酸楚還是快樂,複雜得緊。
“住手!你發什麼神經?”沈襲玉立即走到周康的身旁,看見周康的嘴角都被打腫了,還泌出一點鮮血來。
她立即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玉瓶,倒了一點靈泉水塗在那傷口上,青腫幾乎是眨眼間就消失了,最後又將半瓶靈泉水遞給了周康,讓他喝了,誰知道會不會被打出內傷啊。
330、纏綿緋惻
趙啓浩在沈襲玉一出現的那一刻起,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接着是巨大的狂喜,讓他臉上的表情一時都調整不過來了,先前還在發怒,現在是驚訝加狂喜,面部表情一時都扭曲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彷彿她只是幻覺 一般,半晌才啞着嗓音道,“你,你真的是她?”
沈襲玉白了他一眼,走過去,兀自將他的手擡了起來,倒了些靈泉水在上面,拳頭上有傷,不知道是自己造成的,還是打周康造成的,總之這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絲絲泛着涼意的水塗在他的拳頭上,在產生一絲麻酥的癢意之後,拳頭上的裂傷居然全部都好了。
沈襲玉冷着臉拿了一碗加了鳳凰仙漿的靈泉水,遞到他面前,冷聲道,“喝了它!”
趙啓浩有些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的感覺,有些呆呆的怔了下,然後接過碗就喝了。憑他以前的個性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誰知道這水裡有沒有毒啊,但是現在他居然就是全身心的相信,就算這是碗毒水,只要是她遞的,他也願意喝。
泛着清新靈氣的泉水沁入喉間,許多奇特的感官迅速傳到大腦中樞,只感覺渾身上下都像泡在溫泉中一樣,暖洋洋的,舒服極了,之前他爲了趕路,一味的用輕功,已經快要筋疲力盡,但現在又好像全部都回來了一樣。
沈襲玉不理他,他便跟着,只是像個傻子一般問着,“你,你還好嗎?”
沈襲玉歪着腦袋,看他,半晌翻了個白眼。“你很希望我過得不好?”
“胡說,我當然希望你過得好。可是,你怎麼可以跟着他一起來烈日國,你當是兒戲嗎?你知道有多危險嗎?朝庭隨時都會對烈日國開戰,你們這一來,可能就沒辦法回去了。”
趙啓浩怕周康聽見一般,徑直將沈襲玉拉到一旁,小聲的說道,滿臉皆是緊張和關切。
“周子興對我有知遇之恩,幫我良多。我不能見死不救。其實我知道皇上更想他死在烈日國,這樣他們就有出師之名了。”
趙啓浩咬牙切齒,雙拳緊握。有點恨鐵不成鋼,“你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他倒底給你灌了什麼迷湯?你對他這樣言聽計從?”
沈襲玉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突然笑了,趙啓浩被笑的滿頭霧水。當他遇上沈襲玉那亮晶晶的眸子,彷彿什麼都看透了一般,又有些惱羞成怒了,索性轉過身,賭起氣來。
突然有一雙溫柔的玉手輕輕自背後環過他的腰身,他感覺到沈襲玉的臉貼在他的後背上面。他的身體一僵,不敢動彈,怕一動。這些就像夢境,像泡影一樣消失了。
他聽見她輕嘆道,“趙啓浩,我好想你。”
原本心裡所有的不滿,酸澀。委屈,惱羞成怒。所有不良的情緒,皆因爲這七個字,瞬間被修復了。
趙啓浩轉過身來,扶住沈襲玉的雙肩,仔細的看着她的臉,卻只看見她的眼中如有淚光,盈盈欲墜 ,粉色的櫻脣微張,露出一點潔白的貝齒,就像無聲的邀約。
他俯下身去,吻住那張渴望已久的櫻脣,開始時小心翼翼,只用舌尖輕輕描畫她的脣線,待發現她不但沒有反抗,反而有迴應的意思之後,他的熱情立即如同星星之火一般被點燃了,發展出一片燎原之勢。
他那帶着侵略之意,霸道而狂野的索吻,差點讓沈襲玉喘不過氣來,她越是迴應,他越是狂野。
而他的手也不太老實的,竟然解開她衣領前面兩三粒釦子,從領口的地方探了出去,剛要觸及到肚兜旁邊的那座小俏的高聳時,卻被沈襲玉一把握住了手腕,她嬌吟一聲,媚眼如絲,臉色緋紅的彷彿要滴出血來,聲音柔糯沙啞,“不要。”
這話聽來更像是在撒嬌,欲拒還迎的感覺。趙啓浩聽了都有點血脈噴張,但是想想外面還有個周康,果斷忍住了。
就快要摸到了哎,趙啓浩有些可惜的縮回了手,壞壞笑了笑,再次攬住她的腰,將她擁入懷中,噙住了她那已經有些紅腫的櫻脣。
沈襲玉作勢要推開他,翹起嘴脣讓他看,再親下去就要破了,可是趙啓浩卻是滿臉委屈,慾求不滿的樣子,“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從當日我和你吵了一架縱馬離去之後,我就開始後悔,我就要開始想你,結果你倒好,過的極是滋潤,根本就不想我。哼!”
沈襲玉連忙像安慰小哈巴狗兒一樣,在他臉上啄了下,他這才又恢復了笑容,摟緊了沈襲玉,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面,繼續說着兩個人分別之後的事。
他並沒有告訴沈襲玉,當聽到她死訊時,他火急攻心,吐出幾口鮮血,臥牀半月,也從此留下了心疾痛的毛病;他並沒有告訴她,爲了替她報仇,他不惜損失了大半影衛的力量,將飛燕門上下屠殺殆盡,差點被皇上抓到把柄,落得個滿門抄斬;只要是關於他的,不太好的消息,他都沒有說,只是簡述幾句,報喜不報憂。
他只是利用影衛得到的沈襲玉情況,盡找些沈襲玉的小毛病,比如沈襲玉和四小公子怎麼樣啦,比如她某天沒回莊子上,居然在錢子軒的酒樓呆了一晚上啦等等,這樣沈襲玉就會爲了安慰他,而親他一下,他說來往不非禮也,便也回親一下她,兩個人玩的樂此不疲。
帳蓬間裡並不隔音,聽着裡面兩個人的竊 竊私語,坐在外面看着天色微明的周康,心裡苦澀一片,百般不是滋味。
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愫何時從兄妹之情,轉化爲了男女之間的暗戀。開始時候,她只是覺得沈襲玉很可憐,但慢慢便被她的聰慧和自尊自立給感動了,隨着相處的時間加長,他越陷越陷,直到現在無法收拾的地步。
不過,就算他們兩情相悅又怎麼樣?趙啓浩現在自身難保,哪天會被皇上抄家問斬都不知道,他有什麼能力保護沈襲玉,給她想要的一切?
他不會放棄的,他握緊拳頭,狠狠的砸在地上,沙地上立即陷了一個大坑,他的拳頭也裂了開來,冒出血珠。
總有一天,他會讓沈襲玉看看,誰纔是最適合她的人?
趙啓浩正走在懸崖邊緣,隨時走向末路,而他的未來卻是光明一片,正蒸蒸日上,滿是希望。
想到這裡,周康原本沮喪的心,立即又充滿希望起來,哼,小樣,先讓你得瑟幾天。
天終於亮了,晨熙的光芒從帳蓬外面透了進來,趙啓浩和沈襲玉這才發現,兩個人竟是興高采烈的說了一晚上的悄悄話。
開始的時候趙啓浩還挺老實的,後來卻說有點冷,非要把手放在她的腰上面,結果慢慢的就挪到了她的胸口,她瞪了他好幾眼,他都裝沒看見,再然後,她的胸就被他整隻手都握住了。
你握就握吧,結果他丫的居然來一句,有點小。靠,頓時就讓沈襲玉發飆了,差點沒暴走,他一看情況不對勁,趕緊低頭吻住了她,深深的一個長吻,愣是把沈襲玉吻的滿臉滿眼皆是春意,遍體酥軟,她恨自己的身體,咬牙切齒的模樣,又惹來趙啓浩得意的輕笑。
“沒事沒事,我們家小玉兒才十三歲嘛,還有兩年才成年呢,到時候一定會長大的。”趙啓浩不懷好意的說道。
沈襲玉臉色羞紅的瞪了他一眼,使勁在他腰肉上掐了下,“你夠了沒?”
他又是噙住她的脣角一番纏綿,直到沈襲玉氣都喘不勻了,他纔在她的耳畔呼了口熱氣道,“永遠都不夠啊,怎麼辦,玉兒,你爲什麼才十三歲,我突然想吃你了。”
沈襲玉心中警鈴立即大作,像被燙到一樣從趙啓浩懷裡跳起來,“我跟你說啊,你一定要冷靜,我還沒成年呢。”
趙啓浩苦着臉,“就是說啊,時間過得真慢,我巴不得你明天就十五歲了呢。”
沈襲玉俏眼含媚的瞪了他一眼,“大色狼!”
趙啓浩一看見她那模樣,更加心癢難耐,趁她不備,一把將她摟入懷中,緊緊抱着她,把自己的頭埋在她的頸面裡,聞着那讓人沉醉的芳香,“好委屈噢,我對自己的夫人下流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沈襲玉的臉更紅了,小聲咕噥道,“誰是你夫人,我還沒答應嫁給你呢?”
趙啓浩立即着急了,“你都給我親了,讓我摸了,你的身子我都碰了,你以前還跟我睡過呢,你除了嫁我還能嫁誰啊?你說的是錢子軒,還是四小公子,或者周康?我告訴你,他們都沒戲。”
趙啓浩這一數起來,還真發現自己身旁情敵多多,危機重重哪,他眯了眯好看的鳳眼,看來得先把玉兒哄好了,回頭必須把這些心頭刺都撥乾淨,不能再讓他們在玉兒面前晃來晃去了。
“喂,你說什麼話,什麼叫我們睡過,那隻不過是同一張牀榻而已好不好?而且我還被你點了穴道!”
趙啓浩滿臉無賴相,“對啊,就是在一張牀榻上睡過啊,有區別嘛,反正你是我的,你要敢三心二意,我?我!”
“你,你怎樣,你想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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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劇的小趙終於修成正果咯,經歷過一些磨難,或許兩個人會更加相愛,不過攻城容易,守城難,這纔是磨難的開始吧,談過戀愛的親都知道的,哇哈哈
331、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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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沈襲玉一瞪,趙啓浩的氣勢立即低了下去,“我哪裡捨得殺你,我最多把別人殺了,等他們都死光了,你也就沒別的念想了,只能想着我一個人。”
“喂,你好霸道啊,我想我娘不行啊?”
“想你娘沒問題,但是想她老人家的同時,也要想着我,而且我要排第一位。我霸道是因爲我愛你,我的心裡只有你,今生非你不娶。沒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阻擋我愛你!”他的語氣漸漸變得深情起來,滿臉慎重的看着沈襲玉,彷彿在等着她的迴應承諾一般。
突然一下子被這樣深情的表白,沈襲玉還真有點不習慣 呢,扭捏了下身子,“你好肉麻啊。”
趙啓浩不說話,只是用一雙滿含深情的眼眸看着她,看的她毛骨悚然,隨便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就馬馬虎虎接受你的誓言吧。”
“然後呢?”
沈襲玉假裝無辜的看着他,“沒有然後啦。”
趙啓浩突然 就伸出撓向沈襲玉的胳肢窩,把她笑倒在他的懷裡,上氣不接下氣,直喚着饒命。
“你說不說,你說不說,快說!”
“好好好,我說你,別撓我癢癢,哎呀,癢死我了!”
趙啓浩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迴應,心滿意足的收了手,霸道的再次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沈襲玉深情款款的看着他,“就算山無陵,天地合,都沒辦法阻止我和你在一起。只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趙啓浩的眼圈紅了紅,將她摟進懷裡,輕聲道,“以前我一直覺得你很大膽。居然敢要求我這樣,要求我那樣,還說那樣驚世駭俗的話,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兩個人全心只有對方,哪裡還有眼睛,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別人會怎樣,彼此的愛早已經將心填的滿滿的,哪裡還有空隙去裝別的人。別的東西。”
說實話,沈襲玉此時此刻真的很想哭了,她被感動了。她對感情的堅持終於見了天日了。
“我趙啓浩在此對天盟誓,今生只娶沈襲玉一人,只愛沈襲玉一人,若違此誓,必遭天打雷劈!”
“不要!我相信你!”沈襲玉心裡如翻倒的蜜罐一般。伸出手指,輕輕按住趙啓浩的嘴脣,搖了搖頭,不許他再發重誓。
此刻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相互依偎着,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就這樣安靜的在一起,溫和從容,歲月靜好。便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帳蓬外面傳來嚴老大的聲音,“沈夫人,請問是否可以起程了,趁着現在天不是那麼熱,我們多趕得點路。待到中飯時分,再歇息。”
沈襲玉臉孔微微一紅。方道,“好,請嚴老伯稍等片刻,容我梳洗一番。”
嚴老大道聲是,便退了開來。
他看了一眼站在駱駝旁邊和下屬說着話的周康,滿心不解。
沈夫人不是這位周公子的妻子麼,爲何昨晚卻讓她與另一個陌生男子在一個帳蓬裡待了一夜?
不過他還是聰明的選擇了沉默,這趟走商,他損失太過慘重,帶來的人死的只有他一個,幸好貨物並未丟失,帶到烈日國,換了錢財,再徐徐圖之好了。
沈襲玉拉着趙啓浩的手,認真的看着他,“既然你我現在一體,有些事我也不瞞你,其實我並非這個世界的人,我是來自另外一個時空,那裡是2013年,那裡叫做中國。我是車禍身亡,來到這裡,佔了這個沈襲玉的身體活了下來,與此同時,老天還給了我一個靈石空間,一會我帶你去空間裡,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抵抗。”
趙啓浩心裡一驚,但是隨即就被暖意佔滿了,玉兒竟然連這等秘事都告訴他,這纔是真正全身心的信任,他真的很開心。
眼前一晃,沈襲玉已經帶着趙啓浩來到了空間。
山清水秀,良田千頃,百花飄香,青山渺茫,趙啓浩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也被眼前的一切給震驚了。
因爲空間裡的時間和外面的比例大,所以沈襲玉倒不着急,慢慢煮了一壺茶,和趙啓浩坐下來詳談,又把小金等小動物召喚過來,讓他們認認新主子。
“從今天開始,他也是你們的主人,你們是如何尊敬我的,就要如何尊敬他。”
當趙啓浩看見這滿地蛇蟲鼠蟻,有些個頭巨大,有些五彩斑斕,還有些居然做人的行走姿態,有些口吐人言,不能不說震驚,但是他的接受能力強,隨後就淡定下來。
“參見靈主!”小動物們齊聲喝道。
“其實還有一個青兒,是蛇類的頭領,它因爲喝了神仙水現在正進入冬眠中,等它醒了,我再介紹你們認識。”
趙啓浩點頭,隨後沈襲玉又帶他參觀了莊園,並且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趙啓浩其實在經商方面也是一把好手,聽了沈襲玉的話之後,認真琢磨了一下,立即就她的想法添補了許多新的主意,把沈襲玉喜的眼睛都眯了,彷彿看見那金礦銀礦已然在招手了。
一看見她這財迷相兒,趙啓浩就忍不住,要攬住她的纖腰,想要一親芳澤。
沈襲玉想到蝶影還跟着哪,立時耳朵都紅透了,蝶影見機便抿着嘴偷笑幾聲退下了。
靈主自從和小趙王爺吵架過後,便從未有真正開心的時候,今天能看見她這樣開心,以前吃的苦也算沒有白費。
待在空間的莊園裡逛了一圈之後,又吃了早飯,沈襲玉將趙啓浩拉到一旁,吩咐蝶影將自己的藥箱提過來。
她打開藥箱,便拿出一種黑色的藥丸在趙啓浩的臉上塗抹起來,片刻之後,再拿銅鏡來瞧,原先那俊俏傾城的王爺已經變成了一個黑臉黑皮膚的老年醜漢了。
沈襲玉易容的手法極高,不但臉上做了僞裝,就連腰部以上的部位,她都讓趙啓浩把衣服脫了,做了改變。
既然是醜醜的老頭兒,那身上定然也是黝黑,手上定然是粗如樹皮,哪裡能如現在這般,玉一般的手指,比沈襲玉的手還要白嫩。
趙啓浩不滿的咕噥起來,“易容混入烈日國我可以理解,爲什麼要妝扮成如此醜陋的老頭兒,不能變成平凡一些的青年漢子嗎?”
沈襲玉叉着腰作茶壺狀,一副潑婦的範兒說道,“你知道烈日國的婚嫁習俗嗎?”
趙啓浩搖頭,“不知道,怎麼了?”
沈襲玉用小手指戳了戳他胳膊上面的肌肉,“烈日國對婚嫁戀愛極其自由,甚至到了混亂的地步,男女在街上只要看對了眼,便可相約去行房,而且烈日國人崇尚武力,像你這樣身形矯健的,體格健碩的,就算我把你妝的再平凡,也難保不被看上。更何況是你原來的相貌,我怕烈日國街道會造成堵塞的。所以我想了又想,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變成醜老頭,這樣總沒有人看得上了吧。那些女人不至於那麼重口味吧。”
趙啓浩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竟是他家這個小妮子,怕自己被看了去,小心眼兒犯了呢。
既然習俗如此,他當然也不能讓自己的小玉兒被別人搶了去,所以他極力要求,沈襲玉也要變成醜老太太,和他扮一對,否則他就以原相貌見人。
沈襲玉被逼無奈,只得給自己裝扮上了,也化成了面上有醜陋疤痕的老婆子,還彎着腰,柱着根柺杖。
沈襲玉自藥箱裡拿出兩粒青色藥丸,“這是變聲藥丸,我以前跟着神醫學習時,無聊做的,你我都吃了,這易容術便天衣無縫了。”
當沈襲玉和趙啓浩人帳蓬裡出來時,嚴老大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立即豎起大拇指誇讚道,“沒想到沈夫人不但醫術了得,連易容術都這般厲害,老夫當真是開了眼界了。”
周康還是原來那相貌憨厚的中年人形象,他的眸光閃爍了下,淡淡的從趙啓浩扮的老頭和沈襲玉扮的老太太身上瞟過去,牽過一匹駱駝,就要引沈襲玉上去。
別看趙啓浩扮的是老頭子,但是身手卻是極其利落矯健,直接將沈襲玉的身體往前一帶,順利佔領了一匹在旁邊的空駱駝,抱着沈襲玉就騰身而上了。
周康的手伸到半空,卻只與沈襲玉的衣裙角擦邊而邊,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但表面上並不表現出來,裝做毫不知情般的縮回了手,淡定的吩咐大家快點動身。
趙啓浩得瑟的瞟了一眼周康,見他好像沒啥反應,這才摸了摸鼻子,率先策動駱駝走在了前面。
沈襲玉白了他一眼,“周大哥也是好意,你也忒小氣了。”
“你喊他大哥,卻喊我王爺,不公平。”小趙老頭兒吃起莫名其妙的醋來。
沈襲玉無語,“那我喚你趙大哥可好?”
“不要,這樣我和他不是一樣了嗎?你得給我一個獨特的稱呼,專屬的,唯一的。”他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彷彿暗示着什麼。
沈襲玉就像沒聽出來似的,歪着頭,託着腮,極力尋思的樣子。
如果沈襲玉是原來的相貌,嬌豔俏麗,這樣做態,便是美麗加可愛的,但她現在的妝扮做出來,只覺得東施效顰,醜態畢露,周康手下幾個人瞄見後,都不忍的轉過眼去。
332、老夫醜妻
關於周圍人的目光或是表情,趙啓浩壓根都不在意,仍然一邊趕路,時而深情的看着懷中的沈襲玉,彷彿眼前的女子是天底下最美麗的人。
“啓浩?浩大哥?浩哥哥?”沈襲玉一鼓作氣喊出了許多個稱呼。
只是原先她的聲音千嬌百媚,柔美糯甜,喊出來自然頗爲動人。
現在吃了變聲藥丸,就是那如同磨盤上的沙礫磨響一般,噶啞難聽,又用那樣語氣喊出來,當真讓身後幾個人聽的身上雞皮疙瘩直掉。
連周康都有些忍俊不禁的皺了眉頭,趙啓浩卻是好涵養,頗爲享受的模樣,時而點頭時而搖頭,突然他低下頭去,舌尖仿若無意一般,輕輕自沈襲玉的耳垂掠過,灼熱的氣息撲進了沈襲玉的耳洞,讓她渾身一熱。
“玉兒,我最喜歡聽你喊我相公。”
沈襲玉只覺得臉熱心跳,伸出手掐了下他的腰眼,“你想得美,除非你八擡大轎把我擡進你們趙家的門,否則想都別想。”
“不要,玉兒乖嘛,先叫一聲來聽聽。”小趙王爺居然可恥的撒嬌了,還賣萌呢,幸好那沙啞如老鴨子般的聲音只有沈襲玉能聽得見,否則一定會讓周康和嚴老大等人把早上吃的飯都吐出來的。
沈襲玉在他的懷裡扭來扭去,就是不肯叫相公,趙啓浩突然長嘆一聲道,“唉,既然玉兒不肯叫,那我只好去烈日國,尋了其它女子,想必在本王露了真容後,他們定然肯歡喜的叫我一聲相公。”
“你敢!”沈襲玉立即雙眼露出兇相和殺氣。
趙啓浩卻是不吃她那套,一邊歪斜着眼睛瞟她一邊說道,“本王有什麼不敢的。你還能把她們吃了不成?”
沈襲玉突然“嫵媚”一笑。那笑容在妝扮的老醜婆婆臉上實在有些詭異,她湊近了趙啓浩的耳邊說道,“如果你想讓一羣豬頭女人叫你相公的話,你儘管去,我成全你。正好我的小白和它的工蜂們閒的狠,好久沒蜇人了,那針兒都有些癢了呢。”
豬頭女人?趙啓浩心思電轉,幾乎是立即就想到了什麼,眼睛頓時眯了起來,聲音也低沉 下去。沈襲玉突然一陣哆索,她搓了搓手臂,明明沙漠裡的氣溫在上升。爲什麼她反而感覺有些寒顫呢?
“南夢國大公主的事,是你做的?”他雖然是問句,但幾乎已經是肯定的意思了,而且還帶點咬牙切齒,“這麼說本王的衣服突然變成 了碎片。也是你那位得力干將小金的手筆了?”
沈襲玉沒想到趙啓浩這麼聰明,居然一下子將所有的事情都猜出來了,頓時有些心虛,支支吾吾的低着頭,玩着自己的手指,“誰讓你招蜂惹蝶。她跌倒你就讓她跌倒好了,居然還敢抱她,你活該;她居然敢覬覦我男人。有今天的下場,也是她的報應。”
趙啓浩一怔,“你看見了?那個黑影是你,可是你怎麼會有功夫的,而且不弱的樣子。”
“嘿嘿。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的靈石空間裡有許多秘籍。除了花卉美食是我從原來的世界帶來的,後來的醫術和功夫都是從空間裡學習到的。”
趙啓浩突然有些氣結起來,“你居然有功夫的,這樣說來,我倒是白擔心了,可是你既然有那樣的好身手,又怎麼會讓飛燕門追魂十二殺手弄的無還手之力呢/?”
沈襲玉嘆了口氣道,“當時那三天正好是空間升級,關閉了通道的時候,可以學功夫,也是在空間升級之後的事。在那時,我只會一點基礎的逃生技能,就是凌風踏塵步,但是我再會輕功,也跑不過那些快馬啊?”
原來如此,趙啓浩明白是自己錯怪她了,而且想到她寧可傷了自己,也要保全他的行爲,又覺得心疼起來,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又摟緊 了些,將自己的鬥蓬罩在她的頭上,替她遮蓋風沙還有日頭。
他用自己的下頜輕輕蹭了蹭沈襲玉毛絨絨的頭髮,“玉兒,以後有我在,我決不會再讓你受一點點傷害了。”
沈襲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輕聲道,“嗯,我相信你。”
“叫一聲相公來聽聽嘛。”剛正經深情了一會的小趙王爺又突然不正經起來。
“去你的。”沈襲玉拋了個媚眼,啐了一聲,不再理他,自顧自的看着外面的風景。
漫無邊際的黃沙,偶爾才能看見一丁點的綠意,但是瞬間又被黃沙吞沒,看了一會之後,沈襲玉覺得無趣,便合起眼,靠在趙啓浩的懷裡歇息。
趙啓浩見她的頭一點一點的,便輕輕換了個位置,讓她靠的舒服一點,又將鬥蓬掀高一點,儘量讓風沙不要打擾到她。
看着她安靜的睡去了,他心裡竟然有一種滿足的感覺。
日頭漸漸爬到正中,這也是一天之中,溫度是高的時候,嚴老大請示着,是否要歇息一會,吃點東西,再趕路。不管是人還是駱駝都要休息的。
周康沒有異議,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前面的兩個人,嚴老大認命的又策着駱駝前去問趙啓浩。
趙啓浩自然道聲好,兩個人一說話,便將沈襲玉給吵醒了,她揉了下朦朧的眼睛,咕噥道,“到哪裡了?”
嚴老大聽見她的詢問,忙恭敬的回道,“今天我們腳程算是快的,路上又沒有遇到阻礙,應該可以提前半日到達四季城的城外。”
沈襲玉點點頭,趙啓浩先下駱駝,然後將她抱了下去,竟是寸步不肯離的樣子。
大家坐在一處,嚴老大之前的乾糧都在狼羣襲擊時被弄髒了,現下只得有些可憐巴巴的看着周康和沈襲玉了。
沈襲玉故意到周康的駱駝包裹面前轉了一圈,回來時,包裹裡便多了許多美味的點心,居然還有新鮮的水果,尤其是那碩大的水蜜桃,枝葉都是綠的,彷彿剛從樹上摘下來的。
嚴老大心裡十分吃驚,他們是一起上路的,就算當日在南夢國所購的桃子,走了這兩天一夜了,也該幹扁了纔對。
不過他是聰明人,自打狼羣襲擊事件之後,他便曉得周康等人不簡單,尤其是沈襲玉,既會醫術,還能勸退狼羣,懂得獸語,又會易容,定然不是普通人,這類人身上的秘密很多,但也很危險,他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當下,他並不多問,只是感激的接過點心食物和水果,埋頭吃了起來,當那汁液甜美的桃子肉進入嘴裡,他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一時竟是忍不住感嘆出聲,“老夫活這麼大歲數,從未吃過如此鮮甜多汁的桃子,當真是好吃,如果能有多數運到烈日國去販賣,想必比糧食還要暢銷。”
嚴老大的一席話倒是提醒了沈襲玉,這桃子她的空間裡可是不下百株在那裡,好大一片桃林,小動物們都在吃,也啃不過來,有些成熟了,便自己落下樹頭,落地爲苗又重新生長,一直無人管理的,如果真如嚴老大所說,倒也不失爲一個賺錢的好法子。
衆人吃過了又繼續趕路,到了晚間便再度安營扎帳蓬,只是這次,卻是趙啓浩和沈襲玉單獨一間帳蓬。
周康嘴脣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最後目光觸及到趙啓浩那警告一般的眼神時,還是忍住了,他相信沈襲玉不會做出什麼違背禮數的事來。
就算他們一個帳蓬,最多也就是親親嘴,摟摟抱抱罷了,玉兒今年才十三,相信趙王爺應該知道輕重,不會胡來的。
他心裡亂糟糟的安慰着自己,只是越安慰,情緒越煩躁,最後竟是走出了帳蓬,看着東邊那如同銀盤一般閃亮的月亮。
晚上的時候,沙漠裡的氣溫會降到零度以下,就如同冬日一般,周康只穿了白天的衣服,並未披上毛皮大衣,迎風一吹,人清醒了不少。
他怪自己竟然莫名奇妙就深陷入了兒女情長之中了,也不想想他此次來烈日國主要的職責是什麼?還是先想想,去了四季城,要如何營救周大儒吧。
轉移注意力法果然很好,周康想着一些法子,心思果然慢慢安靜下來,正在他感覺有些冷,想回帳蓬時,就聽見了那邊帳蓬傳來趙啓浩和沈襲玉的爭執之聲。
“我必須陪你去,就算你再通獸語,但畜生就是畜生,萬一突然發難,你身在狼穴,要怎麼辦?多一個人就多分力量。”
沒過多會,沈襲玉的嗓音又響了起來,因爲現在是晚間,他們倆個人又恢復了原樣,所以她此刻的聲音竟是異常溫柔甜美,慢慢的,帶着一種盅惑般的說服,“這是我與狼王之間的約定,如果我冒然帶個陌生人過去,狼王會認爲我沒有誠意,你要知道烈日之源對我的重要性,這一趟我必不能省的,再說我救了迎月,有迎月在,沒事的。”
“不行,你要去,就得帶上我,要麼就誰也不要去,就算烈日之源再重要,但也沒有你的安全重要。”
333、嘯月秘辛
“唉,你怎麼說不通呢,你看我這滿空間的小動物,有誰傷害我了?”
“那是因爲你們相處久矣,那位狼王你們不過昨晚才見 一次,再說了,就算狼王不動你,你能保證其它的狼也沒有壞心思嗎?”
帳蓬裡突然沉默了下去,半晌才響起沈襲玉無奈的聲音,“好吧,你可以陪我去,但是隻能走到外圍,必須要離得遠遠的,不能讓狼王覺得我沒誠心。”
“行,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誤你的事。”
隨後便是兩個人輕聲細語的聲音了,離得有些遠,周康聽的不是太清楚,他似想到什麼,趕緊回了自己帳蓬一趟,在沈襲玉和趙啓浩二人剛要離開時,果斷跟了上去。
沈襲玉纔看他一眼,他立即道,“你是我帶出來的,我要負責你的安全,萬一你要真出了事,我沒法向伯母交待。”
沈襲玉也只能無語的嘆氣,好吧人家也是關心她,反正一條尾巴和兩條尾巴也沒啥區別。
她將迎月從空間裡放了出來,跟它說明情況,讓它帶路。
迎月用舌頭舔了舔沈襲玉的掌心,脆生生的喊了聲媽媽之後,就歡快的邁開小短腿,朝前跑去。
周康已經聽習慣了,倒沒在意。
就是趙啓浩的臉色有些黑,“玉兒,它爲什麼喊你媽媽,它不是狼王的兒子嗎?”
沈襲玉點頭,將自己當日救它的情況說明了下,還無奈的攤攤手道,“大概是因爲它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我,所以纔會喊媽媽吧,我教了好多遍,它一直不肯改口。我也沒辦法呀。”
趙啓浩跟在後面嘀咕,因爲沈襲玉要注意迎月的路線,倒沒聽見,可是周康卻是聽的一清二楚,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從不知道,以冰冷無情出名的小趙王爺,居然也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
小趙王爺在嘀咕啥呢,原來他是在吃狼王的醋,他覺得小狼崽子喊狼王爸爸。又喊沈襲玉媽媽,一下子就有種自己的寶貝被別人覬覦或者搶走了的感覺。
他不能把狼王怎麼樣,想想還是決定。以後一定要多花點時間,讓小狼迎月改口,最好呢,叫他爹,叫沈襲玉娘。哈哈,這樣纔對嘛。
小趙王爺對沈襲玉的寵溺和獨佔欲的程度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了,連小動物的醋都吃起來了。
三人跟着小狼迎月一直往東走,大約走了有一個多時辰,纔來到一片石林,那些石林奇形異狀。在清冷的月光下,像一頭靜伏於地的怪獸。
周康原本想過去牽住沈襲玉手,誰料趙啓浩卻是往前一擠。直接將他撞開,蠻橫的摟住沈襲玉的腰身,頗帶示威般的淡淡瞟了一眼周康。
沈襲玉在注意迎月奇怪的動作,只見它竟是趴在一片石頭上面,用尖利的牙齒啃噬着什麼。她正要上前,卻聽見轟隆隆作響。前面兩排阻路的石峰竟然朝着兩邊移了開來,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來。
沈襲玉和趙啓浩二人對看一眼,眼中皆是驚異,小狼迎月絲毫不意外的模樣,轉過身來,咬咬沈襲玉的裙角,往前扯了扯,待她挪動步伐後,它才歡快的朝裡面奔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迎月,迎月。”四周的石林太過高大,擋住了大半月光,沈襲玉心裡有些不安起來,輕聲呼喚着小狼,四周圍卻是安靜到極致,連普通的蟲鳴聲都沒有了。
“不會是陷阱吧?”周康已經抽出了兵器,警惕的護在沈襲玉背後,趙啓浩也順勢用衣袍將沈襲玉擋在裡面。
“啊嗚!”突然前面石林頂峰上響起了一陣弱弱的清嘯聲,沈襲玉立即聽出來是迎月的聲音,隨着它的嘯聲,此起彼伏,竟然有不少狼嘯相互迴應,而且有些聲音就近在耳邊。
沈襲玉探頭一看,果然與一雙綠幽幽的狼眼對上,隨即便看到一團火紅色從眼前跳了過去,跳入了黑暗中。
她嚇的差點失聲尖叫出來,整個腳下一滑,也差點跌倒,幸好被趙啓浩給扶住了。
趙啓浩手握腰帶軟劍,警惕的看着四周,突然大聲道,“狼王,我們家玉兒敬你是一族首領,纔會前來相會,你這樣算什麼?下馬威嗎?”
既然沈襲玉說狼王已通人言,就一定能聽到他的話。
黑暗中沉靜了一會,狼嘯聲也停了下來,半晌一個清冽的中年男子嗓音響起,“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與本王說話。玉姑娘分明就是不信本王否則爲何還要帶陌生人前來?”
周康雖然有些驚訝狼王的聲音,但是想到沈襲玉空間那些小動物大半也會說人話,便又不驚訝了,只是解釋道,“狼王你誤會了,小玉並非不相信你,只是我們皆是她的朋友,自然會擔心她,是我們執意要跟來的,如果您能保證她的安全,我們倆即刻就離開石林。”
“算了,既然她肯帶你們來,想必你們也不是外人,就一起進來吧。”狼王聲音一落,前方突然光亮大作,一個如銅鼎一樣的東西,裡面熊熊燃燒起了火焰,竟不知道是如何點燃的。
一匹全身金黃色皮毛的巨狼,就那樣靜靜的立在峰頂,而小迎月則是在狼王的肚皮下面嬉戲,像玩鑽山洞遊戲一樣,跑來跑去。
銅鼎下方赫然有一條石道,趙啓浩牽着沈襲玉慢慢走了上去,逐漸看清楚了狼王全面原貌。
沈襲玉是親眼見證狼王進階的人,倒未有多驚訝,只是周康和趙啓浩的眼底震驚是顯而易見的,皮毛皆是雪色或是火紅色或是灰色的狼他們都見過,唯獨這全知皆是金色的狼頭一次見。
狼王看沈襲玉等人站定之後,慢用悠長的聲調似回憶般說起來,“我們的先祖是望天狼和火麒麟的後代,所以我們仍然保留了狼的天性和外形,皮毛上卻是接近火麒麟,而且十分能夠耐熱。別說現在這樣,就算是靠近地心深處,我們也能存活。不過一代一代血延續下來,便越來越不純淨,能力自然也差多了。就像應龍的後代一樣,隨着上古神獸的滅絕,便只能與蛟類甚至是蛇類交配,只爲留下一絲神獸脈息,也是爲了守護息壤的分身。”
原來如此,難怪說青兒的進階如此奇怪。
沈襲玉沒說話,繼續聽狼王說他們的往事,“息壤爲上界神土,原只要一丁點,便可阻止河流漫堤,避水患改良田,後來有大能者將其煉化,摻入了新的物種,共煉成了兩份四種,分別是烈日之源,天星之源,地月之源,四季之源。只要集齊四塊源之土,便可自創一方新世界。”
沈襲玉心裡略略思索,這番說話與蝶影原先說的只是有一丁點出入罷了,蝶影說這些源是從息壤的一部分裡出來的,狼王說是息壤加了別的東西煉化出來的。
這個倒沒有大關係,她聽狼王提起其它的源,不由有些着急,問道,“聽說四季城一天如四季一般轉換,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其地底下埋有四季之源的緣故?”
狼王的綠眸朝着她瞟了過來,淡淡點了點頭,“烈日之源由我天狼族守護,天星之源由應龍後族守護,四季之源由白狐族守護,地月之源由水猿族守護。不知道你們可否有聽說過猴子撈月的故事?”
周康和趙啓浩搖了搖頭,不太清楚,沈襲玉卻上眨眨眼睛,那不是小學課本上的寓言故事嗎,旨在告訴人們,不要被表象迷惑,不要做不切實際的事情。
狼王的語氣頓了頓,“那並不是故事,而是真相。一千多年前,天猿族動亂,慌亂中,將原本供奉在山頂的地月之源撞掉下山,落進海里。地月之源十分狡猾,一落入水中,便化作無數分身,只在每月十五纔會在海中露面,於是自此以後,天猿族都會派譴族中擅水的猿猴首尾相連,倒掛金勾,入海撈月。”
沈襲玉瞪大眼睛,雙手緊握,十分緊張的問道,“那撈到沒有?”
狼王搖頭,輕笑一聲,“自然撈到的都不過是月亮的幻影分身,於是民間纔會有了那樣的傳說,把猴子比作愚蠢的動物,看見水中的倒影居然也想要去撈出來。”
“如果一直撈不到會怎麼樣?”周康不自禁問道,“既然我們這方世界已經有了太陽月亮星星,那爲什麼非一定要再建另一方新世界呢?”
狼王沉默了良久才道,“這是天機,按理說,我本不該吐露,但是我族人守護烈日之源千百年之久,也未曾遇到有緣人,是否真的會發生天機中所說的事,我們自己說來也是有些懷疑的。”
沈襲玉聽着狼王那似乎沉痛的語氣,突然想到在現代時,屢屢提到的末日之說,不過現代的末日據說是因爲能源危機,環境污染,生態變異造成的。
她情不自禁脫口而出,“難道您的祖先指的是末日異兆?”
狼王這次是睜大了綠幽幽的瞳孔,不可思議的看着沈襲玉,“你竟連這等秘事都知道?”
她無語了,末日之說,在現代,恐怕幾歲的小娃兒都知道吧,不過她並沒有說這些,畢竟自己穿越來此,擁有靈石空間,改造無數小動物的智力,這些都是不能用科學解決的問題。
或許真的有末日之說也不一定呢。
334、地月幻影
“既然你知道一些,就不算是我族泄密了,祖先們是有這樣的遺旨留下來,據說現在我們所用的太陽月亮星星四季,只不過是這些源的另一半。這種源的能量只能維持五千年左右,待到五千年後,如果不能將新的源替換上去,這個世界就會陷入絕境,沒有生命可以活下來,恢復成死寂混沌一片。”
趙啓浩瞠目結舌,感覺在聽天方夜譚。
周康亦是不信,再說了五千年之後,他們連骨頭都不知道爛到哪裡去了,化成飛灰了吧?
但是他們隨後又想到就算他們死了,還有子子孫孫後代要怎麼辦?
沈襲玉想到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如果她收集齊了四種源,自成另一片世界,她又不斷吸收靈僕,靈僕如果以後在這方化外世界裡過活,生兒育女,不就成了新世界嗎?
那她呢,她會因爲這些源而長生不老嗎?
這也太玄幻了吧,她簡直不敢想下去了。
“狼王我不太明白,既然地月之源掉進了海里,爲什麼天猿族撈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撈到呢?既然一直撈不到,索性就讓它沉入海底好了,雖然有末日危機的存在,但畢竟還有幾千年的時光呢。”
“你懂什麼,那地月之源必須要待在天猿族的祭祀池中,纔不會損耗能量,那祭祀池就相當於是你那方靈石空間,本身擁有靈氣,可以保護地月之源的精華不被外露。它落入海底,每多分出一點幻影分身,就要消耗一分能量,而且那些開啓靈智的精怪類也會想方設法的吸取它的精華,如果不及早找到它,待需要用時。恐怕能量已經被消磨殆盡了,到時候就算找到了其它的源,新世界裡也是隻有太陽沒有月亮的。那新世界也是不完整的。月亮之精華是衆多山草走獸賴以修煉的源頭,如果沒有月亮,你能想象那樣的世界嗎?”
沈襲玉點頭,滿臉皆是深思,月亮影響着潮起潮落,甚至是女子的生理 期也會受期影響,她簡直沒辦法想象,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月亮會怎麼樣?
“不知道天猿族在什麼地方?如果它們願意求助我們人類的力量。想必會事半功倍。”
“地月之源掉進了海里,天猿族自然是在海邊,現在那個地方貌似叫什麼西泉國。聽說那裡的特產是月光珍珠,或許與地月之源有關,如果你真想拿到地月之源,不妨去看一看。”
西泉國,這個名字。沈襲玉倒是聽說的不多,不過既然知道了方向,就好辦了,等此間事了,就去那裡尋找看看好了。
“對了,不是說四季之源由白狐族守護嗎?怎麼會落入烈日國的都城呢?”
“烈日國最早一任國主有我們烈日狼的血統。他驍勇擅戰,智謀過人,終將烈日族從一個小小的部落發展到了今天的龐大國都。並且一統沙漠。幾百年前,他們血洗了一個叫白狐寨的部落,那裡的山洞裡居住着許多充滿靈性的白狐,它們的先祖是神界的狐仙子,只是越到後來越發沒落。四季之源就是它們守護的。那任國主雖然好戰,但卻殘暴。竟然命人將那些未開靈智的白狐生剝了皮作成披肩,食其肉,喝其血,將好好的白狐族弄得狐丁凋零。等我收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白狐族只有一隻年長病狐,幾隻幼崽還有一息。我便連夜將它們帶到四季城地底下安置好,自那以後,原本炎熱難耐的四季城便變成了今天的模樣。”
沈襲玉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子的,只是她有一點疑問,爲什麼狼王不將白狼幼崽帶到沙漠裡撫養呢?
“你覺得幾隻白狐在一羣狼窩裡,會變成什麼?雖然有已經開啓靈智的天狼,但畢竟未開靈智僅憑本能存活的還有很多,就算我下達了命令,也難保它們不會有危險,倒不如在四季城地底下建窩,讓它們可以過得安心些。”
源是各個靈長類動物守護的族中重寶,沈襲玉想要拿走,恐怕沒那麼容易。
“狼王,我曾聽說烈日國原先的熱度尚可接受,但近些年卻突然溫度大漲,迫使一些原本可以存活的植物也不能生長,那是怎麼回事?”
“此消彼長。原本烈日之源和地月之源相互遙望,互相剋制,四季之源在中間平衡,現在地月之源不見蹤影,四季之源又離烈日之源如此之近,烈日之源變得不穩定,也是再所難免。”
沈襲玉點頭,原來如此。
“狼王,不知道我要怎麼樣做,你們纔會把烈日之源交給我。”
“首先我要看到天星之源是否真的爲你所有,其次,這是族中秘寶,我雖爲王,但也不能不顧其它長老的看法,我們天狼一族崇尚武力,實力爲上。正好你帶了兩個人過來,我這邊出兩頭狼,如果雙方對戰,你們能勝出,我就將烈日之源交給你。”
狼王要看天星之源,這倒是方便,只要帶他進空間就可以了,但是讓周康二人和兇殘的烈日狼對戰,這萬萬不可的,沈襲玉立即猶豫起來。
“小玉,你別擔心我們,我相信憑我一身武學,對付一頭狼,還是綽綽有餘的。”趙啓浩緊緊握住沈襲玉的手,安慰道。
周康自然也不落人後,“我也沒問題。”
“那你們千萬不要勉強,狼王,你可否讓你的手下不要傷及性命呢?”
狼王頜首,“不傷性命,這倒可,但如果你要我的手下不傷他們,卻是難了。”
趙啓浩手負在背後,笑的極爲瀟灑,“這倒不必,我趙某自認爲拳腳還可以,不至於連一隻狼都打不過。如果真是如此,就算受了傷,也是我等學藝不精,怪不得旁人。”
話既然說到這份上,狼王便再次發出一長一短的嘯聲,便立即從下面的暗黑石林裡,跳出了兩頭身形矯健的烈日狼出來。
細心的沈襲玉發現。這兩頭狼的額頭亦有金色撮毛,顯然算是烈日狼裡的貴族了。
周康和趙啓浩也不多說,分別拉開架勢,手持寶劍,各自找了地方,與對方較勁上了。
狼王從峰頂輕輕跳了下來,“現在帶我去看天星之源吧?”
迎月也哼哼唧唧的跑下來,繞着沈襲玉打轉,一個勁的喊媽媽,親熱的不得了。
沈襲玉無奈只得抱起了它。對狼王說道,“你能伸出爪子來嗎?我必得牽着你,才能心神合一。把你帶進屬於我的空間裡。”
狼王綠眸閃了閃,居然直接前爪跪地,趴了下去,“那你坐我背上。”
沈襲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不大好吧。”
狼王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她立即憨傻的笑笑,那邊兩個人兩隻狼已經打的難分難解了,她不能再耽誤下去了,便也不客氣的上了狼背,心念一動,已經帶着狼王來到了空間。
她將原本茫茫一片的白日空間變成了滿天星辰。蝶影迎了過來,當瞧見狼王時,也嚇一大跳。四五米高的金色巨狼,看起來比駱駝還要巨型。
狼王也是十分驚訝,眸子閃了又閃,開口道,“本王居然瞧見一隻化形成人的蝴蝶了?”
沈襲玉也很吃驚。蝶影跟着她在外面行走了不少時間,還是第一次被人拆穿了身份。
蝶影有些懼怕狼王。只是站得開開的,盈盈一福,“蝶影見過狼王。”
狼王伏下身子,將沈襲玉放到地面上,語氣裡仍難脫興奮,“不是說歲月變遷變化無端,靈氣日益枯竭,我等已經沒法進化成人形了麼?”
原來他想問的是這事,蝶影忙解釋道,“蝶影一直生活在這靈石空間裡,這裡靈氣瀰漫,對修行有極大的幫助。自靈主繼承傳統後,更是發展迅速,只待集齊四源,便可自成一方新世界,所以纔會讓蝶影有了這樣的造化,可以修去翅膀,化形成人。”
狼王這時候纔有空打量眼前的世界,它比趙啓浩等人初進空間時,還要吃驚,竟然直接朝前縱去。
烈日狼雖然耐熱,但並非說非熱不可,如果有這樣一方世外桃源又靈氣十足的地方,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就算它是動物,也想讓自己的族類發展繁榮。
突然前方起了一陣騷動,沈襲玉聽到小白女王那高傲而尖厲的聲音響起來,“你是哪裡跑來的混蛋,居然敢踩壞我的百花蜂巢,小的們,給我上,蜇死它丫的。”
“哎,等下,等下!”沈襲玉剛氣喘吁吁的跑到那裡,就看見狼王仰頭一聲長嘯,它頭頂上的工蜂們分紛受不了長嘯,居然被震落在地面上了,有些體弱的居然翻滾着,直接死掉了。
哎喲,把沈襲玉心疼的呀,要知道它們是喝了多少靈泉水,才進化成變異工蜂呀,這可都是她的兵哎,她能不心疼嗎?
狼王雖然將一部分變異蜂給吼震落了,但是它自己的頭頂上也沒落好,居然被蜇了好幾個大包,眼睛旁邊都腫了。
工蜂們喝過摻雜了天星花粉的靈泉水後,不但體型變異了,連毒針毒液都變異了。
“都給我住手!”沈襲玉發飆了,工蜂們立即扇扇翅膀飛遠了,小白卻是不買帳,飛到沈襲玉頭頂上,氣急敗壞的告狀,“我說小玉,你當這空間是垃圾場嗎?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往裡面拉嗎?”
沈襲玉哭笑不得,這叫什麼話,人家可是堂堂狼王。
她這邊剛消停下去,就看見眼鏡大叔帶着一大批蛇羣從山上游了下來,一邊遊吐着蛇信一邊還吼道,“是誰敢在我們地頭上撒野,欺負我們蜂女王,找抽呢。”
335、達成共識
小金耀武揚威的坐在眼鏡蛇大叔的頭頂上面,指揮着羣蛇道,“就是就是,要不是蜂女王,我們天天哪裡有那麼甜美的蜂蜜吃啊,看在蜂蜜的面子上,我們也不能讓女王被欺負了呀。幹翻他丫的!”
白玉蜂翻了翻紅寶石般的眼珠子,真想蜇死小金,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沈襲玉氣的無語,只得爬到一顆桃樹頂上面站好,將靈主的威壓散發出來,衆小動物這才老實下來。
眼鏡大叔一愣,蛇頭一低,趕緊往天星草叢裡鑽,就差沒在頭上舉塊牌子說它是打醬油的了。
原本看熱鬧的大紅早溜走了,別看它腦容量小,點子卻不少,精的很。
小金原本以爲自己有所倚仗,結果一回頭就發現,都不見了蹤影,才後知後覺的,躡手躡腳的爬進一簇花叢裡,還拿落葉掩蓋自己的身軀,生怕被沈襲玉發現,變成了炮灰。
小白仍是氣呼呼的,它的百花蜂巢呀,花了手下多少心血才建成的呀。
狼王淡淡的瞟了一眼這空間裡的小動物,眼底滿是不屑,突然指着前面蝶影剛剛兌換開啓的一條山脈道,“本王決定了,要帶着烈日之源,住到這裡來。”
小金一聽立即感覺地盤有被覬覦的感覺,想到自己可是地頭鼠,便也顧不得其它,跳了出來,“喂,凡事總有先來後到的,那條山脈我們看中了,主人已經答應給我們鑽山鼠一族當基地的。”
狼王不屑的看了它一眼,“你住地下,我們住地上,並不相干,而且我們狼族如果餓了,還可以刨些地鼠出來美味。”
小金接觸到那幽冷的眼神。立即就縮下了腦袋,朝着沈襲玉磨蹭過去,拉着沈襲玉的裙角嗚咽起來,“主人,有人欺負我,你要給小金作主呀。”
沈襲玉聽見狼王說要住進來,可是樂壞了,就算狼王很有個性,她有危險的時候,她就不信。狼王會坐視不理。
她的武力部隊雖然現在也有蛇類了,但是如果多了烈日狼的話,那可是一支強大的生力軍呀。
沈襲玉眼珠子轉了又轉。故意爲難的說道,“我倒沒什麼,只是你可是烈日國民的狼神,如果你冒然走了,你就不怕你的子民失望嗎?”
“早在一百多年前開始。我就不插入族中事務了。”
這話的意思是說,狼王在不在都不影響運作,反正烈日國人崇拜圖騰,到後來不過是種精神,恐怕就算現任國主,也沒見過真正的狼王吧。
好吧。沈襲玉泄了氣,她實在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可以從狼王那裡獲得一點更多的優惠,畢竟人家都把族中至寶烈日之源拱手奉上了。
狼王看了她一眼。似是能夠看透她的心思,“我既然借住在你這空間裡修行,假如你真有危難,我必不會坐視不理,否則你死了。這靈石空間會封閉,重新進入輪迴。對我也沒什麼好處。”
沈襲玉忙像小哈巴狗兒一樣點頭,“對啊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狼王用頭朝着蝶影的方向擺了擺,“她剛纔說的,你沒聽見?”
沈襲玉抓頭,她還真沒聽見,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狼王大人打算什麼時候搬進來。
“我們先出去,我族中還有些事務要交待,另外我要從族中挑選出一百隻靈智已開,公母對半的烈日狼,假如幾千年後,外面那方世界的烈日狼消亡了,至少我們的血統不會消失。”
沈襲玉自然對狼王大人言聽計從,其實自打看過蝶影化成的美豔人形後,她倒很想看看,聲音如清泉般冷洌的狼王如果進化成人後,會是少年美男呢,還是中年美大叔呢?
一人一狼出空間的時候,外面趙啓浩和周康二人已經打完了,看到那兩匹狼渾身是血,躺在那裡只有喘氣的份,就知道定然是人勝了,不過周趙二人身上也滿是爪痕。
沈襲玉心疼的要死,趕緊跑過去,拿出靈泉水,先遞給趙啓浩,讓他和周康喝一半塗一半。又跑到那兩匹受傷的狼身旁,那兩匹烈日狼原本還有戒心,但是怎奈受傷太重,如果沈襲玉真要傷它們,它們也無可奈何。
很明顯,它們想錯了,沈襲玉只是用那清泉般的水兒,在它們的傷口處塗抹,那裡竟然產生了麻癢的感覺,傷口便自動癒合,重新開始長出新肉了。
當它們的外傷全部治好之後,心裡十分奇怪,看向沈襲玉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柔和和親近,這時候沈襲玉拿起一個綠色的小瓶子說道,“張嘴,喝點這個水,可以治內傷。”
它們想了想,便乖乖的張開了嘴,露出鋒利的獠牙。
沈襲玉也不敢太靠近,畢竟這些只是初開靈智,並不是像狼王那樣通人性了。所以她把手舉高,將瓶子中的靈泉水倒入了受傷烈日狼的嘴裡。
這兩匹烈日狼也是開了靈智的,平時在族中地位甚高,可以說排第三當家的位置,但是剛纔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卻如同沒事一般可以爬起來行走,這真是太神奇了。
它們一爬起來後,便低嘯了一聲,同時用驚訝的眼眸看向沈襲玉,它們不管是體力還是精神力好像都有了前進。
“小姑娘,你先回去,我交待族中事務,挑選優秀的儲備人才,都是需要時間的,待我準備好後,我會通知迎月。至於烈日之源,你放心,到時候會一併帶給你。至於白狐族守護的四季之源,看在你提供我族修行之地的份上,我可以帶你去找現任白狐的族長,但是能否說動它,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沈襲玉當然是開心的立即點頭。
三人與狼王作別,小狼迎月和狼王頭抵着頭,親子交流了會後,便奔下了高坡,蹭進了沈襲玉的懷裡。
接下來的一天一夜行程,十分順利,有小狼王迎月的威嚴在,沙漠裡其它的動物們,都不敢輕舉易動。
當這一行人騎着駱駝終於踏出了沙漠,看見那高高的巨大岩石砌成的四方城牆時,衆人心裡都籲出一口氣來,百感交集,終於到了。
由嚴老大牽頭,走向城門,交了關引,又賄賂了守城衛兵一袋糧食,這才進入了四季城。
嚴老大常走這條商路,守衛的兵士們都認得他,原本看他這次跟着的手下都眼生的很,還有些顧及,但是嚴老大說了一番好話,又是經常在烈日國和南夢國之間走商的大販主,加上收了好處,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讓他們進去了。
烈日國金銀玉石並不稀罕,可以說隨處可見,就連那沒有自由之身的奴隸身上可能都會掛一到兩三件的金銀玉石飾品,最稀罕的當然是他們從南夢國運來的農副產品和糧食咯。
所以嚴老大賄賂守衛的一袋糧食遠比一包銀子更有誘惑力。
嚴老大帶着大家進了城,他們此刻到達已經是中飯時分,也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滿大街的烈日國人,男人皆**着上身,古銅色的皮膚,肌肉健壯,只着一皮褲,光着腳,在街上行走。
但你如果細心的觀察,會發現每個人的背囊裡,或者隨身的挑子裡,都裝有厚厚的毛實衣服,因爲到了下午兩點左右,天氣就會開始變涼,體力強壯的男子倒並不在意,但那些體弱多病的老人就要披上厚一點的皮衣了,待到下午晚上的時候,就會滿天飄雪,滴水成冰。
“多泉閣”是烈日國四季城最大的客棧,沒有之一。
烈日國既然地處沙漠又常年高溫,自然也是個少雨多旱的地方,水這東西和米食一樣金貴。
但多泉閣卻不一樣,多泉國的最密機關處有一汪泉眼,而且這泉眼的溫度還會隨着一天四季變化,冬暖夏涼,是多泉閣甚至周圍一帶居民生活的根本。
每日早上八點左右,這裡便會開始出售泉水,有錢的拿錢來換,沒有錢,也可以拿剛開採出來的各種礦石來換,因爲多泉閣的產業可不止是客棧。傳聞多泉國是烈日國皇室中人所開。
嚴老大一邊領着大家往多泉閣走一邊說道,“這裡的價格雖然貴,但是真的很划得來,因爲不但可以吃到新鮮的大米,還能有泉給你洗澡,要知道這裡的普通百姓,平均能一個月洗一次澡就不錯了。天天洗澡那是奢望,只有皇室中的貴族纔有那種資本。”
當然四季城裡也有其它客棧,價格很便宜,不過吃的很差,而且也沒有水可供洗臉洗澡,人家最多隻能提供一個片瓦遮身的地方,外加一頓雜糧飯食罷了。
沈襲玉和趙啓浩自然是裝扮成老夫醜妻的模樣,沈襲玉走一步還帶咳一聲,趙啓浩十分配合的扶着自家老婆子,周康裝扮成的中年人跟在後面,看着在玩一般的兩個人,十分無語。
“?#¥%¥%”嚴老大用地道的烈日語問多泉閣的掌櫃,還有沒有空房間了,多泉閣的老闆一看是嚴老大,立即眼前就亮了起來,問他這次又帶了什麼好東西過來。
336、兵分兩路
嚴老大笑道,“這次除了糧食蔬菜外,還有茶葉和絲綢,及南夢國特產的紫薇泉水。”
多泉閣老闆一聽有新貨,立即興奮起來,他很會做生意,看向嚴老大,希望嚐嚐那紫薇泉水是什麼口感。
嚴老大也是乾脆的人,立即從水壺裡倒出來一小口,遞了過去,多泉閣老闆抿了一小口後,雙眼大亮,入口清香,一股紫薇芳香沁入心脾,這樣的水皇室中人最是喜歡了。
“不知道嚴老闆這種泉水有多少,我們多泉閣全要了!價格嘛,還有之前一樣,你覺得可行?”
嚴老大苦笑起來,講起這次走路上遇到了狼羣,要不是這幾個鏢師功夫不錯,恐怕別說貨了,連人都沒了,這兩國之間行商實在是太辛苦太危險了,所以他告訴多泉閣老闆說,做完這一筆就不做了。
那意思就是想讓人家把價起高一點。
紫薇泉水的口感相較於多泉閣泉眼中的水來說,確實好不少,多泉閣老闆想了片刻後,又跑去後院,說是要請示下東家。
半盞茶的功夫後,多泉閣老闆又回來了,他和嚴老大兩個人突然什麼都不說,直接握起手來,嚴老大穿的是南夢國人衣服,袖子寬大,所以沈襲玉只覷見了那多泉閣老闆的手勢。
一會握拳一會勾一會還用手作刀斬狀,嚴老闆搖搖頭,袖子裡又不知道做了什麼動作,兩個人又“握”了會手後,終於鬆了開來,多泉閣老闆是滿臉無奈,好像吃虧了一般,嚴老大倒是滿臉笑容,連連抱拳說。“惠讓了惠讓了!”
“看在你是做最後一趟的份上,我們就吃點虧,不過其它東西,不能再漲價了,還要原價纔好。”多泉閣老闆滿臉肉痛的樣子。
嚴老大自然是連連點頭同意,接下來便讓多泉閣的夥計出來將駱駝上的貨物一股腦兒都搬出來。
周康等人既然扮的是鏢師,自然也要幫忙的,沈襲玉和趙啓浩這兩個老頭老太太站旁邊看熱鬧。
沈襲玉暗中打量了下那些糧食,只是普通的稻米,並不是什麼珍貴的上等糧食。還有那些茶葉,就算她不懂品茶,也看出來。不過是一般的貨色,還有那些蔬菜,都蔫蔫的沒有精神了。
搬完東西,便有小夥計引着嚴老大等人進入房間休息。
烈日國的所有房舍大多是用岩石築建而成的,有錢的人就做大些。裡面再用金銀鑲嵌,掛滿各種珍貴的動物獸皮和獸牙,就連裡面的桌椅牀榻等器物都是金銀所制;普通百姓雖然不會這樣華麗,但是亦會稍稍裝飾一點金銀之物。那種不過幾米大小的石屋,裡面只有簡單獸皮裝飾的,多是奴隸居住的場所。
既然多泉閣是四季城最好最大的客棧。房間裡的裝潢當然也很上檔次,其實說來不過庸俗。
一桌一椅,皆是金築銀鑲。器物皆爲玉石,先不成色如何,光這樣就有點讓人不敢住啊。
至於說什麼木頭傢俱這些大約只有皇室纔會有的吧。
民間就有流傳這樣一個傳說,說南夢國的國主在去歲訪問烈日國時,曾送了烈日國主一整套上等的紫檀木做成的傢俱。把烈日國主主樂的幾天都沒睡着覺,直接把那套紫檀木傢俱當成傳家寶給放國庫裡頭了。只要有空,就拿出來把玩。
沈襲玉一進房間,就好奇的問嚴老大剛纔那些手勢是什麼意思?
她救了嚴老大的命,況且又是神醫,嚴老大自然不敢隱瞞,忙詳細告知了。原來多泉閣老闆一開始時說,比原價高一點,即五公斤銀礦換一公斤紫薇泉水,嚴老大覺得划不來,便說要十公斤,結果他不能作主,便去問東家,東家給的底價是八公斤,愣是被嚴老大還到了七公斤半。
“什麼,你說就你剛纔拿出來的那種所謂的普通泉水,不過沾染了一點紫薇花香,就可以用一公斤泉水換七公斤半的銀礦?是原石還是已經打磨好的?”
“自然是打磨好的,如果是原石,我豈不是虧本了,誰知道里面有沒有真東西啊!”
“那你們所說糧食蔬菜以原價是何意思?原價是多少?”
嚴老大忙道,“因爲我不止是兌換銀礦,還要兌換金礦和玉石礦,以前也是這樣,原價便是一公斤蔬菜兌換五公斤的玉石或是五公斤的金礦;一公斤糧食兌換三公斤玉石或是金礦。在烈日國,多數人是食野獸肉的,糧食還好說一點,但是蔬菜真的很難得,所以價格也就在泉水之下了。”
嚴老大怕有人偷聽一般,朝着石屋外面打探了下,才小聲道,“這多泉閣幕後的東家,聽說是皇室中人,他從我手裡以七公斤半的價格拿到,回頭賣給那些有錢人,價格可能要翻好幾倍呢。”
“一路上多謝嚴老伯的照應,這些水果不成敬意。”沈襲玉從空間裡拿了三四個碩大的水蜜桃,遞到嚴老大的手裡,將他客氣的送出了屋子。
這次他們開了三個房間,周康和四個手下住一個房間,嚴老大一個人一間,趙啓浩和沈襲玉扮演的是老頭老太自然要住一間。
他們剛在房間裡收拾好了,換了身衣服,再出來時,就感覺氣溫較中飯時下降了不少,沈襲玉原本穿的是南夢國氣候溫暖衣的那種紗衣,半臂帔着的,這時候也感覺手臂有些涼嗖嗖的,連忙拿出一個薄的披風罩上。
這四季城的天氣果然很古怪,看來還是讓她早點把四季之源帶走吧,否則住在這裡的人還不得瘋了,一天過四個季節。
吃過飯後,沈襲玉讓周康把他的人都帶到他們的房間,將門栓好,大家一起進入了空間。
“周大哥,你是怎麼打算的,說來聽聽吧?”
周康沉吟了會道,“當然先要打聽出周大儒關在什麼地方,然後再找時機營救。”
趙啓浩站起來,雙手揹負在後面,不以爲然周康的說法,笑道,“人家指不定正張好了網等着你去呢。”
周康最近也是憋了一肚子氣,這時候聽見趙啓浩的話後,便有些沒好氣的說道,“那倒要請教下王爺,有什麼巧妙計策。”
趙啓浩走過來,擡起手在沈襲玉的頭髮輕輕揉了揉,“妙計不就在這裡嗎?”
周康愣愣神的看着沈襲玉,沈襲玉嘿嘿笑道,“周大哥,你忘記我會通獸語的事嗎?現在我們這空間裡,有這麼多的幫手,的確不需要我們自己以身犯險。”
周康也突然頓悟了,隨即眼睛亮亮的看向沈襲玉,“大哥都聽你的,你且說來。”
“我們可以兵分兩路――”沈襲玉開始說起她的計策來了。
他們是生面孔,就算有嚴老大作當保,難保烈日國人不起疑心,現在又是與天啓國緊張對抗的時候,指不定她們的出現,早就在人家的監視範圍內了。
如果他們冒然去打探消息,搞不好正中人家下懷呢。
既然沈襲玉有召喚小動物的能力,現有的資源不用是傻瓜。
首先由白玉蜂、紅飛蟻、眼鏡大叔它們三組小動物,分別從空中,表層,地底三個方向潛入四季城的城主府,打探周子興關押情況,畫出最近的圖線圖。
第二步,由小金帶人從他們現在所住的房間裡挖一條地道,直通關押周子興的地方。等地道挖好了之後,讓小白等小動物帶人前去聲東擊西,弄亂城主府的侍衛,而沈襲玉他們這些人就由地道進入城主府,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把周子興給偷出來。
周子興在烈日國裡待了這許久,定然傷痕累累,到時候治好了傷,就將他易容成周康的手下之一,那個手下則進入空間,這樣進來多少人,出去多少人,大搖大擺的離開烈日國。
就連趙啓浩也不由有些佩服沈襲玉的點子了,果然是妙極。
不過周康有些鬱悶,難道他們只能等着小動物把事都做完,只能在這裡等待嗎?
看了周康一眼,沈襲玉莞爾一笑,彷彿看穿他的心思,“玉兒還有許多大事要囑託周大哥和各位幫忙呢。”
“只要和營救有關,周康定不侮命!”
沈襲玉搖頭,“如果你一定要扯上關係的話,我們也可以將其視爲煙霧彈,因爲這樣的話,對方奉命來監視我們的人,就以爲我們只是一般的商人罷了。”
沈襲玉說的事其實也不復雜,就是他們八個人分別帶上沈襲玉準備好的樣品,去四季城各個店鋪客棧開發市場,並且以最合理的價格達成貿易。
沈襲玉打算先向多泉閣購買普通泉水,然後將紫薇花自靈泉水中洗過後,將那少量帶有紫薇花香氣的靈泉水摻入普通的泉水裡,等多泉閣將嚴老大的紫薇泉水賣的有些名氣時候再出手,狠賺它一筆。
周康及手下一聽居然是讓他們去當商販,同時有一種失望的神情涌上心頭,他們可都是軍中的精英,是特意被選來營救周大儒的,但是現在卻已經倫落到商販的地步了嗎?
337、明修棧道
趙啓浩見他們不以爲然,便冷聲道,“你們可別看小看了這商販,頂着這個名頭,你們可以走遍四季城每個角落,難道這不是變相的打探情報的機會嗎?而且通過這次機會,你們可以很好的瞭解到四季城的情況及路線圖,假如有一天,我國真的對天啓國開戰,攻進這四季城時,有人熟悉這裡的每一條街道,是不是會事半功倍呢?”
當真是一席話驚醒一羣人,大家立即神情嚴肅起來,再不敢輕視,只在心裡想着,一定要認真完成這次擴張市場的任務。
沈襲玉給大家準備的敲門磚分別是:各類常見蔬菜、晶瑩飽滿的大米、剛收穫下來顆粒飽滿的小麥、紅豆、綠豆、玉米,還有甜美多汁的水蜜桃。
根據嚴老大之前的價格,她也給他們訂了合適的價碼,並且特意申明,如果有人沒有已經打磨好的礦石,原石也可以,不過當然價格要更低一點。例如有些玉石質量不怎麼樣,也收。
靈石空間靈氣瀰漫,就算那些玉石質量再差,在空間山脈裡蘊藏一陣子,相信也會變得好起來的。
接下來,小動物們就被沈襲玉派出去打探情況,而她和周康等人,自然是裝扮成不同的商人,前往各處打探市場的情況。
兩天後,小白等小動物回來了,並且找到了周子興的關押之處,小白跑進監牢裡,還偷聽到了一段對話。
那些人給周子興上刑,還對他說,天啓皇帝已經放棄你了,你何必那麼死心眼,白白送了性命呢,只要他願意說出不死藥的下落,不但可活命。而且可以加官進爵。
周子興是冷笑着,並且噴了一口血在那個穿獸皮衣的傢伙身上。
沈襲玉聽見周子興在受刑,心裡着急的無以復加,周老頭兒年紀本來就大了,又是書生體質,哪裡承受得了那樣的大刑,看來營救計劃要提前進行了。
她把小白喊到一旁,嘀嘀咕咕的交待了一番,小白點點頭,立即振了振翅膀。飛走了。
他們這邊的推銷市場計劃也進行的頗爲順利,不過才兩天而已,沈襲玉就收足了金銀礦石和玉礦石的份量。成功開啓了這三條山脈。
而隨着這三條山脈的解鎖,空間裡的地理情況也發生了少許變化,原本的靈泉河也變長了不少,蜿蜒的繞着三條山脈而行,山脈上面自生草木。鬱郁蒼蒼,遠遠望去,十分壯觀。
現在所差的就是鑽石礦脈了,只是他們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哪裡有鑽石礦,沈襲玉一直想不通。難道是自己把名字說錯了?
後來又試了金剛礦石等名字,亦無人知曉,沈襲玉也只能放棄那個想法了。能開啓金銀玉石礦脈,已經是常人難以企及的奢望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沈襲玉和周康,趙啓浩對着小白等人帶回來的地圖研究了一晚上,最終決定了要把地道通口換個地方。
多泉閣人來人往實在不方便。而且這裡的房間地面上鋪了一層金磚,如果刻意損壞了。被發現後,可能會引來麻煩。
於是他們便說想要各處遊玩,退了多泉閣的房間,辭別了嚴老大,換了一家簡陋些的客棧。
反正他們住客棧只是個幌子,吃喝住一應都在靈石空間裡頭,實在不相干。
小金早就帶了一幫好手,嚴陣待命,沈襲玉將地圖上的距離指給它看,它用小爪子十分人性的摸了下鬍鬚道,“如果是以前的話,這麼遠,我們至少要三天三夜才能打通,但是現在我們能力都提升了,相信不出兩天一夜便可打通。”
“不但要打通,而且這地道至少要兩米高,一米多寬,可以容納人自由進出纔好。”
“主人,你就放心吧,只是這打洞多出來的許多土往哪裡去呢?”周康旁邊一個手下憂心道。
小金咧開嘴笑起來,“主人自然有辦法。”
對啊,多出來的土,直接丟進空間的田裡好了。
小金帶了十隻左右的變異鑽山鼠,尖嘴一吸,頓時肚子就鼓了起來,變成圓球狀,前面兩隻爪子極其鋒利,如同鋼爪一般,伸了出來,就開始在地上刨了起來,不過眨眼功,就已經出來一個人高的的大洞。
小金帶頭,它打洞是旋轉勢的,像一陣風一般,其它的小鑽山鼠也不示弱,緊跟着老大身後,一時只見塵屑飛揚。
沈襲玉把周康化妝成自己的樣子,坐在窗口處吃東西,迷惑外面的人,其實上她則是跟着小金後面,適時將那些堵着的前進的泥土收進空間。
如此這般,累了就休息一會,渴了就喝靈泉水,餓了沈襲玉就去空間親自下廚給它們做好吃的,纔不過一天而已,地道就已經打通了一半了。
而被沈襲玉派出去的小白此刻呢,已經悄然混入了四季城主的地下監牢之中,它趁着那個看守去上茅房之際,悄然的飛到了周子興的頭頂上面,蜂脣一張一合,說出來的竟是沈襲玉的聲音。
“周先生,周先生。”
周子興動了動眼珠子,茫然的擡頭看向前方,依舊是陰森而潮溼的監牢,他苦笑了下,看來自己還真是幻聽了呢,居然會想到那小丫頭片子。
“周先生,你還好嗎?可以走路嗎,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出聲,最好是閉上眼睛,裝假睡好了。我是沈襲玉,我已經命人在打通地道了,地道到時候就會在你背後那堆亂草下面。不要問是我怎麼做到的,一切等出去再說,最遲只在明天晚上,請千萬切記!接頭暗號是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周子興眼睛雖然閉了起來,但是身體卻猛然一震,這句詩是那丫頭抄給自己的,看來她是真的,不像是烈日國的探子了,只是烈日國何其危險,她是怎麼來的?
周子興一時激動又害怕的握緊了手上的鐐銬,開始擔心起來。
又一晚後,沈襲玉和趙啓浩在光芒微弱的地道里面對圖紙,興奮的發現,只要再往上方挖十來米左右,就能挖到周子興的那座牢了。
周康也帶着手下蜇伏在地道里。
白日裡,沈襲玉和趙啓浩等人,故意浩浩蕩蕩的攜帶了東西,在現在下榻的客棧老闆前面走了出去,尋到沒有人處時,集體進入空間。
沈襲玉先扮成乞丐婆子,將小白和眼鏡大叔等小動物放到了城主府的隱蔽處,再一個人回去了,對客棧老闆和夥計說的是,她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覺,沒有她的吩咐,無需打擾。
小金讓手下們停下來,還剩下最關鍵的一層,它得自己來,它磨好爪子,快而利落的將最上一層地面給鑽透了。
立即有灰塵落了下來,還夾帶着幾十根臭燻燻的稻草,大家屏氣靜聲的聽着,頭頂上方隱約可傳來金屬鐐銬在地上拖動的聲音,時而還有獄卒訓罵犯人的聲音。
小金偷偷摸摸的從洞口探出頭去,果然看見前幾日見到的周子興正靠在監牢柱旁邊喘氣,正好是背對着獄卒,正對着它的方向。
它吱溜一聲爬上了周子興的腿上,周子興睜開眼,卻看見一隻通體金色毛髮的老鼠,正想出聲,卻聽見一個細弱的聲音道,“周先生不必驚慌,我是來救你的。你看那邊,我們家主人已經打穿了地洞,待一會前頭亂起來之後,我們立即從那地道離開。”
周子興驚異不定的看向那金色的老鼠,滿臉不可思議,沒想到一隻老鼠竟然能開口說話,難道成精了不成?
“周先生不用害怕,我不是老鼠精,只是就如同那鸚鵡一般,學會人言罷了。”
鸚鵡也會學舌,周子興想到這點原因,立即覺得心頭好受了許多,要不然還真覺得他自己神經錯亂了呢。
只是這隻老鼠說的什麼前頭亂起來是什麼意思?
小金看周子興已經清楚了,便又溜了回去,沈襲玉立即放出一條小花蛇,讓它沿着監牢爬出城主府,給城主府裡潛藏的小白和眼鏡大叔發信號。
果然沒多會兒,周子興就聽見了前面亂哄哄的,有一個人在地牢門口大喊道,“有人要刺殺城主,快,快來幫忙!”
獄卒們立即抓起鋼刀就跑了出去。
沈襲玉時機差不多了,立即從地道口鑽了出來,緊跟着她身後的是周康幾個得力的下屬。
“周先生,你受苦了!”看着周子興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被打的遍體鱗傷,沈襲玉的鼻子便一酸,眼圈就紅了。
趙啓浩低聲道,“前面的人很快會發現是有人在虛張聲勢,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快走!”
周子興原本看見沈襲玉就感激加驚異不定了,現在卻是再度看見了趙王爺,怎能不叫他吃驚。
周康和手下,將周子興背在背上,慢慢一點點的將他從地道口挪了下去。
趙啓浩協助周康和手下揹着周子興往前跑,沈襲玉心腸大大的壞,一邊往前走一邊將空間裡原先收走的土放了出來,果然衝在最前面想要追的那個獄卒頓時吃了滿口的土,腳下一滑,跌了個狗啃泥。
再往前,地道就整個被鬆鬆的土給堵住了,等他們好不容易把土扒開時,劫獄的人都早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338、暗度陳倉
沈襲玉也沒想到四季城的城主反應如此靈敏,他們剛到地道口的時候,城外大街上就傳來許多官兵守衛的急喝聲,另有人一騎着烈日狼四處宣告:有天啓國奸細潛入烈日國,救走了人質周子興,現在全城戒嚴,只准進不準出。
“現在怎麼辦?”周康臉色鐵青,沒想到四季城主如此厲害,幸好是通過地道救人,如果是直接去,恐怕現在能否回來都兩說了。
沈襲玉笑嘻嘻的擺了擺手道,“既然他們要戒嚴封城就讓他們封啊,與我們何干?”
趙啓浩瞟了一眼她,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沈襲玉朝着他莞爾一笑,二人心靈相通了。
周康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怎麼能不急,如果他們到時候挨個房間搜,我們要怎麼辦?”
沈襲玉不急不忙的掏出靈泉水,給周子興治傷,當週子興看見自己渾身的傷痕,在瞬間修復時,一時驚訝的嘴都合不攏。
“丫頭,我倒小看了你,你不但做菜手藝了得,會寫詩,居然還是神醫?”周子興看向沈襲玉,心裡五感交集。
沈襲玉在地道挖到監牢時就觀察過周子興對自己的好感度,經歷清照姐姐妙詞和幫忙照顧不死藥事件之後,好感度更是一路攀升,加上現在的救命之恩,沈襲玉相信周子興對自己的好感度現在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了,只欠捕捉而已。
“周大哥,你傻了嗎,你忘記妹子我有空間麼?走,先帶周先生進空間安頓。”
周康這才拍拍腦袋,還真是一着急就忘記了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隨着沈襲玉說了一聲。“走你。”
大家都消失在房間裡面。
大概是經歷了這諸多的變故,沈襲玉帶給周子興太多的驚訝,是以在看見空間裡的山水後,周子興反而喜歡多過驚訝,特別是看見那一間間的竹舍後,竟是直接就點名,就要那間紫竹苑。
反正主樓後面有十幾間竹屋,其中一間是沈襲玉和沈自秋住着,莊東秋原佔了一間,一間周康住了。其它大半都是空的。
沈襲玉對周子興是非常尊敬的,知道他在牢裡肯定受了太多的苦楚,便立即讓蝶影準備熱水。讓周子興沐浴,空間裡幸好 有以前莊東秋留下來的衣服,周子興的身材比莊叔叔要矮一點,但是總比他原先的那件要乾淨的多。
周子興原本就不是講究的人,只要有衣可以蔽體。長短新舊都沒有關係,從他和沈襲玉初遇時的情景就能看出一二了。
衆人在地道里救周大儒時也是捏了一把汗,緊張的要命,他們原本都是軍中的精英,可沒有那麼嬌氣,更別說哪裡敢讓蝶影那麼漂亮的姑娘給他們燒水洗澡。紛紛都跳進了靈泉水裡洗了起來。
幸好現在靈泉河成了活源,而且流向很長,要不然如果是死水。豈非要被這幾個大男人給洗臭了。
“小玉,這河可有名字?”周康洗過之後,換上乾淨的衣服,坐到石凳旁邊,沈襲玉正在煮花茶。
沈襲玉幫周康倒了一杯花茶。他低頭一聞,眼前一亮。“好清冽的梅花香氣,現在這天氣,你哪裡弄來的梅花?”
“去歲,莊子上的紅梅開的極好,我採了許多,便保存了一些在空間的廚房中,現在拿出來泡茶,倒別有一番滋味。”
“好清新的梅花香氣,玉丫頭,是不是有什麼好東西,不捨得拿出來給老頭子嘗啊?”周子興的聲音從後面響了起來,卻是他急奔過來,一把奪過周康還未端起來的杯子,一仰頭便將那梅花茶給喝了。
喝完便閉上眼睛沉吟,滿臉回味悠長的樣子,再睜開眼時,連聲讚歎道,“好茶,不但這梅花和水配的好,而且這火候也是相當不錯,丫頭,真沒看出來你還是才藝雙絕的才女呢。”
沈襲玉抿嘴一笑,把石亭裡的那個天然自動烹茶器指給他看,“都是前任靈主留下來的瑰寶,我可沒有那個好本事,沏出連周先生這樣的大家,都能讚歎的好茶來。”
“這設計當真是巧妙之極,周某佩服啊。”周子興一邊趴在石桌底部研究那機關一邊讚歎起來,絲毫不注意自己的大儒形象。
沈襲玉站起來,拍了拍裙角,拂去剛纔沾在衣裙上面的天星花粉,“周先生,你和周大哥,王爺在這裡喝茶,我出去片刻,先接回小白他們,再將此間的房舍退掉。等玉兒回來,給您做好吃的,可好?”她竟是將周大儒當孩子來哄。
周子興正研究的起勁,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趴在地上擺着手,“你自去做你的事,無需管我,我知道廚房在哪裡,如果餓了,自去取食便可。”
沈襲玉出了空間,又將自己妝扮成老年醜婦的形象,先出去退了房舍,又到街上看了看情況,大街上面的兵力好像一下子多了起來。
沈襲玉走到一個拐角的地方,發現後面好像多了一個尾巴,她勾脣一笑,急步拐進一個衚衕口,轉身踏進空間。
周康看她又進來,正要說話,卻聽她豎指輕噓,然後似是側耳聆聽一般,只是這空間是沈襲玉的,除非她授權,要不然旁人是聽不到外間的消息的。
在沈襲玉消失之後,果然有兩個烈日國的兵士穿着便民的衣服,急匆匆趕了過來,將這衚衕裡裡外外都尋了一遍,卻是沒找着人,便不由大爲光火,用烈日國語言交談了起來。
沈襲玉頓時傻眼了,“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暈,雖然那位老伯教過我一些烈日國的俚語,但是這些人說的太快,太複雜,我有些不太懂。”
周子興正好研究完了,走過來,“烈日國語言?我能聽懂,需要我當翻譯嗎?”
沈襲玉忙授權給周子興,只見他聽着聽着臉色便變了,半天居然都沉默不語。
“先生,他們說了些什麼?”沈襲玉急了。
周子興站在天星草叢中,仰望着星空,還有遠處朦朦的青山河流,竹苑花園,長嘆一口氣道,“周將軍,麻煩你回到烈日國之後,就說我雖然被救了出來,但是因爲傷勢太重,不治身亡了。”
周康一愣,不知道他爲何要這樣說。
“玉丫頭,你這裡不錯,可介意老夫長住?”
沈襲玉笑道,“住一輩子都沒有問題。只是先生,您能告訴我剛纔聽到了什麼嗎?這對我很重要發。”
“好吧,老夫告訴你就是了。”周子興嘆了口氣,隨意就坐了下來,將剛纔那兩個烈日國士兵唧裡瓜啦說的一通話,大概意思告訴了沈襲玉。
旁邊的周康等人聽了之後,也面色各自陰晴不定,趙啓浩卻是十分淡定。
那個人是他的親叔叔又如何,還不是照樣對自己的親侄兒毫不留情,他真的不懂,難道當了帝王就一定要無情嗎?
原來天啓帝竟是和烈日國皇室中人互相勾結,這次周大儒出使烈日國也不過是天啓帝陰謀中的一部分罷了。
雙方互有承諾,天啓帝將唯一知道不死藥下落的周大儒送到烈日國手裡,烈日國的那位則想辦法在知道不死藥下落後,會將周子興秘密處死,這樣天啓國便有了藉口攻打烈日國。
天啓國攻打烈日國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爲了防衛繮土,而是爲了協助那位陰謀家奪位,待那位篡位成功後,便送五座城池於天啓帝,而且會向天啓朝稱臣,年年進貢,歲歲來朝。
沈襲玉拍案而起,“太過份了,您可是他的老師啊,他怎麼可以這樣,爲了五座莊池,就把你賣了,這樣無情無義的帝王,根本不值得我們百姓擁戴。”
趙啓浩冷冷一笑,“老師親得過兄長嗎?我父王和母妃都放下爵位,隱居山林了,他不是照樣不放過,派人暗殺嗎?還有你,你不過是不相關的人,他不是照樣派十二追魂殺手辣手摧花嗎?”
周康默默不吱聲,從某方面來說,天啓帝的確是有些卑鄙無情了,但是古往今來,最是無情帝王家了,皇上也是沒辦法。
如果能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估計是個人都不會放棄吧。畢竟烈日國稱臣加上五座城池,這樣的誘惑力可不小。
“皇上或許有難言之隱,雖然如此,他不是也派我們來營救周先生嗎?”周康自己都覺得這話說不響。
沈襲玉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說朝庭秘使還交待你另一個旨意嗎?”
周康低下頭去,“那道旨意不過是說,如果周先生實在傷的太重,實在救不回來,就不妨借一借烈日國的名頭,如果能救出來,肯定不會這樣無情的。”
趙啓浩瞟了周康一眼,“不,你錯了,你不覺得奇怪。城主府的人從城主府到大街上,和我們從監牢裡到客棧的距離是差不多的,我們在暗,他們在明,前頭還有小白等人在搗亂,按理說,他們不是應該在處理完前府危機後,再發現犯人不見了嗎?但是幾乎是我們剛到客棧,那個士兵就騎着烈日狼開始四處發告示了,這速度也未必太快了些。”
之前大家還只是驚訝城主府的反應怎麼如此靈敏,現在經趙啓浩一提醒,好像是有點問題。
339、小趙使壞
周康的臉色一變,因爲他想到一種可能,但是這種可能,他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沈襲玉也不是笨蛋,立即想到了,臉色立即煞白,牙齒死死咬住下脣,半晌才吐出一口濁氣來,“如果我沒有小動物相助,而是直接跟隨周大哥去大牢裡救人,那麼只要我們一出城主府,就會被那些提前準備好的士 兵一舉拿下,甚至是當街射殺,變成刺蝟?”
周康的臉色更難看了,沈襲玉猜對了,這些也是他心裡懷疑的。
周子興呵呵笑了起來,笑聲裡有難掩的失落的痛楚,“皇上終於長大了,再不是當年那個癡情心軟肯爲一個民間女子放棄帝位和榮華富貴的少年郎了。”
“先生,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對於天啓帝少年時期的八卦,沈襲玉還是很有興趣聽一聽的,但顯然現在時機不對,周子興面呈疲憊之色,那也是心灰意冷的徵兆。
周子興步伐有些踉蹌,擺了擺手,不用沈襲玉扶,直接回自己的紫竹苑去了。
原本師生一場,沒想到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的。
這場陰謀的唯一變數就是多了個沈襲玉,而沈襲玉又有空間和小動物,所以一切事情的走向都沒有按原來的方向走。
否則現在周大儒肯定會死在烈日國城主府了,到時候民間羣情而風起,天啓國就會藉機發兵,趁着士氣,一股作氣和烈日國的內奸,裡應外合,將烈日國拿下,不知道多少百姓要等待生靈塗炭的命運。
周康朝後面倒退了幾步,幾乎不敢相信,皇上竟是這樣絕情。用一句俗話來說,皇上現在的行爲是,既當了【婊】子,又想立牌坊。
說什麼讓周康等人來營救,根本就是他的計謀,讓他們來送死的,表面上看來爲的就是不讓別人說他無情,爲的就是告訴百姓一個表面現象,你看我對周大儒多看重呀,我讓我的先鋒大先帥去救他。但是烈日國人太惡毒了,太兇狠了,他們不但殺了周大儒。連少年將軍也不放過呀。
皇上居然嫌一個周大儒不夠挑起民憤,設計讓他帶人前來送死!
他原本全心全意的忠心突然開始動搖起來,這樣的皇帝真的值得自己忠心嗎?
沈襲玉在空間裡觀察了一會,發現那個衚衕口徹底沒有人了,這纔出了空間。卻是又換了裝扮,變成了一個滿身髒污的乞丐。
終於等到小白和眼鏡大叔,成功將小動物帶回空間。
“在四季城戒嚴解除之前,我們就在空間裡待着,哪兒也不去,正好這段日子過的比較 辛苦。現在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多歇歇,過一段米蟲樣的田園生活好了。”
空間裡面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白日和星空也只隨沈襲玉心情變化。反正蝶影沒事就在廚房裡做了許多美味佳餚,大家餓了就自己去取,也樂得自在。
周子興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沒事了,還親自拿了農具下田播種,並且不要小金等幫忙。只道這樣比較有趣,沈襲玉也不去管她。
周康的心情還是很沉悶。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喝悶酒,酒喝多了便在那裡舞劍,沈襲玉本欲去勸勸,但是趙啓浩卻是嚴肅的搖了搖頭,“他有心結,這些心結必得他自己想通了才行。你若強行讓他展歡顏,恐怕會讓心結積壓,越來越厲害。”
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就算她是靈主,也不能強行讓別人想開吧,只能由他自己去了,如果實在不行的時候,她再出手吧。
小趙王爺現在用起空間的小動物,可是順手的很哪,而且那些小動物也很會拍馬屁,一見着他,可殷勤着呢。
他指揮眼鏡大叔帶着小金等去山上砍了許多樹過來,愣是在百花園裡搭了個小木屋,還用花藤做裝飾,就建在沈襲玉的鞦韆旁邊。
沈襲玉每每盪鞦韆的時候,他就推開小木屋的窗戶,看着沈襲玉傻笑,沈襲玉若是不理他,他就會隔三岔五的進行騷擾,你若是理他,他更是得意,經常是將沈襲玉拖進自己的小木屋佔一通便宜,好一番親熱。
自從沈襲玉說自己還未成年的話後,他便刻意的控制了自己,最多也就止於摸摸吧。
沈襲玉這才明白,這傢伙,爲什麼一定要在百花園搭房子了,原來是不安好心。
初起的幾天沈襲玉每天做的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都快變成豬了。
後來她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真是太閒了,得乾點什麼纔好。
好久沒有親自下廚做菜了,她坐在百花園的鞦韆上面,託着腮,看着又一輪桃花滿樹,花瓣芬芳,四處飄飛如雪的景象,立即拍手道,“小趙,小趙,我們一起來做桃花美食吧。”
趙啓浩沒好氣的打開小木屋的門,“什麼小趙小趙,這名字難聽死了。”
沈襲玉撅嘴,“曲大哥不是一直這樣叫,你也沒說難聽啊。”
“他是他,你是你,他是我兄弟,你是我娘子,能一樣嗎?喊聲相公來聽聽。”
“美的你,快拿籃子去,我們來收集桃花瓣,我要做好吃的,你想不想吃,想吃?還不勤快點啦。”
雖然沈襲玉是空間靈主,可以用意念將籃子直接拿過來,不過她一般在空間裡,儘量不用,還是自己親自動手,比較有趣。
趙啓浩雖然沒有得償所願的聽見相公的稱呼,不過趁機偷香竊了個玉,也樂的跟偷到油吃的小老鼠一樣,乾脆的答應一聲,“遵命夫人,你夫君我即刻就爲你收集桃花瓣。”
小趙屁顛屁顛的去廚房拿籃子去了,等他拿來了的時候,沈襲玉已經收拾了滿裙兜了。
看見他來,連忙將乾淨芬芳的花瓣倒進他的籃子裡,小趙提着籃子在旁邊則是不時的佔點小便宜,偶爾看見一隻蛇尾巴翹起來,就會故做嚴肅的說道。“嗯哼,有些傢伙,給我走遠些噢,這可是少兒不宜的畫面,看了會長針眼的。”
那隻蛇尾果然消失不見了,只是那隻蛇在溜走前心裡哼哼起來,不就是公母交[配]麼,有什麼少兒不宜的,本蛇我見得多了。
“別鬧,我想要那朵桃花。你看多漂亮呀。”沈襲玉自己也有輕功,但卻不想動,非得支使小趙王爺。
趙啓浩卻是壞壞的。突然一摟她的纖腰,足尖一踩花枝,直接就飄了上去,輕靈如同精靈一般,他伸手將那隻最美麗動人的花枝折了下來。親手替沈襲玉戴在發間,看着她的臉紅潤的比桃花還要嬌豔,頓時看癡了去,正打算親下去,卻聽見下面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
沈襲玉低頭一看,不知何時。周子興卻是站在桃林下面了,她立即大窘,就要下去。趙啓浩卻是將她摟得緊緊的,二人雙雙立於桃花瓣上面,似是天人一般。
“周先生好雅興,只是這百花園佔地甚廣,至少有上百畝之多。桃樹也有上千株了,你怎麼就這麼巧。走到我們這一株呢?”趙啓浩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道。
周子興也是蔫壞的,“雖然有桃樹千株,但唯此株風景獨好,王爺真是有雅興,居然想到登高望遠,只是那高處不勝寒,王爺小心着涼 了噢。”
“撲哧!”沈襲玉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沒看出來周子興也有毒舌的天份。
趙啓浩一個勁的給周子興打眼色,那意思很明顯,有事就說事,沒事就快走,別耽誤本王爺正事兒。
周子興委屈了,你以爲我老人家喜歡看你們親親啊,我實在是沒辦法啊,“玉丫頭,老夫餓了。”
“先生,這裡是花園,不是廚房,你餓了,自去廚房找吃的便好了。”
周子興搖頭道,“這兩日吃的都是蝶丫頭做的,老夫十分想念當日在好再來酒樓吃到的花卉美食啊,正好這空間裡,隨處可見各類花卉,不拿來做美食,實在是浪費啊。”
沈襲玉聽周子興這樣說,便知道他是讒蟲上來了,這老先生好厲害,自己纔在收桃花瓣,他就聞到味道了。
她俏媚的瞪了趙啓浩一眼,暗示道,還不放開我。
趙啓浩有些氣悶,好在周子興說完那番話後,便朝着他擠了擠眼,轉身走了,還朝着沈襲玉招手道,“玉丫頭,不要讓老夫等太久噢。”
沈襲玉的臉更紅了,就像秋天熟透的紅蘋果。
趙啓浩抱着沈襲玉落到天星草地上面,什麼都不顧,直接將她拉進懷裡,狠狠一番親吻,臨了又在沈襲玉的玉頸上面吸了個小小的吻痕,這纔算解了氣。
“等你做好了美食,你要補償我,哼,我的小心靈受到了損傷,你得補償我。”
沈襲玉眼珠子一轉,“我記得某個人的味覺特別靈敏,所以罰你給我當下手,你服是不服?”
“樂意爲娘子效勞。”趙啓浩殷勤的提着裝滿了桃花瓣的籃子,又眼看着沈襲玉去玲瓏閣的倉庫拿了其它食材。
各色花瓣涼拌、桃花雞湯、桃花醉蝦、桃花餅等一盤盤的桃花爲料的美味經由趙啓浩的手送上了桌子。
周子興早就食指大動了,吃吃這個,好吃!喝喝那個湯,好喝!啃啃那個餅,美味!簡直要把舌頭都鮮掉了。
周子興光顧着吃,卻沒看見趙啓浩躲在後面,那滿臉奸計得逞的壞笑。
剛纔送菜過來時,他將從沈襲玉藥箱裡順手摸來的藥粉灑了些在裡面,當然不是毒藥啦,只是周子興吃完這些菜後,就會大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到一柱香功夫後,就會一直笑一直笑,直到一柱香功夫後纔會完全解除。
這個藥粉當然是沈襲玉沒事時研究出來,想要整治人用的,名叫哭笑不得。
誰讓你出現的不是時候,一切敢打擾我和我家娘子親熱的人,都是壞人,壞人就要受到懲罰!
340、攪混局面
周子興吃完美味後,正打算去自己種的田裡散散步,看看小菜籽有沒有發芽,突然感覺沒來由的悲從中來,竟然就這樣抽泣着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把周康和沈襲玉,蝶影等人都嚇着了。
“先生,你別太難過了!”這是沈襲玉安慰的話,她一直在想,周子興並非對皇上不失望的,不過表面上裝不在乎罷了,你看壓力終於頂不住了,崩潰了。
周子興一個勁的大哭着,他真心不想哭啊,但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啊。
蝶影則是滿臉同情,想想還是空間裡好,人心單純,不像外界那麼複雜,她一定要引以爲鑑。
小動物們,或是飛在花瓣頂上的,或是蜷在草叢裡的,或是趴在樹枝上面的,就像唱堂會一樣熱鬧,還紛紛用不低的聲音議論周子興的哭相好難看。
周子興想死的心都有了!
趙啓浩雖然臉上裝的十分悲哀同情,但是內心其實快要笑蹦了,他家娘子果然好厲害的說,這[哭笑不得]散,太厲害了吧,他得小心,下次一定不能上同樣的當。
周康原本已經恢復的不錯的心情,因爲周子興這一哭,頓時也沉默了下去,嘆了口氣,搖搖頭,從廚房提了兩壇酒,再次把自己關到了院子裡,喝起了悶酒。
不管大家怎麼勸,周子興就是哭個不停,而且他的動作好奇怪,一會拉住沈襲玉的手,連連搖擺,一會又跺足痛哭,好像有什麼不甘心似的。
約摸一香功夫後,周子興終於不再哭了,大家的心也鬆快了下來。可是詭異的是,周子興居然開始笑了,他臉上明明還有剛纔的淚痕。
“哈哈!”周子興一邊糾結的捂着胸口一邊坐在草地裡,拍掌大笑,笑個不止,直把現場所有人都笑的面面相覷。
沈襲玉看着周子興先哭後笑,臉上若有所思,慢慢尋思了一會後,果斷把視線投向趙啓浩,某個人卻是一點也不心虛的回看了過去。還將她拉到懷裡安慰,“周先生肯定是因爲壓力太大,所以導致情緒失調。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沈襲玉怎麼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真的?”
某人一本正經:“當然是真的,要不然你以爲是什麼?”
沈襲玉認真想了半天,突然道,“我總覺得他現在的樣子,有點像我以前跟着洛一平研究藥丸時。制過的一種藥粉,那時候也是制來好玩的,後來不知道隨手丟哪裡去了,名叫哭笑不得,也是先哭後笑。不過我從來沒給人用過,不知道效果是否和現在一樣。”
“也許只是巧合呢。你都說了不知道丟哪裡去了,別人怎麼找得到,再說了。今天的美食可是你做的,難道你下的藥?”
沈襲玉立即跳起來,“怎麼可能?”
“就是了,你的藥箱只有你才能接觸到,我又接觸不到。我肯定是不可能啦,那還有誰呀?”
被趙啓浩這麼一分析。好像是那麼回事兒,沈襲玉也深深的迷糊了,終於逃過一劫的某人也長長的鬆了口氣。
周子興是聰明人,他知道自己被人擺了一道,當然從結果來看純粹是捉弄,他仔細回想自己進空間以來,曾得罪過誰,又有誰能有機會給自己下藥。
最後,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一個人,當時那個人給沈襲玉打下手,親切的端了菜過來給自己吃,還勸自己多吃點,笑的那叫一個真誠啊。
只是他也不是善岔,於是我們的周大儒也跟孩子似的,開始跟沈襲玉抱怨,說最近吃的東西都很上火,有點便秘,希望 沈襲玉能幫他弄點泄藥。
沈襲玉原本說,你自己弄點靈泉水喝喝去,比藥來事兒,結果周大儒不幹,偏要泄藥,沈襲玉沒折,左右無事,便替他弄了點。
周子興看見她製作藥粉藥丸十分方便,便建議道,這空間裡可以再劃出一塊地來種普通藥材,炮製好了,製成各種成品藥粉或是藥丸,拿去賣,豈不是又一筆收入?
這話倒正中沈襲玉下懷,想到立即就去做,兌換幾十畝上好的田地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喊來小動物齊幫忙,將從玲瓏閣裡用積分或是物種兌換來的普通藥材都種了下去。
隔日便有收穫,製作成成品藥丸,擺在那裡,等以後回了青菊鎮再拿去賣。
周子興自以爲自己做的很周密,親自烹了茶請小趙王爺喝,然後趁他不注意,將泄藥藥粉放進了趙啓浩那杯裡面。
結果是,他自己拉了許久。
看見他拉的幾乎快要脫水的時候,沈襲玉還關切問候道,周先生,你要的泄藥好不好用,便秘好了沒,如果沒好,建議還是喝靈泉水來的比較方便。
趙啓浩在旁邊沒天理的拍沈襲玉馬屁,“小玉的藥用的藥材都是最好的,又用靈泉水當藥引,自然效果比一般的藥還要好,周先生可是親自體驗過的,是吧,周先生?”
周子興冷哼一聲,回去自己反省去了,他記得他明明把泄藥放進了趙啓浩的杯子裡,爲什麼拉肚子的卻是自己?
原因其實很簡單啊,因爲趙啓浩把小動物們都收買了嘛,他有眼線,他有臥底,就在那麼一剎那間,他指着前方某處的風景讚歎了一聲,周子興的個性肯定要去看看真假,就那麼一扭頭的功夫,茶杯已然被小金換了過來。
於是,可憐的周子興中招了!
殘酷的事實告訴周子興一個道理,千萬不要去壞小趙王爺的好事兒,否則會死的很慘;受到欺負後,千萬不要試圖反抗,否則會死的更慘。
這樣的時光是最美的,最悠閒,最舒服的,如果可以,沈襲玉真想回去把孃親和一干靈僕,都接過來,永遠過這樣的生活就好了。
但,現實是殘酷的。
偶爾沈襲玉也會喬裝打扮一番,去城中打探消息,但是戒嚴還是沒有解禁,只能再等,外面已經過去了三天了。
四季城戒嚴三天,城主府的那些人將四季城都翻了一遍過來,最後從陌生身份角度,最終確定了沈襲玉等一行人,還通過那些商販,將沈襲玉等喬裝打扮的相貌畫了出來,貼的滿城都是。懸賞!
趙啓浩出去了一趟,還帶了一張懸賞告示回來,坐在桌旁邊念給沈襲玉聽。
不管是化妝成老夫醜妻的沈襲玉和趙啓浩,還是化妝成中年漢子的周康,亦或是假扮成保鏢的其它三個下屬,包括被救出來的周子興,全都上了畫像,並且價格各不相同。
最貴的是周子興,懸賞金是十石大米,一石蔬菜,五十公斤紫薇泉水;最便宜的是沈襲玉,居然只值十公斤紫薇泉水。
沈襲玉聽完後,拍案而起,俏臉含霜,“太瞧不起人了,本姑娘我我怎麼可能只值那麼一丁點兒,我可是很貴的。”
趙啓浩立即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對對對,我們家玉兒怎麼可能只值十公斤紫薇泉水,最起碼也要二十公斤吧!”
“噗嗤!”周子興和周康等人都沒義氣的笑出聲了。
沈襲玉則是咬牙切齒的伸出手去擰趙啓浩的腰肉,把他疼的眉頭直跳,臉上仍然笑的滿面春風。
“討厭,哼!這個死四季城主,太小氣了,敢這樣小瞧本姑娘,本姑娘我讓你破產。”
沈襲玉立即從書房拿來筆墨,周子興既然會烈日國語言,當然也會文字,讓他幫忙將懸賞告示改了下。
當然畫像什麼的,仍然沒有動,只是把價格提高了。
周子興的價格從十石大米,再添幾筆,變成了百石大米,一石蔬菜,變成了百石蔬菜,五十公斤紫薇泉水,變成了百五十公斤紫薇泉水;沈襲玉的價格由十公斤紫薇泉水變成了千公斤紫薇泉水。
周康看着他們這孩子氣一般的動作,也實在是無奈,不過看沈襲玉投來期盼的目光,還是認命的拿着這改過的告示拿出去貼了。
一時四季城裡熱鬧了起來,這麼一大筆賞金,誰不心動,誰是傻子!
但凡是有點相像的,都被抓進了城主府,城主府的地牢一時人滿爲患,都住不過來了。不過沒過一天,這些人又被不同的人拿來相關身份證明,證明人家只是路過的或者圍觀的或是打醬油的。
有些還是皇親國戚呢,被抓錯了,自然是不能饒過抓他的人的,一時四季城裡鬧的是雞飛狗跳。
原本有人拿了賞金告示前去告密說看見了上面的那些奸細,官府的衙役們還跑的比兔子都要快,心想這麼多賞金可不能讓別人搶了先,在鬧過這幾波之後,又被上司罵了,果斷都蔫了。
再有人去告密的時候,直接轟走!
那天,沈襲玉和趙啓浩又扮成了那對老夫醜妻,大搖大擺的自街上走了一圈,除了偶爾有幾個人眼色不對之外,其它人居然都視若無睹了。
他們倆悄悄跟着那個眼神不對的人,潛到城主府門口,卻正好看見那個告密者被轟了出來。
其中一個衙役還捂着屁股,昨天捱了板子,因爲他們又抓錯人了,這回這個可是皇室中某個七大姑八大姨家的親戚,上峰一怒,就賞了他們每個人一頓板子,他們正滿心是火無處出呢,今天居然又有一個不長眼的,說看見了告示上的匪徒,前來領賞金。
匪你妹,匪!
你想要賞金,老子賞你一通拳頭,讓你吃飽飽!
341、田園生活
“嗯,這一塊兒就種人參和何首烏吧,怎麼樣?”沈襲玉扶着鋤頭喘了口氣,整天看小動物們翻地鋤草不覺得累,自己下來幹一會兒,才知道不容易。
趙啓浩也捲起袖管褲腿,打扮的就像個村夫似的,跟在後面澆水定根,“行。”
周康和幾個下屬則是在玉畜園裡面調教那些野生動物,他原也想下田幹活的,不過看趙啓浩和沈襲玉在那裡配合的十分協調,時而還親親我我,他覺得有些刺心,就不過去當電燈泡了。
周子興自打上次被趙啓浩修理過一遍之後,現在極爲老實懂事,只要遠遠看見他們倆在一起,立即調頭就走,去別的地方。
這不,他花了幾天的時間,在眼鏡大叔的幫忙下,做了一條小舟,現在正泛舟蓮湖上,當漁翁呢。
不過他釣魚可不爲吃,只是爲了有趣,一般都是釣到了再放回去,再釣,幸虧那些魚只是普通物種,沒有靈智,要不然一準得罵他:你妹,你釣了又放,放了你釣,你耍我們玩呢?
趙啓浩貼心的爲沈襲玉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柔聲問道,“烈日之源是沒問題了,假如真的拿到了四季之源,你有想過要如何分配嗎?”
這個問題,沈襲玉還真沒想過,自打有了趙啓浩這個喜歡動腦子的狗頭軍師後,她越發不愛動腦筋了,只是用大眼睛呆萌的看着他,一副你拿主意的樣子。
趙啓浩搖頭,寵愛的在她呆萌的大眼上面親了下,拉着她的手坐到一旁,一邊看着遠處的風景一邊說道,“天山雪蓮,這樣的極品藥材都是要種在極寒之地的。而不死藥又必須要種在酷熱乾躁的地帶,有些植物又必須常年在水中,有些藥材又要常溫狀態,所以我建議你可以對四季之源進行分配,按五行的方位來劃分,將烈日之源放在最中間,四季之源和天星之源和未來的地月之源互相形成三足鼎立,雖然現在尚未知道地月之源的下落,但也要給它留出空缺來。”
“趙公子其實不必擔心,空間自有靈性。有其自我運行的法度,只要這兩塊源進入空間後,空間自會進行最佳合理安排。而且到時候如果靈主對空間安排後的地域不滿意。亦可進行人工調節。”蝶影提着食盒過來,給沈襲玉二人送中飯,正好聽見了趙啓浩的話,便順便接了話頭。
趙啓浩實際上所知道這空間的作用不過百分之一,並未窺得全貌。難怪會做此想。
蝶影見趙啓浩只是深思,並未有任何窘迫不自在的表情,越發敬佩起來,“其實趙公子所說,已經離空間法度安排不遠矣,趙公子趙乃不世之才。”
趙啓浩只是朝着蝶影抱拳一揖。謝她美言。
沈襲玉笑嘻嘻的站旁邊看着,“小趙要是個大笨蛋,我纔不會喜歡他呢?”她順手摘了個桃子。洗也不洗,直接就啃了起來,啃的滿嘴都是桃汁,轉向趙啓浩那邊,彷彿在解釋一般的說道:“沒辦法。誰讓咱是又懶又笨的呢,所以這空間只好自己想辦法變聰明瞭。”
趙啓浩瞧見那誘人的脣角泛着蜜色的桃汁。一時心跳加快,竟是心裡蕩起了無邊的漣漪,也顧不得蝶影就在這裡,竟是將沈襲玉往自己懷裡一帶,快速噙住她嘴脣的桃汁,用心的吮[吸]了起來。
蝶影很懂事的提着食盒去了玉畜園,就當沒看見二人親熱的場景似的。
只嘆這悠閒的田園美好時光,沒能過太久,因爲四季城解禁了。
不過才戒嚴十天不到,四季城主就受不了皇室中人的壓力和訓責了。
因爲來四季城做生意的它國商販都出不了城,自然也沒辦法帶來新的貨物,皇親們的光有玉石金銀卻苦於無處購買,生活一下子少了許多樂趣,不着急纔怪。
於是他們紛紛聯合自己一方的勢力,向上面哀求,向下面施壓,四季城主無奈之下,只得宣佈開放城門,不過出入人等要仔細盤查,不可錯漏。
靈石空間除非有人帶着走,否則他們在哪裡消失的,自然還會在原地出現。
沈襲玉開啓授權,讓大家都能看見外面的情況,這幾日,從這衚衕口經過的人有許多,最終他們選定了兩個穿着半身獸皮的四季城巡羅兵士。
以往他們都是兩三個成羣,今天不知道爲何,只有那兵士兩個人。其中一個跑到衚衕口盡頭小了個便,還靠着牆,往自己嘴裡灌了口烈酒,罵罵咧咧起來;另一個則是靠着牆根,對着路過的女人指指點點,大聲說着一些很下流的話,不過那些路過的女人一瞧見他們這副愛矮挫窮的衰模樣,就都倒了胃口,撇撇嘴走掉了。
周子興在旁邊小聲翻譯着,大意是城主自己沒能耐,抓不住敵國奸細,現在倒是要怪到他們頭上的意思。
至於另外一個士兵說的話,他笑了笑,就沒翻譯了,有眼睛的都能看懂,無非是處在發情期,求偶不成功。
他們早幾天就定好了計策,待到人少時,由誰扮烈日國女人,勾引那兩個士兵,然後其它人趁其不備,將他們打暈,剝下衣服,再裝成他們的模樣,混出城去。
沈襲玉早就在之前出去的時候,就購買了整趟烈日國女人的服裝,現在裝扮起來,又替自己畫了個濃濃的歌特式煙燻裝,就算是沈自秋來了也認不出自己女兒來。
只見她上身穿了件虎皮紋小抹胸,露出光潔的肩膀和雪玉似的脖頸,肚臍眼上面還貼了個閃亮亮的臍釘,下身則是低腰皮草裙,露出修長潔白的雙腿,足上穿的是草鞋,十個圓潤可愛的腳趾十分誘人。
手腕,頸腕,腳腕上面都掛滿了金色的鈴當,走起路來,叮叮噹噹的響,悅耳之極。
趙啓浩恰巧推門進來,一眼瞧見了,當時就愣住了,此刻這套裝扮,帶給沈襲玉一種野性的美,雖然皮膚與烈日國女人的小麥色有些不同,但是也足以讓人把持不住了。
他果斷將門攔住,不讓沈襲玉出門,“玉兒,你不能穿成這樣出去?”
笑話!沈襲玉可是他未來的娘子哎,她的身體自然只有自己能瞧,絕對不能便宜了別人,周子興倒還好點,可以視爲長輩,但是周康可是個勁敵。
沈襲玉轉了個身,鈴聲清脆,她還故意朝着趙啓浩拋了個媚眼,伸出粉色的舌尖在脣角添了一圈,左右晃動了下脖子,挺了挺胸部,扭了下小蠻腰,跳了一圈肚皮舞,那一下子,如蛇妖般魅惑人心,差點讓趙啓浩噴鼻血,要不是考慮到沈襲玉還未成年,雙方又未行大禮,趙啓浩都有一種要把她就地正法的衝動了。
沈襲玉疑惑的用手在他面前揮了揮,“難道是我裝扮起來不像?”
“對對對,你不像,再說了你的個頭這麼小,根本就不像烈日國女人。”趙啓浩尋思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絕佳的藉口。
沈襲玉看了看自己,十三歲已經長到快一米六五了,居然還有人嫌自己矮小,不過和烈日國女人比起來,的確有些纖細。
“那要怎麼辦?”
“你先把衣服換掉,這件事交給我們好了,一會抽籤,抽到誰,誰去扮女人勾引那兩個烈日國士兵。”趙啓浩說的十分輕鬆的模樣,彷彿已經胸有成竹了。
沈襲玉想想也是,便點頭,換了衣服,走出去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下,周子興立即跳起來,“這事兒老夫就幫不上忙了,我這一大把年紀,頂多只能裝老太太,年輕的烈日國女子,看來我是無緣咯,那就辛苦各位了。”
周康面色古怪的看了看自己三個下屬,他們也哭笑不得。
見大家沒意見,沈襲玉便協助周子興去寫籤條,紙片上分別寫了周康、趙啓浩、還有周康三個下屬的名字。
周子將將籤條都放進一個盒子裡,用手和亂,然後拿給每個人用手和一些,最後傳到沈襲玉的手裡,由她來取。
取出籤條,上面是誰的名字,就是誰去。
周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趙啓浩,趙啓浩老神在在,假裝沒看見,絲毫不着急的模樣。
周康的三個下屬,分別叫做張軍、劉宏、莫大能,他們三則是求告諸天神佛,千萬不要抽到他們,他們可不想扮女人,騷首弄姿去勾引烈日國士兵,他們寧願浴血沙場。
沈襲玉的手在籤盒裡面動了動,看看在場諸人的表情,笑的有點奸詐,“我可要抽咯,會是誰呢,萬衆矚目的時刻來臨了。”
她的小手指帶出來一張紙條,她慢慢拆了開來,故意不說,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大家。
衆人一時都屏住了呼吸,趙啓浩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你會發現,他的手指在背後纂的緊緊的。
沈襲玉打開紙條看了又看,然後面色古怪的朝前看去,首先目光觸及到莫大能時,他哀嚎一聲,“不會吧,難道是我?”
342、男/色/撩人
沈襲玉抿着嘴笑,“恭喜你,不是你!”
“呼,小玉姑娘,你這樣會害死人的,不過太好了,幸好不是我,我纔不要扮娘娘腔呢!”
此話一出,現場一靜,餘下衆人臉色都黑了,莫大能立即低下頭去,假裝自己不存在。
莫大能身邊的張軍眨了眨眼睛,陪着笑臉道,“小玉姑娘,肯定不是屬下吧,你看我這皮膚黑的,臉上又有疤痕,化起妝來也不好看,估計沒人喜歡。”
沈襲玉作勢點點頭,目光直接從張軍和劉宏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周康身上。
周康的神色一緊,其它幾個人卻是低低笑出聲來,還有人幸災樂禍的說道,“我們將軍雖然長年征戰沙場,但是他的皮膚就是好,根本曬不黑,只是有一層淡淡的小麥色,本身長的又俊美,扮演烈日國女子最像不過了。”
周康聽見是張軍的聲音,立即氣場陰冷的掃了過去,張軍立即住嘴,但仍不住和其它兩個人低頭捂嘴偷笑。
趙啓浩走過去,幸災樂禍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周康,還是在打擊他,“周將軍,我們都是爲了能夠安全的出城,纔出此下策嗎,大家會記住你的,你們說是吧?”
“對對對,我們一定會記住你的。”
周康臉色黑的都能滴出水來,他早就有不好的預感了。
沈襲玉的臉色還是很古怪,趙啓浩卻沒發覺,只是一個勁的趁機落井下石,把一頂頂大帽子朝着周康頭上戴去,“周將軍,你放心,我們絕對會替你保密。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曾經扮過烈日國的女子。”
周康深呼吸一口氣,朝天空翻了翻眼睛,“把衣服拿過來吧。”
沈襲玉卻是沒去拿,只是緩緩將左右兩隻手指捏住紙條的兩端,朝兩邊攤開,慢慢的大家都看清了上面的字跡,赫然是三個字的名字:趙啓浩。
轟!
一道閃電劈了下來,趙啓浩當時就愣在那裡,呆若木雞。
“哈哈!”周康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當即就帶頭大笑起來,將剛纔趙啓浩對他說的話全數奉還。
趙啓浩反應過來,第一反應是。“玉兒,你作弊!”
周子興皮笑肉不笑的從一旁把小金給提溜出來,“王爺,作弊的是你吧?”
小金勉強咧了咧嘴,耷拉着腦袋。有些敢看趙啓浩。它把事兒辦砸了!
原本趙啓浩在說出抽籤決定時,就已經寫好了一張周康名字的籤條,讓小金帶着,只要周子興寫完他的名字後,小金就會趁其不備時,立即將那張寫有他的名字換成周康的籤條。這樣不管沈襲玉抓到誰的,都不可能會是他。
他哪裡會想到,小金會被周子興抓個現形呢?
趙啓浩當真欲哭無淚了。只是主意是他出的,他也只能認栽了。
當趙啓浩換上那身行頭之後,衆人都亮了眼睛,他原本的相貌就比較陰柔,如果扮成女人。可能比真正的美人還要出色。
張軍抓抓頭道,看似憨厚。實際不安好心的說道,“可是小人瞧那些女子的胸部都比較大,王爺這個,好像有點平哎。”
周康很不客氣的從樹上摘了兩個大桃子,一左一右幫趙啓浩塞了進去,還拍拍他的肩膀,十分同情的笑起來,“王爺,不用太感謝我,一切都是爲了能安全出城嘛,您就多辛苦辛苦吧。”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現在周康和他的三個屬下,已經死人牌成篩子了。
沈襲玉圍繞着趙啓浩看了一眼,也忍不住讚歎出來,“難怪你會出這個主意,原來你打算綵衣娛小玉呀,果然比我扮出來誘人多了。”
趙啓浩很有骨氣的,既然都扮上了,那何必再扭扭捏捏,他一擺楊柳腰,繞着沈襲玉就開始舞蹈起來,渾身鈴當清脆的響起一首悅耳動聽的曲子,惹得沈襲玉咯咯直笑。
“爲了我們家玉兒,別說扮女人,不管扮什麼,我都願意。”某人藉機深情表白起來,把沈襲玉感動的不行,眼看兩個人又要深情對望起來,周康立即乾咳,“那兩個人快要走了,趙美人打算何時行動呀。”
趙啓浩朝着周康投過去一個,你給我等着的眼神,果斷出了空間,找了個位置,懶懶的朝着牆上倚了個身,晃了晃鈴鐺。
兩個烈日國守衛正打算走了,突然看見眼前多了個美人兒,一時色心大起,也忘記了他是如何出來的,只顧將趙啓浩渾身上下看了個夠,嘴角都流出哈剌子來了。
趙啓浩噁心的要死,但仍是嫵媚一笑,朝着其中一個人勾了勾手指頭,用周子興教的烈日國話問道,“你們覺得我美嗎?”
說罷,他還故意挺了挺裝了兩個大桃子的胸部。
那兩個守衛眼都直了,拼命吞嚥着口水,朝着趙啓浩圍了過去,“美,實在是太美了,美人兒,跟我們走吧,我們兄弟倆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趙啓浩巧妙的從他們兩個的包圍圈裡,退了出來,繼續用撩人心魄的眼神勾着他們的魂,“可是我只喜歡強者,要不你們決鬥吧,誰贏了,我就是誰的。”
“美人,我兄弟二人感情甚好,不用決鬥,你一起服侍我們,只要你能懷了我們的孩子,你就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啦。”
趙啓浩有些鬱悶,暗自罵了聲,那幾個人在幹嘛,肯定在看笑話,怎麼還不出來幫忙?
沒辦法,他只能隨機應變,一邊搖晃着跳舞,一邊從其中一個守衛旁邊滑了過去,那守衛想要抓住他,結果他就像泥鰍一樣滑溜,時而還會故意用裝了桃子的胸部觸一下那守衛。
那守衛被美色衝昏了頭腦,也沒想明白爲什麼這美人的胸部爲何不是柔軟有彈性,而是**的。
“這樣好了,你,先跟我過來,待我們成就了好事,我再來找他,可行?”
另一個守衛立即道,“當然可以了,兄弟你先去快活,我替你把風,等你爽過了,我再來,嘿嘿。”
趙啓浩引着其中一個守衛朝衚衕口深處走去。
那守衛急呵呵的,已經在脫自己的皮褲子了,本來穿的就少,等走到趙啓浩前面一點時,已然將下半身脫個精光,露出一個碩大的物件來,還噁心的朝着趙啓浩抖了抖,“美人,大爺我一定讓你爽個夠。”
趙啓浩急的頭上都要冒汗了,他們倒底在幹什麼,肯定是在看他笑話,看來只有自己動手了。
空間裡的幾個人自然是看了一番笑話,讚歎了下趙啓浩扮成烈日國女人是如何的魅惑天成,誘人**了。
不過沈襲玉有些奇怪,因爲趙啓浩說作弊作弊的話,她便打開籤盒,看看是否多出一張周康來,結果卻發現,籤盒裡面的紙條上,全都是趙啓浩的名字。
“這是怎麼回事?”
周子興摸着鬍鬚,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這就叫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哈哈,老夫,終於報仇了!”
沈襲玉等人終於恍然大悟,卻不知道周子興是什麼時候下的手?
周子興搖頭擺腦,“他以爲只有他會收買小動物嗎?老夫我不會嗎?”
小白得意洋洋的從周子興背後飛了起來,少女清脆的聲音有些不屑和高傲的說道,“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一逮着機會就想佔我們家小玉的便宜,所以本女王就勉強出手,和周先生一起教訓教訓他,看他還敢不敢佔你便宜。小玉,你不用太感動了,這些都是本女王應該做的。”
沈襲玉欲哭無淚,什麼叫佔便宜,那明明就是戀人之間本來就會有的親密動作好不好?
不過她要怎麼解釋啊,暈。
算了,反正事已至此,還是打落牙齒吞進肚裡吧,可千萬不能讓那個煞星知道了真相呀,否則在場的人都要倒黴 的。
周康和三個屬下頓時覺得後背陰風陣陣,果斷全部閉緊了嘴巴。
周子興仍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興沖沖的繼續去當他的釣魚翁了。
“時間快差不多了,周大哥,我們快去幫忙吧?”知道真相的沈襲玉也有些不忍了。
雖然說趙啓浩扮成的烈日國女子,非常漂亮,非常誘人,但是她只想自己一個人關起門來欣賞,不想把他便成動物園的大熊貓呀。
周康等人摸摸鼻子,果斷點頭,所以就在趙啓浩打算自己動手時,周康突然憑空出現在那守衛的背後,手起刀落,只聽輕微的咔嚓聲響起,就將那個裸身守衛給結果了,將自己從空間帶出來的麻袋罩在了那個守衛身上。
至於守衛的衣服和腰牌,周康帶回空間,過了一會,已經是那守衛的模樣出來了,他搖晃着,故意哼着曲子,朝外面衚衕走去,趙啓浩則是坐在麻袋上面,擺了一個極爲誘人的恣式。
另一個守衛很快進來了,一進來,看見趙啓浩那勾人魂魄的姿式,便如惡虎撲食一般,朝着他撲了過來,只是還未近前,便被周康用同樣的辦法給解決了,和他的好兄弟裝一塊了。
343、自成一體
沈襲玉將靈石從手掌中取了出來,交給趙啓浩,他仔細揣入懷裡,然後和周康扮成那兩個守衛的模樣,大搖大擺的和城門口的守衛打了招呼,朝城外走去。
一出城門,周康和趙啓浩立即加快進程,很快擺脫了四季城的界碑線,這才換回原裝,幾個人徒步,沿着記憶中的路線,朝着當日遇見狼王的那座石林走去。
沙漠裡步行是很慢的,儘管沈襲玉等人有功夫在身,但走到石林時,天也黑了下來。
與此同時,四季城裡再度亂了起來,因爲那兩個守衛出去巡羅卻一直未回去交差,最後快要到晚間了,才被過路的人發現,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起莫名其妙的恐怖事件,讓四季城是再度拉響了警報,四季城主雖不敢再提戒嚴的事了,但也暗中派了大批人手,開始挨家挨戶的找。
當然啦,就算他們把四季城的地皮都翻一遍,也是找不到人的。
此刻沈襲玉幾個人正坐在狼王族中喝茶呢。呃,別誤會,狼王自然不會給他們泡茶,是他們自己個兒,把空間裡的茶桌茶具都拿出來,擺好,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待狼王出現。
和狼王一道出現的,還有一隻靈巧的白狐,渾身的毛髮如雪般銀白,十分漂亮,眼睛是紅色的,就像寶石一般,狼王介紹說,這便是四季之源的守護者,白狐族的族長。
沈襲玉索性好人做到底,送那白狐族長一大桶靈泉水,喝完之後,他也開啓了人言,不過嗓音是蒼老的。
白狐族長的條件一點也不過份,交出四季之源可以,但是沈襲玉要幫忙安置所有的白狐。讓它們可以延續下去。
換句話說,他們要進沈襲玉的靈石空間安家,而老白狐族長則是說自己老了,估計活不了幾年了,族裡已經選了新任的族長,它還是打算回到故土去,在那裡等死。
沈襲玉勸了一番,它仍是堅持,她也只能長嘆一聲,任由它去了。
月至中天。黑影晃動的石林中,在沈襲玉的前面,約有一百匹狼。三四十隻白狐,正儼陣以待。
沈襲玉站到它們中間,慢慢用精神力感應到它們的存在,然後一聲輕喝,“進!”
眨眼間。前面的沙地上便空了,一百多隻動物,都被她轉移進了空間。
靈石空間裡頭現在已經有整整四座山脈了,其中一座被青蛇佔領,狼王早就預訂下了滿是金銀礦石的那座山脈,還有玉石山脈空着。白狐族便住了進去。
待將各族人員安頓好後,狼王和新任狐王來到沈襲玉的主樓待客廳。
狼王趴在地上,低着頭。腹部在不停的蠕動着,待那節突起快要蠕動它的嘴角時,它突然一躍身,擡起頭,長嘯一聲。隨着它的嘴張開,一小團如火紅內丹的東西自它的體內被送了出來。
蝶影緊緊抓住沈襲玉的手。欣喜若狂的提醒道,“靈主,那便是烈日之源。”
沈襲玉奇怪的,小聲問道,“怎麼和天星之源不太像呢?不像息壤的一部分,倒像是天狼王的內丹。”
“不過是存在形態不同罷了。狼王的內丹是青色的,可沒有這麼大,它的內丹現在體積不過是這塊烈日之源的百分之一。它之所以將烈日之源和內丹放在一起,也是爲了吸取烈日之源上面的精華,促進內丹和本身能力的提升。”
沈襲玉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那顆火紅色,如同湯圓般大小的烈日之源,就這樣漂浮在半空中,狼王大喝一聲,“去吧!”
它便如有靈性一般飄到了沈襲玉的前面,還繞着沈襲玉轉了一圈,似在打量。
沈襲玉在蝶影的指點下,朝着它伸出手掌,烈日之源只是停在她手掌的上空,靜靜的懸浮,湯圓大小的軀體泛着火紅色的流光。
沈襲玉走向天星草叢中央,將手託向天空的方向,大聲道,“以後就拜託你了!”
“呼!”烈日之源彷彿聽懂了一般,繞着她轉了一圈後,迅速朝着高空的方向衝去,不過眨眼功夫,就不見了,但是隨着星暮撤離,一顆火紅的太陽出現在高空,此刻正朝着在大譜兒散發灼熱的能量,原本一直恆溫的空間裡,頓時變是有些灼熱起來。
沈襲玉退回主樓,便突然感覺涼快了,她又往前走了幾步,剛觸及天星草叢邊時,就感覺到了熱意,好像以她主樓爲中心的四周近百畝居民區是恆漸的,而桃林,天星草原,良田,山脈,河流一帶則是炎熱的。
白狐族長也不拖拉,也用同樣的辦法交出了四季之源,不過這四季之源又和烈日之源不同了,它看起來就像是用四種顏色的橡皮泥捏在的羅盤。
四種顏色分別是代表春天的綠色,代表夏天的紅色,代表秋天的黃色,代表冬天的白色。
依法炮製,將四季之源送向天空。只見原本正散發熱量的太陽猛然被一片烏雲罩住,天空開始電閃雷鳴,竟晰晰瀝瀝開始下起了迷濛小雨,小雨過後,天空微霽,一輪彩虹橋高高掛起。
田野裡原本有些乾渴的樹苗藥苗各類蔬菜們,都歡快的喝了個飽,乾裂的田地也恢復了原先的色澤。
“簡直是太神奇了!”在場的諸人都被震驚了,見過這樣的奇蹟之後,再回到現實,朝庭之間的那點小紛爭,突然變得舉足無輕重了。
因爲大家都同時有了最好的退路。
“靈主,因爲同時獲得了烈日之源和四季之源,玲瓏閣要進行再次升級。”
“好,我們大家先去客廳喝茶賞花,待過一個時辰之後,再來看這玲瓏閣升級後,會變得是何等壯觀的模樣。”
蝶影看向狼王和狐王道,“你們可以帶領族員在家中靜坐,玲瓏閣升級,會帶來靈氣的巨大的上浮,對你們的修煉有益無害。”
狼王傲然的點頭,狐王卻是少年的嗓音脆生生的說了聲多謝。
沈襲玉送上美味點心,又奉靈泉花茶給衆人後,便和蝶影去了書房。
周子興的好感度早就到了百分之百,之前一直沒得空捕捉,今天順便一起辦了。
蝶影微笑道,“靈主可想讓證玲瓏閣和空間的變化盡現眼前?”
沈襲玉立即來了興趣,“可以看嗎?”
“當然可以!”蝶影伸出手指,在控制屏上面劃撥數下,眼前豁然開朗,顯出一幅畫面,赫然正是在升級中的玲瓏閣和空間。
只見空間原本西面方向地面竟然在緩緩下沉,然後有水泡上浮,最後竟然形成一片海域,一望無際的海岸旁是金色的沙灘線,細而柔軟的沙灘上偶見粒粒白色的貝殼,如果將控制屏上面的畫面放大,甚至還能看見一兩隻小螃蟹從石縫裡爬進爬出。
東面原本就是山,現在這些山正緩緩撥高,在青蛇山與狼王山之間又轟隆隆的冒出來一座聳入雲霄的青山來,山上樹木茂密,林間清幽,生機勃勃。
加上原來的四座,赫然是五座山峰,而且這五座山峰高低起伏,遠遠望去,竟然人的手掌一般。
除了有新的山峰冒出來之外,每座山峰的山腳處還冒出了一個石碑,只見住了青蛇的那座山上的石碑上有字,名曰:雷鳴山,而住了狼王和狐王的分別是天閬山、雪狐山,中間那座山也有石碑,上面空無一字,彷彿正等待主人去銘刻一般。
東面有聳入雲霄的五指山,西面有一望無際的金色海洋。
南部呢,南部有什麼,沈襲玉急切的問道,蝶影不急不徐的將控制屏的視角拉到了南部。
比原先更加廣闊的天星草原鋪滿了整片地域,中間夾雜着緩緩流動的小河,百花盛放的花果樹林,還有前方無數充滿生機的菜地。
北面則是白茫茫一片,竟是雪域,此刻竟是北風呼嘯,鵝毛大雪晶瑩的在天空中翩翩起舞,它也並非一望無際的平地,時而也有陡峭的山崖,沈襲玉拉近了視角,才發現,每逢陡峭山崖,從山角到山頂必有奇異難見的各類珍稀藥材,普通雪蓮隨處可見,越往山崖頂上去,雪蓮年份越高,有些竟不是平常的白色,而是漸顯紅色或是藍色,竟然發生變異了。
沈襲玉她們現在所居的主樓周圍也發生了改變,除了原先主樓和十幾間竹苑之外,又多出了幾十間松木屋,茅草屋,看似隨意點點落居,實際上卻是將主樓團團圍住,如同膜拜一般。
主樓之外的花園裡,原本就有假山林立,小橋溪水,此刻更是多了瀑布飛石,百花爭春,池塘魚藕,蜂橋曲幽,亭臺樓閣,竟是數不勝數。
從主樓到外面的村民,一下子面積擴展了幾倍不止,從原先的佔地不到百畝左右,變成了有近千畝之大。
“趙公子真是不世之才。空間自成一體,就是按照五行之法度運行的,主樓乃是土,土乃萬物之根本,主樓由您居住,也是代表您是空間主人的地位,不可動搖,最最崇高的意思。周圍四個方向分別是金、木、水、火,以盡其仰望服從的地位。”
344、青兒寶貝
沈襲玉越發讚歎製造這個靈石空間的大能者了,真是太厲害了。
一時辰後,玲瓏閣及空間升級完畢,沈襲玉和蝶影下樓,帶領着衆人一起去看那些變化。
她剛纔已經見識過了,所以此刻只是嘴角含着微笑,看着衆人臉上各自不同的紛呈精彩表情。
沈襲玉開始參觀起自己的領土了,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參觀。
原本空無匾額的主樓,竟然也在升級中多了個匾額:玉靈閣。待沈襲玉一一看過去,才發現,不但主樓有了名字,連其它副樓,或是一亭一館一苑,皆有了自己的名字。
蝶影貼心的說道,“如果靈主對這些名字不滿意的話,也可以更換的。只要將您中意的名字輸入控制屏中,即可更換。”
“當真,那我很喜歡紅樓夢裡的大觀園,我可以把這裡的名字改成大觀園裡的名字咩?”
“自然可以!”
趙啓浩在旁邊好奇的問道,“什麼紅樓夢,怎麼我從來沒聽說過?”
沈襲玉朝着他皺了皺可愛的鼻子,“那是因爲你孤陋寡聞啊,偏偏就不告訴你。”
於是那座建於池塘上方,下面又有蓮藕滿塘的亭子便被改做了藕香榭,還有種滿紫竹的地方改叫*館、荼靡苑、怡紅苑等。
最妙的是,玉靈閣主樓後面居然多出幾間意想不到的院子,原本離的十分遠的桃花林,杏花林,養滿野生動物的玉畜園,還有種滿藥草的百草園,現在都被轉移到了主樓花園裡,每一處都由籬笆圍起來。旁邊還有個茅草屋。
沈襲玉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什麼,便將那開滿各類珍稀花卉的院子改名爲玉花園,養滿野生動物,比如仙鶴,野馬,或是糜鹿,狍子,野馬等院子,則被改名爲玉獸苑。百草屋是名符其實,就沒作改變了。
沈襲玉興高采烈的坐到鞦韆上面,一邊拉過旁邊一株杏花聞了下。一邊笑道,“我原本還在想,空間變化如此之廣,我要是想出去賞個花,還得走老遠的路。沒想到空間如此體貼,竟幫我把花園搬到家門口,現在可好了。我喜歡!”
沈襲玉所盪鞦韆的右手旁邊,就是一叢叢開的熱烈的玫瑰花,小白從一株玫瑰花的花蕊裡擡起頭,剛吃飽了花蜜。它躺在花芯裡打了個滾,滾的滿身都是花粉,恨不得翹起二郎腿了。打着飽嗝說道,“玉兒,我也很喜歡喲!呃,以後,這玉花園就是本女王的領地了。哈哈!”
大紅有些鬱悶的趴在樹幹上面,有些羞澀的用螞蟻腿捂住了臉。從開始到現在,它從來就是低人一等的,慢人一拍的,好吧,其實小白女王只喜歡花株以上的部分,至於花株以下的地底部分,還是螞蟻家族的,沒有人跟它們搶,它已經滿足了。
共同居住在一塊地界的,並非只有天狼和鑽山鼠族啊,還有青蛇和大黑熊族啊,這樣想來,大紅心裡好受多了,反正井水不犯河水,管好自己的手下和事兒就行了。
衆人正聊的興高采烈的時候,突然從五指山的方向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那哭聲極爲響亮,可謂震徹雲霄。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空間裡怎麼會有小寶寶的哭聲,但是沈襲玉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即讓周康去玉獸苑拉了幾匹最好最快的馬過來。
兩個人騎一匹,大約在天星草原上面馳騁了足足有半個多鐘頭,纔到了五指山下,哭聲正是來自雷鳴山。
“哇哇哇,轟隆隆”大家一靠近雷鳴山,才發現伴隨着那嬰兒的啼哭聲,天空間竟是雷聲隱隱,烏雲翻滾,沒過一會兒,瓢潑大雨就澆了下來。
眼鏡大叔在大雨中游下山來,“尊主,您來了就好了,哭聲正是來自青蛇靈主的方向。”
畢竟有靈性的動物對雷聲是十分靈敏的,一時竟連狼王和狐王都引了過來,跟着沈襲玉一起進入了雷鳴山脈深處。
只見原本巨大的斷裂縫中,所躺的那條巨型白蛇已然不見,此刻只有一個不足月餘大小的嬰兒,渾身光溜溜,不着寸縷,張着小嘴,哭的哇哇響。
因爲大家先前不知道青兒在這裡的事情,所以都很懷疑,齊齊把目光投向沈襲玉,“這孩子,誰的?”
沈襲玉聳聳肩膀,慢慢蹲了下去,將那小嬰兒抱了起來。只見原本還啼哭不休的小嬰兒,在沈襲玉的手接觸他的瞬間竟然就止住了眼淚,大眼烏黑而靈動,看向沈襲玉的方向,咯咯就笑了起來。
狼王突然若有所思的說道,“靈主你說天星之源是由它守護的,那麼它剛纔化形時,天有異象,看來它應該是應龍一族了。只龍族才能影響天象,排雲布雨。”
沈襲玉指着懷中的小不點說道,“你說它是青兒化形之後的結果?”
狐王也點頭,四種源的來歷,老族長也交待過,他是知道的。
青兒躺在沈襲玉的懷裡,逮着什麼就吃什麼,因爲現在還沒有牙齒,所以便用舌頭舔,用嘴巴含,竟是將沈襲玉的衣服下襬都吃溼了。
莫大能年紀算諸人中比較大的,家中也有了妻室,看見這小嬰兒這般可愛的動作,便輕聲道,“玉姑娘,我想它肯定是餓了,你看它不停的在吃手指,吃衣服。”
好像是那麼回事,不過青兒以前是吃靈泉水長大的,現在變成了小嬰兒,要吃什麼?
“不如拿靈泉水喂喂看啊?”
“好吧。”沈襲玉抱着青兒小寶寶,將它帶回玉靈閣,將自己的一件紅色裙子給拆了,臨時做成了一件小孩子衣服,先給它穿上了,總不能讓它光着吧,露出小屁屁可是很讓人害怕的事情噢。
蝶影幫忙,拿了一大碗靈泉水過來,給青兒寶寶餵了下去,結果它仍然嘖着嘴,好像沒吃飽的感覺,又一碗靈泉水灌了下去,還是不夠。
大家都沒有帶孩子的經驗,莫大能也是窮苦人出身,想了想道,“我家娘子通常都是給孩子餵奶的。”
他這話一出,趙啓浩首先就瞪了他一眼,“你有奶嗎?”
莫大能立即搖頭,退到後面,屏氣呼吸當隱形人。
周子興摸了摸花白的鬍鬚建議道,“我們是沒奶,可是玉獸苑裡,不是有有母牛嗎?去擠些牛乳過來,再摻上靈泉水,看看如何?”
也只好如此了,張軍劉宏等三人,立即自告奮勇去擠牛乳,不一會兒,新鮮還帶着滾燙母牛體熱的牛乳擠了過來,誰知道青兒寶寶看都不要看一眼,直接扯開嗓子哭了起來。
那哭聲叫一個響天徹地,差點沒把大家的耳膜震破。
沈襲玉無語的抱着青兒小嬰兒哄了起來,一邊哄一邊用手指摁了下它的腦袋,“你個小妖精,你能折騰死人啊,你到底要吃什麼呀,靈泉水不行,牛乳不行,你要吃什麼呀?”
“哇哇哇”青兒寶寶只顧着哭,現在又不會說話,哪裡說得出來,哭了一會後,便抽抽噎噎的抽泣着,眼圈兒紅紅的,上面還掛着大滴晶瑩的淚珠,十分可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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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影朝着沈襲玉投了個眼神,她抱着青兒,一邊哄着一邊跟着蝶影走到一旁,“怎麼了,有什麼是不能當着大家面說的嗎?”
“靈主,我想當初青兒是因爲喝了一滴神仙水而閉關進化的,是不是現在還要喝神仙水纔可以呀。”
“我也不知道,萬一不是呢,到時候又沉睡怎麼辦?再說那玩意兒不是喝一滴少一滴嗎?”沈襲玉也有些頭疼了。
蝶影笑道,“玲瓏閣都升級兩回了,神仙水的數量也由原來的十幾滴變成了有近百滴了呢。如果靈主擔心的話,我們可以取大量靈泉水,再放入一滴神仙水進行稀釋,這樣應該不會有事吧。”
看着懷裡不停癟嘴,眼淚汪汪的小寶貝,沈襲玉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蝶影將稀釋好的神仙水裝在碗裡捧了過來,沈襲玉將它放在牀榻上面,用勺子一點一點餵給小傢伙喝,果然它不再抗拒,喝的吱吱響,不到一會兒,就將整碗的稀釋版神仙水喝個精光。
“還要吃,還要吃!”突然一個極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赫然是青兒正撅着嘴,一副沒吃飽的模樣。
“青兒,你終於會說話了,太好了,蝶影,再盛一碗來!”
沈襲玉捉住青兒胖呼呼的小手小腳,玩的不亦樂呼。
“玉兒姐姐,青兒好想你噢。”原本躺着動也不能動的小傢伙,竟然一下子自己翻了個身,朝着沈襲玉的懷裡撲了過來,然後胖胖的小嘴叭的一下子,在沈襲玉的臉上印了口水印。
蝶影一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頓時怔住了,青兒轉過頭來,笑眯眯的看着蝶影,“蝶影姐姐也要親親嗎?青兒也很想你噢。”
蝶影無語搖頭,捏了捏它胖嘟嘟的小臉蛋,“快來吃吧。吃了快點長大!”
青兒立即低下頭,不用勺子喂,直接埋進整個碗裡,一會兒就把整碗神仙水給舔乾淨了,然後意猶未盡的用舌頭舔了舔嘴角道,“神仙水的味道淡了好多。如果蝶影姐姐想讓青兒快點長大,那就拿純淨的一滴神仙水過來吧。”
345、妖孽少年
沈襲玉有些擔心的拍了拍它嫩呼呼的小屁屁,“你呀,就是貪心,我真怕你吃一滴神仙又睡着了。”
青兒抱着沈襲玉的頸部笑呵呵的說道,“之前是爲了存儲能量化形,現在已經化形成功了,不會再沉睡了,玉兒姐姐行行好嘛,給青兒一滴吧,好不好?”
它撒嬌賣萌起來,不停的在沈襲玉的臉上印口水印,沈襲玉被它鬧的沒法子,只得答應了,讓蝶影取來一滴純淨的神仙水。
青兒捧着那個裝有神仙水的小玉瓶,淺聞了下,一臉陶醉的模樣。
“蝶影姐姐可以麻煩你先出去嗎?我有些話想單獨和玉兒姐姐說。”
蝶影微笑的點頭,道聲好,就退出去了。
趙啓浩迎上來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蝶影連忙安慰大家不要擔心,“原來是那小傢伙兒之前吃過了神仙水的美味,現在一般的靈泉水它哪裡看的上。現在靈主正在餵它喝神仙水呢。”
趙啓浩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在客廳裡轉了個圈,覺得十分無聊,便道,“那我去看看她。”
周康目光閃了閃,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我也去看看青兒。”
周子興附和道,“對啊對啊,你可以去看看玉兒,我們去看青兒總可以吧,我們可不是誠心去當電燈泡噢。”
趙啓浩有些無語,他本來就是想要創造二人世界的,但是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偏要和他作對,算了,由他們吧。
他們一干人等,走到玉靈閣裡面沈襲玉下榻的地方,趙啓浩輕輕在外面敲了下門。結果裡面壓根沒反應,他只好說,“那我進來咯。”
趙啓浩將門一推開,才踏進去一隻腳,眼前的一幕,讓他渾身血液都僵住了,這,這是什麼情況?
沈襲玉的衣服倒還算是整齊,只是此刻卻是半歪在牀榻上面,而在她的身上正半倚着個祼體美少年。
雖然腰和肩膀上面勉強掛了一些粉色的衣料。但是根本擋不住什麼風光,少年那蜜色的胸膛泛着誘人的光澤,還有那雙修長的雙腿竟是架在沈襲玉的腰上面。好像要騎上去的感覺。
如果說趙啓浩的美貌已經是傾國傾城的話,那麼少年的美只能用妖孽來形容了,長挑的眼尾,墨色濃密如蝶翅般的睫毛,配合的絕妙的五官輪廓。高挺的鼻淮,性感的紅脣,連周康是男人,看了之後,都有一種蔚然心動的感覺。
更別提張軍劉宏等人,當真是看了一眼。感覺連魂都要被勾了去了,渾身熱血沸騰,一個把持不住。鼻血就流出來了,他們大爲尷尬,連忙跑出去處理了。
沈襲玉則是雙目呆滯,好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個美少年。
趙啓浩的心裡頓時酸澀無比。醋意大發,那滔天的怒火也在全身熊熊燃燒起來。快步走過去,將那個美少年拉翻到一旁,直接一拳頭就搗了過去。
拳頭並不如想象當中打到美少年的眼角,而是被他輕而易舉的抓住了,趙啓浩看着抓住自己拳頭的那隻手,骨節分明,纖麗如玉一般潔白無瑕。
少年近乎天人的美好容顏卻冷若冰霜,那勾人魂魄的眼眸竟是幽幽綠色,它看了一眼趙啓浩,突然一歪頭,朝着沈襲玉的方向奶聲奶氣的說道,“玉兒姐姐,你看呀,他欺負我,你要給我作主。”
沈襲玉這才反應過來,媽媽呀,什麼情況這是?
誰能料到青兒在喝下神仙水後,竟然瞬間由小寶寶長成了美少年,而且還如此妖孽的樣貌,真是把她嚇壞了。
可是當青兒的眼睛看了她一眼之後,她頓時又有一種就算是爲了他死也願意的想法了。
“你是青兒!”衆人都一齊驚訝的發問。
青兒見大家都進來了,便正經起來,站起身來,朝着榻几上在沈襲玉跪了下去,“青兒見過靈主!”
那些已經變小的衣服是極爲尷尬的,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卻絲毫不減風彩,反而因爲裸露出了其它的部位,讓它更多了一種魅惑的感覺。
沈襲玉聽見它喊靈主,第一反應竟然是捂住了眼睛,“小趙,你趕緊把你的衣服給他一套,這樣子太讓人受不了。”
趙啓浩匆匆回到自己的墨香閣,取出一套換洗的錦裳帶了過來,大家退了出去,把房間讓給了青兒,待他換好衣服再走出來時,那行走間的風華,竟是讓人晃花了眼睛,都癡癡呆呆的看着它。
青兒玉手握拳乾咳一聲,纔沒正經了三分鐘,立即像沒有主心骨頭一樣,要往沈襲玉的身上靠,趙啓浩眼尖手快,將沈襲玉忙拉到自己的懷裡護好,同時警惕的盯着它看了一眼。
青兒的身體看着就像柔若無骨似的,隨意慵懶的靠在茶几上面,滿臉幽怨,“玉兒姐姐有了心上人,就不要青兒了,青兒好傷心呀。玉兒姐姐知道不知道,爲了你,我強行化形,差點沒命回來呢。”
狼王聽到這裡,才嘆道,“我就說嘛,怎麼你會化形變成小嬰兒,原來是時間和能量不夠,你也真夠大膽的,要知道萬一化形失敗,你不但會修爲盡失,而且可能終身都只是一條普通的小青蛇了。千年修行都毀於一旦啊。”
青兒媚眼天成,幽幽的看了一眼沈襲玉,臉上出現羞澀的表情,“爲了玉兒姐姐,就算是這樣危險,青兒也不怕。”
趙啓浩聽了這句話,頓時將沈襲玉摟的更緊了,還讓不讓人活了,現實有人跟他競爭也就算了,現在連寵物都跟他爭了。
“玉兒姐姐,青兒經歷了千難萬險,纔有今日,你都不願意抱抱我嗎?青兒好傷心噢,與其這樣,還不如蛇形。猶記得那時候,經常纏在你的手腕上面,可以與你肌膚相親,朝夕相處,是何等的快活,沒想到,現在化形成人,你卻防我如洪水猛獸,我好傷心,我,我還是死了算了!”
這一番話,若是換別人來說,定然是讓人反感噁心,可是在青兒的嘴裡,卻顯的那般自然,而且極爲動人,連周子興聽了都不覺得可憐起來。
“王爺,你應該相信自己的魅力,它不過是一隻寵物,以前是蛇的形態時,也常與玉丫頭親熱,你不是一樣放任嗎?怎麼現在反倒小氣起來了?”
趙啓浩氣的無語,這些人分明是故意的,周子興就是落井下石。
青兒如同上等綠寶石的眼睛,可憐兮兮,眼含淚光的看着沈襲玉,沈襲玉終於忍不住了,想想以往,的確如此,是她想多了,她便看了一眼趙啓浩,趙啓浩只得忍痛割愛般的放了手。
沈襲玉走過去,青兒立即歡快的撲了過來,整個人像沒骨頭一樣纏在沈襲玉的身上,雙手還不老實的到處亂摸,時而還伸出舌尖輕易沈襲玉的耳垂。
沈襲玉被吻一渾身一酥,立即推開它,“青兒,你現在已經是大人了,不是小蛇了,以後不可以隨便亂親別人的耳垂,知道嗎?”
青兒委屈的看着她,半晌還是點點頭,沈襲玉以爲他懂事了,十分欣慰,誰知道他接下來就一句,“那你親親青兒,你以前都有親的。”
“親嘴呢是玉兒姐姐和小趙哥哥的事,所以爲了表示玉兒姐姐還是最喜歡青兒,我就親下你的額頭吧。”
被親到額頭的青兒高興壞了,在沈襲玉還沒來得及退開時,果然撲上去,叭唧一下在沈襲玉的嘴角親了下,把趙啓浩給氣壞了。
青兒得意洋洋的朝着趙啓浩示威,“玉兒姐姐不可以,要顧及趙王爺的想法,可是青兒沒有顧及呀,所以青兒可以親玉兒姐姐任何地方,對不對?”
沈襲玉頓時滿頭黑線,“青兒,不是這樣的,總之呢,以後我們不能親親,也不能抱抱了,你是大男孩了知道嗎?我們做這些,別人會誤會的。”
青兒歪着頭想了想,身形突變,一下子從十七八歲的美少年,變成了七八歲大的雪團寶寶,它歪着頭,眼睛眨啊眨的看着逃襲玉,撲到她的懷裡,撅着嘴問道,“那這樣親親就沒問題了吧?”
沈襲玉頭暈,重點不在這裡好不好?
趙啓浩黑着臉過來,將沈襲玉拉到自己背後藏好,“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以後離她遠一點。”
青兒見賣萌不成,便又變回了原本美貌少年的模樣,滿臉壞笑,迫近趙啓浩的耳邊輕聲道,“總有一天,玉兒姐姐會是我一個人的。”
管你是蛇精還是什麼蛇妖,趙啓浩會怕嗎?他渾身釋放出冷如冰霜的氣息,殺氣凜然的鎖住了青兒的視線,“你永生永世都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青兒妖孽的一笑,彷彿根本不在意那些怒意冰箭,悠閒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那就走着瞧吧。”
這句話一說完,他臉色又是一變,竟是嗚哇哭出來,滿臉兩泡淚的指着趙啓浩,可憐兮兮的看着沈襲玉,“玉兒姐姐,他,他威脅我!”
346、不情之請
沈襲玉好笑的搖頭,不去理會他們,讓他們鬧去,她呀,決定去探奇,自己生成的新世界,她還沒有一一探過險呢。
狼王和狐王就像商量好的一樣,亦趨亦步的跟着她,不時朝她瞟瞟,好像有什麼話想說。
沈襲玉也不吱聲,只是自顧自和周子興欣賞果林裡的果子成長的真好,稻田裡的稻子收成不錯之類沒營養的話。
等沈襲玉從南面的溫暖果林逛到北面的金色沙灘上撿貝殼時,這兩位王族終於忍不住了。
“玉姑娘,我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你可以考慮。”狼王看了一眼狐王,狐王是新上任的,個性有些羞澀,加上老狐王族長的囑託,他自是要多照顧些。
“你們是想要神仙水嗎?”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沈襲玉早就知道他們的想法了。
狼王綠色的狼眸裡閃過一陣奇異的光芒後,隨即頜首,“我知道你給我二族提供修煉之處已是仁至義盡,但看見應蛇一族能夠化身成人,對我等來說,還是有很大誘惑的。當然,我們也不會讓玉姑娘吃虧,只要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事,都可以答應你;如果你覺得不行的話,也沒關係,我們以後都不會再提,也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
周子興是沈襲玉的靈僕,自然是站她那邊的,現在是靈主和狼狐二族的族長在說重大的事情,他自然不好打擾,便請示了聲,自去海邊釣魚了。
沈襲玉脫下鞋子,赤着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面,聽着海浪聲拍打着岸邊,半晌才道。“不知二位族長,想要多少?”
狼王和狐王同時看了對方一眼,眼中難掩興奮,“玉姑娘當真願意,那真是太好了,聽應雷說它當日只是服食了一滴,便可進化成爲人身,我等也不敢奢求,只要一滴足矣。”
狐王見狼王說了自己想要說的話,便連忙點頭道是。
應雷就是青兒。狼王睹定青兒是應龍和蛇類混交的後代,又在化形成人時,滿天雷起。便說是天定的名字,偏要叫他應雷,但是沈襲玉還是喜歡青兒這個名字。
“青兒打小便跟在我身邊,靈泉水和鳳凰仙漿不知道喝了多少,後來又在天星花叢裡冬矚了不知多少時日。最後加一滴神仙水,才能促成人形。二位族長初來此地,恐怕能量不夠,這樣吧,只要二位答應我兩個承諾,我就每人送三滴。你們自己用也好,給手下用也罷,隨便你們。”
三滴!狼王和狐王聽這個數字。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興奮的全身熱血都要沸騰了,要知道不管是哪個族類,有些不走運的,修煉數千年也未必能成人形。而且還要遇雷劫。
在這空間裡頭,只要這神仙水便可成人形。而且還能避了雷劫,再沒有比這更便宜的事了,他們怎麼能不高興。
但是隨即他們就沉默了下來,三滴神仙水的承諾,必然也不是容易達到的。
“玉姑娘請說,如果實在太難,恐怕我等也只能望洋興嘆了。”
“二位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們妄殺無辜,導致生靈塗,我雖然不太懂修煉之事,但亦知道太多殺戮於修煉無益。這兩個承諾很簡單:第一,在我和我的至親之人有生之年,你二族都要供我們驅使;第二,我百年之後,你們須得幫我後人度三次危難!”
狐王眯了眯眼,習慣性看向狼王,狂王原地沉默了一會道,“我們可以答應,只是第一個承諾,人數須得有個限制,不能超過三個人,你最好就給我規定下,否則很麻煩。”
沈襲玉想想也是,狼王自有他的尊嚴和高貴,如果是個人就跑來驅使他們,他們也太掉份了,便將自家孃親沈自秋、自己還有趙啓浩的名字告訴了他們。
“你將手指咬破,將血滴在我和狐王的額頭,這是我們獸界的契約。”
沈襲玉依言操作。滴完血後,她彷彿感覺和動物之間的原本那種溝通更加強烈起來了。
以前她雖然也能通獸語,但是隻能是淺顯的,再深度的就難了,現在聽見狼嘯,及看見狼的一些動作,就像有一臺自動翻譯機似的,十分方便。
“狼王,你說我要不要也和青兒訂一個?”
狼王想想咧了咧嘴道,“應雷從小在你身邊長大,如同親人一般,這種關係早就超過了契約關係。”
想想也是,想當初青兒可是受了那麼重的傷,如果不是她有靈泉水在手,估計青兒也得死蹺蹺了。
沈襲玉返回玲瓏閣,將六滴神仙水分別裝在兩個青色的小瓶子裡,交到狼王和狐王的手裡。
狼王和狐王立即將小瓶子吞進腹中,也不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辦法,竟將東西放在腹中保管。
狼王和狐王臨走前說道,他們回去後,就會吞服神仙水進行煉化,爭取早日化形成人,可能也會像青兒那樣閉關沉睡,爲了不耽誤沈襲玉的事情,他們會分別挑出一個管事的狼狐出來,供她驅使。
狼王和狐王回去後沒多久,就有一匹高大的金額紅毛的烈日狼,背上馱着一隻纖巧可*的雪色狐狸過來。
此間事了,還是要趕緊回去南夢國,免得夜長夢多。
行走沙漠之間,沒有駱駝的確麻煩,但是沈襲玉的主意突然打到烈日狼身上,不是說烈日國那些士兵也會訓騎烈日狼當坐騎嗎?
不知道坐烈日狼和坐駱駝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靈石空間的那塊石頭現在還揣在趙啓浩的懷裡,他自告奮勇說願意帶着靈石空間在沙漠裡行走,爲大家謀福利,大家儘管在空間享受就好了。
周康也上前說願意,張軍劉宏他們更是不甘示弱,就連青兒也要在裡面搗亂。
沈襲玉想了想,除了周子興年紀大了不考慮之外,其它人,包括蝶影和青兒在內,全部抽籤排順序。畢竟從烈日國到南夢國有將近三天三夜的路程,就算烈日狼速度快,也至少 要走兩天,如果讓哪一個人來走的話,的確太累,不如大家輪流來。
現場有周康及下屬共計四位、沈襲玉、趙啓浩、青兒、蝶影也是四位,一共八個人,兩天是四十八小時,每個人四小時,就是兩個時辰了。
第一抽中的人居然是張軍,他喜滋滋的朝着大家抱拳,還在狼背上面試了試,發現除了有些不太穩當之外,其它都可以,便帶着烈日狼出去了。
他出去的時候,正是烈日當空,乾躁如火的沙子上面,差點沒讓他被烤焦,幸好烈日狼速度極快,奔跑中倒是有風,只是一不小心張嘴的話,就會灌一嘴沙子。
烈日狼奔跑也是需要消耗體力的,所以每兩個時辰,除了換人外,也會換一匹狼坐騎。
沈襲玉不知道是走運還是不走運,居然抽到最後一個,排在他前面的分別是趙啓浩和周康。
誰料這兩個人就像商量好似的,一個人多跑了一時辰,輪到沈襲玉時,已然到了南夢國和烈日國交界處了。
沈襲玉心裡涌過一陣暖流,感覺這樣被人照應真好。
之前從南夢國過來時,衣服都還在,周康的意思是,趙啓浩是私下出來的,如果公然露出,恐怕會引起慌亂,倒不如仍繼續由他和沈襲玉扶假夫妻回程。
豈料小趙王爺小氣的要死,死活不幹,最後只好讓周康揣着靈石空間,帶着三個屬下進了城,找到一個安全的落腳地後,纔將幾人放了出來。
周子興似乎心結未開,仍是搖頭不願出來,只想繼續當個釣魚翁,偶爾去百草園去替那些草藥撥撥草。
沈襲玉也沒有爲難他,由他去了吧。
話說影衛的人裝扮成趙啓浩,加上有曲文的刻意配合,險險的瞞到了今日,只是王忠是個老奸巨滑的,已經開始有些懷疑了。
趙啓浩連夜潛入南夢國皇宮,將影衛替換了下來,正準備休息的時候,就看見王忠突然帶着人闖了進來,一進來便對身後的兩個侍衛說道,“給我把這個騙子拿下!”
兩個侍衛正要上前,趙啓浩冷冷的轉過身來,威嚴的看了王忠一言,“王總管,騙子你說誰?”
王忠接收到那冰冷凍死個人的目光,渾身不由一顫,暗想不對勁,好像哪裡不對勁。
先前那個趙王爺雖然聲音也和今日的一樣,只是渾身少了一種味道,皇室上位者的那種氣勢是沒辦法模仿出來的。
可是今天的這個王爺好像是真的?
他一時有些吃不準起來,將趙啓浩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笑道,“任你裝的再像,也不是真的,來人哪,拿水進來!”
立即有兩個宮婢端了臉盆水和毛巾進來,王忠居然命令那兩個侍衛上將趙啓浩按住,趙啓浩豈會容他們碰自己,五下三除五,將他們摔倒在地上,可是門外又涌進大量的侍衛,連南夢國國主都被驚動了。
“皇上,本王實在不懂,難道這就是貴國對待客人的方式嗎?”
347、爭風吃醋
南梸頗丬,滿臉不自,“王爺請息怒,是貴國這位總管愣是說王非真正王爺,而是冒充,所以才向朕借兵來查明真相。朕也怕出事,所以,還請王爺見諒!”
趙啓浩目光in森、滿是殺氣看向王忠,“不知道王總管要如何證實,我是假,還是真呢?”
王忠看他越反抗,心想就越有問題,心裡也安定了許多。
如果真能找到趙王爺錯處把柄,到時候皇上一定會記他一大功。
“我這水裡摻了去易容藥粉,王爺只要敢洗一把臉,自能徆曉。”
“笑話,本王乃是皇親貴胄,豈能由你們胡來!”趙啓浩頗具威勢說完這句話後,突然又笑道,“不知道王總管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忠不進反退,“哼,本總管看你是着急了,狐狸尾巴要lu出來了吧?你想讓我落單,再挾持我逃離,你以爲我有那麼傻,我纔不上你當呢?”
“好好好,本來我想說一些只有我與王總管才知道秘事,既然王總管不意,那本王也不用顧及啦。不知道去年王家莊中,那一晚上,親侄女爬上您neg榻,可有將王總管shi候興啊?”
王忠臉瞬間全都黑了,立即指着趙啓浩哆索起來,“你,你胡說,血口!”
“你養父王長青尚牢中服役,可要找他來對質啊?”
“住,住口!你,你們都給我滾下去!”王忠一張老臉臊成了豬肝,立即將身後shi衛和宮婢們都趕了出去。
南梸一看事情已經由國際事件轉變爲內部矛盾了,自然也是頗丬託了詞走掉了。
王忠則是再囂張不起來,半伏着身子跪趙啓浩面前,“是奴才該死,見王爺這幾日好像沉默緊,還以爲您已經被小人害了,所以纔會因爲擔心而失了分寸,請王爺大人有大諒,就原諒小人這一回吧。”
趙啓浩皮笑肉不笑看着他,看他頭髮發麻,雙股戰戰,滿臉假笑諂媚道,“王爺息怒呀,奴才也是因爲關心王爺安危,纔會有此舉動,臨來之際,皇上特意吩咐奴才,一定要妥善照顧您和鄭王殿下。因近奴才覺得王爺您行爲有些異常,所以擔心,纔會有這冒犯舉動,還望王爺看奴才是好心份上,就原諒奴才一回吧。”
惡意中傷王忠巧言吝sè之下,已經轉化爲輕鬆關心過頭了。
趙啓浩哪裡不知道,他故意提皇上意思,他其實原本也沒打算動他意思,就算要動,也不是現,不能南梂
畢竟他們這一行人,代表就是天啓國臉面。
趙啓浩臉上冰霜瞬間消失,恢復了溫暖如春笑意,只是王忠知道那笑意絕對不達眼底。
他親自站起來扶王忠,“王總管,看來是本王誤會你了,這南夢國天氣一直暖和着,說實話,本王近期是略有不適,不過今天鄭王殿下尋了太醫過來,給本王開了一劑藥,吃過後,本王感覺好多了,有勞王總管惦記了。”
這原本就是假趙王莻託詞,說趙王爺有不服,身子不爽,不見外客,所以這幾天,只有南夢國皇帝偶爾派人過來問候,但也俱被曲文給擋了回去。
王忠找了幾次機會,都沒能走進趙啓浩房間,他便開始覺得不對勁,趙啓浩壓根不房間了,間時,又遠遠看見趙啓浩和曲文亭子裡下棋,他正想走近,怎奈殿下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死活不讓。
王忠嚇一身冷汗,忙擡起袖子擦了下頭上油光,“關心主子,是奴才份內事,不敢言辛苦。”
趙啓浩冷冷一笑,又讓王忠渾身一哆索。
“王總管,你主子只有一位,就是皇上,本王哪裡敢稱是你主子啊,你說是也不是?”
王忠嚅嚅不知道怎麼接嘴,現怎麼說怎麼錯,他如果說皇上是主子,您也是主子,到時候趙啓浩肯定問,你怎麼這麼多主子,那你忠心他可不敢信了,如果說王爺是主子,那皇上就不是主子了,可是殺頭大罪,可如果承認他說對,無異是承認他是皇上派來監視他。
於是,他只得嘿嘿陪了笑,又道王爺身體纔好,奴才就不打擾王了,還得去稟了殿下,讓他不要擔心呢。
趙啓浩自然也不會過於爲難他,他不過是皇上一條狗,計較來去也沒意思,等回了京城,總有收拾他時候。
“王爺好生歇息,奴才告退!”王忠恭敬行了個禮,就慢慢朝後退去,退到門後,才轉身了出了門。
趙啓浩neg榻邊坐了許久,這才悄然下neg,走向門口邊,貼耳細聽,發現王忠已經走遠了,這纔打開門,去了曲文房間。
曲文一看見趙啓浩,先還是愣了下,繼爾突然發現沈襲玉出現趙啓浩身旁,立即高興撲了過來,嘴裡大聲喊着,“小玉,我好想你。”
趙啓浩手一伸,果斷將沈襲玉拉着轉了一圈,另一隻手霸道摟住她腰,歪着頭看着曲文,“殿下,扮小孩子賣萌是很可恥行爲,再說了,小玉將來可昂子,你覺得你們倆擁抱合適嗎?”
曲文撅起嘴來,大眼裡眼淚汪汪,雙手握拳放眼睛上面,假裝哭泣起來,“玉兒有了小趙就不理我了,我好傷心。”
不止是趙啓浩連沈襲玉也有撫額了。
青兒自打被趙啓浩警告了之後,這陣子一直都靠近不了沈襲玉身,正滿腨呢,聽見曲文那裡撒jiā賣萌,就火大,舉起拳頭,握噶噶響,“如果你真很喜歡扮演白癡模樣呢,本介意將你打傻了。”
曲文這才放下手來,當然是沒有眼淚了,奇怪而警惕看着青兒,“你是何人,爲何會出現這裡,你想幹什麼?”
沈襲玉怕他們起衝突,連忙上前一步,拉住曲文,示意他先不要說話,也將枕頭放neg榻中間,又將門栓好,然後大家一起進入空間。
“他是蛇妖?”
就算曲文已經對空間裡一切不感覺驚訝了,也能接受小白等小動物有靈ing可以說話了,但是突然告訴他,眼前這丸般美,生動,活,看着像人類傢伙,居然是艀化,他還是有點消化不了。
青兒渾身仿若無骨趴假山一角,朝着曲文拋了個媚眼,他雞皮疙瘩掉一地時,頓時發出銀鈴般笑聲,那笑聲竟時女時男,雌雄難辯,而且曲文還發現青兒原本黑sè瞳孔也逐變成了綠。
這時候青兒伸出舌頭,粉sè靈舌,靈巧而讓人**iǎn了一圈他自己那粉sè泛着光澤ne角,他乍一看那畫面,頓時感覺渾身熱血沸騰起來,可是還沒反應過來,那舌頭就變成了分叉蛇信,朝着曲文探了過來。
曲文臉sè一變,果斷袖底生風,一隻柳葉鏢就朝着蛇信方向疾射了過去。
“叮!”柳葉鏢竟然假山石頭上打穿了一個洞,可見力道之強。
青兒身形一換,已然飄到另一座假山上面了,仍舊翹起二郎i,仿若無骨般輕瞟了一眼曲文,笑嘻嘻說道,“哎喲,我們殿下發怒了,我好怕怕,玉兒姐姐,青兒心都嚇卟嗵卟嗵了,不信你來看。”
青兒說後一丶,人已經飄到了沈襲玉前面,還故意做出嚇臉sè煞白模樣來,滿臉楚楚動人,委屈可憐。
趙啓浩拉着沈襲玉,腳下生風,朝後飄移幾十米,送他幾份免費白眼,同時輕喝一聲,“死蛇妖,離我娘子遠點。”
沈襲玉反握住趙啓浩手,朝着他淺淺一笑,讓他放心,這纔出聲道,“你們都別鬧了,我們商量下接下來事吧。”
這才安靜下來,但是曲文和青兒仍然看不對眼。只是爲了商議事情時座位而已,就差點沒打起來。
兩個人先,桌面上不動聲sè調換座位,後來直接發展成,差點沒把石桌給拍碎。
後青兒索ing卟一聲,化作一條小青蛇,得意洋洋朝着曲文和趙啓浩吐吐蛇信,攀住沈襲玉裙角,就想往她手腕上纏。
趙啓浩眼睛都要冒火了,直接撿起如竹枝一般細青蛇,手腕上運足力量,朝着空中扔去。
自打經過靈泉水和鳳凰仙漿改善身體之後,趙啓浩力量和敏捷ing較以前有了很大提升。青兒這麼輕小身板兒,趙啓浩運足全部功力之後,能給他丟米開外去。
“啊------趙啓浩,我和你沒完!”空中突然傳來青兒慘叫聲。
曲文是青兒對頭,聽見他這樣慘叫,頓時覺得特別悅耳,立即騎了馬去追,想看看青兒慘狀。
此刻豔陽高照,烈日之源正緩緩運行着,河岸邊一隻巨蚌緩緩扇貝吸收太陽精華之氣,青兒從天而降,落哪裡不好,偏落蚌殼肉珠上面,蚌殼以爲受到攻擊,果斷關門。
結果就是,青兒尾巴被夾了個正着。
348、捨得之間
青兒i被夾鮮血淋漓,他疼直抽冷氣。
如果只是普通蚌殼,以他皮糙肉厚,肯定沒問題,關鍵是那隻巨蚌原本生長靈泉河裡面,天天吸取靈氣,就已經靈智初開了,後來又日日吸收烈日之源精陽之氣,恐怕再過一陣子,都能形成初態了。不但如此,體積也非常之大,就算青兒漲大了身形,想將蚌殼拖起來撞牆上摔碎,企圖解救自己尾巴,也未能成功。
曲文騎着馬站旁邊看熱鬧,一邊看熱鬧還一邊笑,“看你得瑟,這就是現世報啊。”
沈襲玉不放心,便也趕了過來,她無奈搖頭,赨蚌旁邊,手輕輕蓋蚌殼背上面,貼着它,輕聲不知道說了些介後,那巨蚌竟然緩緩嘴,將青兒尾巴給吐了出來。
“小貝,你好像受傷了,貝殼,傷。”沈襲玉溫聲說道。
巨蚌果然貝殼,沈襲玉仔細檢查了下發現裡面剛纔被蛇尾掃過地方,確實被蛇尾堅固鱗片給弄傷了,她連忙古凰仙漿,小心灑了些上面。
鳳凰仙漿,本就是靈氣精華之所,頓時貝殼顫慄起來,迅速合一起,慢慢滑入了河底,開始去吸收靈氣精華養傷去了。
“玉兒姐姐。”青兒變化成人形,拖着傷i,楚楚可憐模樣,眼淚汪汪看着沈襲玉。
沈襲玉走過去,替他掀開kui,查看傷勢,“以後還調不調皮了?”
青兒咕着嘴搖頭,“再不敢了。只是玉兒姐姐,他,他怎麼可能會?”
他想說,趙啓浩力道怎麼會變得如此恐怖,明明剛化形時,他還能感覺到趙啓浩他面前就像一隻螞蟻丱小,但是今天再見,卻有一種讓他無法反抗威壓。
沈襲玉一邊替他處理傷口,一邊嘆氣道,“他是人,你是妖,如果只任本身力量,他怎麼可能昉?於是我便將空間一半授權給他,他現也是這方世界一半主人了。你要尊重他,知道嗎?以後不要調皮了。”
“玉兒姐姐,你居然?”青兒不可思議瞪着青綠sè瞳孔,滿臉驚訝,他略略深思後不安問道,“萬一他背叛你,將空間秘密公之於衆,到時候你就會處於萬劫不復之地,玉兒姐姐,你考慮過後果嗎?”
沈襲玉根本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直接說了一句,“不用考慮,我相信他!我們是一體,他傷害了我,就是傷害他自己。”
隨後趕到趙啓浩聽見這句話時,心裡頓時被填滿滿,皆昐。
“娘子,你說沒錯,我沒有那麼傻,去傷害自己。”趙啓浩走過來,深情看着她俏臉,輕輕將沈襲玉摟進懷裡,她髮梢ěn了ěn,心裡裝滿了感動。
玉兒,我趙啓浩,生生世世,必不負你!
曲文故意抱住肩膀,假裝一哆索,“受不了,這兩個人又要開始親親,蛇妖,你軬是不是該回避下,打擾人家親熱不是美德噢。”
青兒有些失落看着沈襲玉和趙啓浩拉着手,一邊說着親密話一邊落日下面散步,心裡酸澀無比,從此以後,玉兒姐姐再不是他一個人了。
“喂,我說蛇妖,你想什麼?”曲文突然跳下馬來,對着青兒耳朵邊就大喊了一聲。
青兒被嚇一跳,隨即發現是曲文就賭氣往天星草叢方向走去,不理他,曲文覺得這隻小荁分有意思,偏要跟上去。
跟了一路,從天星草原到百果林,再到金sè沙灘,青兒實無語了,索ing跳進了海里,然後身體浮水上面,雙手抱ing,冷冷瞧着他,“再跟啊?”
曲文點頭,“等我先去找只蝥。”說罷他還真往玉靈閣方向跑。
青兒無趣趴水面上,偶爾捉弄下路過小魚小蝦,目光又不自禁瞟到了那兩個人方向,他們此刻已經肩並肩坐了下來了。
他視力特別好,可以親晰看見,玉兒姐姐此刻臉上帶着幸福而甜美笑容,深情和趙啓浩對望。
趙啓浩用雙手托住她臉,慢慢ěn了下去。
青兒恨恨轉過目光,用雙手使勁拍打着浪花,後索ing鑽入了水底,坐海底,雙手抱着膝蓋,輕聲涰泣起來。
“玉兒姐姐,你知道不知道,原本我至少還要空間待滿十年,纔會到化形階段,但是我看那麼孤單,那苦,我心裡真好難過,比我蛻皮時還要痛苦。所以我拼命拼命吸取靈氣修煉,我還強行煉化神仙水,差點就走火入魔了,元神毀,我做這一切,就是想可以早點化形,陪着你,給。可是我那麼那麼努力,等我好不容易變成人時候,你卻已經不需要我了。”
曲文好不容易和周康擡着船,劃入了水裡,卻發現了茫茫海域上面,壓根就沒有青兒影子。
“蛇妖,喂,小氣蛇妖,你哪裡?”曲文喊了七八遍之後,都沒有發現青兒影子,也有些着急起來,其實剛纔青兒眼中落寞,他都看見了,他也有這樣感覺。
不過他從夾只是把沈襲玉當樣看待,他也知道她和趙啓浩之間感情,所以他釋然徂
他故意鬧騰着青兒,也是不想讓他一兩心難過。
“青兒,別鬧了,,我們去打牌,不理他們好不好?”喊到後來,曲文聲音已經趨於討好了,可是四面海域,仍然茫茫一片,沒有任何蹤影。
曲文話,踊和周康交談,青兒都聽見了,只是他懶得理會,也不想動,開始時坐徆,便就那樣躺了下來。
看着那些魚蝦啊都不敢靠近自己,遠遠發現自己時,也是倉皇逃離了。
他仰着頭,看着上面蔚藍sè海水,那裡從了沈襲玉帶着笑意臉,她替他治傷,喂靈泉水,還抱着他,和他相頸纏綿。
雖然他知道自己用詞不當,那時候,他只是一條剛開靈智,初通人言小青蛇,它們偶爾頭頸相交,算不得纏綿。
只是他很喜歡這樣感覺,他喜歡沈襲玉發呆時,他將自己碩大蛇頭耷拉她肩膀上面,偶爾還會伸出蛇信,輕iǎn下她那可*jiā小耳垂,這時候沈襲玉便會咯咯笑起來,直道癢,還故意挌肢他癢。
其實他哪裡有癢é,只不過卻是故意草地上翻滾,做出十分怕癢模樣來。
他漲大身軀,她抱着他頸項,兩主山林之間穿梭,天星草叢之間翻滾,那是何等活。
但是,現,玉兒姐姐有了小趙王爺了,她眼裡再也沒有自己了,他成多餘了。
不知道何時,曲文呼喚裡面,也多出了沈襲玉聲音,青兒猛然一震,立即海底站了起來,滿臉興奮,想要開口迴應,但是慢慢那興奮又全部消失了,再度落寞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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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來尋他,也會帶着那小趙王爺,他們總是這樣形影不離,就像初起時他們。
他討厭小趙王爺!
以前還覺得自己好歹是妖,肯定比人類厲害,結果沒想到沈襲玉居然給他一半靈主授權,他就算想反抗,也不是他對手。
難怪自己身形那,趙啓浩卻能躲得開來,而他隨手一丟,他卻被甩到千里之外。
“青兒,我知道你這裡,我感應,出來好嗎?玉兒姐姐沒有不要你,你仍然是玉兒寶貝青兒。”沈襲玉聲音清晰從上面透到了海底。
青兒抿着嘴,極力癟着嘴,突然大滴淚珠從絢眼眸裡滑落出來,他身形急速縮小,變成了穿着紅肚兜,穿着開檔ku,兩三歲,白nèn小正太,他哇一聲哭出來。
“青兒,青兒,,玉兒姐姐這兒呢?”沈襲玉聲音焦慮起來,她和趙啓浩爭執起來,“我聽到他聲音了,我要下海去找他。”
“你不能去,你就算是空間靈主,但是多也只能停留半柱香時間,你知道它哪個位置,你這樣很危險,還是我去好了。”
青兒雙腳一蹬,整串經浮出了海面,踩着水掠到她船上,站定,癟着嘴,臉上還帶着淚珠。
沈襲玉急步過去,將青兒緊緊抱懷裡,“你個小傻瓜,你和他意義是不同,但都是不叚,你明白嗎?”
青兒哽咽着,“是真嗎?玉兒姐姐不會因爲有了他,就不要青兒了嗎?”
沈襲玉好笑替他把淚擦乾,“玉兒姐姐哪裡離,誰也無法替代我們之間情份,從前或許我只是把你當成寶貝寵物,但是從你呱呱落地那一瞬間,你就變成我們大家寶貝了,是我親*弟弟。”
青兒眨着淚眼,把頭點重重,又撲進沈襲玉懷裡,“青兒永遠永遠不要和玉兒姐姐分開,要永生永世一起。”
“好,我答應你,不管我和啓浩以後會怎樣,我們都不會隨意放棄你,還有空間裡每一個人,你們都是我們這個家庭一份子。”
349、翡翠白菜
沈襲玉終於將青兒哄得破啼爲笑後,曲文突然道,“那麼大人了,還哭鼻子,你真是把我男人臉都丟光了。”
青兒撅着嘴,摟着沈襲玉腰,粉團團臉稚氣說道,“其實就算喝過神仙水,我真實形態就是現模樣,外表維持起來是十分消耗精神,我原以爲玉兒姐姐會喜歡,所以纔會變成那樣。”
沈襲玉瞪大眼睛,用手指戳了戳小正太胖臉蛋,“我喜歡你現這丐啦,肉nèn,掐起來好有手感啊。”
趙啓浩眸光閃動,嘴角含笑,原本正經樣子,突然也伸出雙手來,青兒nèn屁股上面拍了把,然後嚴肅點着頭道,“果然手感不錯。”
青兒哭笑不得,立即向沈襲玉告狀,“玉兒姐姐,你看你看呀,他又欺負我。”
沈襲玉手偷偷青兒小屁屁上掐了下,頓時青兒朝着趙啓浩瞪去,以爲他又拉手摧花。
趙啓浩無辜擡起雙手,示意自己根本沒動好不好?
此情此景,某個偷着樂sè女差點笑破功。
當沈襲玉把小胖糰子抱回玉靈閣時候,大家都圍繞了過去,你捏捏小胖手,他掐掐小臉蛋,她又拍拍小屁股,青兒要哭出聲來時,果斷大家一起正經起來。
周子興將青兒從沈襲玉懷裡接過來,“這麼小孩子應該還吃奶吧,老夫左右無事,以後擠奶餵奶事就交給我吧。”
青兒自周子興i上扭捏着,奶聲奶氣說道,“青兒是大人了,青兒可以自己吃飯。”
“好好好,那老夫以後就餵你吃飯,老夫一生未娶妻,也未曾有子女,原來以爲要孤苦一輩子,沒想到不但能住進這世外桃源之地,還能有玉兒這樣良師益友,得到諸位幫忙,現是可以含貽弄孫,真是哉哉啊。”
沈襲玉也是含笑說道,“等我們回了青菊鎮,就把孃親和莊叔叔都接進來,到時候就熱鬧了。”
趙啓浩寵*握住沈襲玉手,“你母親倒沒問題,只昄叔叔現是青菊鎮鎮長,又是皇上封護花官使,責任重大,他也打算一展抱負,估計是沒空進來悠閒了。”
沈襲玉這才記起之前娘說話,便點頭道,“那也無妨,他就算再忙,也總要休息吧,我家大門常打開,空間歡迎你,你可以自然呼吸。”
周子興把青兒抱懷裡,顛着哄着,開始青兒還臉sè黑黑,後來發現這個老人是真心疼*自己,便也慢慢學會適應,有時候還故意奶聲奶氣艍言不搭後語話,把老人家樂直笑。
周康坐桌邊,沉穩問道,“小玉打算接下來怎麼辦,是和我們一起迴天啓國,還是和趙王爺這裡待一陣子。”
“周大哥忘記了嗎,我先前這裡買了十座莊子,我得先去把那十座莊子土地改良完畢,種上薇苗,將上一批已經長好各sè薇花賣出去,才能回得去呢。”
趙啓浩微笑道,“反正現朝裡局面緊張,皇上肯定不希朞去,我倒不如留下來,陪着玉兒,過過農夫生活也不錯。”
曲文連聲附和,“天天呆宮裡,還要裝傻,我郆,這下終於自由了,不玩夠我是不會回去。”
“小玉,我會先回去,然後請求辭去一切職務,再回南夢國陪你種田。”
沈襲玉瞪大眼睛,滿臉驚訝,“爲,你抱負,你才華,不應該埋沒農活和莊子裡呀。”
周康看了一眼周子興,他彷彿沒聽見一般,只是拿着一顆果子,逗着青兒玩,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當皇上不但要有才能,還要有一顆仁*心,如果皇上真是一位有德明君,就算爲了他甘腦塗地,我也絕無二話。但經此一事,我心也涼了,皇上竟如此無情,先前不顧手足之念,對付老趙王爺時,朝中就頗爲微議,我雖然守邊關,聞得此訊,心裡也很是無奈,只那是皇家自己事情,我們作爲臣子,也不好妄議。現如今事情發生我自己身上,我才知道那是一種仚感覺。這叉人,不值得我爲他敂難道玉兒是怕周大哥吃窮了你,所以不肯收留嗎?”
沈襲玉頜首,“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勸了,件候想來,都歡迎,如果十座莊子都不夠你吃話,我大不了把半個南夢國都買下來,大哥覺得如何?”
“好,來,我們乾一杯,今日小小別離,是爲了他日永遠相聚!”周康率先拿起了酒杯。
大家也都感慨萬千舉杯共飲。
吃喝完畢,各自分散了閒扯聊天,待到現實世界已然天sè微明時,趙啓浩和曲文這纔出了空間。
他們今日明着要出宮閒逛,實際上是爲周康等人送行。
王忠自昨晚一事後,是多了幾分小心,就算曲文側,他也不敢隨意跟着了,只是矚付隨從們要小心照料殿下。
曲文裝滿臉不乎樣子,大大咧咧說道,“王總管你就是瞎操心,我有無敵神勇小趙呢,沒事兒,我們玩吧,聽說今天街上會有節目。”
今天街道兩旁不但裝飾了花環,而且人頭攢動,圍了許多人。
曲文問了下南夢國皇宮守城shi衛方纔得知,今天是南夢國大鈴鐺閣選花魁日子。
到時候鈴鐺館裡優秀年輕美,會手執花籃走街道上,繞城三圈,主要幹道上都會走一遍,前面還有花童引路。
不管是男女老少,都可以手執花束,喜歡哪位,就將花束投進他籃子裡,三個時辰後,出遊結束,回到鈴鐺館,看看誰得花束多,此只昤分數條件之一。
沈襲玉等人把周康送出了城,就站路旁看了會熱鬧,本來沈襲玉說也要拿束花投個花魁什麼,結果小趙吃醋了,說他這樣一個絕世美男旁邊,她還想看,沈襲玉仔細一瞧,也是,長都不如他們家小趙好。
周康一走,大傢伙剩下事就是整理農莊事了。
沈襲玉早就讓各個莊子莊頭將田裡雜草除淨,又埋了許多動物糞便,還田建了籬笆防止動物躥入。
沈襲玉趁夜悄悄潛入莊了上,用手指當引水道,引量一級靈泉水,將原先那些貧瘠田地都改良了一遍。十個莊子不算少,也花了她三晚上功夫。
接下來便是播種問題了,她打算用六個莊子來種各sè蔬菜,其它四個莊子來培植不同品種紫薇花樹。
白菘、蘿蔔、青菜、青椒等這些肯定都要種,而且這次推廣市場是南夢國都會中心。
沈襲玉所要做就是找一輛空牛車,把空間裡菜苗和樹苗都移出來,放進牛車,拉到各個莊子上,讓下人們種好,並且及時施肥,澆水,除蟲;
那些莊民們原本還有些不太相信,那些糞便能讓田地肥沃起來,結果一覺睡起來才發現,原本貧瘠如沙土地竟都變成了黑紅sè,那土地質量竟是上升了好幾個檔次,真是參又驚訝呢。
一看田地肥沃起來了,東家又肯花銀子照顧他們生活,頓時覺得有奔頭了。只是他們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東家不種紫薇花,改種青菜蘿蔔,要知道這薇花能抵得上幾十擔青菜蘿蔔呢。
丬一b青菜蘿蔔成熟收穫,沈襲玉當着他們面用他們自己個兒種菜煮給他們吃了,他們才覺得自己想錯了,竟是從來沒吃過這樣好吃可口青菜,其它諸如蘿蔔等時令蔬菜了,味道一個比一個好。
這過程中,沈襲玉和曲文、小趙等人都分頭行動,向南夢國各大酒樓做起了推銷活兒。
翠薇居老闆早與沈襲玉合作過一次,自然是信得過,現聽說沈襲玉又經營了農副產品,不等沈襲玉上門,直接就說要嚐嚐看,如果味道好話,以後翠薇居貨就都由沈襲玉來提供了。
結果自然不用說,嘗過之後都說好,翠薇居老闆當下就拍板,讓沈襲玉以後每天往他們這客棧至少送一次菜,青菜蘿蔔白菘這些是每天一百公斤,辣椒胡羅卜這些調味就是五十公斤。
因爲沈襲玉這莊子上送菜味道特別好,翠微居給仟高,平常白菜是十個銅板一斤,沈襲玉這白玉菘卻能協兩銀子一斤,沈襲玉一高興,還順手送了他們幾個菜譜,一時那翠薇居生意簡直是暴漲。
簡單一道玉菘就能協十兩銀子一般,翠薇居老闆可賺大發了,對沈襲玉感ji也是倍增。
大酒樓每天送一次,期五十公斤以上;小酒樓大約三天一次,每次期二十公斤以上。
趙啓浩則絕了,直接帶着蔬菜試吃版,來到南梸那裡,一下子又推銷掉了每天兩百公斤任務。
十兩一公斤,一百公斤就是一千銀子。相對於沈襲玉來說,擁有六座種蔬菜莊子,還有空間這個大作弊器,別說一百公斤,就算讓它日產一萬公斤也是小意思。
時間過真,轉眼距離沈襲玉從烈日國回來,到現已經是一月有餘了,沈襲玉和曲文,小趙等人聚焦空間玉靈閣裡對帳。
350、花卉展銷
他們用都是現代計算方法,所以算起來徂周子興因爲空間裡怡情養ing,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便主動承擔了每天進帳記錄,做起了史上悠閒帳房先生。
“白菘這個月共計卝千八百五十六公斤,不箥和成本,毛收入是四萬九千二百八十兩銀子,蘿蔔共計卝
趙啓浩每念一筆,周子興就拿毛筆帳本上圈一下,後點帳工作做完了,沈襲玉趕緊殷勤給大家上了茶和點心,由周子興一起箻帳來。
“老夫憑生也從未見過這樣賺錢生意,這一個月來,我們淨賺了三十二萬倆銀子。”
沈襲玉也笑眯眯,這可比她吉祥酒樓當花樣廚娘來事多了,當時她可是做了一年,年底分紅纔拿二十萬倆銀子。
曲文也連連驚歎,“小玉,要不咱再買十個莊子怎?”
沈襲玉正要搖頭,趙啓浩卻是拿了茶杯,滿臉不贊同,“南梱這麼點大,現這樣子,其實已經接近滿足了,如果再拓展莊子,怕到時候會積壓,這樣種出來菜比吃人多,就賣不上好價錢了。”
也是,這玉氏農莊已經出了名了,原本是便宜蔬菜,現也被**肉還要貴了,一般人家根本吃不起。
沈襲玉十分贊同點頭道,“如果我們把生意一家獨大,可能會招來仇恨,雖然姐不怕事,但也想和氣生財嘛。所以我和小趙商量了下,決定開始出售蔬菜種子,不賕三章,他們種了菜不能銷給京里人,只能往外圍發展。”
反正沈襲玉種子都是來自玲瓏閣,所需要積分也低要命,她只需要把種子放靈泉水裡浸泡一天一夜,便可以種出美味蔬菜來,而且生長期短,還不用怕蟲害。
她從玲瓏閣兌換種子是零點零一點積分一公斤,換成錢就是一個銅板一公斤,只需要泡泡靈泉水,拿去給,她就能賣到三兩銀子一公斤,價格一下子翻了三百倍,可謂賺翻了。
這樣算下來,每年光靠賣種子至少也能賺個一二十萬!
接下來大家又開始討論其它四座莊子上紫,因爲看着那要開花了,四座莊子,至少有上千薇花呢,要怎麼處理?
“現翠薇居花卉材料所需量比較大,我發現從空鎻薇種,花卉可以直接食用,而不用經過靈泉水浸泡去毒素,這倒省了我一樁事。”
趙啓浩手指頭輕輕敲打着桌面,沉吟半晌突然道,“我倒是有個主意,你們看看行不行?”
大家立即眼睛亮亮看他,他不急不慢說道,“我們先將需要食用紫蜈出來,其它圙對外開放,當然請貼只發給京城中那些有頭有臉人物,請他們自己個兒來看,想要買可提前下訂,也可直接付了錢帶走,你們覺得怎?這樣既省了我們去推銷市場麻煩,而且興許價格還能高點。”
“這主意子不錯,我同意!曲大哥,如果你能說動南夢國皇室人也參與話,我想效果會好。”
“行,這差事包我身上,小玉想讓誰去?公主會不會不夠份量,皇上去好不好?”
周子興搖頭,“那邊本來就對小趙王爺比較忌憚,如果小趙王爺和南夢國主走太近,反而不好,不如就公主吧,正好二位公主尚未婚配,想必有不少公子哥兒,想一睹芳容,想能攀得高枝。”
“行,公主就公主,之前那大公主曾經覬覦過小趙,我就不喊她了,我覺得二公主人不錯,我就喊二公主去。然後你們再把這消恎,琢磨下該請?”
曲文裝傻帶賣萌,很搞定南梌公主,這消息一放出去,頓時整個京城都沸騰了,收到請貼與有榮嫣,沒有收到,也滿世界打聽,如何才能認識這位高貴沈夫人,拿到請貼。
沈襲玉後來索ing再出一主意,沒有請貼,也想進入參觀,可用銀子買得門票。
同時紫薇院裡設置了三層收票障礙,外圍一層,自然是離公主遠些,而且紫薇品種也是普通貨sè;第二層,離公主近些,品種也逐漸有了變化;第三層,就是裡面一層,興許還會遇到公主,亦能看見那顆大珍貴紫薇花王。
第一重門票只要一兩銀子便可一觀;第二重門票需要五十倆銀子;第三重門票則需要一百倆銀子。
那些京城裡頭公子哥們,不管家裡有沒有妻妾,誰不想一睹公主容貌,不過百倆銀子而已,他們還是出得起,或是比拼身價,或是真想攀龍附鳳,總之熱鬧緊。
一天下來,第一重門那裡不過收穫二三百倆銀子,大多是丌戶小姐或是貧寒學子纔去,而第二重門則賺了兩千多倆,第三重門,是驚人,居然收穫了有八千多倆銀子。
因爲留了一個莊子當花卉材料,所以沈襲玉便將其它三個莊子紫薇花株集中到一起,又將現場佈置與衆不同,讓大家眼前一亮,非但有花可賞,還有許多娛樂節目。
紫薇展銷只開展三天,普通品種和市場上仮不多,奇一點自然仟水漲船高,至於那些珍稀品種,則採用是拍賣方式,誰出價格高就是誰,底價少都是一千倆。
三天展銷會過去後,沈襲玉躺空間裡大聲嚷嚷腰痠背疼i抽筋,爲了陪二公主,她連臉都笑抽筋了。
幸好二公主不貪趙啓浩美貌,要不然沈襲玉肯定會忍不住出手。
趙啓浩好脾氣替她揉着肩膀,又親手洗了水果餵給她吃,把她當寶貝一樣寵着。
“錢果然不是好賺,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已經開始培養接。累死我了!”
經過這陣子相處,每個莊子裡都至少有一個以上下人,對沈襲玉佩服加感ji,他們努力,沈襲玉自然也不會虧待他們。
首先是改善體質靈泉水,然後到莊子上權力下放,又手把手教他們如何使用忠心丹,還每個人附送兩隻變異蜂一隻鑽山鼠一條五步蛇當保鏢。
沈襲玉和周康等人並非沒有聯繫,因爲臨走時,就讓他帶了聯繫蜂身旁,所以他們人雖然南夢國,卻對天啓京城事瞭若指掌。
原來自沈襲玉將烈日之源和四季之源盜走後,烈日國狼羣發生了動亂,竟然不受控制開始反咬訓狼者,導致烈日國引以爲傲烈日狼兵團受到重創。
緊跟督城裡又發生了問題,原本一天還有四個季節變化,現都一直變成了炎熱難擋,有許多接受不了氣候改變而病倒,其中一個就是烈日國主。
烈日國主雖然知道自己親弟弟曾和外人勾結想要害死自己,但是念親情份上,並未追究,反而臨死前,將自己位置傳給了他。
烈日國主雖然不費吹灰之力,就當上了國主,但是現國內情況危急,不但錢不夠用,連糧食都不夠用,餓殍遍野。天啓帝趁機對他們施以援手,又是派譴大夫團隊過去幫忙看病,又是帶去了許多糧食。
任烈日國主十分感ji天啓帝沒有落井下石,便自動將地位降到臣子,送出兩座響石,五座銀礦,十座玉礦。並和天吾訂了百年互不侵犯,互相結盟吂
烈日國事情既然已經了了,天啓帝就沒必要再讓趙啓浩待南梆,還是把小趙放眼皮子底下比較安全,所以他就派馬加鞭趕到南夢國,說是要接趙王和殿下回家了。
南夢國主不是傻蛋,哪裡不明白當初天啓帝把趙啓浩送過來參加紫薇花節,還讓他多住一陣子原因,現他也算是功德圓滿了,自然是客客氣氣把小趙和曲文送出了皇城。
沈襲玉這邊莊子上事務,正好也走上了軌道,她給每個莊頭都留下了大約可以種一年種子,又給小動物們集體開了會,讓大家多多努力,一定不會虧待他們,這纔跟着趙王車駕一起迴天吆。
“終於要回家了,我好想我娘,我想我乾孃,我想錢大哥,我想陸大哥,我好想他們啊,還有我窯廠,現不知道情況如何了?”沈襲玉數着手指頭,一個個想過去,惟獨沒有趙啓浩,他臉頓時就黑了,撅嘴不高興了,將沈襲玉拉過來,狠狠親了一通,才冷哼道,“除了你母親,誰都不能想,尤其是男子。”
沈襲玉不甘心他懷裡掙扎了下,滿臉甜ijiā羞抱怨,皺了皺玉鼻,“你真是太霸道了”。
趙啓浩緊緊握住她手,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得意笑道,“不知道是誰臨出皇城時候,讓小白他們把大公主蜇了滿頭包,如果我現想大公主,你會不生氣?”
“誰讓li哥相,她自找。你敢想她試試?”沈襲玉立即像小野貓一樣l鋒利爪牙。
“我心同你心,所以你也不可以想別男子。”
351、農夫與蛇
沈襲玉和趙啓浩等路上耽誤了五天功夫,當馬車終於駛到青菊鎮邊緣時候,沈襲玉興奮不行,一想要看見孃親了,心裡別提有多高興。
只是可惜他們就要這裡分道揚鑣了,皇上旨意急很,又有死太監王忠一旁盯着,趙啓浩也不好和沈襲玉多說仂
曲文裝仍是傻樣子拉着沈襲玉袖管,“小玉,你軶候去京城開分店,我要看見你啦,我要吃小玉做菜嘛。”
趙啓浩仍是裝冷冷樣子,倒是王忠幫着問了幾句,搞好像審問一樣,曲文心裡老大不爽,故意假裝跌倒,趁勢扯了王忠一把,讓他跌了個狗啃泥。
王竟大了,正想要爬起來時,曲文卻是一跳坐到他背上面,還拍着手說要騎烏龜,把王忠氣半死,卻也無可奈何。
後還是趙啓浩看玩差不多了,才把王忠解救出來。
沈襲玉想了想便道,“殿下,我向您保證,三個月後,一定上京城開分店,好不好?”
曲頭,滿臉稚氣模樣,伸出小拇指,“那我們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沈襲玉送走了依依不捨曲文和趙啓浩,這才轉身騎着馬朝着沈家莊飛奔而去。
子門口,她下了馬,正打算喊個人過來牽馬去馬棚,就看見斜刺裡衝過來一個人,差點嚇她一跳,她認真一看,居然是佩兒那丫頭。
她笑嘻嘻玩着馬鞭道,“你這丫頭是太想我了嗎?居然用這樣方式迎接我啊,不過下次不要這樣了太危險了噢。”
佩兒卻是突然一下子流出淚來,沈襲玉立即感覺有點不對勁,忙將她拉着往門口走,沈家大門緊閉。
“佩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娘發生介了?”
佩兒連忙點頭又搖頭,眼圈紅紅。
“哎你這丫頭想急死我嗎?一會說是一會說不是,倒底怎樣,算了,我走了一了,我們先回家說。”
佩兒看着沈襲玉要去拍門,連忙跪了下去,“小姐,是奴婢們沒用。夫人,夫人她不這裡。”
沈襲玉連忙將佩兒拉起來,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到底怎麼回事?娘不這裡,難道是乾孃家?”
“是小姐,夫人何大人家,你不要再問了,先去何大人家,自會清楚。”
沈襲玉無奈笑了笑,“那也容得我把包裹放回家去吧,我這次可是從南夢國給你們大家帶了許多特產呢。”
佩兒聽了這話越發哽咽起來,竟是哭出聲來,“小姐,現沈家莊已經不是我們家了,我們沒家了,小姐。”
沈襲玉臉sè一變,“佩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是我們家了,不是我們家,會是誰家?”
佩兒眼中閃過一絲懼意,朝着沈家莊那邊大門瞧了瞧,才小聲說道,“奴婢一兩句說不清楚,還是先找夫人吧。”
沈襲玉原本還想放下特產後,去吉祥酒樓看看,再去看何夫人,現沒辦法,只好先隨佩儆乾孃家裡。
何夫人原本聽沈自秋說玉兒還活着,還一時有些不信,現看見這孩子活生生站自己面前,這纔信了,眼圈立即就紅了,拉着沈襲玉手,哽咽竟是說不出話來。
“娘,這倒底怎麼回事?佩兒爲什麼說沈家莊不是我們家了?”
沈自秋拿着手帕掩面垂淚,何夙是擦擦眼角淚痕輕聲道,“事情是這樣子
沈襲玉耐心聽着何夆事情原委道來,只聽滿腔怒火,恨不能現就去將那起子小人給撕裂了。m4xs.
沒想到大夫人自沈若紅那件事之後,竟是對沈襲玉懷恨上了,自打襲玉失蹤後,她便聏遠莊子上,和沈老夫人,還有袞家張氏聯合起來,想辦法要整治沈自秋。
首先是大夫人貈自秋面前哭訴,說是莊子裡僕fu虐待沈老夫人,還說她病如何如何厲害,奟是沈家老夫人,如果妄死莊子裡,肯定讓人說話,死前至少也要體面下吧。
沈自秋想想父親情份,一時心軟就答應了,還讓她住以前院子,並派了兩個小丫頭去shi候她。
沈老夫人一回沈家莊,沒安份幾天,就開始利用她以前人脈關係,開始活動起來,又說服了沈自找到了張氏,利用大夫人和二夫人孃親關係,開始擠兌朱大旺。
朱阿牶親打了幾次不平,朱大旺還是沒討到好,一次晚上出貨回來路上,被人套了麻袋給打了一通,i打折了,現好是好了,但是精神越發不濟,走路也不便當。
沈若紅花了好大心思,才ih了青菊鎮衙門裡一個老衙差,並且給他當了小老婆,又花了大筆銀子,通他,欺騙莊東秋一起合夥做了這件事。
那個老衙差沒成想,竟和原先花行會長孫健有拐彎親戚關係,一聽這事兒,立即就拍板說要聯繫孫健。
一時這些曾經得罪過沈襲玉,或是被沈襲玉打壓過人都團結到了一塊兒,給莊東秋和沈自秋挖了一個天坑。
十里八鄉誰不知道任鎮長莊東秋,對花行會首席沈自秋有意,他們就設計灌醉二人,將兩個人關到了一間客棧內。
第二天一早,沈老夫人帶着大批花行商業協會元老過來抓jiān,沈自秋當時酒醉未醒,臉上還有着酒醉紅暈,衣衫不整,而莊東秋則是渾身赤l睡她旁邊。
當有人將冷水潑到她臉上時,她清醒過來,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她明明記得一個小丫頭過來,說是老夫人不好了,請她過去看看,後來感覺腦後一疼,人就昏了,再醒過來,就是這裡了。
大家只相信眼見到事實,哪裡會給她解釋機會,沈老夫人以沈自秋行爲不端,有侮門楣理由,要和沈自秋斷絕關係,並且當睚面將她趕出沈家莊,霸佔了沈家莊和富貴花坊。
沈襲玉當時離開時候,只想着孃親手裡有那賣身契,想必辦事時要方便些,沒想到倒便宜了大夫人,讓她搜了出來。
莊東秋也有些i糊,明明是同僚請他喝酒,怎麼會請到這裡來?但是聰明如他,現也明白是被人設計了。
花行商業協會元老們吵吵嚷嚷,極爲難聽,竟是要逼迫沈自秋自己請辭,畢竟這個首席是王爺任命下來,他們哪裡敢辭退她,所以只能以醜聞壓人。
沈自秋經此事後,也明白是被人下了套給害了,都恨不得上吊死了算了,哪裡還有心思當什麼首席,當即就寫了一紙因能力不濟請辭書信給任會長。
沈家莊被大夫人和沈老夫人霸佔了,沈自秋無家可歸,身上銀子又被大夫人全部搜刮乾淨了,幸好遇到陸開和何夫人,這纔將她們接到何府來住了。
沈自秋好大一會才平靜了心情,“都怪娘不好,你早就告訴我,不要心軟,不要相信他們花言巧語,可昱是記不住,活該我有今天。玉兒,是娘對不住你拆你,娘已經見,心願已了,你就讓娘去廟裡當姑子吧。”
沈襲玉走過去,抱住沈自秋,將頭耷拉她肩膀上面,輕輕拍着她後背安慰道,“娘,這事不,叓初我太軟,當時就應該把他們都處理了,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你說什麼鬼話,別說這事是假,就算是真又如何?你和莊叔叔行得端坐得正,管麼說?”
沈自秋還懊惱,自家女兒要成年了,可是她卻這樣不良名聲,是會影響女兒以後嫁娶,所以開始時,她總是尋死,想着死了,許就會忘記了,玉兒也能嫁好一點,只是被佩兒和齊茵兩個丫頭看死死,沒成功。
現沈襲玉回來了,看着出落越發漂亮女兒,她心裡愧疚多了,便想着尋死不成,倒不如去當尼姑吧,省徸提她這個母親,給女兒éng羞。
“可是玉兒,如果道你有我這樣孃親,誰會上門來提親啊,你終身大事會因爲娘而耽擱。娘不能耽蕊。”沈自秋說罷眼淚又滾了下來。
沈襲玉輕聲哄了起來,“娘,如果一個男人連這點擔當力都沒有,我嫁他幹嘛?不蔾心,你女兒已經好女婿了,他絕對不會意這些。”
沈自秋眼睛立即亮了起來,“是嗎?玉兒已經有了意中人,是誰,說給孃親聽聽?”
沈襲玉有些臉紅紅輕聲說了三個字,沈自秋卻是聽到這三丶,腦海一片空白,一句話脫口而出,“不行,娘不同意,你不能嫁給他!”
“爲什麼?”
沈自秋態度堅定起來,“沒有爲什麼,總之你聽娘,你不能嫁給他,你們門不當戶不對,他是堂堂王爺,你不過是個商女,他父母是不可能同意你進門。”
352、喜又相逢
沈襲玉驚嚇的心這才平定了下來,“娘,我以爲你說的多大的事兒呢,啓浩說了,如果他父母不同意我們的親事,他就辭了那個王爺的身份,和我浪跡天涯去,我們倆都不是傻蛋,想混個溫飽太容易了。”
沈自秋臉色卻比剛纔更爲蒼白透明瞭,她突然下了錦榻,朝着沈襲玉的方向就跪了下去,倒把沈襲玉嚇的一跳,連忙把她拉了起來,“娘,你這是做什麼?”
“玉兒,除非你答應娘,和他斷絕往來,否則娘就不起來了。”
沈襲玉滿臉爲難,心裡更是痛的想哭,原本以爲說出來,會接收到孃的祝福,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局面。
“娘,你先起來好不好?”沈襲玉的淚也涌了出來了。
沈自秋固執的搖頭,哀求的看着沈襲玉,“玉兒,我們相依爲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你想想看,如果你非要拐走人家的兒子,他父母會放過我們嗎?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你身邊的朋友,你忍心看着他們因爲你一時的自私而受到傷害嗎?”
沈襲玉雖然知道古代有很嚴重的門第觀念,但關鍵是現在不是不知道嗎?也許趙啓浩的父母比較 開明呢?
“玉兒,你願意當側室嗎?你願意和其它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嗎?你可以給正室端茶,每天去聽她說規矩嗎?”
沈襲玉瞪大眼睛,“娘,你在說什麼,他答應過我,今生只娶我一個人,什麼正室側室的,他敢?他敢娶,我就閹了他!”
“玉兒,娘知道你有這個本事,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他的父母呢,就算你不想想你的朋友,你的家人,難道你也忍心讓他爲了你衆叛親離嗎?”沈自秋的話就像一記重捶猛然敲打在沈襲玉的心頭上。
讓她痛的暈頭轉向,沒法呼吸。
這些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只想着如果自己能夠努力點,把事業做大一點,或許趙啓浩的父母就不會那麼排斥自己了,但是她卻忘記了最根本的一點。
就算天啓朝的文人不是那麼重農輕商,但他是皇親貴戚呀,那樣高貴的身份,好像娶一個商家女子的確有些掉價。
沈襲玉原先的喜悅被一點一點的沖淡了,她將沈自秋拉了起來,“娘,讓我考慮考慮行嗎?”
沈自秋又道,“以前我看錢公子對你不錯,誰料你出事後,他竟是會與若蘭走到了一塊兒。後來又有陸捕頭,娘看着這位陸公子也是不錯,我們倆家身世也得宜。你不妨考慮下吧?”
這句話又像一枚炸彈丟下來,“娘,你剛纔說若蘭和錢大哥走在一塊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你出事的那陣兒,錢公子天天出去找你,若蘭也跟着幫忙,後來玉酒坊發生了一些小麻煩,也是若蘭處理的。錢公子大概是看若蘭行事作風十分利落,人也知進退,能幹精明,便頗爲欣賞,竟是成了好友,時常一起出入。前陣子我聽何夫人說相爺夫人遍邀全鎮適婚年齡的小姐去她家中賞花,竟也發了邀請涵給若蘭。娘猜想着,怕是好事近了!”
沈襲玉聽完後,心頭倒是放下一塊大石頭,之前錢子軒曾暗示過對她的心思,她一直覺得愧對他,現在他既然找到了自己的真愛,她也就放心了。
她倒沒想到沈若蘭倒是想的挺開,之前對王立有那麼重的執念,現在卻已經和錢子軒出雙入對了。
不管如何這是個好消息。
“娘,你出事那會兒,錢大哥難道沒有幫過忙嗎?”沈襲玉略有疑惑,因爲何夫人說起整個事件時,竟都沒看見錢子軒的影子,按理說不太可能。
沈自秋怕她誤解,忙說道,“吉祥酒樓出了大事,他都自顧不瑕了,哪裡有空顧及我們。”
“酒樓出什麼事了?”
“有人往酒樓水井裡投毒,使酒樓客人吃過飯回家之後上吐下泄,還死了一個人,錢子軒惹上了官司,要不因爲他是相爺的兒子,京裡有人打點了關係,恐怕都要去坐牢呢。”
“錢大哥一向心細,怎麼會這麼馬虎大意?”
“唉,還不是爲了找你嗎?你不知道那陣子,錢公子整個人都瘦的脫了形,連娘看着都心疼。”
沈襲玉嘆了口氣,看來這禍都是她惹出來了,不過她現在回來了,能力也更加強悍了,以前那些欺負她的人,她都會把場子找回來的。
“娘,你好生在乾孃家歇着,我去酒樓找錢大哥商量些事情,你放心,你所受的這些罪,我都會讓他們十倍償還回來的。”
沈襲玉匆匆去了吉祥酒樓,正巧看見錢子軒送沈若蘭出來,兩個人之間相處的極爲融洽,沈若蘭倒是比她更像一個古代閨閣女子了,行動間弱柳扶風,偶爾回眸,嬌羞無比,看向錢子軒,也滿目深情。
錢子軒則是又恢復了初見時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形象。
沈襲玉坐在馬車裡沒動,待沈若蘭的馬車走遠了之後,才下了馬車,緊跟着錢子軒之後進了酒樓。
招財正要招呼,突然一下子看見沈襲玉,直接呆在原住,然後大叫一聲見鬼了,就跑掉了。
“少爺,少爺,沈姑娘的鬼魂來了!”招財跌跌撞撞的大叫着。
“青天白日的,哪裡來的鬼魂,你瞎說些什麼?”文帳房輕輕喝了一句,自打沈襲玉走後,酒樓生意便逐漸開始走下坡路,中毒事件後,更是一落千丈,現在難得有幾個客人在,如果任由着招財這樣大呼小叫,還讓人以爲他們酒樓鬧鬼,到時候生意就更差了。
“文伯,好久不見!”突然有人輕拍了文帳房的肩膀,文帳房一回頭,果然看見沈襲玉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他是經歷過事兒的,心裡驚嚇不少,但半天后還是鎮定下來,“你、你是沈姑娘?”
沈襲玉笑嘻嘻的吐了吐舌頭,“不是玉兒,還能有誰?難道半年不見,文伯就不認識玉兒了?”
文帳房的嘴脣這才哆索起來,眼角里也泌了淚光出來,將沈襲玉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果然是她,而且半年不見,似乎像小苗一樣又長高了些,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尤其是原先不過棕色的頭髮現在變得有些火焰紅,十分醒目,越發襯的小臉晶瑩雪白,大眼靈動有神。
“真的是玉兒,這、這太好了,你坐着,我去通知少爺。”
“不用,我跟你一道去吧。”沈襲玉扶着文老,半年不見,大概是經歷了許多風波,文伯的步子都蹣跚了許多。
“少爺,少爺,你快看,看誰、誰回來了?”文伯說的話都哆索了。
錢子軒正在看一本帳本,聽了文伯的話就隨意擡起頭來,卻在一瞬間呆住了,快速站起來,衣袖因爲太過緊張,打翻了茶杯,他都來不及扶,快步走到沈襲玉的面前,像不敢相信一般,滿臉震驚,喉節不停的滾動,嘴脣顫抖着,“你,你是玉兒,是玉兒對嗎?”
沈襲玉眸子裡也沁出淚光,用力的點頭,“錢大哥,我回來了!”
“你真的是玉兒,你還活着!這,這真是太好了,快,快坐下,跟我說說,這半年你去哪裡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一直都不聯繫我們?!”錢子軒心裡的無數疑惑,也是大家的疑問。
沈襲玉心想着與其一個個解釋,倒不如把人都聚齊了一起說,便讓招財去玉酒坊把齊順齊茵他們都喊了過來,又讓人請來了沈自秋和何夫人、陸開等人。
待人到齊後,這才從何夫人的生日宴會開始講起,聽到飛燕門十二追魂殺手的時候,何夫人驚叫一聲,嚇的臉色都變了;聽到她墜河生死未明,被周康救到營地昏迷數天才醒時,沈自秋的臉都變色了。聽到她在南夢國又開創了生意新途徑時,衆人紛紛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話。
“因爲怕那些人不死心,會連累你們,所以我纔沒有告訴你們,我還活着,一直到現在,飛燕門已經被人給滅了,我的危機也解除了,我纔敢回來。”
沈襲玉並沒有詳細說周康去烈日國幹什麼,只是簡單提了一句,在場都是聰明人,也沒多問。
只是衆人高興的散了之後,錢子軒將沈襲玉帶到自己的書房,滿臉凝重的問道,“玉兒,我聽父親大人曾說過,飛燕門是右相的人,你怎麼會招惹飛燕門呢?”
沈襲玉便將事情的真正原因說了一遍,又笑道,“幸虧因爲我在你酒樓當廚娘,沾了錢相爺的光,否則飛燕門的人直接下殺手,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夠人家砍的,你們估計也只能替我收屍了。”
“呸呸呸,胡說什麼,我早就知道你會吉人天相的,只是唐兄那邊還不知道,你看是我寫信去,還是你自己親自去一趟?”
“你派個得力的人去說下吧,我剛回來,事情太多了,我得先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纔有空去長壽縣。對了,錢大哥,恭喜你呀,聽說你和我們家若蘭看對眼了?”沈襲玉的思維跳的真快,轉眼就跳到這件事上來了。
錢子軒的耳朵莫明的飄上一朵紅雲,“妹子就會打趣大哥,我和若蘭姑娘不過是能談得來罷了。不過最近母親大人催的緊,唉,妹子你又不考慮我,要不然大哥我也不會這樣煩惱了。”
“大哥,若蘭表妹挺好的,如果相爺夫人一定要你娶個不認識不喜歡的,我勸你倒不如勸個志趣相投的。至於你妹子我,已經心有所屬,我們真的只能當兄妹了。”
353、重拳出擊
錢子軒原來還有心結,每每聽沈襲玉說心有所屬時都會難過,但是和沈若蘭認識之後,卻從她身上找到了與沈襲玉共通點。他不知道那是因爲這兩個人是來自同一個時空,說話行事自然會有相通地方,還以爲是沈家姑娘獨有特點呢。
沈襲玉失蹤這段時間,沈若蘭一直全心全意陪着他,富貴同享,患難與共,尤其是酒樓中毒事件中,若蘭是表玆獨特一面,幫錢子軒找出了中毒事件背後真兇,挽救了酒樓,說不感ji那是假,加上若蘭談吐得宜,語言行事之間除了和沈襲玉有共通處外,還比沈襲玉加圓滑靈通,倒是讓他撿到一個寶了。
錢子軒對沈襲玉感情慢慢轉移到沈若蘭身上後,再回過頭來與沈襲玉開這樣玩笑時,除了心裡有些淡淡失落外,倒沒有其它情緒了。
“玉兒,有句話,大哥不知道該不該說?”錢子軒聽了故事,自然知道她是跟着趙啓浩車駕回來,只是趙王府門第和沈家門第實差太多,他真很怕沈襲玉受委屈。
沈襲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管如何,我會全力陪伴他、愛護他,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只要他不先負我,我就算是背離全世界也不會放棄他,即使是犧牲我自己!”
錢子軒動容了,有這樣轟轟烈烈感情真好,他有時候有點恨自己,總是做不到這樣絕然,考慮事情時也是想太多,每每總是錯失良機。
如果當初一開始時,他就拋下一切包袱去追求沈襲玉,會不會今天就是不一樣結局了?
“好了,大哥,今天我找你來,是商量,我沒想失蹤,那些小人又蝥折騰了。不好好敲打下他們,還當我沈襲玉是好欺負。”
錢子軒滿臉愧疚,“我真是沒用,好歹外行商也有十來年了,沒想到卻栽一個fu人手裡,別說幫伯母,連自己都差點栽裡面了。”
“錢大哥,關於酒樓中毒事件,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子軒便將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卻原來起因爲他們酒樓入冬時候收留了丞丐母子,那對母子蝥沈襲玉一定也認識,就是唐雲表弟歐陽宏和其母親唐氏。
沒想到那對母子竟落敗至此,一路乞討,唐氏還得了重病,把身邊一點家當和後一個丫頭都變賣了之後,才得好。歐陽宏雖然有手藝身,但是好吃懶做,唐氏也是好賭厲害,母子二人竟是誰也不願意出去找活做,直接用泥糊了臉,當起了乞丐。
前青菊鎮花行商業協會會長孫健不知道走什麼渠道,知道了這兩個人,給他們一筆銀子,讓他們來酒樓當臥底。
開始時母子二人表現非常勤積極,人又低調,也沒有不良嗜好,加上那陣子沈襲玉失蹤了,酒樓里人心慌慌,看井小夥計因爲擔心沈襲玉,被歐陽宏鑽了空子。
投完毒後,當天晚上歐陽宏就帶着唐氏拿了孫健銀子逃走了,幸好沈若兆主意,從青菊鎮乞丐窩裡尋找這兩個人線索,終到了長壽縣,連英幫助下,終於將這兩個人揪了出來。
“人家打了臉,難道我要把右臉再湊上去不成?有仇不報,不是我沈襲玉個ing。”
“那玉兒你打算怎麼做?”
“沈老夫人現霸佔了沈家莊,倚仗無非有三,一就是沈若紅,二就是富貴花坊生意客源,三就是孫健。如果沈若紅倒了呢?如果富貴花坊售出花都有問題,被客戶找上門來賠償呢?如果孫健自己也遇到一堆麻煩事兒,自顧不瑕呢?他們本來就是狼狽爲jiān,因爲利益而勾結一起,並沒有什麼真正情份可言,只要丒黴,另下即就會見風轉舵,想要抽身,到時候我們只要買通他們身邊人手,巧言挑撥,就能讓他們自己窩裡鬥,別以爲只有他們會派臥底,難道我們就不會嗎?”
錢子軒不由有些驚訝看了一眼沈襲玉,不過半年,她好像成長了不少,不僅僅是指外貌,還有心計各方面,處理事情也成熟多了。
沈襲玉看錢子軒那模樣,好像第一回認識她似,便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有一種毒f感覺?”
“怎麼會,是覺得玉兒是真長大了,若換以前你肯定說讓小白去把她們教訓一通,現卻會借刀杆,這樣做一來可以擺脫是我們做嫌疑,二來也能徹底打亂分化他們,讓他們反目成仇,沒辦法再聯合一起。”
“其實我以前也並非不會,只不過懶使罷了,再說以前他們也只是小打小鬧,這次是太過份了,本姑娘生氣了,要知道我生氣了後果可是很嚴重。”
錢子軒忙做饒命樣子,“小姐饒,本也不敢了。”
沈襲玉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錢大哥,既然之前花卉食譜經歷了中毒事件,那麼近期我們就不推出花卉美食了,我們推出白玉翠菘這些極品蔬菜,回頭我給你一批種子,你找幾個安全莊子種下去,七天後就能收穫第一批美味蔬菜。”
錢子軒驚訝了,“就算我不種田,也知道青菜出芽至少也要七八天吧,達到能吃至少也要小半月,何況蘿蔔這些時,你說七天收穫,怎麼可能?”
“普通種子確不可能,不芊種子都放了靈泉水中泡過,發芽成長自然比一般種子來得,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是番域來神奇物種。”
沈襲玉跟着錢子軒來到倉庫,她從空間裡將大量美味蔬菜種子兌換出來,放進倉庫,讓錢子軒人播種下去。
另又拿了大約五十公斤各sè蔬菜,讓吉祥酒樓從今天開始,每天推出一部分,先行銷售,吊吊衆食課口味,慢慢打效應,等到農莊裡蔬菜成熟了,再大量出售。
錢子軒聽後立即覺得渾身又充滿了正能量,小玉每次都能帶給他不同感覺,突然很羨慕趙啓浩先知先覺了。
沈襲玉出了酒樓,轉身就進了空間,把小青喊了過來,着他頭,對着他耳朵吩咐了幾句,青兒眼中立即放射出有趣光芒,點點頭,高興答應了,還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沈襲玉出了空間,便去了何府,花茶樓早就裝修好了,但是因爲沈襲玉突然失蹤了,便停了下來,現房子一直空着呢。
“材料不是問題,幫忙人也不是問題,連大哥那邊人應該已經訓練差不多了,通過這次酒樓事件,我覺得如果用一般幫工話,風險太大,所以我打算讓主要崗位都是我們自己人,而且有一定身手,這樣萬一我不,他們也可以自如應付。”
何夫人十分贊同沈襲玉說法。這次沈襲玉突然失蹤,就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尤其是吉祥酒樓,水井被污染後,就算重清除過了,他們也不敢繼續拿來洗那些花瓣了,生怕再出事,爲了穩妥起見,只得又恢復原來營生。
今天一天沈襲玉也累夠嗆,何夫人晚上讓廚娘煮了許多好菜爲她接風洗塵,吃過晚飯後又帶着沈自秋母女倆花園裡散了會步,便各自回去歇息了。
沈襲玉進了空間,便將眼鏡蛇大叔和小金找了過來,嘴角含着狐猾笑容,對着二寵吩咐了幾句什麼,接着就帶着他們連夜來到沈家莊外面。
既然沈老夫人可以雀佔鳩巢,爲什麼她不能以牙還牙。
這古代就是好,契約誰手裡,這東西就是誰,不像現代,還要菣,否則就算拏本子,名字不是自己,一樣不能用。
她今晚過來,就是要當回賊,要讓小金和眼鏡大叔帶着小動物潛入沈家莊,將所有下人賣身契,還有房契地契全部偷出來。
既然他們能做打悶棍事,爲什麼她不能做?第一步,先將所有契約都拿到手,送到官府讓莊叔叔備個案見個證;第二步,用i香暈倒沈家莊那些賤人,讓她們自己個兒也簽了賣身契,從此以後,賣身契都她手裡,看她們要如何翻出天去?
找契約事有小金它們就好了,沈襲玉樂回空間睡覺。
天亮時分,小金等小動物不負衆望,將沈襲玉需要東西都偷了出來。
小金動作,青兒手腳也,天還沒亮透,街上就熱鬧了起來。
卻原來是鎮衙門裡那位老衛,下了差之後,回家竟發現自己小老婆居然與野男人si通,還背後說他壞話,合謀設計要害死他,謀奪他家產。
那老衛可是衙門裡浸in多老油子了,當時雖然氣想吐血,但是轉念一想,便設計出一條毒計來。
他等到沈若紅和jiān夫熟睡之後,房子團團圍住,防止那jiān夫趁機逃走,接着仒了門鎖,將未着寸縷和人通jiān沈若紅一起綁了出來。
354、辱人自辱
沈若紅原本睡前看着明明是美,不知道爲什麼吹了燈之後再醒來看見卻是一個比那老衛還要醜、還要老百倍、渾身都生了瘡,化了膿臭乞丐,一想到自己昨晚居然與這樣人顛倒鸞鳳,沈若紅又氣又急之下,當場就暈了過去。
是個由不喜歡綠油油帽子,老衛就算再喜歡沈若紅,也不可能輕饒了她,覺得直接沉塘太便宜了她,便將沈若紅赤條條關進柴房裡,日日醉酒後就拿她毒打出氣。
或許真是沈若紅命不該絕,這種關鍵時候,她竟然懷孕了。
老衛雖然娶了不少妾室,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個孩子都養不大,大一個女兒也是到三歲左右,便掉進河裡淹死了。
越到晚年,他越想要個兒女繼承,這沈若紅突然有了身孕,他高興之餘加上沈若紅哄騙,竟是又將她給放了。
沈襲玉當然會老衛家裡安放小動物放哨,聽到這個消息後,便微笑不語。
“小玉,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本出馬一次?”青兒躍躍u試。
沈襲玉擡起手攔住了他,“且看她是否吸取了教訓吧,如果她能收斂低調,我倒可以留她一命,如果她再敢興風作浪,我就沒那麼好說話了,大紅,讓你手下給點。”
大紅點點頭,領命而去。
沈襲玉將沈家莊所有房契地契及僕人賣身契,還有沈老夁沈自秋、沈張氏、大変昏i情況下籤署賣身契,全都攤桌子上面,用手指輕輕敲打了下桌面。
“明天喊上錢大哥,陸捕頭,我們去收人收房子。”
第二天一大早,沈襲玉就帶着自家孃親,坐了馬車,去往沈家莊。
其實以她現財力,她根本不稀罕沈家莊,但是不稀罕不代表一定要讓這些賤人霸佔着,她哪怕拿到手後再賣掉,也不能便宜了那幫小人。
齊順自打沈襲玉回來之後,腰桿便再度硬了起來,看見現天都大光亮了,沈家莊大門還是緊閉,便上前拍門,半天才吱啞一壆門,有人探出頭來,竟還是老相識。
富貴花坊前帳房先生沈大海。
他一看見沈襲玉和沈自秋,臉sè一變,竟是擬不打一聲,直接將大門就關緊了,撥i就朝內院跑,通風報信去了。
沈自秋還有些緊張,沈襲玉安慰ing拍了拍她手,“別怕,有我,誰敢欺負你。”
“小姐,你不說昆錢公子和陸大人嗎?怎麼還不來?”佩兒朝着身後空道上張望着。
沈襲玉給了她一個糖炒栗子,“傻丫頭,他們可是助力,自然是要戲唱精彩關鍵時候出現了?”
約一柱香功夫後,沈家大門再度被打開,大劉氏神氣活現扶着沈老夫人走了出來。
沈老夫人先是看見沈襲玉臉sè微變了變,但是很恢復正常,冷着仍對沈自秋說道,“你這個敗壞不知廉恥人,還跑來做什麼,我們沈家沒有你這樣女兒。”
沈襲玉懶洋洋說道,“你說誰敗壞門風,不知廉恥?”
張氏叉着腰,滿臉油光橫肉,“還能有誰,和那個酸秀才通jiān,沈自秋,我要是你,早就拿三尺白綾上吊了,還活着幹什麼,不但丟自己人,連女兒人也丟光了。”
沈自秋早女兒來之前,就被沈襲玉好好培訓了一把,先前還有些忐忑,但是現看沈家人這樣侮辱沈襲玉,一種身爲母親責任感頓時讓她變得堅強起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按照沈襲玉昨晚上教話,ing起ing膛說了起來,“我丟是我自己臉,我喜歡自己地盤上丟臉,管你介?”
張氏一愣,沒想到沈自秋居然還敢跟自己吵嘴,但是隨即反應過來,立即冷笑道,“喲,看來真是臉皮有夠厚,以前還遮着掩着,現索ing就liá開了說嘛。果然是不知羞恥賤人。”
沈老夠意外看了一眼沈自秋,跺着杖發了火道,“你要丟人去別處丟,不要我們家門口,讓爲你與我們有什麼瓜葛,影響我們家清譽,我們還有好幾個未出閣姑娘呢,不能因丱響了婚事。”
“你家門口?你確定?”沈襲玉非但不生氣,反而哧笑出聲。
她從袖管裡掏出一張地契,是沈府地契,朝着沈老夫人和劉氏張氏面前挨個抖了一圈,“現你們還敢大言不慚說,這是你們家門口?”
大劉氏臉sè劇變,“你,你怎麼會有我們家房契,你那張一定是假,糊弄我。”
“佩兒,拿過去給她瞧瞧,是真是假?”沈襲玉將房契直接放到了佩兒手上。
佩兒擡着頭,絲毫不輸氣場把房契拿了過來,銃面,但不許大劉氏碰觸,展示給每個人看,當時沈老夫人臉sè就氣白了,一轉身就朝着大劉氏扇了一耳光,“你不是說放得好好嗎?爲仚這賤人手上?”
“你說誰是賤人?”沈襲玉有點生氣了,本來還想再玩幾把,但是這沒口德了,動不動就出口傷人。
“賤人就罵你!”張氏也氣糊塗了,順口來了一句,頓時場人都笑了起來。
沈襲玉看了她娘一眼,笑起來,“沒錯,罵人都是賤人!”
大劉氏趁着大家打嘴仗功夫,突然往前一撲,竟是搶過佩兒手裡房契,揉碎了往嘴裡塞,齊順和齊茵過去搶,只搶出來幾片碎紙。
場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大劉氏竟然會幹出這樣事來。
大劉氏捂着臉上巴掌印,笑特別猙獰,“這下好了,房契沒了,你們憑什麼說這是你們房子?就算我們住不了,你們也得不到。”
沈襲玉臉上錯愕只有幾秒鐘,就恢復了平靜,奎早就料到會這樣,居然又從袖子拿出一張契紙來。
這回是一張地契,沈襲玉竟是沈家莊前後左右各五百畝地皮全郆下來。
大劉氏想到第一件事竟然是,這得花多少銀子?
“反正這房子不喜歡,現這裡地皮都是我,我要改建成我喜歡樣子,麻煩你們點搬出去,不要耽誤本小姐施工時間。”
沈老夣嘶叫着,“老身不信,你這地契定是假。”
“本官可以做證,這地契確是真。”莊東秋帶着錢子軒和陸偏不倚就這時候出現了。
張氏氣ing脯直ing,“你們倆個早就有jiān情了,你自然爲她說話,你說話不算數。”
“張氏,請你自重,我已經下自秋下了聘書,並且向皇上替她救了誥命,秋不但是本官名正言順妻子,還是朝fu,你們罵朝fu,該當何罪”莊東秋身穿三品官服,看起來還ing威風,特別是說話間神彩飛揚,再不是以前那個有志不能伸酸秀才莊東秋了。
張氏聲音果然小了下去,再不敢多言,就算他們平時再橫,但是官府面前,還是弱者。
沈老誇敢相信一般,看向莊東秋,“她手裡地契當真是真?”
跟莊東秋後面老衛一看見沈家人這副嘴臉,就想到了沈若紅與人通jiān事情,心裡惱很,便沒有好臉sè,“我們鎮長大人說是真,當然是真,容得你質疑?”
沈若紅事鬧整個青菊鎮沸沸揚揚,沈家莊人想說不知道也不可能。
要不然以大劉氏個ing,是不可能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還不要趕緊拉上這個大齡女婿替自己撐腰麼?
可憐她這個丈母孃竟是比女婿年齡還要小些,而且這個老衛好sè貪婪,有幾次送若紅回孃親,居然還想對她動手動腳,她真後悔,當初聽了沈老夫人話,將若紅送出去給老衛當妾,竟是引狼入室。
沈老夫人沒想到沈襲玉才一回來,自己就輸這樣慘,怪得了誰,只得搬了,只是她們剛拿了這個箱子,便有人提醒說,這房子現是無主,便只能充公爲官府,裡面一切東西當然也是官府,所以他們只能帶隨身細軟出門。
沈襲玉也是極有耐心,就那樣擺了張桌子和錢子軒等人門口喝茶,盯着沈老夫人和張氏等搬家。
大老爺沈自雲,終究是個扶不起牆阿斗,而且是沒心沒肺,現鬧出這事來,他非但不想睻母爭口氣,反而埋怨大夫人多事。
“玉兒本來這個大伯也不錯,還讓你管着花坊事,你何必要趟這,以前她每月都有銀子給請朋友喝花酒,你們非要折騰,看現好了吧,連睟要趕出去了。”
大夫人和老太太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氣吐血,只恨生錯了兒子,恨不得現再將這兩個孽障塞回肚子裡去纔好。
至於沈自,根本都找不,不知道哪個青樓暗房裡摟着ji子睡覺呢,反正是整天不着家。
355、打落水狗
一家子,每個人身邊至少帶了兩個丫頭,提了幾個包裹,正打算要上馬車,齊茵和佩兒卻是將他們攔住了。
兩丏人手裡拿了樣東西,遞過去給那些丫頭奴才們看,他們一看過後,立即放下包裹,走到沈襲玉背後站好,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大劉氏手裡抱着一個珠寶盒,看見丫頭竟是將自己衣服包裹放地上,當時就氣來了,就擡手想要扂
她還未打出去手,被阿牛給拿住了,阿牛沒怎氣,便將她推翻地上。
“你,你們太過份了,我教訓我丫頭,管你們介?”
朱大旺聽說沈襲玉回來了,高興不行,雖然i還沒好利索,但也讓阿牛把他從南山溝接了回來。
齊茵上前一步,將大夫人身邊得力丫頭紫菊賣身契拿給她看,她看了之後,直接癱軟地上。
紫菊戰戰兢兢跪沈襲玉面前,她以前跟着大夫人,沒少幹壞事,尤其是沈自秋被打了悶棍那次,她也有參與,還不知道沈襲玉要怎她,一想到自己接下來悲劇結局,她淚一下子涌出來,卻不敢大聲哭,只敢小聲涰泣。
因爲這馬車屬於沈府,現沈府充公了,她們自然是沒辦法再坐馬車走了,把沈老太太氣差點沒暈過去。
沈輩沒骨氣諂着臉自秋前面,“秋兒,你看大哥這錯,設計你是她們,又不是我,你就跟玉兒說說情,好歹留我一條活路。”
沈自秋心又軟了下來,想着小時候嫡母爲難她,不止一次找藉口罰她跪祠堂,這個大哥還送過一次饅頭給她吃呢。
“玉兒,你看?”沈自秋有些爲難看着沈襲玉。
“娘,他那一個饅頭恩情,我們早就還清了,要不是因爲大舅你兒時還不錯,不可能讓大舅母管着花坊,還把他們當米蟲養。你被囚禁山上這十年,他有爲你說過一句話嗎?他是家中長子,就算老太太當家,如果他這個做大哥,執意要救你,你至少也不會過那麼慘。我們以德報怨,可是你看看,他們都幹了些什麼好事?我就不信,這次事,大舅一點都不知道!”
沈自秋頭慢慢低了下去眼眶裡蓄滿了晶瑩淚水,看莊東秋一陣心疼。
沈自雲被自己外甥女給批評了,老臉上也是火辣辣難堪,這次事他並非不知道,只是大夫人給他許了個好處,只要他站她這邊,到時候就把青菊鎮上倚紅樓紅兒姑娘擡進門。
大劉氏和小劉氏都大了,他再找不到那種*添香感覺了,他又覺得自己身份清高,奟是秀才老爺,不肯和兄弟同流合污,進青樓廝混。
只是那次硬是被沈自拉進了倚紅樓,初見那位紅兒姑娘時,頓時像被勾了hun一般,就想要替她贖身,怎奈沈襲玉雖然每月也給他些月銀,卻離贖身銀子數目有差距。
誰知道就這時候,張氏找了過來。
張氏舌綻蓮花,不說是爲了將沈自秋趕出去纔出此jiān計,反倒說是爲了成全莊東秋一片癡情,成全兩個苂又說莊東秋現是鎮長,還是當今聖上看重護花官使,如果能把過去,到時候他就是莊東秋大舅老爺了,想要什麼好處沒有啊?
沈蜬來就沒有什麼是非觀念,唯利是親,當下想想也覺得甚好,就同意了張氏計劃,出面邀請莊東秋前去一家小客棧,說是有重要事要談。
莊東秋沒中舉人那會兒,沈家莊當教書先生,頗受沈家族長看重,所以看沈自秋和沈襲玉面子上,纔去赴約,誰料才進客間,剛沈自勸和下喝了一杯茶,就昏了過去。
“孽子,你求她做什麼,她已經被我們沈家趕出去了,你還求她做什麼?回來,你若再求她,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沈家老太太氣喘吁吁撫ing口,大劉氏正給她順氣。
沈自雲雖然糊塗了些,但是基本孝道觀念還是有,只得無奈又有些不捨爬了起來,朝着老太太走過去。
他不敢瞞怨老太太,但卻是拿大劉氏出氣,一甩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你這個賤fu,我們一家極好,你爲什麼要替那個袎棄fu說話,還連母親無家可歸。老定了,我要休了你!”
“自雲,你這是幹什麼,你以爲你還是老爺嗎?我們現連落腳地方都沒有,你居然還想休妻,我不同意。”
大劉氏萬萬沒想到,這樣時候,老爺不但不自省,反而將錯全歸到她頭上來。
她受夠了,她站起來,冷冷一笑,“自打我嫁沈家來,我可有過過一天好日子。你整天不通庶務,只知道風花雪月,除了拿錢時候纔來哄我,其它時候是瞧也不要瞧我。我辛苦爲你生兒育女,你倒好,竟是盯上了,爲了家宅安寧,我作主將進了門,可是你又熱乎了幾天呢?整天研究那,我也沒見你拿得什麼功名,如果只是這樣,我也忍了,可昍親呢偏愛老2,將家裡大小事務都交給張氏打理,她處處打壓我,你不幫襯我就算了,還頂撞你母親。這要不昏心打算,精心經營,你能有這麼順心日子過嗎?,得你寫,你今兒個寫了,我明兒個就改嫁。”
沈自雲被大劉氏一罵,又看見小劉氏哭像桃核一般眼睛,頓時煩躁勁就上來了,實子一甩,“你還想改嫁?我告訴你,你生是我們沈家人,死是我們沈家鬼。你想我寫,我還偏不寫了呢。我不管你們了,真真是爛些銀錢出來,去租輛馬車,老不耐煩走路。”
所有丫頭僕人賣身契都沈襲玉手裡頭呢,大劉氏能使喚誰,此刻飯時辰了,大劉氏只得拿出一張銀票,對着周圍看熱鬧村民說道,“哪位家裡有牛車,借用下,這錢就給誰。”
齊茵上前一步,高聲道,“我家小姐說了,這沈家莊周圍五百畝地,她都已經買下來了,誰敢接濟她們,誰就收拾收拾東西,和她們一起滾蛋吧。”
原本還有些想貪那銀票,頓時就又縮了回去。
張氏氣眼都紅了,頭髮也凌亂如瘋子,“沈自秋,你這個賤人,你不要得逞”
莊東秋眉頭一皺,沈襲玉一擡手,阿牛立即走上前去,就按住張氏,狠狠扇了她一耳光,阿牛自從喝過靈泉水後,身體本來就被改造了,力氣又大,這下子扇下去,張氏滿嘴牙掉了一小半,講話都lu風,而且嘴角有血泡冒出來。
“褫人,你也敢罵,打一巴掌算輕。”阿牛把她提起來像拎小雞一樣,推翻地上。
大劉氏眼底有絲閃過,張氏和她本來就不和,現看見張氏被打成豬頭一樣,她心裡除了有絲兔死狐悲同情外,竟還有絲絲爽意,就算再潑辣張氏,也有今天啊。
大劉氏原先手裡拿就是五十倆銀票,現索ing再拔十倆,朝睨看熱鬧村民h道,“一百倆啊,你們想想,就算你們住這裡,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吧,有了這麼多錢,你們完全可以鎮上買一套不錯小房子,再做份不錯小買賣了,總比這裡刨強吧。”
周圍看熱鬧人微微有些動容,有抽氣,si下議,這時候一個黑臉膛後生大聲道,“一百倆夆點,要知道我們捨棄不關是家,可能還會微呢,五百倆吧,五百倆,我們就送你去鎮上。”
“你怎麼不去搶啊?”自以爲是秀才老爺沈忍不住了,一個勁不古,怎麼可以貪婪至此。
大劉氏看一百倆都沒有人願意載他們,只得提了包袱自己走路了,反正到青菊鎮也只需要走大約半個多時就行了。
二房裡頭還有一個何姨娘,生了沈若蘭和沈若江,兩個月前,沈若蘭鎮上置辦了房產,將何姨娘和哥哥接了過去,沈若江看起來行事倒還錯,讀書上頭也算用心,沈自秋便將他介紹進了青山學院。
沈若紅當了衙門裡執筆老吏衛全小老婆,現自然也不這裡了。還有一個沈若綠,則是當初沈襲玉提出分家想法時,和張姨娘領了幾畝花田,自己過活去了,也不沈家。
所以這一家只有五個人,分別是沈老太夏、張氏、大劉氏、小劉氏、沈
沈襲玉手搭瞭望臺,看着那一家人走了黃土道路上面,原本每個人至少一個包裹,但是大男子主義沈自雲肯定是不願意背,那多影響他風度翩翩秀才老爺形象呀。老太夤了,包裹自然也沒法提,所以大劉氏和小劉氏手裡倒是背了好幾個。
356、一箭雙鵰
她們本就養尊處優,平常多也就是拿拿帳本繡繡花,哪裡親自走過這樣不平路,哪裡背過這許多東西,關鍵是現這落心情呀。
沈襲玉先請大家進屋喝茶,然後不懷好意說道,“如果讓他們就這樣一路順風走到青菊鎮,那也太無趣了吧,不如給他們製造一點小驚喜,你們說好不好?”
沈自秋有些不忍,張口想要說話,卻被沈襲玉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只能嘆了口氣,坐回原地。
莊東秋溫柔安撫着他。
陸開和錢子軒則是不約而同看向沈襲玉,“你這個丫頭,又有什麼鬼主意?”
沈襲玉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我哪有,我是怕他們寂寞。”
“轟隆隆”天空突然響起了沉悶雷聲,接着就嘩啦啦開始下起了大雨,按理說這深秋季節,不應該會有這麼大雨,但是天公卻好像故意成全沈襲玉心意似。
開始還能看見雨珠,後來直接連成雨幕。
通往青菊鎮路頓時變得泥濘起來,沈芹了把臉上雨水,衝着大劉氏喊了聲,“你怎門也不帶傘呀,你看我這衣服都被淋溼了。”
大劉氏瞥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倒是小劉氏,低聲勸了幾句,現大家落難,出來時候,只顧着收拾細軟和首飾,誰想到豔陽高照會突然下大雨呢。
關鍵是,平日裡出去,就算下雨,這些小事也是丫頭僕人們操心。
天越發in沉起來,路上泥濘不堪,大劉氏眼睛被雨水衝睜不開,她們不是不想找地方躲雨,但是這路兩邊都是田地,別訝,連破廟都沒有。
張氏倒是聰明,急忙扯開包裹,從裡面拿出一件大衣,撐頭上當雨衣,誰料她手剛一離包裹,包裹就像被什麼東西劃破了一樣,衣服首飾掉了一地。
“哎呀,我銀子!”張氏也顧不得地上有泥是髒得了,趕緊將大衣丟到一旁,跪地上,就想要撿起銀票和碎銀子。
銀子倒還好,落泥裡,只是沾了水和土,但那銀票卻被風吹着往前飄飛,張氏舉着雙手,跟着後面追銀票,斜不裡突然伸出一截細細蛇尾,就那麼擋了她一下,她立即就往前一撲,直接撲進了一個泥坑裡,好不容易像烏龜翻身丬起來時,頭上臉上和嘴裡都是鹹澀不堪污泥水了。
小劉氏明知道現這種場景不適合笑,但昏模樣太狼狽了,她還是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然後跑過去扶她一把。
張氏推開小劉氏,“別扶我,把銀票撈起來。”
沈自秋原本還瑟縮着身子不想多管事,但是一眼就瞄見那銀票,立即上前一步,也顧不得自己月白秀才儒服被弄髒了撈起來那張面值五百倆銀票就往懷裡一塞。
“哎,那銀票是我,你還給我,還給我”張氏一看銀票被搶走了,立即雙眼都冒出火來,也不顧不是大伯了,就朝着沈膲過去。
沈蓪裡肯把到嘴肉送出去,自然是一瘸一拐就往前跑,誰知他平日裡是個不做運動,現風雨又大,路又難走,才,就滑倒地上,張氏趁機一把抓住他長辯子,狠狠往後一扯。
沈蚄往地上一躺,張氏趁機上前去搜他身。
這一下,大劉氏和小劉氏不幹了,沈膍怎,也是他們丈夫,哪裡容得你一個棄fu如此欺負。
兩下即把包裹往旁邊一丟,就上前去,一個扯住張氏頭髮,一個拉扯着沈
洪氏原本被趕了出來,就裝了一肚子氣,淋了雨,吹了風,現看見大兒子和二媳fu如此拉拉扯扯,氣渾蓆索,竟是一口氣沒喘得上來,兩眼一翻,就直接暈倒水坑裡了。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撕扯我家老爺!”大劉氏也顧不得許多了,使頸扯睏頭髮同時,還去她頸項和耳朵上擼,竟是趁睱,將張氏身上首飾都搶個一乾二淨。
張氏放開了沈自雲,卻被小劉氏纏上了,別看小劉氏平常溫柔軟弱講話輕聲細語,打起架來,還真很厲害,居然把肥胖圓潤張氏打還手之力。
張氏就像被撥了牙老虎,除了小劉氏和沈蚄臉上留下了幾條指爪血痕外,其它真是一點便宜也沒佔着。
打到後,郆,全都坐泥濘裡喘氣,大劉氏這時候纔想起老太太來,一回頭,見老太太已經面sè發白,褚躺泥坑裡了。
她立即爬了過去,“婆婆,婆婆,老爺,看看娘,她,她好像不行了。”
沈萬見了,立即一咕嚕爬起來,臨起來之前,還朝睏身上踹了一腳,和大劉氏一起合力,將老太太扶了起來。
小劉氏也趕過來,大劉氏掐人中,小劉氏則替她不停搓着手腳,沈踍停老太太耳邊喚着,“娘,娘,你醒醒,你不能離開兒子啊?”
老太太終於悠悠醒轉過來,渾身冰冷溼透,眼前是兒子媳fu晃動臉龐,雖然滿臉泥污,卻滿是關懷和緊張。
她長長喘了一口氣,終於回過神來,“兒啊,是娘對不住你們啊!”
沈自雲悶着頭不說話,大劉氏和小劉氏一起哭了起來,她們好後悔啊。
是他們人心不足,沈自秋對他們真心不錯了,老太太雖然莊子裡,但吃喝不短,她偏放不下那種掌控運u望,袏一挑撥,非要回來鬧事,結果是害人害已。
沈起來,朝睏走過去,一甩手一個耳光,“你這個賤人,這些是非都是你挑起來,原本母親鄉下養病,又不是沒吃沒喝沒穿?大不薄,你卻因爲她奪了你花坊管理權,含恨心,非要挑撥我們,現害我們至此地步,你滿意了?”
張氏惡毒看着沈自雲,再看老太太,當初她去鄉下莊子裡接她時,她抱着她哭滿臉是淚,心啊肝兒喊她,說只有她纔是親人,比女兒還要親人,現一看事情敗了,就要把責任往她頭上推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一家子也不是什麼好人,有好處時候,一個個上杆子討好我,現事情壞了,就把責任推我頭上,你們當老孃是軟柿子好捏麼?老孃我還不奉陪了!”張氏站起來,朝着沈蚄方向吐了口唾沫,想拿了自己原本地上包裹賂
地上哪裡還有包裹,就連原大劉氏和小劉氏丟地上包裹都不見了。
張氏尖叫起來,“誰拿了我包裹,交出來,否則我饒不了她!”她把目光往老太太身邊直瞟。
老太太喘着粗氣,嘴ne被凍青紫,看也不看她。
張氏又把目光瞟到大劉氏身上,“我可告訴你們識相點,把把老孃包裹交出來,否則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劉氏恨聲看着她,“誰有閒功夫拿你那西,咦,我們包裹呢?”她這一提,小劉氏立即下意識朝着剛纔丟包裹地方看去,那裡除了雨水和泥濘,什麼都沒有。
“姐,姐,我們包裹也不見了。”
大劉氏滿臉灰白,放開老太太,幾個人雨裡沿着這路兩端,來來回回尋了七八趟,別說包裹,就連剛纔張氏掉下來碎銀子和銀票都不見了,就像被大雨一同帶走了一般。
就她們急要崩潰時候,突然從雨幕另一頭有馬蹄聲音傳了過來,幾個人一喜,立即也不找包裹了,將老太太扶了起來,立路邊,等着馬車經過。
當馬車逐漸靠近時,張氏眼裡一喜,竟是孫家馬車,她立即踩着泥濘衝到馬車前面,差點沒把馬伕給嚇死,及時勒住了馬頭纔不至於出事。
“哪裡來瘋婆子,連我們老爺車都敢攔,活得不耐煩了嗎?”
張氏忙陪着諂媚笑,用袖子將臉抹乾淨了,馬伕這才認出居然是常往自己家來張夂
他上下打量了一畏,臉上帶着嫌棄,“原來是張夫人,不知道你們這一行是要去往哪裡呀?”
“不知道孫會長可馬車裡面?”
馬車懶洋洋說道,“我們老爺並不馬車裡,這是我們家夫人要去青山寺上香,我送了他們去,結果下起了大雨,夫人便讓我先回來了,防止老爺要用車。”
張氏一聽,立即有了主意,低聲下氣求道,“能否麻煩小哥帶我們去孫府求見孫會長?”
馬伕看了看她和後面洪氏等人,滿臉嫌惡。
張氏生怕馬伕不答應,連忙將自己手腕上面一隻玉鐲脫下來塞給馬伕,雖然玉鐲上面沾了泥濘,並但不妨礙它玉質,馬伕臉sè這才緩和了許多,張氏又道,“只要見着了孫會長,定還有重金酬謝。”
“既然如此,你們便上來吧。”
沈蔟怕張氏嫉恨,不帶他們,連忙小跑,搶先上了馬車,張氏恨不行,但也無可奈何,眼下還是先到鎮上再說。
坐沈家莊品茶沈襲玉聽了小金彙報之後,淡淡一笑,ing有成竹轉過身朝着莊東秋道,“莊叔叔,可以收網了!”
357、苦盡甘來
沈自秋這會兒纔有功夫問起那誥命夫人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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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東秋滿臉通紅支支吾吾起來,只道那日通姦事件後,他越想越覺得對不起沈自秋,不能讓她枉擔了名聲,所以便自作主張,向皇上求了恩典。
皇上已經口頭答應了,不過正打算要讓人擬旨賜婚的時候,皇貴妃出了點事,皇上就着急的離開了,不過既然已經有了口諭,那便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沈自秋哪裡不曉得莊東秋這些年對自己的感情,這樣做也是爲了她名聲着想。
但是她真的沒有辦法重新接納一段感情,她把莊東秋當成最敬重的大哥看待,她不想欺瞞他,不想給他希望,又讓他絕望,她更不想和他一起過日子時卻想着別人。
“莊大哥,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讓皇上收回成命。我只想陪着玉兒,看她嫁人生子,其它的我一概沒有想法。你是個好人,應該值得更好的女人。”
與其說沒辦法接受新的感情,倒不如說沈自秋是自卑心理作怪,覺得自己是殘花敗柳之身,根本配不上莊東秋的狀元之才。
莊東秋手裡的茶杯哐噹一聲落到了地上,傾倒在地,茶水流了一地,他握緊拳頭,咬緊牙關,心口疼的沒辦法呼吸,好半天才緩過勁來,最終還是沒忍心把傷害的話說出來,只是起身將沈自秋扶了起來。
“秋妹妹,你果真不願的話,大哥我不強求你,至於說什麼再娶他人的話就免了吧。當初我連皇上的賜婚都敢抗旨,早就抱着非你不娶的決心了。你若終生不嫁,我就終生不娶,陪着你好了。”
衆人皆是一驚,怎麼從未聽莊東秋說賜婚的事兒?
莊東秋這才簡單的說了下,他剛中狀元的時候,在朝堂上面。皇上打算給他賜婚,只是他搶在皇上開口前,先行跪了下來,說是已經有了意中人,今生非她不娶。如果皇上非要給他賜婚,那麼他寧可撞柱而死。也不願意違背當初的約定。皇上見他意志堅定,雖然生氣也無可奈何。最後竟說着還誇獎起他的癡情來了。
後來又說到任命,本來他是要留任京城的,是他自己跑去跟皇上請命,說想和自己心愛的女子呆在一個地方,自請回青菊鎮,皇上沉默了良久。便答應了。
沈自秋也聽得心驚,那可是皇上啊,莊東秋膽子也太大了吧。這萬一皇上要是發火了,腦袋要搬家的。
“如果今生一定要我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那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莊東秋闔起雙目,長吸一口氣,再睜開眼來,已是雙目通紅,漸見淚光。
錢子軒看了一眼沈襲玉,見她正安慰着沈夫人,便滿臉失落的低下頭去,輕輕咀嚼着莊東秋的那句話。
陸開則是與莊東秋產生了共鳴,頓時臉上出現一種絕決,似是打定了什麼主意,繼爾深情的看了一眼沈襲玉的背影,暗自握了握拳。
沈自秋用子擦着眼角的淚珠兒,“你這個傻子,你怎麼這樣傻?那是聖旨,那是皇上,你以爲是誰,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因此而送命,難道是想讓我愧疚一輩子嗎?”
莊東秋一看沈自秋哭了,他就慌張起來,再沒有剛纔的從容氣度,想要安慰又不知道從何安慰,只得連連解釋道,“秋妹妹,你別哭,我沒有那個意思,當時事情太情急了,我沒想太多,只想着避了那賜婚纔好,是我考慮不成熟,沒顧及到秋妹妹你的心情。”
莊東秋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了,沈自秋哭的更厲害了,沈襲玉怎麼安慰都沒有用。
莊東秋急的直作揖,“秋妹妹,你這一哭,我的心都亂了,你別哭了,我知道自己是有點奢望了,我以後再不敢了,我明天就啓程去京城,和皇上求情,說取消婚事,絕不讓你爲難,你別哭了好不好?”
豈料沈自秋根本不給他作揖的機會,他繞到她前面,她就轉個身扭過頭去,繼續垂淚,把個莊東秋揉搓的跟個麪人似的,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都不知道手腳該放哪裡了,也不知道說哪句話才能讓沈自秋不哭了。 щщщ☢ тт kǎn☢ ¢ 〇
“玉兒,你快幫幫叔叔,我真的搞不定。”莊東秋無奈之下,只得向沈襲玉求情了。
沈襲玉手託着下頜,左思右想,突然卟哧一聲笑了出來,拉扯着陸開問道,“你覺得這兩個人像不像鬧了彆扭的小娃娃?”
錢子軒也站了過來,端詳了半天,那邊沈自秋已經哭着跑到前面亭子裡站着,莊東秋趕緊拿了風衣追了出去,一個要給她披,一個非要把風衣脫下來不披,不知道莊東秋作揖着又說了什麼,沈自秋是不哭了,但是卻美眸含淚的瞪了莊東秋一眼。
“玉兒,大哥要恭喜你,看來你們襲園不日就有喜事啦。”
沈襲玉也笑嘻嘻的抱拳回禮,同時俏皮的一吐舌頭,“莊叔叔終於熬到頭了,也算苦盡甘來,不過大哥,你們可要出血咯。”
錢子軒反正有的是錢,說什麼出不出血的話,熱鬧就好。
“莊大人爲官清廉,一直住在官衙,我送莊大人一座宅子當大婚之所,如何?”
沈襲玉可不跟她客氣,“光有房子哪裡行啊。”
陸開接了句嘴,“玉兒,你不能把有好事都給了他呀,至於奴婢僕人,這事兒我來安排,你儘管放心好了。”
那廂,莊東秋只穿了單薄的衣服跟着沈自秋後面,一陣風吹過來,他就打了個噴嚏,沈自秋連忙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着涼了,你看你,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穿這麼少,跑出來做什麼?”
最初的沈自秋是自卑的,她未婚就孕,生了孩子被孃家人趕到山上獨居十年,那時候莊東秋雖然說不嫌棄她,但是她畢竟心裡難以開懷。轉眼孩子都這麼大了,莊東秋還在等,非但如此,還中了狀元,她越發覺得自己不堪了。
可是莊東秋將賜婚抗旨那件事說了出來,還說要陪她終老一輩子,她的那點防備,那點子自卑,被莊東秋的真情徹底給融解了。
她不是不懂感情的人,難道真的要莊東秋一個大好男兒陪自己終老一輩子不娶妻嗎?如果真那樣做的話,她纔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或許沒辦法再如年輕時那般去轟轟烈烈的和莊東秋相愛一場,但是她會竭盡自己的全力,照顧他,陪伴他,不讓他孤單寂寞,盡一個妻子應盡的職責。
只是她這邊剛想通了,莊東秋卻因爲她哭而急切起來,說要去請皇上取消賜婚,她一時騎虎難下,又氣又惱,當然是要發點小脾氣了。
莊東秋一看沈自秋的語氣竟是難得的溫柔,現下眼圈雖然紅腫,但是絲毫不能掩蓋她的絕代風華,楚楚動人的,當真是十分讓人憐愛,看着那張朝思夜想的臉龐,心頭不由一熱。
沈自秋被他看的滿臉羞紅,啐了他一口,“多大年紀了,還老不羞,盯着我做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秋妹妹居然害羞了?莊東秋好像有點後知後覺,突然想通了什麼,急切的就要去握沈自秋的手,碰到沈自秋溫熱的指尖後,才猛然放開,憨笑着搓着手,“我手涼,不能凍着秋妹妹。”
沈自秋嬌嗔了他一句,喚白茶拿來大衣,親手給他披上,又替他繫了風衣帶子,“明明自己涼成那樣,偏還要給我披風衣,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都不知道照顧自己?”
莊東秋看着這樣宜喜宜嗔的沈自秋,眼圈沒來由就紅了,他太開心了,一種苦到極致後,滿嘴盡是甘甜芳香溢來。
他把手搓了半天,回暖幾分後,才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握住沈自秋的手,可又怕她生氣,便瑟縮的靠近些,沈自秋見他那樣子,心裡有些發酸,主動握上了他的手,他這才欣喜若狂的反握過去,緊緊的纂住,雙眼晶亮。
“秋妹妹,你,你的意思是說――”他高興的說不出話來。
沈自秋臉兒一熱,低下頭去,這個書呆子,知道意思不就好了,偏要讓人說出來做什麼,但是她還是擡起頭,認真的看着莊東秋,“你連聖旨都敢違抗了,我要是再拒絕,豈不是太過冷酷無情,置你的生死於不顧麼?”
莊東秋原本驚喜的表情瞬間有些呆滯,他緩緩抽出手來,低下頭去,聲音悶悶難受的緊,“秋妹妹,我想要的是你的真心,不是補償,不是同情,也不是報恩,你明白嗎?如果你還沒考慮好,我可以等的。”
沈自秋狠狠剜了他一眼,那一眼彷彿讓他看見年輕時的沈自秋,那麼精明能幹,那麼活潑陽光,少女的笑聲,如銀鈴般彷彿還在耳邊迴盪。
“你覺得我沈自秋是會委屈自己的人?”沈自秋的聲音冷冷的,目光嚴厲的瞪着莊東秋。
莊東秋非但不怒,反而高興起來,大力的緊緊的握住沈自秋的手,“秋妹妹,我太高興了。謝謝你,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可以好好守護你,我願用一生來守護你愛護你,不讓你受一點罪。”
沈自秋眸閃晶瑩,莞爾一笑,“我知道。”
358、皇子中毒
孫健這個花行商會的會長位置屁股還沒捂熱,就莫名其妙被下了,罪名是私自窩藏王爺莊子上逃跑的奴才。
趙啓浩臨走的時候,就把他的私章給了沈襲玉,就是怕有人欺負她,好讓她狐假虎威,扯大皮的,正好用得上。
他是不甘心,可是莊東秋在公堂上面,當着衆人的面,拿出了洪氏、大小劉氏、沈自雲和沈自在的賣身契,上面還有趙王爺的私章,他就無話可說了,知道自己被坑了。
他當初收留張氏,只不過是想從張氏和大劉氏身上撈點好處,他知道沈家有錢,身家頗豐,肥得流油,特別是沈襲玉經營過富貴花坊後,那更是財源滾滾,日進斗金。
誰料到那幾個女人嘴太緊了,他好吃好喝的供着,花了好多心思,也沒把她們的嘴撬開,反而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窩藏逃奴不算重罪,他最多被打幾十板子就能出來了,可是天不佑他,這才被家人擡回家,又來了官兵,聽說是從他家的書房裡搜出來一封信,那封信上面都是烈日國的文字,詳細描繪着京城的地形圖,還有天啓帝日常作息時間。
這封信自然是周子興寫的,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天啓帝的生活習慣了。當沈襲玉把孫健的作爲告訴了他,請他幫這個忙時,周子興二話沒說就動手了,本來像孫健這樣的貪官,就該重罰,免得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來。
通敵賣國,這個罪名可就大了,連皇上都驚動了,天啓帝一道聖旨下來,孫健被斬首那是妥妥的。
莊東秋又把現在天啓國與烈日國交好。如果這樣的事情傳揚出去,定然對兩國邦交有惡的想法透露給三皇子,三皇子也覺得這是個表功的好機會,便在朝堂上面,替孫健求情,希望天啓帝能赦免孫健家人的罪責。.7k7k001.
天啓帝也不知道是良心發現了。還是真的很看重三皇子,居然答應了,只是一條,孫健的家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成年男丁全部充軍,女子和未成年男丁全部貶爲官婢。
只是自那以後。皇上對三皇子便有些淡淡的了,原本還準三皇子行走御書房。幫忙處理一些國家大事,現在找藉口給免了,還把三皇子調到一個極偏遠的地方去公幹,差點沒把三皇子給氣吐血,竟然大病了一場。
天啓帝聽說三皇子病了,心裡明知原因。對三皇子越發冷淡起來,覺得他不能成大事,心思太重。
如果只是沈襲玉。她肯定做不到這後面的一系列動作,還多虧了周子興,他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便問起沈襲玉對於朝堂上現在的看法。
皇上雖然仍鼎盛春秋之年,但是東宮一直空懸,人心不安,朝堂動盪。
現在衆皇子裡面,皇上最疼的就是三皇子和鄭王殿下了,曾在周子興面前,多次說過,如果鄭王殿下不癡傻,肯定會把皇位傳給他。
三皇子爲人行事頗有天啓帝的風範,很是毒辣,冷酷無情。
聽說在他十六歲時,他的一個侍妾得罪了當時還是嬪位的皇貴妃,就是曲文的母親,他知道曲嬪深得皇上寵愛,他不想因此開罪皇上,便命人要將那侍妾打死贖罪,後來奴才回報說那侍妾有孕在身,他都裝沒聽見,只說了兩個字:杖斃。
沈襲玉聽周子興面不改色的說這段故事,聽了後背一陣發冷,才十六歲呀,這得有多冷酷噬血,而且那個女人還懷了他孩子,他居然能下得去手?
“三皇子生母位份低,他臥薪嚐膽,苦心經營多年,才能在皇上心中留個好印象,你覺得他會因爲一個小小侍妾而誤了大事嗎?”
或許帝王就需要這樣的人才,但是如果他真的成了太子,未來當上了皇上,那麼當初親近鄭王殿下的人,都不會好下場。
沈襲玉聽了周子興一番話後,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她開始站隊呢?不用說,曲文是她的靈僕,她自然希望曲文當太子。
“老夫昔日在朝堂待了那麼多年,對衆皇子的脾性極其瞭解,三皇子雖然優點不少,但最致命的一個弱點,就是有些自命不凡,還喜歡急功好利。如果玉兒想讓鄭王殿下當太子,那麼現在就有一個最好打擊三皇子的法子。”
三皇子有些急躁,但是右相年洪伍卻是老謀深算,如果他在三皇子身邊的話,這事萬萬是辦不成的,所以沈襲玉索性和趙啓浩通了氣,又聯繫到了曲文,秘密訂下了這個計劃。
正好烈日國與天啓國要簽署正式的和平協議,這樣重大的事情,當然要右相去了,年洪伍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他樂顛顛的帶着人去了烈日國,根本沒料到這竟是調虎離山之計。
年洪伍一走,三皇子頓時如失一臂,府裡那些門客平常也都是看右相的眼色行事,於是當三皇子得到那樣一個訊息:皇上現在年事已高,越發喜歡仁義之人,並且常常說要仁義治天下,如果他能替孫健求情,正說明了他有仁義胸懷,指不定皇上一高興,就能定下太子人選呢。
衆門客商量來商量去,各自分成兩派,一派說可行,一派說不可行,把三皇子頭都搞大了。他放了飛鴿給年洪五,他哪裡能料到自己的府外面潛伏了許多小動物,信鴿還沒飛出京城,就被攔截了下來。
趙啓浩和曲文互看一眼,面上的神情皆是果然如此,曲文迅速模仿年洪伍的筆法寫了一封回信,等到兩日後回覆。三皇子收到回信,更加信心百倍,於是整裝出發,上朝替孫健一家老小求情去了。
經此一役,也讓沈襲玉真正瞭解到了周子興的厲害之處,不虧是堂堂帝師,當真是想的深遠,老謀深算呀。
如果換成沈襲玉,最多讓人栽災陷害孫健偷東西,然後關他個幾年,到了周子興這兒,就上升爲謀逆事件了。
這凡是坐在龍椅上的人,最怕的就是謀逆二字,比如像康熙雍正這樣的皇帝,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手軟,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商會會長呢。
他可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他要的不過是一個震懾的作用罷了。
這次原本只是個人的復仇變成了一場浩浩蕩蕩的清洗活動。連英那邊暗中培訓的死士已經進行到第三批,這些人非但都有一身好功夫,而且精通各種技藝,隨時可以潛入各個行業當臥底,雖然他們未必都是每個行業的當家,但卻掌控着機要位置。
青菊鎮各個行業,各處渠道,各個大型的商業店鋪門面裡皆有沈襲玉的人滲透了進去。
從普通百姓的角度看表面現象,也只是倒了孫健一家,但是事實上青菊鎮已經換了天了。沈襲玉成爲青菊鎮背後的女王。
至於大小劉氏等人,爲免以後再生事端,莊東秋索性將他們連同沈自在一起,送到邊境苦寒之地做苦工去了。
清掃運動整整進行了兩三多月,待全部完成之後,已是白雪皚皚的隆冬之季了。
沈府被重新翻修,更名襲園,比以前更加精緻大氣。
各處亭院的名字也被改了新的,由周子興題字寫的匾額。沈襲玉讓沈若蘭母子三人又搬了回來,仍住在原來的蘭苑。
王立在京城裡娶了格格,一時抽不開身回家,王慶成夫婦又住習慣了鄉下,竟不想去京城,王立也沒辦法,畢竟格格是皇室中人,自家老爹老孃是平民,可能見了她還要下跪,他是孝子,自然不想看見父母受這樣的罪,想想不搬便不搬吧,只是譴了人送了好些金銀財帛和奴婢回來,必不能讓孃親受苦。
沈襲玉讓人將他們接到襲園來,這樣大家親近起來也方便許多。又去了信給王立,讓他放心,不必掛念家裡。
王立初收到沈襲玉的來信時,還不敢相信,一時心中感慨萬分,原先的想法竟又有些鬆動,回信裡頗有些想念往日舊情的意思,試探沈襲玉的口風。
沈襲玉看了他的信,啞然失笑,讓他好生對待格格,不要東想西想,她已經心有所屬了,也祝他和格格白頭到老。王立看到覆信後悵然若失,終只能將這種念想放在心裡,全心全意的過起日子來。
莊東秋和沈自秋的大婚之期終於定了下來,沈自秋的意思是不必鬧大,親近的人吃頓飯便罷了,但是莊東秋卻不同意,他忙前忙後的,又是請人裝修樓舍,又是上奏摺爲沈自秋請封,就是想着要給沈自秋一個完美而盛大的婚禮。
三媒六聘已經完成了,現在就等着皇上的聖旨過來了,莊東秋想的是,等着皇上的誥命聖旨下來一起舉辦婚禮,好事成雙嘛。
誰料到那請封的奏摺竟是如同泥牛入大海一般,一去不復返,直到新年都近了,京城裡也沒有傳來消息。
沈襲玉託趙啓浩去打聽,好像是說鄭王殿下從樹上摔了下來,至今昏迷不醒,皇上心神大亂,都好幾天沒上朝了。
359、上京探望
沈襲玉一聽曲文出事了,急的不行,立即告訴了莊東秋和沈自秋,說想進京探望。
莊東秋正好也要回京彙報政績,順便向皇上拜年,然後再打探下那請封的事兒,這麼一商量,索性帶着沈自秋,一起去京城玩玩也好。
沈自秋開始的時候,居然不願意去,後來莊東秋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主要是怕她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全。沈襲玉也央求了好久,還問她爲什麼不願意去,甚至大膽猜想,她這原主的老爹是不是在京城?
沈自秋當然失口否認,無奈之下她才點頭的。
原本沈自秋不會騎馬,如果坐馬車的話,又要經水路,估計沒半個月到不了京城,但是沈襲玉擔心曲文的病情,直接找無人的地方讓他們進入空間,帶連着轎子都一起裝入了空間裡,然後騎馬朝着京城的方向飛奔。
白天就騎馬,晚上就專撿無人通道,騎着烈日狼,偶爾利用空間和現實的時間差來睡覺休息,這樣日行夜奔,竟然只用了一天一夜就到了京城。
周康早就接到消息在城外等着了,看見沈襲玉頭上還沾着露珠,滿臉疲憊之色,不由有些心疼起來,“你不要命了,這樣趕路?”
沈襲玉跳下馬來,“我沒事,你知道我的。曲大哥現在如何了?”
周康看了一眼周圍,輕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已經打點了妥了客棧,你跟我來。”
周康幫沈襲玉安排的是京城裡最大的客棧第一樓,那客棧的匾額聽說還是先帝爺親手書寫的呢。
一關上門,二人便進了空間。周康拜見了莊東秋和沈襲玉,周子興等人,便坐了下來,蝶影上了靈泉茶,他這才說道,“你們不必過於擔心。鄭王殿下沒事。”
“不是說昏迷了一直未醒嗎?怎麼會沒事?”沈自秋擔心的問道。
“其實殿下的功夫,玉兒是知道的,不過兩米高的樹枝罷了,怎麼會摔的如此嚴重呢?”周康說完,便端起了茶杯,笑了笑。喝口茶。
周子興恍然大悟,“莫非殿下是故意的!”
“沒錯。現在三皇子被皇上冷落,鄭王殿下如果想要登上太子之位,就一定要清醒過來,否則哪個國家會讓一個傻子當太子呢?”
沈襲玉拍着胸口,一顆心這才穩定下來,“具體是什麼情況。你好好給我們說說。”
周康便細緻將當日宮中的情形一一道明出來。
原來那年洪伍見三皇子被皇上雪藏,便起了換個大腿抱的念頭,跑去找曲文。曲文見他來,準沒好事,便裝傻去爬樹,還要年洪伍陪他掏鳥蛋玩。
年洪伍趁機哄騙曲文,問他想不想當皇帝,還說只要曲文乖乖聽他的話,他就能讓曲文得到這天底下最好玩的小鳥,還把小玉送給他。
年洪伍其實一直懷疑鄭王是裝瘋賣傻,所以他才故意這樣說來試探鄭王殿下,曲文不管回答好或者不好,對他而言都是危險的,所以他便先是故意讓左右替他拿彈弓,然後握着右相的手,和他爭搶,又十分恰巧的讓身邊趕來幫忙的小太監聽見了年洪伍的話,這才藉助年洪伍的身形,倒頭掉了下來,而從小太監那邊看去,就像是被年洪伍推了下去。
後來皇貴妃問起來,小太監也是這樣描述的,小太監說的當然是片面的話,只提到了什麼太子,好玩的東西,監國,不願意就關起來,不讓見小玉之類的話,但是這片言字語,已經足夠皇上起疑心了。
沈襲玉拍手道,“曲大哥這招使的極妙呀,相信這次三皇子是無論如何也翻不了身了,而且還能給右相迎頭痛擊,在皇上面前失寵。”
“你說的對,越是掌握着至高權力的人,就越是容易起疑心。年洪伍當年爲了討好了皇上,派飛燕門的十二追魂殺手,追殺你一個弱女子,他也有今天。”
沈襲玉突然一拍手跳了起來,“曲大哥已經送了他一份大禮了,不如我們也送他一份大禮吧。”
周子興忙站起來阻止,“玉兒,嚇嚇他可以,但是千萬不能鬧出人命來,你要知道朝堂之上,忠奸之臣互相平衡,右相雖然壞,但是亦有他的作用,而且右相是明面上的人,堂堂右相被人殺死,那可是震驚朝野的事。”
“周伯你就放心吧,我就是讓眼鏡大叔帶着衆蛇們去嚇唬一下他,誰讓他這些年幹了這許多的缺德事兒呢。”
周子興這才點頭離開,當他的農夫去了,他自己個兒種的稻子都成熟了,金黃色的稻穀因爲稻穗太過飽滿都垂到地上去了,他這幾天一直拿着鐮刀在割稻子,偏不用小金幫忙,只讓小金幫忙做了石磨,說是要自己體會曬穀子,將穀子碾成白米的那種感動。
左右無事,沈襲玉便任由着他自己玩去了,找點事做做也好,省得整天瞎想。
沈襲玉先跟着周康來到他的府第,然後將莊東秋和沈自秋放了出來,又帶着他們去了第一樓住好,這纔跟着周康去了趙王府。
爲了不驚動旁人,沈襲玉便打扮成了周康的小廝,跟着是混進了王府,一路被人引到了趙啓浩的書房。
當週康退下去後。趙啓浩迫不及待的將沈襲玉抱在懷裡,狠狠的吻了下去,一別就是幾個月,他簡直是度日如年。
兩個人纏綿了一會之後,沈襲玉才說明來意,就算曲文是裝病,但是宮裡有御醫,他是如何瞞過那些太醫的?
趙啓浩在沈襲玉的嘴脣上面輕啄了一下,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好,“殿下並非裝病,或者說爲了病裝的更真實一些,他給自己下毒了。”
“你說什麼?他給自己下毒,他怎麼那麼傻?”沈襲玉震驚的看着他,他輕拍了下她,讓她不要過於擔心,“你有神仙水,都能把死的變成活的,他有什麼好怕的,而且這種毒的典型症狀就是看起來像是慢性毒藥,中毒者會先昏迷十天半個月,待醒來後,看起來一切正常,但它會慢慢侵蝕人腦,讓人變得癡呆。”
“這毒藥是哪裡來的?”
“是從三皇子府裡偷來的。”
沈襲玉立即明白了趙啓浩的意思,只是九龍奪嫡,有必要這樣狠嗎?
趙啓浩看懂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憐憫,輕輕揪了下她的鼻子,“你呀,還是太善良了,你可知道殿下之前十幾年爲何渾渾噩噩?就是因爲中了這樣的毒,而下毒之人,正是三皇子。要不你誤打誤撞送了他靈泉水,他可能早就死於非命了。”
“沒想到三皇子居然如此狠毒?都是自家兄弟,這又何必呢?”
“你哪裡知道皇權的誘惑力。”趙啓浩幽幽嘆了口氣。
沈襲玉反過身去,摟住趙啓浩的脖子,將自己的額頭與他的額頭相抵,輕聲的問道,“浩,你告訴我,你也想當皇帝嗎?”
“我不想當皇帝,當皇帝有什麼好的,不能隨心所欲,就是心愛的人宮裡多去一趟,也被大臣們非議,我纔不要做皇帝呢,我只想守着小玉,過平淡的生活,然後生一堆孩子。”
“去,誰要跟你生孩子?”沈襲玉害羞了,臉紅通通的,特別可愛,黑熠石般的眸子靈動斐然,讓趙啓浩心動不已。
他從她的耳朵開始輕輕的啃咬,慢慢的舔/吮,逐漸吻到細瓷般的玉頸,沈襲玉被他吻的心神搖盪,渾身酥軟,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如貓兒般的輕吟。
那聲輕吟讓趙啓浩的某處一緊,竟然就撐起了小帳蓬,沈襲玉坐在他腿上,自然感覺到了底下多了一樣東西,她不是沒經歷過事的小女孩,一下子臉色羞紅的能滴出血來。
他們脣齒交纏,彷彿要融化進彼此的靈魂裡,趙啓浩的吻時而瘋狂霸道,時而如溫柔春風,一點一點的深入。
他用牙齒咬開她衣領的盤扣,慢慢在她的鎖骨上啃咬起來,一雙大手也從下面伸了進去,隔着肚兜,覆蓋在她的雙峰之上,輕輕的揉搓着。
趙啓浩只感覺身體某處脹疼的難受,像要噴出火來一般,他猛然停下,將自己的頭埋在沈襲玉的胸前喘着粗氣,那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皮膚上面,讓她不禁一陣顫慄,玉峰頂上的櫻桃悄然的硬挺起來。
趙啓浩的大手正覆蓋在上面,自然是察覺到了,他苦笑一聲,放開沈襲玉,替她把衣服整理好,苦着臉道,“我真是害人害已。爲什麼時間過的這麼慢啊,爲什麼我們家的玉兒還沒到十五歲啊?”
沈襲玉原本有些尷尬的情緒因爲他這句哀嘆而卟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捧起趙啓浩的臉,輕輕在他額頭落下一吻,依進他的懷裡,“浩,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趙啓浩輕輕把玩着她的頭髮,幾個月不見,頭髮的顏色好像完全蛻變成火焰色了,他突然心思一動,想起上月從東月國來的一位使者,頭髮顏色和沈襲玉的好接近啊,加上沈襲玉的生父一直沒尋到,難道說她的生父是東月皇室不成?
360、大勢已去
趙啓浩的手總是不老實,到處亂摸,有時候還撓她的癢癢,惹得沈襲直想要笑,都沒辦法說話。
沈襲玉想跟他說沈自秋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的事,只是她剛要開口,就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她連忙從趙啓浩的腿上站了起來。
“什麼事?”趙啓浩也整理了下剛纔被坐皺的衣袍。
“王爺,進宮的時辰到了!”小安子熟悉的聲音在門外稟報道。
“知道了,你先去安排吧。”趙啓浩淡淡的吩咐道。
“是。”小安子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趙啓浩站起來,拉着沈襲玉的手笑起來,“玉兒,你的事回來再說,我們先進宮看殿下。”
沈襲玉想想也好,便從右手掌中取出靈石,交給趙啓浩,然後自己進了空間。
趙啓浩進了宮,先去皇上那裡請了安,然後跟着皇上一起來到了鄭王所住的朝露殿,其實每個皇子在成年之後特別是娶了妻子之後,皇上都會在皇宮外圍賜下府第單住,但是鄭王殿下自幾歲後生病便癡傻了起來,皇貴妃不捨得母子分離,便求了皇上的恩,一直住在宮裡面。
皇上進來了,太醫和宮女們連忙都跪下行禮,趙啓浩也給皇貴妃請了安,皇貴妃臉色憔悴,眼裡佈滿了血絲,不時拿着錦帕抹眼淚。
天帝啓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皇貴妃曲氏的手背,“你放心,朕就算窮盡國力,也必保文兒康健。”
曲貴妃趁機靠在了皇上的懷裡,輕輕涰泣起來。“皇上,你一定要爲皇兒作主呀,他一向心性單純,從不與人結怨,這倒底是誰,要對一個孩子下如此的毒手?如果皇兒有什麼三長兩短。臣妾也不要活了,就隨皇兒去好了,免得皇兒一個人孤苦無依。”
“愛妃,皇兒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亂想,朕看你幾日都未曾閤眼了。再熬下去,身子要受不住的。你還是快點去歇息下吧,否則皇兒醒來了,看你這樣,又要傷心了。”
曲貴妃搖頭,搖落一臉紛呈,如同梨花帶雨。份外動人,“臣妾不走,臣妾要陪着皇兒。臣妾不走。”
天啓帝滿臉心疼,“好好好,不走,不走,不過,你得吃點東西,要不然怎麼撐得下去呢?”
曲貴妃這才點點頭,立即有宮女端了燕窩粥過來,她只是淺淺的吃了一小口,便搖搖頭,滿眼皆是淚的看着曲文,坐在曲文的牀榻前面,緊緊握着他的手,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
天啓帝看這些太醫們治了快半個月了,人還沒醒,就滿肚子都是火,“一羣飯桶,朕告訴你們,如果治不好鄭王殿下,你們都得陪葬!”
太醫院首章太醫跪着戰戰兢兢的回覆道,“微臣惶恐,皇上,臣等已經確定了鄭王殿下所中何毒?”
“是什麼毒?”
“此毒名叫快活,應該是來自苗疆,中毒時間大約可以推算出乃是半月左右。”
一個月左右,天啓帝腦海裡飛快的思索起來,曲貴妃接收到趙啓浩的眼神,立即道,“皇兒自打從南夢國回來,就一直未再出過宮,看來是在宮裡中的毒。”
宮裡中的毒?那會是誰要害他呢?天啓帝心裡隱約有些明白,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他喊來身邊的侍衛統領,又喊來朝露殿的宮女瓊枝,半月之時,有哪些人來過朝露殿。
瓊枝仔細回憶道,“半月之前,三皇子殿下曾來過朝露殿,當時他要奴婢退下,奴婢也只在上茶和離開之際聽到一言半語,他似乎是要殿下去替他求情,還說如果他走了,殿下再想玩宮外什麼新奇的東西就難了,後面的話,奴婢也沒聽見,不敢胡說。”
已經夠了,天啓帝氣的身子直抖,萬萬沒料到,居然是三皇子下得手。
雲貴妃很會掐準時機,一聽瓊枝說完,立即就撲到天啓帝的面前哭了起來,“皇上,你要爲皇兒作主呀,皇兒自打六歲那年病過,就一直癡癡傻傻,有時候都不能自理,根本都不會威脅到他,他爲什麼一定要趕盡殺絕呢?”
章太醫趁機插了一句嘴,“微臣剛結合殿下十二年前的病例,發現殿下六歲那年所中的也是此毒,微臣記得此毒是慢性毒藥,需要每四年服一次,全部療程是十二年,一共需要服用三次纔會最後生效。殿下今年正好十八歲,是服此毒最後一次的時候,如果不盡快找到解藥,殿下恐怕就會永遠沉睡了。”
天啓帝的心真的寒了,沒想到三皇子居然如此歹毒,早就在曲文六歲時就已經在他身上下毒了,難怪他遍訪名醫也治不好皇兒的病,原來根在這兒。
“浩兒!”天啓帝注意到趙啓浩,便喚了他的名字,他連忙走到前面,跪下聽命。
“你速速帶人前去包圍封鎖三皇子的府第,府內所有家眷一律扣押,各自關起來,不許串供,給朕仔細的搜,朕倒要看看,這個逆子他還敢做些什麼出來?”
“微臣遵旨!”趙啓浩答應一聲,帶着皇上身邊最精銳的金甲衛,出了宮,直奔三皇子的府第。
“你們給我仔細的搜,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是,王爺!”衆金甲衛兵齊喝一聲,聲音震天,分散跑向三皇子府院各處,看管家眷的看管家眷,搜東西的搜東西。
趙啓浩則是大步走向三皇子的書房,他細心找到書櫃後面的暗格,將“快活”的解藥換成了鳳凰仙漿加靈泉水,又把一封寫滿烈日國文字的書信放在了玉瓶的下面,關上暗格,假裝搜索其它地方,待得金甲衛士搜索過其它地方過後來,再指揮他們細搜書房。
果然沒一會兒,就有侍衛說找到暗格,搜索到解藥,還有書信。
趙啓浩立即馬不停蹄的帶着解藥和書信回了宮,將東西呈交給天啓帝,天啓帝一看到那個瓶子,立即吩咐人拿去給曲貴妃。
太醫們正要派人先喝一點,查看下解藥是否有用,趙啓浩上前一步,率先拿起玉瓶,喝了一小口,曲貴妃嚇了一跳,隨即就紅着眼圈欣慰起來,“王爺重情重義,本宮感激不盡。”
趙啓浩其實是怕靈泉水的秘密泄露出去,但看在曲貴妃的眼裡,卻只道趙啓浩不怕死,勇嘗解藥,是爲了節省時間,及早治好皇兒。
約摸半盞茶功夫後,太醫們給趙啓浩把脈看診,見他非但沒有任何中毒現象,反而神清氣爽,氣血運行通暢,這才確定解藥是真的。
曲貴妃親手給曲文喂下了所謂的解藥,其實是靈泉水加鳳凰仙漿。
沈襲玉之所以要這樣做,就是怕三皇子的那什麼解藥,萬一藥性不夠,有後遺症,怎麼辦,還是她們自家的靈泉水好用。
“解藥”服下之後,大約過了有一柱香的功夫,大家突然看見曲文的眼皮子動了動,大家立即高興起來,立即有小太監去給天啓帝報喜。
天啓帝趕過來時,曲文正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到清楚,他看見了許多熟悉的臉龐,母妃的臉,父皇的臉,還有小趙的臉。
小趙還朝着擠了擠眼睛,他頓時明白過來,自己是被沈襲玉救回來了。
“孃親。”曲文輕輕喚了一句曲貴妃,她立即淚溢出眼眶,緊緊抱着曲文,哭的泣不成聲,“皇兒,皇兒,你真的好了,娘擔心死你了。”
曲文把手伸向天啓帝,似有些疑惑般的撫摸了下天啓帝的鬢角,“父皇,才一日而已,你爲何就有了白髮?”
天啓帝感嘆的笑道,“父皇老了,自然會生白髮。皇兒怎麼說才一日?”
曲文清澈的眼睛看向天啓帝,“兒臣明明昨日才過了六歲生辰,三哥還說要送我一隻極漂亮的彈弓,兒臣吃了三哥的點心,就感覺有些困,這才睡了一覺而已,怎麼感覺一切都變了?咦,啓浩大哥,爲什麼你變了模樣?”
曲貴妃一陣心疼,緊緊將兒子摟進懷裡,“我苦命的皇兒,你受苦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慢慢解釋給曲文聽,他這才明白,原來他竟已經長大了,過去的十二年,他渾渾噩噩,如同做了一場夢一般。
天啓帝也感慨萬分,沒想到那個成日在自己面前裝孝順的三皇子居然如此狠毒,不顧念兄弟情份。
其實他哪裡不知道,三皇子之所以恨這個弟弟,無非是因爲他寵愛曲貴妃,生怕自己立了曲文爲太子。
“皇兒,你好生歇着,朕明日再來看你。”
曲文立即要爬起來給天啓帝行禮,天啓帝立即按住了他,摸摸他的頭髮,滿眼皆是寵溺的表情,“皇兒剛剛醒來,身子虛弱,就不必多禮了,幸好朕還有你和你娘,你一定要好好養好身子,朕還等着皇兒幫朕處理國事呢。”
曲文人雖然坐在牀榻上,但是雙手微揖,有禮有度的說道,“爲父皇分憂是兒臣應盡的職責,兒臣恭送父皇!”
天啓帝回去後便下了一道聖旨,列舉了三皇子的諸多罪狀,將其貶爲庶民,終生幽禁於凌雪山夾道。
361、家世不夠
三皇子事件處理完之後,趙啓浩便和沈襲玉回了王府,沈襲玉這時候纔有空說出沈自秋的話來。
趙啓浩當時就跳了起來,“爲什麼呀?伯母爲什麼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沈襲玉滿臉鬱悶的雙手託着腮,趴在書案上面,用毛筆胡亂塗鴉着,“她說我配不上你,你是皇室貴親,我只是一介商女。”
“胡說!配不配得上,我說得算,我說行就行!”趙啓浩生怕沈襲玉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連忙將她摟進懷裡,摟得緊緊的,將自己的臉貼着她的臉兒,輕輕的摩挲着。
沈襲玉嘆了口氣,“但是我娘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不想讓她傷心,可是我又舍不下你,真的好難啊。”
趙啓浩不忍心看她那麼皺着小臉的模樣,便伸出輕輕替她撫平了眉頭,“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娶你,我只娶你。對了,如果我父親母親都同意了,想必你娘也不好再說什麼門第的話了吧?”
沈襲玉一咕嚕自趙啓浩的懷裡爬起來,定定的看着他,滿眼期待,咬住下脣,過了半天后又泄下氣來,“萬一你父母不同意呢?”
“你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我什麼時候救過你父母啦?”沈襲玉滿頭霧水。趙啓浩這纔想起來,當時他找去玉酒坊的時候,沈襲玉已經失蹤了,便立即解釋給她聽。
沈襲玉瞪圓眼睛,“世上的事竟如此巧妙,我這隨手在路上救了兩個人,居然是你父母親?”
“所以你現在放心了吧。你們先不要急着回去,等我和父母說過之後。再給你好消息。”趙啓浩有些依依不捨的又和沈襲玉纏綿了一會,才命人將她送回第一樓。
自趙啓浩從南夢國回來之後,天啓帝便又給了老趙王爺新的封號,承恩候,還賜了承恩苑。
天啓帝意思就是讓趙天恆記住,他所擁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爲天啓帝的恩惠,所以千萬不要動什麼歪心思,也不要做對不起他的事。
雪玉郡主一看兒子進來了,立即滿臉疼愛的迎了上去,還吩咐丫頭們上茶。
趙啓浩想着母親一向最疼自己的,先和母親說。待母親同意了,再去和父親說也許會容易點。
母子雙方落座。先是聊了些常家,又說了些現在朝堂上的變化,雪玉郡主看出來兒子說話有些心不在焉,知子莫若母,便笑道,“浩兒是不是有事想和娘說?”
趙啓浩被母親看穿了心思。臉色微紅,這才道出了自己的意思。
雪玉郡主原本愉快的神色微微一怔,眼底閃過一絲不明光芒。低下雙眼,拿起桌上的茶杯,如輕描淡寫般的說道,“這是那位沈姑娘的意思?”
趙啓浩忙道,“不是,玉兒並不想以救了你們二老居功,是兒子這樣說的。”
雪玉郡主原本沉下去的心,這才鬆快起來,淺淺抿了口極品龍井,又用錦帕抹了下嘴脣,這才說道,“你看看其它世子王爺,你這般年紀的時候,連兒子女兒都有了,你只不過是想納一個妾而已,這有什麼的。再說了,沈姑娘曾經救過我們,我們並非是那種不知恩的人。本來以她的身份,就算進來當侍妾也是不夠格的,不過看在曾經幫過我們的份上,你想納了她,母親不會不答應。你看選個什麼合適日子把人擡進來?”
趙啓浩聽了雪玉郡主這番話,立即站起來,走到母親前面,滿臉正經的說道,“母親大人,兒子不是要納沈襲玉爲侍妾,而是娶,兒子想娶她爲妻,求母親成全。”
雪玉郡主原本和藹的神色立即淡了下去,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案上面,粉面含春,不怒自威,“浩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她不過是一介商女,連當侍妾都是高擡了她,還妄想當正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你說,是不是她跟你這樣說的?”
“玉兒沒有,是兒子想給她正妻之位,並且兒子只想娶她一人,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糊塗東西,你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你有沒有想明白?”
趙啓浩滿臉不解,“母親,當初我把你和父親從玉酒坊接回來的時候,你不是對玉兒滿口稱讚嗎?還說她聰明賢慧,得體大方,有眼光有遠見,父親也誇她行事爽利,是個不錯的姑娘。”
“所以我說看在她曾經幫過我們的份上,這才讓了步,允許你擡她爲侍妾,你還想怎麼樣?我告訴你,我和你父親能夠容忍的極限最多是讓她當側妃。正妻之位,想都不要想!”
趙啓浩沒想到父母的成見會這麼大,他原以爲曾經父母親和玉兒經歷的一切,足以當鋪墊,讓自家母親接納玉兒,沒想到還是這樣不開明。
“母親,今天兒子把話擺在這兒,今生非沈襲玉不娶,除了她,兒子不會娶任何人,如果你們非要逼兒子娶別人,那兒子只能向皇上請求撤了這王爺的爵位,去當一個平頭老百姓好了。”
“你,你,你是要誠心氣死爲娘嗎?”雪玉郡主滿臉怒容,氣的撫着胸口直喘氣,原本她還挺喜歡沈襲玉的,出得廳堂,下得廚娘,還想着兒子有這樣一個侍妾也不錯,但是現在她有點惱起她了,自己原本乖巧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看來都是那個沈襲玉搗的鬼。
沈襲玉原本的好因爲兒子的緣故,徹底被雪玉郡主給抹煞了,她生氣的拍着桌子,“爲娘養你這麼大,難道還抵不上她和你相識幾日嗎?浩兒,你不要逼娘,把娘逼狠了,我現在就進宮,讓皇上給你賜婚!”
趙啓浩直挺挺的跪在母親面前,滿臉決然的神色,“如果你想看見兒子抗旨不遵,人頭不保的話,你就儘管去!”
“趙啓浩!老子養你這麼大,就是讓你這樣盡孝的?”趙天恆洪亮的嗓門響在門口,此刻他頭上微冒熱汗,身上也只穿了一件薄衣,手裡還提着一把劍。
早有婢子過來,接過承恩候的劍,掛到一旁,又有奴才捧了臉盆過來替他淨臉,淨完臉後,替他穿上衣服,奉茶上桌。
“兒子見過父親。”趙啓浩轉過身,給承恩候趙天恆請安。
趙天怛冷哼一聲,沒理他,直接走到雪玉郡主的面前,拍了拍妻子的手道,“好好的,怎麼又生氣了?”
雪玉郡主一看丈夫這樣,立即眼圈就紅了,拿起手帕拭眼淚,“你問問你自己兒子,都幹了些什麼?”
“臭小子,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說點軟話哄哄你娘?”承恩候忙朝着兒子丟眼色。
趙啓浩也不想看見娘傷心,但是這件事上面他不能讓步,“娘,除了這件事,其它的事兒子都能依你。”
“候爺,你看看,你看看你生的好兒子。”雪玉郡主再次不依不饒的涰泣起來。
“到底什麼事兒,說來聽聽。”
雪玉郡主怕兒子又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忙將事情簡述了一遍,趙天恆沉默了半晌道,“沈姑娘的確不錯,本候十分喜歡,只是家世是差了點,你母親的考慮並無不當之處,再說了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如果她連這點都不能接受的話,那說明她也並非真的在意你,要不然她幹嘛在意名份?”
“玉兒並不在意名份,可是兒子不想委屈了她。”
“候爺,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我們住在玉酒坊的日子,曾經聽說過的那些傳聞?沈姑娘的母親早年未婚先孕,這纔有了沈姑娘,她的生父現在還下落不明,這樣的人家說實話,連進我們王府當奴才都不配。現在我們看在沈姑娘的面子上,已經讓步到側妃之位了,你居然還不滿足,我告訴你,你所說的那些,我們是萬不會答應的。”
趙啓浩步履沉重的從承恩苑出來,任由他說破了嘴破,承恩候夫妻倆就是不肯鬆口,他不敢再說下去,現在父親對沈襲玉還有一點好感,他怕再爭執下去,會對小玉更不利。
與此同時,在第一樓裡,沈襲玉也在做自家孃親的工作,但是沈自秋打死就是咬牙不同意,還說如果沈襲玉非要和趙啓浩在一起,就上吊自盡,眼不見心不煩。
母女倆終鬧得不歡而散,沈襲玉躺在牀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趙啓浩那邊進行的怎麼樣?
翌日。趙啓浩早早來到第一樓,沈自秋和莊東秋給他行過禮後,沈自秋便直說了,“王爺,小女不懂事,近期給您添麻煩了,過幾日民婦會帶她回青菊鎮了,民婦自知身份低微,不會妄求不該求的東西,也請王爺放過玉兒,不要再苦苦糾纏。”
“伯母,我和玉兒是真心相愛,你爲什麼就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呢?”趙啓浩昨晚也是一夜未閤眼,現在眼下烏青都很明顯,父母的態度讓他很煩惱。他都已經做好了,實在不行,就去皇上那兒求情了,他相信皇上必會成全他的。
362、貴妃召見
因爲如果按正常程序走的話,他要是娶了一個世家女回去,到時候兩家聯姻,肯定勢力變大,皇上肯定會希望他的勢力越小越好。
“王府門第豈是我們平民百姓可以高攀得起的,王爺還是請回吧。是玉兒不懂事,請王爺諒解!”沈自秋說罷,就強拉着沈襲玉的手,把她拉到房間裡去了。
“娘,你爲什麼呀,我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樣?我是商女又怎麼了,我的錢並不比王府少。”沈襲玉真的想不通娘原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變這樣不講理。
“夫人,本王是真心與玉兒相愛並且打算要相守一生,我並不在乎什麼門第之說,還望夫人成全。”趙啓浩不放棄,追到門邊,隔着門棑說道。
“王爺此話說的輕巧,自古以來,皇室中人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作主,你這話能代表你的父母嗎?你不在乎門第之說,他們也不在乎嗎?”
沈自秋一語中的,趙啓浩臉色微變,沉默了半晌,他的聲音纔有些沙啞的說道,“夫人,假如趙某自行與王府脫離關係,請辭王爵,成爲一介平民,不知道夫人是否願意將女兒嫁與趙某。”
“王爺,你回去吧,這些話說來輕巧,又豈是那麼容易達到的。我索性放一句話在這裡,只要我沈自秋有一口氣在,不管你是王爺也好,平民也罷,我都不會同意你們倆的事。你還是走吧。”
沈襲玉想要開門去看看趙啓浩,她知道他的心裡現在一定和自己一樣難過,她不停的哀求着沈自秋,可是沈自秋卻像是和她連體嬰兒一般,使勁的纂着她的手。把她的手腕都纂青了,就是不撒手。
“娘,你抓疼我了!”沈襲玉眼裡的淚一涌而出,她想不明白,她真的想不明白。
沈自秋看着沈襲玉那張酷似自己年輕時候的臉龐,突然站起來。朝着沈襲玉就跪了下去,把沈襲玉嚇的一跳,眼淚流的更洶了。
“玉兒,你答應娘好不好,你答應娘好不好?”沈自秋也哭了。
“娘,你這是幹什麼。你快起來,有什麼話你起來說。你是想讓女兒折壽嗎?”沈襲玉拉不起她來,只得陪她跪着。
莊東秋着急的在外面拍門,“秋妹妹,玉兒,你們怎麼了,快開門。有什麼事和我說,我幫你們解決。”
沈自秋就像沒聽見莊東秋的聲音一般,只是死命的盯着沈襲玉的眼睛。“玉兒,你答應娘,以後和趙王爺斷絕往來,再不相見,你答應我,我就起來,要不然娘就跪死在這裡。”
沈襲玉痛到肝斷,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娘,這到底是爲了什麼呀,我們真的是真心相愛,他答應我,今生只娶我一個人,我不怕吃苦,就算他不是王爺,我也不在乎,可是爲什麼呀,娘,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沈自秋滿臉決然,跪在地上,一個勁的要給沈襲玉磕頭,額頭碰到地板上面碰碰響,“玉兒,如果你真把我當成你娘,你就答應娘好不好?娘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只求你這一件事,你嫁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他!你們不會有未來的,他父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我只有你一個女兒,我不想你看着你未來受苦啊。”
“娘,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沈襲玉只好把沈自秋抱住,阻止她繼續磕頭,她的額頭那裡都青了。
“答應娘,答應娘,好不好?”沈自秋的臉色蒼白,看的沈襲玉一陣心疼,想起這些年娘倆相依相伴,想起娘給她的溫暖,她違心的點着頭,淚卻止不住的流,“娘,我答應,我答應你!”
沈自秋這才緩過一口氣來,緊緊抱住沈襲玉,“玉兒,我們回去,回沈家莊,娘不要在京城,娘不適合這裡,真的不適合。”
“娘,我答應你不會和他再來往,但是你也不要逼着我嫁別人好不好,我只是把陸開當成好兄弟好哥們好朋友,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情,今生不能和趙啓浩在一起,我誰也不嫁,我就陪着娘。”
“傻孩子,女人怎麼能一輩子不嫁人呢。先不說這些了,我們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吧。”沈自秋替沈襲玉抹乾淨 臉上的淚珠,想要站起來,奈何跪的太久,腿已經麻了,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幸好沈襲玉一把抱住了她,纔將她扶了起來。
莊東秋得知沈自秋要和沈襲玉回青菊鎮的消息,微微一愣,便有些急切的說道,“秋妹妹,你不是答應過我,等我把事辦了,和我一起回去嗎?”
沈自秋眼睛通紅的低下頭,“莊哥,對不起,我我住在這裡有些水土不服,我想早日回去。”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們先回去也好。”
沈自秋和沈襲玉剛把包裹好拾好了,就聽見前院傳來一聲尖厲的嗓音,“沈襲玉,哪位是沈襲玉,快來接旨!”
沈襲玉和自家孃親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得整理了下衣裳,匆匆 出門,只見一個拿着拂塵的老太監,正站在客棧的院子裡,莊東秋正相陪着。
老太監一看從房間裡走出一老一少兩張相同的面孔,不由有些疑惑起來,“哪位是沈襲玉?”
沈襲玉忙上前盈盈一福,“小女正是沈襲玉,不知公公有何貴幹?”
“沈襲玉聽旨!”
沈襲玉立即跪了下來,低下頭,心裡尋思着,難道是趙啓浩找來的人?
“皇上口諭,宣沈襲玉進宮晉見,欽此!”
沈襲玉疑惑萬分的接了旨,卻瞧見莊東秋滿頭霧水的模樣,可是沈自秋卻是臉都白了,待莊東秋將老太監送走後,她緊緊的抓住沈襲玉的手道,“玉兒,我們趕緊走,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可是皇上要召見玉兒,如果她現在走了,就是抗旨不遵哪。”隨後進來的莊東秋皺眉說道。
沈自秋急的又哭了起來,“怎麼辦,皇上會不會殺了玉兒,他一定會殺了玉兒的。怎麼辦?”
莊東秋輕輕攬住沈自秋的肩膀,“玉兒又沒做錯事,皇上爲何要殺玉兒,你不要想太多了,正好我也要進宮,就陪玉兒一道去吧。你千萬不要別亂想。”
“不行,我要陪着女兒一起進宮,我不放心!”沈自秋咬了咬脣,滿臉決然的神色,似是做了什麼決定。
“也好,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也怕你一個人在客棧亂想。”
沈襲玉讓母親進入空間等候,她和莊東秋二人一起上了宮裡來的馬車,只是進了宮後,那老太監又讓她上轎子,並未直接去見皇上,而是去了皇貴妃的宮裡。
原來曲文兩次出事,都有這個神秘的“玉兒”出現,曲貴妃就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讓自己的兒子念念不忘。
所以她纔跟皇上請旨,說想召這個“玉兒”進宮看看,如果真的是個不錯的姑娘的話,既然鄭王喜歡,又管得住她,那就納了她,也算是她昔年照顧鄭王的一份回報了。
沈襲玉被兩個宮女帶到了曲貴妃住的永春宮,她終於見到了傳說中天啓朝最受皇帝寵愛的皇貴妃了,曲文的生母了。
她盈盈一福,禮數週全的給曲貴妃行禮,“民女沈襲玉參見皇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曲貴妃打量着下方的沈襲玉,穿着倒是十分素雅清麗,行事也算落落大方。
只是不知道相貌如何,她端詳了一會,並沒有讓沈襲玉起身,只是用一種上位者的威嚴高傲的說道,“把頭擡起來,讓本宮瞧瞧,倒底是如何的國色天香,居然把我的皇兒迷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皇貴妃言重了。民女蒲柳之姿,怎敢與皇貴妃日月爭輝。”
這句馬屁拍的曲貴妃十分舒服,待沈襲玉擡起頭看見她整張臉時,她原本還端端莊高傲的神色突然一變,眼裡突現驚訝,竟似受到了驚嚇一般。
皇貴妃沒料到手握的太緊,一根水蔥似的指甲竟是生生被掐斷了。
“娘娘,您沒事吧?”沈襲玉看皇貴妃怎麼一副看見鬼一樣的表情,呆呆愣愣的,半天都不出聲,便輕聲提醒了一句。
曲貴妃半天才恍過神來,輕輕端起茶杯喝茶,來回避剛纔的尷尬,待放下茶杯時,她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了,嘴角帶了一絲冷意,“不知道沈姑娘的父親姓甚名誰?”
沈襲玉雖然有些糊塗這皇貴妃怎麼好端端的問她父親是誰,但想到莊東秋和母親已經有了三媒六聘,只待成親了,便溫聲回道,“民女父親姓莊名東秋,乃是青菊鎮鎮長兼護花官使。”
“噢,既然父親姓莊,爲何姑娘姓沈呢?”
“因家中只有民女一人,爲了不使沈家從此無後,民女便從母姓。”真正的原因沈襲玉是不會解釋的,便想到這個辦法。她沒想到,就是因爲她這偶爾的一解釋,才讓曲貴妃放下了戒心,她自己也逃過了一難。
363、難忘舊愛
曲貴妃見時間也差不多 了,這才裝突然想起來一般,用帕子抿了抿嘴角,換了一個更加慵懶上位的姿式,“哎喲,看本宮只記得和沈姑娘說着家常的話兒,竟忘了沈姑娘還跪着呢,你們也不提醒本宮,回頭看本宮如何處罰你們。”
曲貴妃說的輕描淡寫的,身旁的宮人們忙道,“沈姑娘和殿下年紀相仿,她跪您就像給長輩盡孝一樣,就算多跪一會兒,相信沈姑娘也不會有怨言的。”
沈襲玉哪裡不曉得,她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和這宮婢兩個人唱雙簧呢,不過看在曲文的面子上,就不和她一般計較了。
“這位姑姑說的對,民女能有資格和機會給皇貴妃娘娘磕頭,高興都來不及,哪裡還會有怨言呢?”沈襲玉自然是借坡下驢。
曲貴妃又問了些以前沈襲玉和曲文的舊事,沈襲玉也小心的撿着表面上的話回了,轉眼便到了用午膳的時候,曲貴妃要留飯,沈襲玉小心的辭了,只說家中父母不知道她爲何進宮,還掛着心呢,只求早回去,免得父母擔憂。
曲貴妃這才作罷,讓人領她出宮。豈料那個宮人帶着她在皇宮裡七轉八轉的,竟是轉到一座漂亮的花園裡頭,那花園裡頭竟是種滿了各色菊花,亭臺水謝,非常漂亮。而且看着,看着,沈襲玉怎麼覺得眼前的場景如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此刻蜂蝶翩翩,仙鶴齊飛,引得沈襲玉看的目不轉睛。
那宮人突然說腹痛,讓沈襲玉站在這裡不要離開,她去去就來。結果自然不用說,沈襲玉等到天黑,也沒看見她再來了。
永春宮中,那宮人已經在回稟曲貴妃了,“奴婢將她帶到那座園子裡就回來了,沒有旁人瞧見。”
曲貴妃姣好雍容的臉龐上浮出一抹冷笑。“沈襲玉,如果你當了冤死鬼,也不要怪本宮心狠手辣。一則,你不過一介賤商,也敢與我皇兒稱兄道妹,還敢盅惑他;二則。你長成什麼樣不好,偏要長成那副賤人的模樣。”
“貴妃娘娘。你就放心吧,皇上最近因爲三皇子的事,心情極差,經常去青蔓苑獨坐,如果讓他發現有外人擅入了,一定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直到黃昏日落。太陽的餘暉照在那幾塊花田上時,沈襲玉才拍拍腦袋,她怎麼這麼糊塗。這花園可不就是擴大版的青蔓院嗎?
真是奇了怪了,爲什麼皇宮裡會有一座和青蔓院佈置一樣的園子呢?
“你們幾個,去那邊查查,皇上一會就要來了,如果讓賊人衝撞了聖駕,你們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突然有人聲傳了過來,沈襲玉連忙轉進花叢裡,朝着對面望去,只見有幾個太監宮女匆匆朝着這邊走了過來,在一個老太監的身旁還站了剛纔給她引路的那個宮女。
她正陪着討好的笑容和老太監說話,“李公公,奴婢當時去針織局替皇貴妃娘取東西,真的看見了,有一個人闖進了這裡,看身形好像是個小宮女,具體是哪個宮裡的,奴婢也不知道,不過現在還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你們給雜家仔細的搜,務必在掌燈之前,要把人給咱家搜出來,萬一讓歹人藏在園子裡,驚到了聖駕,你們腦袋都得搬家。”
“是,李公公!”衆人齊呼一聲,紛紛散開來四處搜查起來。
那宮女嘴角撇了撇,一臉得意的笑容,擺着袖子離開了。
沈襲玉眼見他們就要搜到這邊來了,連忙進了空間,沈自秋迎了上來,“玉兒,你沒事吧?”
“娘,我沒事,只是我不明白,我和皇貴妃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她爲何要害我?”
沈自秋聽到“皇貴妃”三個字,臉上頓時閃過一陣驚慌,但是隨即她低下頭去掩去了神情,方纔擡起頭,輕輕握住沈襲玉手說道,“女兒,娘早和你說過,這些人不能惹,你不聽孃的,偏要惹他們,你看禍事來了吧?”
“娘,我何曾惹過他們,是他們要來惹我好不好?要不是看在曲大哥的面子上,我會讓她在我面前囂張嗎?”沈襲玉想到今天那個皇貴妃的嘴臉,就覺得反胃。
“玉兒,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她可是皇上的女人,萬一你做錯了什麼事,可是抄家的重罪,和你有關係的人,到時候都要受牽連的。”
沈襲玉看自家孃親那麼害怕的模樣,忙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還沒糊塗到那份上。”
沈襲玉回玉靈閣,蝶影端上食物來,她匆匆吃過後,突然又想起什麼來,“娘,就是剛纔我進來的地方,佈置的式樣和我們家的青蔓院好像啊。你說皇宮裡怎麼會另一座青蔓院呢?”
沈自秋的臉色闃然變色,她緊緊捂住胸口,像不敢置信一般盯着沈襲玉,“玉兒,你說的是真的,帶娘去看看,去看看好嗎?”
沈襲玉正觀察外面的情況,發現李公公等人沒有搜索到人,正在撤出去,不過已經派了人把門口看守住了。她這才牽着孃親的手出了空間。
沈自秋看着眼前這一山一石,一景一花,一亭一樓,眼圈悄然泛紅,珍珠般的貝齒緊緊咬住硃紅色的櫻脣,雙手用力揪住胸口,臉上逐漸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娘,娘,你怎麼了?”沈襲玉嚇壞了,從來沒見過孃親這樣的表情。
沈自秋扶着沈襲玉,順着花園的小路慢慢往前走去,每走到一處景點,哪怕是一座山石,一座亭子,一處小澗,她都能看好久。
“娘,這些我們那裡好像沒有?”
“不是沒有,原本青蔓院也是有的,只是後來爲娘被趕走了,沈家家道中落,便將它們都搬走賣了。當時青蔓院裡的也和這裡一般,是上等的太湖石。”說着說着沈自秋的眼前就模糊了,她彷彿看見了兩個模糊的身影。
年輕男子丰神俊秀,正攀在太湖石上面,朝着他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來,秋兒,小心些。”
少女臉色微紅,卻不時偷看年輕的男子,心裡溢滿甜蜜,小心翼翼的沿着沒有青苔的地方走過去,卻在攀爬時,腳一錯位,整個人就要往溪澗裡滑下去。
年輕男子猛然向前一衝,將少女抱在懷裡,接着兩個人一起滾落溪澗,她毫髮無損,他卻是後背受了重傷,留了老大一條疤痕。
每每纏綿過後,她都會用手指輕撫那條疤痕,滿臉心疼,“你這個傻瓜,爲什麼要這麼傻?”
他輕握住她的指尖,送進他的嘴裡,用溫軟的舌頭輕舔,滿眸深情的看着少女,“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與其那樣,倒不如,和你一起,而且我是男人,終究底子好一點,你看我不是沒事嗎?”
“霖,謝謝你爲我做的這一切,今生能夠遇到你,是我最幸福的事。”
“秋兒,能娶到你纔是我最幸福的事,你放心,等我回去稟明瞭父母,就來娶你,你等着,等着我的八擡大轎娶你做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霖,你說你父母會接受我嗎?我還沒與你成親,就與你……就給了你,他們會不會看不起我?”
“傻瓜,管別人怎麼說,要娶你是的我,又不是他們,如果他們不肯,大不了我淨身出戶好了,到時候我也成了一個平頭百姓,秋兒可會嫌棄我身無分文?”
“怎麼可能,我們有手有腳,只要我們一起努力,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少女握着拳頭,滿臉都是自信的神彩,引得年輕男子越發心動,輕輕的將自己的脣覆蓋了上去,沒多一會兒,花圃裡便傳出來讓人心跳的喘氣聲。
年輕男子帶着對少女的承諾走了,可是兩個月過去了,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信,同時少女也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很害怕,很惶恐,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將這件事告訴了最疼愛自己的父親,父親也是當初唯一個不反對她和那年輕男子在一起的人。
父親的意思是把孩子拿掉,但是一碗紅花放在眼前,她不捨得了,這是她和他的孩子呵,這是他們的骨血,她不能那樣殘忍,她最終決定將這個孩子留下來。
只是紙包不住火,儘管她極力隱瞞,還是在肚子六月時,被沈家的人發現了,本着家醜不可外揚的原則,沈老夫人將她關在柴房裡,每日想盡各種辦法折磨她,還讓她在寒冬臘月裡幹粗活,就是想讓孩子自然流產。
她吃盡了苦頭纔將孩子生了下來。孩子生完後,沈老夫人就想把孩子丟掉,還想把她賣給一個富商醜老頭當妾室,她是拼了命才逃回來的。
一年又一年過去了,他還是杳無音信,她徹底絕望了。
外面的緋短流長,加上沈老夫人刻意的折磨,月子裡就讓她下冷水洗衣服,下地幹活,落下無數病根,她本人更是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要不是念着孩子嗷嗷待哺無人照顧,她早就拿根繩子上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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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偶遇帝君
“娘,娘,你怎麼了?別嚇玉兒!”沈襲玉用力搖晃着沈自秋,發現她對着那堆太湖石發呆,整個人就像被定了身一樣,與此同時,眼淚也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落。
沈自秋被女兒搖晃着回了神,方纔抽出帕子擦拭眼角的淚水,低首搖頭,“娘沒事,娘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正在沈襲玉打算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曲文的喊聲,“小玉,小玉你在哪裡?”
“娘,你先進空間,我是被人接進宮的,如果不光明正大的出宮,恐怕引起猜疑。”
“好,那你萬事小心!”沈自秋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
沈襲玉安置好孃親,這纔出了空間,假裝正在賞太湖石,聽到後面的腳步聲響起,纔回過頭,朝着曲文盈盈一福,“民女見過鄭王殿下。”
曲文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無需多禮。今天的事是我母妃不對,我替她向你道歉,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皇兒,她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玉兒?”一道頗爲威嚴的中年男性聲音傳了過來。
曲文立即拉着沈襲玉,迎下石階,跪下來給皇上請安。
“兒臣見過父皇!”
“民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平身!”天啓帝聲音淡淡的,沒有起伏,連看都沒有看沈襲玉一眼,只是牽着曲文的手,走到亭子裡,端坐了下來。
“謝皇上!”沈襲玉知道天子之威可不比一般,她不敢大意,起身後,仍小心謹慎。小臉低垂,並不敢擅自擡頭打量傳說中的天啓帝長何模樣,更不敢四處張望皇上的排場有多大。
天啓帝淡淡的瞟了一眼站在石階下方的女孩,身形瘦削,着衣清麗,只是他的目光突然緊縮。女孩那頭張揚如火焰般的顏色讓他的眸光一沉。
“擡起頭來!”
沈襲玉這才慢慢的把頭擡了起來,目光在光影輕掠間掃過天啓帝的臉龐,然後快速落到他四分之三的位置 ,這樣看人,既不會讓人感覺直視逼人,又不會讓人感覺對方不尊重他。
天啓帝在來的時候。先被皇貴妃曲氏上了眼藥,說那商女不知體統。仗着曾救過文兒,竟然敢獅子大開口,而貪圖榮華富貴,他在來青蔓苑的路上又遇到曲文,曲文則與皇貴妃曲氏態度截然相反。
他心裡是存了一絲不喜的,到想看看。是何方神聖,惹得他的妻子和兒子都不睦了。
他原本帶着挑剔和嘲諷的淡淡目光在接觸到沈襲玉那張清麗到絕致風景的小臉時,猛然間就變了色。他突然站了起來,大踏步走到沈襲玉面前,沈襲玉條件反射的感覺到危機,朝後連退幾步,但是他更快,咻然出手,一下子捏住了她的下頜。
她的下頜被捏的很疼,但是她不能反抗,只能被迫與天啓帝的深如墨星的眼眸對上了。
她這才真正看清楚這張臉,和曲文果然有幾分相似,不過曲文是少年的俊郎,而他多了一份上人到中年的沉穩,還有皇者的氣勢。
“說,你和沈自秋是什麼關係?”天啓帝聲音暗啞,低沉泛着磁性,眼中帶着急言厲色。
沈襲玉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還有疑惑,這些都沒能逃過天啓帝的眼睛,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懷念和不忍,彷彿想到什麼,手鬆了下來,聲音也低得更沉,帶着一種盅惑,“告訴朕,你和沈自秋是什麼關係?”
沈襲玉這纔有空摸摸自己的下頜,真的好疼,奇怪 看着天啓帝,“她是我孃親,怎麼了?皇上你認識我娘?”
天啓帝轉過身去,不再看沈襲玉,雙手揹負在後面,他的目光也落到那個太湖石的溪澗上面,半晌沉默才吐出兩個字,“認識。”
沈襲玉的心情突然雀躍起來,“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時候認識我孃的?”
“正是年少芳華時。”
“那,那你一定也認識我爹吧。你能告訴我他的事嗎?”沈襲玉急切起來,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只是怎麼從未聽說過娘和皇帝是認識的啊?突然沈襲玉的腦海裡跳出狗血的一幕來,難道說孃親少年時的相好是皇上?呃,這太荒謬了,絕對不可能。
她突然想到趙啓浩的事,孃親爲什麼不同意他們交往,趙啓浩都說要淨身出戶了,娘也不同意,如果她真的是皇上和孃親的女兒,那和趙啓浩不就是堂兄妹嗎?
天哪,不要,不要,絕對不要!她猛然晃自己的腦袋,那樣狗血的事纔不會發生在她身上呢。雖然她口頭上答應了孃親,和趙啓浩斷絕往來,那只是緩兵之計,她相信,只要她們用心,用真誠,一定能感動孃親的。
“小玉,你在想什麼啊,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我父皇問你話呢?”曲文看沈襲玉在發呆在走神,忙跑過來提醒。
沈襲玉這才慌了下,忙跪下請罪,天啓帝卻是快步上前,將她扶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曲文忙替她回答道,“父皇,她叫沈襲玉。她們家的事,我知道一些,沈伯母好像昔年未婚先孕,生下了她,就一直沒有再嫁。玉兒也曾和我說過,說要找到她的親爹,不過沈伯母一直不肯透露當年的事,我們也無從下手。如果父皇認識她的親爹,那就請父皇幫幫忙吧,也讓苦了這麼多年的沈伯母可以和丈夫團聚。”
天啓帝眼露苦楚,臉上也滿是關懷,“你母親,這些年可還好?”
沈襲玉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情況,也不敢亂說,曲文卻是快人快語道,“好什麼好,那沈家人簡直欺人太甚――”說罷,他便吧啦吧啦把他知道的事都說了一遍。
天啓帝越聽越怒,最後竟然一下子將茶杯丟到地上,“放肆!放肆!他們居然敢如此仗勢欺人,朕當年明明讓他們好好照顧你母親,爲何會變成這樣?”
“不知道皇上當年是讓誰去辦這件事的,我和母親被衆人唾棄,拘禁在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山上整整十年,別說有人幫忙,連吃頓正常的飯菜都難,經常都是以野果和樹皮充飢的。”
天啓帝想起昔年他交待的那個人,是現在皇貴妃曲氏的族中表兄,曾任臨安縣尹,只是那位福薄,在辦完那件事後,回京述職途中,竟遇山賊,一命嗚呼。第三年的時候,他終於坐穩皇位,便暗中派人想去將沈自秋接回京中,但是卻收到沈家回覆,說沈自秋死於難產。他還偷偷去沈自秋墳前祭奠了。
他萬萬沒想到,其中竟還另有曲折。只是最初辦差的那個人已經死了,聽曲文剛纔說沈家老夫人等一干知情人等也因爲孫健謀逆案發配邊疆了。
看來當年的事想查也不一定能查清楚了,陷害沈自秋的人都沒得到好下場,而在這場陰謀裡真正的主謀,他卻不能妄動。
現在朝中勢力又發生了偏斜,暗流洶涌,他還需要皇貴妃曲氏孃家人的協助。
看來唯今之計,只有好好補償這對母女了。
考慮再三,天啓帝決定了一件事,他的嘴角稍彎,勾出一抹淡笑,“聽說玉兒很會用花卉來製作美食,不知道今天可否願意爲朕親自下廚一回?”
咦,這皇帝老兒的心思真難猜,剛纔還在說她孃親的事,怎麼一轉眼又說到吃上了?
沈襲玉想要通過皇帝老兒這裡打探她爹的消息,只能暫時擱置到一旁了,皇帝的命令誰不敢聽啊。
“這青蔓院中皆是各色菊花,不知道玉兒,可以做出哪些美食來呢?”
“如果皇上不怕民女把你這園子裡的菊花給摘光光的話,那民女就爲皇上準備一桌菊花宴。”
“好好好,那朕就等着你的菊花宴了,文兒,你帶她去御膳房。”
曲文領命而去。天啓帝看着滿園的菊意,不由長長嘆出一口氣來,“秋兒,你可怪朕來遲了?”
沈襲玉先將各色菊花都收集好,用靈泉水清洗過後,便開始分配烹煮了起來,她現在做這些已經是信手拈來,極其順手。
最初在吉祥酒樓開始的招牌菜譜再次搬了出來,荷塘月色啦,五穀豐登啦,羣英薈萃啦,等等,清蒸,紅燒,涼拌,爆炒,煮湯,樣樣俱全,沒過多大一會兒功夫,就給天啓帝擺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菊花宴。
正餐之前,先用菊花水果茶開開胃,當天啓帝看見那朵漂亮的紫菊像剛從枝頭摘下的一般,漂浮在琉璃杯盞中,就不由感覺眼前頓時一亮了,再湊近了聞聞,一股淡淡的清香被嗅入鼻間,渾身舒暢之極。
旁邊的試毒太監,正要上前先試,沈襲玉已經眼明手快的從琉璃盞中倒出一點來,親自嚐了給天啓帝看。
天啓帝滿意的看着她,淡淡揮手讓試毒太監退下,身邊的總領太監李公公着急的說道,“皇上,這樣不行啊,這些花卉向來只有觀賞的,從未聽說過可以食用,再說這位小廚娘也是新來的,皇上,你應以保重龍體爲要啊!”
365、親生父親
天啓帝不聽李公公的話,只是微笑的看向沈襲玉,“玉兒,你可會害朕?”
沈襲玉不知道皇上爲什麼突然對自己親切起來,不過唯今之計,還是先渡過眼前一關再說,她立即道,“民女願爲皇上試菜。”
“李明全,你看她一個小小女子都不怕,朕乃堂堂天子,有何所懼,再說朕相信,她不會害朕!”
他聽了曲文的話之後,便已經非常確定沈襲玉是自己和沈自秋的女兒了,就算還沒有相認,但是血濃於水,這是千古不變的至理。
天啓帝讓曲文也陪坐下來,曲文像獻寶似的,一會把“財源滾滾”的鴨子屁股撥拉下來給皇上看,果然從裡面滾出一個又一個金色的芋艿球,看起來就像在鴨子在下金蛋,頓時逗的天啓帝哈哈大笑起來。
李明全從未看皇上吃東西能吃的這樣高興的,也不由多看了幾眼那個少女,只見並沒有因爲皇上高興而得意洋洋,臉上仍是淡淡的微笑,不由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沈襲玉用公筷挨個將菜都試吃了一遍之後,才放下公筷,和皇上稟報了一聲,說去準備飯後甜點了。
“父皇,你再看這道,荷塘月色,兒臣就特別喜歡這船孃,做的好生像呢?”
天啓帝滿意的點頭試吃了一個,果然油而不膩,入口即化。
“還有這個五穀豐登,父皇你說是不是好兆頭?”
天啓帝看着那用排骨和菊花做成的稻穗越發喜歡了,滿口皆是讚譽,心裡也是非常高興的,他和秋兒的女兒就是優秀。就是聰明。
他的視線突然掃到一個用玉碗盛放的粥,只見那粥的表面卻像是一朵盛放的菊花,而且每瓣的顏色還各不相同,分別有白色、金黃色、淺紫色、和墨綠色,他十分好奇,讓李公公把菜換到眼前來。.6zzw.細細研究,只是看了半天,都看不出是怎麼做出來的,便用筷子去裡面挾了一筷子,這才發現,並非只是普通的粥。那些顏色也並非只是鋪蓋在粥上面的。
“玉兒,你快來跟朕說說。這粥是如何製成的?”正好沈襲玉端着“幸福美滿”七色琉璃水果球進來,卻被皇帝抓了包當解說員。
“回稟皇上,這粥名爲四色菊花山藥粥,主要成份乃是山藥、米飯和四色菊瓣。做法極其簡單,就是先將四色菊瓣的花汁取出,和在山藥粥中。菊花和山藥都有清熱解毒的功效。皇上如果看多了奏摺,眼睛一定很疲憊,可以食用此粥。不但可以緩解眼睛疲勞,還能甘涼潤躁呢。您也可讓御膳房記住此法,以後效法緩解您的疲勞。”
天啓帝一聽,立即拿了小勺,去挖了一勺放進嘴裡,頓時一股極清新的味道就沁入了味蕾間,讓他感覺通體舒暢。
“好,甚好!”
原本菊花就有清新明目的作用,加上這些花瓣都是經過靈泉水的浸泡,作用更強,所以皇帝纔會感覺這樣明顯。
本來近日因爲三皇子的事,勞心又勞力。聽說三皇子被幽禁期間,還不老實,居然敢做詩譏諷朝庭,參他的奏摺能堆的幾人高,他都留中不發,但是大臣們像商量好了一樣,非要他狠狠懲治三皇子。
再怎麼說,三皇子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朝堂上就已經夠頭疼的了,一下了朝,那些妃嬪們還鬧個不休,因爲三皇子失了勢,其它有皇子的妃嬪們便再度燃起了希望。
有些妃嬪就故意使些小手段引得他去她們的宮中,然後百般承歡,歡愛過後,必要提點條件,爲自己的兒子謀點福利。
他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再美麗的容顏看在眼裡也覺得十分可憎。
就在這種時候,居然讓他遇到了沈襲玉,他簡直是太高興了,自十三年前,從青菊鎮回來之後,他就沒有一天不想念沈自秋的,但是開始時皇位競爭的相當厲害,他想拋下皇權去當個平民與沈自秋廝守簡直是癡人說夢。
形勢逼人,他只得忍了下來。登上這個皇位,他才知道皇帝有多難做,要平衡各方面權勢,做什麼事根本都由不得自己,做什麼決定,都要和大臣們左一商量右一議論。
他偶然發現某位妃嬪的走路姿態很像沈自秋,不過多寵幸了幾晚,便引起了太后的不悅,竟直接將她給賜死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請來畫師,將記憶中的沈自秋畫了下來,每每疲憊困惑傷痛難耐時,都會去看那幅畫像,和她說心裡話。
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不管是清麗的還是嫵媚的,都是衝着他的皇位來的,每一個人都想從他這裡得到權勢的承諾,沒有一個人真正的爲他考慮過,沒有一個人會管他過的開不開心,活的累不累?
天啓三年,他的皇位才初步穩定下來,一想要垂簾聽政的太后也退下去了,他終於不用在監國的眼睛下做事了。
他表面上不動聲色,私底下卻是急不可奈的派人去想把沈自秋秘密接到京城,誰料接人的密使竟回覆說,沈自秋兩年前就死於難產了。
他無比懷念當初和沈自秋在沈家莊過的那段平靜而快樂的生活,沈自秋從來不問他的來歷,對他全部的信任,他們一起聊天說地,談詩論詞。
他每每寂寞的夜晚,獨自面對那幅畫時,就會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的心,如果當初能夠再堅決一些,果斷放棄皇位的誘惑,是不是今天或許就可以和沈自秋逍遙的過活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兄弟背叛,臣子算計,妻妾勾心鬥角,兒子謀逆,每一個人都對他不安好心。
這一頓飯天啓帝吃的非常痛快,尤其是看着沈襲玉那張肖似沈自秋的臉龐,彷彿讓他看見了年輕時的沈自秋。
“玉兒,過來!”天啓帝吃罷了飯。又喝了沈襲玉親手泡的菊花茶,這才朝着沈襲玉溫和的招了招手。
沈襲玉有些遲疑,因爲天啓帝對她的態度有些讓她感覺不妙,她暗祈禱,可千不要朝着狗血的方向發展呀。
“今天你做的這菊花宴朕吃的十分痛快,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沈襲玉這才暗中鬆了口氣,暗笑自己亂想,便連忙表起了姿態道,“民女能爲皇上做食物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怎敢居功?如果皇上一定要賞的話,就賞御膳房那些幫忙的廚師宮女太監們吧。玉兒只是張了張嘴,處理了下菊花。其它的流程都是他們在幫忙,最辛苦的就是他們了。”
“孩子,你過來,靠近些!”天啓帝很滿意沈襲玉不爲賞賜心動,態度更加和藹了,他雖然有五個皇子。但是卻一個公主都沒有,這乍一見沈襲玉,又是他和最愛女人的女兒。心裡別提有多喜歡了。
沈襲玉不知道皇帝想幹嘛,只能求助的看了一眼曲文,曲文朝着她點點頭,她這才面帶着微笑的小心往前挪了幾步,用一種景仰和孺慕的上神看向皇上。
那種眼神一瞬間讓天啓帝的心就像被春風拂過的冰面,融化了,竟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沈襲玉的雙手,仿若只是無意般,攤開了沈襲玉的手掌看了看,突然嘴角就翹了起來。
沈襲玉的臉龐肖似沈襲玉,但是如果細瞧,就會發現,她的下頜和額頭都有點像天啓帝,尤其是手掌中的紋理,簡直和他一模一樣。
他的左手是個“川”字,右手是個“從”字,沈襲玉的手掌也是如此,看來這真的是他的女兒,他和沈自秋的女兒,他簡直是太高興了!
“玉兒,朕很喜歡你,你又和文兒交好,既然你不要賞賜,那朕認你做義女,封你當公主,你可喜歡?”
沈襲玉看向天啓帝的眼神裡沒有歡喜,只有驚訝和恐懼,她立即慌忙的跪了下來,“求皇上開恩,收回成命!”
現場突變,讓曲文和大家都措手不及,李明全厲喝一聲,“大膽,皇上認你當義女,那是你的福份,你居然敢抗旨。”
曲文先還沒明白,突然想到什麼,立即打了個激靈,也跪了下來,“父皇,你如果真的很喜歡玉兒,可以賞她綾羅綢緞金銀珠寶鋪子田地,萬不可認她做義女啊?”
曲文也是剛纔突然纔想到沈襲玉和趙啓浩的關係的,趙啓浩爲了沈襲玉連飛燕門都滅了,可見用情有多深,如果皇上認了沈襲玉當公主,那他們就沒希望了!
沈襲玉也哀求的看向皇上,心裡不住的祈禱着,上帝佛祖啊,你們一定要給力啊。
天啓帝原本很好的心情,頓時沉了下來,臉上帶了嚴厲,“怎麼,玉兒瞧不起公主的身份?”
“不是的,民女不敢,民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妄想公主之尊,只求皇上明鑑,求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沈襲玉可不想和趙啓浩變成堂兄妹啊,就算是幹堂兄妹也不要啊,如果她真成了皇上的義女,不管是倫理還是道德上,她和趙啓浩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所以只有賣力的磕頭了。
“朕乃天子,一言九鼎,豈可朝令夕改?”天子之威一旦發作出來,在場的人都嚇的卟嗵一聲跪了下來。
李公公更是直接就給沈襲玉使眼色,他從來沒見過這樣不上道的人,人家想當公主還當不到呢,居然有人要把公主的身份往外推,這不是腦子壞了嗎?
沈襲玉仍在磕頭,額頭上都磕破皮了,滲出血來,天啓帝一看這孩子怎麼這樣倔,想想沈自秋,就心軟下來。
“也罷,你既不願,朕就不勉強你了。”天啓帝將沈襲玉拉了起來,吩咐人拿藥來給她擦。
李明全和身後的宮女太監們都一起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剛纔真險哪,這皇上要是真動怒了,大家再多腦袋也不夠砍啊。
366、皇室秘聞
天啓帝一邊吩咐人拿最好的傷藥過來,一邊暗自責怪自己太過急迫,同時又很高興,沈襲玉不爲名利富貴動心,果然是他和沈自秋的好女兒,就是與衆不同,總之他現在看沈襲玉就是哪哪兒都好。
沈襲玉惶恐的承受了,哪裡敢讓皇上替自己擦藥,但是皇上一嚴肅,她也只能乖乖的受了。
沈襲玉前世未享受過父母的寵愛,到了這裡後,卻發現只有娘沒有爹,不過孃親對她視如已出,她已經知足了。
至於父愛,她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她都從未享受過,自然不知道是什麼樣感覺?莊東秋雖然也對她好,但畢竟不同於父親的感覺。
然而就在剛纔,天啓帝那心疼的眼神,一邊替她上藥,還一邊輕輕的在她傷口上吹了吹,柔聲像哄着小寶寶一樣,“疼不疼,吹一吹就好了,朕小的時候受了傷,母后給朕上藥時,也這樣吹一吹,朕就感覺好多了。”
不知道爲何,她的鼻子一酸,眼圈就紅了,兩行晶瑩淚珠就滾了出來。
“怎麼好端端的哭了,可是朕的手重了?”天啓帝一看見那兩行眼淚,就像淌在他的心口上,他心疼的不行,又緊張又心疼。
因爲他只有皇子,沒有成年的公主,所以他從未有過哄女兒的經歷,後宮那麼多妃嬪,雖也有幾個妃子生了公主,但都長到一兩歲時就歿了,他一直就想要個女兒,一直想要體會那種女兒是父親小棉襖的感覺。
沈襲玉連忙搖頭,低下頭去抹眼淚,笑自己骨子裡多大人了。居然還會哭鼻子,“不是的,只是除了孃親外,從來沒有人這樣溫柔對待過我,我一時感慨就――,對不起。把皇上的衣服弄髒了。”
天啓帝將沈襲玉輕輕摟進懷裡,大手慈愛的拍着她的後背,“傻瓜,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哪裡有人重要。”
沈襲玉被一個才見了一次面的中年男人抱在懷裡,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是那麼純淨的感覺,沒有反抗。沒有齷齪,沒有骯髒的任何想法。
曲文有些擔憂的看着天啓帝的行爲,他在害怕,父皇不會是看上了玉兒了吧?
他突然想到什麼,連忙跪了下去,“父皇。玉兒再不出宮,就要宵禁了。”
天啓帝這纔有些依依不捨的放開沈襲玉,替她仔細把頭髮理理順。看見她臉上哭的像小花貓一樣,便拿出自己的錦帕替她擦了擦臉,狀似玩笑般伸出手指彎勾在沈襲玉的鼻子上颳了下,“看你的臉髒的跟小花貓似的,快讓文兒帶你去梳洗下。對了,你娘這次也來京城了嗎?”
沈襲玉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剛纔他對沈襲玉的模樣,分明是把她當成了孩子在逗。
“你們住在哪裡,改日朕去看看老朋友。對了,暫時不要告訴她關於朕的事,免得她多想。”
“是,民女告退!”沈襲玉有些不捨,說真的,那樣被寵愛的感覺真好,她真的有些不捨了,就算莊東秋對她再好,也代替不了父愛。她居然從天啓帝身上感受到了父愛的感覺。
只是一出宮門,涼風一吹,沈襲玉突然清醒過來,她剛纔是被盅惑了嗎?之前天啓帝還派人追殺她呢?天子的心,比古井還要深沉,她怎麼能做出那樣傻瓜的事情來啊?天哪!她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卻正好碰到傷口,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氣。
曲文忙擔心的問道,“你怎麼了,好端端的幹嘛拍自己的傷口?”
“曲大哥,今天我在你父皇面前失儀了,他不會明天找我算帳吧?”沈襲玉有些忐忑的問道。
曲文笑了起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看見過父皇那麼小心那麼溫柔的對人,你是第一個,可能我們家的玉兒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呢。放心吧,父皇那裡有我呢。”曲文心裡也存着事兒,但表面上卻是安慰着她。
沈襲玉仔細瞧了瞧曲文的神色,這才稍稍安了些心。
曲文將沈襲玉送到了第一樓,便回去了,一回到房間,沈襲玉就進了空間,沈自秋有些神情蔫蔫的偎在牀榻上,目光遊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襲玉本來想說說天啓帝的事,不過想到他的叮囑,還是忍住了,或許讓天啓帝和娘見見,真能從中找到自己親生父親的蛛絲馬跡呢。
沈襲玉吃過飯在蓮池邊找到了周子興,陪他一起垂釣。
約摸一柱香功夫後,周子興笑眯眯的開口,“小丫頭又有什麼事,直說吧,不用做這樣的事,知道你耐不住性子釣魚。”
沈襲玉靠了過去,撒嬌般的挽住他的胳膊,“周伯最疼我了,我就是想知道皇上年輕時候的事兒,我記得你曾說過,皇上年輕時候曾經瘋狂過一把?”
一聽提到皇上,周伯原本滿臉的笑容,頓時消失的乾淨,轉過頭去,又開始沉默的釣起魚來,沒過一小會兒,就釣了一條肥肥的鱖魚。
“今晚有鮮美的魚湯吃嘍!”周伯將魚放進魚簍裡,提起來,扛着漁杆就往廚房走去,順手還從庫房拿了兩壇百花釀。
沈襲玉從桃園裡收拾了一籃子新鮮的桃瓣,又拿了點麪粉,故意在周子興的旁邊揉麪粉,擰桃花汁子,周子興瞄了她一眼,“你這小丫頭不安好心。”
“周伯,你最知道我啦,我最近又開創了一道桃花酥點心,味道可好了,你想不想吃呀?”
“我周子興豈是爲一道點心就折腰的人,免談!”周子興一邊用刀颳着魚鱗一邊說的理直氣壯。
沈襲玉拉長了聲調,“噢,如果是桃花酥再加幾首桃花詩詞呢?”
周子興的眼珠子微轉了轉,“你纔多大年紀,老夫纔不信,你肚裡能裝多少墨水,少來混鬧我。”
沈襲玉拿起一枝桃花,放在鼻邊輕嗅了下,慢慢吟出了一句,“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周子興手上的動作一慢,下一刻啊的一聲,刀尖刮到手指了,沈襲玉忙要給他止血,他卻是不肯,固執的要沈襲玉趕緊念出下一句,沈襲玉無奈了,就知道他這臭脾氣。
“下一句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周子興高興的手舞足蹈,“好一句,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妙,果然是好句。”
“手上都流血了,別動,我幫你處理下。”沈襲玉替他首先把傷口清理好了,再塗上藥,包上紗布,得了!魚也做不成了,看來她沈襲玉不但要送詩,還要順便送一道晚餐了,要不然哪裡能套得出周老頭的話呀。
周子興一邊啃着桃花酥一邊扒拉着鬍鬚喝酒,順便還打着酒嗝,沈襲玉誘惑他說道,“周伯,一首桃花詩,換皇上年輕時候一則軼事,如何?”
周子興喝了杯百花釀,“成交,你先再寫來一首,剛纔那首不算。”
沈襲玉搖搖頭,這個老滑頭,寫就寫,誰怕誰,她立即站起來,走到書桌旁邊,執起毛筆,沾滿墨,擼起衣袖,露出小半截雪白皓腕,在宣紙上面以梅花小楷輕輕寫下了又一首桃花詩。
當然她可從來沒說這是她自創的,她還沒有無恥到這個地步,不過周子興每次問,她都含笑不語,只說是朋友之作,周子興只道她是謙虛。
“二月春歸風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殘紅尚有三千樹,不及初開一朵鮮。”沈襲玉唸完之後,便歪着頭打量周子興的表情。
他跟着頭喃喃自語了一遍之後道,“雖然比不上前一首,不過尚算不錯。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沈襲玉立即跑到桌邊坐下來,認真的看着周子興,“你曾說皇上當年曾瘋狂了一次,還要爲了一個女人要放棄皇位,我就想知道那件事。”
周子興緩緩擡起頭,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依舊往杯中倒了一杯百花釀,慢慢陷入往事的記憶中。
“當時我還不是皇上的老師,只是輔佐當時還是皇子的皇上大臣成員之一,有一次先帝爺派皇上和我還有另外兩位大臣一起,微服民間查訪官員貪污賑災款事件。豈料半路遇上大量埋伏的殺手,我是文官,手無縛雞之力,皇上不但要殺敵,還要保護我,竟然被對方傷到了。後來爲了擺脫追兵,我們分頭逃跑,將對方的殺手引成三路,削弱他們的力量,結果皇上竟然因此失蹤了,我們明查暗訪了好幾個月,都沒有找到皇上的蹤影,只能提心吊膽的回京覆命。先帝爺因此震怒,把我們狠狠訓了一通,命令大量人手從我們遇事的地方繼續搜索。
半年後,皇上神奇的回宮了。他回宮的時候,正是朝庭皇權爭奪最激烈的時候,先帝爺的意思是要把皇位傳給皇上,但是皇貴妃卻想謀害先帝爺擅改詔書,奉二皇子爲皇上。原本皇上是有潛力的,但因爲他失蹤了半年,讓二皇子削弱了不少勢力,也有許多牆頭草以爲皇上大勢已去,投靠二皇子的。皇上回來的時候,先帝爺已經臥榻許久,及及可危了,他臨去前交待皇上一定要保住天啓的江山,因爲二皇子一向與烈日國勾結,如果讓他當皇帝,天啓國就危險了。
367、拓展市場
“在這樣關鍵的時候,皇上卻要離宮,他說他在這失蹤的半年裡遇到一個相愛相守終身的女子,他願意爲她放棄江山放棄皇位,只求與她相守。
可是朝局動盪,哪裡允許他可以這樣肆意妄爲?於是先帝爺便命人將皇上關了起來,同時動用最後一支力量,終於將皇上扶上了帝位,同時命令我與另外一位大臣擔當帝師,並且輔佐皇上。皇上開始時怎麼也不肯臨朝,無奈之下,只得由太后垂簾聽政。”
在周子興緩緩的講述中,沈襲玉彷彿也看見了那場血雨腥風的廝殺。
“那先帝爺就沒有派人去查那女子的身份嗎?”沈襲玉緊張起來。
周子興喝光手中的酒,耍起了無賴,“一個故事已經說完,再來一首桃花詩,就給你接着說。”
沈襲玉皺了皺嬌挺的瓊鼻,櫻桃小嘴撅着,滿臉不甘心的模樣,“你耍無賴!”
周子興吃飽喝足,索性搖搖晃晃站起來,往自己的竹苑走去,“你愛寫不寫,老夫醉了,正要打算去休息一會呢,你就不要聒躁我了!”
“好,算你狠!”沈襲玉跺跺腳,只得返回書桌旁,腦中極力搜索桃花詩,終於又默了一首元稹的桃花詩: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春風助腸斷,吹落白衣裳。再一首陸游的“泛舟觀桃花”,幸好她前世不但喜歡做花卉美食,還喜歡收集美詩美文美圖放空間裡欣賞,要不然哪裡就付得了滑不溜丟的周老頭。
沈襲玉拿着詩稿過去的時候,周老頭正在百草園裡給那些草藥澆靈泉水,沈襲玉忙討好的將詩稿遞過去,他覷了一眼。點點頭,“問吧,你想知道啥?”
“先帝爺就沒有派人去查過那個女子嗎?”
“不是跟你說了,皇上回去的時候,朝局動亂,先帝爺重病在牀。當時忙着鞏固江山都來不及,誰有那閒心去查啊。好了,我回答完了,你還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周子興果然老奸巨滑,沈襲玉恨的直跺腳,這第一個問題說了跟沒說似的。
沈襲玉眼珠子轉了轉。“那皇上登基之後,有沒有打算去接那個女子回來過呢?”
周子興摸着花白的鬍鬚想了一會道。“似乎有那麼一回事,不過去接人的使者回報說,那名女子死於血崩,皇上還因此頹廢了好久,三天都沒有臨朝呢。我記得皇上的密室裡有一個畫軸,皇上曾爲了紀念那名女子。專門請最好的畫師來將她畫了下來,皇上每每去密室,都要將那畫軸拿出來瞧。不過具體那女子長什麼模樣,老夫就不知道了。”
周子興看沈襲玉好像陷入一種什麼情緒裡面,便自顧自的走了,回屋睡覺去了,吃飽喝足睡大覺,乃人生一大樂事也。
豈料他才和周公搭上話,擺開棋盤,就被沈襲玉搖醒了,她手裡又拿了張詩稿,神情緊張的看着他,“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能說說曲文的母親皇貴妃的事嗎?皇上如果真的那麼愛那個女子,爲何又很寵愛曲貴妃?”
周子興譏諷的笑了笑,“玉兒,你還是太幼稚了,想法真天真,你以爲皇上那麼好當,天下那麼好管,需要各方朝臣的力量,曲貴妃的孃家在朝中的勢力很大的,在皇上還是皇子時,曲貴妃就是他的側妃了,當時要不是曲貴妃孃家人的鼎力支持,加上四王爺手中握有兵權,這天下還不一定是他當家作主呢?帝王之愛當不得真。所謂萬千寵愛集於一身,不過是做給朝臣們看的罷了,也是擺明了皇上的態度,懂不懂?”
沈襲玉搖頭嘆氣,她突然想到捕捉趙啓浩時,系統曾提示說趙啓浩是帝王級靈僕,難道說他會謀朝篡位自己登上皇位嗎?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他的愛是不是也不能輕信?
“現在沒問題了吧,告訴你,我要去跟周公下棋,有問題趕緊問!別等我下到一半,又來喊醒我,那老夫可不饒你!”
沈襲玉搖搖頭,走出竹苑,逛到百花園的鞦韆上坐好,看着一處開的正好的杏花發呆。
就在沈襲玉打算和孃親一起回青菊鎮的時候,錢子軒居然來了,而且還把佩兒、阿牛和白嬤嬤也帶來了。齊茵和朱大旺則是留下來看家。
錢子軒的意思是說,花卉美食,青菊鎮及周邊,加上唐雲的好再來酒樓,基本上已經處於飽和狀態了,正好趁着沈襲玉等人在京城,他想先過來查看下市場,能不能開拓一片新天地出來。
想當初,把花卉酒樓分店開滿整個天啓朝,比京城的太白居還要出名,可是錢子軒和沈襲玉的美好願意呢。
“我當時一走就是半年,蔣村那裡可一切安好?”沈襲玉想起點什麼,連忙問道。
錢子軒溫和一笑,“你且放心,你臨走時給我留下的生態養殖基地計劃,我已經讓燕大成他們開展起來了,估計再過幾月便會有成果出來。”
“那我便放心了,大哥打算如何拓展新市場?”
錢子軒想了想便看向與他同來的沈若蘭,“若蘭姑娘有什麼好的見解?”
沈若蘭看着錢子軒,盈盈淺笑,深情無比,“我覺得我們可以先行購買下莊子,將各類上品蔬菜和花卉先行種下,然後再去收購中小型酒待,先以極品蔬菜和新式菜餚打開市場缺口,通過走精品路線取得品牌效益,待這段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莊子裡的花卉也差不多了,便可以順勢再推出花卉美食。”
“玉兒覺得如何?”
“若蘭妹妹說的很好,只是我們爲什麼不直接購買成品花卉呢,這樣節省時間,與此同時,我們也可進行花卉種植,中間也有了過渡段。將收購到的成品花卉進行處理之後,再用極品蔬菜打頭陣,同時以贈品的方式推出花卉美食來打開市場,待衆人皆有口碑時,便可正式推出。”
沈若蘭忙笑道,“姐姐不虧是商場上的女強人,見解就是獨到,想法也比妹妹清晰的多,妹妹真是佩服的緊。”
“好,既然我們都是這樣想的,那我們就兵分三路,各自行事。我負責去收購花卉基地和莊子,佈置人手,玉兒你去聯繫酒樓,看看哪家願意轉讓或是出租;若蘭你協助玉兒,一旦酒樓鋪子事情搞定,立即通知唐雲將培訓好的服務員和裝潢師傅送到京城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大家一起笑了起來。
沈襲玉數數手指頭,已經快要到過年了,估計今年是沒辦法回青菊鎮了,索性讓錢子軒代購一座宅子,命白嬤嬤和朱大旺先過去打理,今年新年就在京城過算了。
錢子軒先行離去了,沈若蘭和沈襲玉則是陪着沈自秋說了會話,聽白嬤嬤彙報青菊鎮的情況。
沈襲玉準備妥了,換上了修長的男裝,頓時變成了翩翩美少年。
剛一出客棧門,卻看見趙啓浩騎了血色在不遠的地方朝着她招手,她朝着客棧裡打量了下,發現孃親並未下樓,連忙飛奔了過去,趙啓浩一把將她抱上馬,驅趕着血色,朝着京城郊外急奔而去。
血色終於停在了一座宅子前面,趙啓浩帶着她繞過影壁,便看見了小巧玲瓏的亭臺樓閣,雖然不算大,但是佈置的很精巧,而且院內種了許多花卉,居然還有不同季節的花株,不知道是從哪裡移來的。
趙啓浩指着一個天藍色的大缸,裡面種着滿缸的睡蓮,此刻居然青綠色的圓葉上冒出一點淡淡粉色的骨朵兒。
“這些睡蓮都是從我王府的院裡移來的,我又命人從我那園子裡引了一股暖泉通到這邊,所以別看天冷,它卻仍能開花。”
沈襲玉又細細打量了其它的,有如雲如霧的合歡花,有白美人般的薔薇花,也有凌霜獨自開的墨菊,後院竟還有幾十株的綠色臘梅。
不但是外面的環境極其優雅,而且房屋裡面也佈置的十分體貼人心,從柴房到廚房再到客間議事廳,樣樣俱全,且面面俱到。
每個屋子的門口,都有厚厚的暖絨氈簾,屋子裡面則是燒了暖暖的地龍,地面上鋪着波斯進供的駝絨地毯,傢俱都是上等的紫檀木,簇新簇新的,而且絲毫不見灰塵,顯見是經常有人打掃。
“這房子是你的?”沈襲玉環視了一圈,佈置的有些太過華麗了,和青蔓院的樸素簡直是兩個極端,不知道娘會不會喜歡。
趙啓浩緊緊擁住她,輕吻了下她的耳垂,“以前是我的別苑,後來我從南夢國回來之後,便開始命人將這裡重新收拾了,打算以後給你來京時住。我聽錢子軒說你打算買一座宅子,在京城裡過年用。原本我打算請你和你母親去我們王府過年,後來想着伯母本就不同意我們在一起,肯定不肯去,便把主意打到這宅子上了,你也別再另買了,重新買再重新佈置,估計還沒弄好,年都過完了。”
368、溫情繾綣
“只是――”沈襲玉有些猶豫,想着沈自秋那堅決的態度,他們倆未必能走到一起,她不想欠他良多。
趙啓浩立即俯下身去,將她後面的話都吞進了腹中,霸道的吻讓她喘不過氣來,小臉兒微微泛着羞紅,她眸光流轉,嬌俏的瞪了他一眼,他得意的說道,“你搬是不搬?”
沈襲玉有些惱了,跺着腳道,“你也太霸道了,總得允我說下自己的想法吧,我是想說――唔、唔!”
趙啓浩再次托住她的下頜,用柔密深情的吻封住了她的話語,直到她嬌喘吁吁,渾身軟成一癱水,躺在她的懷裡,臉紅的要滴出血來時,他才勉強放過了她,卻仍是將她圈在懷裡,狡猾如狐般笑道,“還有什麼想說的?”
沈襲玉果斷用手掌擋住嘴脣,那裡已經被某人吮的微腫了,烏黑明亮的大眼一閃一閃的,拼命搖了搖頭,悶悶的聲音發出來,“不敢有了,我搬就是了,不過這宅子我買了,多少錢,你開個價。”
趙啓浩的臉立即黑的能滴出墨汁來,這個小妮子,是誠心挑戰他的極限嗎?他還從來沒聽過,哪個男人爲自己心愛的女人準備宅子,還要那個女人付錢的,看來果然教訓的還不夠。
他雙手齊動,朝着沈襲玉的腰眼上襲去,頓時惹得沈襲玉笑翻在軟榻之上,不停的滾動着,笑聲如銀鈴一般,清楚的映照進他的心裡,“哎呀,不要再撓了,我錯了,我錯了。再不敢了。”
趙啓浩撓完癢之後,就一個惡虎撲食,將沈襲玉壓在身上,深情的看了她許久,只見她眼波如水,盈盈動人。嘴脣因爲剛纔親吻的有些急迫,變得有些充血的透亮,反而閃耀着誘人的光澤,如同熟透的水蜜桃。
他的喉節上下滾動了下,輕輕的吻了下去。
沈襲玉的眼睛卻是睜着的,還好奇的眨了眨。他既無奈又生氣,聲音微暗啞沉。帶着一點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乖,把眼睛閉上。”
沈襲玉在閉上眼的那一刻,卻突然頭一歪,直接讓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頸脖子上面,她雙手頂住他的胸膛。把他用力往外一推,趙啓浩沒留神,居然被她推翻在錦榻上面。
沈襲玉一咕嚕爬起來。捂着嘴偷笑,幸虧她今天聰明換了男裝,否則衣裙曳帶的,跑起來太麻煩了。
“有本事來抓我呀!”沈襲玉一邊往桌子旁邊躲,還一邊吐舌頭扮鬼臉。
趙啓浩故意扮出惡魔的兇狠模樣來,“小丫頭,你居然敢騙我,看我抓到你,怎麼收拾你?”
沈襲玉從主臥跑進屏風後面的休息室,騰挪跌起,上躥下跳的,每每趙啓浩要沾到她的衣角時都被她逃掉了。
“啊!”突然趙啓浩往前撲的人收勢不住,整個的撞上了牀角,他頓時滿臉痛楚的蹲了下去,一隻手緊緊用力的抓住牀檔,輕輕的呻吟了起來。
沈襲玉嚇壞了,趕緊跑到他的身旁來,將他一把扶住,“浩,你有沒有怎麼樣?摔到哪裡了,痛不痛?”
趙啓浩猛然一把將她抱住,兩個人撲倒在牀榻之上,粉紅的紗帳因爲兩個人的拉扯之力,也垂了下來,如夢如霧。
“小壞蛋,我抓到你嘍!”
沈襲玉這才發現自己關心則亂,居然上了他的當。
趙啓浩爲了好好的吻一吻她,居然伸出手點了她的穴道,讓她無法動彈,沈襲玉立即裝可憐,“親愛的,你就解開我穴道嘛,我保證不跑了,你這樣一個人玩有什麼意思,對不對,你解開我穴道,我陪你一起玩嘛。”
趙啓浩將信將疑,“真的不跑了?你要再敢跑,我就捉住你,把你衣服脫光。”
沈襲玉眼中立即出現懼色,連連搖頭保證不跑,乖乖配合趙王你的索吻大計。
趙啓浩這才得意洋洋的解開了她的穴道,但手上圈住她的力量卻並未減少,沈襲玉試圖從他胳肢窩底下鑽出去,結果卻被趙啓浩提住衣領給揪了回來。
既然逃不掉,那就裝可憐吧,她立即陪起滿臉討好的笑容,“王爺,親愛的王爺,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小女子一般計較了嘛。”
趙啓浩黑着臉,聲音冷冷的,“你喊我什麼?”
“王爺呀?”
“看來,你是嫌這樣的教訓不夠!”趙啓浩咬牙切齒的,故意做出要去撕扯沈襲玉衣服的動作,她果然哇哇大叫起來,舉雙手交白旗投降,“相公,相公,相公,我錯了,我錯了,我最最親愛最最偉大的相公你就饒過我吧。”
“這還不錯,再叫一聲聽聽,要溫柔些。”趙啓浩眸子裡皆是愛意,循循善誘的說道。
沈襲玉用自己都會感覺雞皮疙瘩要掉一地的發嗲的嗓音,嬌柔造做的喊了一聲,“相公~”嘔,她好想吐!
“噗嗤!你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遲早我得死你手上。你舌頭被什麼東西夾住了嗎,不會好好說話?”
“你看,我就這水平,真的叫不好,不過我會努力練習的,相信以後一定會叫的很動聽的。”沈襲玉看見某人又要發飆的樣子,趕緊承諾。
某人這才陰轉晴,用手在她的額頭彈了個爆慄,“狡猾的小東西,你這麼可愛,我生生世世都不打算放開你了,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沈襲玉很不老實的配合着,“你也是我一個人的,如果你敢三心二意,朝三慕四,我一定先把你的女人全都變豬頭,再把你閹了。”
“你說什麼,嗯 ?還想把我閹了?看我怎麼教訓你――”
霸道的深吻中。
“唔唔――你耍賴!”
吻逐漸加深,而且還帶動着她的香舌一起起舞,沈襲玉偶得空閒喘口氣,卻發現那傢伙的手勾開了她的肚兜帶子。
“唔唔,不要啊!”某人一看她接吻都不專心,居然還敢操心其它事,他打死不承認是他的吻技退步的緣故,他便含/住那丁香小舌,輕輕一咬。
“唔唔,輕點兒,你屬狗的,幹嘛咬我?”
再接下來,當趙啓浩的大手完全掌控了她胸前的嬌挺時,沈襲玉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她感覺到自己某處似乎春潮涌動,她被吻的動了情了,她也感覺到自己小腹部位被什麼硬硬的東西給抵住了,灼熱而滾燙。
趙啓浩的吻落在她雪白的頸項上面,又沿着愛的線索,慢慢下落,細細啃噬她的鎖骨,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也沒閒着,竟是將自己和沈襲玉的外袍都脫掉了,他現在只穿了一件褻衣,而沈襲玉上半身只着了半邊水粉色的肚兜,露出半邊嬌挺和無邊的春光。
他的吻那麼炙熱,那麼焦灼,終於落在了她的嬌挺上面,他似乎無師自通,用小舌輕輕的繞着那株粉色的櫻桃打轉,帶給沈襲玉一種很奇特的麻癢酥快的感覺。
沈襲玉雙手緊緊揪住腰帶,那種極致的快樂感覺快要攻退她所有的防備,她用僅剩的理智緊緊的揪着自己的腰帶。
趙啓浩的雙手摸索到她的腰帶處時,觸碰到了她的雙手,他似乎也猛然驚醒過來,停止了動作,將頭深深埋在她的胸前,重重的喘着粗氣,半晌才啞着嗓音說道,“玉兒,幫幫我好不好,我好難受。”
沈襲玉咬緊嘴脣,心裡天人交戰,如果說她已經成年到了十五歲了,在婚前有同房行爲,她其實並不是太看重,畢竟思想是來自現代人,但她現在才十三歲,還未成年呢?
“對、對不起,我,我不可以!”沈襲玉怕他強來,雙手更加用力揪着褲帶了。
趙啓浩注意到她的動作,不由苦笑一聲,拿過錦被蓋住她半邊雪白的胸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說道,“我不是說現在要你,我是想讓你幫我把火氣泄掉。自從上次一別,它就一直漲着,難過的緊,我有時候練功,強行將它逼的消下去纔好一點,可是今天一遇到你,又漲疼起來了。”
沈襲玉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的腦海裡突然聯想到現代在大學裡看的一些愛情動作片,天哪,他不會要自己幫他用嘴吧?
看着沈襲玉滿臉慌張無措的模樣,趙啓浩心疼了,深吸了一口氣道,“算了,我去練會功,把它消除掉。”
他剛一站起來,沈襲玉便拉住了他,滿臉嬌羞,低下頭去,“我,我可以試試,但是我沒做過,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趙啓浩滿臉狂喜,緊緊將她摟在懷裡,“玉兒,你真是太好了,謝謝你。”
“傻瓜,你願意爲了我承受漲疼,我當然也願意爲了你放下身段。”沈襲玉深情的看着他,探長身軀,在他的脣角落下一吻。
趙啓浩牽引着沈襲玉的小手,帶到他腰下兩三寸的地方,沈襲玉感覺自己的手裡多了一根滾燙的圓柱形東西,她的臉色越發嬌羞了,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在沈襲玉的幫助下,趙啓浩終於將積攢了幾個月的火給泄了出來,他看着沈襲玉有些嬌羞有些疲憊的臉龐,不由大爲心疼,連忙按住她,不讓她起身,他親自處理了牀單,還端了熱水來給她洗臉擦手,又幫她把衣服穿好,然後兩個人便頭挨着頭,靜靜的面對面躺着,像永遠都看不夠似的。
369、以死相逼
臘月二十七,沈自秋等人終於搬進了京郊的明園裡,沈襲玉索性邀請了莊東秋一起過來住,反正明園的房間很多,省得他一個人住客棧冷冷清清的。
錢子軒原本提議要不要辦幾桌酒席,慶賀下喬遷之喜,卻被沈自秋婉拒了,雖然這房子也是自家女兒置下的,但是畢竟不是真正的家,她的家在青菊鎮,過完年,她肯定是要回去的。(這明園是趙啓浩的,只有沈襲玉和錢子軒知道)
錢子軒在京城自然有自己的私宅,沈若蘭原本是要住在明園的,但是錢子軒邀請她去自己的私宅過年,沈若蘭開始還有些猶豫,從古代禮法上來說,兩個人並未正式成親,不能同處,但從她現代人的想法來說,和自己男朋友一起過年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沈襲玉也是現代人,自然瞭解她的想法,便極力促成,順便也博了沈若蘭的好感度嘛。
一晃便到了大年三十,沈襲玉根本不用去外面買食材,空間的田地裡應有盡有,趙啓浩也很體貼,着人送來了許多過年的糕點零食煙花炮竹之類的,倒省了沈襲玉許多事。
吃完年夜飯,趙啓浩給父母拜完年,就以出去看煙火爲由,悄悄溜到了明園,給沈自秋拜年,他行的是晚輩禮,要跪下給沈自秋拜年。
沈自秋忙站了起來,側過身子說不敢,而且臉上的神情也冷冷的。莊東秋在旁邊扯了扯沈自秋,暗示她今天可是大年三十,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沈自秋這才表情緩和了些。
錢子軒和沈若蘭吃完年夜飯也一起過來了,大家在花園裡放煙火。昨晚才下過一場新雪。沈襲玉穿着一襲銀硃紅色鑲金邊掐花絲的襖子,外面罩着白狐圍邊的大氅,精緻的小臉兒在白狐毛的映襯下,越發晶瑩玉琢,看的趙啓浩心神一蕩。
沈若蘭和錢子軒深情款款的依偎在一起看煙火,錢子軒用自己的大氅將沈若蘭包住。又把沈若蘭冰冷的小手放到他的懷裡,替她呵着手取暖。
“玉兒。”趙啓浩走過來,握起沈襲玉剛纔玩雪球的手,冰涼涼的,嬌挺的小鼻子更是凍的通紅,他忙將自己溫暖的大手貼了過去。將她的小身板兒拉到自己懷裡來。
沈襲玉卻是不老實,在他的懷裡亂拱。“哎呀,還想再玩雪嘛。”沈襲玉在現代是生在溫暖如春的江南地帶的,隨着污染的加重,就算到了最冷的冬天也難得看見雪,如果想看雪,還得專門買車票去別處看。
可是高度緊張的現代社會。連過年都在加班加點的爲生活奔波忙碌,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誰有閒情逸致專門去看雪?
趙啓浩不理她。直接捉住她的一雙小手,放到自己最滾燙的胸口,低聲溫柔而寵溺的說道,“別亂動,現在只顧着玩,明天手凍着了,看你會不會哭鼻子?”
沈襲玉瑟縮了下腦袋,左右打量了下無人,佩兒他們也自己放煙火玩去了,這邊就他們四個,他從趙啓浩的大氅裡探出頭去,發現那邊一對,早就擁吻成一團了,她立即沒安好心的拉扯了下趙啓浩的胸口衣襟,“浩,你看他們,嘻嘻”。
趙啓浩將她的小臉兒扳正,“你不用羨慕他們,因爲我們也會那樣,嘻嘻。”說罷,他狡猾的擒住了她的紅脣,兩個人忘情的擁吻了起來。
暖室裡面,莊東秋攔住沈自秋,“秋妹妹,你要去哪裡?”
“讓開,我要去找玉兒。”沈自秋滿臉冰霜,粉面不怒自威。
“秋妹妹,我真的不明白小趙王爺一表人才,關鍵是難得對玉兒真心,你爲何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今天是大年三十,你非要弄的所有人都不開心嗎?”
沈自秋美目微紅,朝着莊東秋盯了許久,“你不懂,讓開!莊東秋,如果因爲你的阻攔,讓他們在一起做了無法挽回的事,你來承擔後果嗎?”
莊東秋終究還是沒扭得過沈自秋,因爲一向柔弱的沈自秋今天特別強悍,他就像看見另一個人似的,只得陪了她去找,住進來的時候還沒覺得這明園有多大路有多複雜,但現在找起人來,又是晚上卻覺得路多錯綜複雜地方又大。
“秋妹妹,你看這綠色的梅花開的真好,不如我們在這兒賞會綠梅吧。”
“要賞你自己賞。”沈自秋壓抑不住怒火,直接丟開莊東秋走了。
莊東秋從未見溫柔的秋妹妹如此急躁如此生氣過,雖然他仍是不太明白,可還是跟了上去,並且小意的陪禮道歉。
沈自秋從綠梅苑尋到小花園,再到紫荷亭尋到藕香居,又從那裡出來,往秋菊園奔來,她走的太快,剛到秋菊園的月洞門口,便不由喘起氣來,莊東秋怕她踩到雪滑倒,忙上前來扶住。
她原本也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卻是驚的魂飛魄散,大雪加上花園裡的燈籠燭火,她清楚的看見了沈襲玉那身銀硃紅色的衣服。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相互依偎,竟是吻的難捨難分!
沈自秋驚怒交加,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力氣,竟是一把推開莊東秋,跌跌撞撞的衝過去,將兩個人分了開來,狀似瘋顛一般,就給了沈襲玉一耳光,把沈襲玉都打蒙了!
“娘,你?”沈襲玉捂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沈自秋,她總是那樣溫柔,那樣講話都不敢大小聲的人,今天居然給了她一耳光。
趙啓浩忙將沈襲玉拉過來,替她查看臉上的指痕,又是心疼又是惱怒,通身立即散發出王者的氣勢來,“伯母,你有氣衝我發,爲何要打玉兒?”
“跪下”沈自秋眼裡的淚立即滾了出來,身形也搖搖欲墜,幸好莊東秋一把扶住了她,她氣的胸口起伏不平,“你跟娘怎麼保證的,你說!”
沈襲玉滿心的委屈,她真的不懂,難道沈自秋已經恨皇室的人到如此的地步了嗎?
但她還是轉過身,跪在了雪地裡,只是卻不肯低頭認錯,“娘,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爲什麼,你倒底是爲什麼不同意呀,難道就因爲他是王爺嗎?”
趙啓浩也跪了下來,扶着沈襲玉哭的發抖的肩膀,心疼的都沒法呼吸了,“伯母。”
沈自秋臉如冰霜,“請王爺自重,民婦當不起這聲稱呼!”
好吧,趙啓浩只得換了稱呼,“夫人,如果你真的那麼嫌棄我的身份,我辭去王爺的爵位可行?如果你那麼在乎我的王室身份,我願意向皇上請求自降爲庶民。只求夫人不要讓我和玉兒分開,我們真的已經心心相印,彼此互許,今生我非她不娶,她也非我不嫁,你難道一定要自己的女兒承受這樣的痛苦嗎?”
沈自秋滿臉痛楚,淚水紛呈,指甲快要掐入掌心,狠心的扭過頭去,“王爺無需多言,不管你是王室也好,平民也罷,我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玉兒,如果你執意要和他在一起,娘今天就死在這裡。”
沈自秋突然從頭上撥下一隻金釵,就用尖利的一頭對準了自己的咽喉,沈襲玉嚇的魂飛魄散,連忙撲了上去,拽住沈自秋的裙角,“娘,不要,不要,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不要做傻事,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莊東秋也嚇壞了,趕緊去抱住沈自秋的胳膊,“秋妹妹,你這是爲何呀,凡事好商量,千萬不要自殘。”
沈自秋用釵尖頂着咽喉,看着趙啓浩,“王爺,請您保證,以後再不來騷擾我們家玉兒,還她一個寧靜,你保證!”
趙啓浩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他原本以爲沈自秋只是擔心他和玉兒身份懸殊,王府會以大欺小,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簡單似的。
眼下情勢這樣危急,他只得暫時服軟,只是他巧妙的利用了語句的毛病,“好,夫人,我趙啓浩發誓,以後再不來明園騷擾沈姑娘了。”
“白媽媽,送客!”沈自秋聽到這句話,方纔放鬆下來,釵子哐噹一聲掉下來,整個人也像沒有生氣的木偶一樣癱坐在雪地裡。
沈襲玉趕緊爬起來,抱住沈自秋,大聲哭了起來,越過母親的肩膀,她在淚眼裡看着趙啓浩的身影越走越遠。
趙啓浩臨走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沈襲玉,沈襲玉眨了眨淚眼,一直看着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明白。
原本這個開開心心的年,因爲三十晚上的插曲,而變得沉悶起來,沈襲玉整天不見笑顏,三十晚上又受了風寒,竟是就這樣發起了低熱,低熱兩三天後轉高熱,竟一直不退,她整個人也陷入了昏迷中。
靈石空間必須由沈襲玉允許或是帶領,其它人才能進得去,現在擁有一半授權的人是趙啓浩,所以沈自秋就算是想要進空間拿靈泉水給沈襲玉治病,也沒辦法,急的團團轉。
好在莊東秋及時喊了大夫過來,幫忙開了藥,讓白茶煎好了送過來。
沈自秋日夜守在女兒的牀榻前面,茶飯不食,看着女兒那張原本還算飽滿的臉龐逐漸消瘦下去,她的心裡也不好受,終日以淚洗面。
370、沒安好心
莊東秋白日裡過來探望時,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沈襲玉,扶了沈自秋坐到外面的錦榻上,“秋妹妹,你跟我說實話,你不同意他們在一起,除了身份有別之外,是不是還有其它隱情?”
沈自秋眼底閃過一絲慌張和驚訝,隨即搖頭道,“沒有,我就是不喜歡那個孩子,沒有理由。”
沈襲玉這一病,拖拖挨挨的就過了正月十五了,原本京城的年節是很熱鬧的,特別是元霄節,但是沈襲玉也沒心思去看了,整天躺在暖榻上面發呆,整個人清減不少,話也少了,再不似以前那樣活潑開朗。
沈自秋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但是在沈襲玉投來哀求目光時,她還是狠下了心腸,“你別再妄想了,我是不可能同意你們在一起的,以前我就說過,我討厭皇室中人。你偏要跟娘揹着來。如果你真想去找他,娘不攔你,只是替娘收完屍再走吧。”
沈襲玉清瘦的臉上眼淚再次滾落,搖搖頭,“娘,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放心,女兒既然答應你了,必不會反悔,只是你也別讓莊叔叔再替我物色別的男子了,我沒心思,也沒辦法再接受另外一個人。大不了,陪着娘一輩子好了。”
沈自秋心疼的坐到牀邊,伸出手掌輕輕拂着她的臉龐,“傻孩子,等以後你就會明白,娘都是爲你好。娘年輕的時候也很任性,由着性子來,不聽父親的勸,最終落得這樣悽慘的下場。難道你想走孃的老路嗎?”
沈襲玉掙扎了一絲力氣,“娘,不會的,他答應我。今生只對我一個人好,不管是富還是貧,都不會負我。”
“傻孩子,男子在動情時候說的話你也信,爲了得到你,他可以不擇手段。但一旦得到了,玩膩了,就會將你棄如蔽履,什麼山盟海誓,什麼生死相約,都不過是騙人的鬼話。娘已經錯了一次了,是絕對不會讓你再錯。你們身份懸殊,他的父母是不可能讓你當正妃的,就算你用盡心思當了正妃,他是王爺。至少也要有兩房側妃的,侍妾無數,你受得了嗎?你能夠承受有其它女人和你分寵嗎?他對你或許真的用情至深,但是他會爲了你不孝嗎?如果你真的嫁了他,不管是正室還是側室,只要你懷了孕。便沒辦法再侍候他,到時候他的母親一定會爲他納妾,你若不允,就是犯了七出之條,他的父母完全可以代替他把你休了。你想過沒有,有些事情並不如你想象的那般簡單。假如你聽了孃的話,找一個簡單些的人家,比如像陸開那樣的,就算他想負你,也要考慮下你孃家的勢力。他不能他也不敢。”
沈襲玉陷入了沉思中,沈自秋說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她前世也並非沒有看過類似的小說,她是商女,根本沒資格進王府。最多是個侍妾,就算趙啓浩冒了天下大不韙讓她當正室,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亂子來。
這些都是現實要考慮的,當愛情來臨時,她只想到了兩情相守,風花雪月,眼裡哪裡還看得到其它?
轉眼便是二月二,龍擡頭的日子,春意逐漸萌蘇,沈襲玉在娘開導過一番之後,心性上也成熟了不少,決定要化悲憤爲力量,專心進行京城開分店的事。
趙啓浩自那晚後,便不見蹤影,後來錢子軒看不下去,託了人打聽了內部消息,原來是天啓帝讓他作爲使者前往東月國,邀請東月國少主前來參加四月裡天啓帝的壽辰。
“夫人,趙王府送來拜貼,說是雪玉郡主開辦一年一度的千金賞春宴,請咱家小姐務必也要前去赴約。”白媽媽進來稟報道。
沈自秋眉頭一皺,隱約心裡有些不安,放下茶杯,看向沈襲玉道,“如果不想去,就推了吧,反正你一直病着,外面的人也都知道,再說了,以後也是不可能有來往的。”
白媽媽滿臉爲難,“夫人,王府來的人還在外面候着,還派了馬車過來,說是早就聞名天下第一花廚的名頭,特意下請貼的,還說如果小姐不去,就是看不起王府。”
莊東秋重重的將茶杯放下,“王府這是仗勢欺人嗎?太過份了,玉兒別理他,雖然我只是個三品官,但是我也不懼他王府威勢。”
沈襲玉想了想,還是去吧,她和錢子軒想要在京城大展拳腳,開設酒樓分店,如果得罪了承恩候,一方面是以後可能會引來麻煩,二來她也不想讓趙啓浩沒臉爲難。
天氣逐漸回暖,沈襲玉穿淡淡月牙色的褙子,下身是天青色的羅裙,羅裙上繡着折枝杏花,外罩一層淺紫輕籠羅紗,倒也顯的清新別緻。
臨行前,沈自秋讓她務必小心,儘量少說多聽,雖然是商女,但也不能錯了規矩,讓人看笑話。
沈襲玉一一應下,這才上了王府派來的馬車裡面。
沈襲玉就帶了佩兒,來到趙王府前面時,已經看見車水馬龍的景象,不停有華麗的馬車過來,立即有老媽子和婢女引着夫人或小姐下來,衆女多是盛裝。
站在這一羣塗脂抹粉的女人裡面,大概只有沈襲玉一個人是素面朝天的了。
佩兒看着自家小姐,眉不畫而濃,眼如秋水,脣不點而朱,小臉上只是抹了一脣潤滑的底霜而已,連粉底都沒有打,卻是透着晶瑩透亮,怎麼看怎麼舒服,比那些臉上畫的像小丑一樣的小姐漂亮多了。
當沈襲玉看見雪玉郡主的時候,她吃了一驚,這不是當初在路上所救的雪姨嗎?
雪玉郡主自然也是早就看見了沈襲玉,她暗自打量了下,大半年不見,這丫頭出落的越發水靈,今天打扮的倒也清新不失分寸,行事嫺靜。
原本呢,本着救命之恩,她是很感激這個小姑娘的,趙啓浩說喜歡,她想着放了恩典,給個側妃吧,結果兒子卻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還說非她不娶的話。
她頓時就惱了,覺得沈襲玉很有心計,不知道是怎麼迷惑了她兒子,居然讓那麼孝順的孩子都敢忤逆父母了。
原本對沈襲玉那點好感,也在這種母子的矛盾中逐漸消磨乾淨了。
這個千金賞春宴是每年都要舉辦的,原本能應邀被參加的都是世家千金,名門閨秀,以沈襲玉的資格,來當丫頭都沒有,不過她卻特意請了她過來,目的只有一個,讓她見識下什麼叫真正的大家閨秀。
讓她明白下差距,好自己知難而退,這樣問題也解決了,她們母子關係也不會失和。
“沈姑娘到了,怎麼也沒有人通傳一聲,這些下人們真是膽大包了天了。”雪玉郡主笑吟吟的親自上前,要牽了沈襲玉的手,往桌邊走,那裡已經坐了許多達貴貴婦了,不乏一品誥命或是將軍夫人之類的。
衆女皆側目,紛紛將探究的目光朝着沈襲玉身上打量,心裡在尋思着沈襲玉的身份,怎麼勞動郡主親自去迎?
沈襲玉在雪玉郡主伸手之前,盈盈一福,姿態端莊,禮儀周全合格的朝着她行禮,“襲玉見過雪玉郡主。”
她除了剛纔一進門時的絲絲驚訝外,臉上看不出任何見了熟人的表情,眼神也是淡淡的,十分平靜。
周圍的那些小姐貴婦們一看雪玉郡主怎麼如此看得一個名不經傳的女子,紛紛打聽起來,沈襲玉是誰,便立即有好事者,將沈襲玉的底細抖落了出來。
人羣中立即傳來一陣轟笑聲,“原來不過是個廚子,我還當是哪位新來京城上任大人的千金呢,真是白費了我的心思,一個下人罷了,郡主您真是太客氣了,這樣的人來了,直接讓管家帶去後廚便是。”
雪玉郡主仿若沒聽見一般,再次伸出手去,應該不是說牽,而是扯握住了沈襲玉的手腕,緊的很,讓人感覺生疼。
她臉上帶着得體萬分的笑容,“諸位也知道,去年我和候爺出去遊山玩水,不幸遇到賊子,幸虧這位沈姑娘出手相助方能平安過關,本郡主真是感激不盡呢。後來回京後,還想着要着人去送些報恩的銀子,結果沈姑娘就來京城了,還真是巧了。我啊一聽這個消息,可高興壞了,立即就讓浩兒把明園騰出來,給她們母女住,怎麼辦呢?雖然是天下第一花廚,但畢竟也只是一個名頭罷了,京城的房價這麼貴,我怎能忍心讓她們母女流落街頭呢。”
雪玉郡主這番話一說出來,表面上看來好像是在誇沈襲玉幫了她的忙,實際上處處顯得自己高人一等,擺着救濟的態度,把沈襲玉當成了扶貧對象呢。
於是衆貴婦們自然是極力的拍馬屁,說雪玉郡主就是仁慈,這樣的人用點銀子打發了就好了,還將那麼漂亮的明園騰給她們住,簡直是浪費;又有人說,什麼天下第一花廚,名頭再好聽,也擺脫不了是廚子的事實,廚娘就是下人,下人就是賤,郡主可是千金之軀,怎麼可以自降身份,和一個賤人走在一起呢?
371、打臉打臉
沈襲玉看着他們或是探究或是打量或是譏諷或是不屑的目光,聽着她們說的閒言碎語,臉上卻仍是淡淡的,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眼神平靜無波,就像根本沒聽見似的。
雪玉郡主不由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爲沈襲玉聽到這些話,必要尷尬生氣,傷心離席的,到時候她就會明白,她再怎麼樣也擺脫不了賤人的身份,還敢妄想趙王妃的位置,簡直是做夢。
“各位夫人,本郡主精心培育,杏花村的杏花已然開了,請各位移步,同本郡主一道去賞一賞。”
雪玉郡主走在前面,貴氣端芳,身後擁了無數京城裡的貴婦,大家都蜂擁向前討好,一時只落沈襲玉在後面慢慢走着。
沈襲玉的頭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生動活潑的紅翡翠色的玉蜂釵子,在她行走間,那釵子上的翅膀還輕輕晃動着。
沈襲玉擡起手腕,理了理袖口,用手指輕輕撫摸了下纏在自己雪白手腕上面的青色玉鐲,那玉鐲多出的一截竟是如蛇尾般翹了翹。
沈襲玉淡淡的垂眼,語帶輕快的說道,“都看清楚了嗎?”
一個少女清靈靈的嗓音從沈襲玉頭頂的方向傳來,“看清楚了,既然是嘴犯了錯,那本女王保證,一定讓她們半年之內都沒法開口說話。”
一個奶聲奶氣的男孩聲音也從沈襲玉的身體裡面發出來,“玉兒姐姐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負你所望。”手腕上那截綠玉般的手鐲又動了動。
“算了,再怎麼說,她也是趙啓浩的母親,你們還是等那些人離開趙王府後再動手吧。”
少女有些不忿的聲音響起來,“玉兒,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的,你生病的時候他在哪兒。一句去東月國出使就能解釋得過去嗎?他不是有影衛嗎,爲什麼派個人帶個口信都不行嗎?”
青兒的聲音立即配合的響起來,難得他和白玉蜂意見會相同,“就是,他就是薄情寡幸,玉兒姐姐,你還顧及他做什麼,依我看,乾脆去那什麼雪玉郡主給嚇死好了,省得留下後患。”
“不行!這裡是京城。你以爲是塞外啊,那可是郡主,事情鬧大了,對我們沒什麼好處。”
“噢。知道了。”兩個不甘心的嗓音同時響起,繼爾沈襲玉擡起袖子在頭上一擋,再放下時,那隻紅翡翠色的蜂形髮釵已經不見了,而她手腕上面的玉鐲也不知何時消失了。
沈襲玉面上帶着淡而自信的笑容,加快步伐。趕上了大部隊,來到了趙王府的杏花村。
杏花樹下早就擺上了食案,上面有精美的糕點和新出來的茶品,大家依着身份地位而坐。雪玉郡主彷彿沒聽見剛纔衆的嘲諷似的,居然把沈襲玉的位置安排在她身旁了。
今天來參加春宴的小姐們哪個不是精心打扮,因爲所謂春宴其實就是選美大會,京城裡誰不知道趙王爺非但姿容出色,而且生得一表人才,通詩文,擅丹青,琴棋書畫騎射樣樣精通。是皇上最喜歡的侄子之一。
最最關鍵的是。這位趙王爺快二十歲了,至今尚未娶妻,非但如此。連妾都沒有納一房,所以今次早有人放了風去,說雪玉郡主有意在今天的春宴上面相看合適的媳婦人選。
他們跟着雪玉郡主後面說盡好話,拍盡馬屁,結果只能坐的遠遠的,那個小廚娘不過仗着偶爾幫過郡主和承恩候,居然就能坐到她的身邊去,當真是讓所有的小姐都恨的牙癢癢。
沈襲玉根本無視那些眼神冷箭,只是淡淡的看着不遠處的一株杏花樹,彷彿是真的在賞花。
原本大家是小聲在說着話,突然一位穿紫色錦衣的貴夫人站了起來說道,“王府裡的杏花開的如此之好,如果我們只是乾坐着多無趣呀。在座的諸位名門千金,世家小姐,定然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倒不如我們就以杏花爲主題,賦詩一首如何?”
雪玉郡主朝着那位夫人投去滿意的眼神,立即笑着接嘴道,“正是呢,本郡主原也想着,大家一起寫寫詩,彈彈琴,跳跳舞,纔不會辜負了這一段美好的春光。”
侍婢們立即去準備筆墨紙研了,沈襲玉嘴角一勾,眸光淡然的掃過在座的諸人,只見他們紛紛掩袖朝着她看來,指指點點,有些還竊笑不已。
雪玉郡主瞄了一眼沈襲玉,發現她臉上並沒有絲毫慌張,心下有些疑惑,但仍是面帶着憐愛的微笑道,“不知沈姑娘可會做詩?”
沈襲玉還沒開口說話,就有人替她回答了,“郡主,你也太高看她了吧,不過是小小廚娘,連住客棧的錢都沒有,還要靠郡主接濟才能勉強渡日,家裡又哪有閒錢去讀書認字呢。”
又有另一夫人拿着團扇掩起嘴笑起來,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沈姑娘若真不會寫詩,也沒關係,到時候郡主只要忍痛割愛,舍下這一樹的杏花,讓她爲咱們精心烹調出一桌美味就行了。”
佩兒有些生氣的瞪着這些人,一個兩個的沒安好心。
“對呀對呀,反正她原本就是一個下賤的廚子而已嘛。這樣下賤的廚子,能夠得郡主青眼,進入我們這隻有名流方能進入的宴會,已經是三輩子的造化了,還敢妄想其它嗎?”
沈襲玉輕輕碰了下佩兒,朝着她眨眨眼睛,示意她不必生氣,她從桌面上站起來,朝着大家盈盈一福,輕笑道,“你們說的沒錯,我不但是個廚娘,而且是個商人,所以今天如果各位想要品嚐到我所做的花卉美食,那請及時將銀子準備好。佩兒,把吉祥酒樓花卉美食的菜單價格給各位夫人小姐報一遍。”
佩兒知道自家小姐肯定有什麼主意了,連忙張口將那些菜價一一道了出來。
在座的人聽得面面相覷,他們原本以爲他們配合着郡主這樣說,人家不說掩面離開,至少也很尷尬難堪,沒想到沈襲玉表現的這樣泰若自然,還要報菜價,她想玩什麼花樣。
“諸位請看,已經現現的花卉菜品自然是要便宜些的,價格幾十兩銀子甚至幾百倆銀子,而且還是在青菊鎮那樣的小地方噢。杏花是目前市面上沒有流傳出來的花卉品種,各位小姐夫人如果想嚐鮮,襲玉必定會讓你們如願以償,用我祖傳秘方,處理掉杏花中有毒的成份,烹調出最精美的食物來奉上。不過誰讓我是商女呢,你們也知道,我連住客棧的錢都沒有,還要靠郡主接濟,只是郡主對小女子太好了,明園再漂亮,也不能換吃和穿呀。幸虧今天郡主讓我來參加這個宴席,多謝郡主,讓我今天可以小小發筆財呢,想必回去的路費也能湊齊了。我知道各位呢,都是名門世家,千金閨秀,那一定不在乎這一點小小的銀子,對吧,所以襲玉就恭候各位來點菜咯。”
一番看似理所當然的話,把在場的人都說的啞口無言,她們原本也是想要打擊沈襲玉才這樣說,各家小姐別看身上穿的好看,頭上戴的漂亮,但是真正有私房錢的沒幾個,每月的月例銀子也就是那麼多,還不夠脂粉錢的,如果讓她們花幾十倆甚至上百倆去買一道既不能填飽肚皮的花卉美食,她們除非是腦子進了水。
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如果她們不去訂菜,豈非是打她們自己臉,她們是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名門世家的千金小姐,難道還不如一個商女嗎?
雪玉郡主一看衆人臉上進退兩難的神色,便連忙笑道,“沈姑娘就是愛開玩笑,諸位小姐,筆墨已經準備妥當,現在就開始吧。”
郡主聲音一落下,立即有一個或是兩兩成雙的世家女上前去,她們早在剛纔說的時候,就已經在腦海裡絞盡腦汁了,現在更是胸有成竹,今天這做詩,不關是打擊那個小廚娘的行爲,更是在郡主面前露臉的行爲,所以衆人暗中都存了比較的心思。
待衆女都寫完了,侍婢正要將詩卷裝入托盤中時,卻見沈襲玉也站了起來,施施然的走到了桌案旁邊。
“噗嗤”有女聲笑了出來,“難道這位沈姑娘以爲作詩是做菜那般容易不成。”
“是啊,也不掂量下自己的份量,居然也敢上前。”
“她願意去出醜,我們只管看笑話便好了!”
沈襲玉提起了毛筆,讓筆尖吸飽了墨汁,又在硯臺上面輕輕的抿了抿,抿去多餘的墨汁,這纔不急不緩的提氣,用另一隻將袖口拈住,每一個動作都是那般優雅,寫字的動作也毫不生澀,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的漂亮,看的在場衆人臉上表情各異,但是震驚卻是一樣的。
她這次借用的是唐代詩人溫憲的作品:“團雪上晴梢,紅明映碧寥。苑香風起夜,村白雨休朝。靜落猶和蒂,繁開正蔽條。澹然閒賞久,無以破妖嬈。”不過這裡是王府,並沒有客棧,是以她就把裡面的店字,換成了苑。
沈襲玉一寫完,立即有位夫人迫不急待的走了過去,纔看一眼那紙上面的字,就驚奇的咦了聲,沈襲玉朝着那位夫人淡淡一笑,輕移蓮步走開了。
372、神機妙算
雪玉郡主感覺事情不妙,也走了過去,卻是猛然瞳孔一縮,只見宣紙上面一行行極爲漂亮端正的梅花小楷,先不論詩的內容怎麼樣,單看那梅花小楷,個個如同鮮花般綻放,就已經漂亮的不得了了。
再看詩的內容,不但雪玉郡主,就連旁邊幾個頗愛詩文的夫人們也輕吟出來,竟是郎郎上口,意境優美,再看看其它小姐們的詩作,比較下來,竟以這首爲最。
原本看不起沈襲玉的人,同時都對沈襲玉有了新的看法,這個小廚娘看來是深藏不露呀。
先且不說梅花小楷有多難練,這字至少也有十幾年的功力了,她纔多大年紀,難不成從會走路時就開始練不成?能教子女練出梅花小楷的母親,也定然不是普通人,誰現在還敢亂說眼前這位淡的小廚娘連字也不識一個?
“沈姑娘,本夫人也喜歡這梅花小楷,只是練就起來非常困難,沒想到沈姑娘年紀輕輕,便練有一手漂亮的梅花小楷,本夫人正是佩服之至。”
沈襲玉的臉上絲毫沒有得意的神色,仍然淡淡的,把玩着手裡的玉盞,仿若不經意一般,從身旁的杏樹枝頭摘下一朵杏花,放在鼻尖輕輕的聞了聞,“夫人過獎了,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通過這首詩和剛纔磊落光明的行事風格,沈襲玉好像瞬間贏得了一小片的粉絲,場中的情景也出現了兩隊不同的派別,原先都統一嘲諷沈襲玉的,變成了現在偶有人爲她說話的局面。
雪玉郡主臉色微變,心裡的火氣也越發的大了,但是她臉上卻是很快恢復了鎮定自若的表情,“大家站在這裡賞花許久,想必已餓了,我已經讓廚房準備了許多精美的菜餚,請大家隨我移步飯廳。”
就在衆人準備跟着走的時候。沈襲玉不冷不熱的笑了起來,狀似和自己身旁的丫頭說話,但那聲音在場諸人都聽見了。
“還以爲京城裡的夫人小姐會有多大方的,沒想到居然連幾十兩銀子也不捨得,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立即有位小姐被沈襲玉挑起了怒火,朝着她走了過來,盛氣凌人的看着她,“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
這位是撫遠大將軍的小女兒林尚佳,一向囂張慣了的。而且她早就暗戀趙啓浩多年,但雪玉郡主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的,她心裡堵的慌,今天見郡主對一個廚娘都和顏悅色。她越發心裡不平衡了。
尤其是見了這廚娘還會做詩之後,那怒火更是要爆發出來了,因爲她雖然爲堂堂將軍府小姐,卻從小喜歡馬背上的生活,經常男扮女裝往軍營裡跑的,如果說弱項的話。那就是做詩彈琴這些事兒了。
今天她寫的那首詩也是之前早就在府裡命人寫好了的,左右王府春宴就那麼回事,不是彈琴就是寫詩或是跳舞,她也打算好了。如果要跳舞,她就舞劍。
沒想到,這樣高貴的她居然輸給了一個小小的賤廚,其實和她一樣想法的小姐很多,但是真正能夠跳出來,把心裡想法大膽表達出來的,也唯有這位林小姐了。
“之前各位都說想要品嚐本廚娘的手藝,我也讓丫頭報了菜價。沒想到都到現在了。也沒有人一個人前來訂菜,難道我說錯了嗎?”
林尚佳居高臨下的看着沈襲玉,“那是因爲你做的菜根本不堪入目。所以大家才明智的做了決定。”
沈襲玉突然用手一捂嘴,滿臉驚訝,眼睛瞪圓,“你說我做的菜不堪入目,那爲何吃的人還是那麼多呢?”
“因爲那些人都瞎了眼,愚不可及纔會上了你這個狐狸精的當。”
沈襲玉突然就笑了,笑的林尚佳莫名奇妙,她憤憤的擡起拳頭,想要去打沈襲玉,卻不料沈襲玉看似只是往後輕輕挪了一步,卻是已經避開了她的重拳。
其它人或有擔憂的但不敢惹林家,其它大部分都是在看熱鬧的,尤其是雪玉郡主,私心裡盼着林尚佳能把沈襲玉教訓一頓的,好讓她明白什麼叫主次輕重?
“你,你還敢再笑!”林尚佳的脾氣本來就暴躁,現在沈襲玉故事刺激之下,更是惱羞成怒,竟然直接就展開了攻勢,朝着沈襲玉打了過去。
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都連沈襲玉的衣角都沾不到邊,最後累的撐着雙腿氣喘吁吁,沈襲玉卻仍舊雲淡風清,好整以瑕,臉上還是帶着那種看似對她很憐憫的笑容。
“你這個賤人,你不準再笑了,你信不信,你再笑一下子,本小姐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沈襲玉這才淡淡開口道,“我笑小姐大難臨頭,卻仍是不知,當真是可悲呀。”
“你什麼意思?什麼大難臨頭,鬼才信你的話!”林尚佳滿臉不善,目光似毒蛇一般的盯着沈襲玉。
沈襲玉看了一眼諸位夫人道,“年前我曾被皇貴妃召進宮中,后皇上聽說我花卉美食做的十分好,便讓我替他做了一桌菊花宴,皇上吃後大爲讚賞,可是剛纔這位小姐卻說去吃花卉美食的人都是瞎子,愚不可及,你們說,她是不是大難臨頭了?”
雪玉郡主的臉刷的一下子變白了,年前的時候,沈襲玉的確進宮過一趟,不過倒底發生了何事,他們誰也不知道,只是聽說皇上龍心大悅,和鄭王殿下在吃飯的時候,連連發出大笑聲,十分開心,難道真的是她說的這樣嗎?
林尚佳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嘲笑起來,“皇上?你纔是膽大包天呢,連皇上也敢拿出來胡說,你不過小小賤人,皇上日理萬機,豈有空見你。你休想騙我,如果吃你菜的那個人是皇上,我還是皇太后呢?”
林尚佳被沈襲玉氣的口不擇言,林夫人急忙走過來,“尚佳,還不快住口!”
林尚佳後背一陣涼意,才發現自己犯了滔天大錯,臉上驚懼交加,但卻還嘴硬,“娘,我沒錯,要錯也是這個賤人的錯,雪玉郡主,臣女請求你將這個賤人趕出王府。”
雪玉郡主臉色極爲難看的緩緩說道,“沈姑娘年前的時候,的確被皇貴妃召入宮中過。”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俱是一驚,林夫人的臉上更是驚惶失措,忙走向沈襲玉,臉上帶着一點討好小意,先是將自己手上一對上好的溫潤羊脂玉的手鐲退下來,替沈襲玉戴上,又將頭一隻孔雀銜南珠的金步搖撥了下來,“沈姑娘,本夫人與你一見如故,這些就當是見面禮,你林家姐姐剛纔和你只是開玩笑罷了,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沈襲玉故作爲難的將東西推了回去,“夫人,不是襲玉不幫你,只是今天聽到的人可不止我一個啊,萬一別人傳了出去,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林夫人連忙拉扯了一下林尚佳,又朝着她使眼色,讓她倒了杯茶給沈襲玉陪罪。
沈襲玉見好就收,反正收拾他們也不在這一時半刻,便接過了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還說了一句差點沒把林尚佳給氣暈的話,“姐姐切記,此錯可以不可二,不是誰都和妹妹我一樣好說話的。”
林尚佳咬牙切齒的應了一聲是,這才拍了拍膝蓋,惡毒的看了一眼沈襲玉,轉身離去了。
用罷飯後,衆人喝了會茶,沈襲玉這時候的身旁倒是坐滿了人,真心來討教梅花小楷寫法的,或是假意來探聽皇宮消息的,都有。
沈襲玉只是帶着淡淡的笑容一一回答着,並不見親近誰疏遠誰。
雪玉郡主陪着林夫人還有林尚佳在另一邊說着話兒,突然發現那邊爆發出一聲聲驚咦,接着看見每位小姐夫人都將手掌遞給了沈襲玉,沈襲玉看過他們的手掌之後,就輕輕說了幾句什麼,那些小姐夫人有些則是滿臉喜色,有些則是一臉擔憂,當然也有些人則是撇嘴不屑。
原來沈襲玉在給這些夫人小姐們算命,她對這位小姐說她近日與水犯衝,平日沒事,最好不要去水邊,比如池塘邊,河邊等,否則會觸怒河神,受到懲罰。每個人說法都不同,除了之前那位說沈襲玉是賤人的小姐有好運,其它人幾乎都沒有什麼好運。
而沈襲玉對那位小姐說,她近期會命犯桃花,會遇上一位翩翩公子,終身有望,那位王小姐立即臉羞紅羞紅的,直罵沈襲玉不正經,但是又忍不住暢想是不是真的。
“喂,你們在說什麼?”林尚佳終於忍不住了,她本來就是坐不住的人,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別的小姐們一團說笑,她一個人陪着兩個夫人唸經呢。
一旁的吳小姐連忙拉了她道,“這位沈姑娘真是奇人也,不但會做的一手好菜,還會寫一首好字,竟然連算命都會哪,猜的好準的,你也來算算吧。”
林尚佳撇撇嘴道,“胡說八道,誰會信,本小姐纔不信呢。”
沈襲玉見終於把她吸引過來了,便仔細端詳了一下她,又用手指捏了又捏,滿臉高深莫測的樣子,看起來還真像神婆呢。
373、自討苦吃
“沈襲玉,你那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廢話就說出來,本小姐向來不信這些。”林尚佳氣呼呼的看着沈襲玉。
沈襲玉故意嘆氣,“我還是不說了,免得啊某人以爲我在咒她。”
“你必須要說,你剛纔又搖頭又嘆氣的是什麼意思?”林尚佳就是這樣的,你越不說,她越要讓你說。
沈襲玉深吸一口氣,滿臉惋惜的對着旁邊的人說道,“可惜了,正是好年華的時候啊,可惜了!”
“沈襲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小姐讓你說出來,你聽到沒有?”林尚佳的聲音太過尖刻,直接驚動了雪玉郡主和林夫人,她們紛紛走過來。
林夫人拉住林尚佳,讓她不要再鬧了,沈襲玉也掉過頭去不再理她。
雪玉郡主微微一笑,“鬼神之說,信不信都在人心,沈姑娘不妨直言,就算說錯了也沒關係的,不過圖個樂子罷了。”
“對啊對啊,沈小姐你快說嘛。”沈襲玉越是吊胃口,大家越想知道。
沈襲玉做出爲難的樣子來,“我是看出了林小姐近期會有災禍降臨,但是我又怕說了,到時候真出了事,你們肯定要懷疑是我動的手腳,所以纔有些猶豫。”
林夫人沉吟片刻道,“你儘管說,我且聽聽。”
沈襲玉這才認真的看着林尚佳說道,“我看出來林小姐一定很愛騎馬射箭。”
“這有什麼難猜的,林小姐的大哥是林大都統,家中世代爲武將,她愛騎馬射箭,京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難道這就是你算出來的?”雪玉郡主的語氣裡微帶不悅和嘲諷。
“當然不止這些,林小姐最近命犯孤煞,最好三個月之內都不要再騎馬射箭了,否則恐怕要出大事。”
林夫人臉色一沉,“胡說八道,沈姑娘,看在剛纔的事上,本夫人就不與你計較,還望你謹言慎行,莫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來蠱惑人心了。”
沈襲玉摸摸鼻子,有些無辜一般的聳聳肩膀,朝着四周攤了攤手,“你們看,我早說過,她不信,你們可別學她,千萬不要做我剛纔說過的事,否則後果真的很難想象的。”
“沈姑娘,你如果再胡言亂語,本郡主就要請你出去了。”雪玉郡主看到大廳里人人自危的樣子,心裡非常不爽,語氣也生硬了許多。
這樣的宴會她纔不愛參加呢,先走恐怕還能擺脫掉一點嫌疑,沈襲玉便站起來道,“母親身體一直不好,我出來也有大半日了,今日多謝郡主的盛情款待,小女子先告退了!”
“管家,代本郡主送送沈姑娘。”雪玉郡主瞧也不要瞧沈襲玉一眼,就轉過身和林夫人王夫人說話去了。
沈襲玉也不在意,淡淡的微笑行完禮,帶着佩兒揚長而去。
因爲沈襲玉來的時候是王府派馬車接的,現在王府好像也沒有要派馬車送的意思,她們便慢慢走在了街上。
沈襲玉走到一處樹蔭,渀佛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可以開始行動了!”
佩兒聽到那句話之後,眼睛立即閃閃發亮,隱含興奮,“小姐,要不我們從後院再繞進去,好好看看那羣人是怎麼倒黴的?”
沈襲玉微微一笑,“這主意不錯。”她拉着佩兒閃身進了空間,找到自己的小藥箱,舀了易容粉在臉上一通塗抹,又做了假喉節,換上了周子興以前的舊衣,儼然已經搖身一晃,變成了趙王府的管家模樣。
沈襲玉頂着趙管家的臉,身後跟着化妝成小廝的佩兒,大搖大擺的回去了,門房一看見是趙管家,立即像哈巴狗兒一樣給他開門,還請他慢走。
只是沈襲玉走後沒多久,他有些奇怪的摸着頭道,“剛纔明明見着趙管家進去了,爲何又從外面回來?算了,不管他們了,也許是主子有什麼秘密的事情要交給他辦呢。”
沈襲玉剛走到前院,就聽到後面傳來紛紛嘈雜的聲音,有人在大叫着,“不好了,不好了,蘇小姐落水了。”
沈襲玉和佩兒加快腳步走到王府的蓮池邊,只見許多人圍繞在那裡,因爲太多慌亂,所以誰也沒有留意一隻通體斑斕的大螞蟻悄然爬出來,鑽進了沈襲玉的袖筒裡。
大紅將事情簡略說了一遍,佩兒聽了差點沒忍住,使勁低頭才避免笑出聲來,沒想到眼鏡大叔的動作還挺快的,她更沒想到,那蘇小姐這麼愚蠢,小姐都告訴她,三個月內不要靠近池塘,她居然還跑到魚池邊去餵魚。
一個小廝奔了過來,一看見沈襲玉版的趙管家,先是一愣神,繼爾便低下頭說蘇小姐落了水,嗆了不少水,郡主命管家快些找大夫來救治。
沈襲玉只說知道了,便帶着佩兒走了,卻是轉身躲到假山後面,開啓空間觀察外界的通道,喝着茶,賞着花,看外界的動靜。
因爲蘇小姐落水了,這王府春宴自然是賞不下去了,大家便都一一告辭了。
沈襲玉不知道她讓眼鏡大叔把蘇小姐捲進水裡,喝飽了冰冷池塘裡的水,讓她大病一場,但她並不恨沈襲玉,反而很感激她,她恨的是林尚佳。
因爲她原本不想去的,都是林尚佳冷嘲熱諷,說她居然信一個賤廚娘的話,激的她去河邊餵魚了,結果大家都沒事兒,就她一個人掉河裡去了,而且在昏迷之前,她的確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
蘇小姐的話被傳出來,越傳越離譜,由最初的水神變成了龍王,然後被有心人傳成了趙王府的蓮池裡藏有真龍。
真龍代表的就是天子啊,只有坐在皇位上的那位才能是真龍,真龍就算出現也只能出現在皇宮的御池裡,怎麼會出現在王爺府呢,難道說承恩候有謀逆之心,或者有帝王之氣?
天啓帝接到這個消息時,氣的把奏摺都推翻在地。承恩候則是立即進宮請罪,稱都是外面的人謠傳,其實是因爲一截爛草繩,原本是用來護住蓮池根部的,結果蘇小姐慌亂中看見了黑影,以訛傳訛,便成了如今模樣。
那些人就是爲了離間他們兄弟感情,好趁機起亂,讓皇上千萬不要相信。
天啓帝聽了他這樣一說,就懷疑承恩候是在說他多疑說他愚蠢,別人怎麼說就怎麼信,心情更火了,直接就拂袖離去了。
天啓帝心情很壞,一個人站在密室裡,看着沈自秋的畫像,喃喃自語道,“朕已經對他很仁慈了,爲何,他們還要如此逼朕?秋兒,你說朕該怎麼辦?”
畫像上面的沈自秋一直溫柔含笑的看着天啓帝。
風起雲涌,銀蛇狂舞,大雨滂沱。承恩候跪在御書房外面,整整淋了一晚上的雨,皇上直到天亮的時候,才把他喊進去了,劈頭蓋臉的批評了一通之後,方纔讓他回去閉門思過,並且派太監一路監視他,讓他不準騎馬,不準坐轎子,要走回去。
這是赤/裸/裸的侮辱!
幸好承恩候是武將出身,這要換成一般的人早就昏倒了,但他仍然咬牙堅持走回了王府,一看見雪玉郡主便倒頭栽了下去,渾身滾燙不已。
雪玉郡主坐在牀榻旁邊,看着老候爺面色蒼白的樣子,眼淚不由就撲撲掉了下來,緊緊握住丈夫的手,“候爺,候爺,你醒醒,你睜開眼來,看看妾身好不好?”
一碗苦藥灌下去之後,承恩候身上的高熱才慢慢退了下去,他也從昏迷中舒醒過來,他看着妻子憔悴的臉龐,原本再多的怨言也說不出口了。
原本他就被皇帝疑心,偏偏雪玉郡主在這時候開賞春宴,還請了那麼多王公貴族的夫人過來,天啓帝想當然的以爲他是借這樣的機會,與大臣們勾結。總之,如果皇上看你不順眼,你多做就多錯。
只是他真的不明白,雪玉郡主從前是那麼聰明的一個女人,怎麼會在這樣的時候犯這種錯誤呢?
他哪裡懂得,一個女人再聰明,一旦遇到自己兒子的事情時,因爲太過在意,也會犯糊塗。
原本這樣緊張局面王府的賞春宴是很不適合開的,但雪玉郡主爲了讓沈襲玉知難而退,更爲了奚落她,讓她受委屈,竟然腦子一熱,就想到了這主意,結果反而弄巧成拙,沈襲玉倒像沒事人一樣走了,王府卻因此而受到了牽連。
雪玉郡主不說是自己一時糊塗做錯了事,反而將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了沈襲玉的頭上,還道因爲她是掃把星的命,才牽累了王府。
承恩候雖然武將,但不代表他沒腦子,相反,反而心細如塵,府中也都是他的耳目,他早已經在進宮之前,將事情的原委都瞭解清楚了。
他倒不會猜測這一切都是沈襲玉搞出來的,只是覺得妻子爲了逼迫沈襲玉知難而退,用的這招不太高明罷了。
他越發不能理解雪玉郡主的心思,既然那兩個人喜歡在一起,便讓他們在一起好了,男人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方是最好的,如果順着他,讓他得到,他便也不稀罕了。
爲什麼偏要弄出這許多事來,越是阻撓,兒子越是和他們離心,也越偏向沈襲玉了。
374、神秘東月
不得不說,趙天恆的辦法相對於雪玉郡主的辦法就高明多了,而且也不露痕跡,男人嘛都是新歡勝過舊愛的,與其現在讓他吃不着,不如讓他吃膩味了,自己主動退出來。
只是看着妻子眼下的烏青,顯然是幾夜未曾閤眼了,他也不忍心再說什麼了,夫妻二人彼此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他輕輕拍了拍雪玉郡主的手背,雪玉郡主泫然欲泣,“候爺,都怪妾身――”
“算了,反正皇上看我不順眼,就算沒有這件事,他也會找點別的事出來教訓我,我只是希望不要連累浩兒。”
看着承恩候疲憊的閉上了眼,額頭的熱已然退盡,雪玉郡主這才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身邊最得力的洪媽媽則是小心的請示着,“郡主,你看那件事還要繼續辦嗎?”
雪玉郡主眼底滑過一絲詭譎的光芒,低下頭對着銅鏡端詳着自己那張過於憔悴的臉,冷冷的笑道,“現在風頭緊,暫時讓他們先停下來,待風頭過後,再繼續。”
洪媽媽應聲退下。
雪玉郡主撫着臉龐,指甲鮮紅,神色冰冷,“沈襲玉,看來本郡主還真小看你了。不過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本郡主會打起一萬分的精神來對付你,本郡主會認真的看着你,怎麼死的?”
趙啓浩在東月國做客,聽到影衛飛鴿傳書,說父親又被皇上訓斥了,心中焦急的不行,只是東月國還沒有選好到底要派誰出使天啓朝,至少還得待一段時日。
他當初匆匆離京,一是皇上的命令刻不容緩,皇上甚至都沒有給他回家和父母說聲的機會,他又上哪裡去跟小玉辭行呢?
沈自秋那堅決的態度,讓趙啓浩隱約感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他調動了一直在休養生息的影衛力量,讓他們給他查沈自秋當年的事。
他想着的是,如果能替沈襲玉找到親生父親,或許沈自秋不會再對他箭撥弩張,與心裡迷糊,其天天去明園門口跪求退讓,倒不如主動出擊,查出真相,做好十足把握,捲土重來。
自從知道沈襲玉的真實本領之後,他便相信,現在沒有人能傷害得了她,就算是皇上下通殺命令,沈襲玉也會躲進空間安然無虞,他趙啓浩的女人,就要強悍,就是這樣強大,他相信沈襲玉也會懂他的心思的,不會怪他沒有來辭行,也不會怪他沒有派影衛來通知。
那是完全的信任,她都將空間使用權一半授權給他,這是怎麼樣的信任?
東月國處於茂密的森林之中,若非他手持天啓皇帝手諭,走到東月國邊境時,又有東月國路使指引,他就算帶着千軍萬馬進入那茂密的森林,他肯定也摸不到東月國的大門在哪裡?
原先一直有人說東月國的人能夠召喚天地力量,他們是神的寵兒,能夠通獸語,能夠馭萬物,是神祇一般的存在,他一直不信,但是這幾天所見,徹底刷新了他以前所有的人生見識。
在天啓朝,沈襲玉能通獸語,還要掩着藏着,但是在這裡,一切都跟喝水吃飯一樣普通。
每個人身邊至少都跟着一頭動物,不管是兇猛的,還是溫和的,不管是身軀龐大的,還是體型嬌小的。
整個東月國都是在那茂密的森林地底下的,這裡的一切讓趙啓浩感覺如入童話般的世界,要不是先前曾在沈襲玉的空間,見識過更加奇異的經歷,他一定會感嘆出聲的。
聳入雲霄的蒼木,天空中比馬還要高的黑鷹,農戶家裡則有溫訓會犁田的豹子,富戶的莊園裡的侍女都是會直立行走會說人言的白狐、侍衛則是頭上長着刺角的野豬,手裡居然還拿把大戟,這一切怎麼那樣玄幻呢,但又都是真的。
你若走在街上,經常可以看見一位老人家,身後跟着一匹瘦馬,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你千萬不要感覺奇怪,因爲他不是在自言自語,他是在和那匹馬說話,馬兒的背上駝了一些東西,他問馬兒累不累,要不要喝點水?只怪他太笨,無法完全領會神的祇意,無法和更加強悍的動物溝通,所以才讓馬兒這樣辛苦。
這種能與動物溝通的本事,被東月國人統稱爲神的祇意,領會的越多,就可以和更加強悍的動物溝通。而擁有的動物數量和力量也與地位是成正比的。
百姓中常見普通小動物,比如家豬,家雞,馬,小老鼠這樣的小動物;富戶中則多見山野禽畜,比如白狐,野豬,野狗,狍子等物;而那些高傲的物種,比如狼王、狐王、大象、黑熊王,這些都只能爲皇室擁有。
如果一定要問東月國缺什麼,那細細分析來,東月國最缺的是男子。東月國是母系氏族,女人當家作主,一個女人可以有好多個侍夫。東月國這樣說來,倒有點像女兒國了。
東月國的百姓們種田非常容易,東月國女王曾帶着趙啓浩參觀他們的國度,他看見成排的鑽地鼠在開肯土地,然後成羣的鳥兒將種子銜落到坑中,又有黑熊提了水桶過來澆水,而農夫只需要坐在田莊上方,用獸類可以聽得懂的獸語指揮。
這一幕是那樣的熟悉,玉兒的空間裡,那些莊稼播種下去,不就是這樣的方式嗎?
東月國女王伏溪蘭見趙啓浩非但沒有驚訝的表情,反而臉上出現一抹懷念的神色,不由感覺有點古怪,操着半生不熟的天啓話問道,“莫非王爺以前來過東月國?”
看着東月國女皇那張臉,趙啓浩再次暗自驚訝,不知道沈自秋和這女皇是何關係,爲何沈自秋竟和女皇形似雙生姐妹,如果一定要找出點不同來,那就是頭髮顏色不同了。
沈自秋雖然相貌和女皇很相,但是卻沒有東月國人典型的特徵,即身材豐滿,頭髮火紅,鼻樑高挺。
東月女皇見趙啓浩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便嫵媚一笑,問道,“難道是本皇臉上開出花朵來了不成,竟讓王爺駐目這般長的時間。”趙啓浩這才發現自己失禮了,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狀似無意的問道,“不知道女皇可有姐妹?”
東月女皇好奇的看向他,隨即答道,“我母皇一生共有四個兒子,六個女兒,不知王爺何出此問?”
這麼多女兒?趙啓浩又問道,“那不知她們是否都在東月國內?”
“王爺倒底想說什麼?”
趙啓浩不好道出實情,只能尷尬的笑了笑,然又頗爲期待的看着她,女皇莞爾一笑,秋水般的眼睛,彷彿能看透人心,“我母皇雖有六個女兒,但是到如今爲止,活下來的只有我與二姐。其它四人,都因爲沒有遺傳到神的力量,在百獸山挑選自己的獸寵時,被獸寵反噬而死。”
“爲何一母所生,卻只有你與你二姐有那種神秘的力量呢?”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按理說,這是我們皇族的秘聞,不過鑑於我東月國與天啓朝是友好關係,我告訴你也無妨。這種神祇的力量,的確很神秘,就連我們皇室的族老研究到今天,也都還無頭緒。一般有兩種情況,上代男女皆爲皇室血統,那麼生下來的孩子,不管是第二代的我們,還是第三代的月兒,都擁有這種神秘的力量。
第二種情況是,上代男女只有其中一方爲皇室成員,那他們第二代的孩子能有這種力量傳承的人就少了,不過不代表沒有,但這神秘力量有個特性,就是會隔代遺傳,不管第二代如何平庸,在第三代的女孩身上,都會出現這種繼承。”
東月女皇這樣一解釋,趙啓浩好像有點明白了,他的腦海中閃過許多思緒,好像看見了某些隱秘的冰山一角,假設性的問道,“假如第二代女子所配的男子不是東月國人,而是別國的普通男子呢?那生下的孩子,會有繼承力量嗎?”
東月國女皇擰眉深思,“我們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我國女子也很少與外族通婚,不過據繼承的規律來說,如果通婚的是他國普通男子,那出現繼承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但是沒關係,他們的下一代,一定會出現繼承者的,這也是東月國人延續血脈的神秘性。王爺怎麼突然對我國的繼承血脈這樣感興趣了?”
趙啓浩忙將話題輕輕繞開,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纏了,只是他越想就越心驚,好像一個驚天真相即將出現在面前。
東月國女皇也是人精,一看趙啓浩不願深談的樣子,也不再追問,只是淡淡的問道,“剛纔看見王爺見到我們的百姓這獨具一格的耕作方式,似乎絲毫不驚訝,難道王爺以前來過我們東月國?”
趙啓浩連忙搖頭“沒有,是第一次來,東月國果然是上天的寵兒啊。”他忙故意表現出一絲驚訝來,伏溪蘭挑挑飛入鬢角的長眉,頗有興趣的看了一眼趙啓浩。
“貴國皇帝每年都會有大壽,但爲何今年會派王爺來邀請呢?”
趙啓浩笑道,“往年不是不想請,而是怕次數太多,女王陛下會覺得麻煩,今年是我國皇帝四十整壽,舉朝上下是要隆重大辦的,不但派譴了小王前來邀請女王,還會派譴使者分別前去南夢國、烈日國、西泉國。”
375、月下魅姬
伏溪蘭的臉上這才表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這樣說來,我們要送上一份大禮才顯得我們東月國的敬意了。”
“如果女王願意派譴使者隨小王一道回國,這便是最好的壽禮了。”只要東月國使者到了天啓朝,參加了皇上的生日宴會,那就無疑是告訴其它三國,你看,我們背後有東月國撐腰,誰敢打我們的主意,那得先掂量掂量了。
“母親,母親,你怎麼在此處,害得女兒好找!”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明媚的大眼,漂亮的臉蛋,穿着東月國的服飾,滿頭如火焰般張揚的長髮披在肩上,只用一根玉帶束住,騎着一隻通體呈玉色的老虎朝着這邊飛奔過來。
東月國女王身邊的侍從們一看見少女過來,立即眼底閃過一絲驚慌,跪了下去,誠惶誠恐的請安,“參見四殿下。”
“平身吧。”少女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到了伏溪蘭的身邊,撅着嘴撒起嬌來,“母親,你先頭賞的那幾個侍夫,真是無用到極至,我不過讓他們和玉虎賽跑,結果一個兩個都輸了,害得女兒好生沒臉,被呂霞她們都笑死了。”
東月國貴族姓氏有三,其中王室皆爲伏,取伏羲後人的意思;兩大貴族分別是盤氏和呂氏,前者是取開天闢地的盤古後人意思,後者則是暗指是捏土造人的女媧之後,因爲女姓不好聽,便取了諧音爲呂。
這個四殿下是以性格古怪,爲人殘暴出了名的,讓大活人和一隻老虎賽跑,人怎麼能跑得過,只能乖乖讓老虎吃掉了。
伏溪蘭臉上滿是寵愛,但語氣卻是顯的有些嚴厲,“月兒不得無禮,這位是天啓朝的趙王爺,還不快過來見過王爺。”
少女正是東月國女王和第七侍夫歐陽柳所生的女兒,排行老四,閨名伏月。
伏月明媚大眼將趙啓浩上下一打量之後,突然眼睛就綻放了光芒,如同看見了一件心愛的寶貝一樣,大踏步走到趙啓浩前面,膽大而赤果果的圍繞着趙啓浩轉圈,一邊轉一邊嘴裡發出嘖嘖的讚歎聲,“不錯呀,肌肉勻稱,骨骼緊密,身材修長健碩,一看就是練武者,想必牀第之間,也不會太弱,而且這張臉長的真好看。母親,他!我要了!”
“月兒不得無禮,本皇和你說過,他是天啓朝的使者,是來請我們去參加天啓國皇帝的壽辰的,不是我們本國人,你不能選他。”
伏月大概是從未被母親拒絕過,從她懂事開始,房裡就沒少過侍夫,不管是高的矮的,醜的美的,只要是她看中的,母親就沒有不同意的,就算母親說不可以,她也可以央了父親暗中替她弄來。
今天好不容易她喜歡上一個,母親卻說不行,她哪裡肯,硬是賴在伏溪蘭身上不下來,“母親,母親,你最疼月兒了,不過是個男人,是不是母親自己喜歡?”
伏溪蘭一聽都被氣樂了,在東月國,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但必須是過了明路的,比如女王覺得自己某個侍夫看不順眼,就會當財富賞給大臣們或是女兒們,也是有可能的。
伏月見東月女皇不說話,便又開口道,“母親上次還贊過我的十四侍夫琴彈的好,女兒拿他跟你換行不行?”
趙啓浩也很無語,沒想到又是這張臉惹得禍,便冷聲道,“四殿下不必費功夫了,本王已經有心上人了”。
伏月眉頭一挑,眼底閃過一抹殺氣,“噢,是哪個不長眼的,敢跟本殿下搶男人,報出名號來,我去把她殺了,你就沒有心愛的人了,那時候便可以安心跟着本殿下了吧,你放心,只要你願意入我府中,我必定會好好待你,夜夜都召幸你,如何?”
趙啓浩臉上仍是冷冰冰的神情,聽她說了那番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轉身朝着東月女皇拱手道,“本王今天累了,先行回房休息,女皇打算什麼時候啓程,直接去通知小王就好了,告辭!”
“哎,你別走啊!”伏月正打算騎上玉虎去追,卻是被東月女皇命人給攔住了,伏溪蘭警告道,“月兒,其它男人,你想怎麼玩都可以,但是他不行,至少你不能勉強他,你要記住,他是天啓朝的使者。”
伏月把玩着火紅張揚的頭髮,明媚大眼妖嬈一笑,“母親,女兒知道了,但如果是他心甘情願的呢?”
“那自然另當別論。”伏溪蘭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天啓朝已經不是幾十年前的小國了,自從新帝登基,後來又收伏了烈日國,現在越發龐大,或許與其交好也是件不錯的事情。我們東月國雖然可以驅獸馭獸,但是畢竟國小人少。如果你真能將這位王爺收入府中,或許對我們兩國是個雙贏的局面。”
女皇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允許她去勾引咯,伏月心裡一喜,立即摟住女皇的脖子,就在好的臉上親了下,“還是母親待我最好,你放心,月兒長這麼大,就從來沒輸過。”
“我就不信了,有哪個男人能夠逃出我的手掌心!”伏月信心滿滿的走開,騎上玉虎走了。
伏月坐在玉虎的背上面,頭忽然低下頭,輕笑道,“玉虎,你平時是如何在山林中征服那些母老虎的呢?”
玉虎嘴一張一合,發出高亢的虎嘯聲,但那虎嘯聲,聽在伏月的耳裡,卻是雄渾的青年男子聲音,“自然比的是力量,所有的公老虎聚在一起打一架,誰最厲害,母老虎就是誰的。”
伏月點着下頜,搖了搖頭,“母親說了,要顧及他的身份,他是天啓朝使者,不可以強來,否則恐怕會引來兩國交惡。”
伏月回到自己的府苑,立即去了仙禽園,一隻五顏六色的孔雀看見她走進來,立即朝着她飛了過來,發出嫵媚的女性嗓音,“四殿下自從有了玉虎,都不理我們了,我們好傷心呀。”
“是呀是呀,以前殿下最喜歡和我們一起玩了。”附聲的除了孔雀之外,還有雪兔和火狐。
伏月的手指順着孔雀的尾巴一路滑過去,特別是摸過那一隻只像眼睛的雀尾時,臉上的笑容更深,“本殿下這不是來看你們了嗎,你們都說說,如果你們看上了另一半,對方又不怎麼想理你,你們要怎麼辦才能讓對方死心塌地的愛上你?”
衆動物們立即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最後還是花孔雀的話最合伏月的心,她狀似無意一般,生生扯下了一根孔雀翎,把花孔雀疼的一哆索,卻還繼續諂媚說能爲殿下出主意,是它的榮興。
今夜月如銀盤,皎潔異常,趙啓浩正在自己的花藤木屋裡看書,卻聽見外面傳來悠然的笛聲,笛聲如泣如訴,就像一位含有心事的少女,在低低的傾訴。
他放下書卷,走到花蔓枝編織的門口,朝外面看去,只見一隊又一隊的美貌少男少女,少女執花籃,朝着空中撒花,少男則是擡着一座被紅紗罩住的圓形轎子。
他們穿着暴露,身上只覆輕紗,不管是少男還是少女,胸前的櫻桃都清晰可見,腰間也只系一條短裙,輕紗之下,修長的**若隱若現。
在他們的腳腕和手腕還有頸項上都戴着月牙狀的銀片,每隨着節拍晃動間,便能聽見一陣銀片相撞擊的清鈴聲。
左邊一隊大約有五人左右,各執一笛,橫吹漫曲,右邊一隊,則是翩翩起舞,妖嬈萬分。
趙啓浩不動聲色,眸如星辰,靜靜的看着。
笛聲乍停,少男們將圓轎落地,旁邊兩旁的少女也靜跪於地,只聽碰的一聲,圓轎上面的紗縵朝着八個方向飛散開來,滿天的花朵在月光下將載沉浮。
一個身着大紅舞裳的美人兒,潔白玉臂長舒,如有翅膀一般,緩緩騰空,足下開出一朵又一朵的蓮花,待快升到趙啓浩正前方不足兩米處時,便朝着他嫵媚一笑,足尖輕踮,立於紗縵之上跳舞。
八條紗縵,正有一條通到趙啓浩的門口,而身着大紅舞裳跳舞的正是東月國四殿下伏月。
趙啓浩承認她的舞跳的的確不錯,如果換做一般男子,恐怕早就把握不住這樣的極致誘惑了,但他是誰,這樣的雕蟲小技,也敢在他面前炫耀,真是不自量力。
伏月的u體在月光下越發皎潔,她赤着雙足,從紗縵上面慢慢一邊舞蹈着一邊走向趙啓浩,肩膀上的飄帶則時不時的拂向趙啓浩的肩膀或是身側。
趙啓浩眼神越發幽暗,神情在月色中詭異莫常,嘴角漸漸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
伏月立於紗縵之上,紗縵懸空,周圍有不知名風力將她的衣裳吹的飄飄然,看起來就像九天仙女臨凡間,眉間一點硃砂,加上原本就明媚豔麗的臉龐,越發讓人覺得她就像那月下的妖姬,悄然綻放,散發出無名幽香。
伏月扭動着自己的腰枝,湊了趙啓浩的身前,或是擡腿,或是彎腰,猶如那勾人風情的水蛇一般,向趙啓浩展示着她胸前的波濤洶涌。
376、別有用心
伏月的眼神傳達着強烈的魅惑,她那豐盈不堪一握的楊柳腰,她那庭翹的**,她那如靈蛇般的玉臂,她那如同烈焰般的紅脣,都在向趙啓浩散發出求偶的信息。
她故意湊近趙啓浩,在他的耳邊發出了女人動情似的吟噢,在趙啓浩發怒之前,又巧妙的縮回了原地,仍是舞蹈着,卻是指尖所到之處,舞裳盡落,只在月光裡留下一個全身無寸縷的美人yu體。
伏月看趙啓浩不說話,心中得意,以爲他被自己的傲人身軀給魅惑到了,便扭着柔軟的腰肢,伸出玉臂,將手伸到趙啓浩的前面,嬌聲說道,“趙郎,可願與我共付良宵?”
趙啓浩嘴角的嘲弄笑意越來越大,突然他伸出手掌,卻不是牽過伏月的手,而是借力使力,在花藤樹門上面輕輕一拍,只聽見咔嚓嘶啦一聲,伏月剛纔立足的紗縵竟然寸寸盡斷,伏月一聲驚叫,整個人立即掉落下去了。
儘管那些少男少女們趕緊撲過來當了人肉墊,但是堂堂四殿下的風姿已經被徹底毀了。
伏月狼狽之極的從人羣裡站了起來,滿臉皆是狠戾之色,“趙啓浩,你不喜歡我就算了,爲何要這樣休侮於我?”
“人若自賤,怪不得旁人輕賤,四殿下請回吧,本王要休息了!”趙啓浩連個好臉子都沒給,就直接關了門。
伏月氣的胸前洶涌澎湃,牙齒也得得得直響,雙手握拳,對着窗戶大喊,“趙啓浩,總有一天,本殿下會讓你跪着來求我寵幸你的。”
伏月的傲人yu體吸引不了趙啓浩,但不代表吸引了不了其它男人,那些擡轎子的少男侍夫們,就已經有大部分,面色緋紅,呼吸急促了,他們像餓狼盯着小羊羔一樣盯着伏月。
有些大膽些的乾脆跪伏着移到伏月的腳邊,伸出舌頭討好的舔着伏月的腳趾頭,嘴裡輕念着,“求殿下憐愛!求殿下憐愛!”
如果能讓四殿下懷孕,生下屬於他們的孩子,他們終生有就所依了,再不用被當成貨物一樣,送來送去的了。
伏月看見跪在自己腳下的這羣少男們,心底的失落才終於緩和了些,她擡起腳尖,逗弄着其中一個少男,“喜歡我嗎?想要嗎?”
那少男立即點頭,滿臉潔紅,看向伏月的目光越發迷離,“殿下,你就是我的一切!”他看伏月的目光所及,便故意道,“那趙王不知好歹,他能被四殿下看中,是何等榮寵,他居然敢視而不見,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殿下重視。”
伏月原本緩和的臉色,瞬間青了起來,冷哼一聲,一腳踹飛了那說趙啓浩壞話的少男,她玉臂一揮,玉虎從旁邊飛掠了出來,竟然將那少男壓在地上,開始啃吃起來,少男哀嚎之聲,短促而淒厲,片刻後就消無聲息了。
“你們去把本殿下的錦榻擡過來,今晚本殿下要和王爺對窗而眠。”伏月的月下舞蹈勾引計劃失敗後,她覺得孔雀王的話不可靠,什麼靠美貌吸引人家,根本就是扯淡。
在東月國,女人能征服男人,除了皇權之外,就是牀第之間的本事,所以她打算在趙啓浩的窗外上演一場活色生香的春/宮真人秀,好讓這位天啓朝來的男人瞧瞧她的本事。
趙啓浩正要上榻睡覺,耳裡卻傳來窗外那一陣陣的喘氣浪語之聲,不由眉頭一皺,直接推開花樹藤屋的後窗,足尖輕點就轉身離開了。
原打算去皇宮裡和東月女皇下下棋,誰料宮門口的侍衛卻告訴他,女皇今晚召了第三和第十二侍夫,正在裡面侍寢,恐怕是沒空見他了。
他突然好想念自己的家鄉,想念玉兒了,這什麼人人嚮往的東月國,他一點也喜歡,最後索性找了一顆古樹,翻身上去,和衣而眠,耳邊總算沒有擾人之聲了。
趙啓浩在東月國度日如年,沈襲玉的日子也沒好過多少,這纔不過十天的功夫,她的手下們已經暗中處理掉了好幾批前來刺殺的刺客了。
其中一大部分是分別來自林家,原本沈襲玉還不想下手太狠,只是想讓白玉蜂派人驚了馬,給林尚佳一點教訓就好了,沒想到那個女孩如此心狠手辣,竟然派人來殺她,還想要她的命。
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沈襲玉只消一個命令下去,非要出去騎馬玩樂的林尚佳就因爲“意外”從馬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腰,以後一輩子都要躺在牀榻上了。
當日在趙王府,沈襲玉給那些小姐們算命,也都一一應驗了,一時京城裡都風傳,沈襲玉是神算子的後人,最接近鬼神之人,千萬不可以得罪,有些原本在宴席上說了她壞話的人,還專門派管家上門送禮道歉,以求交好。
他們識相,沈襲玉當然也會見好就收。
只是還有一小部分人屢禁屢犯,就是雪玉郡主派出來的人,他們和影衛有些相像,幾次交手過後,沈襲玉發現,他們比影衛稍爲差那麼一丁點,可能是專門保護王爺府的侍衛。
他們也不動手,只是不時窺探,讓人感覺很不舒服,雖然看在趙啓浩的面子上,她沒把那些人怎麼樣,但是偶爾捉弄捉弄他們,讓他們變豬頭,或是跌進池塘裡喝飽了水,在泥裡洗個澡什麼的,還是輕鬆鬆的。
也因此,讓那些王府侍衛們,一聽說要去監視明園,都一個兩個頭大,滿臉驚恐,雖然去監視那位姑奶奶,沒有生命危險,可是卻比死更可怕,就算他們一個兩個都是高手了,卻都看不到人家動手,他們就栽了。
每個人在外圍打探時,都戰戰兢兢,時刻提高警戒,就算如此,他們也經常被人發現打昏了扔在某大人家小妾的牀鋪上,或是醒來時發現身旁多了兩個胖如豬醜無鹽而且年紀大的老鴇婆子。
雪玉郡主每次看到自己派出去的人灰頭土臉的回來,就會氣的要死,她不知道沈襲玉有自己的力量,還道趙啓浩已經傻到完全相信這小狐狸精,已經把影衛交給她了,要不然她哪有那個本事,把自己調出來的精英都給捉弄了。
最讓雪玉郡主生氣的一次,那沈襲玉太過份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把其中一個侍衛統領,剝光了衣服,丟到她的浴桶裡,當時嚇的她差點沒憋過氣去,對方居然還大喇喇的留下字條:再敢來犯,就不是丟到浴桶裡了!
沈襲玉玩的不亦樂呼的時候,沈自秋卻是鬧着要回青菊鎮,但現在沈襲玉要和錢子軒去打理新開酒樓的諸事,莊東秋還在等皇上的奏摺回覆,真是都沒空送她回去。
過了一夜,沈自秋又反悔了,要莊東秋立即準備,要即刻和他成親!這把莊東秋給樂壞了,他等了多少年纔等到今天,不過他是最尊重最疼愛沈自秋的人,不願意委屈的她,所以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向皇上給秋妹妹求個誥命回來。
誰知道皇上看了他上的摺子,半天不吱聲,臉色沉的嚇人,就在他腿哆索的快要站立不住的時候,皇上終於面色緩和下來,居然溫聲細語的詢問他新婚夫人的狀況。
莊東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再說皇權至上,他有疑惑也不敢問,只得如實道出與沈自秋的一切,天啓帝聽了不動聲色,卻不提放他婚假和請封誥命的事,而是說要重用他,委任他替皇上做一件重大的事。
莊東秋立即肅然道,“願爲皇上甘腦塗地,再所辭。”
天帝啓龍心大悅,當即命莊東秋爲天啓國欽差,前往南夢國和西泉國送拜貼,邀請這兩國於四月前來參加天啓帝的壽辰,而且是即刻就要動身,刻不容緩。
“愛卿,時間緊促,其它的事,恐怕要等回來方能完成了。耽誤了愛卿的洞房花燭,希望愛卿不要有怨言啊?”不知道是不是莊東秋耳背,怎麼聽着皇上說“洞房花燭”這四個字時,像是咬着牙在說的呢?
莊東秋立即誠惶誠恐的跪了下去,“爲皇上分憂是臣的職責,臣絕無怨言,只是皇上能否允微臣回去告知一聲,免得家人擔心。”
天啓帝臉色一正,“時間緊迫,恐怕愛卿要即刻起程了,愛卿且放心,朕隨後就會派人前去通知你的家人,必不叫他們擔心。”
“多謝皇上!”莊東秋謝了恩,只得跟了老太監出去了,宮門口早就準備好了車駕,還有護送軍隊,護送軍的領頭人物正是周康。
“此去一行,路途遙遠,就請周將軍多多關照了。”莊東秋拱手道,周康坐在馬上,英姿颯爽,微微一笑,“你即將成爲玉兒的父親,我和玉兒是好朋友,那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莊大人,請上車!”
沈自秋坐在家裡左一等右一等,卻等來了宮中的太監,太監只說皇上委任了莊東秋當欽差,前去南夢國和西泉國出使任務,請沈夫人和沈小姐勿要掛心惦念。另外老太監還帶來口諭,說皇上爲了讓莊大人能安心出使,請沈夫人和沈小姐在莊大人回來之前,務必不要離京。
377、全面發展
沈襲玉聽到這樣的聖旨,倒沒有什麼,莊東秋作爲朝中一員,能被重用,當然是好事,事出突然,這誰也料不到的。
但是沈自秋卻是臉色突然瞬間變得蒼白,連路都走不穩,還是白媽媽和佩兒合力纔將她扶到了屋裡。
原先爲了成婚,明園裡到處張燈結綵,但是沈自秋在歇過午覺之後,卻突然讓人把這些東西都給撤下來。
沈襲玉不理解,“孃親,他們騎馬去,也不過月餘時間就回來了,爲什麼要撤下來?待莊叔叔回來了,你們便可直接成婚了呀?”
沈自秋近日神色越發憔悴,就算沈襲玉給她喝了再多的鳳凰仙漿好像也不起作用,她只是神色哀慼的搖頭,看向滿這園的喜慶裝飾,眼中有淚光盈盈欲滴。
當太監前來宣旨,說莊東秋被任命成欽差前往南夢國出使時,她就有不好的念頭,果然皇上居然不准她離開京城,她的嘴角爬上一抹苦澀,不管莊東秋能否回來,這婚肯定是成不了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結果,又何必還擺在那裡,讓人感覺刺眼呢?
“玉兒,你明日進宮一趟,不管你是用什麼辦法,務必讓皇上來明園一趟。”沈自秋說完這句話後,便氣喘的更厲害了,額頭也是滲出汗來,竟是無比嬌弱的模樣。
沈襲玉驚訝了,她從來沒有告訴過老孃,她見過皇上,還給皇上做過一桌菊花宴席啊,難道說,老孃真的和皇上以前是認識的?
她的心裡頓時矛盾起來了,一方面希望皇上見到自家孃親後,可以探得親生父親的消息,另一方面覺得有莊東秋當繼父了,有沒有那個沒良心的老爸已經沒意義了,又覺得還是不知道的好,要不然莊東秋多可憐呀。
隔日,沈襲玉先是讓白玉蜂去通知了曲文,讓曲文來接她,要不然她不過一民女,皇宮侍衛可不會給她開門的。
天啓帝聽見沈襲玉的請求後,竟是沉默了半晌,臉上滿是一種說不清的惆悵,“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好生照顧你母親。蘀朕轉告你母親一句話,你叫她放心。”
沈襲玉看看曲文,曲文微搖了搖頭,她只得退下,看來今天皇上心情不好,那樣一句話也不知道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
娘和皇上倒底有什麼秘密,弄的跟打啞謎似的。她將皇上這句話帶給沈自秋後,沈自秋蒼白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紅暈,竟是笑了,“我知道了。”
白媽媽是一直跟着沈自秋的老人了,諸般種種看在眼裡,一直將沈自秋扶到房間裡,看着沈襲玉離開明園,去忙碌酒樓的事後,才嘆道,“有了皇上那句話,想必莊大人,應該生命無虞了。”
沈自秋眼淚又涌了出來,懶懶的靠在錦榻上面,身形越發消瘦,連袖子都寬大起來,“終究是我辜負了他這麼多年的情誼,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答應他。”
白媽媽也感嘆,“這根本就不是夫人的錯。”但她可不敢說是皇上的錯,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錢子軒等人在觀察了京城的市場之後,果斷決定,與其自己新開一家酒樓,還要與大酒樓打破頭,成爲勁敵,倒不如技術入股,有錢大家賺。
經歷一個隆冬的栽培之後,錢子軒在京城郊外購下的二十座莊子,裡面的各色蔬菜已經成熟,只待上市。
京城最大的飯館翡翠軒,由錢子軒出錢,沈襲玉出花卉美食配方、出人、出材料,成爲最大股東,還提供培訓各方面任務;還有太白樓酒坊和至尊銀樓,酒坊裡出售的除了原本太白酒坊釀的酒外,還有沈襲玉的獨門秘釀,因爲沈襲玉釀出來的酒水,最差的也是以靈泉水稀釋釀成的,所以比那普通的水釀成的效果口感要好多了,所以價格自然也高多了,而且是限量供應,有錢的人才能喝得到。
普通的酒水就供應那些販夫走卒,太白酒坊老闆知道,就算不答應對方注資入股,等人家開了新店,也一樣不出半年就會把他們的酒坊給吞併掉,與其到時候捲鋪蓋走人,倒不如有點先見之明,和錢子軒他們合作,大家一起賺錢。
翡翠軒的生意最好,需要五家莊子的花卉和各色蔬菜方能供應得過來,其它飯館,按小大規模,沈襲玉則直接成爲供應商,中高規模的則是兩家莊子共一家飯店,小規模的則是一家莊子供一家飯店。
酒坊銀樓亦是如此,除了注資入股外,沈襲玉還是最大的供應商,她的空間裡可是有着整整三條金銀玉需脈呢,簡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一夜之間,沈襲玉變成了整個京城飲食業最大的幕後老闆,最有錢最神秘,手眼通天的大東家。
沈襲玉整天忙的腳不沾地,錢子軒雖然已經從吉祥酒樓調了廚子過,培訓翡翠軒酒樓的廚子做花卉菜餚,但是她畢竟還是不太放心,時常要去走訪觀察下,防止有人偷工減料,偷懶怠工,壞了招牌。
沈襲玉早就想好了,花卉美食,每個地方只開一家分店,這樣才能保持特色的**性,還有客源,其它酒樓則可提供空間出品的極品美味蔬菜水果。
既然要有新的菜式,那夥計們的服裝肯定是要改變的,元寶家的布店又來一大批生意,元寶那邊上次提過的美食月刊已經有了起色,只待香水樓開業,就發行了。
二月底,一切準備就緒,翡翠軒和太白酒坊、至尊銀樓重新開業,一時生意爆棚,好到無以復加。
沈襲玉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如果是外界普通的花卉樹種,則有些需要用靈泉水去除毒性,但如果是從空間裡出去的花卉樹種,生長出來的花朵,可以直接食用,除了仍保留了花卉原來的清香外,絲毫沒有生澀或是酸苦的味道。
既然有這樣的妙處,她哪裡會不利用,當下就用大量積分,從玲瓏閣裡兌換了常見四季花卉比如桃花、杜鵑、荷花、菊花、桂花、梨花、杏花、梅花等一共二十種,每種一千株,分別栽種在三個莊子裡面,還讓連英送了兩個高手過來,裝扮成民夫的樣子,混入莊子,起保護看守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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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秋在家裡閒的無趣,便跟沈襲玉說,想去太白酒坊幫忙,沈襲玉哪裡肯讓娘受這個罪,但是發現沈自秋整天待在家裡,好像人一點精神都沒有,不如讓她忙碌點事,或許就不會亂想了。
爲了讓自己自在些,沈自秋不許女兒告訴太白酒坊的老闆,自己的真實身份,只說是遠房親戚,即使如此,酒坊老闆也不敢大意,笑着將沈自秋迎了進去,分派了最輕鬆的活計給她。
若有客人來點了酒品,只需要記下名字,交給小夥計就是了。
沈襲玉站在那裡看了會,發現確實很容易又不累,這才放下心來。
翡翠軒,太白樓,至尊樓開業之後,錢子軒等人發現供不應求,市場需求量極大,而且京城周邊的城市也風聞而來,有些竟也求上門來,財力雄厚些的,直接想提合作,底子薄些的,也希望沈襲玉能提供材料。
沈襲玉和錢子軒連夜商議對策,錢子軒意氣風發,他的想法是,如法炮製,去往別的地方再買莊子,種菜,控股,他現在可是把這些現代詞彙用的滑溜的很,若是不知情的,恐怕以爲他纔是穿越來的那個呢。
沈襲玉卻不同意,京郊的莊子,因爲他們人在京城,尚能顧及,如果離得太遠,哪裡有那麼多精力去顧及,一旦出點事,損失就是慘重。
沈若蘭和沈襲玉都是現代人,自然可以理解她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道理。
“不如我們開連鎖店
加盟店如何?”沈若蘭手裡把玩着一朵梨花,眸光流轉,顧盼神飛,小臉兒染上淡淡紅暈,別有一番風礀。
錢子軒最近也算是聽了很多的新鮮詞彙了,但卻還是不太懂,何爲連鎖加盟店。
沈襲玉微微一笑,看着兩個人互動,忽然心頭一酸,不知道趙啓浩在東月國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和她一樣想他。
最近她故意在孃親面前表現的淡淡的,就是不想讓娘難過擔心,趙啓浩當日走時曾朝着她眨眨眼,她相信他,必能找到讓娘同意的辦法的。
沈若蘭認真細緻的給錢子軒解釋了下什麼叫連鎖加盟店,錢子軒聽完,便拍手道,“這和我們目前所做的方式截然相反,但也安全性高,很好。”
他們在京城所作的方式是注資進對方的酒樓,然後技術入股,成爲股東和供貨商,但如果酒樓經營失敗,那他們注資進去的錢就會收不回來了,可是連鎖加盟店則是對方出錢給他們,他們負責教會他們的員工如何做花卉美食。
供應商的身份是永遠不會改變的,這也是能掌握主動性的一個很重要的方面,沈襲玉嘗試過,儘管種子在靈泉水裡泡過,第一次生長時,味道極佳 ,但如果這種蔬菜開花後結出的種子,再舀去種時,味道就平常了,就是說無法複製。
而花株是否也一樣無法複製,暫時還沒有定論,但若非特定情況,沈襲玉是不會隨意出售花株的。
378、酒坊私會
沈自秋如同往常一樣,早起在明園裡用過了飯,就和白媽媽一起坐着青油馬車到太白樓來上工,爲了不讓太白酒坊老闆起疑,她一般會提前下車,和白媽媽一起走到酒坊,免得被同事看見,鬧出風波來。
白媽媽開始不捨得,自家夫人可是千金之體,怎麼幹這樣的粗活呢,但是待她觀察過酒坊的情況後,發現除了老闆是男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女酒保後,她也就放心了。
這也是沈襲玉入股酒樓後的一大特色,除了搬運酒罈等粗活是男夥計來乾的,一般接待客人,或是點單等都有年輕漂亮的女酒保上前,這樣客人一來看在眼裡賞心悅目,二來也可以給那些窮苦婦女們一條活路。
“那,夫人,你一切小心,老奴先回去了?”白媽媽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自家小姐。
沈自秋已經熟練的換了酒保工作服,臉色也因爲最近常接地氣,有些紅潤,她將頭髮盤進特製的酒保帽裡,又戴上了沈襲玉特意設計的酒保口罩紗巾,朝着白媽媽笑着點頭,“沒事的,老闆還有其它人都對我客氣的很,她們都知道我是玉大老闆家的親戚,誰敢爲難我,我左右不過是在家裡閒的慌,以前勞碌習慣了,突然一下子閒下來,就覺得渾身倒沒勁了。”
白媽媽看自家夫人這樣一打扮,特別是用那紗巾一罩,別說是她了,就算是莊大人來了,也未必能認得出來。
酒保服是爲了防止酒灑到身上,弄髒衣服;酒保帽是爲了防止有些人頭髮屑飛下來,影響客人食慾;而酒保口罩紗帽是模仿現代的口罩,當然也是爲了衛生,防止有些人說話時口沫橫飛,嚇壞客人。不過爲了適應這古代,便做成了掩面的紗巾模樣,女酒保們戴上之後,個個都變成了花容月貌的大美人,有一種雲山籠罩之朦朦美,很有異域風情。
要不是白媽媽年紀太大,明園裡又事情一大堆等着她去處理,她真想陪着夫人在這裡當酒保。
在這裡工作的女酒保們都不用真實的名字,只用代號,這是爲了保護酒保的個人**,防止有些登徒浪子在這裡看見人家漂亮,隨後去家裡打聽羞侮。
沈自秋的代號是秋菊,大家也都很客氣,因爲她年紀比較長,就叫她秋菊姐。
“秋菊姐,十六號雅間,客人兩位!”門口的接引小童口齒清楚的高聲道。
沈自秋連忙拿上酒品報價單,微笑的朝着這兩位身穿錦綢,身形高大,戴着緯帽的客人一福,“秋菊爲二位貴客服務,請二位隨我來!”
其中一個身形足有一米八幾的客人聞聽了沈自秋的聲音後,居然渾身一震,戴着惟帽的頭也轉了過來,盯着沈自秋看,但怎奈紗巾蒙面,實在看不出什麼。
沈自秋倒無所覺,她認真做着自己的事,率先一步,提前領路,替客人打開雅間的門,立即有另外一位茶婢進來給桌上的茶杯中斟上茶,並且奉送美味糕點一盤,花生米一碟,就是給客人試酒的。
太白酒坊很大方,就算客人前來試了酒,覺得不好,一兩不買也沒關係,茶照喝,糕點照吃,花生米照送。
如果你以爲這樣酒坊就損失了,你就錯了,因爲開一個雅間是要單獨收費的,視裝潢和麪積而論,最小的起步價也要五兩銀子。
當然如果你就喜歡用五兩銀子開了雅間,坐在裡面喝茶,別人也是不會管你的。
一高一矮兩位客人先後進來,高個在前,矮個在後,而且能看的出來,高個應該是主子,因爲矮個一進去之後,立即查看了下椅子的清淨程度,又彎腰請高個子坐下。
兩位客人坐下後都沒有摘下緯帽,而矮個子的男人卻是發出了公鴨一般的嗓音,朝着沈自秋問道,“你是秋菊?”
沈自秋一愣,便立即點頭。
“那你可認識沈襲玉?”公鴨嗓子的矮個男人又問道。
沈自秋眸光閃動,似乎有些明悟,輕紗之下,潔白的貝齒輕咬紅脣,再度擡起頭來時,眼神已然堅定,“小人不認識什麼沈襲玉。”
“你在撒謊,沈襲玉乃是這家酒樓最大的老闆,你怎麼可能不認識她?”高個男人的聲音雄渾帶着一股磁性,還有一點不怒自威的味道。
他每說一個字,就向着沈自秋逼進一步,沈自秋抱着酒品報價單瑟縮的退到角落,眼神卻仍是不甘心,在垂死掙扎一般,“小人是新來的,只知道酒坊老闆姓柳。”
“爲何不敢與我直視?”男子的聲音裡有憤怒,有氣惱,居然還有傷心。
沈自秋將頭垂的更低了,用力縮緊成一團,“客人如果不點單,小人還要去爲其它客人服務,請讓小人離開。”
高個男子擡起了手,那公鴨嗓子的小個子,立即退了出去,將門關緊,守在雅間門口。
雅間裡一時就靜了下來,針落可聞,沈自秋急的雙眼淚蒙,越發多了一種惹人愛憐的味道。
高個男子揭去帷帽,居然是當今聖上天啓帝趙天熙,表字瑞霖。
他滿是受傷的目光看向沈自秋,聲音逐漸嘶啞,“秋兒,當年我並非誠心辜負你,只是時局動盪,實在情非得已。後來我也去尋過你,可是你族人說你死於難產,我甚至還去墳頭祭奠過你。誰能料想到,你居然還活着呢?你不知道當我知曉你還活着的時候,我有多開心!”
沈自秋眼裡的淚終於承受不了重量,一滾而落,那淚如此滾燙,彷彿燙傷了天啓帝的心,他猛然一把將沈自秋擁進懷裡,反覆低吟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放開我!”沈自秋用力在趙瑞霖的懷裡掙扎着,但是她畢竟只是弱女子,哪裡是一個正當鼎盛之年男子的對手。
“趙瑞霖,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咬舌自盡。”沈自秋眼神中皆是決絕,天啓帝瞳孔一縮,臉上滿是受傷,這纔有些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她,兩個人這樣一掙扎,沈自秋臉上的紗巾也落了下來。
正是天啓帝日思夜想的人兒,他貪婪的看着那張臉,只是覺得歲月不公,爲何他已經從青澀少年成長爲中年男子了,沈自秋的容貌卻還和少女時期一樣明媚動人。
天啓帝哪裡曉得當初的沈自秋是何等模樣,憔悴的堪比五十老嫗,現在這般容光煥發,皆是鳳凰仙漿的功效。
“秋兒,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沈自秋轉過身子,極力忍住不去看他那雙深情的眼,故作淡聲道,“我一切安好,勞煩皇上惦記了。”
趙瑞霖小心的靠近沈自秋,很想握住她雪白的葇荑,但是沈自秋卻很抗拒,他近一步,她便退一步,他受傷極了,只能保持着一段距離,傷心的看着她,“秋兒,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這些年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
“請皇上不要說這些話,民婦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請皇上尊重一下民婦好嗎?”
趙瑞霖原本深情的面孔突然變得猙獰起來,語氣也陰森森、冷冰冰的,“你說的是莊東秋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嫁給他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沈自秋猛然回頭,驚訝的看着有些接近瘋狂邊緣的天啓帝,“你,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爲難他嗎?你是一國之君,怎可出爾反爾?”
“我是答應過你,可是去南夢國西泉國路途遙遠,很難保不出意外,不是嗎?”
沈自秋臉色蒼白,不敢相信的喘着粗氣,“趙瑞霖,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天啓帝如困獸一般的退到桌旁,滿臉失落至極的跌坐在椅子上面,“我怎麼會這樣,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知道我得知你死訊後,是怎麼活過來的嗎?這些年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我這樣是爲了什麼,是因爲我在乎你,而且我是皇上,我可以給你所有,哪怕是我的皇位,我的江山,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給你。你知道爲什麼我一直沒有立皇后嗎?是因爲我覺得這個位置應該是屬於你的,可是當時他們說你死了,所以後位一直空懸。而他,他能給你什麼,他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秋兒,你要想明白,這個世上,只有我配擁有你,你是我的。”
沈自秋只感覺胸口某個地方痛的讓她沒辦法呼吸,打從在宮裡看見一模一樣的青蔓苑時,她就有感覺了,終於這一天還是來了。
她一直抗拒來京城,她一直反對玉兒和皇室中人認識,她以爲她可以躲得過,但是最終還是躲不過命運啊。
天啓帝看見沈自秋失神流淚的模樣,心疼的快要瘋了,他是皇上啊,他的女人,他最心愛的女人,應該要每天開開心心的笑纔對,他衝過來,不顧一切將沈自秋抱在懷裡,強迫她擡頭,親吻去她臉上的淚水,狠狠的吻住她的嘴脣,貪婪的索取屬於她的氣息。
379、三個條件
“啪!”
沈自秋咬破了天啓帝的舌頭,急速退開幾步,身形有些踉蹌,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勇氣,一耳光甩了過來,把天啓帝給打愣住了。
他嘴角溢出了血漬,在驚訝片刻之後,久居皇位的氣勢頓時爆發出來,一下子捏住沈自秋的手腕,像要生生將它捏斷一樣。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別說你們還沒成婚,就算成婚了,朕想要你,朕也必須得給。因爲朕是皇上,朕這是這天下的主人。你不要仗着朕對你的寵愛,就不知深淺!”
天啓帝真的氣瘋了,或許那回憶中的美好感覺,早已經被他個人的臆想一遍遍精心雕琢的背離了最初的模樣。
人們都是如此,之所以覺得回憶美好,是因爲人在回憶時,大多已經將回憶中的那個人完美化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養尊處優,宮裡的女人也好,宮外的女人也罷,哪個不是對他討好着,巴結着,所以沈自秋這一下子一時就讓他轉不過彎來,感覺自己的地位和權勢被質疑了,竟然衝動的捏住沈自秋手腕拉扯起來。
沈自秋不堪重力,直接跌倒在地上,額頭撞到桌沿,頓時流出血來了。
觸目驚心的傷口瞬間讓天啓帝清醒過來,他連忙撲過去,從背後摟住一動不動,恍如木頭人般的沈自秋,“秋兒,我們好好的不行嗎?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瑞霖大哥。”沈自秋突然弱弱的喊了聲,天啓帝連忙應着。將她抱了起來,心疼的查看着她的傷口,就要拿自己的手帕爲她包紮,卻被她攔住了,她任由那血流了下來。蜿蜒在雪白的臉上,顯的有些可怖。
沈自秋的眼神空洞無神,臉上也是蒼白到透明,額頭的傷口很深,她卻仿若沒有知覺。
“瑞霖大哥,看在我爲你生養了玉兒的份上,你放過我和莊大哥好嗎?”
天啓帝渾身一僵,雙拳倏然握緊,手背上青筋頓出,半晌纔出聲道。“除非你回到我身邊,否則我不敢保證他不會出意外。”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沈自秋的眼低了下去,臉上也看不清神情,雅間裡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就在天啓帝以爲她都要睡着的時候。她突然長長的出了口氣。擡起頭,卷狀的睫毛上小染了晶瑩的淚珠。
“我答應你,可是我有條件。”
天啓帝欣喜若狂,彷彿是死囚的犯人突然得到了釋放,他連連點頭,“秋兒,只要你願意陪着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第一,我不想進宮,也不想有封號。不想看見你後宮裡那麼多的女人,你再另外置辦一座宅子,想見我時,便派人來接我;”
“嗯,秋兒,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情的,所以你纔不想回宮對吧,你是怕自己看見她們會吃醋吧,秋兒你可知道,我真正愛的人只有你一個,那些不過是爲了制衡天下才納入宮裡的妃子,我和他們在一起,都只是爲了傳宗接代。”
天啓帝很高興沈自秋說的那句話,不想看見他後宮裡的女人,他就說嘛,他現在是皇上,怎麼可能魅力還不如以前,他就知道,是女人都逃不過皇權,何況沈自秋都肯爲他守了十幾年的寡,只不過是心地太善良,覺得對不起莊東秋罷了。
沈自秋仿若沒看見天啓帝狂喜的眉眼,繼續垂眸,輕聲說出第二個條件,“第二,當年沈氏族人受宮中來使挑撥,苦苦苛待於我,將我囚禁在荒山十年,若非莊大哥屢屢出手相助,我早就死於非命了。現在我又先負於他,我感覺很過意不去。聽說南夢國是個和平又美麗的地方,你能否讓他在那邊當個富貴閒人,不受人欺負?”
天啓帝的眼底微微閃過一絲陰霾,顯然是聽見沈自秋爲莊東秋說話,心裡有些不高興,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輕聲道,“你且放心,我定然不會讓他吃苦就是了。”
沈自秋捏了捏指尖,很好,莊大哥,秋妹妹能爲你做的就只是這些了,只要你活着,我怎麼樣都沒關係。
“第三,雖然玉兒是你女兒,但是我不希望你們相認,更不要給她賜封號,她喜歡經商,你如果真心疼她,就給她某些生意方面的便利好了。假如你一旦公告了天下,她受名頭所累,可能活的還不如現在快活。”
天啓帝臉上出現一絲猶豫,他原本還打算接回了沈自秋之後,就直接召告天下,封沈襲玉當公主,把她接來宮中長住呢,因爲他實在很喜歡這個女兒。
不過眼前唯今最重要的就是沈自秋的心情,其它的都可以慢慢再說,等沈自秋體會到了皇權的便利性之後,相信肯定會主動求他恢復沈襲玉的身份的,他有這個信心。
權力這東西沒有人可以不被誘惑,要不然歷朝歷代就不會有那麼多腥風血雨的九龍奪嫡了,還不都是爲了那張椅子,那身龍袍加身,被萬民山呼,被百官朝拜的無上榮光嗎?
天啓帝吩咐外面的太監總管李公公,喚了人拿了藥油過來,她親自替沈自秋上了藥,又拉着沈自秋的手,和她耳鬢廝磨了許久,直到李公公回話說,該回宮了,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並且囑吩沈自秋不要在太白酒坊上工了,還說不想讓別的男人看她。
沈自秋一改先前的決烈,溫順至極的低頭道了聲是。
或許天啓帝真的是皇位坐久了,覺得天下的女子對他溫順是應該的,從沈自秋說完三個條件之後,他的要求,沈自秋基本上都沒有二話的執行了,溫順的和之前判若兩人。
放在別的男人身上早就發現不對勁了,可是他卻覺得理應如此。
直到天啓帝上了一輛翠錦馬車,咕嚕駛遠了,沈自秋才如泄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面,不住的喘着氣。
剛纔和天啓帝鬧她不是不怕的,所仗的無非就是以前的那點子情誼,可嘆她看的比命都重要的東西,在他的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她搖頭,搖落一臉紛呈,就算她從來沒有對莊東秋動過男女之情,就算她一直心裡還有天啓帝,但是當事實來臨的時候,她還是驚訝的沒法接受,一切都改變了。
他再也不是那個受傷倒在花圃裡需要幫忙的俊美公子了,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在窯廠打工做事認真的青年了,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總是爽朗的笑,肯憤不顧身撲入着火的庭院中救人的瑞霖大哥了。
他不是她心中的那個瑞霖大哥了,不是,不是了!回憶和現實相遇,是那樣的殘忍。
沈自秋一邊哭着一邊笑,一點一點剝 落記憶裡愛人的外衣,直到露出真實的面目。
他是皇上,他是這天下萬民的主子,他是那三宮六院無數女人的丈夫。
他可以爲了天下去誅殺自己的親兄弟,甚至是親兒子,只要威脅到他的地位的,他都可以誅殺,何況是她呢,何況是一個小小的文官莊東秋呢?
他與她,毫無瓜葛!
沈自秋感覺心口有什麼東西在碎裂,疼痛一寸一寸的啃噬着她的身體每個部分,直到口中腥甜翻涌,她急忙拿出手帕,捂住嘴,劇烈的咳嗽起來,彷彿要將整個肺葉都咳出來一般。
半晌之後,她用盡力氣,方纔擡起了頭,臉色蒼白到透明,沒有一絲血色,絹白的手帕一片殷紅。
她苦笑起來,拈住手帕一角慢慢的拭淨脣角的血漬,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將絹帕塞進了袖裡。
大概是剛纔的聲音太過劇烈,竟引起了別人的關注,一位女酒保名喚夏蘭的小心打開門,“秋菊姐,你還好吧?”
沈自秋嬌弱的搖搖頭,“勞煩夏蘭妹妹幫我跟老闆請個假,就說我身子不適,想要休息幾日。”
夏蘭也是寡婦,帶着兩個孩子獨自過活,以前是專門替人家洗衣服的,不但受苦受累而且吃不飽,自從這太白酒坊和翡翠軒開始招收女員工後,她立即就來了,非但待遇好,而且老闆也和氣,所以對沈襲玉很是感激,沈自秋既然自稱是她家親戚,夏蘭便也一樣有好感。
她立即點頭道,“好的,秋菊姐,你一個人回家,行嗎?”
“多謝,我沒事的。”沈自秋站起來,身形晃了晃,夏蘭有些不放心的跑過來,連忙將她扶住,一邊攙着她往外走,一邊喊另外一個女酒保的名字,讓她跟老闆打聲招呼。
太白酒坊的柳老闆一聽說沈自秋不舒服,立即客氣的把自己的轎子讓了出來,命人將沈自秋送回了明園。
沈自秋讓白媽媽賞了那轎伕好幾倆銀子,可把他們樂壞了,他們回去告訴柳老闆,柳老闆吃了一驚,後來專門派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那前來酒坊打工的,竟是沈襲玉的母親。
他不安的過了好幾天,心想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沈老闆纔派沈夫人來監督自己的,直到沈襲玉解釋說是因爲沈自秋以前勞作習慣了,閒不住,只是當出來散心,他這才放下心來。
沈襲玉進了明園,直奔母親的臥室,進去後看見白媽媽正在喂沈自秋喝藥。
“白媽媽,母親怎麼了?”
“無妨的,大概是在園子裡受了點風,有點咳嗽,不必擔心。酒樓裡事多,你也要注意自己個兒的身子,萬一我不在了,你如果又病着,該如何是好?”
沈自秋還沒說兩句,又劇烈咳了起來。
380、天子威嚴
沈襲玉看沈自秋咳成那樣,臉色一變,按理說,常年喝靈泉水的孃親,身體不該這樣弱的。
她上前坐在牀榻邊,要蘀沈自秋把脈,沈自秋卻是將手縮回被子下面,臉上帶着笑意,“娘知道你醫術好,我不過是小風寒罷了,哪裡就這樣嬌氣了,不用把脈的。你纔回來,可有用飯?”
沈襲玉還有些不放心,沈自秋就搖頭嘆氣,“難道連孃的話也不信了嗎?”
“好吧,那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時告訴我,我再給你扎幾針,白媽媽,你把藥碗舀過來。”
“是。”白媽媽立即將黑糊糊的藥汁端了過來,沈襲玉掏出小瓶,滴了幾滴鳳凰仙漿進去,立即那原本難聞的藥味發生了變化,竟變得有些清香起來。
白茶一邊喂沈自秋喝藥,一邊心疼的埋怨,“我就說嘛,讓夫人不要去酒坊上工,你非得去,結果惹了風寒了吧,幸好小姐有辦法,要不然你是誠心想要嚇死老奴。”
佩兒掀了門簾進來回稟,晚飯已經準備妥當了,沈襲玉便讓人吩咐把桌子擺到這裡來,要和孃親一起吃,卻被沈自秋攔住了,“我這屋裡都是藥味,沒的把美味佳餚變得難聞了,你快去飯廳吃吧,看你最近忙的,人都瘦了一圈了。”
沈襲玉故意做出健美運動員的手式來,“別看咱身板小,裡面都是精肉。佩兒,把飯擺這兒來,我要和娘一起吃,才吃得下。”
一句話頓時惹笑了沈自秋,啐道,“女孩子家家的,說話也沒個樣子。你也快十四了,再過一年,就能嫁人了。有些東西也該學學了。有些事也該準備着了。白媽媽,你明兒去街上打聽打聽,哪裡有剛出宮的老嬤嬤,請她來教玉兒一些規矩。”
沈襲玉卻是好奇的問道,“準備什麼事兒,不會吧,孃親,你要我學那候門大戶裡的木頭小姐?我會悶死的,我纔不要,我就要這樣,我就喜歡翹二郎腿,我就喜歡吃飯喝湯發出響亮的聲音,我就喜歡坐沒坐相,站沒站相。”
“這可不行,你以後,終歸是要-----”沈自秋似想到什麼,便將後半句話吞了下去。
沈襲玉在幫佩兒佈菜,倒是未聽得清楚,只是轉頭問道,“孃親,什麼我以後怎樣?”
沈自秋舀着手絹輕咳了兩聲,尷尬的笑了笑,“娘是說,你這樣沒規矩的,以後誰敢要你,嫁到人家去,婆婆也不喜歡,怎麼成呢?”
“我只要我嫁的人喜歡我就好了,婆婆喜歡與否我不介意,反正我又不嫁給他,哼!”沈襲玉盛了血燕羹,用勺子輕輕攪動着,打算親自喂孃親吃。
沈自秋知道一時半刻的勸服不了她,也只能暫時由她去了。
其實她也不想拘着她,但是想想她的身份,有些事還是要準備着的,她活着的一日,皇上或許會因爲她,不會公開沈襲玉的身份,但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很難保皇上不會將她認回去。
宮牆深深,人人嚮往的地方其實才是最禁錮人心的牢籠。
別說天啓帝的動作真快,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就把私宅弄好了,房子是早就現成的,只是需要重新修葺下罷了,他還命人將宮裡秋蔓苑的東西都移到這裡來了。
秋蔓苑原本就是爲了沈自秋而建,現在既然正主出現了,那宮中再留那園子也沒有意義。
當沈自秋被接過去,看見和青蔓園一模一樣的地方時,不可謂不驚訝,也爲天啓帝的動作感到吃驚,沒想到他如此迅速,如此上心。
天啓帝溫柔的牽着沈自秋的手,眉頭稍皺,“怎麼手這樣涼?李明全,把朕的貂裘披風舀來。”
“是,主子。”李公公趕緊回馬車舀出披風,彎腰遞給天啓帝。
他親手蘀沈自秋披起來,還蘀她繫了帶子,接着將沈自秋一雙涼而無骨的手緊緊的包裹進自己溫暖的大手掌裡。
“來,秋兒,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沈自秋臉上自始自終都帶着淡淡的溫柔的微笑,天啓帝讓她去看,她便看,問她好不好她也只說好。
天啓帝眼底閃過一絲沉痛,執起沈自秋的雙手,“秋兒,在這裡,我不是皇上,我就是你的瑞霖大哥,你還是當年那個活潑大膽的秋丫頭,好不好?”
沈自秋低斂垂眸,心裡一痛,可能嗎?就算把後院裝扮成了當初她閨房的模樣,就算連當初兩個人初次在一起的花圃都還原的一模一樣,可是有用嗎?逝去的就是逝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天啓帝雖然還待她如以前那般好,但畢竟物是人非了,沈自秋對他又愛又怕,想看見他,又怕他會因爲自己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而牽連他人。
這樣的感覺讓她日夜憂思驚懼,晚上總是睡不好覺,老是做噩夢,夢見莊東秋被砍頭,夢見自己連累了玉兒,還夢見整個青菊鎮的人都跟着她倒黴。
不過才半月之數,就已經瘦的風都能吹得倒了。
“秋兒,你在想什麼?”天啓帝眼底有一絲探究,沈自秋心裡一激靈,立即收斂心神,認真的回道,“我只不過是看見了這些地方,有些感慨罷了。我還記得當初,你躺在這裡,渾身是血,我提着籃子,本是來花圃裡採些花回去妝點房間的,結果卻看見了你,我嚇壞了,連聲都不敢出,就跑走了。”
天啓帝陰沉的臉色這才恢復了溫和,緊緊將沈自秋摟在懷裡,輕聲的接着訴說道,“你那樣善良,又那樣大膽心細,怎麼會忍心讓我等死,居然又回來了,非但將我扶起來,還蘀我清理傷口,撕了自己的裙角爲我包紮。”
沈自秋嘆了口氣,“終究也是條人命,我平時連雞都不敢殺的,更何況是個大活人呢。我每天偷偷帶吃的給你,沒有銀子去買藥,就去附近的山上採草藥給你煎藥,有好幾次,還把草藥 弄錯,幸好你認得,要不然可不是害苦了你嗎?我把你藏在花圃裡,不叫人發現你。後來你傷好了,卻不告而別了,我心裡真的很失落。”
“其實是你二哥發現了我,他以爲我是賊,帶人將我打了一頓,直到看見我懷裡你的手帕,才發現事實真相,便威脅我如果我不給他錢封住他的嘴,他就把我和你的事抖落出去。我怕影響你的名譽,只得離開了,但是我不想他爲難你,所以還是將隨身帶的一塊玉墜子給他了,那是我母妃昔日給我的,上等的羊脂白玉,卻不知道他當了幾何呢?”
沈自秋驚訝的回過頭看向天啓帝,“原來竟是這樣,那爲何在窯廠相遇,你卻不說呢?”
天啓帝將下頜輕輕靠在她的柔軟髮絲上輕蹭,“他畢竟是你二哥,我哪裡不曉得你在家中的艱難,嫡母待你不好,你父親又病着。你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添傷心罷了,如果去找他吵,反而會牽連進去。”
沈自秋的心裡微微動容,原本冰冷的心也慢慢回了些許暖意,眼中帶了晶瑩的淚,伸出手掌摩挲着天啓帝的臉龐,看着和少年時期一模一樣的臉龐,不由語出哽咽。
“你真傻!”
天啓帝在她的脣上輕輕一啄,她微一錯愕,原本白晰的臉龐立即變得緋紅起來,像一罈陳年的好酒,芳香四溢,讓人沉醉。
天啓帝一見便哈哈大笑起來,“我的秋兒,還是和以前一樣愛臉紅。”
沈自秋被他笑的有些惱羞成怒了,便轉過身子,背對着他,撅起嘴來,嬌嗔道,“你再笑我便不理你了。”
天啓帝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好好好,不笑你了,秋兒,我要你知道,爲了你,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天啓帝輕輕將沈自秋擁進懷裡,細密的吻落在她的髮絲上面,二人逐漸動情,他站起來,將她抱進了房中。
錦榻之上,兩人顛鸞倒鳳,纏綿緋側,春意無邊。
翻雲覆雨之後,二人繼續訴說着自離別之後的故事。
天啓帝的大手輕輕描畫着沈自秋有些嬌羞的臉龐,皮膚白嫩,膚若凝脂,眼角絲毫不見皺紋,十三年的歲月只是讓她的眉角眼梢多了幾縷婦人的風情,其它的皆和少女時期無二。
他的大手從她的臉龐滑落到她胸前的渾圓,又慢慢探到花園深處,剛纔當他攻佔她的身體時,他真的很吃驚,沈自秋已經是個生過孩子的婦人了呢,沒想到芳幽深處的緊窒絲毫不輸閨閣女兒,居然帶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極致快樂。
他心裡再度肯定,爲了得到沈自秋,就算犧牲十個忠心的大臣也是值得的,更何況是一個莊東秋。
他想着剛纔沈自秋的美好,身體某處又緊繃了起來,手也在她的花瓣蕊間輕輕揉捏,只覺花蜜乍來,沾染了他一手幽香。
沈自秋嚶嚀一聲,眉眼帶着春意,紅脣微嘟,“霖哥,不要~”
這聲“不要”渀佛就像一個火種,瞬間點燃了天啓帝的**。
他雙眸通紅,猛然側身,直接將沈自秋推轉過去,從她如玉般光潔的背後長驅直入,那種溫暖而溼潤的緊窒,緊緊包裹住了他的分身,讓他舒服的低吼出來。
381、避子湯藥
白媽媽端了銅盆,裡面裝了熱水,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侍候天啓帝和沈自秋梳洗。
待二人重新換好衣服之後,白媽媽才屏着氣退了出去。
“來,朕替你畫眉。”天啓帝輕笑着拿起他特意從宮裡帶來的上等螺子黛,輕輕的在沈自秋的眉上畫了起來。
天啓帝看着銅鏡中嬌若春花的沈自秋,心滿意足的攬她入懷,溫熱的呼吸噴吐在沈自秋的耳邊,“秋兒,我終於又擁有你了。這太好了。”
沈自秋不說話,只是微笑看着他,兩人靜靜對視,相看好無言。
“秋兒,我要先回宮了,接下來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你,如果你想我了,就讓玉兒進宮,只說你想吃菊花糕便可。四月是我的壽辰,各國都會使者前來朝賀,恐怕到時候忙的會顧及不到你,你要多多保重,這青蔓小園,是專屬你的,你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
沈自秋溫柔的應聲好。
天啓帝又在她的眉眼上印下一吻,這才大步離去了。
待天啓帝的車駕離開之後,白媽媽低着頭走了進來,沈自秋端坐在銅鏡前面,她扶起沈自秋,登上自家的馬車,駛向明園。
一回到明園,沈自秋就坐到榻上,眼底閃過淡淡的嘲諷,輕聲道,“白媽媽,端上來吧。”
白媽媽臉上隱有不忍,“夫人,一定要這樣嗎?”
沈自秋擡起頭,眼中有淚,十指緊緊掐進掌心,“就算我和莊大哥沒有完成最後一步,但我也是他未過門的妻子,現在爲了保他一命,我不得不違背自己的良心,跟了皇上,難道還要讓我懷上皇帝的孩子嗎?百年之後,你讓我以何種面目去見他?”
“可是夫人,那東西喝了傷身子啊?”
“呵,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傷就傷吧,或許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白媽媽,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你不懂。你還是去拿來吧。”
“是,夫人。”白媽媽偷偷擦去眼淚,心裡直嘆夫人這一生爲什麼要這樣苦?
沈自秋看着眼前這碗避子湯,湯碗裡面一時呈現出莊東秋歡天喜地的神色,“秋妹妹,你終於答應我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娶秋妹妹爲妻了。”一時又呈現出天啓帝的深情款款,“秋兒,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只要你願意,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皇位,江山,我都不稀罕,我只要你!”
沈自秋無力的閉上眼睛,清瘦的臉龐上滾下兩行熱淚,拿起碗來,指尖顫抖,狠了狠心,將那整碗的避子湯都喝了下去。
沈自秋將碗遞給白茶,“你去找家藥坊,就按這避子湯的方子,讓他們幫忙配出藥丸來,這樣我每次侍候完皇上之後,可以馬上就吃,避免意外。”
白茶無奈,也只得點頭退下了。
三月時節,草長鶯飛,早春的桃花杏花都熱熱鬧鬧的趕着開放了,京城裡也頓時熱鬧了許多,原本縮在家裡不肯出來的千金小姐們,也多坐了馬車,通往各個地方賞花遊玩。
看着這京城中人人踏春遊玩,去的目的地比較單一,多是去清水河邊看杏花嫩柳,或是去上清寺看桃花。
其實風景只要一般小富之家都有,不過是閨閣女兒家想要出門的藉口罷了,成日被束之高閣,都難邁大門一步,能有機會出門看看,或許還會遇到一段佳緣,又何樂不爲呢?
曲文一下了朝,就出宮朝翡翠軒奔去,看見沈襲玉便雙手抱拳恭喜起來,沈襲玉嗔他一眼,“你恭喜我什麼?”
“恭喜沈老闆財源滾滾啊,你看這生意多好呀。”
“切,你羨慕什麼,難道你不是老闆之一嗎?”這樣賺錢的好事,曲文自然是要插上一腳的。
沈襲玉一邊走向倉庫去檢查材料是否新鮮,有哪些需要替換,一邊問道,“巴巴的從宮裡趕過來,不會只是想要跟我說聲恭喜吧?”
“當然不是,是有好消息告訴你,不過你看我這半日的路,身體疲憊,肚腸飢餓,如果小玉能親自下廚,爲我備上幾碟佳餚,再來一壺好酒,那我也許吃飽喝足了,就會告訴你這是什麼好消息。”曲文壞笑着賣起了關子。
沈襲玉回他一個愛說不說的動作,繼續檢查材料,倒把曲文給急着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
“我已經知道了。”沈襲玉得意的用雙手做了個飛翔的動作,曲文立即一拍手,“哎呀,我真是笨哪。”
沈襲玉有變異白玉蜂軍團,她現在既然在京城和周圍城市擴展了大量的生意版圖,當然不會讓這些小動物天天在空間裡吃了睡,睡了吃的,當然要把它們的剩餘價值榨的一乾二淨了。
變異進階後的工蜂們,相互傳訊的距離從原來的一千多米變成了現在的一萬米,她只要在一萬米的距離之內,設立分部聯絡站,這樣就可以在第一時間內知道周圍所有的情況。
只要她想知道的,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而他們購下的蔬菜莊子裡有小金和大紅的手下坐鎮,三家種植了食用花卉的莊子裡則有眼鏡大叔帶着衆蛇們分批藏在樹底或是樹杆之上。
而大紅小金小青小白等首領就在沈襲玉身旁待命。經過在京城這幾個月的辛苦努力,沈襲玉的下轄靈僕已經增加至兩百多人。她並不需要控制所有人,只要能拿得住他們的管理者即可。
原本只是初俱靈性的小動物們,經過空間升級之後,已經更上一層樓了,自然不會攻擊前來摘花的工人,但是如果一旦有異常情況,或者直說是有賊進入搞破壞的話,一定嚴懲不怠。
所以趙啓浩和東月使者初一到達京城最外圍的驛站時,她就已經知道了,可嘆曲文現在還拿一個過時的消息來跟她耍寶。
“嗚,好吧,看來今天還得繼續餓着肚子回宮了。”曲文故意皺起包子臉,很無恥的在沈襲玉面前裝委屈賣萌。
沈襲玉無奈的笑了起來,瞪了他一眼,直接把他帶到一個包間,裡面已經上好了酒樓了,“請吧。”
曲文也不再驚訝沈襲玉爲什麼早有準備,徑直坐過去開動了,一吃起來,他立即瞪圓眼睛,“小玉,這些都是你親手做的噢?”
沈襲玉託着腮看他,“對呀,你可是堂堂皇子殿下,我當然要討好你啦,抱住你的大腿,以後我就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
曲文無奈的笑笑,到底誰抱誰的大腿呀。他吃完之後,若有所思的說道,“小玉,上次你在宮中迷路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是我母妃的錯,我代她跟你道歉,你不要生她氣好不好?”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她一馬。”
沈襲玉心裡暗自想着,本姑娘報仇,還用等現在嗎?早在她回宮之後,就小小教訓了一把曲貴妃,讓她賞花時滑了一跤,要不是因爲她是曲文的母親,沈襲玉可不會這樣輕鬆的放過她。
“謝謝你小玉,你真好。唉,要不是你和小趙在一起了,我還真想讓你當我妹妹,宮裡那些弟弟哥哥們太討厭了,我就喜歡妹妹。”
沈襲玉替他斟了一杯茶,小心遞過去,“傻瓜,現在我們這樣,不是比樣兄妹還要好嗎?何必拘泥於一個形式呢?”
曲文歪着頭想想,好像也對。而且皇家的公主一般都會比較倒黴,很多時候都是用來和親的工具,這樣說來,小玉還是做她自己比較好。
曲文吃完了之後,卻不說留也不說走,只是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曲大哥,你有話就說,我們之間不必如此。”
曲文這才咬咬牙把事給說出來了,原來當日天啓帝吃過沈襲玉做的菊花宴後,對其中那道四色菊瓣山藥粥大爲讚賞,皇貴妃想討皇上開心,便去跟御廚房學習,想親自做了給皇上吃,結果學得不倫不類,味道大打折扣,非但沒讓皇上開心從而留下來,反而一甩袖離去了。
接下來足足有半月功夫,皇上都沒有見皇貴妃,不管是她的宮裡,還是皇貴妃燉了湯送去御書房,皇上都以國事繁忙爲由給拒絕接見了。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以前沒有皇后,皇貴妃就是宮裡最受寵的女人。
現在皇上突然對她冷淡起來,那些其它的妃子都沒事跑來她宮裡,對她冷嘲熱諷的,快把曲貴妃給氣吐血了。
皇貴妃找到當日陪吃的曲文,詢問原因,最後歸結於,那些花瓣材料沒有經過沈襲玉的祖傳秘方處理,所以才味道不對。所以想通過曲文,讓沈襲玉再做一次四色菊瓣山藥粥,好讓他帶進宮給皇貴妃,去討皇上開心。
沈襲玉並不知道皇上突然冷淡皇貴妃,其實和吃食壓根沒關係,皇上只是在恨曲氏當年的作爲,竟敢收買他派出的密使,苛待沈自秋,謊稱她已經死了,讓他傷心難過。
如果不是現在朝中需要曲氏家族的力量,估計皇上都能找藉口把皇貴妃給廢嘍。
382、月光寶石
沈襲玉其實很不想做,一想到當日曲貴妃那盛氣凌人的模樣,就心裡不舒服,但是曲文開口求她,她不能讓曲文爲難,便只得答應了。
這粥做起來也極容易,不過片刻便做好了,放進保溫食盒,讓曲文小心提着。
曲文哪裡不曉得沈襲玉爲難,心裡越發感激沈襲玉的好,千恩萬謝的下樓了。
他是偷溜出宮的,不能逗留太久,臨走時想了想還是跟沈襲玉說,“小趙那個心急程度,明天早上,他們肯定就要進城的,父皇派了我和左相出來迎接,到時候一定很熱鬧,你過來看嗎?”
沈襲玉先是搖頭,但繼爾還是點點頭,曲文這才笑着上馬走了。
她也有好多天沒看見趙啓浩了,每天彷彿都度日如年,她拼命把自己忙的像一隻陀螺,可儘管如此,但一閉上眼,眼前就會清晰的印滿他的容顏,當真是相思蝕骨。
東月國使者是第一批到達的,聽聞南夢國使者已經在半路上了,而西泉國最遠,估計剛剛動身,預訂在天啓帝壽辰前幾天能到達。
東月國此次十分看重兩國邦交,竟然派出族中兩位皇室元老帶隊,又有四殿下壓陣,可見是給足了天啓國面子。
早有御林軍把街道清理了出來,百姓們圍觀如堵,只見走在最前方的是天啓國的趙王爺,俊美無匹,惹醉無數小姑娘和少婦的芳心,他穿着一襲黑色的風衣,騎在汗血寶馬之上,神情冰冷。
而緊跟血色之後的,竟是由八隻梅花鹿拉着的華蓋寶駕,珠簾亂晃,八角形寶駕裡鋪錦裘和雪狐的皮毛,一位明豔動人的少女,約摸十六七歲的年紀,額頭束着碧色月牙扣珠,長髮如火焰般張揚熾烈,看的大家驚歎不已。
“快看哪,那就是東月國的四殿下,哇,果然頭髮是紅色的耶。”
“都說東月國的人是神的寵兒,果然沒錯,居然用梅花鹿來拉車,你說那鹿怎麼會聽她的話呢?”
伏月坐在車駕上面,雖然身形未動,但是明亮的大眼卻是到處亂瞄,不過看來看去,都沒有哪個男子有趙啓浩漂亮的。
這次原本沒她什麼事兒,是她跑去東月女皇那裡軟磨硬泡,非要來的,女皇也勸過她,有些事情還是兩情相悅的好,趙王爺不喜歡她,她就算強迫他,也沒有什麼意思。
伏月卻是根本聽不進去,如中了魔毒一般,非要跟來,還說如果真的不行,她會看的辦的。
伏月生性殘暴,從小又是生活在被衆寵愛惟命是從的範圍裡,很少有人忤逆她,所以趙啓浩的出現給了她新鮮感,他纔會如此執着的。
如果趙啓浩當初順着她,可能玩了不過一年半載的,她就會厭倦,注意力也會隨之轉移。
人羣之中突然又爆發出驚歎聲,“快看,那是老虎吧,天哪,好大的老虎,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白色的老虎呢!”
“那是你見識淺薄,我聽說東月國人就是擅通獸語的,他們可以自由和動物說話呢。”
八鹿華麗車駕之後,是兩隻身高約有兩米,體形雄壯的白色老虎,左邊的老虎上面坐着一位穿着黑紗,蒙面的女子,看她那身打扮,應該是類似巫女祭祀一類的人;右邊的白老虎上的女子則是身軟銀色軟盔甲,頭上也戴着鏤空頭盔,只能看見一雙如鷹般的犀利眼眸。這位應該是類似將軍一般的人物了。
兩匹老虎之後,是一隊足有五十人的大象軍隊,每隻大象背上都坐着一個穿着黑色戰衣的冷麪女子。
繼大象護衛隊之後,便是兩排身形巨大,兇猛無比的巨鷹,每隻巨鷹的爪下都提着一隻禮品箱子。
饒是左相見多識廣,乍一見這場景,也被嚇到一大跳,東月國很少在中原出現,沒想到這次這麼大陣仗,天哪,別說那些老虎啊大象啊什麼的,就是那些巨鷹看着都嚇人。
使者的隊伍慢慢靠近皇宮門口,趙啓浩從血色上面跳下來,將馬交給侍從,走上前去,和曲文對視一笑,曲文朝着他點了點頭,他原本焦慮的眸子,才平靜了不少。
“歡迎東月使者到天啓國來作客,我們早已經恭候在此,只是這些神獸恐怕沒辦法帶進宮中啊?”錢慕趕緊上前說話。
東月國的兩位元老,一位叫盤紅,一位叫呂夢,她二人對視一眼,從老虎背上跳了下來,呂夢拿出一枚骨哨,朝着空中一吹,頓時那兩排巨鷹,就徐徐落地,鬆開爪子,再度飛上天空。
大象護衛隊只派四個人下來擡那兩個祝壽的禮品箱子,其它三十人,原地待命。
伏月跳下梅花鹿的車駕,親暱的和梅花鹿的菱角蹭了蹭,朝着旁邊幾裡咕嚕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那些動物竟然自發的動了起來,沒過一會兒,就自動排成方隊,靜靜的候在皇城根底下。
“各位使者,請!”
天啓帝早就召集了衆大臣,穿戴一新坐在龍椅之上,聽見外面的太監宣說是東月國使者晉見,立即臉上帶上了笑容。
伏月站在呂夢和盤紅的前面,右手朝着胸口輕輕一拍,彎腰向天啓帝行了個禮道,“伏月見過天啓皇帝,祝天啓皇帝生日快樂,天天都開心!”
天啓帝立即哈哈大笑起來,竟親自從龍椅上走下來,虛虛扶了伏月一下,“東月女皇實在是客氣,你們肯來就是最好的禮物,怎麼還帶了這許多東西?”
盤紅命大象侍衛把禮品盒一一打開,只見第一個盒子裡裝的竟都是玉色的酒罈,呂夢介紹道,“此乃我們東月國聖泉釀造出來的月光酒,女人喝了可以滋養容顏,青春永駐,男人喝了可以身體強健,延年益壽。”
第二個箱子一打開,場中立即光華四射,衆大臣滿臉皆驚,待光芒過後,細看時,卻發現箱子裡另又有錦絨線盒,盒子中裝有一枚石頭,石頭上的花紋五顏六色的,隱約有光華流轉,呂夢又介紹道,“此乃是吸收了聖泉精華而形成的月光石,每百年才產一顆,在夜裡可做油燈使用,比夜明珠更加璀璨,而且可以循環利用,一旦感覺其光芒變弱,只需將其放在月光底下浴曬一月,便可恢復光芒。”
衆大臣嘖嘖稱奇,居然還有這樣的寶貝呀。天啓帝開心的謝了禮,又說了幾句場面話,便讓內侍帶東月使者去準備好的地方休息。
趙啓浩早就在御書房等候天啓帝的接見。天啓帝淡淡的問了些情況,趙啓浩也如實的回稟了,這才退出御書房。
一出宮門,趙啓浩立即吩咐人把自己從東月國帶來的禮物送回王府,而他自己則騎上血色,朝着明園飛奔而去,心裡都快急的燒出一個洞來。
快半個月未見沈襲玉了,她知道他有多想她嗎?
結果卻撲了個空,沈襲玉不在明園,朱阿牛用不善的目光打量着他,“你不是答應我們夫人,不再來打她嗎?你怎麼又來了?”
趙啓浩懶得和這傻小子多話,直接提了馬頭就走,阿牛咕嚕了幾句也只能作罷,隨着沈襲玉越來越優秀,他也知道他們倆是徹底沒戲了,索性安心幫小玉幹活。
他以前最大的願望是每天都能吃飽飯,有紅燒肉吃,可以睡大覺,他覺得那樣纔是最幸福的日子,但是現在他明明早已經到達了那個水平了,可卻覺得實之無味了。現在每天能看見小玉,能看見她的笑容,纔是他感覺最幸福的事情。
他不敢奢望小玉會在意他,記得他,只要小玉過得開心,哪怕讓他去死,他也是毫無怨言的。
小玉說佩兒很不錯,問他想不想讓佩兒做他媳婦,他真的很想說,我只想讓你作我媳婦,可是終究說不出口,只能看着她傻笑,說一切憑她做主。
小玉很高興,說打算以後讓佩兒做她的陪嫁丫頭,如果阿牛娶了佩兒,那他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他聽見一直在一起的話也很開心,不管小玉讓他娶誰,只要是小玉想的,他就幫她完成。
趙啓浩從太白酒坊找到至尊銀樓,又從銀樓出來往翡翠軒奔,結果哪裡都沒找到沈襲主,這是怎麼回事?
剛纔曲文明明說玉兒會來看他,會在這裡等他的。他出了翡翠軒,整個人有些失落,只見一騎奔來,卻是小安子,他滿頭大汗的說道,“王爺,王爺,老候爺和郡主讓您即刻回府。”
趙啓浩皺了眉頭,他現在還不想回去,他想見一見沈襲玉,但是小安子很堅持,說是郡主有重要的事,還說今天綁也要把王爺綁回去。
趙啓浩無奈之下只得答應先回王府。豈料他前腳剛離開翡翠軒,沈襲玉的馬車就從另一條路上拐了過來。
原來沈襲玉在看熱鬧的時候,突然接到消息,說是莊子上抓到一個賊,他居然想偷蔬菜,幸好被及時發現了。
沒辦法她只得先過去處理了,結果卻發現那個賊是莊子上一位大嬸的兒子。
383、小賊賴四
賴四向來是吃喝嫖賭樣樣佔全,好吃懶做的,之前是偷了家中的錢,怕被父母打,便跑了出去,一混就是幾個月不見。
他偷偷一回來,發現自家發生了變化,還看見那些鮮綠可愛的蔬菜,便想到京城最近的酒樓,都有這樣的蔬菜上桌,還聽說價格貴的離譜,他便動了偷盜些蔬菜賣錢,換點賭資的念頭。
他特意選在今天,因爲今天東月使者到來,許多人都去街上看熱鬧了,他又在莊子口逗留許久,發現也沒有主事的人在,這纔敢踅摸進來,這裡他生活了許多年,閉着眼睛都能摸到路。
沒想到他摸進莊子裡,手還沒伸到菜地旁邊,就被什麼東西給蜇了,關鍵那不知名的蟲子還真是惡毒,蜇的地方居然是那種地方,讓他又疼又道不出的苦。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饒是如此,賴四還是忍着巨痛,挨挨摸摸的撥了幾顆蘿蔔,聽說這些菜都是極品翡翠蔬菜,都是以顆算錢的,不是按斤稱的,他心想着,這麼多蘿蔔也能換幾天賭資了。
結果在往莊子外面跑時,突然感覺某處先是麻癢,然後就痛了起來,像被螞蟻咬了一般,最後疼的他實在受不了,就在地上亂滾,慘叫聲驚動了看莊子的人,大家夥兒立即呼朋引伴的,背了鋤頭斧頭掃把過來抓賊。
當衆人看清他的長相時,都呆住了,莊子上的賴大媽也氣的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嚎,“你這個喪門星,你把你爹你媽的一點子棺材本都輸完了,還不夠是不是,還要來造這種孽?”
賴老爹更是氣的二話沒說,直接拿扁擔就要把賴四打死完事,省得被東家發現,送到官府裡更受罪。
賴四趴在地上,屁股拱的高高的,雙手抱頭一邊捱打一邊求饒,衆人看賴老爹太生氣,手下沒輕沒重的,萬一真打死人就麻煩了,便趕緊通知了沈襲玉。
沈襲玉趕到後先是問了莊頭,爲什麼當初買莊子時,不如實提供情況,莊頭戰戰兢兢,“東家,原先這賴四是在林大將軍府做一個門房小廝,不屬於莊子上的人,所以錢公子問起來,小人就沒有說。後來這賴四吃酒賭錢被林大小姐給撞着了,便將他打了一頓趕出了林府。他這纔回到莊子上的,那時候正好是錢公子和您剛買下莊子的時候,因爲賴四老是口口聲聲的說,林家的大少爺很喜歡他,一定會接他回去的,所以小人也沒敢多提。”
沈襲玉皺了皺眉頭,怎麼又是林府?
賴老爹看沈襲玉面色陰晴不定,心裡也害怕的緊,生怕沈襲玉一怒,把他們老兩口也發賣了,便連忙卟嗵一聲跪下來,“東家,這孽子爲了賭錢吃酒,竟將我們老兩口打暈了,把我們的棺材本都拿走了,老漢沒有這樣不孝的兒子,從今天開始,我和他正式斷絕關係,東家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賴婆子原本還在抽泣,一聽老爹這樣說話,再看看四周,又看着兒子滿身是傷的拉着她求情,終究心還是軟了下來,“東家,老婆子我就這一個兒子。東家,你行行好,你千萬不要報官,哪怕你把他打一頓也沒關係,千萬不要報官,求您了!”說罷賴婆子就給沈襲玉磕起了頭。
賴四一看眼下的情景,立即跟着磕頭道,“大小姐,小人知道錯了,只求您給小人一個機會,小人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感激不盡的。”
沈襲玉心裡想着,賴老漢在莊子上已經住了一輩子了,平常人際關係也不錯,如果她一意孤行非要把賴四送官,那麼可能會引起其它莊民的反感,雖然他們的賣身契都在自己手裡,但是心裡有了不同的想法,幹活可能會消積了。
“好吧,賴四,本小姐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完成了我的考驗,我就揭過此事。”
賴老爹一家立即磕起頭來,滿臉感激,賴老爹雖然嘴裡說不認這個兒子,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捨不得的,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我在青菊鎮有家窯廠,你去那裡好好幹活,我會派人觀察你一年,如果一年之內,你都勤懇不犯錯的話,我就原諒你,但如果你老毛病又犯了的話,我不但要把你送官,還有你的爹孃都要送官法辦,你可聽懂了?”
賴四眼睛咕嚕嚕的直轉,連連點頭,“大小姐放心,小人一定好好幹活。”
“佩兒,把那個東西拿過來,讓他自己寫完再畫押。”
“是,小姐!”佩兒遞了一張空白的紙過來,沈襲玉呶了呶嘴,“你自己把你犯的事兒寫一遍,然後再畫押。”
賴四低下頭,眸光閃爍,“大,大小姐,小人不識字,不會寫字。”
“那好,佩兒,你來寫!”沈襲玉也沒逼他,她一看這賴四的面相,就覺得這個人是個刁滑的,她派他去青菊鎮,可不單單是讓他去燒窯,而是要好好整治一番他,這樣離得遠,賴老爹等人也不會發現真相,反而會感激她。
佩兒自從跟了沈襲玉之後,就已經開始認字讀書寫字了,現在寫出來的字雖然比不上沈襲玉的梅花小楷漂亮,但亦算清秀,她模仿的是柳體。
佩兒將自己寫好的供紙推到賴四前面,莊頭趕緊找出了印泥,賴四這纔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畫了押,眼睜睜看着佩兒把那張供紙給收起來了,頓時如泄氣的皮球一般,垂頭喪氣起來。
他原本心想,這位小姐心真軟,自己只不過是流了幾滴眼淚,假哭了幾聲,說了幾句表忠心的話,她居然就信了,只要他一得了自由,哪裡還會去什麼窯廠上工,肯定是趕緊尋找更廣闊的天地去享樂了,不跑的纔是傻瓜。
但是現在這供詞上一畫押,他如果跑了,到時候窯廠那邊沒有接收到人,沈襲玉再把這供紙往衙門裡一交,他就成了官府要捉拿的通緝犯了。
老子和娘會怎麼樣完全不在他關心範圍內,但他在意自己的死活呀,好死不如賴活着,誰想整天被官兵追殺呀,所以還是乖乖老實的去窯廠上工吧。
沈襲玉看着賴婆子給自家兒子收拾了包裹,裡面不過就幾身粗布衣服,抹着眼淚,送到莊子外面。
“你去了青菊鎮,先去衙門裡找陸開陸捕頭,說是我派你去的,讓他帶你去玉氏窯廠。你放心,我會派高手暗中保護你,如果你乖乖的趕路,自然一路無恙,如果你想搞出點什麼花樣,恐怕吃苦頭的會是你自己。”
賴四唯唯諾諾,“小、小人不敢。”說罷他還四處打量,企圖尋找到沈襲玉所說的高手在哪裡。
話說賴四日夜趕路,也不敢住客棧,餓了便吃點乾糧,渴了便喝河水,困了便隨便找一家破廟睡一晚,一直快到臨安縣的時候,也沒出什麼意外,更沒看見什麼高手出沒,他不由開始動起了歪腦筋。
老孃給他收拾包裹的時候,偷偷塞給了他二兩碎銀子,說是從其它鄰居家借的,就是防止路上不夠用,以備不時之需。
他想試試看,如果他跑去臨安縣的賭坊玩一把的話,那個高手會不會出現警告下,如果沒有,那說明那大小姐根本是在嚇他,他可是在將軍府呆過的人,見識廣的很,哪裡會被一個毛丫頭嚇着?
如果真有人阻止自己去賭,那他就死心塌地去窯廠上工,再不敢有其它想法了。
賴四前後瞧瞧,除了陌生不相干的來往路人,似乎沒有人注意他的行爲,他慢慢往臨安縣的聚寶賭坊方向移動過來,快到賭坊門口時,看着那門簾上的字,心頭如有小蟲再勾一般,心中十分意動。
當他正要跨上臺階時,卻聽見耳邊傳來一個極細的聲音,“賴四,如果你敢進賭坊一步,我讓大小姐立即把供紙交給官府。”
雖然只有細細的聲音,但是賴四卻是如見了鬼一般,腳下不穩,竟是咕嚕一下子翻滾下來,抱着頭渾身直哆索,“小人錯了,小人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大小姐饒命啊。”
街的人一看見他這樣,再看周圍哪裡有什麼大小姐?紛紛指指點點,還以爲他有病。賭坊的打手們也跑出來,你踢一腳,他打一拳的,直接把賴四像扔破棉袋一樣扔到了一旁。
“晦氣,竟敢跑到三爺的聚寶坊前面發病。”兩個彪形大漢一邊朝着賴四的身上吐唾沫,一邊又踹了賴四一腳,這才罵罵咧咧的走了回去。
“活該!”那個細細的聲音又出現了,嚇的原本已經爬起來的賴四再度趴在地上,雙手抱頭,拼命求饒,“小人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那還不起來趕路,耽誤了交接的進度,你等着吃牢飯吧。”
“是是是,小人立即趕路,立即!”賴四也顧不得身上滿是灰塵了,爬起來抓住地上的藍布包,就往前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一隻變異工蜂,十分人性化的晃了晃腦袋,眼珠子轉了轉,振了振翅膀,從剛纔賴四趴過的地方,旁邊有顆樹,它從樹上飛了起來,追着賴四的方向而去。
384、心如匪石
趙啓浩一進王府便被管家帶到了承恩候的住處,雖然開春已經暖和了,但是承恩候的肩膀上還是披着一件狐裘大衣,雪玉郡主滿是擔憂的看着他,他握拳輕咳了幾聲後,臉色有些蒼白的搖頭,拍拍妻子的手背,示意他沒事。
“兒子給父親母親請安!”
“快起來吧,一路走來很累吧?我已經讓下人們準備了熱湯,你待會便去好好泡個澡,然後我們再說事兒。”雪玉郡主看見兒子的俊美容顏,臉上便不由自主的帶了笑容,語氣也溫柔了許多。
“多謝母親。”趙啓浩站了起來,看向承恩候,不由大爲吃驚,才月餘不見,怎麼父親瘦的這樣厲害,竟像一下子老了許多。
“父親,不知皇上因何事訓斥你?”
趙啓浩不問還好,一問雪玉郡主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冷哼一聲,“還不都是那個沈襲玉鬧出來的!”
趙啓浩眸中閃過驚訝,“此話何意,沈姑娘只是一介商儒,又怎麼知道天子的想法?”
“若不是爲了她,我會在這種緊張的時候開千金賞春宴嗎?”雪玉郡主平時多麼沉穩的人,但是在兒子的面前卻很衝動。
千金賞春宴?這樣的宴會是趙王府以前在鼎盛時期都要舉辦的,應邀來參加的大多是京城名姝,世家貴女,和沈襲玉有什麼關係?再說,自家母親不是一向反對他和沈襲玉在一起嗎?
趙啓浩還想再問什麼,承恩候卻是適機咳了起來,雪玉郡主也顧不上說這個了。趕緊給承恩候撫背順氣,又命人倒了熱茶過來。細心的端着給承恩候喝。
“今日爲父累了,你先下去吧。”承恩候開了口,趙啓浩也不好多問,只得退了出去,他一回書房就立即喚來小安子。這次去東月國他故意沒有帶小安子,而是把它留在府裡,就是爲了打探消息。
小安子低着頭,只是一口咬定,一切都好。
“看來本王以後也用不得你了,你自己回去收拾收拾包裹,回老家去吧,看在你侍候我這麼多年的份上。自行去帳房領一百倆銀子吧。”趙啓浩的臉色一下子如冰般寒了起來,眼眸如利劍一般,直扎小安子的心口。
他嚇的哇的一聲哭起來,“王爺,不要趕小人走,小人自打七歲就跟着王,整整十年了,小人已經沒家了。離了王爺府能去哪兒呢?”
“小安子,你是本王身邊最信任的人,如果連你都瞞着本王。那我還可以相信誰?”
小安子兩腿打鼓,戰戰兢兢,不停的抹着額頭上的汗,這件事其實他從頭到尾都知道,但是雪玉郡主卻是敲打過他,讓他不要在趙啓浩面前露出端倪。否則定不輕饒。
“王爺,你就當可憐可憐奴才吧,如果奴才說了出來,郡主會剝了我的皮的。”
“你放心說,一切有本王擔着。”
小安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索性咬咬牙,知道這牆頭牆是不能當的,現在是選擇陣營的時候了,想想這府裡以後還是王爺當家作主,便將自己知道的事都抖落了出來,尤其是雪玉郡主故意在人前親近沈襲玉,又拿話擠競她,沈襲玉又被衆人輕賤的事。
趙啓浩臉色晦暗不明,只是拳頭卻是漸漸握緊了起來,他知道孃親因爲他想只要沈襲玉一個人而有些不高興人,但是沒有想到一向善良大度的孃親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幸虧沈襲玉心性夠穩定,在後來化危機爲轉機,還用自己的實際能力打了那些人的臉,要不然真不知道後果會如何?
趙啓浩猛然站起來,“母親既然放出風去說是替我選妃,那可有相熟的人家?”
小安子想了想道,“最近幾日,郡主和林家、還有當日落水的蘇家走的比較近,原本那史家小姐也不錯,不過後來傳出了她家小姐竟與陌生男子私會,郡主纔將她從名單中剔除了。”
趙啓浩問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心裡也逐漸有了主意,他草草用過飯後,便再次來到承恩苑,而且特意讓丫頭不要稟報,他慢慢走向父母的起居室,臨要靠近時,從裡面傳出母親的聲音。
“候爺,您看這兩家,哪個比較好一點,我倒是喜歡蘇小姐,人長的漂亮,又端莊溫柔,而且他們是文官,在朝中的地位也不是太高,這樣如果我們結了親家,皇上想必也不會太過忌憚。”
承恩候嘆了口氣,“如果我趙王府還在鼎盛的時候,這些人家的小姐給我們浩兒當側妃都不配,唉!”
“候爺,妾身也想明白了,皇上無非是怕我們有謀奪之心,如果我們一路走下坡路,想必他也放心不少的。”
承恩候只是應了一聲,並未說話。
“那如果候爺也不反對的話,我便立即找人去交換庚貼?”
“你打算何時和浩兒說?”
“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敢有什麼想法?”雪玉郡主雖然這話說的也有些底氣不足,但是她已經決定先將此事瞞下,等到下聘的時候再說,到時候箭在弦上,他不發也得發。
趙啓浩直接掀了門簾走進來,冷冰冰的說了一句話,“母親不用費心了,今生除了沈襲玉我誰都不會娶,如果您一定要反對我們在一起,大不了我就削了頭髮當和尚去。”
“你,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雪玉郡主被兒子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氣的臉色發白,不停的看着承恩候,“候爺,看看你生的好兒子!”
“浩兒,你太過份了,還不快向你母親請罪!”承恩候淡淡的開口,不始自威,渾身也散發着一種征戰沙場的殺伐之氣,但是趙啓浩卻是不肯低頭,而且氣場也完全不輸。
“我再說一遍,今生我只要沈襲玉,只要她一個人!至於什麼林小姐蘇小姐的,你們誰喜歡誰去娶,反正我是不會娶的。”
承恩候原本還想着讓兒子先道歉,其它的事稍後再說,誰料到趙啓浩這樣決絕,他也惱怒了,右手重重一拍茶几,頓時杯子被震的跳了起來,滾落在地上,駝絨地毯頓時被印溼了一大片。
“放肆!你這個逆子,眼裡還有父母長輩,倫理綱常嗎?竟敢這樣跟你母親說話,去院子裡給老子我跪着,好好反省反省!”承恩候罵完之後,立即又劇烈咳了起來。
趙啓浩眼底閃過一絲緊張,但還是不發一語,固執的轉身就出去了,咚的一聲脆響,就直挺挺的跪在承恩苑的地面上,雙眼直視前方,嘴脣緊緊抿成一字,眼神冰冷的沒有一絲熱度。
雪玉郡主在幫老候爺順完氣之後,眸中突然閃過一絲寒光,“候爺,看來那個小狐狸精是不能留了。浩兒長這麼大,向來都是聽話的,何曾這樣忤逆過我們?”
承恩候一把抓住雪玉郡主的手腕,喘了口氣道,“你不要胡來,她畢竟對我們也有過救命之恩。”
“若不是因爲這樣,我會眼睜睜看着浩兒把明園收拾出來給她們母女住嗎?”
承恩候低下頭,斂思片刻輕聲道,“你說沈姑娘的母親也在明園?”
“哼,可不是,還把那明園當成她自家宅子似的,帶了許多僕從進去呢。”
“或許,我們可以和沈夫人好好談談,我們趙王府也並非是棒打鴛鴦的人家,只是這對兒女差距太大,她那女兒又心性過高,如果能讓沈夫人勸得沈姑娘退守側妃之位的話,或許這事也不是那麼難辦。”
雪玉郡主立即激烈的反對起來,“不行,側妃,她想得美,她現在就算是願意進來給我們王府當婢女,本郡主也不會讓她如意,竟然敢挑撥我們母子關係,我不會放過她的。”
承恩候臉上的神情淡淡的,“等她進了門,不過一個側妃而已,你是婆婆,又是正經的皇家郡主,有多少法子可以收拾她,不必急於一時。”
一語驚醒夢中人,雪玉郡主這才恍然大悟,“還是候爺高明。”
承恩候眼中也閃過一絲戾色,“如果那母女倆識相的話,本候爺一定會送她們一大筆銀子好讓她們以後衣食無憂,如果不識相的話,非要趟這個混水,那也怪不得我們恩將仇報了。”
“就是!不過我看那個小賤人嘴厲害的很,估計她娘也不是好相與的。”
承恩候冷冷一哼,“再不好相與,也不過是無知村婦,難道你堂堂郡主,還會怕她不成?”
這麼一說,雪玉郡主立即意氣風發,覺得事情盡在掌握之中了。商量完這些,她有些心疼的朝着外面張望了下,發現那個人影還是直挺挺的跪在那裡,不由眼底帶了哀求看着承恩候。
承恩候卻是閉了眼,淡聲道,“就讓他跪着吧,我倒要看看他能硬氣到幾時。”
下午時分,天色劇變,天空就像裂了一條大口子似的,那些水拼了命的往下傾倒,趙啓浩渾身上下早就溼透了,但他卻仍如一尊雕塑一般,連睫毛都不曾動一下。
385、冒雨進宮
小安子緊張的拿了把傘替他擋着雨,嘴裡不停的勸着,“爺,咱還是先回去吧,這雨太大了,你再淋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雪玉郡主站在窗口,看着跪在雨中的那個人影,急的眼淚直掉,“候爺,你看,這可如何是好?”
承恩候聽見妻子的話,淡淡的擡起眼,“讓他進來吧?”
雪玉郡主連忙答應着,趕緊吩咐丫頭去把趙啓浩扶進來。
趙啓浩渾身溼轆轆的進來了,臉色因爲被凍的有些青色,卻是跪下不講話,承恩候一邊翻書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可知錯了?”
“兒子沒錯!”趙啓浩咬着牙擠出這四個字,因爲冷的關係,聲音都有些顫抖了,畢竟才三月的天氣,涼意還是很重的。
“嘩啦!”承恩候直接把手裡的書砸到了趙啓浩的額頭上,立即額頭那裡被砸出一條血痕,雪玉郡主一聲驚呼撲過來,就要替趙啓浩上藥,卻被趙啓浩擋開了。
她心疼的要死,從小到大,這個兒子是花了全部心血去培養的,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掌心怕凍着,“浩兒!你快跟你父親認個錯,你就認個錯吧!”
趙啓浩聽了雪玉郡主的話,慢慢的擡起了眼眸,與他父親對視,突然問道,“兒子很想知道,爲何父親當初寧可丟了官職,也要拒絕皇叔賜的美人?”
雪玉郡主和承恩候頓時啞口無言。他們前世的時候,就是因爲承恩候性子一軟和,怕逆了皇上的意。引起皇上猜忌,便接受了宮裡來的美人。
那些美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到了王府後,更是使出渾身的解數,承恩候再怎麼堅定,他也是男人,總有脆弱的時候。尤其是妻子天天鬧騰,三個月都不讓他進房的時候,他更是需要找個地方發泄怒氣。
這時候就會有解語花的出現,他臨幸了那美人一次,她就懷孕了,雪玉郡主更生氣了,竟是直接給那美人喝紅花,導致孩子被打了下來。
一時後院失火。讓皇上抓到他不少把柄,更是未等到浩兒長大,就雙雙上了斷頭臺,今生重活,他們小心經營,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雖然仍然落得個思過幽禁的下場,但總比砍頭的好啊。
他們重活一次。承恩候也瞭解到妻子的稟性,自然不會再重蹈覆轍。
趙啓浩見父母沒說話,便又繼續道。“母親,你將心比心,你自己不也是無法忍受父親納妾的麼?既然如此,你爲何非要逼迫兒子娶三妻四妾呢?既然你和父親也在踐行着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過法,爲何不成全兒子呢?”
雪玉郡主被逼到角落裡,只得拿沈襲玉的身份說事。“如果你要娶的是門當戶對的,你只想娶一個,娘也由你,只是那沈襲玉是商女出身,低賤的很,就算你父親再不得皇上喜歡,但你也是天啓朝堂堂趙王,怎麼娶爲一個商女爲妻,傳揚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嗎?你讓我以後還要不要見人了?”
趙啓浩聽到母親這句話,眼底劃過一絲精光,聲音堅定的說道,“是否只要她身份配得上,父親和母親就不會反對了?”
雪玉郡主被自家兒子這話一逼,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只得拿眼看候爺,候爺咳了幾聲道,“這是自然。”
“好,兒子知道了。父親和母親早日歇息吧,兒子告退!”趙啓浩說罷便站了起來,頭都不回的轉身走了。
“浩兒!”雪玉郡主跟着後面追了幾步,見昔日一直很依賴她的兒子現在連頭都不回,不由心裡又痛又恨,使勁揪着帕子,眼底閃過一絲狠毒的光芒。
趙啓浩冒雨進宮了。
因爲有沈襲玉親手做的四色菊瓣山藥粥,天啓帝好像對皇貴妃曲氏的態度又和緩了些,趙啓浩進宮的時候,天啓帝正在曲氏的宮裡用晚膳,聽太監說趙王求見,不由微微蹙眉。
“讓他在御書房等着,朕隨後就到。”
曲氏這麼多年能坐穩這個位置也不是傻子,想到趙王連夜冒雨進宮,定然是有什麼急事,雖然她很想皇上晚上能留下來,但是這種時候,還是懂事些比較好。
她立即吩咐人把轎輦準備好,又疊聲吩咐太監們給皇上拿披風,外面風雨大,別吹凍着了。
天啓帝看着曲氏忙前忙後的,想着這麼些年,她爲自己所做的事,又想到曲文受的苦,心裡終究還是軟了下來,輕輕拍了拍曲氏的手背,“愛妃一到雨季膝蓋就疼,回頭記得讓宮女弄個暖水袋敷上。”
曲氏的眼圈立即就紅了,皇上這是在關心她呀,快一個月了,從開始連面都不願意見,到現在肯過來用膳,剛纔還關心她,她一想到這些,就委屈的眼淚掉了下來。
天啓帝溫柔的替她拭去眼淚,將她摟入懷中,“待明日散朝後,朕再來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
御書房中,天啓帝端坐在書案之後,臉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趙啓浩渾身溼透,跪在皇帝的腳下,滿臉堅決。
“浩兒,你深夜進宮,所爲何事呀?”
“微臣想請皇上爲微臣指婚。”趙啓浩稍稍擡起一點頭來,眼前落到書案前方一點,不卑不亢的說道。
天啓帝眸光一閃,嘴角微彎,露出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噢,不知道浩兒看上了哪位大人的千金?”
“她並非是官家小姐,而是一位商女。”
天啓帝聽到“商女”二字時,心中一動,卻不動聲色,“不知道是怎樣的女子,竟然能打動我們天啓朝有名的美男王爺呀?”
“微臣不敢,天啓朝最美的美男子只有皇上。其實皇上應該也認識她的,她叫沈襲玉,一個月前還曾進宮爲皇上辦過一桌菊花宴。”
天啓帝雖然隱約猜到,但是聽到那個名字時還是手哆索了下,眼底的怒意一閃而過,表面上恢復平靜,“原來是近日風爢京城的沈姑娘,不知道浩兒與她已經發展到哪種程度了?”
“她今生非我不嫁,我今生非她不娶!”
天啓帝放在御案上面的手漸漸用上了力氣,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話說了出來,“既然你二人兩情相悅,你直接將她娶回家中便是,爲何要來宮中請旨?難道承恩候不願意?”
趙啓浩頭是低着的,看不到皇上臉上的表情,饒是他聰明過人,也沒辦法料想到真相如何,只得如實稟報,“母親嫌棄她是商女出身,不肯同意讓她進門,只願許以側妃之位,但是我今生只鍾情她一人,除了她,我誰都不娶。求皇上成全,如果是皇上賜婚的話,就算父親母親不願意,也沒法子。”
天啓帝差點把桌子上的杯子給砸了,他堂堂天啓朝的公主居然被一小小郡主嫌棄身份不夠?李公公看天啓帝隱約就在要爆發的邊緣了,便壯着膽子上前一步,“皇上,您的茶涼 了,老奴給您重新換一杯來,再加點青蔓小苑的秋菊花想必明目的功效更好。”
天啓帝看了李公公一眼,他哪裡不知道李公公是在提醒自己,當初對沈自秋的承諾,就是不公開沈襲玉的身份,讓她自由自在的活着。
但他是天子,自有天子的餘威,那一眼,把李公公可給嚇壞了,趕緊跪了下來,大氣也不敢再出一下。
身份事小,現在更爲關鍵的是,趙啓浩的父親和皇上是親兄弟,沈襲玉是皇上的女兒,怎麼可能嫁給自己的堂兄呢?
“朕今日乏了,你先回去吧。”天啓帝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太陽穴,只覺得那裡突突跳的難受,他萬萬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皇上!”趙啓浩沒想到皇上居然聽了之後,避而不談,也不給結果,這是什麼意思?
他跪移着只能看見皇上一個大步離開的背影。
他趕緊爬起來,上前截住李公公,滿臉焦慮,眼中皆是疑惑。
李公公也不好多言,只是道,“王爺,要宵禁了,快請出宮吧。”
“李公公,皇上這倒底是什麼意思呀?”
“王爺,您還是考慮下別家的姑娘吧,這位沈姑娘,皇上是萬萬不會答應的,老奴也只能說這麼多了,老奴告辭。”李公公急匆匆走了,生怕再被趙啓浩拉住。
趙啓浩不敢相信的倒退了一步,如被人打了一記重拳,這是爲什麼呀?他原本信心滿滿,他這次出使東月國,任務完成的漂亮,立了大功,按道理說,皇上不該拒絕才對啊。
原本皇上賜婚是他保底的招數了,他想的是如果父母親可以同意,那當然皆大歡喜,父母親如果不同意,他就找皇上賜婚,反正沈家又沒權沒勢,皇上巴不得他娶個沒有家世的女子當妻子纔對。
他實在想不通,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但今日也不好在宮中逗留,只能先回府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趙啓浩再次入宮,結果小太監說,皇上正在接見東月國四殿下,沒空見他。
一連三日皆是如此,不是在哪個妃子的宮裡,就是在批奏摺,總之就是不想見他。
趙啓浩坐在出宮的轎子裡,左思右想,難道是母親通過太后的關係給皇上施壓了,所以皇上才避而不見?
看來關鍵還是在母親的身上!
386、不能不捨
空間裡。蝶影站在迴廊上,看見雨中那個撐傘的倩影,不由秀眉微皺,朝着身邊的佩兒問道,“可知靈主爲何事如此發愁?”
佩兒輕聲答道,“夫人不知道爲何就是不喜歡趙公子,也不准她和趙公子往來,小姐過年大病了一場,近日又太過忙碌,我看她整個人都瘦了好幾圈了。”
蝶影低下眼眸,輕移蓮步,走進廚房,片刻後,手裡端着一碗如牛乳般清香的鳳凰仙漿出來,朝着沈襲玉走去,只見她走進雨幕裡,那雨便如有靈性般,自動移開,竟不落絲毫在她的身上。
“靈主,把這個喝了吧。”
沈襲玉盯着玉碗很久,才淺淺搖頭,“我不想喝。”
“靈主,還記得我們當初的誓言嗎?”蝶影也與她並排而立,靜靜看着前方百花盛開,雨簾低垂,池塘裡的蓮葉上滾滿雨珠,時而有紅色的小鯉魚跳起來,別有一番野趣。
沈襲玉沒有說話,蝶影又說道,“我記得靈主那時候意氣風發的說,要把花卉美食酒樓開到全天下,要讓每個城鎮都有我們的酒樓分號。”
沈襲玉伸出手,穿過雨幕,指尖感受到那雨真切的溼度和涼意,彷彿滾落在她的心間,“以前沒錢的時候,整天就是想着要如何賺更多的錢,讓孃親可以過的好一點,可是現在富可敵國了,卻突然覺得這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靈主,你是否還記得,做爲靈主是有權力共享靈僕記憶的,我們初捕捉夫人時,一來因爲你能力尚弱,二來是因爲她似乎失憶了,所以並未探查到她的深層次記憶,但現在不同了,她那樣執着的反對你和趙公子。肯定有什麼事,不如你共享下她的記憶,或許可以找到答案。”
沈襲玉縮回了手,握了握拳,但那雨水還是順着指縫流走了。就像時間。就像歲月,不管你如何抓緊或是放鬆,它都不會停留。
“我也曾經想過這個。但是我真的很希望母親能夠親口告訴我,我不想事事依靠靈主權力。蝶影你知道嗎?那樣總讓我感覺我們的感情帶着虛假的成份。”
“靈主,其實是你鑽牛角尖了,凡事有弊必有利,你如果知道夫人爲什麼反對你和趙公子,不就可以從真正的原因入手,打開突破口嗎?那樣總比你在這裡傷神好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沈襲玉眼前立即亮了起來,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呢,我光顧着母女情份,卻沒考慮到這點,哎呀,我真是當局者迷呀,蝶影真是太感謝你了。”沈襲玉一掃愁容。接過玉碗,咕咚咚幾口就把整碗鳳凰仙漿都喝光了。
主樓書房之中,沈襲玉的眼睛慢慢睜了開來,共享沈自秋的記憶完成了。
蝶影也滿是焦慮的問道,“靈主。找到原因了嗎?”
沈襲玉呆呆愣愣的,如同沒有生氣的木偶娃娃,直到半天后才失魂落魄的苦笑出聲,嘴裡喃喃自語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蝶影看着沈襲玉像瘋了一樣的跑出了書房,她連忙提着裙襬跟了過去。
“老天爺,別玩了,這一點也不好玩,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沈襲玉的眼淚和雨珠混和到了一起,落入嘴裡,不知是澀還是鹹,她拼命搖頭,搖到脖子都要斷掉了,這才一下子坐在了天星草叢裡,也顧不得裙子溼透了,雙手緊緊抱住頭部,雙肩聳動,痛哭了起來。
蝶影和佩兒一起飛奔過來,沈襲玉的哭聲驚動了小動物們。
“靈主,你別哭呀,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要嚇我們。”
“小姐,小姐,你別這樣,你別嚇佩兒。”
沈襲玉擡起頭,滿臉是淚痕,眼淚一下子滾了出來,投進蝶影的懷裡,大聲哭了起來,“蝶影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不能沒有他,我沒辦法不愛他,我該怎麼辦?”
“靈主,你跟蝶影說,蝶影幫你解決,你別憋在心裡啊。”
“你解決不了,你幫不到我,誰也幫不了我。”
沈襲玉哭過一場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很沉悶,一句話也不說,就像沒有生氣的雕塑。
天終於放晴,雨後的彩虹份外美麗,可是看在她的眼裡都成了黑白色。
蝶影懊惱之至,也不知道靈主到底在沈自秋的記憶裡看見了什麼,爲什麼心情比原來更差了?早知道她就不出餿主意了。
許久之後,沈襲玉才收拾好了心情,她朝着蝶影擠出一個安慰似的笑容,卻比哭還難看,然後帶着佩兒出了空間。
沈自秋正坐在房間裡繡一件寢衣,明**的衣料,上面繡着二龍戲珠,此刻一條龍已經繡好,畫龍點晴,栩栩如生。
“見過小姐。”是白媽媽的聲音。
“母親還在午睡嗎?”
沈自秋慌忙將那件明**的寢衣折起來塞到枕頭底下,然後平復了下心情,端坐在錦榻邊,柔聲喚道,“是玉兒嗎,進來吧。”
沈襲玉讓佩兒就在外面守着,白媽媽原要跟進來,也被她攔住了,她獨自一個人走進了屋子裡,只見沈自秋只着了一件家常的月白色衫子,坐在錦榻上,手裡拿着一本書。
只是她眼珠一轉,卻是看到那邊牀榻上的針線筐,枕頭底下似乎還露出半截明**的布料。
她心頭微惑:明**似乎只有皇室可以用吧。原本心頭對於在沈自秋記憶中看到的真相,還不怎麼願意承認,但是現在卻有點動搖起來。
“玉兒今日 沒到酒樓去嗎?”沈自秋拉過女兒的手,讓她坐在自己旁邊,母女倆好久沒有說過體已話了。
“母親,你能跟我說句實話嗎?你爲什麼反對我和趙啓浩在一起,我不想聽什麼身份有別的話,我想聽真話。”沈襲玉說罷便認真的盯着沈自秋,她並未動用靈主威壓,她是想真的聽沈自秋說。
沈自秋臉上的神情頓時冷了下來,“你又去見他了?”
“女兒沒有。只是女兒不明白,請母親爲女兒解惑。”沈襲玉說的斬釘截鐵。
沈自秋把目光移開,轉向別處,臉上滿是不自在,“沒有什麼疑惑,我就是不喜歡他,如果你們一定要在一起,除非我死。”
“是因爲我的親爹是皇上嗎?當年那個負了你的人是皇上對吧?所以你堅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是因爲他是我的堂兄,對吧?”
沈自秋震驚的看着沈襲玉,“你,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她差點要脫口問出是不是天啓帝說的。
看着孃親那吃驚的模樣,沈襲玉感覺心口一陣窒息和緊縮,疼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算在沈自秋的記憶裡共享了真相,但還抱着僥倖心理,可是現在她幾乎就是絕望了。
沈襲玉的雙手拼命的抓住桌沿,才勉強掙扎出一絲力氣坐住了,眼淚不爭氣的再度滾了出來,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拼命的搖頭,先前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情緒再度爆發,淚水更是氾濫。
“爲什麼,負你的人要是皇上?爲什麼,爲什麼皇上會是我的老爹,這到底是爲什麼?娘會不會是你搞錯了,也許是別人,是皇上身邊的大臣,是誰都好,爲什麼一定要是皇上,娘,你讓我怎麼辦,你讓玉兒怎麼辦?”
沈自秋從來沒見過一向冷靜自持的女兒這樣,當時也有些被嚇壞了,她手顫抖着向沈襲玉伸去,想要扶住她的肩膀,但是沈襲玉卻是倒退了幾步,拼命縮成一團,“難怪當日皇上說要認我當義女,還說要封我當公主,我的額頭受了傷,他還那樣溫柔的替我上藥,原來,原來是因爲這樣?”
“玉兒,你以爲娘心裡不苦嗎?你以爲娘不想讓你幸福嗎?可這是事實呀,你們是堂兄妹,是萬萬不可以在一起的,難道你想揹負上**的罪名嗎?”沈自秋哀求一般的看向沈襲玉,眼圈通紅,牙齒快要將嘴脣咬出血來了。
沈襲玉蹲在地上,任由臉上淚水肆意氾濫,“娘,你知道我有多愛多愛他嗎?我們彼此可以爲對方付出生命你知道嗎?只是爲什麼真相要這樣殘忍,不,我不信,我不信!”沈襲玉開始拼命拍打自己的臉。
沈自秋嚇壞了,趕緊抱住她瘦小的身軀,“玉兒,你不要這樣,你別嚇娘,你別這樣!”
“我一定在做夢,這不是真的,我一定在做夢,我要把自己打醒,醒來就好了,一切都不是真的。”沈襲玉拼命往自己臉上扇耳光,卻被撲過來的沈自秋給擋住了,那重重的一下就打在了沈自秋的臉上。
“娘,對不起,對不起!”沈襲玉趕緊給沈自秋檢查,她白晰的臉上立即浮出現一道紅痕,看的沈襲玉心疼至極。
沈自秋抱着女兒,滿心痠痛,她可憐的女兒,她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女兒能夠幸福,可是沒有想到女兒卻步了她的後塵。
這樣的感覺她豈能不懂,就算玉兒以後嫁給了別人,恐怕一輩子也忘不掉趙啓浩了,女兒心裡的苦和痛,她都知道,可是她卻無能爲力啊,這都是造化弄人。
387、演一場戲
“哎,趙王爺,我們家小姐不想見你,你請回吧。”佩兒和阿牛一起攔在明園的門口,不許趙啓浩進門。
趙啓浩滿臉冰霜,“讓開,這是我的地方,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你們算什麼東西,滾開!”他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原想找沈襲玉說說心理話,結果卻被兩個奴才攔在門外了,頓時不管不顧的發火了。
“請趙王爺放心,我們母女很快就會搬離明園,省得到時候被滿京城的人說,我們佔了你們趙王府的便宜。”沈自秋帶着白媽媽一起走了出來,俏眸含霜,臉色十分難看。
趙王府真是欺人太甚,硬逼着玉兒去參加什麼千金宴,羞侮她就算了,居然還逼上門來,句句得理不饒人。
沈自秋當時聽雪玉郡主說這明園竟是趙王府的宅子,當時氣的都想把女兒打一頓。
“伯母,我知道家母行事有些偏激,但是請相信,她絕無壞心,啓浩在這裡替她跟您賠不是。”趙啓浩說罷便彎下腰去。
沈自秋冷哼一聲,側過身去,“你可是堂堂趙王,我不過一介民婦,受不起你這大禮,今日我家玉兒要招待貴客,恐怕沒空見你,你走吧。”
趙啓浩見從正門沒法進去,只得悻悻的離開,卻是轉身就朝着明園的後門去了。
還有誰能比他更熟悉這裡呢。他悄悄的從後門牆上翻了進去,後院一進去的地方便是綠梅小築。
他豎耳輕聽,彷彿有琴聲傳來,他想了想,這院裡女主人只有兩位,就是沈自秋和沈襲玉,沈自秋剛纔還在前院,不可能馬上去彈琴,那肯定是沈襲玉了。
沒想到這傢伙倒學得高雅起來,還彈起琴來了,一想到沈襲玉嬌俏的容顏,還有上次兩個人的溫柔纏綿,趙啓浩的心立即火熱起來,恨不得立即將沈襲玉摟進懷裡,好好索吻一番才行。
他順着琴聲而去,直到靠近聽雨亭時,才覺得那亭子裡坐着的兩個人有點不太對勁。
那不是周康嗎?他怎麼在此處?難道沈伯母說的貴客就是他?
正坐着彈琴的毫無疑問是沈襲玉,周康原本是坐着的聽的,臉上還帶着笑意,深情款款的看着沈襲玉。
突然琴音錯了幾個,周康立即站了起來,走到沈襲玉的背後,竟是伸出雙臂,直接將沈襲玉圈在其中,用自己的手覆蓋在沈襲玉小手上面,教她彈了起來。
沈襲玉微微側過臉來,滿臉嬌羞,竟是沒有絲毫的不願,反而是很開心的模樣。
趙啓浩的心頓時一跌千丈,沉到谷底,進而是滿腔的怒氣不停的溢了出來,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周康對沈襲玉的心思,他早就瞭解到,只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又陰魂不散的纏了上來。
“你們在幹什麼?”趙啓浩快步走到聽雨亭,聲音冰冷的能凍死個人。
沈襲玉看見了他,卻沒有意料當中的慌亂或是喜悅,只有淡漠,彷彿很不在意的口氣道,“難道趙王沒長眼睛,我們在彈琴啊,幸好周大哥很擅音律,要不然今天玉兒可就出大丑了。”
周康溫柔一笑,“玉兒本來就聰慧絕頂,只是小錯罷了,才學幾天,就能練到如此功底,大哥我真是相當的佩服呢。”
“周大哥,哪有你這樣夸人的。”沈襲玉含羞帶怯的低下眸去,臉上更是飄來兩朵紅雲,玉頸低垂,竟是份外動人。
他們是把他當死人嗎?居然在他面前打情罵俏?
“沈襲玉,你難道沒有什麼不想和本王說嗎?”
周康站直身體,“王爺,我們家玉兒雖然暫時借住在你的明園,但並不是你府裡的人,你憑什麼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趙啓浩黑着臉,“讓開,我和玉兒說話,哪裡輪得到你插嘴?”
沈襲玉從琴旁邊站了起來,笑嘻嘻又狀似無意般的摟住了周康的胳膊,“你想讓我說什麼,是細細描述下你母親在宴會是如何奚落我的,還是描述下那些所謂的千金們是如何恭維我這個小廚娘的?”
趙啓浩聲音逐漸暗啞,眼底閃過一絲沉痛,“玉兒,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是不是我母親對你說了什麼,你纔會這樣,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歡他,你喜歡的是我,爲什麼要這樣傷害彼此?”
沈襲玉垂下的右手,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裡,疼的都已經麻木了,但她臉上仍是滿面春風的模樣。
“小趙王爺,你未免太自視甚高了些,不錯,在沒進京城開分店以前,我是比較喜歡你啦,那是因爲你趙王爺的身份比這個將軍好用啊。但是現在我在京城已經站穩腳根,又搭上了皇上的大船,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原本我想呢,如果能嫁給你當個王妃玩玩也不錯,誰知道你家中的老孃太兇悍了,我可不想以後受婆婆的氣。反正喜歡我的人多的是,我何必非要在一顆樹上吊死呢?”
周康感覺到沈襲玉摟住自己這隻胳膊的手隱隱顫抖,指甲也深深的掐入他的胳膊中,讓他疼的直抽冷氣。
他知道沈襲玉快要撐到極限了,無奈之下,他只能上前一步,擋在沈襲玉的前面,“趙王爺,你的父母和玉兒的母親,都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何況你母親又做出那樣的事來,非但當衆羞侮玉兒,還屢屢派殺手來,前天還找了些無賴想要毀玉兒清白,幸虧我路過,要不然你現在後悔莫及。你早已經失去了追求玉兒的資格了,還留在這兒幹嘛?你還是離開吧,不要打擾我和玉兒妹妹彈琴的雅興。”
沈襲玉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臉,不去看他的眼,狠了狠心,藉助周康的胳膊才站穩了,勉強轉過身去,強忍着眼底的淚,指着池塘裡的新綻花苞嬌聲道,“周大哥,你看那花開的多好啊。”
“是啊,這風景還不錯,不過比不上我爲你新佈置的宅子好看,玉兒打算什麼時候和伯母搬過去?”
“白媽媽和佩兒已經在收拾東西了,左右不過是這兩天吧,省得那什麼承恩候什麼郡主的整天往這裡跑,說我們佔了多大便宜似的。我沈襲玉就算再窮,就算上街乞討,也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趙啓浩聽的心裡冰涼冰涼的,他母親倒底還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千金賞春宴上面的羞侮,還派人暗殺?還想找無賴毀她清白?還找上明園來了?難怪剛纔沈夫人那樣的口氣?
趙啓浩深深的看了一眼沈襲玉,沉聲道,“玉兒,你等着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他轉身離開了,背影是那樣的蕭瑟,那樣落寞。
趙啓浩的身影剛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沈襲玉整個人就揪着胸口蹲了下去,她的雙手緊緊的抓着聽雨亭的欄杆,骨節泛白,指甲在木欄上面留下深深的劃痕,不停的喘着粗氣。
“玉兒,你沒事吧?”周康忙將沈襲玉整個人都拉了起來,卻見她雙眼通紅,已經是滿臉淚痕,臉色更是蒼白到透明,沒有絲毫的血色。
沈襲玉只覺得胸口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塊似的,疼的沒法喘氣,她緊緊抓住周康的手,將他一起帶入了空間,免得趙啓浩返回時,發現了異常。
“蝶影,青兒,快出來,玉兒昏倒了。”沈襲玉幾乎一進空間,就腿一軟,整個人朝後倒去,雙目緊閉,整個人也昏了過去。
青兒從樓裡躥了出來,飛快跑到周康前面,緊張的問道,“玉兒姐姐怎麼了?”
周康將沈襲玉放到她自己房間的牀榻上,蝶影已經倒了一碗靈泉水過來,拿着勺子,輕輕的餵了少許下去,沈襲玉的睫毛動了動,這才睜開了眼睛。
“玉兒姐姐,你剛纔的樣子好嚇人哪。”青兒癟着小嘴,透明的眼淚像珍珠般滑落在小臉蛋上面。
沈襲玉虛弱至極,勉強擡起手,替他拭去了眼淚,“青兒乖,不哭,姐姐沒事,只是有些累了而已,好想睡一覺。”
蝶影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康,周康對着青兒使了個眼色,便帶着蝶影出去了,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蝶影聽後久久不語,最後嘆了口氣,“這樣也好,省得夫人掛心,靈主夾在中間兩頭爲難。”
周康坐了下來,“蝶影姑娘,你知道小玉爲何要突然這樣做嗎?先前遇到那麼多的困難,他們都堅持了過來,我實在想不通,玉兒爲何突然改變主意?難道僅僅是因爲伯母的關係嗎?我雖然很想要得到玉兒的心,但也不屑用這樣的辦法。”
蝶影搖頭,其實她也滿頭霧水呢,當日沈襲玉在共享過沈自秋的記憶之後,就痛哭了一場,什麼都沒說,就出去了,她現在還雲裡霧裡的呢。
青兒用白嫩嫩的小臉蛋蹭了蹭沈襲玉的臉,“玉兒姐姐,是不是那個壞王爺欺負你,青兒幫你報仇去!”
說罷,他就要往牀下跳,沈襲玉忙支起身子,拉住他的衣角,聲若蚊音,“和他沒關係。”
“玉兒姐姐,他父母恩將仇報,他母親羞侮你,他父親想派人暗殺你,他又害你傷心,這樣的壞人,你還幫他說話!你怎麼就這樣傻呢?”
沈襲玉摸了摸青兒頭上的小辮子,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我現在倒慶幸他的父母一直反對我們在一起,如果他的父母最初同意了,可能我們現在就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388、百花傷心
青兒見走不了,只得又爬上牀榻,乖乖的抱着沈襲玉的胳膊,躺在她的旁邊,只是烏溜溜的大眼睛,時而有銀芒閃現,“青兒不懂,什麼意思啊玉兒姐姐?”
“不懂比懂要好,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懂。”沈襲玉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涌了出來。
或許是真的累了,沈襲玉和青兒說了一會子話後,便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呼吸也逐漸沉穩起來,只是睡夢中,那眉頭依舊皺的緊緊的,眼角時有晶瑩的淚滑落。
周康走了進來,將躺在沈襲玉旁邊的那條細如竹絲般的小青蛇輕輕的提了起來,放進屋外的天星草叢中,然後又再度走進了屋裡。
青兒自草叢裡打了個滾,咕噥道,“真過份!”
周康看着沈襲玉熟睡中的容顏,竟看癡了去,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觸碰在她那飽滿水潤的櫻脣上面。
很奇特滑膩的觸感,像有一道電流瞬間滑進了周康的心裡,帶給他一種與衆不同的悸動,他的喉節滾動了下,竟是慢慢俯身,朝着那如花般的脣角吻去。
嗯?周康奇怪了,爲何剛纔觸手溫潤的脣會是冰涼的,他睜開眼,卻看見自己吻在了青兒的尾巴上面,頓時哭笑不得。
青兒得意的昂起碩大的蛇頭,朝着周康吐了吐蛇信,奶聲奶氣的說道,“不許佔姐姐的便宜。”
周康頓時被躁成了大紅臉,有些不自在的乾咳了聲。起身走了出去。
青兒吐出銀色蛇信,像是偷襲般在沈襲玉的嘴角輕輕一掠,看沈襲玉還在熟睡中,好像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時,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將蛇信再度舔向了沈襲玉的耳洞裡。
沈襲玉只感覺耳朵裡癢癢的,好像有一股冰涼而滑膩的東西在舔來掃去的,她朦朦的睜開眼來。卻看見一張妖嬈萬分的俊臉,分明是青兒少年的模樣,還有青兒那粉色的舌頭,伸得老長,這傢伙,居然在舔她的耳洞!
沈襲玉趕緊往牀裡面移了幾步,臉紅羞紅,尷尬無比的低呼道,“青兒。你在幹嘛?”
青兒原本白潤的俊臉此刻紅通通的,漂亮的大眼裡也泛着醉人的迷濛,嘟着水潤光澤的小嘴兒。“玉兒姐姐的皮膚好好噢。讓青兒再嘗一嘗嗎?”
“你個死小孩,你把我當成吃的啦,空間裡那麼多美食,你不去吃,跑來吃我的耳朵。”沈襲玉怎麼老是感覺怪怪的呢,而且好端端的。他幹嘛又變成美少年的樣子?
青兒死皮賴臉的靠了過來,“玉兒姐姐,你覺得我比趙啓浩帥嗎?比周康厲害嗎?”
沈襲玉驚訝的瞪着他,怎麼想起比這個了,如果說俊美。估計誰也沒有這隻蛇妖嬈了,就算周康再厲害。也只是人,哪裡是妖的對手?
“那爲什麼玉兒姐姐第一選擇是趙啓浩,第二選擇是周康,不是我呢?”青兒委屈萬分的看着沈襲玉,那句話差點沒把沈襲玉雷的裡焦外嫩。
人獸什麼的,太離譜了吧~
“青兒,你別胡鬧了,我本來就很煩,你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心嗎?我只是把你當親人看待而已,再說人妖有別,怎麼可能有那樣的事?”
青兒更委屈了,“說來說去,還不是嫌棄我不是人嗎?”
沈襲玉連忙去拍拍他的肩膀,“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啦。哎,算了,不說這個了,我還得出去幫孃親收拾東西搬家呢。”
青兒癟着嘴,身形變化成小正太的模樣,握了握小肉拳,“那個趙啓浩居然敢欺負玉兒姐姐,我一定饒不了他!”
在明園的左邊有條河,河邊的莊子現在屬於沈襲玉的地盤,突然找房子哪裡那麼容易,還要粉刷,一時半會也住不得人,於是沈襲玉便決定,讓人趕緊把莊子上的空房子打掃下,先去那裡暫住一陣子,等新房子粉刷好了再搬過去。
錢子軒過來幫助,他和周康二人極力遊說讓沈襲玉搬去他們家住,沈自秋都搖頭拒絕了。寄人籬下終究不是美事。
索性東西也不是太多,沈襲玉又將貴重的東西都直接收進了空間裡,只是每個人裝裝樣了提了包裹,未帶走明園一分一毫。
河邊的莊子名叫白河莊,莊頭是個老好人,一聽說東家太太要過來住,立即帶領着莊民把最大幾間正房收拾出來,只是畢竟好多年沒住人了,裡面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黴味兒,和之前的明園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
周康皺了皺眉,“這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怎麼住人啊?”
沈襲玉苦笑道,“以前和母親住在山上,連天爲被地爲席都睡過,這樣已經是不錯的選擇了,至於傢俱,只管拿銀子置辦就是。或許住在這裡,母親的心情還會好點呢,每天還能去田邊走走,親自下地種種菜,澆澆水,替花兒撥撥草。”
錢子軒和沈若蘭帶人去選傢俱。有錢好辦事,纔不過幾個時辰,就有粼粼的馬車聲傳來,七八輛馬車,拖了許多傢俱,有牀桌椅等樣樣俱全。
都只是中等品質,價格不是太貴,這是沈襲玉吩咐的,畢竟這是鄉下莊子裡,房子的破舊程度擺在那兒,太華麗的東西格格不入,二來她們晚上可能大部分時間會在空間裡待着,外面的傢俱不過是做個樣子給別人看罷了。
吃食和蔬菜是不用弄了,莊子上和空間裡應有盡有。
晚飯的時候,周康和沈襲玉去空間的池塘裡用漁網撈了好幾條大魚,阿牛和佩兒去菜地裡撥了許多白菘和蘿蔔之類的極品綠色蔬菜,再加上空間現有的麪粉和花瓣材料,沈襲玉親自下廚,沈自秋和佩兒當幫手,很快就弄了一大桌好吃的。
先是留下一桌自己用,其它的都賞給莊子上的農戶了,那些人哪裡見過這樣精緻的美食,雖然他們天天種花,也聽說這些花是煮出美食來給貴人們吃的,但是他們自己吃還是頭一次。
有些人膽戰心驚不敢吃,生怕被毒死;有些膽兒大些的,吃了一筷子頓呼美味,再快速下筷子,頓時碗碟見底,那沒吃過的只能望洋興嘆。
沈襲玉讓大力士阿牛將新買來的圓桌擺好,佩兒幫忙擺椅子,周康和錢子軒則在外面洗手,沈襲玉和沈自秋、白媽媽各端了一個盤子上來,裡面是鮮香四溢的佳餚。
“大家都坐,今天不分主僕,我們大家夥兒就坐一起,吃頓平安飯。”沈自秋都開口了,佩兒和白茶等人也都不推辭了,就連一向不肯出來見人的周子興也湊了回趣。
倒是阿牛犯了會倔,非說竈裡要人看着火,怕鍋糊了,不肯上桌。
後來沈襲玉直接提了一隻小鑽山鼠出來,讓它看火遞柴防止鍋裡燒焦了,又賞給小老鼠一根骨頭,小老鼠啃的嘛吱嘛吱響,歡快的點着頭,阿牛這才憨笑着抓抓頭,跟着一起上了桌子。
沈襲玉自空間拿出一罈百花醉,給每個人滿上,又在每個人的酒碗裡滴上一滴鳳凰仙漿,端起碗來,“來,讓我們舉杯,爲喬遷之喜,也爲新生,我先幹爲盡!”
說罷,沈襲玉一仰脖子,竟是將一整碗的百花醉都喝的涓滴不剩,那白晰的小臉兒頓時變得緋紅色。
周子興哎呀亂叫起來,滿臉肉痛的樣子,“你這簡直是糟蹋酒,你可知這百花醉是老夫我消耗了多少心血精製而成,只得了十壇。偏你大方,一下子拿出一罈來。哎呀我的好酒喲。”
沈若蘭比較好奇,聞着這酒清新的香氣,倒出來比紅酒稍爲淡點,是粉紅色,就像少女嬌羞的臉龐,她立即崇拜的看着周子興,“周先生,你給透露下,這酒是如何製成的?”首周子興嘟着嘴,傲嬌了半天才說了起來:先要採集了空間裡清晨,上百種花瓣上面的露珠,各農作物葉片上的露珠、加上靈泉水,在赤陽地帶九蒸九釀,然後埋在雪山底下幾百年纔有了這悠長滋味啊,我的心啊。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沈襲玉自是早就在沈若蘭來京城時,就將她捉爲靈僕,所以並不避諱空間的使用。
沈若蘭第一次進入空間後,嘖嘖稱奇,而後方纔明白沈襲玉爲何能發展到今天,原來都是因爲人家穿越中到大獎,居然撈了個空間,而不像她,得的金手指那麼雞肋。
原來沈若蘭穿越而來,也得了便宜。即感官過人,首先是鼻子特別靈敏,不管你將多少種香料放在一起,如何精心調和,只要她一聞,便立即能分辯出其中有多少樣有哪些?居然會看脣語,遠遠的只要能看見對方的嘴型,就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還有一點是她的心算能力得到了提高,不管多大的數字組合,幾乎只在眨眼間便能計算出來。
這也是爲什麼當初沈若蘭可以在吉祥出事時,快速算出損失多少,進貨多少,惹來錢子軒注意的緣故。
沈襲玉當初也用了特殊的計算方法,改良了原本麻煩的珠算,但現在有了沈若蘭,幾乎就像有了一個活算盤。
也許最初錢子軒和她在一起,是因爲她和沈襲玉有共同點,但隨着慢慢相處,他發現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這樣一個女子,居然也找到了那種有爲愛人不顧一切的衝動。
389、兩害權輕
沈若蘭和沈襲玉有點相像,就是思維方式。錢子軒不知道,那是因爲她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那裡叫現代,那裡叫中國。
她們又不太像,就是個性。沈若蘭的個性八面玲瓏,不像沈襲玉有時候帶着尖刺,隨時防備,一不小心就會扎到人。
雖然若蘭還沒正式進錢家門,但相爺夫人卻是被沈若蘭給哄的團團轉了,對她十分喜愛,況且她行事進退得宜,在內可宜家宜室,在外可幫襯生意,算是不可多得的賢妻良母。
沈襲玉心比天高,對愛情要求也高,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在錢子軒看來,皆是夢幻,像他們這樣的高門大戶,娶妻納妾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再加上沈襲玉已經有趙啓浩了,當錢子軒發現沈襲玉身邊除了趙啓浩,又出現一個周康外,也徹底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是沒戲了。
反正也只是最初的一點萌動,幸好他收手的快,他不似趙啓浩,一旦付出,必是全部;或許他和沈襲玉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對,都是那樣熾熱,都是那樣的不顧一切,都是那樣的堅決。
婉轉退舍之間,錢子軒挑了一個能幫到自己,又看起來還算賞心悅目的女子,就是沈若蘭。
“周伯就你小氣,不過是一罈百花醉嘛,等小玉我有空了,幫你一起釀更多的酒,算是還你如何?”沈襲玉又給自己倒了一小碗。
周子興撅起嘴咕噥道,“你說的好聽,你有那個天啓時間嗎?”
說的也是,現在沈襲玉可是大忙人,京城及周邊七八個城市的連鎖店情況基本已經穩定,她又馬不停蹄的開始準備開試香大會的事了。
大家最初的建議是把品香大會放在京城,畢竟這裡是天啓國的國都,人口多,而且上流富人也多。只是現在沈襲玉和趙啓浩的情況比較尷尬,青菊鎮那邊的花茶和香水樓都建造成功了。如果在京城辦了試香會。就還要重新建造香水出售樓,恐怕有點力有未逮。
沈若蘭的意思是,一口吃不成胖子,還是一步步來,先從青菊鎮做起,如果真的受歡迎,再以連鎖店的方式,向全國推廣。
“來,爲我們未來更加輝煌的事業乾杯!”沈襲玉又喝了一碗,小臉兒已經紅的不行了。她自己也感覺心裡像有團火在燒,臉上燙燙的。
周康突然伸出手按住了沈襲玉。“小玉,別喝了,就算裡面加了鳳凰仙漿,但畢竟是酒,酒多傷身。”
沈襲玉彷彿醉了一般,使勁抱着酒罈子不撒手,不滿的撒起嬌來。“我要喝,我就要喝嘛。”
從穿越到這裡開始,她就一直把自己當一個成年人,從來都是理智行事的,今天就讓她放縱一回吧,胡鬧一回吧。
“小玉乖,娘抱抱,不喝了,扶你回去睡覺可好?”沈自秋走過來。要扶沈襲玉起身,沈襲玉卻是提起酒罈,搖搖晃晃的傻笑,“娘,我沒事,我告訴你,我好着呢,我千杯不醉,嘿嘿,不信,喝給你們看。”說罷她便提了酒罈直接往嘴裡倒去。
粉色的酒液順着她的櫻脣往下流去,溢出嘴角,流泄 到白瓷般細情膩的玉脖上面,在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
周康和錢子軒同時打算起身,但沈若蘭卻將他們倆攔住了,輕輕搖頭,“就讓她醉一回吧,醉了比較 容易入睡,她最近實在是太累了。”
幾個人這才靜默下來,看向沈襲玉,眼底都流露出疑惑的擔憂。
沈襲玉見沒有人攔她,喝得更歡了,足足喝了有小半壇,才趴在桌上不動彈,醉的不醒人事。
沈自秋嘆了口氣,吩咐佩兒和白媽媽將她扶到了牀榻上,她親自替她蓋了錦被,輕拂着沈襲玉那張精緻的小臉兒,心裡又苦又澀。
可憐的孩子,她哪裡不知道她這樣是因爲心理難過?但有些事情必須學會面對。
宿醉的後果就是醒來頭很疼,幸好沈自秋早讓白媽媽煮了湯過來,沈襲玉這才感覺好多了。
原本沈自秋的意思是讓女兒在家休息一天,但是沈襲玉哪裡肯讓自己停留下來,只要一閒下來,就會滿腦子都是趙啓浩的影子。
“娘,你如果覺得無聊了,就去地裡走走,或者讓下人開出一塊地來,你自己種點菜或是花也好,別老是悶在家裡,知道嗎?我先去酒樓了。”
沈自秋微笑的將女兒送上了馬車,吩咐佩兒和阿牛好生侍候着。
原本沈襲玉是打算讓阿牛留下來照顧孃親的,但是沈自秋卻說這莊子裡有莊民,又有小動物幫忙,肯定沒事的,還是去侍候沈襲玉吧。
待馬車行遠了之後,白媽媽這才緩緩走過來,手裡提着一個籠子,裡面裝着一隻鴿子,她從鴿子的腳下取出一個小小的竹筒,將裡面的紙條遞給沈自秋。
沈自秋攤開紙條一看,只見上面有一行龍飛鳳舞的小字:辰時三刻青蔓小苑盼君一聚,霖。
鴿子是今天早上飛過來的,巧的是正好飛到了沈自秋住的那間屋子,可見天啓帝對於她們搬離明園是知道的。
“白媽媽,爲我更衣。”沈自秋斂下秋水般的眼眸,柔聲吩咐道。
白媽媽立即捧來一套簇新的衣裙,是淡淡的天青色,顯的非常素雅,侍候沈自秋換上了,又在她烏黑的髮絲上面稍稍點綴了兩顆珍珠簪子,流蘇耳鏈襯的她脖頸修長。
不知何時,在白河莊外面不遠處,有一匹青色的馬車悄無聲息的停在了那裡,沈自秋和白媽媽看了一眼趕車的人,正是上次陪皇上一起出宮的小太監,她便什麼都沒有說,直接低着頭上了車。
青蔓小苑之中,天啓帝和沈自秋自然又是一番顛鸞倒鳳的恩愛。事後,又傳了熱湯進來,天啓帝硬是拉着沈自秋一起沐浴。
沈自秋眸含嬌羞,仍有些扭捏,讓天啓帝先入浴涌,而她則在天啓帝轉身之際,從頸上的珍珠鍊墜中取出一枚紫色的藥丸吃了下去。
“秋兒,快來呀,這水溫正好,十分舒適。”天啓帝**着上半身,露出精壯的胸膛,朝着沈自秋招手。
沈自秋朝着他嬌羞的一笑,輕輕退出了才穿的寢衣,擡腿邁入了浴桶中。
天啓帝沒有傳召太監進來侍候,那這幫皇上洗澡的事只有沈自秋來做了,她輕輕用毛巾替他擦拭着,又替他輕輕按摩着,天啓帝十分享受。他突然睜開眼來,眸中放射出精光,握住沈自秋柔軟的手,朝着水裡探了去。
沈自秋微微掙扎過後,便順從下來,只是臉色卻越發嬌羞,在水汽之中十分迷人,天啓帝忍不住嚥了下口水,伸手將她攬了過來。浴桶裡很快便再度傳來讓人面紅心跳的嬌喘聲。
沐浴過後,天啓帝微有疲憊,沈自秋穿着乳白色的中衣,跪坐在榻上,用乾毛巾輕輕替他擦拭着溼溼的頭髮。
天啓帝沉吟了一會說道,“前幾日趙啓浩進宮,求我準他一件事兒。”
沈自秋的手微微一頓,她便立即明白了,這事肯定和她或者和玉兒有關,要不然天啓帝不會說,果然天啓帝接着說道,“他居然說他和玉兒兩情相悅,要朕賜婚。”
沈自秋繼續柔柔的替他擦拭頭髮,她不急,因爲皇上不會同意的。
“原先我答應過你,不公開玉兒的身份,讓她自由自在的做生意,不被封號所累,但是現在已經沒辦法再拖下去了,啓浩最近天天去宮裡,我雖然想盡辦法避開他,卻不能一直迴避下去,你懂嗎?”
沈自秋哪裡不知道,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所以她連忙下榻,跪在天啓帝面前,“那請皇上就收玉兒爲義女吧。”
天啓帝將沈自秋扶了起來,眸光微黯,“朕知道你不願進宮。好吧,朕答應你。”
天啓帝雖然很想馬上就賜封沈襲玉,但是他壽辰在即,各國使者紛紛到達,他整天要忙着朝見,實在是沒空理其它的事。
南夢國使者也已經到了,有先鋒官傳來信息,西泉國已經接近邊境了,相信不日便會到達。
只是曲文偷偷出宮告訴沈襲玉,不知道什麼原因,天啓帝居然沒讓莊東秋跟回來,而是封了個南夢逍遙使,讓他長駐南夢國,專門進行兩國邦交事宜。
相當於現在的中國駐外國大使館的性質。
沈襲玉不明白。沈自秋當然是清楚的,她託沈襲玉給莊東秋帶了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幾個字:對不起,我愛他,保重!
話說被悶在鼓裡的莊東秋看見這封信,整個人就呆呆的坐了一天。守着沈自秋的這些年,他不是沒有知覺的。他不是笨蛋,聯繫自己上奏摺的前後,聯繫皇上的反常,一個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當年負了沈自秋的就是當今聖上。
想通了這一切之後,莊東秋立即明白了,難怪第一次被請誥命時,奏摺會如泥牛如大海,第二次請封時,皇上竟直接調虎離山,還不讓他成親,原來原因都在這裡。
他在靜坐了一天一夜之後,彷彿頓悟了什麼,猶如做了一個什麼重大決定似的,找到剪刀,剪去了頭髮,將袖子一甩,朝着南夢國的寺廟走去。
390、魔女難纏
莊東秋雖然從未真正得到過沈自秋,卻談得上與她是真正的知音,他不恨不怨,他懂她的苦。
必定是她用自由換取了他的活命。只要他還在紅塵中,皇上就不會真正放心。
莊東秋放棄逍遙使的身份,在南夢國出家的消息很快變成了飛信,傳到了天啓帝的御案之上,他的嘴角一勾,算這莊東秋是個聰明人,既然他如此識趣,那就留他一條小命吧。原本他是打算讓莊東秋在南夢國過個一年半載,再慢慢染病而亡的。
莊東秋猜的一點都沒錯,皇上是絕對不容許他存在紅塵中的,這樣沈自秋就會一直掂念着,一直對他愧疚着,不管這樣的掂念有沒有男女之情,他都無法容忍。
因爲他是天子,沈自秋是他的女人,自然從心裡到身體,都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皇上,皇上,不好了!”李公公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天啓帝一皺眉頭,“發生何事了?”
李公公嚥了下口水,“東月國四殿下,她她----”李公公老臉通紅,竟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天啓帝不由大爲頭疼,這位東月國四殿下,自來後,就一直在闖禍,不知道今天又闖了什麼禍?
“說,四殿下做什麼了?”
李公公看看左右,小跑到御案後面,附在天啓帝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天啓帝呼的一下了站了起來,聲音嚴厲無比,“此事當真?”
李公公連忙誠惶誠恐的點頭,同時用袖子抹了把頭上的汗,這樣的大事,他哪裡欺瞞皇上。
天啓帝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是知道東月國是女人當帝王,一個女人有許多丈夫的,但是這位東月國的四殿下也太荒唐了些。
剛來的幾天,到處調戲小太監。特別是剛進宮還在培訓期的那種小太監。甚至還拿着黃瓜爆了其中一個人的菊花。
幸好小太監只是下等人,皇上倒沒怎麼生氣,只是命人給他醫治。
今天居然做出這樣的事來,唉,原本還覺得東月國四殿下到此是光榮的事,現在只覺得太麻煩了。
天啓帝連忙拂袖離開御書房,前往麗嬪的彩霞殿。
天啓帝人還未進殿門,就聽見了伏月那高昂尖厲的嗓音,“你們一個個的都在哭什麼,要不是因爲他長的跟趙啓浩有點相似。本殿下會寵幸他嗎?”
“皇上駕到!”李公公扯開了嗓子,一院子的主子奴才立即跪了下來。伏月雖然在其它人面前囂張,但是在皇上面前還是比較 老實的,也不敢再居高臨下的坐着了,而是站了起來,行了個東月禮節。
天啓帝看見的場景就是隻有十五歲的七皇子趙銳雙眼通紅,滿臉怒氣,雙拳緊握。正被麗嬪護在身後,兩旁跪滿了奴才。
“四殿下,不知道瑞兒是怎麼惹了殿下不高興,殿下只管告訴朕,朕一定替你出氣。”
伏月旋轉了一圈,下沿的裙襬像一盛開的花,和天啓帝一起坐了下來,滿臉不高興的樣子說道,“你們天啓國的男子真是太沒用了。一點也不配合,我不過是寵幸了一回他罷了,他居然哭啼了半天,真是沒勁!”
天啓帝知道這七皇子因爲生母性格柔弱,被養的有些膽小,平時話也少,沒想到居然被伏月這個小魔頭給看上了。
麗嬪一看皇上來了,立即跑過來低聲哭泣着,“求皇上給皇兒作主,皇兒被嚇壞了。四殿下她趁着皇兒在沐浴時,直接闖了進去,還用一條蛇嚇皇兒,竟把皇兒嚇暈了,等皇兒醒來時,就已經,就已經被她。”
皇上有些頭疼的安慰了下麗嬪,這東月國向來神秘,又是天啓國最大的倚仗,真是不能隨便判定啊,再說在天啓朝來說,這樣的事應該是女人吃虧吧?
但他又不能下賤的說,四殿下能寵幸自己兒子是他的福氣吧?
他突然想到剛進殿門時聽到的那句話,便立即轉移話題道,“不知道此事和浩兒有何關係?”
伏月一聽到趙啓浩的名字,立即雙眼都發出了彩色的光芒,身子朝前伏,胸前的溝和山巒一覽無餘,天啓帝握拳乾咳一聲,微移開目光。
“天啓皇帝,你能把趙啓浩賞給我嗎?我真的很喜歡他,在我國時,我曾說了,如果他願意嫁給我,我一定夜夜只召他侍寢,可是他都不理我,還說什麼已經有心上人了。我過來這幾日,聽說皇帝的權限很大,他是王室子弟,婚姻都沒法自己作主,要皇上賜婚,所以皇帝陛下,你可以把他賞給我嗎?只要您願意將他賞給我,我保證我們東月國會永遠支持貴國的。”
這一番話說真的倒讓天啓帝有些心動了,如果真的搓合了他們,這樣玉兒的危機就解除了,但是他又有些憂慮,如果讓趙啓浩做了東月國的駙馬,萬一到時候他借東月國起事,自己豈不是放虎歸山?
不行,反正玉兒的事,可以用公主的封號解決,而趙啓浩是萬萬不能讓他尋找到東月國這樣一個強大靠山的。
想到此處,他微微一笑道,“四殿下,話雖沒錯,但是也要看浩兒自己的意思,否則我強行下旨,他抗旨不遵,豈非麻煩。所以如果你能讓浩兒自己同意的話,朕再賜婚,豈非是兩全齊美?”
伏月眼珠子咕嚕嚕直轉,想了半天突然手指向了趙銳道,“那他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可以帶走麼?”
“四殿下真的喜歡銳兒嗎?”
“唉,我也是沒辦法,誰讓他長的和趙啓浩有點相似呢,既然目前趙啓浩還不願意嫁給本殿下,那先找個人當替身也不錯呀。何況他的功夫不錯喲。”
伏月如此赤果果的談論這些閨房之間的事,真讓在場的女人羞愧欲死,尤其是事件當事人趙銳,他直接跪了下來,“父皇,兒臣不願再與這妖女共處一室哪怕一分一秒。”
昨晚的事真是讓他羞愧的沒法說,這東月國來的妖女竟然對他用媚香,讓他心裡既惱怒,又停不下來,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精力,居然要了一次又一次,到現在他那裡還隱隱作疼。
他已經十五歲了,並非不知道人事,也曾寵幸過宮女,但是那些女人只要來過一次之後,便會痛苦的求饒,哪裡像這妖女,竟然如此厲害,竟然像要把他吸乾一般。
他從心裡感覺到畏懼,他心裡有着一絲掙扎的,既想看見她,又怕看見她,巴不得她遠遠的離開纔好,卻又會在她離開時,偷看她的背影。
畢竟昨晚兩個人曾經那般瘋狂過,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精力好的女子。看來東月國果然如同傳說中的那般神奇呀。
如果伏月是好好的勾引他,他或許沒有那麼生氣,關鍵是他是用強的,他的自尊受到了傷害。
伏月冷冷一笑,看了一眼天啓帝,“居然有人說我是妖女,你這樣說是想說你父皇和妖人有聯繫嗎?”
麗嬪和趙銳立即都跪下磕頭,連聲解釋說不敢。
天啓帝看見伏月臉上隱現的怒氣,也知道不可以激怒這位小魔女,只得咬咬牙道,“既然四殿下喜歡你,那你這幾天就好好陪陪四殿下,別讓四殿下掃興。”
說罷天啓帝就起身帶着太監宮女們離開了。
伏月走下臺階,伸出手指,勾住趙銳的下頜,朝着他拋了個媚眼,“今晚本殿下等你共洗鴛鴦浴噢。”
麗嬪向來膽子和軟又怕事,要不然也不至於皇子都生了,還只是一個嬪位。
趙銳將目光投向母親,麗嬪臉上的淚搖搖欲墜,“皇兒,你,委屈你了。都怪孃親沒用,在皇上面前說不上話。”
看着深深自責的母親,趙銳深深吸了口氣,這一切都是命。算了,反正他是男人,平常也要召小宮女侍寢的,他就把那四殿下當成宮女好了。
只是每每想到這個女人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過,心裡就會有一種想要吐的感覺翻涌出來。
不行,他得想個辦法,他必須要擺脫掉這個妖女。趙銳開始急速轉動腦筋,突然他想出一個好辦法來。
伏月看見趙銳居然現在就來了,當下就嬌笑連連,直接上前一步,就攬住了趙銳的腰,伸出粉小舌頭,輕輕一舔他的耳洞,讓趙銳全身泛起一陣奇異的哆索。
“本殿下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怎麼來的這樣早,來人哪,快備熱湯,本殿下要與七皇子洗鴛鴦浴。”
立即有宮人下去準備了。趙銳趁機擺脫掉伏月到處亂摸不安份的魔爪,輕聲在伏月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伏月眼睛立即瞪圓冒綠光。
“你果真可以帶我找到他,最近他進宮都躲着我,我很生氣,如果你能幫到我的話,我一定不會虧待 你的。”
“殿下之所以覺得我和趙啓浩很像,那是因爲我的母親是趙啓浩母親的堂妹,所以我們纔有些想像。”
伏月作恍然大悟狀。
一聽說可以悄悄潛入趙啓浩的房間裡去,伏月立即興奮了,腦海裡皆是趙啓浩的身影,幾乎是連澡也不洗了,直接催促着七皇子快點帶她出宮。
391、青蔓往事
ps:
小兔兔不要急噢,最多大後天就會結束虐啦 ̄話說樂樂最近有點鬱悶,寫了一百多萬字,難得一章裡有點小h,卻被人舉/報了,暈死了 ̄真不知道別人寫的np文是怎麼寫成的?
沈襲玉一踏進翡翠軒就聽掌櫃的回報,說三樓至尊貴賓間有個客人十分難纏,從晨起進入貴賓間開始點菜,到現在已經將店裡所有的菜式都挑了一遍毛病,還說翡翠軒是浪得虛名。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翡翠軒的生意是京城最好的,自然會有人前來找茬,沈襲玉並未驚慌,只是冷靜的點點頭,讓小夥計引她前去。
豈料她剛進入貴賓間,就聽到身後門怦的一聲被關上,一道凌厲的氣勢朝着她衝了過來,她心中警醒,身形一晃,已經飄到丈外之地的窗口邊。
偷襲她的人竟是趙啓浩!
只是這個趙啓浩再不是昔日所見的翩翩美少年,而是一個雙眼血紅,眼下全是烏青,頭髮凌亂如雞窩,下巴上長滿青色胡茬,渾身皆是酒氣的流浪漢。
趙啓浩另一隻手還提着酒罈,卻是咧嘴一笑,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小玉,我就知道,你會來,你聽到有人找酒樓麻煩,一定不會坐視不理。”他跌跌撞撞的朝着沈襲玉走過來,沈襲玉連忙扶住他,看着他現在的狼狽模樣,心裡一陣陣抽搐的疼痛,原想冷聲拒絕的話,也化作了溫柔的關懷。
“你倒底喝了多少酒?還有你是不是一直沒回家?”
趙啓浩反身擁住沈襲玉,聲音哽咽至啜泣,“玉兒。我已經沒有家了,沒有你,哪裡還有家?玉兒,我知道我父母親恩將仇報。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我作爲他們的兒子,理應爲他們承受懲罰,只是你可以打我罵我,就是不要離開我好不好?玉兒,不要離開我。”
他一邊緊緊摟着她的腰,另一隻手卻是摸索到了她的後腦,用力的托住那裡,然後帶着酒香的脣就覆蓋了下來。在沈襲玉的脣上面拼命吮/吸着,碾轉着,沈襲玉用緊力氣閉住嘴。他卻是巧而易舉的就攻開了她的所有防備,將舌頭伸進了她的嘴裡,貪婪的品嚐着屬於她的蜜液。
“玉兒,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在東月國的每一天,我都想你想的睡不着,我想着你的容顏,想着你的嬌嗔,想着你的微笑,想着你的點點滴滴,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好想我可以立即飛到你身旁。擁着你一起入眠。”
他甜美而帶着磁般的嗓音如盅惑般讓沈襲玉停止了掙扎。她眼底全是淚的看着他,她何曾不想他。但是,他們不可以!
他的吻就像火把一樣,從她的脣移開,侵向她的耳垂,耳洞、粉白細膩的脖頸,那裡就像那是一道美味,他細細品味,他每吸/吮一下,沈襲玉的身體就如被電流過了一遍似的,酥麻不已,那種感覺讓人慾罷不能。
沈襲玉僅存的理智在叫囂,不可以,不可以!她想掙扎,可是他抱的好緊,勒的讓她都透不過氣來。
他的吻一路點着炙熱的火焰往下,牙齒輕巧的撕開她項下的一粒盤扣,他的左手攀上了她的嬌挺,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柔軟,在她的鎖骨上面作畫,而他的右手卻是朝下摸索而去。
“恩、恩、趙啓浩,別,別這樣!”沈襲玉幾近是哀求一般,她忍着那種強烈的衝擊快感,她忍着那種被慾火快要焚的魂飛魄散的滋味,她忍着滿心的痛楚,她忘記了自己也是會功夫的,她只知道渾身綿軟沒有力氣,在趙啓浩的攻勢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玉兒,給我,讓我們融爲一體,這樣就誰都搶不走你了。玉兒,我想你,非常非常想,我等不及你長大了,等你長大,你就是別人的了!”
沈襲玉聽着那些傷人蝕骨的話語,狠狠咬破自己的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抽出手臂,狠狠朝着趙啓浩的臉上扇了一耳光。
趙啓浩愣了愣,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還有未退的情潮,他看着被自己推倒在酒桌上的沈襲玉,上身的大半外衣都被脫掉了,只還有一抹粉色的抹胸也半掩着,卻掩不住無邊的春光。在她的頸項和鎖骨上觸目驚心的印着一朵朵紅梅快,嬌小的肚兜掩蓋不住她雪白柔膩的小腹,還有被他撕爛的的褻褲,露出半邊修長玉潔的小腿肚。
他突然慌了,他爬起來,張開嘴想要解釋,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對,對不起,玉兒,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襲玉深吸一口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難過沒有心痛沒有憤怒沒有害羞,是沒有任何表情的站了起來,從地上拾起剛纔被趙啓浩強行脫掉的衣服,轉過身去穿好,從頭到尾一句話也不說。
死一般的沉寂就像一種宣判,彷彿是在告訴趙啓浩,他們之間完了!
趙啓浩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他衝過去,自後面摟住沈襲玉的腰,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裡,啞着聲音道,“玉兒,我絕對不相信,你只是因爲我父母的關係纔要和我分開,你告訴我問題在哪裡,我們一起解決好嗎?請不要,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了。”
沈襲玉聲音都有些哆索了,眼珠子半天才動了動,似是自問道,“告訴你問題在哪裡,你就能解決?”
趙啓浩見沈襲玉有所迴應,連忙狂喜,繼爾小心翼翼的蹲在她的面前,“對,我們一起面對,一起解決。”
沈襲玉臉上出現一抹冷笑,似是自嘲。“你不是一直有派影衛在查我親生父親的事麼?查的怎麼樣了?”
“當年知道真相的人都死的七七八八了,就在沈家老太太他們一行前往邊關做苦役時,那老婆子已經死在半路上了,現在還活着的只有沈自在。我已經命人將他帶回來了。今天其實其一是想引你前來,問問你爲什麼要離開我?二也就是想替你查清楚你親生父親是誰,在哪裡?”
沈襲玉斂下眼眸,“好。沈自在哪裡?”
“在明園的地下室。我們現在一起去,他是個貪生怕死的,只要我們給的條件足夠好,他一定會說的。”
明園的地下室裡,沈自在已經不復昔日風光,不過剛四十來歲,卻已經蒼老的如同快要進入棺材的老者。
他目光閃爍的看了看沈襲玉,又看了看趙啓浩,卻是不回答趙啓浩的問題。只是狡猾的問道,“趙王爺爲何要幫她找到生父,難不成你喜歡她?”
“啪!”一個暗衛一皮鞭抽下去。疼的他一哆索,暗衛低聲喝道,“爺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少胡言亂語。”
沈自在仿若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的笑起來,笑的極爲淒厲,“我這話當然不是亂說啊,和她親爹有很大關係呢?”他說罷便瞧見沈襲玉,想從沈襲玉臉上找到一絲緊張的情緒,可是沈襲玉卻是自從進入地下室到現在。一直低着頭把玩着手中的一盞青花琉璃杯。彷彿根本不在意這些似的。
趙啓浩擡了擡手。“沈自在,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本王保證,可以給你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不相信,你騙我怎麼辦?除非你讓我享受過你說的那些榮華富貴,我這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讓你去討得我們家玉兒外侄 女的歡心。”
趙啓浩眸光一冷,正要說話,沈襲玉卻是站了起來,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小匕首。
她巧笑憐兮的看了一眼沈自在,“你有沒有聽說過剮刑,聽說要用鋒利的刀片,把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痛又痛不死,活又活不了,簡直生不如死,不知道你這身板兒,夠我割多少刀?能不能切下幾斤肉?你說你是想吃紅燒的還是清燉的人肉呢?”
“沈襲玉,你,你敢,我可是你舅舅!”沈自在眼底全是恐懼,渾身不停的哆索着,胃裡更是翻騰,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暗衛疑惑的看了 一眼趙啓浩,只見他搖頭,他便退到一旁,只是看沈襲玉的目光卻是變了許多,彷彿更加敬畏了。
“舅舅?可笑!當年你老婆要給我娘喂毒藥時,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可有爲我娘說過一句求情的話,她可是你妹妹!”
沈自在哆索起來,“她,她不是我妹妹,她是妖怪生的,她也是妖怪,她不是我妹妹。娘說了,妖女生的女兒,人人可誅,我們能把她養活大就已經很仁致義盡了,沒想到她還做出那樣失貞的事來,把我們沈家的臉都丟光了。”
“你胡說,我外婆怎麼可能是妖女?”沈襲玉狠了狠手,手略抖了下,就朝着沈自在的手指上切去,頓時地下室裡瀰漫起一股血腥味,沈自在殺豬一般的叫起來,疼的渾身直抽搐。
“你說還是不說?你如果不說,我就給你的斷指上面灑點蜜蜂,然後再倒上一堆螞蟻,你說滋味會如何呢?”
沈自在驚恐的看着沈襲玉,頓時被嚇破了膽,把頭點的跟雞啄米一樣,“我說,我說我都說,只求你別殺我,別殺我。”
沈自在整理了會思緒,這纔是慢說了起來。
“爹當年帶青蔓姨娘回來並且寵愛有加,從此不進孃的門,娘很生氣,就派下人抓了一袋子蠍子想要咬死她。結果有下人看見,那些蠍子非但不咬她,還對她恭恭敬敬的。
當時青蔓姨娘就對着外面的僕人說,看在她是受命於人的份上,就饒了她,不過讓她帶話給她主子,如果還有下次,就會讓那些蠍子再爬回去咬死她。
392、晴天霹靂
青蔓姨娘說完之後,就對着蠍子羣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些蠍子居然就自動爬到她的衣櫃裡去了。
後來又有一次,一位侍候青蔓姨娘的婢女看見青蔓姨娘沐浴,發現她竟戴了黑色的假髮套,洗澡時把假髮套拿下來,頭髮竟然是火紅色的,而且在浴桶裡,還有一隻全身銀色的蛇與她嬉戲,那個婢女本來就是我孃的眼線,她嚇的要死,拼命跑到我娘屋裡,說青蔓姨娘是蛇妖所化。
我爹知道這件事後,就跑來警告我娘,不要再去打擾青蔓姨娘,要不然出了什麼事,他也保不了她的小命。直到後來我長到六歲的時候,聽我娘和嬤嬤說這些話,我不信,我便調皮爬到青蔓姨娘的院子裡躲好,居然真的看見她的頭髮很長,長的拖到腳後跟,就跟血一樣的紅,我被嚇壞了。我想逃可是我的腿被嚇的動不了,這時候青姨娘的身後突然冒出老大一隻銀色的蛇頭,還吐着蛇信,朝着我在的方向吐吞,我當時就被嚇暈了,至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青蔓院了。當然我也相信了娘所說的,青蔓姨娘的確是妖女。
再後來青蔓姨娘生秋妹妹時,爹正好不在家,娘命令所有人不許聲張也不準讓接生婆進門,說這正是收伏妖孽的大好時機,結果青蔓姨娘因爲難產死掉了,只留下了自秋妹妹。
青蔓姨娘嚥氣的時候,據當時守在青蔓院的下人說,發現有許多動物比如老鼠啊蛇啊蠍子啊從青蔓院裡爬出來,消失不見了,我們這纔敢大着膽子進去看秋妹妹。我發現秋妹妹和青蔓姨娘長的不一樣,頭髮雖然還沒有,但卻是黑色的。正在娘打算把她溺死的時候,爹回來了。
趙啓浩和沈襲玉面面相覷。各自心驚。
沈襲玉暗驚的是外婆竟也有一頭火紅色的頭髮,還會獸語,豈非和她一樣?
趙啓浩驚訝的是想到東月國女王說的那番話,他原先只有七八分肯定,現在卻是十分肯定了,沈襲玉的外婆一定是東月國皇室中人。
只是東月國女皇明明說她的姐妹們都死光了,怎麼還會有一個流落在外呢?
沈襲玉忽然擡頭,“誰讓你東拉西扯的,快說。我爹倒底是什麼人?是不是想要再切下一指,嚐嚐自己紅燒手指的味道?”
沈自秋看沈襲玉居然翻臉不認人,心知道她做得出來。因爲這些比較起來他們沈家對沈自秋做的事,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他心想着反正是逃不了一死,與其被那些螞蟻活活咬死,不如痛快說出實情,求個快死。
當下他也不再隱瞞,竹筒倒豆子,竟是將昔年的一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沈襲玉越聽拳頭握的越緊,最後實在氣不過就扇了沈自在一個耳光,緊緊的咬住嘴脣,那裡快被她咬出血來。
“沈自在。你還是人嗎?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沈襲玉氣狠了。原來張氏最在意的那個小兒子竟是死在沈自在。也就是他親爹手裡,可恨那孩子臨死時。手裡捏着沈自秋的手帕,竟讓張氏誤會了幾十年,一直以爲是沈自秋害的。
沈自在低下頭求饒,“我當時和小姨子偷情,誰知道竟被那小子撞見,你也知道我家中那個母老虎,如果讓我知道我和她妹妹偷情,她會殺我們倆的,我也是沒辦法。”
“那是誰把我母親的手帕放在池塘邊的?”
“我、我怕她們追問到時候孩子和誰在一起,所以就乾脆偷了帕子趁亂放在孩子衣兜裡,本來沈家人人都在傳沈自秋是妖女生的,是災星,你祖母也很想除掉她,張氏一見那手帕,果然便立即轉移了注意力。”
沈襲玉掄起手掌又是一耳光,直接打掉了沈自在兩顆牙,“你害得我母親在荒山上住了十年,你可有一點點後悔?在張氏屢屢對她下毒手之際,你可有一點點同情?”
“我,有一點的,真的!可是我不敢說,我一說張氏肯定會懷疑,到時候可能救不了你娘,還會把我自己搭進去。而且你祖母早就看你娘不順眼了,後來你娘又未婚先孕,正好給了她發作的藉口。”
趙啓浩忙扶住沈襲玉,她擺了擺手,表示她沒事,她用力的深呼吸,她萬萬沒有想到,昔年的真相居然如此殘忍,沈自秋竟一直是被冤枉的。
可憐的沈自秋一直默默忍受着這樣的傷害,就算是那時候她穿越過來,也從來還原多說一句別人的壞話。
趙啓浩親自給沈襲玉倒了一杯茶,她統統灌進嘴裡,這才感覺好了許多,坐回椅子,極力穩住情緒,“我問你,爲什麼昔日我父親派人來接我母親時,你們不說實話,還說我娘難產死了,還造了一座假墳來欺騙父親派來的人?”
趙啓浩滿臉驚訝的看着沈襲玉,難道說她已經知道自己父親的事了?
沈自在也很震驚,半天才回過神來,“你,你已經知道了?”
“一部分而已,現在我想知道,讓我母親居住在荒山之上,讓她飽受磨難,到底是你母親的主意,還是你們背後那隻黑手的主意。”
沈自在原本倚仗的那點子底氣徹底的蔫了,頭也耷拉下去,“我並沒看過那個女人的長相,每次見面,她都坐在屏風後面,但是我知道她是宮裡來的人,因爲她身邊跟着的人是太監。”
“你們做成了什麼交易?”
“她會幫我們把富貴花坊捧成頭魁,我們要對外宣佈沈自秋死於難產。但實際上卻將她囚禁荒山,讓她過着痛苦帶着點希望而又絕望的日子,在一天天等待裡承受病痛和老去的雙重摺磨。”
“真的不知道是誰嗎?”
沈自在搖頭,真的不知道。
“那爲何我父親派人前來接我們,你們不說,你們應該知道他的地位,他的權勢,別說一座花坊,就算是整個青菊鎮也沒問題。”
沈自在搖頭嘆氣,“你以爲我不想嗎?但是他派使者來之前,那女人竟然派人給我強行喂下了毒藥,又將我家那母老虎,還有我最疼愛的小妾都請到鎮上的酒樓做客。只要我敢說錯一句話,我們的性命立即玩完。”
趙啓浩越聽越糊塗,怎麼感覺小玉和沈自在像在打啞謎似的呢?那個他到底是誰?
沈襲玉沉下臉苦思了片刻道,“後來使者走了,是誰代表那個女人來給你們解藥的?”
“是一位姓馮的大人,好像我在那些侍衛的嘴裡聽說了片言字語,說是讓他堂堂一個臨安縣府尹來做這樣的事,真是大材小用,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什麼時間?”
“大約是天啓三年的時候吧。”
趙啓浩實在忍不住了,“玉兒,我能打斷下嗎?你似乎已經知道親爹是誰了?”
沈襲玉對着他微笑,“讓我最親愛的舅舅告訴你,那個人倒底是誰吧。”趙啓浩看向沈自在,他惶恐不安的吐出兩個字:皇上。
字雖然很輕很輕,但是卻如雷般炸響在趙啓浩的耳朵裡,他衝上前去,用力的搖晃着沈自在,“你胡說,你胡說,玉兒的爹怎麼會是皇上,我不信!”
沈自在哈哈大笑起來,“我娘說的沒錯,你們果然是妖女,你外婆是紅頭髮的蛇妖,你娘雖然長的像人類,但卻浪蕩成性,未婚先孕還產子,你,你更優秀,居然和自己的堂兄好上了,哈哈,你們果然是妖孽。”
“住口,你住口!”趙啓浩雙眼氣的佈滿血絲,直接從暗衛腰間抽出劍就朝着沈自在刺了過去,卟的一聲,血花四濺,沈自在低下臉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柄劍,已經沒至劍柄。
他嘴裡冒着血,卻還在笑,“我終於、聰明瞭一回。”頭一歪,氣絕身亡。
這樣至少死的很快,如果真交到沈襲玉手裡,指不定生不如死,他可沒指望沈襲玉會遵守諾言,給他一個痛快。
沈襲玉神情冷冷淡淡的看着趙啓浩在那裡發瘋,就像她剛開始知道事實真相那樣。
“不可能,這一定有錯誤,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的父親怎麼可能會是皇上?”
他衝過來,像要把沈襲玉搖散架一樣的搖晃着她,沈襲玉像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樣,被他搖的風中凌亂。
“玉兒,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呵呵、呵呵”沈襲玉的眼淚從大而明亮的眼裡流出來,她的嘴卻是咧着在笑,“這下你知道爲什麼我娘一直反對在一起了嗎?”
趙啓浩想起年三十那天晚上,沈自秋看見他和沈襲玉在接吻,那麼瘋狂的打了沈襲玉一耳光,還說不管他是平民也好,王爺也罷,都不喜歡他,不願意讓他和她女兒在一起。
他一直以爲沈自在介意的是身份,卻原來真正的原因 在這裡?
他和他最愛的女人,居然是堂兄妹關係?這真是個笑話。
沈襲玉看趙啓浩縮在角落裡,喃喃自語,她的心只覺得有一把刀在裡面拼命的攪動着,她走了幾步,差點跌倒,便她仍然挺直了胸膛,一步一步的捱出了地下室。
393、生辰禮物
空間裡,紫薇樹下,太陽溫和,沈自秋正在做一頂假髮套,沈襲玉則是讓佩兒把錦榻搬了出來,她就那樣懶懶的靠在樹下,看着天空中的白雲變幻不停。
自那天明園之後,趙啓浩再也沒有來找過她了。彷彿他一瞬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似的,沈襲玉刻意不去打聽他的消息,錢子軒和曲文有時候問,她也會轉移話題。
“玉兒,這假髮套你試試看。”沈自秋頗有無師自通的本事,做的髮套是現在天啓女子流行的柳葉雙分髻,沈襲玉只需要將自己那滿頭的紅髮梳起,用網兜住,再罩上假髮套,便和平常人無異了。
佩兒和白媽媽一起走過來幫忙,沈自秋又檢查了下,這纔鬆下一口氣來,皇上說過幾天就會公開玉兒的身份,她之所以做這個假髮套,是不希望那滿頭的紅髮爲她惹麻煩,讓別人視她爲異類。
沈自秋見女兒的假髮套很成功,便微微一笑,又從針線筐裡拿出那件明黃色的寢衣,上面的雙龍戲珠已經快要完成了。
“娘,那個人過生日,你說我是不是也該準備點禮物?”
沈自秋聽了她的話,擡起了頭,半晌才道,“玉兒,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不過再怎麼樣,他都是你爹。”
“好,既然他最大,那我當然要討好討好他了。”沈襲玉站起來,帶着佩兒朝着百花園走去,把還留在空間裡的小動物都使喚出來,開始忙碌起來。
四月中旬將至,天啓帝接到曲文帶的消息,雖然朝裡實在是很忙,因爲西泉國使者也到了,這次西泉國真的很給面子,來的人居然是西泉國大將軍和西泉王妃。
聽說他們的西泉王臥病在牀,大限將至,想必他們也是想要交好天啓國,尋求庇護吧。
天啓帝抽出寶貴的時間,匆匆趕到青蔓小苑,才一進門,就看見沈襲玉扶着沈自秋給他請安。
“民婦/民女參見皇上!”
天啓帝一見這陣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竟是驚喜的看向沈自秋,看見她朝着自己頜首,頓時高興的握住沈襲玉的手,左看右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沈自秋忙道,“玉兒那紅色的頭髮有些惹眼,我便替她做了個假髮套。”
“原來如此。”天啓帝左手牽着沈自秋,右手由沈襲玉扶着,心裡是無比的幸福和美滿,失散多年的一家人重新聚在一起,怎能不高興,他們走到屋裡坐了下來,沈襲玉又親手替他奉茶,他更是感動的不行。
“秋兒,玉兒她可是知道了?”
沈自秋看向沈襲玉,她立即走到前面,正正經經的給皇上行了個大禮,“玉兒見過爹爹。”
她只喊爹爹,不喊父皇,但就是這類似民間的普通稱呼,讓天啓帝居然熱淚盈眶,有一種寶貝失而復得的激動心情。
“哎哎,好孩子,快起來!”天啓帝連忙將沈襲玉從地上扶了起來,已是開心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沈自秋又忙道,“我們知道皇上忙的很,畢竟朝裡有許多事情,但是玉兒一心想要爲自己的爹爹獻上生辰禮物,我看她難得有這樣孝心,所以才私作了決定,還望皇上不要怪罪。”
天啓帝這下更感動了,真是且驚又喜,沒想到不但能親耳聽沈襲玉喊一聲爹,她居然還要爲自己獻禮,當下連連點頭,輕輕握住沈自秋的手道,“孩子的這聲爹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沈襲玉站到一旁,朝着外面拍了拍手,立即有僕人將東西一一擡了進來。
天啓帝也牽了沈自秋的手站起來,朝着這邊走過來,看看沈襲玉爲他準備了什麼樣新鮮的禮物。
第一個箱子裡是一百張梅花小楷寫的壽字,紅色的福字作爲紙的底託,加上如花般鮮豔靈動的梅花小楷,本身就像一幅美麗的畫,看的人眼前一亮;第二個箱子裡是用青玉色的罈子裝了花卉、高梁、穀物、珍稀藥物等釀的酒共一百壇,這些酒皆是採用最新鮮的花瓣加靈泉水製成,而且在罈子上還用細小的柳體寫了酒的功效,比如桃花酒就可美容,而有些酒則可延年益壽,喝的人可以自行選擇;第三個箱子裡是一百個用各種花卉的汁液製作出來的壽桃,和一般壽桃不同之處是,這壽桃乃是花汁和麪粉所制,而且壽桃的底座也捏成了那種花的形狀。比如桃花汁壽桃壽桃的底座就是一朵開的栩栩如生的桃花,蓮花菊花桂花亦如此;第四個箱子裡的花瓣乍一看是黑色的,但是湊近了卻聞到薇花的香氣,天啓帝有些好奇的拿起一瓣,“玉兒,這是何物?”
“爹爹,這是墨薇的花瓣,紫薇花是南夢國的國花,但就算是南夢國最厲害的栽培師,也培育不出墨薇來,而這些墨薇花瓣玉兒已經處理過了,這裡還有佳餚的配方,到時候只要將這些墨薇的花瓣加入其它材料,便可製作成絕頂美味。相信南夢國的使者一定會很喜歡的。”
接下來的其它四個箱子裡,也分別擺放的是白薇、紫薇、翠薇和粉薇的花瓣。
天啓帝倒也不是完全無見識,他一看見那碧藍色的翠薇花瓣就激動的說道,“去歲南夢國還鄭重的送了一盆翠薇給朕,說是此花極難培育。如果南夢國使者見到你竟拿了這許多的翠薇花瓣來炒菜,想必要心疼的吐血。”
沈襲玉仰起頭,自信的一笑,“爹爹,我泱泱天朝大國,豈是他一番邦不域可以相提並論的,女兒在京城郊外購下了數十個莊子,分別用種培育這些花種,如果那使者喜歡的話,爹爹就送他十盆,讓他歡喜歡下好了。”
“說得好,說得好!只是此花的確難培育的很,我宮中那盆雖然我命人極力保護,但也在冬日裡死去了。玉兒可當真能培育出此花來?”
“爹爹可是皇上,玉兒哪裡敢騙爹爹。”沈襲玉做出小兒女情態來,抱着天啓帝的胳膊撒嬌,天啓帝立即樂的哈哈大笑起來。
看完薇花,天啓帝又揭開第二排的箱子,卻在打開的一瞬間,面色劇變,“玉兒,你,你這些是從哪裡得來的?”
當人靠近箱子時,便會感覺箱子四周溫度急劇升高,原來那箱子暗藏玄機,最底部是活的,裝了些燃燒的炭火,而在第二層卻是極爲乾躁的沙土,而少土之上,則是排列着一排排的植物。
這種植物顏色呈現出暗紫紅色,莖是圓柱形,正是鎖陽,別名不死藥。
這箱子裡只是空間裡產出的一小部分,原來周子興給她的是一株,後來放在空間,雖然活了,但是長勢奇慢,待到四季之源和烈日之源在空間落戶後,分出了四季的地域。
沈襲玉便將鎖陽整個都移到了熱域地帶,那些鎖陽藥竟像野草一般瘋長了起來,一化一大片,竟是讓人收割都來不及。
沈襲玉故作不知,也不看皇上震驚的臉色,“此藥名爲鎖陽,主要的功效就是平肝補腎,益精養血,潤腸通便,還可以治療不孕不育。是烈日國的特產,去年我和周大哥一起去烈日國營救周先生時,無意在烈日國採來了幾株,本來也只是試着用祖傳秘方培育看看,誰料到居然培育成功了,一下子從幾株變成了幾千株。女兒打算把這幾千株鎖陽都送給爹爹,如果爹爹用這鎖陽來賞烈日國使者,想必他們一定會更加感激爹爹的,也不敢再有其它想法了。”
天啓帝再次驚呆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講話的聲音在顫抖,“玉兒,你說這藥你培育成功了幾千株,而且都要送給我?玉兒,你可知道這藥還有個名字?”
“知道啊,據說要不死藥。”沈襲玉彷彿只是笑嘻嘻隨意一說,天啓帝的瞳孔卻是一縮。
“女兒查閱了古書籍之後,才知道它爲什麼叫不死藥,原來是因爲這種植物的生命力非常頑強,不管環境如何惡劣,它都能生存下來,但是它很狡猾,如果不是在它喜歡的環境下,它就會讓自己變成死亡狀態,一旦隨風飄到了它喜歡的環境,它立即又可以重新發芽生長了。”
天啓帝心中驚疑不定,但是看沈襲玉那張純真的笑臉,彷彿根本沒有說謊,而且後面還有幾十排同樣冒着熱氣的大箱子,裡面果真是一排排的不死藥。
想當初他爲了一株鎖陽,差點損失了半壁江山,甚至連自己的帝師都出賣了,現在卻有人來告訴他,那什麼所謂的不死藥,根本就是個騙局?
“朕記得幾年前烈日國曾進貢過五株鎖陽,稱它是不死藥,只要配上千年靈芝,萬年雪蓮,便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難道是在騙朕不成?”天啓帝也不知道爲何,竟是試探的說出了此話。
沈襲玉仍然是純真的笑臉,卻是憤怒的握緊了雙拳,“爹爹,那烈日國國主定然是想要害您。”
“何出此言?”天啓帝心中一驚。
394、情意綿綿
“爹爹你想想,千年靈芝已經不易得了,那萬年雪蓮更是存在於神話中的東西呀,如果真有這其中任一樣,就算不用那鎖陽草,也可讓人起死回生了。你看,那烈日國主分明不安好心,拿着一株普通的鎖陽草來忽悠爹爹,恐怕就是想要誘使爹爲了這不死之名,消耗國力,鬧得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好讓他有要可乘。不過幸好爹爹英明,沒有上他的當。”
糾纏了天啓帝幾十年的內幕竟是彌天大笑話,天啓帝一時震驚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幾乎就在沈襲玉搬出一箱子又一箱子的鎖陽時,就已經開始在懷疑所謂的不死藥的真實性了。
如果烈日國真有這不死藥,又怎麼可能會被滅呢?
當他想明白了一切之後,立即一股怒火就冒了上來,沒想到烈日國主用心竟如此險惡,幸好他當時只是私下派人去尋求萬年雪蓮,並未明目張膽,也未鬧得民不僚生,否則豈非真如玉兒所說的那種,被人趁機混水摸魚麼。
天啓帝想通這一切之後,越發喜歡沈襲玉了,覺得她真是自己的福星。
“玉兒,你真是爹爹的小福星。這鎖陽我國太醫從未用過,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沈襲玉原本很想直接說的,但是想想,這男人畢竟是自己老爹,哪有女兒對着老爹說那樣話的,便轉過身,將鎖陽的用處及如何製藥的方法都告訴了沈自秋。
“怎麼,你們娘倆還有悄悄話不成?”天啓帝眸光爍了下。
沈襲玉說完便吐了吐舌頭道,“女兒的生日禮物已經送完了,接下來呢,娘也有禮物要送給爹,女兒就先告退去酒樓幫忙了。”
沈襲玉像只快樂的小鳥一樣飛出去了。
沈自秋吩咐人將那些箱子都蓋好。擡到馬車上裝好,一會隨皇上一起回宮。
“你呀,她不過一個姑娘家,這鎖陽的功效,哪裡好意思親口告訴你。”沈自秋粉臉含春,俏媚的瞪了一眼天啓帝。
天啓帝立即摟住她的柔軟腰肢。將臉埋在她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花香,伸出手指,調皮的隔着衣服,捏了下沈自秋那粒蓓蕾,惹得她一聲嬌呼。
“那你告訴我。玉兒是如何說的?那藥最大的功效是什麼?”
“鎖陽,鎖陽,陽乃是男子之精氣,鎖陽自然就是鎖住男子之精氣不受流失了。”沈自秋用自己的話解釋了一句,皇上立即就明白了。大概就是相當於壯陽藥。
當下也立即明白了,這話的確不好從沈襲玉的嘴裡說出來。
天啓帝一邊親吻着沈自秋一邊小聲說道,“朕決定了,這幾十箱鎖陽藥不帶回宮中了,就入在你這裡,待過了這陣子,我就派人過來將它製成藥丸,到時候你餵我吃可好?”
沈自秋的粉臉一紅,輕啐了他一下,“你個沒正經的。”
天啓帝看着她那含羞帶怯的模樣。早就情動而起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走向牀榻,“小東西,你敢說朕不正經,那朕就讓你嚐嚐什麼叫不正經。”
雲紗輕舞,牀榻之上,紅被翻浪,很快便傳來了讓人面紅心跳的細喘之聲。
一番之後,天啓帝撫着沈自秋潔白的背部。若有所思的說道,“秋兒,朕雖然來你這裡次數少,但是每月總有一次,爲何你至今也未有喜訊傳來啊,難道說朕真是的老了?”
沈自秋的身體頓時一僵,原快要探向項鍊墜子上的手快還的縮了回來,柔聲道,“皇上正值鼎盛之年,怎麼會老,怕是自秋沒有那個福氣,再爲皇上生兒育女了。”
天啓帝將她一把摟緊,似要嵌入他的身體裡,永不分離。
“胡說!秋兒,朕想要你爲朕生一個皇子,這次朕必定不會再讓你受苦了。只要你爲朕生下皇子,朕立即封他爲太子,讓他接替朕的位置,還有這大好的河山。”
沈自秋伸出玉般的手指,輕輕蓋在天啓帝的脣上,“皇上,如果你真的覺得愧疚,就多疼疼玉兒吧,這樣便是對我最好的補償。”
天啓帝將沈自秋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輕聲道,“你放心,朕一定會好好補償她這些年所受的苦的。”
“皇上,您該回宮了,今晚還要宴請其它三國使者呢?”李公公在屋外小聲的提醒着。
天啓帝懶懶的說道,“知道了。”他返身將沈自秋擁入懷中,對着她的耳朵哈着熱氣,“真想天天和你在一起,一步也不想離開你,秋兒,你早日爲朕生個皇子,這樣朕就可以退位讓賢,和你一起享受這美好的時光了。”
沈自秋只穿着抹胸起牀,替皇上整理衣冠,卻是避而不談生孩子的事情,拿出自己親手做的那兩件二龍戲珠的**寢衣,“你也知道,我繡活不好,勉強做了這兩件,你若不喜歡,也不要說出來,只管帶回去,扔在角落便是。”
天啓帝驚喜的看着手中的寢衣,“秋兒,這是你繡的?”
沈自秋的頭低了下去,輕輕嗯了聲,有些害羞,她母親早逝,嫡母待她又不好,沒有人真正教她繡花,都是她自己偷學來的,所以手藝並不出衆。
只是這樣,已經讓天啓帝高興不已了,還記得他初離開青菊鎮時,沈自秋送過一個荷包給他,是她的第一次作品,繡的極爲粗糙難看,但他卻視爲珍寶,只是可惜,後來宮亂的時候,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他爲此差點沒把整個皇宮給翻過來,卻再也杳無蹤影,無奈之下才命人畫了沈自秋畫像的。
天啓帝歡喜非常,立即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直接將原來一件龍鳳呈祥的寢衣丟到一旁,輕執沈自秋的手,柔情萬種的說道,“秋兒,以後朕只穿你做的寢衣,再不穿別人做的衣服了。”
沈自秋有些怔怔的看着天啓帝,眼圈莫名的又紅了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落下來,她慌忙用手去拭乾淨。
“怎麼了,秋兒,爲何突然落淚?”天啓帝有些心慌慌的。
“霖哥哥,你待秋兒這樣好,秋兒真的,真的好開心。”沈自秋深情的看着天啓帝,情不自禁喊出了以前兩個人在一起時喊的暱稱。
天啓帝渾身一震,將沈自秋擁入懷裡,“秋兒,太好了,你又叫我霖哥哥了,太好了。”
“皇上,再不動身,就要誤了時辰了。”李公公焦急的看了看天色,實在沒辦法,只得忍着頭皮再度提醒。
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位主子估計不久的將來,就會入宮了,以着皇上這麼寵愛她的個性,肯定是想能夠天天看見的,畢竟皇上是天子,一旦出宮,就是興師動衆。
天啓帝長長的吸了口氣,這才放開了沈自秋,由着她侍候自己穿上那件寢衣,摸着沈自秋親手繡的那條龍,他感覺好像兩個人靠的更近了。
“謝謝你的禮物,朕很喜歡,你和玉兒的禮物是我有生以來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天啓帝還是沒忍住,再快要離開之際,突然轉過身來,將沈自秋抱進懷裡,霸道的吻了下去。
兩個人脣齒相依,舌與舌追逐着,糾結纏綿,一時屋裡情意無邊,半晌後,沈自秋才喘了口氣,勉強將天啓帝推開一點點。
“皇上,您真的該走了。”
“怎麼辦?朕不想走,秋兒,你真的不考慮進宮麼?如果你進了宮,朕就不會這樣思念你了?”天啓帝渴求的看着她。
沈自秋堅決的搖了搖頭,跪了下來,“請皇上准許民婦出家爲尼,這樣就不會干擾聖心了。”
“秋兒,你,你這是何必?我只是問一問你,並沒有命令你啊?你放心,只要你不願意,我必不會勉強你的。”天啓帝面色凝重的將她扶了起來,看着她滿臉的決然之色,不由嘆了口氣。
“你爲我吃了這麼多苦,我只是想讓你的日子過好一點而已,我只是想要補償你而已。”
“皇上,民婦能夠偶爾見到你,能和玉兒一起,就已經很幸福了,從不敢奢望其它。求皇上成全!”
天啓帝搖頭失笑,“我敢不成全嗎?我若不成全,你就要出家爲尼了,我可捨不得你,就算你出家當了尼姑,我也要你。”
沈自秋蒼白的臉瞪圓了眼睛,驚恐的看着皇上。
天啓帝一看她那副被嚇到的模樣,立即覺得心情大好,哈哈大笑的轉身走了,聲音遠遠的傳來,“秋兒,你也有怕的時候,所以別想着躲開我,你要明白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又能逃到哪裡去呢?哈哈”
沈自秋呆呆的站了片刻之後,像忽然醒悟了什麼似的,趕緊從頸項的項鍊墜子裡拿出一顆藥丸。
只是當她快要將藥丸放進嘴裡時,卻彷彿聽見天啓帝在她耳旁的輕語:秋兒,我想和你再生一個孩子,一個皇子,我會把我的大位傳給他,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沈自秋嘴角爬上一抹苦澀,看着那顆藥丸,伸出手朝着自己的小腹摸了摸,如果今天不吃藥,會不會有一顆小生命在這裡形成?
395、挖牆角的
“不,沈自秋,你要清醒過來,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語盅惑了。他是你的愛人,也是後宮那三千佳麗的愛人,他是皇上,他是掌握天下臣民生殺大權的皇上!他是逼迫莊大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皇上!”沈自秋用手指用力掐着手心,想通過這些話讓自己清醒。
她鄭重的將那顆藥吞了下去,雙手暗自握緊拳頭,面呈堅決神色:絕對不可以再懷上他的孩子,絕對不可以!
沈襲玉裝做很快樂的樣子小跑出了青蔓小苑,只是一出院門,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其實她很介意的,她真的很介意。畢竟在相認之前,她對皇上這個人的總結就是疑心病重,手段殘忍,爲了皇位可以犧牲任何人。
她把一切都忍了下來,還要討好皇上,都是爲了孃親。沈自秋爲了皇上守了這麼多年寡,可見她用情有多深,娘受了那麼多的苦,她不能因爲自己自私的小想法,就要毀了這一切。
沈襲玉打算去太白酒樓看看,但她又不想坐轎子,便漫無目的的走着,突然一輛馬車籲的一聲停在她的身旁,小安子坐在馬車外面焦急的說道,“沈姑娘,你快上馬車,我們家王爺有事找你。”
沈襲玉心裡立即着急起來,“你們王爺怎麼了?”
“姑娘還是先上車吧,上車再說,時間快來不及了。”小安子滿臉焦慮。
沈襲玉只得爬上馬車,小安子一邊趕車一邊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是今日一早趙啓浩就接到一封邀請函,發出邀請的人竟是西泉王妃,邀請函上面言辭肯切,說要請王爺務必赴約。趙啓浩不想去,打算到時候隨便找個藉口出去,豈料那西泉國的大將軍竟一早就帶人在王府外面等候着了,說是他們家王妃有請。
“王爺說,現在西泉王病重,西泉國內動亂的很。本來就是敏感時期,皇上一向對承恩候和王爺都有看法,如果在這樣的時候,他去見了西泉王妃,一定會觸怒皇上,讓皇上誤會他勾結外番,別有居心;但如果不去見,又好像不禮貌,所以便讓小人悄悄的來尋了您去翡翠軒幫忙。”
沈襲玉低眉沉吟,她記得狼王曾經說過,地月之源就是在西泉國的方向。只是這西泉王妃應該是第一次來天啓朝吧,爲何要約見趙啓浩?
難道說天啓朝有他們的內應,他們知道承恩候的處境,所以故意來挑撥離間的,或者是來挖牆角的?沈襲玉一時腦海中亂象紛紛。
自明園事件之後,或許兩個人都有些在小心翼翼的躲避對方,但是趙啓浩有難,她是不可能眼睜睜的裝看不見的。
今番見面,可能又要尷尬,但人命關天,還是以大局爲重吧。想通了這些之後,沈襲玉才覺得胸口那裡不是那麼悶了,拍了拍馬車的外轅,“別管我,趕快些。”
“是,沈姑娘!”他原來不敢趕得快,一是不知道沈襲玉什麼心思,二是怕太快顛壞了她,到時候主子又要心疼了。但沈襲玉現在都發話了,他當然二話不說就照做了。
小安子拼了命的趕着馬車,不出一柱香的功夫就到了翡翠軒,隨手將馬鞭交給小二,親自搬了矮板凳過來,牽着沈襲玉的手下馬車。
在沈襲玉和他擦身而過時,他誠肯的說了一句,“以前是小人多有得罪姑娘,但今天請姑娘務必要把王爺救出來。”
沈襲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沈襲玉走進翡翠軒,喊來掌櫃一問便知情況,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下衣裙,便朝着頂樓走去,果然看見有兩隊西泉士兵守在雅間門口。
之所以一眼認出那些士兵並非是天啓朝的,而是因爲南夢國和烈日國的士兵她都見過,卻沒看見過這樣的衣服穿法,他們的衣服很單一,好像只是把一塊布隨便圍在了身上,在接頭的地方隨便縫了下,根本看不出什麼花色,不像天啓朝的衣服那樣繁複那樣精緻。
士兵的頭髮是亞麻色的,微微泛着卷,而且不長,就好像現代的短髮,只在額頭戴了一根玉帶,玉帶中間嵌着一枚小小的珍珠。他們眼窩很深,眼珠子是藍色的,鼻樑高挺。他們的皮膚十分粗糙,卻並不黝黑,是古銅色的,上面還泛着油光,估計抹了橄欖油之類的東西。
他們的有一隻耳洞,耳環上掛着的是一種特殊的海螺,十分精緻漂亮,而他們的項鍊也都是海螺和貝殼串成的。
左面一列士兵拿的都是巨大的叉型魚骨,十分硬而鋒利,右邊一排拿的是盾,據沈襲玉看來那盾應該是用堅硬的甲殼製成,到底是什麼殼,她就不得而知了。
沈襲玉腳剛踏到頂樓的至尊貴賓包間,就有一個拿着魚骨刺的士兵走了過來,幾裡咕嚕說了一句話,旁邊的小夥計聽的滿頭霧水,但沈襲玉卻是聽懂了,因爲他說的是英語。
沈襲玉想要快速找到趙啓浩,也顧不得許多了,連忙用英語回答他,“我是趙王爺的朋友,是他請我來的,麻煩將軍向貴國王妃稟報一聲。”
那士兵顯然很驚訝,沈襲玉居然聽懂了他的話,非但如此,還能流利的說西泉國語,原本傲慢的態度立即變得恭敬起來,雙腿朝着朝後跟一扣,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即右手舉過頭項,竟是向她行了個軍禮,然後用英語說讓她稍等。
沒過幾分鐘,那名士兵又出來了,這次臉上還帶了笑容,態度十分客氣,彎腰請沈襲玉進去,而且還說沒想到天啓朝也有懂西泉語的朋友,真是相當高興。
沈襲玉知道在這些人面前,不用謙虛,否則他們會真的瞧不起你,是以他就說像她這樣的人都不算什麼,天啓朝乃泱泱大國,什麼人才沒有,她不過最差勁的其中之一罷了。
最差勁的其中之一,都能到這水平,立即讓那將軍肅然起敬了,天啓朝真乃大國也。
沈襲玉走進雅間之後,那將軍便退了出去,只見屋裡坐了三個人,最上面的是一個美麗的東方少婦,之所以說她是東方少婦,是因爲她的眼珠子是黑色的,皮膚雪白細膩,頭髮也是黑色的直髮,拖到屁股後面,並未束起,只是用一頂上等玉石做的底託,上面鑲嵌了滿滿的鑽石做成的王冠。身材有些嬌小,卻曲線畢露,身上穿的衣裙雖然較外面的士兵華麗多了,但也只是那麼簡單的一圍,沒有更復雜的製作方式了。
而陪在下方左面的則是一位亞麻色微卷短髮的藍眸中年人,他身形高大,皮膚也是古銅色的,上身只穿了簡單似披巾似的衣服,露出半隻充滿了肌肉的手臂,手臂上面鼓鼓的充滿了力量的感覺。
右邊自然就是趙啓浩了,趙啓浩今天大概是爲了見客人,有特意梳洗過,人自然是清爽整齊了不少,但是眼眶深陷,眼下的烏青,還有眼中的血絲卻是輕而易見的,臉上也有一絲微不可見的蒼白,但就算如此,也絲毫不損他的俊美,反而越發添了一種楚楚動人的風情。
沈襲玉往前走了幾步,在趙啓浩和那位藍眸中年人中間的位置,朝着最上首的女子盈盈一福,用漢語說道,“翡翠軒老闆沈襲玉見過西泉王妃!”
坐在上首的美婦人嘴角一彎,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他們都說翡翠軒的老闆很神秘,卻原來是位小姑娘,真是失敬。快請坐!”
沈襲玉謝了坐,朝着趙啓浩快速瞟了一眼,見他微不可見的搖了下頭。
趙啓浩站了起來,朝着座上的西泉王妃抱拳道,“王妃剛纔吃了翡翠軒的花卉佳餚,十分感興趣,正好沈姑娘過來了,可以跟您好好說說這菜餚的製法,小王還有些事情,恐無法相陪了,至於王妃說的事,還是改日再談吧。”
西泉王妃慵懶的往榻几上一靠,衣裳滑了下去,頓時露出半邊有點溝的雪白乳溝,臉上皆是萬種風情,若有所指的目光淡淡的從沈襲玉和趙啓浩二人身上流連而過,聲音溫柔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嚴,“不急,反正這位沈姑娘也不是外人,剛纔我們說到哪兒了,華思將軍?”
藍眸中年人華思立即站起來回稟道,“剛纔王妃說到天啓國皇帝對王爺的信任危機。”
西泉王妃用修長的手指輕輕一點自己的太陽穴,“對了,看來我真是老了,記性啊一年不如一年。王爺,我看得出來,你有一腔抱負,如果你願意,我們西泉國願意全力支持你一展抱負。”
靠!沈襲玉心裡大驚,這女人真是來挖牆角的,只是她也太直接一點了吧?
不過從語言和衣着方式來看,現在的西泉國人有點像外國人的雜交混血兒,說話直接明瞭也是很正常的。
“多謝王妃擡愛,只是啓浩身爲天啓人,死爲天啓鬼,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自己的國家。”趙啓浩滿臉嚴肅,語言擲地有聲,竟是一改先行委婉言詞,直接拒絕了,這話就有點嚴重了。
396、宴會背後
西泉王妃卻一點也不生氣,只是用雪白的手指擋住嘴角笑起來,還重複着那句話,笑的胸前波濤洶涌,花枝亂顫“生是天啓人,死是天啓鬼!哈哈,太好笑了!趙王爺,你可知道,你這是愚忠?你和你的父親爲了天啓國鞠躬盡瘁,打下這一片大好河山,你全身都是才能,滿腔皆是抱負,可是在這天啓國,你卻只能當養養花聽聽戲遛遛鳥的閒散王爺,不管朝中發生什麼動亂,皇帝第一個就懷疑你們,誓要將你們斬草除根纔算安心,這樣的人真的值得你去效忠嗎?你不會還指望着他哪天突然腦袋發熱,重新重用你吧?哈哈,真是太好笑了,華思將軍,你說是不是?”
藍眸的華思將軍冷哼一聲,說出的漢語不是那麼流利,但勉強能明白他的意思“我們王妃能看上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我相信但凡做爲一個男人,就沒有不想建功立業幹一番轟轟烈烈大事的,難道你真想當個縮頭烏龜不成?”
趙啓浩聽到他這句話,臉立即沉了下來,通身的氣勢盡皆釋放出來“請將軍慎言,這可是在我天啓朝,容不得你一個小小將軍放肆!”
華思還想再譏諷兩句的話頭立即識相的吞了下去,但卻滿臉憤憤不平,朝着西泉王妃用英語裡幾裡呱啦的說了起來。
“王妃,這小子根本不識擡舉,我們現在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相信只要我們捨得金銀財寶,多的是天啓朝的大官,成爲我們的合作伙伴,一起打敗威廉王子,爲什麼偏偏選他,手中又無實權,還被天啓皇帝陛下猜疑,就算投靠了我國,也起不到多大用場。”
沈襲玉自始自終都低垂着頭,面上不起波瀾,彷彿她真的聽不懂華思將軍在說什麼鳥語似的。
西泉王妃卻沒有回華思將軍,而是直接將目光投到沈襲玉身上,微笑吟吟的說道“沈姑娘,不如由你來勸勸小趙王爺吧,相信姑娘一定看的比他明白,哪裡更適合他發展。噢,對了忘記跟二位說我西泉國皇帝的繼承方式了,並不如貴國這樣老子死了兒子上,兒子死了孫子上,我們那裡是民主選舉制度,誰有才能誰上,上一界皇上有可能是皇室之後,但下一界國主也有可能是乞丐。憑藉着小趙王爺的聰明才幹,相信到了我西泉國,必能坐上國王的位置。難道我西泉國一個有實權的堂堂國王,還比不上天啓朝一個閒散王爺不成?”
西泉王妃說的這種沈襲玉前世當然也有所瞭解,就像現代的民主選舉。不過聽到她說西泉國王的位置時,沈襲玉突然想到初捕捉趙啓浩時,空間的提示,空間曾說趙啓浩是一位帝王級靈僕。
天啓朝的皇帝肯定是萬萬輪不到趙啓浩來做,難道他真的會成爲西泉國王?
可是看他現在的態度,他又是萬不肯去的,不知道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改變了他的心意呢?
沈襲玉現在就像已經提前知道了故事結局的人,可是聽故事的人,往往最想知道的並非結局,而是過程。
沈襲玉見西泉王妃對趙啓浩的情況如此瞭解,那估摸着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知道一二的,便也不問她爲什麼這樣問,只是看着王妃,輕聲道“王妃,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藍眸的華思將軍眼睛一瞪,顯然聽不懂這句文言,王妃卻是一笑,用英語將這句話翻譯給華思將軍聽,大致意思是說,要讓他們易地而思。
“沈姑娘果然聰慧,不虧是小趙王爺的紅顏知己,今天本王妃就把話放在這兒,王爺請好好考慮一番吧,我們西泉國門大開,隨時歡迎王爺,一會兒,貴國皇帝還要宴請我們其它三國使者,本王妃就先行一步了。”西泉王妃站了起來,裙襬拖的很長,高昂着頭,朝着沈襲玉和趙啓浩微一頜着,率先走了出去。
待人都走了之後,趙啓浩目光復雜的看向沈襲玉“你怎麼看今天的事?”
二人目光交匯,又很快尷尬的移開,沈襲玉輕咳一聲“你懷疑是皇上派她來試探你心意的?”
趙啓浩面色嚴峻,等於同意她的話了。
沈襲玉看他憂思滿腹的樣子,就有些不忍,心裡痛痛的,原不想過去,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腳,偏偏走了過去,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替他撫平了皺起的雙眉“你放心,他們不是皇上派來的。”
趙啓浩用力握住了她的雙手,將她一帶,她就重重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面,她臉一扭,想要站起來,趙啓浩卻是將她抱住了。
“你別這樣!”她掙扎,趙啓浩卻沒有繼續動,只是將臉埋在她的頸容裡“別動,我,我不會碰你,就是想要抱抱你而已,就抱抱好嗎?”
明知道不該讓這樣的事情再繼續下去,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是看見他受傷的眼,看見他的無助,她的心爲何還是這樣的痛,真的沒有辦法做到轉身離去的絕情。
“玉兒,只是一個擁抱而已,就算是堂兄妹,也是可以擁抱的對吧?”趙啓浩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低低的磁性,響在她的耳畔,他每次說話,那熱氣就撲到她的頸項,讓她臉上的紅暈迅速蔓延到了玉頸。
許久,趙啓浩纔將她放了開來,替她細心抿了抿弄亂的頭髮,盯着她頭上的黑色假髮套看了半天,才微抿出笑意“沒有原來的頭髮好看,我喜歡那張揚似火的感覺,總是給我一種溫暖。”
而且沈襲玉的臉龐在原本火紅色頭髮的映襯下,會有一種驚人的豔麗,現在戴上了假髮套,就會感覺整個人沉靜了下來,從豔麗明媚變成了清婉嫺靜。
“我娘說,很快皇上就會公開我的身份了,到時候她不想讓我的頭髮顏色引人非議,給皇上添麻煩。”
趙啓浩眸中閃着晶瑩,點點頭“這樣也好。對了,玉兒是如何知道,西泉王妃不是皇上派來試探我的?”
“你忘記我是從哪兒來的嗎?我聽得懂他們說的話,剛纔你在拒絕王妃時,華思將軍不是對着王妃說了一通鳥語嗎?原來他們國家的皇上快要死了,而王妃這邊的支持者比較少,正是動亂紛紛的時候,他們到天啓朝是來找合作伙伴的。”
趙啓浩眸光漸沉“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他們應該去找左相或者右相,或者乾脆直接和我們皇帝攤牌,取得天啓朝的協助,等他們這支人得到權力後,成爲我國的附屬,我相信皇上一定願意做這樁生意,她爲什麼單獨來找我呢?我現在不過是個閒散王爺而已。”
沈襲玉搖頭,這她就不知道了。
沈襲玉看趙啓浩的雙眉又緊緊蹙了起來,便再度伸手替他撫平“不要沒事就皺眉頭,皺來皺去小心變成小老頭。”
趙啓浩看着她,認真的點點頭“我跟你保證,以後儘量少皺眉頭,好不好?”
沈襲玉坐在他的腿上面,忍住心裡的傷痛,用力的點着頭,故意誇張的笑道“我可是記着噢,你不許耍賴。別想太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也只有如此安慰自己了。
四月十六,天啓皇帝生辰,舉國歡慶,宮中更是擺滿了美味佳餚,天啓帝穿着金黃色的龍袍坐在殿上,座下兩排分別是其它三國使者和自己的朝中重臣。
不管是左相還是右相,不管是昔日的朋友還是敵人,今天都要濟濟一堂,共同舉杯,慶祝皇帝生日的同時,也與外國使者交談,一展我天朝的國威。
天啓帝正和南夢國使者把酒言歡,正中間大殿上又有歌舞翩飛,所以任誰都沒有注意到右相年洪伍竟是藉着方便的名義,悄悄溜出了大殿,他是尾隨剛纔出來醒酒的西泉王妃。
待走到御花園無人處時,年洪五才急步上前,擋在了西泉王妃的前面,西泉王妃由於喝了點酒,面色有些緋紅,卻越發顯的人比花嬌了,她莞爾一笑“不知道右相大人攔住本王妃的去路,意欲何爲呀?”
年洪伍臉色黑沉,卻是突然一把扯住西泉王妃的手腕,蠻橫的將她拖到一處假山後面,臉色沉的可以滴出墨汁來“歐陽菲,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把我的兒子弄到哪裡去了?”
西泉王妃慢慢的,優雅的將自己的手腕從年洪伍的手中擺脫出來,整理了下自己剛纔急走時弄亂的衣裙“右相大人,本王妃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讓開,如果貴國皇帝陛下知道你攔着我的去路,你說他會不會砍民你的腦袋?”
看着這個女人如墨雲一般的長髮,就那樣隨意的披在身後,粉色泛着光澤的嘴脣一張一合,美麗無比,卻是吐出如此讓人發冷的字句。
年洪伍腦袋一熱,竟是強按住她的雙肩,狠狠的用自己的嘴覆蓋住了她的俏脣,拼命的吮取狂掠起來。
397、愛恨交加
“嗯嗯 ̄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放開!”西泉王妃用手去拍打年洪伍的背,他卻根本不在意,只是繼續加深了那個吻,從剛纔的狂風暴雨式的變成了深情柔軟的密吻。
“恩、恩,別,別摸那裡,啊 ̄”
西泉王妃的眼中逐現迷離神色,如被下了藥一般,她的防備也漸漸鬆了下來,原來的推改爲抱,竟是承接的有些忘情起來,時而還能聽見她從喉間逸出的喘氣聲。
年洪伍的手順着西泉王妃那原本就寬鬆的袍子裡探了進去,一下子就握住了那雪白的柔軟,惹得西泉王妃渾身一緊,發出斷斷續續惹人瑕思的“嗯嗯嗯”聲,兩個人的吻也不時發出了口水的嘖嘖聲。
年洪伍突然就退了開來,用袖子抹去了口水,滿臉陰笑道,“歐陽菲,你就別再嘴硬了,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
歐陽菲滿臉潮紅,眸中卻是泛着水光,急促的喘着氣,咬牙切齒的說道,“年洪伍,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你以爲你當了西泉王妃,就可以這樣跟我說話了嗎?嗯,看來你忘記了,誰纔是你真正的主人?”年洪伍再度強吻過去,手卻從她的柔軟上面滑索下去,不停把玩着某個神秘的地方,惹得西泉王妃情動不已,忍不住擡起雙腿,緊緊夾住年洪伍的腰部,用自己的柔軟在他的胸膛上輕蹭,發出了求愛的信號。
年洪伍惡毒至極,又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停了下來,這樣一個天生尤物在他的面前幾近赤祼,他卻是仍然能夠冷靜的看着,就像看一具死屍。
他捏住歐陽菲的下頜,迫使她擡起頭來,“告訴我,孩子在哪裡?”
歐陽菲渾身猶被火燒,呼呼呼,她喘着粗氣,笑的無比瘋狂,“年洪伍,你這個畜生,你休想知道他在哪裡,哈哈,你休想知道!你以爲只有你可以折磨我嗎?夜夜在女人身上縱橫,卻從此再也生不出孩子是什麼滋味?哈哈,年洪伍,這就是你折磨我的下場。你會斷子絕孫的,你死了都沒有給你送終,年洪伍,這就是你折磨我的下場。”
“賤人,快說,我兒子倒底在哪?”年洪伍將歐陽菲的身體慢慢提了起來,歐陽菲的嘴越張越大,眼珠瞪出,拼命的吸氣,寬大的衣裙也被撩開,露出她光滑如玉的上半身,還有挺立的傲人雙峰,臉色逐漸呈現出青紫色,卻仍在笑,還斷斷續續的說道,“年洪伍,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在哪裡、你、你就死了、死了這條心吧,你、你――”
“請問你有看西泉王妃來到此處嗎?”一個宮婢俏生生的聲音就響在前方。
“未曾看見。”
“多謝姐姐,那我再去別處尋尋。哎呀,真是的,這位西泉王妃可真會跑,如果找不到,皇上一定會怪罪下來的”小宮女的聲音漸去漸遠。
年洪伍猛然將歐陽菲放了下來,一把她將抄到自己懷裡,同時用另一隻大手捂住她的嘴,防止她發出聲音。
“今天看在皇上壽誕的份上,我先饒了你。明天自己主動去我府中報道,聽到沒有?否則我不介意把你的那小秘密都告訴你身旁的那位華思大將軍。對了,還有以前我們一起作樂時的畫像,你說如果他知道他一心崇敬的王妃居然是人盡可夫的蕩/婦,他還會支持你嗎?”
歐陽菲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渾身直哆索,蜷縮在那裡,眼睜睜看着年洪伍振了振衣冠,朝着她的臉上輕輕拍了拍,“王妃,不要讓我國皇帝久等噢。”
他臨走時,竟是將手直接伸到她的胸前,擰了一把峰頂的茱萸,然後發出得意的笑聲,揚長離去。
西泉王妃回到宴會時,頸項裡多了條絲巾,華思問起,她只是說有些不太適應天啓朝的氣息,感覺有點涼,華思當時正看着翻譯官和旁邊幾位天朝的將軍交談甚歡,也沒太注意。
今日生日宴會上不僅佳餚出色,而且酒品也十分的出色,竟是由一衆宮女拿了錦冊過來,上面列了百種酒品,有花卉釀成的,有米糧釀成的,亦有水果釀成的,衆人可以自行選擇。
當那酒罈搬上來時,還能看見壇身寫着酒的益處和用法,當真是新奇的很。
當一道黑色的菜餚端上來時,南夢國的使者突然哎呀出聲,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天啓帝卻是面不改色,仍舊微笑道,“不知南夢使者爲何驚訝?”
南夢國使者站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挾起一朵黑色的花朵,“本使者原來以爲這不過是用麪粉做成的花朵,但是剛纔了嘗一口,竟真的是墨薇呀,天哪,天啓國皇帝,你怎麼可以把這麼珍貴的墨薇用來做菜,簡直是暴殮天物啊!”
天啓帝看見剛纔還傲慢不可一世的南夢國使者這副表情,立即覺得心中大爲舒服,朝着李公公點點頭,李公公雙手啪啪拍了幾下,立即有兩列宮婢,穿着舞衣,每人手裡竟是捧着一個花盆,那花盆枝頭綻放的可不正是墨薇嗎?
宮婢們用墨薇花盆當道具,一會紅紗翩翩,一會兒柳腰輕縵,但那南夢使者早說被這一盆盆的墨薇給吸引住了,眼珠子瞪的老大,有一種像要闖進去把墨薇搶過來的感覺。
一曲舞畢,南夢國使者簡直不敢相信般的搖頭,“天哪,我竟然看到了這麼多的墨薇品種,太神奇了,天啓國不虧爲最強大的國家,居然連我們的國花都能培育出來。”
天啓帝哈哈大笑起來,顯然很受用這樣的實話,當下便問在場的諸人,“不知道今天的菜餚可合衆位使者的口味?”
立即有人拍馬屁的說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菜佳,皆是由花卉製成,而且形態也如花瓣一般盛放,更重要的是那刀工簡直出神入化。
天啓帝滿意的沉吟,“那各位以爲今天喝的各種酒品味道又如何呢?”
“好酒!好酒,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杏花非但可以吃,還可以用來釀酒,還有這桂花酒,本官也非常喜歡啊,貴國真是人才輩出哇。”
“是啊是啊,我也喜歡這青梅酒,甚好,甚好!”
“今日是朕的生辰,朕的諸多皇子都爲朕送上了表禮,但是唯獨這些是朕最爲寵愛的一個女兒送與朕的。”
衆人紛紛問道,“原來竟是貴國的公主,難怪如此優秀,不知道我等有沒有眼福見一見這位公主?”
李公公拉長了嗓音,“福玉公主到!”
坐在末座的趙啓浩看向殿外,只見沈襲玉穿着公主的華服,身後有兩個宮婢替她牽着長長的衣襬,頭上珠環翠繞,昂首挺胸,通身氣質雍容華貴,朝緩緩朝着大殿走了上來。
趙啓浩嘴角和心裡皆爬滿苦澀,忍不住拿起桌上的梨花酒,狠狠灌了自己一大杯,卻還是忍不住擡頭去尋找佳人身影。
雪玉郡主拉住承恩候的衣袖,像見了鬼一樣看着自己的丈夫,沈襲玉,沈襲玉怎麼會變成公主?她,這,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承恩候的臉色也瞬間難看起來,他想到之前妻子對沈襲玉所做的一切,沈襲玉一朝登天,會不會報復他們?
西泉王妃的目光若有若所的掃過趙啓浩,再看向正在和皇上見禮的沈襲玉,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年洪伍也很吃驚,他記得這小廚娘的容貌,分明是當日皇上讓飛燕門去要玉佩的小廚娘,怎麼竟是皇上的女兒?
曲文先是吃驚,繼爾滿臉歡喜,他一直想要個妹妹,沒想到玉兒真是他妹妹啊,太好了!
曲貴妃冰冷的指甲套深深的嵌入掌心,心底滿是恨意,看着那張和皇宮密室裡畫像上一模一樣的臉龐,眼裡放射惡毒的光芒。
伏月雖然表面上老實坐在桌子上,但是手卻不老實的在桌子底下玩弄着陪坐在一旁的俊俏少年。聽見福玉公主的名頭,便隨意的擡起眼看了看,隱約覺得這位公主有些面善。
她的目光忽然轉到趙啓浩那邊,卻看見趙啓浩滿眸深情的注視着福玉公主的背影,頓時心裡就不舒服起來,再看向沈襲玉的背影時,就有些惡毒起來。
“福玉見過父皇,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啓帝爲了顯示他很看重這個女兒,竟是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親自迎下白玉階梯來,在衆人紛紛驚訝不定的目光中將沈襲玉扶了起來,“玉兒不必多禮,快起來,來,坐父皇身邊。”
立即李公公叫人端了一張椅子放在皇帝的位置旁邊,僅低一階而已,但就是這樣的位置也是極度尊榮了,要知道就算是宮中最受寵愛的曲貴妃,也只能陪在低於五階的下首。
衆人一看皇上如此喜愛這位公主,立即將那些讚美之詞不要命的灑向沈襲玉,沈襲玉聽到如此多的讚譽,卻也仍是端坐一旁,臉上含着淡淡微笑,竟是不驕不躁,不卑不亢,給天啓帝賺足了面子。
398、情根深種
伏月在看着趙啓浩,趙啓浩在看着沈襲玉,他的目光裡時而深情萬種,時而痛苦萬分,每每出現痛苦的神情時,他就低下頭喝酒。
伏月從小就在男人堆裡打滾的,什麼樣男人沒見過,自然對男女之事瞭若指掌,據她的推測,這位小趙王爺和這位福玉公主之間,必有文章。
不過天啓朝的規矩來看,皇帝和承恩候是兄弟,那麼小趙王爺和福玉公主就是堂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就算他有想法,又如何呢?
原本不舒服的心,經伏月這樣一想,立即舒服了許多,看沈襲玉也順眼了許多。
壽宴終於散去,沈襲玉也終於不用再端着那快要變成殭屍的笑臉了。
話說今天還真是意外,原本皇上只說讓她來御廚房幫忙,沒想到燒到一半,居然被李公公請去,又找專人給她洗澡更衣,讓她即刻上殿。
她雖然已經從孃親那裡瞭解到,身份會被公開,但卻沒想到皇上竟選擇在這樣的時候公開,她哪裡不知道皇上是想讓衆人看到他對她的看重和寵愛。
不過她真心不想成名人啊,看來以後這京城的生意只得交給錢子軒和沈若蘭打理,她想要清靜,就得回青菊鎮了。反正原訂的計劃也是五月左右要回青菊鎮開品香大會。
公主的儀制服飾太重了,穿着簡直要把人壓死,幸好皇上免了她要去各宮妃嬪那裡去認門的規定。
雖然封了她公主的名號,也只是爲了告訴趙啓浩,賜婚是沒指望了,其它的皇上不願意勉強她,而且她也不用住在宮中,皇上又賜了她一面金牌,她來去自如。
要不是李公公把皇上這些意思表達清楚了,她是寧可逃走也不要當這勞什子公主的。
“玉兒,你等等我!”趙啓浩追出宮來…
沈襲玉從馬車退出來,卻看見趙啓浩的身後小跑過一個明豔漂亮的女孩,一頭張揚的火紅色頭髮,被一塊玉色的寶石束住,而在女孩的後面則是氣喘吁吁的跟着兩個俊俏的少年。
“四殿下,你等等我們!”兩個少年形體纖弱,一看就是嬌生慣養,哪裡跑得過伏月。
伏月追到趙啓浩前面,伸開雙臂攔住他“趙啓浩,你什麼意思,我堂堂東月國四殿下,未來的儲君,我哪裡不如她,你爲什麼只看她不看我?”
趙啓浩臉色立即冷了下來,竟是連客氣話也不說,直接推開伏月,走到沈襲玉面前,溫柔的笑了笑“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襲玉正要說不用了,你還是把自己的麻煩清理下吧,果然那伏月就再度衝了過來,還揪着他的衣袖“趙啓浩,我告訴你,她是你堂妹,你不可以喜歡她,你們是沒希望的,你不如嫁給本殿下,本殿下保證,從此後宮只有你一人,如何,你再考慮考慮?”
“滾!”趙啓浩發火了,伏月渾身一震,臉上滿是不甘,突然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盯着沈襲玉“果然是你,要不是因爲你,他怎麼會不願意嫁給我?我要和你決鬥!”
沈襲玉看都沒有看這個精蟲上腦的東月國四殿下,淡淡的看了一眼趙啓浩“我自己有腿,我可以回家,你還是好好處理下這裡的麻煩吧。”
“哎,玉兒!”趙啓浩被伏月一下子抱住了腰,他又不能真的去打伏月,只能眼睜睜看着沈襲玉的馬車離去。
“趙啓浩,本殿下是真的喜歡你,你爲什麼看不到我的真心,我都答應你了,以後只有你一個人,你爲什麼還不滿足?”
“放開!”趙啓浩的聲音趨於冰點,剛纔沈襲玉那淡淡的眼神,就像一把尖刀,狠狠扎進他的心裡,讓他的心疼的沒法呼吸,她一定誤會他了,他沒有,不管他們能否在一起,他都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他都不背叛他們的感情。
不行,他要去找她解釋,他不能讓她這樣誤解他,不可以!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嫁給我!”伏月滿臉無賴的表情,使命的摟住趙啓浩的腰,她的兩個侍郎縮在一旁,滿臉的羨慕,如果四殿下能這樣對他們,他們死了也願意呀。
趙啓浩突然就動手了,手臂一彈一縮就已經點了伏月的穴道,然後把她提了起來,扔到那兩個侍郎的身上“照顧好你們主子,一個時辰後穴道就會解開。”
他撮脣一吹,血色立即從遠處奔騰了過來,他輕輕一縱就坐上馬背,朝着沈襲玉剛纔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伏月雖然不能動,但卻能說話,看着趙啓浩離開的方向滿眼皆是小星星般的說道“哇,好帥氣的男人,我喜歡,趙啓浩,我伏月發肆,我一定會得到你的。”
沈襲玉的馬車走的不急不徐,趕車的是阿牛,纔剛到白河莊的門前時,就聽到後面傳來得得得的馬蹄聲,讓然馬蹄聲越來越密,竟是趙啓浩趕了過來,還跑到馬車前面,迫使阿牛不得不拉住了馬頭。
“趙王爺,你想幹什麼?”阿牛一看見這小子就來氣,所以話也不客氣起來。
“我有話要和玉兒說。”
馬車裡沒有人應聲,趙啓浩更急了“玉兒,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她沒關係,是她非要纏着我,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人,你相信我好不好?”
皇上封了沈襲玉當公主的事,現在已經天下皆知了,阿牛再糊塗也是知道儀法的,他面色一黑“趙王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是想置我家公主於不仁不義,違背lun理的地步嗎?你是他兄長,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趙啓浩看都不看阿牛,也不理他,只是用哀求的語氣看着馬車車廂,那裡一直沒有動靜,似乎根本沒有人,他急了,從馬上跳下來,想上馬車,卻被阿牛攔住,兩個人打了起來。
阿牛雖然得靈泉水相助,有了後天神力,但是畢竟只是蠻夫,哪裡是趙啓浩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趙啓浩點了穴道,丟到一旁。
他猛然掀起馬車的車簾,卻只見沈襲玉滿臉淚水橫溢,坐在最裡邊,如同木偶一般,不語不笑也不動。
他的心臟猛然一縮,疼的幾乎窒息而死,他小心翼翼的跨進馬車裡面,輕輕的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她的手,沈襲玉的雙手冰冷的沒有一絲熱度。
“對不起,玉兒,對不起,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背叛我們的感情。”
沈襲玉的眼珠子這才轉動了一下,立即讓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她艱難的開口,吐出三個字:我相信。
趙啓浩開心的將她擁進懷裡“對不起,是我沒有處理好,才讓你這樣難過?”
被他擁在懷裡的沈襲玉淚水卻是越流越洶,就像壞掉的水籠頭,她的眼淚讓趙啓浩手足無措,拼了命的去替她拭淚,卻怎麼都拭不乾淨。
“別哭,玉兒,你不要哭,你哭我的心都碎了。”理智和倫常在互相左右着他,他終於還是敗在了情感之下,深深的俯下身去,輕輕吻去她滿臉的淚珠,最後**氾濫起來,竟是糾葛纏綿的無法擺脫。
就在兩個人不顧一切,想要纏吻到天荒地老的時候,只聽見佩兒的聲音響在馬車外“小姐,是你回來了嗎?”
沈襲玉猛然清醒過來,一把推開趙啓浩,匆匆拭去眼淚,聲音有些嘶啞的回了句“嗯,我多喝了幾杯,有點頭暈,你先莊子裡幫我燒點熱水,一會我想沐浴。”
佩兒答應一聲,只是她看到一旁的血色,還是輕聲提醒了一句“小姐,如果夫人知道你喝了酒,一定會親自來接你的,你還是處理下吧,免得夫人又要生氣了?”
她把某幾個字特意加重了說了幾遍,沈襲玉哪裡能不明白,她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剛纔兩個人吻的太過激烈,假髮套都歪了,露出原本火紅色頭髮的一角。
“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先走吧,待會我娘看見了又要生氣了。”
趙啓浩伸出手想要摸下沈襲玉的臉,最終還是縮了回去,雙手緊緊握拳,看向沈襲玉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一種決然“玉兒,就算我是你堂兄又如何,這輩子,你休想讓我放開你。”
說完這句話,他絲毫不理沈襲玉驚訝到震驚的目光,轉身下了馬車,騎上血色,轉眼就馬蹄聲遠去,不見了蹤影。
沈襲玉呆呆愣愣的坐在馬車裡,摸着自己有點紅腫的嘴脣,胸口那裡彷彿還殘留着他那雙大手的溫度,他瘋了嗎?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就算是兄妹的關係,他也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玉兒,玉兒,你還好嗎?”沈自秋擔憂的聲音由遠及近,沈襲玉連忙擦乾淨眼淚,將衣領豎了起來,儘量低着頭,回道“娘,我沒事,就是陪着父皇的使者們多喝了幾杯。”
沈襲玉下了車,假裝醉酒,將整個身子都趴在沈自秋身上,以免她看出破綻,過來人都看的出來,她的嘴脣是被趙啓浩給吸腫的。
佩兒早替她放好了洗澡水,她不用佩兒侍候,站在鏡子前面脫衣服,頓時哭笑不得,用指尖摸着鎖骨上那朵朵梅huā,這傢伙到底想幹嘛?沈襲玉的心裡既甜蜜又苦澀,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情。
399、深夜密談
夜深人靜之時,一輛不起眼的青油馬車,悄然停在了右相大人年洪伍的府第前面。
從馬車裡出來一個戴着紗帽的人,從背後身形隱約能看出是個女人。她走到門前,輕輕用銅環扣了三長兩短五聲響,接着門被吱啞一聲打開,她扭動腰肢,走了進去,紅漆大門再度關緊了。
年洪伍早就稟退了僕從,隻身一人站在門口,看見那個女人走近,便冷冷一笑,率先走了進去,往高榻之上坐下。
女人將頭上的紗巾和黑色的披罩拿了下來,竟然是西泉王妃歐陽菲。
歐陽菲也不跟年洪伍客氣,直接走到黑檀木的椅子上坐下,隨手提起溫在爐火上的小茶壺,給自己倒了杯熱氣騰騰的茶,先是放在鼻尖前面輕輕聞了聞,這才輕輕的小抿了一口。
“果然還是天啓雲霧最讓人難忘了。”
年洪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這個女人,十幾年過去了,他已經從青年變成了中年人,但是眼前這個女人卻是絲毫都未變化,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保養的,竟連眼角都不見一點魚尾紋。
今天的歐陽菲特意穿了一襲吊帶拖地長裙,裙衣依舊沿襲了西泉國的服飾風格,比較單一,好似就是兩塊布拼在一起,又做了一根帶子吊在脖子上面。
只見她一頭烏黑的長髮直直的披在肩上,頭上已經換了那精緻華貴的王冠,改成了一頂水晶琉璃玉箍,黑色的青絲落在雪白的肩膀上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巧而圓潤的耳垂上面墜着兩顆小巧的南珠,泛着柔和而迷人的光芒。她白晰而優長的脖頸上戴了一串由珍珠和精美的海螺製成的項鍊,在鏈子的最下面是一顆碩大的黑珍珠。
而那顆黑珍珠正好躺在她傲人的雙峰溝巒之間,黑白分明,引人瑕思。
“你難道不怕?竟敢半夜赴約?”年洪伍冷冷的笑道,眼中放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似要將歐陽菲整個人都射穿。
歐陽菲站了起來,裙角隨着她的步伐帶起一朵朵的浪花,她嘴角一抿,露出一抹迷離的笑容,靠近年洪伍後,竟是伸出玉白的雙臂一攬,摟住了年洪伍的頸項,然後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用塗了紅色丹寇輕輕撫摸着年洪伍的胡茬,聲音幾近妖媚的盅疑,附在他的耳朵吐氣如蘭,“我怕,我好怕啊,我怕你吃了我。”
“你這個小妖精!”年洪伍在她的腰肉上面用力擰了一把,然後猛然將歐陽菲壓在了高榻之上,只是沉沉的眼眸中卻無半分的**。
歐陽菲推開他,滿臉甚是無趣,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裙,狀似很隨意的說道,“我好歹也是西泉王妃,大白天的往你家裡跑像什麼話,萬一讓皇上誤會你與我們勾結,你豈非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年洪伍冷哼一聲,“你會有這麼好心,替我考慮,根本是怕你的華思大將軍吃醋吧?”
歐陽菲不置可否的彎了彎嘴角,幽怨的看向年洪伍,“老國王快要死了,他的大兒子威廉王子一直對王位虎視耽耽,加上他的母親又是因爲我而死的,如果他當上了國王,頭一個要殺的就是我,我只不過是個女人,除了身體,哪裡還有什麼本事,能夠留得住大將軍的心呢?你又不幫我,唉,我真是命苦啊。前二十年栽在你手裡,後二十年又栽在漢姆手裡。”
漢姆就是西泉現任老國主的名字。
年洪伍一把捏住她的下頜,聲音陰冷無比,“想讓我支持你也並非不可以,只是你要交出兒子,只要你把兒子交出來,我就助你的華思大將軍登上王位,讓你繼續當他的王妃。”
歐陽菲猛然搖頭,“不行,我已經和華思談好條件了,他支持我兒子當國王,我當他的秘密情人,並且讓他輔國大臣。”
“這麼說來,我兒子就在京城?”年洪伍何其狡猾,竟是立即就想通了癥結所在,如果孩子在西泉國,歐陽菲根本不用這樣大費周章跑到天啓朝來獻媚,他可不相信,這女人是來找合作者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中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是回來找兒子的,因爲要競爭西泉國的王位,她就必須要有一位王子。
“只是你怎麼有辦法讓西泉國那些議員元老承認咱們兒子的身份呢?你別忘記了,老漢姆酒醉睡了你的那晚,已經懷孕一個月了。”年洪伍眸光閃爍不知道在打什麼陰毒的主意。
歐陽菲笑的嫵媚無比,“但這事只有你我知道不是嗎?老漢姆一直以爲那個孩子是我和他的兒子,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反正你當初也沒打算讓我把他生下來,要不然你爲什麼明知道我懷了你孩子,還把我丟進了那個酒鬼的房間?”
年洪伍慢慢鬆開手,坐到一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當初的確沒想讓你把孩子生下來,你的父親不過是西泉國沒落的貴族,他甚至連你的存在都不清楚,而你的母親更是千人枕,萬人騎的青樓女子,我能替你贖身就已經對得起你了,作爲年氏一族最有出息的嫡長子,我是絕對不會讓你生出帶有下賤血統的孩子的。”
“只是你萬萬沒有想到,我會恨你恨到在自己的si處塗下毒素,這樣你侵佔我的時候,你便也會染上了毒,那些毒素會慢慢沁入你的肌裡,它不會要了你的命,但它會殺死你的精/子,讓你從此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了。哈哈,你別說我毒,我這樣還不都是你培育出來的麼?我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你毀了我一輩子的希望,我也讓你斷子絕孫,你說我們是不是扯平了?”
年洪伍陰笑起來,“誰說我斷子絕孫,我有兒子,告訴我他在哪裡,否則今天你別想走出年府。”
歐陽菲主動將雪白的脖子送到年洪伍的手底下,嫵媚靈動的大眼含着煙波看着他,特別的嫵媚動人,“你殺呀,你應該知道我的骨頭是最硬的,想當年你買下我時,整整把我關在地牢裡教訓了三個月,即使被你鞭打的像血人一樣,但我也沒有屈服不是嗎?你殺了我,看你如何向你國的皇帝交待,我堂堂西泉王妃死在你右相的府第中了。”
年洪伍伸出去的手慢慢的縮了回來,臉色開始變得哀傷起來,眼神也有了淚光,“菲兒,我承認以前我很壞,但是因爲我愛你,我愛你纔會那樣對你,你想想憑我們年家的勢力,如果我真想找到你,你能逃得掉嗎?那時候我知道我傷了你,更怕家族的人找你麻煩,所以才以那樣的名義來保護你。”
他深情的拂上了她的臉,並且在她的眉上印下輕吻,“其實你在si處抹毒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可我愛你,所以我沒有揭穿,因爲我怕自己控制 不住脾氣,會傷了你,菲兒你可懂這種既想佔有又怕失去的愛嗎?”
歐陽菲充滿霧氣的眼眸一怔不怔的看着他,似是被他打動了。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將歐陽菲那樣溫柔的攬入懷中,“菲兒現在我們都老了,我只有你了,你也只有我了,我們不要再這樣鬥下去了好不好?告訴我,孩子在哪裡,我們將他接回來,給他最好的父母關愛,給他娶媳婦,讓他過快樂的日子。”
歐陽菲眨了眨眼睛,霧氣消散,眼眸恢復了靈動,似還有一抹流光劃過,她紅脣輕啓,“除非你答應我,和我一起協助他登上西泉國王的位置,我就告訴你,兒子在哪裡,他是誰?”。
年洪伍僞裝出來的柔情終於被消耗光了,他狠狠的將歐陽菲推到一旁,直接掐住她的脖子,“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快說,他到底在哪裡,我知道他在京城對不對?快說,他現在到底在哪裡?”
歐陽菲被掐的快要斷氣了,卻仍堅持剛纔的話,“除非你答應我,而且我保證等他當上西泉國王之後,你也會成爲輔助大臣之一,如果你嫌官小,等我們國家情況穩定之後,我們一定會出兵助你推翻 天啓朝,你自己當皇帝,你覺得怎麼樣?”
年洪伍一怔,似是內心最機密的**被人道破,頓時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起來,“你不過遙遠一海域番邦,憑什麼大言不慚,還想將天啓朝取而代之?”話雖如此說,但是他的手卻是鬆了下來,歐陽菲癱在榻几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她太瞭解年洪伍了,這個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野心家,堂堂右相根本滿足不了他的胃口。
“你以爲南夢國的中立是真的嗎?你以爲烈日國的屈服是全心全意的嗎?一切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只要我們給出足夠的利益,到時候他們就會反戈相向,助我們一臂之力,就算天啓朝被瓜分成三部分,至少你會成爲其中的王者,不受別人的擺佈,難道你不想嗎?”
他怎麼不想?他做夢都想!
400、留音海螺
年洪伍眸光閃爍,考慮了半晌方道:“我同意你的辦法,哈哈到時候老子是天啓皇帝,兒子是西泉皇帝,南夢中立,烈日國本來就是我們的手下敗將。只要我們父子同心,這整個大陸就都是我們年家的了!哈哈哈哈”
他大笑起來,滿臉皆是猙獰和得意,彷彿這天下已經在他手中一般!
年洪伍笑完之後,便目光熱切的盯着歐陽菲“快說,我兒子到底在哪裡?”
歐陽菲嫵媚一笑,卻是不急不慢的說道:“你急什麼?待我安全離開年府後,自然會告訴你。”
“賤人,你敢耍我?!”年洪伍大怒!
“我哪裡敢?以你右相在皇帝面前的得臉程度,恐怕我們還沒回去你們就會出兵滅了我們西泉國呢”。
年洪伍陰險一笑,眼神裡滿是自信“算你聰明。”
歐陽菲見事情已經說完便起身要走,卻被年洪伍攔住了,他的目光裡滿是**的打量着她,尤其是落在她高挺而飽滿的雙峰上,聲音微微暗啞“俗話說得好,小別勝新婚。我們可是一別二十年呢?我這麼多年雖然有過許多女人,但是沒有一個女人有你夠味兒。”
歐陽菲的臉色在燈光下變了又變,從原來的白裡透紅轉成了青色,她咬住嘴脣,目光裡隱有不甘還有憤怒,但是卻只是那麼瞬間,就恢復成了平靜!
她嬌俏的朝着年洪伍撅嘴“你討厭啦 ̄人家今天不方便,小日子來了呢?”
年洪伍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可怕起來,退回自己的位置,架開腿坐好,嘴角彎出一抹譏諷的笑意來“我的寶貝兒,你應該瞭解,我的耐性不怎麼好。”
歐陽菲眼圈漸漸泛紅,深吸一口氣,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解開了自己吊帶裙的扣子,嘩啦一聲,裙子落到地上,露出她裡面的黑色蕾絲的內單來。她往年慢慢走去,然後跪在塌前,輕輕替年洪伍解去腰帶,退掉褲子。年洪伍的**早就高昂着頭了。
她臉上帶出討好的笑,心裡卻是直想吐,慢慢的俯下身,張開嘴,用小小的嘴脣包裹住了他的**!
“恩,嗯——你這個賤人,沒想到二十年不見,你的技術到長進了,想必經常替那老漢姆服務吧?嗯…嗯…啊…嗯…對對對就那樣…啊……嗯”
年洪伍一邊侮辱着歐陽菲一邊享受着這種久違的快樂。
直到天色將明年府門口的那輛青油那車才緩緩的駛離了。
歐陽菲面色慘白,雙手護胸縮在馬車角落裡,眼裡全是嫉恨的光芒“年洪伍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歐陽菲一回驛館立即沐浴,並且換上了長衣長褲,甚至連脖子上都圍上了絲巾。
年洪伍剛下朝回家便看見門童遞來一個錦盒說是西泉特使送的。他連忙走到密室打開錦盒,裡面只有一個漂亮的海螺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請把海螺口放到耳邊。年洪伍拿起海螺端詳一番確定沒有暗器也沒有毒,這才貼近耳朵,卻在瞬間瞪大眼睛。
因爲海螺裡清晰的傳來他自己的聲音“到時候老子是天啓皇帝,兒子是西泉國主……”
年洪伍頓時大怒將海螺砸在地上“歐陽菲你這個賤人,竟敢算計老夫!”
是他太大意了,怎麼忘了西泉國最出名的不是海鮮魚類,而是留音海螺呢?這留音海螺出自海底最深處,因神奇因素形成,又分短暫和長期的,而能夠留住聲音的時間和海螺本身的年限也有關。
難怪昨晚歐陽菲換了項鍊,他原以爲不過是想擁有異域風情來誘惑他罷了,沒想到她的用心竟如此險惡。
年洪伍氣的把密室裡的東西都砸了,這才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按目前情況來看,她不會交給皇上,估計是想以此作爲條件逼迫他和她合作。
今日朝上曾有人提議說,既然已經在南夢國和烈日國分別設立了駐外邦交大使,何不在西泉國也設立一個,這樣監控起來也方便。
天啓帝問及左右相是何意見,左相錢慕自是極爲贊同的,本來這於國於民都是好事,但是年洪伍和左相作對慣了的,一聽這錢老賊說好的,他立即就說不好,並且列舉出一堆弊端來,比如要是這使者被對方同化了,非但起不到監控作用,反而會變成我方的內鬼。
這樣一說,天啓帝又猶豫了,現在還在考慮中。天啓帝臨散朝的時候,朝着他瞄了一眼,根據多年的習慣,年洪伍估摸着皇上很快便會再度宣他入宮,詳談此事。
“老爺,宮裡來人了!”年府的管家匆匆過來稟報,年洪伍身上的朝服原本就沒有退下,這時候正好湊便迎了出去,來的人居然是皇上身邊的李公公,可見皇上對此事有多看重。
李公公將右相年洪伍直接帶到皇上的密室書房。
“微臣參見皇上!”
“愛卿快快平身。想必你已經猜到朕請你來的目的了吧?”天啓帝擰了擰眉頭,顯見是心情不太好。因爲今天散朝之後,西泉王妃和華思大將軍求見,希望天啓國能派一個使者到西泉國駐紮,這樣有什麼消息也可以及時共享。
對方主動示和,天啓帝哪有不理的道理,高興都來不及,之前爲了和烈日國周旋,已經消耗了不少兵力,現在是外強中乾的狀態,如果真和西泉國鬧翻了,也有點麻煩。
“皇上,微臣今天下朝之後,回去又仔細的細想了一番,覺得今天在朝上說的話有些莽撞了,派特使前往西泉國駐紮雖然有弊端,但是如果選擇一個能夠掌控的人的話,那益處還是大於弊端的。”
天啓帝聽自己的右相這樣一說,不由大爲意動“噢,難道右相也覺得此舉可行?”
年洪伍在心裡磨了磨牙,他敢說不行嗎?自己的罪證還掌握在歐陽菲那小賤人手裡呢,眼下也只能先配合對方成事了。
“旁人只以爲微臣反對是和左相不睦,其實那都是誤解,不管是何事,臣都是從爲皇上考慮的角度出發的。既然今天這件事對皇上對天朝有利,如果臣還固執反對的話,那纔是真正的不忠和罪過。那樣的罪名,臣可擔當不起呀。”
天啓帝原本心裡的一點小皺摺,一點小不平,也徹底被年洪伍的一番拍馬屁的話給撫平了,點着頭只嘆右相爲國操老,朕心甚慰的話,接着又問年洪伍覺得這個使者派誰去比較合適。
“西泉國地處偏僻,常年又受海浪海風影響,日子苦的很。雖然官名聽着挺大,但其實相當於流放,比如像周將軍林都統這些國家棟梁之材肯定是不合適的。最好能從閒散的宗室王爺貝子中中挑選出一人來,而且這個人的性子不能太弱也不能太強,太弱容易被外番看不起,太強反而不是去當使者而是去點火的了。還得聽皇上的話,對皇上全心全意的盡忠才行。”
天啓帝聽了年洪伍的話,沉吟許久,眼前突然閃現出一個人影來,或許只有他最合適。
但是天啓帝是不會自己說出這個人名來的,那樣別人會說他不公,他要衆臣上書提議人選,反正只要不是他心目中的人選,他就不出聲,那些聰明的臣子們遲早會猜中他的心思的。
“嗯。”天啓帝正沉吟音,忽聽外面傳報說是左相求見。
“瞧,朕正要召他來,他倒自己來了。”天啓帝說了聲準了,小太監立即屁顛屁顛去傳話了。
不多時左相錢慕走了進來,先是請安,然後覷見年洪伍也在,心裡就有些擔憂起來了,今天一行恐怕不能達到目的。
“皇上,在西泉國建立外交使者此乃於國於民的大事,還望皇上再加考慮,喝在也有右相所說的那些弊端,但是隻要我們所派之人乃是忠心之人,又定期派人去明訪暗查,想必能夠防範於未燃。”錢慕生怕年洪伍搗亂,趕緊跪着把自己想說的話給說出來了,然後滿臉期待的看着皇上,希望皇上能夠回心轉意。
“錢愛卿說的是,沒想到你和右相這次倒想到一塊兒去了。”天啓帝哈哈大笑起來,臉上滿是滿意愉悅之情,只是那笑容卻未達眼底。
平日裡,這左右相一爭吵起來,他是很頭疼,但心裡卻並不在意,一忠一奸,相互制衡,相互較量,這正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可是今天,左右相居然站到一起了,這究竟是巧合,還是人爲?他不禁懷疑起來。現在朝中左右相平分天下,極少有大臣中立的,一般都分屬兩派,但如果真的這兩個人聯合起來,恐怕都能有架空皇權的機會,他想不擔憂都能啊。
錢慕真的很吃驚,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又多問了一句“皇上是說,右相也覺得此舉甚好?”
天啓帝見錢慕好像真的不知道情況一樣,心裡才略略放鬆了些,試探的說道“朕還以爲是左相勸服了右相,怎麼左相倒像是不知情一般?”
401、各爲其主
錢慕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腦子急速轉了開來,這老奸賊又想禍害誰?不過不管他想達到什麼結果,至少這件事於他是有利的,所以他趕緊說,“臣原本還打算讓皇上勸勸右相大人呢,既然右相大人自己想通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嗯,難得左右相能想到一塊兒,也是我天朝之福呀,錢慕,右相提名一些宗室閒散弟子前往西泉國任外交使者,你覺得如何啊?”
錢慕又是一驚,他原本也是這樣想的,沒想到這年洪伍也如此想,真不知道他葫蘆裡倒底賣的什麼藥?
“皇上英明,當前正是我朝百廢待興時機,一些宗室閒散子弟既然是天朝一員,理應爲天朝出力。”
天啓帝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連聲贊着好好好,便讓錢慕快點下去擬名單來看。錢慕樂顛顛的爬起來謝了恩,就轉身走了。
他一走,年洪伍立即就跪了下來,滿臉戰戰兢兢的神情表忠心,還指天指地的發誓這輩子只效忠皇上一人,決不做有違背皇上利益的事。
天啓帝臉上的笑容這才慢慢淡去,嚴厲的斥責了他幾句,讓他不要因爲個人恩怨連累到朝堂之事,以後也要像今天一樣,和左相好好相處,爲天啓朝奉獻之類的話。
年洪伍連連點頭,但很快又道,他並非與左相有恩怨,只是兩個人的想法不同罷了,而且那左相頑固的很,他實在看不下去。
天啓眸光閃爍,聲音略陰沉的說道,“你們倆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少了誰都不成,怎麼你們就處不好呢?”
年洪伍搖晃着腦袋,“皇上,不是臣不想和他好好相處,是這老頭兒太頑固,你看剛纔皇上您說臣也同意了外交使者的事兒,您瞧他那什麼眼神,好像微臣幹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似的。微臣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爲了皇上,爲了天啓朝嗎?難道微臣在他的眼裡就是隻會搗亂的奸佞小人不成?皇上,您可得千萬明白臣一片愛國之心啊。”
天啓帝聽着年洪伍數落錢慕的缺點,表面上很嚴肅,其實心裡樂開花了,看來是他想多了,這兩個人從年輕時候就開始鬥,一直到現在,主張派系一直不同,怎麼可能勾結在一起呢?
年洪伍漸皇上的表情越來越輕鬆,心裡也逐漸捏了把汗,卻是沒停嘴裡對錢慕的數落,“皇上,這錢老頭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反正微臣不喜歡他。”
年洪伍是奸臣,腦袋裡彎彎繞繞可多了,錢慕是忠臣,過於耿直愚忠,所以在猜皇上心思這裡,錢慕是拍馬也趕不上年洪伍的。
當皇上說出那句話時,年洪伍立即聞到一股不信任的味道,他和皇上本質上是一類人,多疑,猜忌心重。所以皇上臉上的笑容越多,說明他越懷疑越不信任,而皇上不笑了,反而罵了他,說明已經有點放心了。
“哈哈,愛卿,如果左相知道你這樣形容他,小心他又拿酒杯扔你,哈哈!”天啓帝這次終於是完全放心了,朗聲大笑起來,而且還喊了愛卿,年洪伍心裡那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險險渡過一關,悄悄擡起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
被酒杯砸這件事其實是幾年前發生的,反正他倆是死對頭嘛,有一次因爲朝中某事爭議起來,錢慕沒爭過年洪伍十分鬱悶便在皇上賞賜的宴會時,借酒醉拿酒杯砸年洪伍,還罵他是禍國殃民的大蛀蟲。
“既然右相已經去擬名單了,那左相也去吧,明天上朝,再把各自的名單報上來。”
“是,微臣告退!”年洪伍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年洪伍一出宮門就看見了藍眼睛亞麻色短髮的華思將軍,騎着高頭大馬等在一旁,看見他時的臉色有些冷漠,待他走近了,話語也很冰冷,“右相請留步,我國王妃有請。”
這若在平時,年洪伍定然拂袖離去,因爲這位華思將軍連馬都沒下,分明是看不起他,但現在有把柄在人家手裡,也只能忍住一口氣,他年洪伍能混到今天這地步,靠的可不是骨氣,而是能屈能伸。
華思將軍的馬走在年洪伍的轎子前面,年洪伍的轎子在中間,最後跟着一隊西泉國的士兵,乍一看好像是保護,但是年洪伍卻十分不爽,因爲華思將軍連他的僕從都不準帶,分明就像綁架。
馬車停在了翡翠軒的前面,因爲西泉王妃很喜歡這裡的花卉美食,所以便讓人在這裡包了這裡的三樓。 wωω ▪TтkΛ n ▪¢○
翡翠軒的老闆開始還有些不樂意,因爲京城的達官貴人很多也喜歡這位置高,風景獨特的至尊雅間,別看一個包間需要一百倆的承包費,但是那些公子少爺最不缺少的便是銀子了,每天都是人滿的。
當西泉侍者扔了一袋東西給他,他打一看,頓時直抽冷氣,錦袋裡全都是碩大的珍珠,他數了數,手都哆索了,這錦袋裡至少裝着十顆,黑的白的粉的都有,不但***飽滿而且十分碩大。
這些珍珠每一顆拿出去,至少都價值幾千倆以上,別說包下三樓一個月了,就是把翡翠軒整個的包下一個月都沒有問題。而這一袋,買三座翡翠軒都夠了。
翡翠軒老闆可不敢私吞這些珍珠,趕緊請示了沈襲玉,沈襲玉讓他告訴王妃的人,非但願意把三樓租給他們一個月,而且酒水花卉美食一律免費。
西泉王妃不知道怎麼想的,先是很滿意沈襲玉的作生意態度,但隨即又說不用免費,上的菜酒水錢該是多少就報多少,直管去侍從那裡報銷即可。甚至還戲言一句說那些多的錢就給沈襲玉當嫁妝好了,反正遲早也是一家人。
沈襲玉聽到這句話時,簡直一頭霧水,她和西泉王妃算哪門子的一家人?
她在家裡胡思亂想,又想到現在自己是公主了,而小說裡的公主大多是用來和親的,天哪,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西泉國不會正好有個王子,而皇上打算用她來和親吧?
沈襲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孃親,沈自秋安慰她不用擔心,她絕對不會看她受苦的,沈襲玉這才放心下來。
話說年洪伍跟着華思將軍來到翡翠軒,爲了謹慎起見,華思將軍丟給他一個大披風,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了,一樓到二樓三樓的通道中又早被西泉士兵給清了道,是以並沒有撞見什麼人。
年洪伍進入雅間,西泉侍者退到門外站好,華思將軍落座,歐陽菲親自起來給他倒了杯菊花茶。
“右相大人,此菊花茶乃是天朝所創,去火最好了!”
年洪伍冷冷一哼,臉色並沒有緩和,他當然明白歐陽菲的意思,擺了擺袖子,看都不看歐陽菲一眼,“王妃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好!本王妃就喜歡右相大人這痛快勁。聽說貴國皇帝已經同意了外交大使的事,我想請右相大人提名小趙王爺出任西泉國外交大使一職。”
年洪伍猛然聽到這個名字,竟是張口就反駁,“不行,他是左相那邊的人,西泉國外交大使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差事,但是干係重大,老夫打算派自己的得意門生去。”
年洪伍說了這句話,便將杯中的菊花茶一口飲盡,站起來就要走,卻被人高馬大強壯的華思將軍又摁了下去。
“右相大人,我請你來,不是徵詢你的意見,而是通知你。去西泉國的人必須是趙啓浩。”歐陽菲借給他添茶的機會,輕聲提醒道。
年洪伍怒瞪了一眼華思將軍,恨恨的咬牙,只得再次坐下,因爲他雖然身高不算矮小的,但是在兩米多高的華思將軍面前,還是不夠瞧。
“歐陽菲,算你狠!”年洪伍冷哼一聲,看見華思將軍退到一旁,這才氣呼呼的拂袖離開了。
看着年洪伍要離開的背影,歐陽菲輕聲道,“右相大人,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愉快個屁,年洪伍肺都要氣炸了,想他堂堂右相,除了對着皇上討好小意,什麼時候吃過這種暗虧?
他坐在轎子裡,尋思着今天的事情,突然發熱的腦袋猛然驚醒過來,歐陽菲爲什麼要提議趙啓浩?難道――年洪伍原本的憤怒突然變成了狂喜,他立即拍着轎門,“快回翡翠軒,快回去!”
轎伕只得認命的轉身往回擡,轎子在翡翠軒門口一停下來,不待人掀轎簾,年洪伍就自己下了轎,仍用那大披風將自己整個的罩住,匆匆忙忙的跑向三樓,卻發現已經樓去人空了,他又趕緊返身下樓,上轎上讓轎伕往西泉驛館的方向追。
人算不如天算,年洪伍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看着華思將軍下馬,扶着雍容華貴的西泉王妃歐陽菲進入了驛館裡面。
而此時,錢慕卻是將錢子軒喊到京城左相府裡來,他看着錢子軒,沉聲說道,“皇上打算在西泉國建立外交特使,我準備將你的名字報上去。”
402、驚天秘密
錢子軒聽完父親的這句話,頓時從椅子上一站起來,滿臉驚恐,失聲問道“你、你說什麼?”
錢慕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兒子那樣“你胡鬧了這些年也該收心,好好辦點正經事了。”
“爹,我什麼時候沒有辦過正經事,我知道就算現在天朝不再重文輕商,你也依舊覺得商人低賤對吧,但是兒子只能告訴你,我只喜歡經商,對做官一點興趣都沒有。”
錢慕用力一拍茶几,茶杯立即滾翻了,茶水溢流了一茶几“你真以爲憑你自己的本事,你能把生意做這麼大?要不是有着我這個左相的光環罩着你,你以爲官府莊地酒樓的關節就那麼好打通的?”
“反正我不去!”錢子軒梗着脖子,就是不低頭。
錢慕氣的半死“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我立即就讓你的酒樓開不下去?”
錢子軒冷笑一聲“左相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只是麻煩你也想想,那酒樓可不止是你兒子一個人開的,當今聖上最喜歡的福玉公主也是老闆之一,對了,忘記跟你說了,隱性的股東除了鄭王殿下,還有趙王爺。”
“你,你,你這個孽子,給我跪下!”錢慕很少找錢子軒談心,因爲每次看見自己那聰明的兒子卻花滿腔的熱情花在那些小打小鬧上面,就覺得惱火。
錢子軒昂着頭跪在地上,臉上滿是不服輸的表情。
錢慕氣的渾身直哆索,他剛纔當然是嚇唬錢子軒的,他不至於老糊塗到那種程度,這個福玉公玉,對外假稱是收的義女,但是看皇上喜歡的那個勁頭,十有八九是滄海遺珠。
因爲皇上在登基前曾在民間失蹤了半年,算算這福玉公主的年齡,大約就是那時候的事了。
錢慕站起來,對着外面的管家吩咐,看住少爺,想不明白不給起身也不給飯,直到想明白爲止。
此刻趙王府的後花院中,伏月打扮成小廝跟着七皇子趙銳“你這次再敢讓本殿下空等,看本殿下怎麼修理你?”
上次趙銳將她帶出了宮,也是打扮成跟班來到了趙王府,結果她偷溜進趙啓浩的寢室,等了一天一夜,也沒等到,把她氣的呀,直想把趙銳掐死算了。
趙銳原本是想禍水東引,結果沒想到趙啓浩根本沒回府,他到處找也找不到人,因此還被伏月恨上了,當晚回宮之後,伏月就把他折騰的下不了牀。
他在牀榻上整整躺了三天,麗嬪爲此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但又不敢去找皇上求情,因爲皇上那天之後,給麗嬪的宮裡賞賜了許多東西,還隔三叉五的翻她的牌子,晚上也是極盡的溫柔。
趙銳病了,就算伏月可以自己出宮,也沒辦法混進趙王府,所以她只能等,好不容易捱到今天,看見趙銳情況好轉,便催促着他趕緊帶她來找趙啓浩,否則還得繼續折騰他,趙銳嚇的直接從錦榻上滾下來,根本顧不得其它,趕緊請示了麗嬪,帶着她出來了。
話說他們今天也真不走運,好不容易進來了,結果管家告知,說是趙王爺有事出門了,本來還想着藉口去承恩苑混些時間,等到趙啓浩回來,結果管家又說承恩候被皇上召進了宮,雪玉郡主也出去見閨蜜了,竟是都不在家。
伏月豈是那容易打發的人,她一走出趙王府就不甘心,她覺得那管家肯定是在騙她,一定有問題,所以就提溜着趙銳從後院的牆上爬了過來,又用自己的小寵物赤蛇嚇暈了經過後院的兩個婢女,逼着趙銳和她一樣,換上了婢女的衣服。
話說趙啓浩坐在翡翠軒的三樓雅間裡十分奇怪,西泉王妃又請他前來赴宴,難道當初那挖牆角的心思還未歇下嗎?
一位藍眸侍者走了進來,打開趙啓浩旁邊的小門,裡面是另一方小型待客室,用生硬的漢語說道“王妃臨時有位朋友來訪,麻煩王爺先在這裡稍等片刻。”
趙啓浩朝着他點點頭,走了進去,看着侍者關上了門,也不知道是那侍者不仔細還是無心,那門竟未關嚴實,還留了一條小縫。
偷看別人是不合禮數的,所以趙啓浩只是用小茶壺自斟自飲着,並未着意去看外面來了何人。只是這小隔間與外面只是隔了一道屏風般的門而已,並不怎麼隔音,所以有人進門聲,桌椅微動聲,竟都入耳,想聽不見都難。
在那桌椅茶盞聲微動了片刻後,外面靜謐了下來,半晌才聽見西泉王妃的聲音“孟姐姐,二十年沒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
趙啓浩只聽見一個微不可聞的冷哼聲,但是那個聲音,卻讓他疑惑起來,怎麼感覺有些耳熟呢?
“難道是菲兒做錯了什麼事,惹了孟姐姐不高興麼,所以就算故友重逢也不肯給個好臉色?”西泉王妃的聲音仍是不急不徐的,只是趙啓浩一直未聽見另一個孟姐姐的聲音。
“你既然已經走了,還回來做什麼?”那個被稱作孟姐姐的人終於開口,只是那個聲音,卻在瞬間驚到了趙啓浩,他差點灑了手裡的茶。
怎麼可能?這聲音怎麼那像像他母親雪玉郡主的聲音?
“當然是回來認兒子的。”西泉王妃聲音依舊溫柔嬌媚,臉上也是得體至極的笑容,彷彿在說的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雪玉郡主氣的胸部起伏不平,雙手緊緊握住椅沿,臉色青白一片,眼底滿是驚恐和憤怒,還有恨意“西泉王妃,請你慎言,什麼你兒子?本郡主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歐陽菲站了起來,拖動長長的裙襬,看着窗外的風景,似是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轉回頭,看着雪玉郡主青色的臉龐緩緩說道“當年我不過是好心扶了你一把,結果卻被你的仇家一起擄走。那羣賊人將我們兩個快要臨盆的女人丟在不知名的深山裡就不管了。在那冰冷的山洞裡,我們同時動了胎氣,卻無人營救,真真是可憐。”
歐陽菲說到這裡時,眼圈逐漸紅了起來,眸中淚光盈盈,雪玉郡主也陷入了那段黑暗可怕的回憶裡,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歐陽菲深吸一口氣,目光若有似無的朝着趙啓浩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繼續說道“我是窮苦人出身,自小就勞作慣了,生孩子自然快,不到一個時辰便產下了兒子,而你卻因爲平日養尊處優,難產了。看你痛苦難耐,我又心軟了,便拖着剛剛生產的身子替你接生,卻不料大費周折,生下來的卻是一個女嬰死胎。”
雪玉郡主渾身開始顫抖起來,她的眼前彷彿出現了那團血肉模糊的嬰兒,她的臉長的那麼漂亮,下巴那麼像趙天恆,但就因爲嬰兒長倒了,加上難產,所以活活在肚子裡憋死了。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這些年每每她睡着,便能夢見那個孩子。
“不,你別再說了,你別再說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本郡主累了,本郡主要回去了。”雪玉郡主嚇的渾身哆索,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豈料歐陽菲卻快一步堵住了門,繼續盯着她的眼睛敘說當年的往事“你身體太過虛弱,只能由我替你在山洞裡挖了個洞將那死嬰埋了。你難產體虛,我顧不上月子裡不能碰水勞作的禁忌,想盡辦法挖來野菜捕捉捕兔的照顧你,終於將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而我卻從此落下了無數的病根。我用木頭製成簡易的擔架,把你放在上面,我拖着你走,讓你幫我抱着兒子。就在這時候,皇家的官兵來了,你丈夫來了,他看見你欣喜若狂,你撲進他的懷裡痛哭失聲,多麼感人的場景啊,我也被感動了。”
歐陽菲的目光就像冰冷的匕首一樣,將雪玉郡主給扎穿了,她每說一句就前進一步,雪玉郡主就倒退一步,最後被她逼迫的退回癱坐到椅子上面,原本臉上的盛氣凌人也變成了哀求“求求你了,別說了好嗎,別說了!”
歐陽菲怎麼可能不說,她忍了這麼多年,想了這麼多年,恨了這麼多年,現在她終於有能力了,她要奪回屬於她的一切,奪回她的兒子。
這個女人當年那樣折磨着她,她爲什麼要考慮她的感受?
“哈哈,你害怕了,你不想聽了?那你爲什麼當初可以做出那樣的事來?當時你的丈夫還不是承恩候,也不是王爺,只是一個將軍。我們一起回了將軍府,我原以爲你們是好心,才幫我找奶孃照顧孩子,誰知道你竟然跟你丈夫說,說那孩子是你的,是你和他的孩子?你怎麼可以說的出來?我爲你犧牲了那麼多,我爲了你去逮兔子燉給你吃,差點被野狼咬死,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雪玉郡主捂住耳朵,拼命搖頭“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當時我的婆婆盯我很緊,她對我說,如果我不能一舉得男,就要給我丈夫納妾,我不想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我不要讓那些狐狸精靠近我的丈夫,我也是沒有辦法。”
403、出乎意料
歐陽菲猛然將雪玉郡主推倒在地毯上面,喘着粗氣,臉色漲的通紅,要墜落的眼淚,“你沒有辦法,就要霸佔我的兒子嗎?你沒有辦法,就可以在霸佔了我兒子之後,還派人在我飯裡下藥,要毒死我嗎?”
雪玉郡主癱坐在地上,雙手扯上歐陽菲的裙襬,滿臉祈求,“我必須要那樣做,因爲我知道你有多喜愛那個孩子,如果你跑去跟我婆婆說,到時候我不但得不到丈夫的諒解,還有可能被休掉,我不能,我已經失去過他一次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一次!”
滿心痛楚,只想發泄的歐陽菲根本沒留心聽到雪玉郡主話裡的不同,只是眼淚終於墜落,她吸着鼻子道,“可憐我的孩子,可憐我懷胎十月的兒子,就這樣被你生生奪走,我甚至連最後一眼都沒有見到。你大概此刻心裡很疑惑,爲什麼我沒死吧?”
雪玉郡主抹乾淨了眼淚,勉強站了起來,強力想要維持自己的身份,“是的,你發現我找人要毒死你,便逃了,我派人追殺你,那殺手明明說刺中了你的胸口,當時都斷氣了,爲何你還活着?”
“哈哈,人算不如天算啊,我活着是因爲我的心臟自小長的就與別人不同,所以那一劍只是重傷了我,並未讓我喪命,後來正好遇到了西泉國王的馬隊。你知道我在西泉國吃了多少苦纔有今天嗎?我努力的往上爬呀爬,只要能夠往上爬,哪怕付出自己的身體,我也再所不惜,只是爲了有一天,能夠有與你相當的地位,能夠光明正大的回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雪玉郡主深吸一口氣,“你別做夢了,雖然你生了他,但是從未餵過一口奶,也未養過他一天,而我呢,我視他如已出,將我最好的一切都給了他,你覺得他會相信你的話嗎?就算你是他的生母又如何,他不會認你的。哈哈,歐陽菲,無論如何你是鬥不過我的,就算你身爲西泉王妃又怎麼樣?哈哈!”
歐陽菲不怒反笑,“阻攔他和他最愛的人在一起,這就是你所說的好嗎?你明知道他和沈襲玉沒有血緣關係,卻還以堂兄妹爲藉口阻撓他們在一起,你敢說你不是因爲自私嗎?”
雪玉郡主再也站不住了,再次跌退到椅子上面,滿臉蒼白,“歐陽菲,除了浩兒不能還給你,其它的條件你隨便提,只要本郡主可以做到的,全部都答應你。”
“呵呵――”歐陽菲妖媚的輕笑起來,毫不憐惜的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浩兒,還是因爲怕你的醜陋嘴臉被拆穿了,你的丈夫會休了你?”
“不管你怎麼想,你開條件吧。”
歐陽菲嘴角一撇,一撩長裙,露出潔白的**的一角,影影綽綽,頗具風情,往榻几上坐了過去,姿態優雅而慵懶,“我現在是掌握了實權的西泉王妃,而你只是一個被皇帝猜忌的承恩候妻子,你憑什麼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你又能給我什麼?”
“哼!實權?恐怕不是吧,如果你真掌握了實權,又何必來天啓朝尋找同盟者,只要你放過浩兒,我可以動用承恩候的舊部力量,遊說其它大臣成爲你的合作者,支持你和威廉王子爭王位。”不得不說雪玉郡主這番話正說中了點子上,歐陽菲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去。
雪玉郡主終於掌握到了話語權,十分得意,便再度端起了郡主娘娘的架子,不急不緩的端起茶杯喝茶,絲毫不見剛纔的驚慌狼狽樣。
歐陽菲沉吟半響點頭道,“那我就等郡主的好消息了!”
雪玉郡主這才放下心來,冷然拂袖離去。待推開窗戶看見趙王府的馬車離去後,歐陽菲的嘴角才彎了起來,原先的鬱悶表情一掃而空,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輕啓紅脣道,“二位可以出來了!”
一左一右兩扇門同時打開,趙啓浩臉色十分難看的走了出來,卻看見了同樣臉色不好的沈襲玉,一時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如何啓口。
沈襲玉目光復雜的看了他一眼,他深吸一口氣,朝着她微點點頭示意他沒事,牽着她的手走出了屏風,來到了歐陽菲的前面,沉聲道,“多謝王妃今日安排的戲碼,當真是精彩,既然戲已看完,小王告退,玉兒妹妹,我們走。”
歐陽菲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立即優雅和雍容都不見了,滿臉焦急的跑下榻來,拉住趙啓浩的衣袖,“孩子,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真相,你還要回那個女人的身邊嗎?”
沈襲玉總算知道了,爲什麼西泉王妃一來天啓朝,就約見趙啓浩,還遊說他去西泉國打天下,原來,原來竟是因爲這樣。
“小王剛纔在裡面有些困便睡着了,實在不知道王妃說的什麼真相,小王還有事,先告辭了。”趙啓浩說罷便拉着沈襲玉就走。
歐陽菲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倆離開了,滿臉不可置信,這一步棋是她沒料想到的,她原來心想,趙啓浩知道了真相,一定會很開心的回到她的身邊,因爲這樣就可以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她萬萬沒有料到趙啓浩聽到真相後,竟這樣平靜淡定,這簡直是不可能,還有那沈襲玉,難道她不該感謝她嗎?要不是她一石三鳥,她恐怕就要與自己的愛人擦肩而過了。
趙啓浩頭一次沒有騎血色,只是讓人牽着,和沈襲玉一起坐進馬車裡,剛一進馬車,便抱住了沈襲玉,沙啞的聲音說道,“別動,讓我抱會,就只要一小會兒就好了。”
沈襲玉沒有動,只是任由他抱着,她能感受到他心裡的痛楚,就像她初次從沈自秋的記憶裡提取到,皇上是自己親生父親那樣的震驚痛苦吧?尤其是皇上還曾經派過飛燕門的人來追殺過她。
她用手輕輕在趙啓浩的背上輕輕拍着,就像在哄漸要入睡的孩子,大約過了一刻多鐘,趙啓浩才放開她,坐直了身體,只是眼圈卻是紅紅的。
沈襲玉輕輕握住他的手,滿是擔憂的看着他,不問他如何,只是敘說自己的事,“當我那晚偶然聽到孃親和白媽媽聊天,說皇上是我親爹時,我也沒辦法接受。先不說他讓我娘苦守了那麼多年,還承擔着未婚先孕的難聽名聲,關鍵是他還派人殺過我,這樣的人幾乎被我視爲仇人,可是我卻聽到娘說,他是我親爹。我當時真的沒辦法接受。
可是後來,我想到了娘,想到她這些年受的苦,她明明可以改嫁的,但是她卻沒有,她一直守着。我又問了周伯,才知道當時的時局很混亂,我才瞭解到當一個皇帝也不是容易的事,要考慮很多事情,我漸漸的覺得,自己不是那麼恨他了,他雖然多疑,他雖然手段毒辣,他雖然曾派人殺過我。
但他也給我生命,給了我娘一段美好的回憶,給了我娘一個雖然不能去坐卻實實在擁有的皇后之位。後宮那麼多女人雖然得到了他的身體,但他的靈魂卻永遠只留給娘一個人。我可以爲了自己去恨他,娘也因爲我而去躲避他,爲什麼我就不能爲娘想想呢?所以我放下了恨,我爲他準備壽禮,他希望我能公開身份,這樣就可以時常進宮看他陪他天倫之樂了,我也答應他,我做這一切並不是因爲我想得到這個身份,或是想利用這個身份圖什麼便利,一切都是爲我了娘。人不應該只爲自己活着。”
趙啓浩就像老僧入定一樣,臉上毫無表情的聽着沈襲玉絮絮叨叨,直到最後一句時,他纔跟着喃喃的唸了一句,“人不應該只爲自己活着。”
沈襲玉見他終於有反應了,猜測大概是把話聽進去了,這才接着說道,“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你母親,她看不起我,不但找一堆名門世家女來羞侮我,還派人來暗殺我,甚至想找人毀我清白。說真的,我挺恨她的,但是剛纔聽了那些話,我又覺得她很可憐。雖然她不是你親孃,但是在沒遇到我之前,她的確視你如已出,事事爲操心,樣樣以你爲重,就算是親孃有時候也做不到這樣。不管她當年的手段如何卑劣,其實都是一個女人可悲的獨佔心思。”
說完這句話沈襲玉嘆了口氣,別說是古代女人,就是現代,一個女人生不出孩子都會遭遇到婆娘的斥責甚至是離婚,更何況是這樣的大家族,如果正妻生不出兒子,給丈夫納妾那是天經地義的,妻子如果嫉妒就是犯了七出之條,厲害點的婆婆可以直接把你滅了。
趙啓浩將沈襲玉攬進懷裡,一個吻輕輕的落在她的髮際,“玉兒,謝謝你,謝謝你在我最難過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只是今天的事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會那麼巧,正好我們在,就說出這樣的事,我必須要回府,我要聽他們親口承認。”
404、牀下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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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假如是真的,你打算怎麼辦?”沈襲玉有點擔心,人家畢竟是親生母子,她很害怕趙啓浩答應歐陽菲的條件,跟着她回西泉國,那樣他們倆豈非隔的更遠了?
趙啓浩投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不會答應她的要求,更不會離開你。”
不管是昨天以爲他們是堂兄妹,還是今天發現他們其實毫無血緣關係,他其實早就決定,不論如何都要和她在一起,就算天崩地裂海枯死爛也沒辦法阻攔他們在一起。
沈襲玉的小心思被看穿,臉一下子就紅透了,潔白的貝齒咬住下脣,低下頭去,撅起小嘴兒,扭捏着用手指在他的手心裡畫圈圈,就連朵垂上面都沾染了羞澀,就像一朵清晨雨露中綻放的花,清麗而美好。
趙啓浩忍不住輕輕托起她的下頜,和她深情對望,沈襲玉俏皮的一彎嘴角,探身在他的脣上啄了下。
他立即如受到啓示般的吻了下去,他的舌尖很輕很柔的摹畫着她的脣線,生怕像把她嚇着了似的。那靈活的舌尖舔的沈襲玉嘴角癢癢的,忍不住張開嘴,想要咬住它,卻不料卻讓他的舌頭趁機溜了進來,大肆索取着她嘴裡的蜜津。
“嗯、嗯、浩,我愛你!”沈襲玉閉着眼睛,承接着趙啓浩的吻由輕柔到霸道再到狂風暴雨,最後變成一場深情的浩劫。
“呼、呼、呼。玉兒,我也愛你,這下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攔我們在一起了。”趙啓浩一邊吻着一邊喘着粗氣,手還不老實的攀上了她胸前的柔軟,捏了捏。輕聲道,“嗯,好像長大了一點。”
“你討厭啦 ̄!”沈襲玉羞紅着臉,想要躲開他的吻,想要推開他的手,卻不料被他圈的更緊,一刻也不的鬆的索取着她嘴裡的花香蜜津。
這是一場舌與舌的盛世共舞,或是你追我逐。或是相互依偎,纏纏綿綿共此生。
趙王府的承恩怨裡,雪玉郡主再無往日的高傲和冷靜,滿臉是淚,滿眼是哀求的看着坐在上首的承恩候趙天恆。
趙天恆許久才吐出長長的一口氣,擡起手捏了捏眉尖,“起來吧。地上涼的很,別再哭了。”
雪玉郡主連忙用手帕淨了淨臉。如小媳婦般的站了起來,卻仍是不敢擡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從翡翠軒出來回到家,雪玉郡主思量了許久,還是決定和丈夫主動坦白,總比被歐陽菲說出來讓丈夫被動的好。
沒想到丈夫聽完之後,竟是久久都不說一句話。
“其實我早知那孩子不是我的兒子了。”承恩候聲音沉沉的,“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雪玉郡主蒼白的臉色一下子鐵青起來,嘴脣哆索着。“候、候爺,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還記得十二歲那年隨我去軍營中玩從馬上摔下來的那次嗎?”趙天恆的目光變得迷茫起來,彷彿陷入了很深的回憶裡。
這件事雪玉郡主的確記得,而且當時還是皇上將宮裡最好的太醫院首,加上無數珍稀藥草才把趙啓浩給救了回來,好不容易纔沒有留下疤痕來。
“其實在軍營裡頭時呂軍醫曾說有一種辦法,可以及時搶救。就是用匹配浩兒的血液給他供血,而我做爲浩兒的父親是一定匹配的,結果卻不匹配。呂軍醫說出現這種不匹配的情形,只有兩種情況,一孩子不是我親生的,二孩子的血液中含有什麼東西產生了變化。”
趙天恆每說一句,雪玉郡主的臉就蒼白一分。
“其實很早我也在懷疑,你說兒子一般都像娘,就算他長的不像我,也那至少像你呀,可是他卻誰都不像。最爲關鍵的是,我們二人的相貌只是中上之姿,但浩兒從小就生的脣紅齒白粉妝玉琢,長大了更是傾國傾城,連京城裡的絕色美女見了他都要黯然遜色。細觀你我二人的祖上就從未出過這等美人胚子。”
雪玉郡主再度癱坐在地上,嘴裡嚅嚅着,“恆哥,我,我,都是我一時糊塗。”
趙天恆將雪玉郡主從地上扶了起來,又在她哀求的目光中將她扶到榻上,臉上的神情淡淡的,說不出有什麼喜怒哀樂,倒像心如死灰的感覺,“當時的情況我也瞭解,母親逼迫的緊,上一世我們就是因爲那些美人側室妾姬鬧的陰陽相隔,這一世你肯定不想再過同樣的日子。原來我還以爲自己重生所以命數就變了,沒曾想,竟還是一樣。”
“恆哥,怎麼辦?她要來我們的浩兒,我們該怎麼辦?”雪玉郡主依靠在趙天恆的懷裡,眸光閃爍,突然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狠唳的說道,“反正他們西泉國來的人也不是太多,不如我們――”
趙天恆彷彿知道妻子要幹什麼,臉色劇變,連忙搖頭道,“不可。她現在可不是二十年前默默無聞的普通百姓,她是西泉王妃,若是在京城發生意外,這是對國家的侮辱。而且你能保證,這件事只有她和你知道嗎?萬一有第二個人知道,到時候揭發出來,就是一場腥風血雨。這一招是最後一步棋,現在還沒到那地步。”
雪玉郡主眸中漸漸有了神彩,“恆哥,你可是想出了什麼辦法?”
趙天恆陰摯的目光閃動了幾番,沉聲道,“她既然做了西泉王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果真想尋回浩兒,早就動手了,爲何偏要等到今時今日,她一定想要達到什麼目的?人,不怕有所求,就怕沒所求,只要她有所求,我們就能找到她的缺點,掐準她的喉嚨,讓她只能自食其果。”
趙天恆夫妻二人在屋裡內謀的時候,根本沒有留意到門口的簾邊何時多了個人影,他靜靜聽着那些話,俊美的臉上一片苦澀,嘴角更是彎出一抹嘲弄的笑來,然後轉身朝外走去,臨出承恩苑時,吩咐下人,不必說自己來過了。
趙啓浩昏昏沉沉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吩咐小安子侍候酒菜,滿桌佳餚未動半分,卻只是悶着頭喝酒,不多時便喝的醉熏熏的,一搖一晃的往寢殿裡走。
小安子要扶他,他卻直搖頭,說他沒醉,讓小安子不要管他。
小安子估摸着主子是心情不好,也只哀聲嘆氣的守在趙啓浩的寢殿門口,隨時等候他的傳召了。
趙啓浩躺倒在牀榻上,扯着自己的衣領,只覺得口乾的很,正打算喊小安子奉茶,卻是聞到一股極淡的桂花清香,隨即一個穿着綠色襖子的身影就坐在了牀邊,柔聲的說道,“浩哥哥,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快喝點茶潤潤嗓子。”
那姑娘的聲音低柔細靡,極其動聽,只是他醉眼朦朧的看不太清她的長相,只是見那綠色的襖子和今天沈襲玉的衣服很像,便情不自禁伸出手朝着她的臉上探去,“玉兒。”
“玉兒在呢,浩哥哥,玉兒好想你。”綠衣服姑娘輕輕握住趙啓浩的手,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掌心輕輕磨挲着。
殿內淡淡的飄着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這股香氣讓趙啓浩覺得朦朦朧朧的,渾身躁熱不已,他越是極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越是感覺模糊。
“浩哥哥,你熱嗎?玉兒好熱啊。”綠衣女孩嬌笑着伸出蔥白般的手指,輕輕解去了上衣的第一爛鈕釦,再解一粒,便露出了粉色肚兜的一角,那若隱若現的鎖骨讓趙啓浩感覺喉間十分乾躁,不由拼命嚥着口水。
女孩脫掉了綠色的襖子,只着了一件粉色魚戲蓮葉的肚兜,輕輕俯下身來,竟是替趙啓浩解外衣,“浩哥哥一定也很熱吧?”
趙啓浩的手忍不住朝着肚兜上覆蓋上了去,纔剛捏到一點凸起,就聽見那女孩發出一聲嬌喘,“嗯 ̄浩哥哥,你好壞呀。”
趙啓浩猛然拉住她,將她按到身下,隨手大力一扯,那原本就沒繫緊的肚兜頓時被扯開落在牀榻邊,女孩眼前的風光一覽無餘:雪白庭立的雙峰,隨身女孩急促的呼吸,不停的起伏着,峰頂的茱萸嬌豔欲滴,早已經俏生生立在風中仿若等待愛憐,肌膚光滑如脂,嫩的可以掐出水來。
女孩主動擡起上半身,將自己峰頂的茱萸送到趙啓浩的嘴邊,來回輕蹭着,聲若誘媚,“浩哥哥,嗯、嗯、要了玉兒吧?”
趙啓浩感覺頭越來越重,他努力想要推開眼前的人,但是越推對方抱的越緊,他低吼着,“玉兒,不行,你還沒成年,我不能動你,會傷害你的。”
被稱作玉兒的女孩臉色一青,眸中放射出嫉恨的光芒來,但仍是語氣嬌柔,“浩哥哥,爲了你,玉兒願意犧牲一切,就算是受傷也無所謂。啊、嗯,玉兒好難受呢,浩哥哥,愛玉兒好嗎?好好的愛我,就是最好的報答了。”她一邊說還一邊手順着趙啓浩的腰身往下摸索,迅速握住了趙啓浩的驕傲。
她眼中頓時乍現驚喜,就像找到寶貝似的,不禁低頭快速瞄了一眼,嚥了下口水,貼近趙啓浩的耳邊嫵媚的說道,“浩哥哥,你那裡好大呀,玉兒好喜歡。”
被說及**,趙啓浩略有些害羞,迷茫着雙眼窩在她的肩膀裡輕蹭,“你總算說實話了,你上次還說像牙籤一樣呢。呵呵,玉兒,你壞透了。”
405、各存心思
錢子軒好不容易從左相府裡逃了出來,很不好意思的說,他是從後院的狗洞裡爬出來的,還有更不好意思的說,他今天還犧牲了下色相,用了美男計誘惑了下看守他的丫頭,許諾只有放了他,以後就會把她收房。
那丫頭立即屁顛屁顛的給他開了門,還指點他一個狗洞讓他爬。
堂堂相爺公子,好歹也是幾家酒樓的老闆,居然要鑽狗洞,唉,想想真是他人生的悲催,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他得立即去找沈襲玉。
沈襲玉此刻正在白河莊的地裡,陪着孃親挖坑種蘿蔔。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沒有借用小動物。
沈自秋用鋤頭掏出坑來,沈襲玉負責點籽,佩兒負責澆水定籽,而白媽媽負責填土,算是流水線作業吧。
“玉兒,快救我!”錢子軒從馬車上跳下來,就朝着這裡奔。
沈襲玉把手裡的種子交給佩兒,拍了拍衣服上的泥點,好奇的擡頭,“錢大哥怎麼了,可是很少見你如此慌張的。”
沈自秋看看日頭都落下去了,忙道,“今兒就到這裡吧,剩下的明天再種,也該準備晚飯了。”
白茶忙扶了夫人上地,佩兒則在後面收拾鋤頭等農具,一會交給阿牛,他力氣大,負責把水桶啊這些東西送回庫房。
錢子軒等他們都洗完手,換過衣服再出來後,便有些鬱悶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錢伯伯要你去當官?還要去西泉國那麼遠?天哪,你要是去了,那我的酒樓誰管啊,我還準備過陣子回青菊鎮開花茶樓呢。”
錢子軒白了她一眼,妹子,重點不是在這裡好吧?
“我不想去,玉兒妹妹,你要幫我。”
沈襲玉肩膀一聳,兩手一攤,“你爹的意思,我怎麼幫啊?難道你要我以公主的名義,不讓他上奏摺嗎?”
錢子軒看看這裡沒外人,索性說出自己的想法,“那當然不可能啦,我是想讓你派只小動物去把我爹的奏摺偷出來,再偷一份空白的出來,到時候隨便寫上別人的名字好了。”
沈自秋忍不住打斷他們的話,“錢公子,我看令尊也是好意,畢竟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做出一番事業來呢?”
錢子軒一聽立即一個頭兩個大,饒命般的朝着沈自秋抱拳,“伯母,您就饒了我吧,讓我開個酒樓數數錢我很喜歡,您讓我去官場上打滾,搞那些政治性的東西,陰奉陽違的,我真心不感興趣。”
沈自秋見他是真的不想做官,這才微笑的不再說話。
錢子軒又把哀求的目光看向沈襲玉,她摩挲着下頜,沉思片刻道,“這倒不難,好,你先說下你爹的起居習慣吧,免得到時候我們還沒改好,他就發現奏摺不見了,豈不麻煩。”
錢子軒一看沈襲玉肯幫忙,立即把頭點的跟雞啄米一般,細緻的說了起來。
原來左相堅持了許多年的老習慣,就是每日飯後必要去某位姨娘處聽聽戲按按摩順便品品茶。
大約會在那裡逗留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他就會回到自己的書房,會看公務看到晚上九十點鐘的時候,在他臨睡前,他會讓貼身的侍從,把奏摺等上朝要用的東西放進一個匣子裡,第二天早上起來再檢查一遍,然後帶着上早朝去。
所以能偷奏摺的時間只有左相在姨娘那裡聽戲的時間了。
沈襲玉原打算讓小金去偷,後來一想,奏摺那麼多本,小金哪裡知道是哪本?認真想想,便大膽決定,將靈石從掌中取出,裝進一個錦袋裡,放在小金的身上繫好,大家集體進入空間,由小金負着裝了靈石的錦袋溜到左相的書房。
一進入書房,沈襲玉等三人就鑽了出來,由沈襲玉望風,沈自秋和錢子軒找奏摺。
沈自秋比較沉靜,一本一本打開來看,錢子軒就有些急躁了,東翻西找的,把滿桌的公文弄的亂七八糟,“這老頭子倒底把那本奏摺放哪裡了?”
“別急,慢慢找,書房就這麼大,總會找到的,不是說要在姨娘那裡待兩個時辰嗎?”
錢子軒仍是煩躁,話說沒錯,但萬一他老人家中途回來了呢,還是先找到爲妙。
一晃時間就過去了一刻鐘,沈自秋那樣沉靜的人,眸中都不由綻出些許急意,更別提錢子軒了,竟是在這春日裡鬧得滿頭大汗。
突然沈襲玉跑過來,左手拉沈自秋,右手拉錢子軒,剛轉進空間,打開觀察外界通道,就聽見一個聲音道,“你莫不是耳朵聽叉了,這哪有人,連鬼都沒有一隻。”
“我明明聽見有男女說話的聲音呀,奇怪了,難道是我耳鳴了不成?”
錢子軒一看,竟是平日裡侍候左相的那兩個奴才,只見他們一邊在書房裡打量一邊走過來,其中一個奴才看見滿桌的奏摺都被弄亂了,就撅着嘴道,“這是誰要害我,相爺剛纔走的時候,我明明收拾的很整齊,怎麼會這樣亂?要是被老爺回來看見,定然說我做事不仔細。”
說罷他連忙囑咐另外一個人,兩個人慌手慌腳的把椅子上,桌面上,地上的奏摺都拾了起來,重新擺整齊。
錢子軒在空間裡嘆氣,這下子又亂了,奏摺的表皮都是一樣的,被他們這樣一整理,待會又哪裡知道剛纔哪些是看過的,哪些是沒看過的呢?
那兩個奴才總算將奏摺都整理好了,這才咕噥着前後腳出去了,臨出去前還把門帶上了。
待錢子軒等人再度出來時,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沈襲玉索性讓小金望風,而她則一起過來找,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將書房所有大小奏摺都翻了個底朝天之後,找到了那份奏摺。
上面正是書寫着要舉薦錢子軒爲西泉國大使的人員之事。
“快,快進空間。”沈襲玉將他們一起拉到空間後,再走到桌邊坐下,打開奏摺細看,結果一看傻眼了,奏摺上的字是顏體,可是他們沒有誰習的是顏體啊。
錢子軒練的一向都是柳體,而沈襲玉更是以梅花小楷出名,沈自秋習的亦是柳體,至於佩兒和白媽媽就更別提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怎麼辦,好不容易拿到奏摺卻只能乾瞪眼,突然沈襲玉一拍大腿,“佩兒,快去草廬把周先生請來。”
周大儒學名赫赫,想必一定會吧。
周子興看了看奏摺疑惑的說道,“你們把錢呆子的奏摺拿來做什麼?”
錢子軒聽見周子興這樣稱呼自己的父親,也不生氣,因爲他父親在某些時間的確比較固執,比較呆,讓人接受不了。他苦笑着把事情經過解釋了一遍,周子興這才恍然大悟。
“顏體老夫倒是會,只是你父親這顏體因爲練的久了,已經有了他自己的風格,若我想仿照的話,須得先練一練。”周子興話音未落,錢子軒已經狗腿的備好了筆墨紙研,滿臉哀求,“周先生,我的終身幸福都在你手裡了,你可千萬不要讓小的失望啊?”
沈自秋忙提袖替他研磨,周子興道聲不敢,將筆尖沾滿墨汁,提筆在白淨的宣紙上面輕輕寫下了幾行字,只見其字方正茂密,筆畫橫輕豎重,筆力雄強圓厚,氣勢莊嚴雄渾,深得其精髓。不過和奏摺上的顏體相較,還有些許差別。
外行人是看不出來的,只有內行人,一眼便可辯出不同。周子興畢竟是文儒出身,所以寫出的字帶出了幾分文人的儒氣,但錢慕作爲當朝左相,字中少了幾分沉靜,多了一分浮躁,讓字顯的有些飄。
但正是這種飄忽,成就了他字體的獨特,這也是周子興所說他個人的特色,模仿起來有些困難。
足有小半個時辰,周子興才慢慢摸到一點味道,突然他擡頭看着沈襲玉和錢子軒道,“你們倆也別在那兒桁着,還不趕緊出去望風,要是錢呆子發現奏摺不見了,重寫一份,我們豈不是白費功夫?”
“對對,玉兒我們趕緊出去看着。”錢子軒拉着沈襲玉就走。
周子興攤開雪白的奏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沈自秋,“夫人有什麼話,現在不妨直說。”
沈自秋並不驚訝,周子興做爲一代大儒,又曾經是帝師,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是很正常的,她一邊輕輕研磨一邊問道,“先生覺得小趙王爺對我家玉兒如何?”
周子興微微一笑,輕吟詩道,“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們大概已經到了這樣的境界了吧。”
“前幾日,皇上收了玉兒爲義女,封爲福玉公主。”沈自秋輕飄飄的一句話,不啻驚雷,險些讓周子興打翻了墨汁,“夫人怎麼如此糊塗?不對,夫人難道是故意的,我隱約聽說夫人一直不同意他們二人在一起。”
“沒錯,表面上玉兒是皇上的義女,其實是親生女兒。”
周子興何其聰明,想想沈襲玉的年紀,再想到她之前一直打聽皇上的陳年往事,突然頓悟了什麼,連忙站了起來,“莫非你就是當年那個――?”
沈自秋輕輕一福,“讓先生見笑了。”
“夫人不必多禮,若真如此,你就算沒有封號沒有名號,但至少也替皇上撫育了公主,子興何德何能,敢勞駕夫人替子興研磨?”
406、識破奸計
沈自秋走過去將周子興扶了起來,“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要你如此,那你現在應該明白爲何當初我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了吧?”
周子興立即正色道,“那是自然,如果玉兒真是皇上的親生骨肉,那與小趙王爺便是堂兄妹,二人有血緣關係,豈可在一處,那可是有違綱常的,幸好夫人執著堅持了,要不然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亂子來。”
沈自秋仍然輕輕研磨,並且替周子興撫平了空白的奏摺紙面,拿起毛筆遞了過去,“以他二人的情份,既然不能在一起,又天天相見,實在是種折磨,既然現在西泉國需要有人前去當大使,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周子興幾乎是立即明白了,連忙道是,重新坐了下來,只是沈自秋站着,他也不敢坐的太全,只是坐了一半,態度越發恭敬,提起筆猶豫片刻後,再重新落筆,書寫在空白奏摺上的字和錢慕的奏摺上的字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原先奏摺裡錢慕是推薦自己的兒子,當然全是謙虛之詞,現在換成錢慕推薦小趙王爺的口氣,自然要把話說的好聽一點。
當週子興的筆尖在奏摺最後寫下趙啓浩三個字時,沈自秋的一顆心纔算落到實處,朝着周子興盈盈一福,“多謝先生成全!”
“夫人太客氣了,玉兒救我一命,又許我這安要逍遙的生活,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不值一提。”
沈自秋連忙將奏摺上的墨跡吹乾,然後摺好,此刻就聽到沈襲玉的聲音急迫的響起來,“周伯,你們好了沒有。左相來了,快要進院子門了。”
“玉兒,我們這裡好了,你快拿出去。”
沈襲玉從空間裡拿出奏摺,錢子軒說要看看。兩個人打開,纔看了個開頭,就聽見錢慕和奴才說話的聲音。兩個人什麼也顧不上了,趕緊把奏摺一合,隨意塞在其它奏摺下面,一轉身和沈襲玉進了空間。
二人一進空間的瞬間,錢慕就進來了,然後坐在書案後面,開始看公文。小金哧溜一下子躥了出去。險些撞到一個奴才的腳下。
那個婢女是過來送點心的。猛然低頭一看,一隻鼠眼與她相對,立即尖叫一聲“老鼠啊!”,坐在地上,眼睛一翻,暈了。
“小金,快走。快走,別管它!”
錢子軒改完了奏摺,心裡一塊大石頭也落了下來,“玉兒,你將我送到那邊的廂房即可,我估摸着一會我爹肯定要派人來喊我過去問話呢,如果發現我不見了,又要鬧起來了。”
沈襲玉點頭,在錢子軒的指點下,很快找到了原先關他禁閉的那個廂房,只見門口的丫頭正來回的走着,滿臉焦躁神色,嘴裡喃喃念着,“少爺怎麼還不回來,再不回來,萬一被老爺發現了,一定會打死我的。”
小金轉過走廊拐角的地方,放出錢子軒,他偷偷摸摸的走到那丫頭的身後,一拍她肩膀,把她嚇一跳,一看是少爺,真是感激的沒話了,趕緊就把錢子軒往屋裡推,“剛纔錢總管還問要不要給你送飯,被我遮掩過去了,我的祖宗哎,你趕緊回屋坐好,我一會去廚房給你拿飯。老天保佑,總算回來了!”
錢子軒微笑的捏了捏丫頭的手,從懷裡掏出一隻玉鐲,套在那丫頭的手腕上,臉上帶笑道,“剛纔多謝你了。”
那丫頭的臉立即紅的跟蕃茄似的,扭捏了下,“少爺你快歇着吧,奴婢先去廚房拿飯。”
丫頭剛走出去沒多會,就有奴才過來敲門,說是老爺找他,他連忙做出滿臉氣憤的樣子,跟着去了書房,錢慕的臉色稍稍比之前緩和了些,“你可知錯了?”
錢子軒仍是梗着脖子不說話,錢慕見兒子沒有頂嘴,只當他有些知錯,便耐心的開導起來,“我與你母親,只有你這個一個兒子,難道你想讓你母親失望不成?你不知道就因爲你喜好從商,讓她在那些貴婦人面前連臉都擡不起來。再者我聽說你和沈家莊那位若蘭姑娘情投意合,本來以她庶女的身份和家境,只配給你當個通房丫頭,但如果你肯乖乖聽話,我立即幫你娶了她。”
錢子軒當真眼前一亮,立即擡起頭來,“爹爹說過的話可當真?只要我應了這差使,你便將若蘭許給我,允我帶她一起去西泉國?”
錢慕氣結了,果然是爲了那個女人,但是眼下只能先哄着,到時候皇上的聖旨下來了,他還敢抗旨不成?
“爲父說到做到。”
“那好,爹你先幫我娶了若蘭,我便答應你。”
“你這混小子,人家若蘭姑娘今年纔剛十三歲,還未及併,你要如何娶去?”
錢子軒狡猾的一笑,“那有什麼關係,爹爹可以先下聘書與她訂親呀,反正若蘭的嫡母已經不在,福玉公主的生母沈夫人就是她的姑母,爹爹你儘可找沈夫人提親呀。”
錢慕語氣一窒,沒想到錢子軒腦子轉的這樣快,話已經到這份上了,如果真能因爲一個女人讓兒子走上仕途,或許不是件壞事,再說那沈若蘭的身份雖然低了點,可她表姐現在是皇上的心頭寶,單看福玉公主的面子,她的身份就夠了。
“行,那今日已晚,明日爲父立即去請媒人上門提親。”
“那兒子就等着爹爹的好消息啦。”錢子軒笑嘻嘻的作揖,然後便聽見肚子裡響起來咕嚕嚕的聲音。
錢慕無奈的搖頭,“混帳東西,還不快去吃飯,省得餓出病來,你娘又要找我算帳,說我沒有照顧好她的兒子。”
“兒子告退!”錢子軒轉過身挑了挑眉頭,心情大好,沒想到不但不用去西泉國,還能以此爲要脅,訂下了和若蘭的親事。
哈哈,真是一舉兩得,他今天高興,定要多吃兩碗。
趙啓浩的寢殿之中,趙啓浩**着上半身,面色潮紅,露出精壯的胸膛,而他的嘴角卻是溢出血絲,目光狠唳,手裡握着一把短匕,正抵在伏月的下頜上。
伏月嫵媚一笑,伸出手指,只是那麼輕輕一彈他胸前庭立的茱萸,就讓趙啓浩渾身一顫,手中的匕首險些失手。
“四殿下,本王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本王手中的這柄匕首可不是好惹的。”
伏月看着趙啓浩拼命壓制春情迷香的樣子,面色緋紅如四月桃花,眸中時有桃花水光盪漾出來,嘴脣更是閃耀着迷人的光澤,這一切都引得她心癢癢,只想立時和趙啓浩巫山**,**蝕骨纔好。
趙啓浩咬破舌尖,勉強逼出一絲清醒,匕首往前一遞,立即伏月雪白的脖子上多出一條血絲,有一點血線流了下來,但伏月臉上仍舊媚笑,好像絲毫都不懼怕的樣子。
“把解藥拿出來,要不然我殺了你!”他喘着粗氣,幾乎要抖作一團,身體裡面好像有幾千幾萬只小手在撓,小蟲子在肯咬,某個地方漲疼的難受,在拼命呼喊着要要要。
伏月懶懶的側躺在牀榻上,任由胸前風光盡露,她的手故意去捏自己的雪峰,一邊揉 搓一邊還發出誘人的呻吟聲,那些呻吟聲傳入趙啓浩的耳際,就像一根根細針,扎入他的腦袋,讓他沒辦法冷靜。
看着趙啓浩痛不欲生的模樣,手中的匕首也軟軟的歪斜到一旁去了,伏月的膽子越發大了,手猛然就探到了他的驕傲上面,輕輕來回摩挲着,她感覺到趙啓浩渾身都在哆索,原本雪白的肌膚更是泛起了桃紅色,迷人極了。
他啞着嗓音推開她,自己翻身落在了地毯上面,“走開,走開,不要碰我!”
伏月趴在錦榻上面,笑的極其妖媚,伸出粉色的小舌,慢慢的輕舔着自己的脣角道,“合歡宜香,沒有解藥,只要王爺願意與本殿下一朝**,便可解此毒。而且你是男人,吃虧的是我好不好?”
伏月赤果着身體走下牀榻,如憐憫般居高臨下的看着趙啓浩,而趙啓浩是側躺在地上的,這樣便將伏月身上身下所有的地方看的一乾二淨,尤其是伏月腿間有春潮流了出來,更是讓他雙眸充血,極力想要轉移視線,卻鬼神使差一般又想去看,眼前彷彿出現了幻覺,那個人變成了沈襲玉。
伏月慢慢跪伏了下去,聲音帶着沙啞的柔媚,“浩哥哥,讓玉兒服侍你可好?”
趙啓浩十指成爪,緊緊扣住地面,極力想要保持一絲清醒,那個聲音如同魔音一般滲入耳際,擾他心神,他用頭磕着地板,“這不是真的,幻覺,是幻覺,不能上她的當。”
“不是幻覺啊,我就是你喜歡的玉兒,浩哥哥,來嘛,我們一起玩愛愛遊戲呀。”伏月知道那春情迷藥已經完全發揮了,便得意至極的靠近趙啓浩,貪婪的開始撫莫起他的身體,感嘆着造物的神奇,怎麼可以生長出如此完美的黃金比例的男人來呢?
就在伏月快要靠近趙啓浩的身前時,他突然出手如電,一下子制住了她的穴道,讓她就那樣張口結舌的看着他,動也不能動,而趙啓浩則是喘着粗氣,急速退開,拿起衣服,一邊穿一邊抖作一團。
407、強制解毒
伏月被點了穴道,雖然不能動,但卻能說話,她着急的眼珠子亂轉,看着趙啓浩想要離開的背影,“趙啓浩,我告訴你,這是我們東月國皇室秘製春情歡合香,一般的解藥根本沒用,你與其便宜了那些姬妾,倒不如跟了我,只要你跟了我,將來就是東月國的父後,比你這天啓朝小小的王爺難道不更有實權嗎,你好好想清楚。”
趙啓浩狼狽之至的穿好衣服,喘着粗氣,勉強逼出一絲清醒,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奔出寢殿,對着守在院門口打盹的小安子吩咐道,“快,快備馬車,去白河莊,快。”
“爺,爺,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怎麼臉紅成這樣?”小安子急的直轉,趙啓浩低吼道,“不想讓爺死,就快,快去備馬車!”
馬車急駛到白河莊的門口時,趙啓浩整個人已經如同煮熟的蝦殼一般了,臉上有青紫色蔓了上來,那是因爲中了迷香時間太久,一直沒有解除的緣故。
他喘着粗氣拉着小安子手,眼前出現了許多重影,“快,不要說我在馬車裡,快把玉兒喊過來,不要驚動沈夫人,快,呃。”說罷這句話,他就痛的渾身痙攣起來。
小安子急的直跳腳,趕緊去莊子裡喊沈襲玉了,幸好老天保佑沈夫人已經歇下了,小安子將沈襲玉拉到一旁,趕緊小聲的將主子的情況說了下,沈襲玉擔心的要命,連忙跑回屋,假裝鎮定的對白茶說,想出去看星星,白茶吩咐佩兒好好跟着,別跑太遠。
沈襲玉一上馬車,就被一個滾燙的身體抱住了,趙啓浩像瘋了一樣撕扯着她的衣服,然後將頭埋在她身體上亂咬亂啃,她被壓下去的時候,只感覺有一個碩大的堅硬正抵在自己的腿間。
“玉、玉兒,快,快點我穴道。”趙啓浩一邊忍不住去親吻去接近沈襲玉,一邊啞聲說道。
沈襲玉忙點了他的穴道,藉着星光這纔看清了趙啓浩的狀態,嚇一大跳,連忙將他帶到空間的臥室,“趙啓浩,你怎麼回事?”
“快,別說廢話了,趕緊拿鳳凰仙漿過來。我中了春毒。”
沈襲玉趕緊跳起腳來,取了一碗鳳凰仙漿餵了下去,又將趙啓浩放倒在牀榻上,拿出銀針替他紮了幾針,他臉上的潮紅才慢慢的退卻了下去。
約摸一柱香的功夫後,趙啓浩的臉色才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只是他滿身是汗,渾身疲憊之極。
沈襲玉又喂他喝了些靈泉水,他的臉色這纔好轉了些,被沈襲玉攙扶着坐了起來。
“倒底發生什麼事了,誰,爲什麼要給你下春藥?”
趙啓浩嘆了口氣,慢慢理清思緒,開始從自己前往東月國當接引使者開始說起。
聽完之後,沈襲玉愣了半天,卻是不在狀態的說了一句,“你說東月女皇和我娘長的很像?”
趙啓浩有些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奇怪難道她不吃醋嗎?
沈襲玉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她假裝輕佻的用指尖挑起他的下頜,“你長的這麼帥,如果我是東月國四殿下,也會看上你的。在那裡,以女人爲尊,其實你如果把她想象成男人,這一切就都解釋通了,你們男人有時候爲了得到一個女人,不也會用這樣的手段嗎?”
趙啓浩有點不高興了,“幸虧我自制力強,要不然現在就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到時候我成了東月國四殿下的侍夫,看你還高興的起來?”
沈襲玉連忙哄道,“正是因爲你抵抗住了,所以我纔不擔心呀。說實話,我心裡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不過想着你已經受了這麼多罪了,如果我再誤解你,你不是更難過嗎?”
趙啓浩虛弱的摟住沈襲玉,“玉兒,你真好,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子可以取代你。”
“就會耍貧嘴,對了,你說你把那個四殿下點穴制在你的寢殿裡,那萬一被你父母發現誤會了怎麼辦,還是趕緊處理下吧。”
趙啓浩點點頭,卻是捉住沈襲玉的手不放開,“你要和我一起去,否則回頭說不清楚,我不怕別人誤會,我只在乎你的想法和看法。”
“行,我也正好想會一會那四殿下,倒底是何方厲害人物,居然連我沈襲玉的男人也敢搶。”
“哎呀,玉兒好不羞,居然說你的男人,既然如此,你趕緊收了我吧,讓我當你名符其實的男人啊?”趙啓浩用手指颳了下他的鼻子,沈襲玉剛纔只顧說,沒顧想同,現在立即羞紅了臉,吐吐舌頭,把趙啓浩往旁邊推開,“我還差半年纔到十五歲呢。你急什麼,等本宮成年了,一定呀,第一個寵幸你,嗯?”
她分明是調戲他好不好,誰知道這傢伙居然滿臉期待的樣子,“好啊,那小王就等着公主成年後,第一個寵幸我咯,不對,難道你還想要第二個不成?”
“我哪裡敢,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這還差不多,不行,我的小心靈啊剛纔被你的第一個第二個的給傷了,你得補償我”
“喂,你好無賴啊,這也要補償啊,我纔不要呢,我很忙的,我走了。”沈襲玉剛起身,就被趙啓浩拉着轉了一圈,跌倒他的懷裡。
趙啓浩親吻着她的耳朵,“好想吃了我們家玉兒呀,時間過的真慢,爲什麼還有半年呢?”
沈襲玉被他親的癢癢的,身體某個地方也好像春潮涌動,不由夾緊雙腿,“你別胡來,雖然我是來自現代,想法不是那麼保守,但是我還是想把第一次留在新婚的那天。”
趙啓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繃緊的身體,將她的臉捧過來,狠狠的吻一通,這才放過她道,“都聽你的。誰讓你是公主呢。”
“討厭,又來嘲笑我,還是趕緊出去,給你擦屁股去吧。”沈襲玉率先走了出去,沒好氣的說道。
趙啓浩跟着後面追了出來,賴在她身上不下來,像沒骨頭一樣,說話也沒正經起來,“玉兒要替爲夫擦屁股啊,那爲何要往外走啊,爲夫的屁股就在這裡,我們去屋裡好好擦擦吧。”
“趙啓浩,再不正經,不陪你去了。”沈襲玉假裝生氣起來,趙啓浩這才幹咳一聲,“走吧,回去看看那個不可一世的四殿下,現在是何等淒涼。”
沈襲玉這才偷笑起來。
只是沈襲玉和趙啓浩悄悄趕回他的寢殿時,還未走到門口,就聽見了濃重的喘息聲,還有身體與身體之間相碰撞的那種啪啪聲。
趙啓浩面色一僵,沈襲玉的臉色也古怪起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輕輕打開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寢殿裡的一幕讓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趙啓浩第一反應是,將沈襲玉拉着,將她的頭往自己懷裡一埋,不讓她看見這凌亂而糜豔的現場。
伏月趴在錦榻沿上,雙腿撐開,雪白的某處高翹。
一個身形不輸於趙啓浩的年輕男子正雙手扶住伏月的腰部,整個雄起都埋在她的體內,用力的來回運動着,每一次撞擊都讓伏月發出糜情至極的低吟。
兩個人大概太忘情了,竟連多了兩個觀衆都不知道,沈襲玉的頭被壓在趙啓浩的懷裡,鬱悶之極,真是的,以前讀大學時,也不是沒有看過愛情動作片,幹嘛現場的真人秀不讓她看呀。害得她只能聽見女人的喘氣聲,男人的低吼聲,還有啪啪聲。
趙啓浩拉着沈襲玉躲到沙帳柱後,這纔看清楚那個男子是誰,居然是宮中的七皇子,只是此刻他身上披着的是一件王府小廝的青衣,極不合身,有些短而緊,衣袖那地方可能由於剛纔的激情已經被撕裂了。
“玉兒,我們走。”趙啓浩拉着沈襲玉快速退了出去,他喊過小安子, 吩咐他往承恩苑走一趟。
承恩候和雪玉郡主聽小安子彙報,說自家兒子寢殿裡有奇怪的聲音,立即一起往那邊趕,二人俱是成年人,一進門口,就臉色難看起來。
起初他們以爲是趙啓浩,只是當他們看清楚,那個騎在年輕男子身上拼命上下運動的女子和她身下的男子時,同時臉上黑的能滴出墨汁來了。
承恩候只怪自己進來太快,居然看見這污穢的一幕,一甩袖子離去了,雪玉郡主也恨的要命,但是眼下這兩個人都不能得罪,一個是東月國的四殿下,一個是宮中的七皇子。
他們夫妻二人只能端把椅子坐在屋子門口等了。
東月國以女人爲尊,女子可以三夫四侍,這是承恩候所知道的,只是他沒料想到這四殿下居然糜爛到如此程度,在宮中四處作惡就算了,還跑來他趙王府做這樣下三濫的事,真當他們趙王府都是死人嗎?
約摸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屋子裡那種羞人的聲音這才停了下來,雪玉郡主臉色鐵青,朝着身邊的嬤嬤一使眼色,那嬤嬤立即帶着兩個奴才進去了,起初還能聽見那東月國四殿下囂張的斥責聲,但是隨即就被七皇子的低語給勸住了。
過了一會,七皇子趙銳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臉上還有未退的**紅潮,他竟是卟嗵一聲跪了下來,“四叔饒命啊,我,不是故意的。”
408、賣子求榮
趙銳的確不是故意的,他原本就是和伏月一起潛伏在這裡的,伏月給趙啓浩下迷香,他雖然躲在錦榻後面,卻也吸入了少許迷香,而且他又沒功夫,抵抗力肯定不如趙啓浩。
所以當趙啓浩離開後,他雙目通紅,迷香發作,有點意亂情迷,看見赤身果體的伏月就半俯在那裡,他哪裡還忍得住。
伏月索性丟棄了原先那王府婢女的衣服,直接找了套趙啓浩的外衫罩住,裡面也未曾穿上內單,雙峰前的茱萸還若隱若現,就那樣大喇喇的走了出來,滿臉不屑的神情“趙銳,你是堂堂皇子,他不過是臣子,你跪他做什麼,快起來,好歹也是我的侍夫,怎麼如此沒有骨氣?”
“四殿下,你就少說兩句吧。四叔,求求你了,千萬不要告訴我父皇,要不然,要不然他――”
趙天恆冷冷一哼“七皇子還知道我是你四叔?居然把女人搞到我們王府來了,成何體統?”
伏月直接把趙銳摘溜了起來,往後面一推,趙銳很沒骨氣的縮在伏月的身後,繼續用可憐巴巴的神情哀求着。
“你,就是承恩候,趙啓浩的父親?”伏月突然雙眼放光。
趙天恆冷哼一聲,負手於背,不想理她。雪玉郡主卻是要極力擠出難看的笑容“四殿下真是好記性,只是當日宴會見了一次,居然就記住了。”
伏月看看雪玉郡主,再看看趙天恆,好像隨意的說道“我在原來以爲如他長的那般俊美的男子,父母親也定然是俊美無匹的,沒想到不過一般,難道趙啓浩不是你們親生的?”
她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是道破了天機,趙天恆和雪玉郡主的臉色同時一變,厲聲道“請四殿下慎言。”
伏月靠近了雪玉郡主,雪玉郡主頭一次看見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內單都沒有穿,那雙峰還在外衫後面輕晃,卻是朝着她逼來,她險些跌倒“四殿下意欲何爲?”
“放心,本殿下對女人不感興趣,不知道郡主可否稟退左右,本殿下有些話比較機密,不適合旁人聽。”
雪玉郡主臉色一變,但還是揮退了衆人,就連七皇子都被僕婦們帶下去沐浴更衣了,現場只有他們三個人,當然還有隱藏在暗處的沈襲玉和趙啓浩二人。
“四殿下不必賣關子,想說什麼,請直說吧。”趙天恆語氣冷冷的,顯見對伏月是十分討厭。
“雖然我們東月國身處絕地,但並不代表我們對貴國的情況不瞭解。據說承恩候在天啓朝的日子並不如表面那般風光啊”伏月隨意找了張椅子,就那樣坐下,還翹起了二郎腿,因爲她原本里面就沒穿,所以外衫叉開,便露出光潔的一雙**來,甚至連隱隱半邊的臀部都能看到,而雪玉郡主的那邊更是可以透過外衫的側縫,看見雪玉郡主小腹下方的一團黑影。
這和赤身果體有什麼區別,雪玉郡主又氣又羞,只得將頭扭向別處“殿下有話不妨直說,不必繞彎子。”
“好,郡主果然爽快,我就直說了吧,本殿下十分喜歡趙啓浩,怎奈他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整日只記着那個什麼從民間出來的福玉公主。如果二位可以幫我得到趙啓浩,本殿下一定讓二位心想事成。”
“你在胡說些什麼,浩兒是我的兒子,我們是不會賣子求榮的。”
伏月放下二郎腿,咯咯的笑起來,笑的人毛骨悚然“如果是萬里江山呢,承恩候也不想要嗎?原來承恩候是喜歡被人壓在頭頂上作威作福的呀,原來承恩候喜歡被人動不動就雨夜罰跪的呀?”
雪玉郡主握着茶杯的手翛然一緊,語氣有些哆索的說道“四殿下你什麼意思?”
“我們東月國的實力,想必你們一清二楚,只要我們想滅哪個國家,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伏月一邊說,一邊有一條紅色的小蛇吐着蛇信從她的頸項那裡纏繞了出來,差點沒把雪玉郡主嚇死,但是伏月卻是伸出舌頭與那小蛇的蛇信嬉戲,還調皮的用手指點那小蛇的頭部“就屬於你最調皮了,去玩吧。”
紅色的小蛇蜿蜒着遊走了,臨走前還用蛇尖在伏月白晰的足腕上蹭了蹭。
“我們東月國受月神庇佑,擁有駕馭萬獸的力量,可以感應天地神明,別說一個區區天啓朝,就是再加上南夢國西泉國烈日國,也不夠瞧。怎麼樣,一個兒子換一片萬里江山,自己當家作主,不再受人閒氣,這可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
原本還氣呼呼的兩個人,同時陷入了靜寂中,而躲在暗處的趙啓浩也拳頭越握越緊,沈襲玉輕輕拍了拍他,讓他不要緊張。
半晌後,承恩候纔出聲道“四殿下如果說完了,就請回吧,本候身體欠佳,就不送了。”
雪玉郡主卻是站了起來,滿臉急切的神色勸道“候爺,那福玉公主不過是個賤人出身,小小廚娘,偶然得了皇上的高興罷了,才封爲公主,一無背景,二無根基,再說明面上,他們還是堂兄妹,如果繼續由那個賤人糾纏我們浩兒,很難保不做出有侮家門的事來,與其等到那時候不能收場,倒不如採納了四殿下的建議。我們都是爲了他好,想必他將來一定能夠理解的。”
承恩候看了一眼妻子,張了張嘴,還是嘆了口氣,不過卻是又坐了下來,顯然是默認了雪玉郡主的話了。
雪玉郡主見丈夫同意了,心裡一顆大石頭也落了地,這樣結果最好了,一石三鳥,既不讓沈襲玉那個小賤人得到浩兒,又讓歐陽菲無處抓瞎,你如果真厲害,就去和東月國搶人吧,而且如果浩兒成爲東月國的駙馬,到時候他們就有了特殊的軍隊,這天啓朝誰家當作主,還不一定呢。
她想到這裡,不由突然〖興〗奮起來,彷彿她已經罩是鳳袍,成爲母儀天下的皇后了,不過,還有些事情,必須確定,她朝着伏月道“那你們東月國侍夫如雲,你如何保證我家浩兒的地位不被取代?”
伏月得意的笑了起來,眼底皆是自負和嘲諷,這世上就沒有辦不成的事,你收買不了別人,不是因爲他夠忠誠,而是因爲你的籌碼不夠,或者是沒有說到點子上,她笑的胸前兩顆茱萸亂顫“我乃是東月國選定的繼承人,等我母帝退位之後,就是由我繼任,屆時我將他封爲父後,到時候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們還怕沒有力量和那狗皇帝對抗嗎?”
趙啓浩的拳頭由最初的緊握到現在的鬆開,整個人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她只得趕緊扶了趙啓浩進空間。
一進空間,趙啓浩就趴在欄杆上面吐出一口血來,面色蒼白如金紙一般,喘着粗氣,仰起頭狀似瘋顛的大笑“哈哈,哈哈!”
沈襲玉也很擔心,只能緊緊的擁住他“趙啓浩你別這樣嚇我,你還有我,你還有我,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背叛你的。”
趙啓浩雙目皆是血絲,滿臉痛苦猙獰的表情“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他們居然說,都是爲了我好,哈哈,這真是天下第一等的大笑話。”
周子興和蝶影都被驚動了,跑過來看見趙啓浩這樣也嚇一大跳,連忙問及原因,事到此處,沈襲玉也不隱瞞了,便將事情真相說了出來。
蝶影沒想到峰迴路轉,竟如此曲折,周子興卻是突然一拍大腿“糟了!”
沈襲玉滿眼是淚的朝着他癟嘴“周伯,你還嫌我不夠亂對吧,又怎麼了?”
周子興唉聲嘆氣起來“這回惹亂子了,你還記得傍晚時分,錢子軒求的事嗎,當時你和他二人在外望風,沈夫人說,爲了避免你和小趙王爺做出有違綱常的事來,便讓我把錢公子的名字替換成了小趙王爺。”
“什麼?”沈襲玉整個人都呆住了,娘,娘,她怎麼可以這樣?都怪她不好,她應該早點告訴娘,趙啓浩並非承恩候親生,可是現在要怎麼辦?
“老師,你快替我想想辦法,現在要怎麼辦?”
蝶影擰着眉頭走來走去,突然道“靈主,或許這是件好事。”
“好在哪裡呀?如果是左相舉薦,加上皇上猜忌心重,恐怕十有八九就是他了,到時候他被流放到西泉國那麼遠的地方,我,我要怎麼辦?娘在京城,我必然要京城陪她,可是我,我――”
周子興也明白過來,看着坐在huā叢後面,臉上毫無表情,如雕塑一般的趙啓浩,輕聲道“如果小趙王爺真成了西泉國使者,那不就沒有可能成爲東月國駙馬了嗎?”
沈襲玉聽了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東月國和西泉國的實力,皇上豈能不知,如果東月國四殿下真的開口,估計就算是西泉王妃也搶不過那個四殿下吧。”
周子興撫須良久,突然眸光鋒利“玉兒,你可相信自己的本事?”
沈襲玉疑惑的擡頭看他“她是東月國人,可通獸語,但你不也會嗎?而且你會的本領,還比她多,不如你去找她決鬥,就說若是你輸了,就促成她與王爺,如果她輸了,就要退出這場競爭。”
409、爲愛作戰
沈襲玉還有些擔心,她見那伏月邪氣的很,她很害怕她出爾反爾。不過周先生說的對,伏月有的,她也有,伏月會的,她也會,HO怕HO?
“到時候你把陣仗搞大一點,請沈夫人出面,最好讓皇上和王公大臣都出來當中間人,這樣她輸了就算想賴,也要顧下國家的面子。”
蝶影眨了眨眼說道,“如果要找皇上當中間人,那豈非要說出趙王爺的身世來?”
“對,玉兒,你就去請西泉王妃,請她配合你一起,如果皇上知道趙王爺並非承恩候所生,而是西泉王妃的兒子,那麼他原先的擔心就迎刃而解了,可能相較於王爺當了東月國駙馬以後對他造成威脅,他寧可王爺去爭西泉國這小國王位呢。因爲不論是西泉國的王子還是西泉國的國王,都弱小到沒有和天啓朝一較高下的能力,但是東月國就不一樣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或許我們可以藉助皇上的疑心病促成這件事。”周子興很瞭解天啓帝,所以說出來的這番道理,當真是一針見血。
周子興說完之後,便讓沈襲玉自己琢磨了。
趙啓浩卻突然站了起來,徑直朝着酒窖的方向走去,竟是就那樣隨意一坐,拍開一個壇口的封泥,喝了起來。
沈襲玉心疼的跟在後面,看見他那不要命的喝法,心裡既心疼,又生氣,一下子拿掉他手裡的酒罈,他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拿起另外一罈。
“趙啓浩,你夠了,別再喝了!”
趙啓浩嘲諷的一笑,看了她一眼,一仰頭,酒水順着白晰的脖子流進了衣領中,“我現在除了喝酒還能幹什麼?”
沈襲玉緊緊揪着他的衣領,“你別再喝了,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難道你是爲了別人而活着嗎?那些人若真對我們好,我們就報答他們幾分,若是他們只顧自己的利益,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傷心。”
“親生母親將我一丟就是二十年,現在爲了保住榮華富貴,所以回來爭取我,養父母爲了更大的榮華富貴,打着爲我好的名義,將我便宜的賣了。哈哈,你說,我可不可悲。沈襲玉,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羨慕你,你比我幸福一百倍,雖然你以前很苦,但是至少你母親一直不離不棄,哪怕明知道你的靈魂已經換了個人,依舊對你那麼好,還有阿牛,白媽媽,佩兒,莊東秋,錢子軒,周康,每個人都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可能領會到我的感受?”
沈襲玉看着他那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擡手就給了他一耳光,“是,我現在是很幸福,不但有許多朋友,親人,還找到了爹,還當上了公主,但是之前呢,之前我過的是什麼生活?你爲什麼只看到眼前?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的前世就一定比你好。你知道嗎?我和你一樣,一生下來就被丟棄,不過你比我幸運的是,你成了小王爺,而我成了孤兒院的一員,從小受盡侮辱,每一口飯,每一次機會,都要拼了命的去爭取。就算後來穿越到了沈襲玉的身上,也在荒山上住了那麼久,如果我和你一樣怨天怨地,現在早就死了,哪裡會有今天的幸福。你以前太順利了,所以纔會遇到一點的挫折,就覺得天崩地裂了,大不了,就當你是個孤兒好了,大不了就當他們都是路人好了,你能指望一個路人對你有多好呢?”
趙啓浩眼神呆呆的念着,“路人,路人,哈哈,是啊,我不能指望一個路人對我有多好,可是他們不是路人,他們是養了我二十年的親人。你知道嗎,我一直把我父親當成我的偶像,我一直以爲母親反對我們在一起,是真的爲我着想,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是這樣,從頭到尾,他們都只是爲自己在考慮。這樣說來,那麼早將爵位傳給我,也是因爲皇帝對他們起了疑心,他們就把王爺的名號傳給我,然後兩個人一起出去遊玩以爲這樣保一命,結果還是被追殺了。哈哈,我一直以爲他們是爲我着想,結果根本不是,都是我自作多情,都是我自作多情。”
“人性本來就是自私的,就像我現在幫我,也是因爲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我不認識你,我又怎麼會幫你呢。”
“那假如現在有人綁架了我,讓你自殺,就可以救我,你會嗎?”趙啓浩像走入迷局中的孩子,失措無助。
沈襲玉很想騙他說,會,但最終出口的還是兩個字:不會。
趙啓浩嘲弄的一笑,不再看她,繼續喝他的酒。沈襲玉站了起來,輕聲說道,“如果我自殺了,我連救你的機會都沒有了,但如果我暫時示弱,靜待時機,卻總有機會可以將你救出來的。就像我們現在,何必糾結於他們是愛你多些,而是愛自己的命多一點呢?換個位置來思考,難道你不會爲自己考慮嗎?畢竟自己的性命是真實存在的,如果命都沒有了,談什麼都是空的。”
趙啓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玉兒,你今天說的話好殘忍。”
“殘忍麼?我只不過說了實話而已,愛情有時候會很浪漫,充滿了幻想,但是生活就是現實,如果我們只想着做夢,不敢面對現實,那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人生。”
沈襲玉將趙啓浩拉着站了起來,“振作起來,與其在這裡喝酒浪費時間,不如我們好好籌劃下如何激怒伏月,讓她應戰。其實他們這樣做,對你而言倒是件好事。看目前的情況,西泉王妃爲了得到你,恐怕會不計手段,我想前往西泉國的使者名單估計已經定下了,十有八九就是你。如果你沒有看透承恩候的面目,也許還會在中間有兩難選擇,但既然現在是他們不仁在前,你何不放手一博?”
趙啓浩的眼眸中慢慢聚焦起一縷寒光,“你是讓我借西泉王妃的力量當上西泉國主?”
“這樣至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不是嗎?你別忘了,我也可以通獸語,並且有空間的相助,力量不亞於東月國,我們珠連壁合,還有誰敢欺負我們?”
趙啓浩被沈襲玉的一番話給說的熱血沸騰,他唿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沒錯,與其這樣受人擺佈,不如自己當家作主,我現在能夠明白爹爹的想法了。”
看着趙啓浩終於振作起來,沈襲玉也放心不少,“你比承恩候幸運的多了,他要反抗的可是整個天啓朝,而你要做的只是放開心結,接受西泉王妃。”
散朝之後,錢慕滿臉憤怒的朝着外面走去,心裡已經把錢子軒罵的狗血淋頭了,一定是這小子搞得鬼,他明明寫的是錢子軒,爲什麼折報中的名單會變成趙啓浩?
雖然他很瞭解天啓帝的心思,但是他卻不認爲承恩候會反,純粹是皇上多慮了。
而他推薦錢子軒去,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年洪伍在朝中的勢力越來越大了,近些年來屢有東風壓倒西風的感覺,他必須儘快培養起自己的勢力來。
如果能由自己的兒子和西泉國交好,雙方互相合作雙贏,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他真沒想到那小子居然陽奉陰違,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不知道是找的什麼人,居然將他的顏體模仿的**分相像,若非是他自己,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天啓帝看了奏報之後,居然還誇他,說他的字有進步,好像沉穩了不少,看來這抄寫奏報的人原來的造詣必然比他高,爲了模仿他,才故意寫的飄忽些的。
“錢相請留步。”年洪伍心情甚好,滿面春風的喊住了錢慕,待走近時,便朝着他一揖,左相卻是冷哼一聲,不給他行禮的機會,年洪伍也不惱。
“這次多謝左相深明大義,推薦出來的好人選啊。”
左相一拂袍袖,“哼,承恩候在家養老,小趙王爺又被你弄去西泉國,現在你高興了。奸臣,皇上乃一代明君,怎麼會上了你這奸臣的當,看不見忠心的臣子呢?”
年洪伍再好的脾氣現在臉上也放不下笑容了,“錢大人請慎言,你說我是奸臣,豈非是說皇上是昏君,識人不明咯?”
錢慕哪裡是年洪伍的對手,立即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老夫什麼時候說皇上是昏君了?”
年洪伍連忙拉了旁邊一位大人道,“你來評個理,你們說說,是不是隻有昏君當道,纔會出奸臣哪,錢大人,我們只不過是志向不同罷了,你居然要如此污衊我,污衊我就算了,居然還說皇上是昏君,你不要仗着自己是左相,就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你,你,我不跟你胡說。”錢慕氣的臉色鐵青,渾身直哆索,直接拂袖離去了。
年洪伍看着錢慕的背影,冷冷的笑了笑,嘴角一勾,心裡想道:老東西,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腳底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410、敢應戰否
天啓驛館東月使者住處,百獸將軍呂夢正拿着一塊生肉在喂自己的坐騎金獅,她看了一眼正在撥弄着小紅蛇的伏月,臉色有些冷冷的“天啓皇帝的生日已經過了,請問四殿下,我們何時啓程回東月?”
伏月用手輕撫着小紅的尾巴,撅着嘴道“呂將軍是否想念你的侍夫郎們了,怎麼這樣急不可奈?母皇不是說了嗎?我想玩多久都可以,再說了,我的計劃就快要成功了,哪裡能在這關鍵的時候離開。”
一直坐在旁邊,手裡拿着一串動物獸骨製成的珠子不停占卜來占卜去的盤紅突然開口道“留下來可以,但請四殿下收斂,畢竟這裡是天啓國,不是我們東月國,這裡信奉的是男尊女卑,我怕四殿下再逗留下去,會引起民憤,到時候天啓國的皇帝也不好幫你,有損我們東月國威名。”
伏月站起來,柳腰一扭“你們倆個真是煩死了,我早說不要讓你們來,你們非要跟着來,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多好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幾天你們天天唸叨,我的耳朵都要起老繭了。”
盤紅和呂夢對望一眼,同時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可奈何,四殿下從小爲女皇寵愛,根本就是放蕩不羈,除了女皇陛下,估計她誰的話都不聽。
“你們倆個無趣死了,一個整天對着動物,一個整天對着星盤,本殿下要出去散心,你們不許派人跟着。”
伏月真不習慣坐轎子,可是母皇又不許她把白虎騎來,這轎子走的慢吞吞的,真要急死個人了,好不容易纔到了皇宮,正打算去找七皇子趙銳,卻看見天啓帝身邊的李公公笑眯眯的走過來,朝着她行了個禮。
她沒好氣的擺了擺手“平身吧,有什麼事?”
“皇上想見見四殿下,請跟老奴來。”李公公說罷,便帶頭走了,伏月撇撇嘴,索性左右無事,便去看看那個天啓皇帝又想玩什麼huā樣。
伏月進殿的時候,便聽到天啓帝一陣爽朗的笑聲,她不由挑眉,隨即聽到一個悅耳的女孩聲音“爹爹就喜歡嘲笑女兒,不理你了。”
“哎呀,爹的乖女兒,爹還想着你做的美味佳餚呢,你可不能不理爹。爹給你賠罪還不行嗎?”天啓帝竟一改往日裡嚴肅和高高在上的性子,對一個女孩如此低聲下氣?
當伏月走近時,看見那個女孩的臉時,這才明白,原來是當日在生日宴上出現過的福玉公主,聽說是來自民間。
不過這種皇家的私生子事兒,到處都有,東月國也有,女皇陛下在民間也有數不清的兒子,就像皇帝老兒在民間有數不清的明的暗的女兒一樣。
“伏月見過天啓皇帝陛下。”伏月朝着天啓帝行了個東月禮,天啓帝立即微笑道“平身,賜坐!”
立即有小宮女端了太師椅過來,伏月也不客氣的坐了,別說給沈襲玉見禮了,連正眼也沒瞧過她。
福玉公主別說只是義女,就算是皇帝的親生女兒,地位也沒有她高,她可是未來的東月國女皇,地位和現在的天啓帝差不多,她可不會把一個不相關的人看在眼裡。
“福玉見過四殿下。”沈襲玉很有禮貌的朝着伏月福了福,伏月也就將就的哼了哼,態度極爲傲慢。
“不知道皇帝陛下召見本殿下是有何要事要商議嗎?”
天啓帝寵愛的看了一眼沈襲玉道“是這樣的,玉兒聽說四殿下有馭獸的本領,十分好奇,想要看看,不知道四殿下方便不方便?”
玉兒?這兩個字讓伏月反感,因爲當日趙啓浩對着她也喊的這兩個字,先不管是不是,但就這兩個字,她就不喜歡了。
“本殿下是怕嚇着了公主,倒時候皇帝陛下追究起來,責任算誰呢的?要知道,有些動物可是很兇猛的。”
“我爹是真龍天子,有他在我身旁,我什麼都不怕,爹爹你說是不是?”沈襲玉故意不喊父皇,就是爲了親近。天啓帝顯然也很喜歡這樣的稱呼。
“朕相信四殿下一定會有分寸的。”這意思竟是要迫她了。
伏月正打算說點刁難的話,沈襲玉卻是挪動蓮步過來,看似給她添茶,實際上卻是小聲的說了一句“難道你只是說了大話而已,根本驅使不動萬獸,如果你說出實話來,我可以向父皇求情,免了這場觀看。”
“四殿下,茶有點燙嘴,小心喝噢。”沈襲玉笑儼意然的又坐了回去,然後挽着天啓帝一隻胳膊,撒嬌般說道“爹爹,駕馭萬獸是何等壯觀的場面,女兒相信東月國皇室有這本事,不過四殿下如此年輕,想必還沒學全吧,不知道那位百獸將軍呂夢呂大人,能否願意讓女兒開開眼界呢?”
伏月果然中計,立即站了起來,目光陰毒的看着沈襲玉“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我們可事先說好了,如果公主出了什麼意外,本殿下可不負任何責任。”
“那是自然,雖然本公主不會功夫,但亦是堂堂天啓兒女,豈會腿軟害怕?”
天啓帝一看女兒那英姿颯爽的小模樣,喜愛更甚,立即拍手道“四殿下請儘管施法,朕保證,不管任何人有任何傷亡,都與你無干。”
天啓帝覺得這是件大喜事,自然要召集羣臣都來看看,於是匆匆去發聖旨了,現在這裡只有沈襲玉和伏月兩個人。
不待伏月說話,沈襲玉就笑道“聽說你很喜歡我的啓浩哥哥,在東月國時,就對他糾纏不休,可惜他根本就不理你,也看不見你。”
伏月目光一陰“莫非你就是那個玉兒?”
“沒錯。我就是他的心上人。”沈襲玉故意表現的極其傲慢的樣子,就是爲了氣伏月。
伏月在東月國被寵習慣了,向來是捧在掌心裡的,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當即就暴走了“你們雖無血緣關係,但是據我所知,天啓朝可是很重綱常的,你們就是堂兄妹,皇帝陛下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嗎?”
“我爹疼我百倍,只要我想要的,都可以得到,至於如何得到,那是我的事,現在最礙事的就是你了,不要以爲自己是什麼殿下就了不起,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伏月臉色紫漲的站了起來,右手一繞,一條小蛇就朝着沈襲玉吐着蛇信,咧着牙齒“賭什麼?趙啓浩麼?”
沈襲玉假裝瑟縮了下,卻強裝膽大那樣,朝着後面退了兩步,極力使自己離那條小紅蛇遠一點,勉強高聲道“對啊,一會你儘管施你那什麼東月國的秘法,如果我怕了求輸了,我就把趙啓浩讓給你,再不和你爭,但如果我能堅持到最後,不被嚇的求饒或是嚇昏,你就退出這場競爭,乖乖回你的東月國,如何?”
伏月站起來,整理了下裙子,將小紅塞是袖管裡,輕蔑的看着沈襲玉一笑“希望福玉公玉不要後悔今天所說的話。”
沈襲玉做出很緊張,勉強鎮定的樣子“本宮乃堂堂天啓朝的福玉公主,本宮,本宮還有爹爹的真龍天子之氣庇佑,本宮什麼都不怕。”
伏月嘴角一勾,彷彿已經勝券在握了,走的如楊柳拂風,十分得意。
三天後,天啓御獸園,按照伏月的要求,天啓帝派人四處蒐羅了各種各樣的動物,其中不乏各種溫順的或是兇猛的動物。
伏月正在那動物的欄邊,與諸多動物溝通交流,時不時的瞥一眼沈襲玉,卻有點氣的樂了,感情這位公主以爲出來郊遊麼?
原來沈襲玉竟是命人在獸場的〖中〗央擺了一張茶几,三張石凳,一個俊美的青衣小廝正在溫茶杯,好像要泡茶的樣子,而右邊陪坐的卻是一個面目陌生的中年男子。
經過伏月明着的張揚,沈襲玉暗中的操作,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今天沈襲玉和伏月的賭約是爲了一個男人,而天啓帝只知道今天爭的是面子。
不管沈襲玉有沒有真本事,首先這份臨場不變的精神就很值得佩服了。
真的很希望一會玉兒不要讓自己失望纔好。
東月國**師和百獸將軍今天也被應邀來了,她們雖然十分不贊同伏月的行爲,但是對方既然已經答應下來了,她們也無可奈何,而且聽說這件事,是福玉公主自己提起來的。
呂夢撫着額頭,她真心希望那位福玉公主,可以在開始賭約前退出,要不然這些動物萬一操控不慎可不是鬧着玩的,要真傷了皇帝的愛女,到時候女皇怪罪下來,就麻煩了。
哐!一聲鑼鼓響,賭約開始了,伏月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她的手裡拿着一條東月國用秘法炮製的驅獸鞭。
“福玉公主,如果你現在提出認輸,還來得及。”
沈襲玉端起青兒剛泡的天啓雲霧,淺笑道“四殿下怎的如此聒躁,再不開始,這太陽就要出來了,如果曬黑了本公主的皮膚,本公主可不饒你。”
哼!兩道冷哼聲,分別來自呂夢和伏月,這兩個人心裡一個想法,就是福玉不知天高地厚,自尋死路。
411、你認輸吧
東月國**師盤紅若有所思的皺着眉頭,死死的盯着沈襲玉看,似要將沈襲玉看穿一般。
“那本殿下就先送你一道開胃小菜好了。”伏月一揚驅獸鞭,手指捏起,發出一聲唿哨,朝着剛打開籠門的羣鴿子們說道,“既然我們的天啓福玉公主,這樣怕太陽曬,你們去她擋下太陽吧,不過公主,如果哪位鴿子兄不小心把屎拉你頭上,你可不要怪本殿下沒有調教好鴿子噢,再怎麼調教,畜生就是畜生。”
青兒雙眸晃動着一抹金色,怒了,居然敢侮罵青兒的姐姐,不想好了,但是卻被沈襲玉按住了,這纔開頭,早着呢,好戲在後頭。
呼啦,一大羣鴿子被放飛到天空中,伏月用驅獸鞭不停挽着花樣,而那羣鴿子也在空中翻飛出花樣字來,頓時惹得旁邊觀看的人大聲呼神奇。
沈襲玉等三人卻是連看也不看,繼續品茗喝茶,好像是真的出來郊遊的。
伏月耍夠了威風,便用鞭子朝着沈襲玉的方向一指,“那現在就去親切問候下我們的福玉公主吧。”
呼啦啦鴿子們不停的飛,只是飛離到沈襲玉的四周十米左右的地方時,卻怎麼也不肯再往前飛了,紛紛圍繞着他們的茶几打轉,竟是團團圍繞起來,就是不敢靠近。
任伏月揮的手都酸了,那些鴿子就是不肯靠近一步,不像要去攻擊沈襲玉,反而要保護她一般。
沈襲玉輕笑道,“四殿下,你這些鴿子莫非是認錯了主人,要來保護本公主不成?也對,我們天啓朝乃是泱 泱 大國,我的父皇更是堂堂明君,看來連鴿子都誠服了呢。”
一句拍馬屁的話把天啓帝說的哈哈大笑起來,伏月卻是氣的臉都白了,鞭子一揮,鴿子紛紛呼啦啦的飛向了天空中,眨眼間就化成了小黑點不見了。
伏月第二次放出的是一簍簍的蛇,各種各樣的顏色,那些顏一出來後,便向各處游去,伏月將驅獸鞭在空中甩出啪的一聲,那些蛇立即昂起頭來,朝着伏月所在的位置遊了過去。
“哇,你們看,那東月國四殿下好厲害啊,那些蛇都聽她的呢?”
“是啊是啊你看還跳舞呢,好好玩啊。”
衆人紛紛站起來看,連天啓帝都有些面色發白,一條蛇已經夠嚇人的了,這樣上百條蛇一起過來,真是要讓人感覺頭皮直髮麻了。
天啓帝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沈襲玉,朝着身邊的李公公吩咐了一句什麼,接着把自己前面的一盤糕點遞給了李公公。
李公公藉着賞賜糕點的機會,輕聲道,“公主,皇上的意思是,如果實在害怕,就認輸好了,反正也只是小兒女的賭約,輸了也不丟臉,這次那些有許多是毒蛇,會傷人性命的,皇上很擔心你哪。”
“請李公公轉告父皇,福玉有真龍之氣保佑,自會無事。”
李公公見勸不動,只得搖着頭趕緊小跑了回去,因爲此時,那羣蛇已經在伏月的鞭子下,慢慢沿着草皮朝着這邊遊了過來了。
“啊,真的游過去了,游過去了,天哪,這麼多蛇,如果是我嚇都要嚇死了,沒想到這個福玉公主還真有幾分膽量。”
“誰知道呢,也許只是強壯鎮定罷了,聽說這個賭約關乎一個男人呢,沒想到女人瘋狂起來還真是連性命都不要了。”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和剛纔鴿子一樣的情況再度發生了,那些蛇方陣,在游到沈襲玉周圍十米開外時,就停止了前進,而且頭不再是高昂的,而是低俯在草地上面,渾身輕顫,竟是十分俱怕的樣子。
沈襲玉轉動着茶杯,看着小青笑道,“看見你這些徒子徒孫,你難道就沒點表示嗎?”
青兒妖媚的眼睛瞟了她一眼,轉過身看了一眼前方的蛇羣,嘴脣只是開合了下,做出一個字的音:滾!
立即那些蛇羣翻滾起來,迅速朝着後方急速撤退,有些更是互相攀咬起來。
“前進,快前進呀!”伏月拼命催動心神溝通,但是怎奈這些蛇只是普通物種,並未通人性,所以尚不能和她在心裡說話,她只能感覺到蛇的內心很害怕,好像遇到了什麼強大到無法超越的對手似的。
有些蛇根本不聽話直接往回遊,拼了命的往石頭縫裡,花池裡鑽,只求離那三個人遠一些才安全。
沈襲玉故意做不知道的站起來拍手道,“四殿下好厲害,居然讓這些蛇都互相打架哎,只是今天女眷比較 多,難道四殿下不覺得這有點噁心嗎?”
伏月臉上的表情十分尷尬,只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是她不想讓羣蛇撤出來,只是這些蛇就像發了瘋一樣,根本拒絕和她交流。
伏月慌了,她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頓時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百獸將軍呂夢。
呂夢猛然站了起來,抽出腰中的骨鞭,朝着空中揮了幾下,嘴裡又幾裡咕嚕說了幾句什麼,立即從空中飛來幾隻黑色的大鷹,立即那些原本混亂的蛇羣這才停止了互相攀咬,緩慢而有序的撤離了,但是碧綠的草坪上面還是留下了許多死或是殘破的蛇軀。
沈襲玉朝着那些殘破的死蛇看了看道,“想必大紅的手下應該可以加餐了。”
碧綠的草坪下面突然冒出許多五顏六色的螞蟻,只消眨眼的功夫,就將那些死蛇的屍體拖的一乾二淨,因爲螞蟻本來就身體小,而看臺又離得遠,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這些蛇的屍體是怎麼消失的。
沈襲玉嘴角一彎,滿臉驚奇的看着伏月,“四殿下好厲害噢,不但會驅獸,還會變戲法啊。”
她這句話一出,看臺上的人都以爲是伏月做的,頓時驚呼聲雷動起來,紛紛讚歎這東月國四殿下果然本事了得。
如此盛譽,伏月卻是不堪消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看向沈襲玉的目光變得十分微妙。
盤紅朝着身旁的侍從吩咐了幾句什麼,那侍從立即快步走到伏月的身旁,伏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盤紅。
她哪裡不知道這沈襲玉有些古怪,但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反正她已經想好萬全之策了,反正天啓帝說生死不用她管,那她最後就把小紅放出去,直接咬死她好了。
小紅可是劇毒之蛇,一滴蛇牙毒液,放入水裡,可以毒死十隻大象。
盤紅從一開始就在注意沈襲玉,但除了隱約覺得她有些面熟之外,其它的並無異常。
剛她甚至以爲沈襲玉是不是也請了個東月國驅獸高手藏在哪裡,但是據她派人去搜索過周圍一遍,的確沒有人。
這個福玉公主,一定有問題。
伏月第三批放出來的是狼,看着那一匹匹渾身冒着烈焰的烈日狼,沈襲玉笑了,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邊默默喝茶的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有些英氣的眉眼,看都不看她一眼,仍繼續喝着茶,時而還輕念一名,“喝習慣了鳳凰仙漿,這一般的靈泉水簡直無法入口了。”
沈襲玉聽見這句話,差點沒跌倒。
青兒則是捂着嘴偷笑,後面羣狼狂嘯,他們三個卻依舊談笑風生,比看臺上的人還要瀟灑,絲毫不擔心不害怕的模樣。
連天啓帝都有些懷疑了,難道真是自己的真龍之氣庇佑的緣故?
“安靜,安靜些!”伏月纔將這些烈日狼放了出來,誰料到原本平靜的它們,竟然都狂躁起來,一個個都對着她狂嘯。
她用心神將自己的想法施壓給了頭狼,讓她去咬草坪中間那個穿粉色裙子的女孩,如果能把她咬死就更好了,到時候它們就自由了。
那匹狼朝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顯然像受到驚嚇了一般,猛然嗷的一聲就朝着後退,四肢打戰,別說去咬人了,連往前走一步都不肯。
最後不管伏月如何驅使,那些狼竟是都自主的退回了籠子裡,還團團縮在一起,渾身瑟瑟發抖,哪裡像是在烈日國逞威風的烈日狼,只像一羣被遺棄的小狗狗。
盤紅終於發現了端倪,因爲剛纔她有個大膽的想法,便用馭獸之法,朝着那中年男子身上探去,果然遭到反抗,她立即感覺不妙,這個中年男子,可能根本不是人,看那羣狼嚇成那樣,定然是道行更高深的人。
她立即站起來,快步走到伏月身邊,厲聲道,“殿下,快收手吧,現在收手,還有臺階下,我感覺到了那中年男子身上有一股很可怕的氣息,他可能不是人。”
伏月咬着脣,“我不甘心,**師,讓我再試一次,我讓小紅去,我就不信了。”
盤紅剛想攔她,小紅已經如電一般的射了出去,迅速潛進了草叢中。
唉,只能再看情況了。
只是接下來的情況,只能用詭異來形容,沈襲玉居然倒了一杯茶放在草地上,朝着剛潛伏到距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哇塞,好可愛的小蛇,遊了這麼久,渴了吧,這杯賞你。”
伏月瞪大眼睛,她的小紅,居然乖乖的游過去,用蛇尾蹭了蹭沈襲玉的手心,然後俯下身將頭探進杯子裡,吸溜吸溜就將杯子裡的茶水給喝光了。
小紅向來只喝東月國的月光泉水,普通的茶水看都不要看一眼,居然會喝那福玉公主的茶?
412、使者來訪
小紅蛇喝完了靈泉茶之後,便雙眸發亮的昂起蛇頭,時而在沈襲玉的手心裡蹭蹭,時而又捲起自己的尾巴跳起舞來,似乎是想以此頗得沈襲玉的歡心。
因爲小紅蛇體積太小,石桌直接擋住了視線,所以在看臺上的人只能看見沈襲玉彎着腰,並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伏月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因爲她突然發現,就在剛纔,她從小養大的小紅居然切斷了她們之間的聯繫,她問了好多次,小紅居然都不答應一聲,這樣的感覺讓她很驚慌。
小紅蛇在沈襲玉掌心裡賣完了萌,便朝着青兒所在的方向遊了過去,蛇眼發亮的盯着青兒,居然流出口水來了。
青兒伸出手掌,它立即乖巧的遊了上去,蛇頭略低了低,竟是害羞的模樣,時而還要擡起蛇頭朝着青兒的臉上探探,然後又把自己扭成八字形。
沈襲玉不由捂起嘴笑了,“青兒,你的桃花來了。”小紅居然是條雌蛇,看見英俊如斯的雄蛇青兒,又本身比她高出很大一段實力,自然是又懼又愛的,只想從此以後都守在青兒身邊,哪怕爲奴爲婢也好啊。
再說剛纔它喝的那杯茶,裡面的靈氣比月光泉水不知道要濃郁多少倍,它自然是聰明的,立即背棄了原主,跟着沈襲玉走了。
而青兒更是在小紅蛇靠近沈襲玉時,就切斷了它與伏月的那一絲精神聯繫。
天啓帝等人也是愣了好久,才站起來鼓掌的,沈襲玉站了起來,朝着天啓帝和衆人輕輕一福,神態端莊,翩然飄逸,拖動着裙曳,步步生蓮般走到伏月的前面,“多謝殿下成全,今天福玉真是大大開了眼界,東月國驅獸之術,果然了得。”
伏月雖然囂張傲慢,但是總算還是有點人品的,恨恨的將鞭子遞給身旁的侍從,“本殿下說一不二,輸就是輸,沒什麼好說的,今天算你走運。哼,我們走!”
天啓帝作爲裁判,立即高興的宣佈,今天這場賭約,已方福玉公主勝,看着東月國的人走了之後,便連忙又說福玉公主這次爲我朝爭光,朕心甚慰,又打賞了她許多金銀財寶。
歐陽菲臨走之際,嘴角含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沈襲玉。
曲文和周康連忙跑到草場中間來恭賀,他們二人自然知道原因,有青兒和烈日狼王坐鎮,如果還有那等動物前來搗亂的話,那真叫笑話了呢。
沈襲玉和衆人約好了,一會上翡翠軒,她今天高興,打算要親自下廚,給大家做頓好吃的。
本來就都是吃貨,一聽這樣說,哪裡有不高興的,周康索性左右無事,直接和他們一道走了,而曲文還有些奏摺要看,估計要等會才能來,他滿臉不高興的樣子,拉着沈襲玉的胳膊撒嬌,想讓沈襲玉和他一起走。
沈襲玉只得道,她先回去燒好了,他來正好吃纔好啊。
曲文這才作罷,飛快奔回宮看摺子去了。
等衆人都一起到達翡翠軒時,錢子軒和趙啓浩早就等在至尊頂樓的包間裡等候了,沈襲玉笑嘻嘻的朝着趙啓浩舉起兩隻手的大拇指,“我們的軍師大人好贊噢,這想的真是太妙了。”
錢子軒把紙扇的一聲合了起來,“喂,玉兒,還有我的一份功勞好吧,難道你眼裡只有他不成?”
“是是是,玉兒自然記得錢大哥的功勞,我們今天能夠完美勝出,是大家極力配合的功勞。”
原按周子興和沈襲玉原本的意思,是要單挑伏月,不過後來趙啓浩恢復了神智,又把周康錢子軒等人喊來一商量,卻發現此事不妥。如果真要單挑,那勢必就會泄露沈襲玉的身份了,而且空間的存在,指不定也會被泄露,這於沈襲玉是極爲不利的。
幾位青年俊才商量了好幾個時辰,終於定下了計策,反正現在天啓帝對沈襲玉喜愛之極,就進宮說想看看東月國的馭獸之術,想必皇上不會駁了這個面子。而伏月個性張揚囂張又霸道,只要拿話一激,必定會願意。屆時再找機會,暗中拋出趙啓浩這個美男誘惑,適時裝怯,必能讓伏月主動上鉤。
而沈襲玉什麼都不要做,到時候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是有真龍之氣所罩的人,所以纔不受萬獸侵害的,雖然這個理由有點勉強,但總比泄露身份的好。
一頓飯吃完大家都很舒服,各自散了,只是趙啓浩的眉頭仍然有些皺,似有難解心結。
天色將晚,四月的天氣,煙色暮柳,倒也動人,二人棄馬車而步行,正好飯後消消食。
“浩,爲何還不開心?”
趙啓浩眉頭緊鎖,“我很擔心伏月會出爾反爾。”
沈襲玉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緊張的抓着趙啓浩的衣袖,“你是說她還會來糾纏你?”
趙啓浩緊緊握住沈襲玉柔膩的小手,大掌輕輕摩挲着,“從她自東月國追到天啓國的行爲來看,她不是那種服輸的人,只是今日的比賽關乎兩國顏面,她纔不得不忍氣吐聲,我只怕她還會更大的陰謀。”
“她都要回國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等等,難道你的意思是說,她會利用東月女皇向皇上提親,兩國聯姻?”
趙啓浩微微嘆了口氣,“我比誰都清楚皇上有多想得到東月國的支持,如果真由東月國女皇提出來的話,皇上十有八九會答應。我若不顧及他們的感受,遠走天涯也並非不可,只是我若成了逃犯,以後想再見你也難了。”
沈襲玉卻是憨然一笑,“你只要逃到本公主的懷裡就好了,爲何要遠走天涯,這樣呢,你以後就是我的後宮啦。空間裡有許多住處,隨便小趙王爺挑啊。”
雖然這不失爲一個好辦法,但是趙啓浩還是不願意面對這樣的局面。
他知道沈自秋不想看見他,便將沈襲玉送到白河莊的門口就折返了。沈襲玉一邊往莊子裡走一邊心裡暗暗打定了一個主意。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剛纔來了兩個奇怪的女人,現在夫人正陪着她們呢。”佩兒一看見沈襲玉,立即跑到前面來悄聲彙報情況。
沈襲玉急步朝着待客廳走去,走到門口時略放慢腳步,卻只聽見自家孃親有些尷尬的聲音,“公主想必在忙酒樓的事,如果二位尊客還有事的話,不妨先行一步,待回頭我再稟報公主知道?”
一個有些剛硬粗嘎的嗓音響起來,“不必了,既然公主未歸,我等就等到公主回來就是。”
另一個陰柔而慢吞吞的女嗓音也道,“正是如此,我等只是慕名公主前來,望夫人不要過於擔憂。”
聽這聲音,竟是有些耳熟,沈襲玉不再猶豫,昂着頭,擺出公主的架勢來走了進去。
沒想到居然是東月國的百獸將軍和**師。她們來做什麼?
沈自秋連忙站起來朝着沈襲玉福了福,“民婦見過福玉公主。”沈襲玉故意眼波流轉,嬌俏橫生,撅着嘴道,“孃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是你的女兒,不管我是小小商女也罷,還是堂堂公主也好,我都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哪有孃親向女兒行禮的道理。”
沈自秋連忙接下女兒肩上的披風,溫柔笑道,“你現在是皇家公主,身份與衆不同,該有的禮數不能廢。”
沈自秋平常不是這樣,不過目光從盤紅和呂夢身上飄過,沈襲玉大概明白了孃親的意思,當下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上首,揚聲道,“不知二位使者夜訪本宮,所爲何事?”
**師盤紅正要開口,卻被呂夢打斷,呂夢的聲音稍嫌粗嘎,說話也比較直接,“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此次我和盤**師前來,是想知道今天福玉公主爲何能贏?”
沈襲玉仰起小臉兒自信一笑,那一笑讓盤紅再度皺起了眉頭,怎麼感覺這笑容好像在記憶中沉澱了許久似的。
“自然是有我父皇真龍之氣庇佑咯。”沈襲玉不緊不慢的打着太極。
盤紅仍在苦思冥想,爲何總感覺這笑容似曾相識,呂夢卻是冷笑一聲,“公主殿下,我們既然今夜前來拜訪,就知道事情並非這樣簡單,所謂龍氣之說,也不過是你們中原人爲了皇位可以穩固的一種說詞罷了。公主殿下請放心,我們四殿下輸即是輸了,再無反悔的道理,只是輸也要讓我們輸個明白吧?”
沈襲玉懶懶的靠在榻几上,用手指狀似無聊的撥弄着茶杯上的花紋,淡淡的開口道,“難道呂大將軍是想知道原因後,去向你的主子邀功麼?還是想說本公主勝之不武?”
呂夢被沈襲玉這句話氣的打結,盤紅趁機插了一句話,她講話速來就是慢,這也是辦法,性格造成的。
“公主殿下,莫要誤會,四殿下此次前來以及在天啓國所做的事都是她個人的想法,並非我東月女帝的想法。”
沈襲玉的眉頭一挑,眼眸帶笑的看着盤紅和呂夢二人,一直看到二人有些尷尬,好像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413、打開天窗
呂夢忍受不了那種似要被扒乾淨的目光,便直接有些怒了,“公主爲何盯着我二人不放?”
“**師的意思是說,你們並不喜歡這位四殿下?不過據說,她可是你們女皇指定的繼承人哪,她既是你們未來的主子,你們居然敢露出不耐的表情,難道不怕她以後登位了,會記恨你們嗎?”
盤紅和呂夢二人面面相覷,同時道,“公主此話聽誰說的?”
“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盤紅立即正經道,“公主一定是誤聽謠言了,四殿下的確是女皇最喜愛的女兒之一,但並非指定繼承人,本國還有兩位殿下,分別是八殿下伏茵和九殿下伏翠,她們的巫力和四殿下在伯仲之間,未來的帝位也會在她們三人之中產生。四殿下只能說是候選人之一,因爲女皇特別寵愛,得到繼承者的機率可能會大一點,但絕不可能現在就是指定繼承者。因未百年一屆的萬獸山試煉還未到來。”
呂夢微有驚訝,盤紅身爲**師,怎麼會如此不謹慎,這些可是東月國的秘事,爲何要告訴天啓國一個小小的民間公主?連萬獸山試煉都說出來了?
盤紅講話語速慢,是以這段話消耗了不少時間,說完之後,她喘了口氣,喝了口茶,自己也暗自奇怪,她爲何把這些說出來。
沈襲玉摸着下頜,那伏月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原來還只是個備胎啊,原本剛進莊子時,她打定的主意是想去找歐陽菲合作,不過現在她有了更好的主意。
“恕本宮冒眛,很想了解下這繼承人之爭是如何試煉的,主要通過哪些方面呢?”
盤紅還要張口,卻被呂夢打斷,“公主殿下,這是我國內部的事情,不好想公主解釋的,還請公主不要再問了。”
沈襲玉撇了撇嘴,嘴角抿上一抹有些譏諷的笑容,“貴國這樣的盛典,難道不要邀請其它國家來參觀嗎?”
“這個自然是要的,不過萬獸山試煉爲期有三個月,一般都會在最後結束時,才邀請其它國來觀禮。”盤紅生怕心直口快的呂夢闖禍,連忙補充道,並同時朝着呂夢使眼色,人家畢竟是天啓朝公主,民間公主她也是公主,更何況天啓帝十分寵愛呢。
呂夢有些不悅的從鼻孔中哼出一股冷氣,只是卻不再出言阻攔,盤紅便將萬獸山試煉的過程給沈襲玉說了一遍。
原來首先是女皇在民間給每位參賽者劃分一塊土地,一定數量的百姓,還有適量的種子,給他們三個月時間,三個月後,哪塊土地產出量高,就算誰贏,這只是第一關測試,測的是一國之主對民間疾苦的體察;第二關是給出十種生病的病人案例,還有所需要治病的藥材,參賽者要進入萬獸山,依靠與動物溝通的本領,在最短時間內找齊藥材,最先找齊者則爲勝出;這是考較繼承者對緊急情況的應對;第三關就是給出一定的時間,在這時間內,參賽者進入茫茫萬獸森林,尋找不同的動物結成主僕契約,種類加上數量加上戰鬥力還有動物的珍稀性,品判出一個綜合數值,最高的那位爲勝出者。在東月國動物是人類最好的夥伴和朋友,動物是最忠誠的,在他們的眼裡是永遠不會背叛主人的,而人的心是狡詐善變的,所以能得到最多動物支持的人,纔是東月國最好的繼承者。
沈襲玉越聽眼越眯,越聽越滿意,怎麼感覺這像是爲她量身打造的呢?
“貴國的萬獸山試煉一百年一度,那我怎麼感覺四殿下好像不大,才十七八歲的感覺呀。”
呂夢一聽,哧笑一聲,眼中既是得意,又是對沈襲玉的譏諷,“那是因爲我們受月神庇佑,有了月光泉,也是我國聖泉,常年飲用聖泉,可保容顏不老,身體強健。這次就特意送了許多聖泉給貴國皇帝陛下,如果公主真的那麼受寵的話,不妨去討要幾壇來,保證可以讓公主到了三十歲,還能和如今一般青春年華。”
這番夾槍帶棒的話,卻並未讓沈襲玉生氣難堪起來,她只是微微一笑,“多謝呂將軍好意,本公天生麗質,不需要什麼所謂的聖泉。”
呂夢咬了咬牙齒,低喃了一句,“不知好歹。”
這樣說來,那所謂的聖泉和靈泉水一樣,可以延緩人的衰老了。
盤紅瞪了一眼呂夢,忙討好般解釋道,“四殿下的年齡按東月國曆算法的確只有十七,但若是按天啓朝的算法,她今年已經靠近六十了。我國女皇表面上看起來只有三十幾歲左右,實際上已經有近百歲了。”
靠之,六十歲的老妖婆居然也跟她搶趙啓浩!呃,不知道如果告訴小趙伏月的真實年齡,他會不會吐呢?
沈襲玉看盤紅好像對自己態度不錯,便也和顏悅色道,“**師真是個好人,不過本公主有句話想要問一問二位,二位如果不願意說,本公主不定不勉強。”
“公主請講。”盤紅立即客氣的說道。
“不知道二位看好的是哪位殿下?”
盤紅和呂夢目光互相門交匯又迅速分散開來,呂夢右手放在胸口,朝着東面一拜道,“本將軍今生今世,只忠心女皇陛下一人,若是別人當了女皇,本將軍自然也會卸甲歸田,侍候在女皇陛下左右。”
盤紅笑了笑道,“公主可能不知道我國的體制,我國每任繼承者上位,都會有自己的人手完全接替我們的位置。我們則會成爲聖皇女皇的護法長老,只在重大事情時出面,其它的時候基本沒我們什麼事了。當然了,我和呂將軍,身處要職,對女皇的影響也很大,如果我們看好其中一位,並不時在女皇面前提起,想必女皇也會高看幾分,至於最後是否能登上帝位,還要看她本身的能力和巫力了。”
沈襲玉點點頭,朝着孃親投去一個眼神,沈自秋連忙走過去將門掩上。
“既然二位大人,只忠心女皇,那本公主就沒有疑慮了,你們二位不是問我爲何會贏嗎?現在就告訴你們答案。”沈襲玉站了起來,將自己的假髮套拿了下來,又揭開紗網罩,只見一頭如火焰般跳動的波浪捲髮垂落了下來。
紅色的頭髮越發襯的臉色雪白細膩嬌豔嫵媚。
呂夢和盤紅互看一眼,同時站了起來。
沈襲玉卻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的震驚,卻只是蹲了下去,只見一隻通體斑斕的花蟻快速爬上了她的手臂,然後一隻玉色的蜜蜂,約有拳頭大小也飛了過來,停在沈襲玉的頭髮上面,一隻全身銀色毛髮,唯額頭前有一撮金色蹙毛的鑽山鼠從沈襲玉的袖袋裡鑽出半個頭來,嘀溜溜的眼睛看向眼前的二人。
“哐當!”椅子被碰的歪到一邊,呂夢感覺有什麼東西觸到自己腳後跟,她低頭一看,正與一隻扁頭眼鏡蛇王對上了,那眼鏡蛇王吞吐着蛇信,嗡聲嗡氣的說道,“呂將軍,麻煩讓個道。”
“啊嗚!”一隻烈日狼渾身滿是火焰色毛髮,從隔壁的廂房裡走了出來。
沈襲玉笑嘻嘻的摸了摸小金的額頭,“你們真是沒禮貌,這兩位是東月國的**師和百獸將軍,還不快行禮。”
大紅第一個立了起來,前面細小雙足抱成拱拳,輕聲輕氣的向着前面二人彎了彎腰節,“二位大人有禮了。”
白玉蜂紅瑪瑙般的眼珠子轉了轉,振振翅膀,朝着呂夢和盤紅飛了過去,飄在她們眼前,高傲如女王般聲音自蜂脣中發出來,“本女不喜歡他們倆,鑑定完畢!”女王蜂飛回來了。
小金不知道打哪裡抱着個果子在啃,輪到它時,它張着鼠眼,嘴裡還含着果肉,“咦,爲什麼你們的頭髮顏色和我家主人那麼像啊,難道你們是我家主人的晚輩?”
卟!沈襲玉雖然知道它是好意,但現在 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於是便彈了它個爆慄,“不許胡說。”小金立即吊着她的衣袖撒起嬌來,“主人,我錯了,小金 知道錯了,別生氣嘛。”
眼鏡蛇大叔把自己捲成餅狀,“主人,見面會開完了,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咩?”
烈日狼跑到眼鏡蛇大叔的身旁,撩起腿在它身蹭了蹭,滿是不屑的語氣,卻是個少女說話的嗓音,“大叔,賣萌可恥啊!”
蛇尾一圈圈纏向烈日少女狼的腿,猛然一拖,將整隻狼都拖倒在地上,眼鏡蛇大叔哼哼,“關你鳥事。”
說罷便哧溜一聲,又鑽到桌子底下不見了。烈日少女狼哪裡肯放過它,嗷嗚一聲跟着追過去,卻不料前面是桌腿,碰的一下,撞的眼睛直冒金星,然後癟出兩泡眼淚,朝着某處撒起咧嘴嬌來,“父王,好疼。”
盤紅突然一陣緊張,渾身有一種不適感出現了,果然原本無人的牆角那裡隱約透過一箇中年男人雄偉的身影,先是有狼的形狀,然後狼型慢慢直成人立狀,最後走出來的是今天白日裡比賽場的那位。
414、女帝秘事
烈日狼王走向女兒,用手輕輕替她揉了下額頭“誰讓你調皮的,那蛇最是狡詐,你哪裡是它對手?”
桌肚底下突然傳出眼鏡蛇王的聲音“喂,不要教壞小孩子好不好?我只是逗她玩玩罷了,你好歹也是一族之長,怎麼可以這樣教育小孩?難怪最近雪狼山上的狼崽子們看見我都怪怪的,原來是你在說我壞話?”
中年男人面無表情“那你怎麼不說你身爲長輩,卻欺負晚輩呢,連青公子在我面前都不敢如此放肆的。”
眼鏡蛇大叔突然就沒聲了,認命的盤起了身子,裝死!
沈襲玉上前去當和事佬“好了,都別鬧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她揮了揮手,看似所有的小動物都爬到了暗處,其實是被她收回了空間。
盤紅和呂夢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等沈襲玉都煮好一壺茶了,她們這才互看一眼,滿臉驚駭的說道“你,你怎麼?難道你?”二人皆語無倫次。
沈襲玉替二人斟了茶,輕嘆一聲道“其實目前爲止,我只知道我可能是東月國人,但到底是誰,我卻不太清楚,想必**師一定會替我查明身世的吧?”
盤紅這才慢慢讓自己冷靜下來,拿下法杖上面的幾塊月光石碎片,開始占卜了起來。
呂夢則是一邊震驚一邊仔細打量沈襲玉,暗自在心裡比較起來,如果剛纔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這個沈襲玉的巫力,估計比女皇還要高啊,不知道她會不會回國參加繼承人大賽,如果她回去的話,那四殿下,八殿下和九殿下恐怕就危險了。
不過她畢竟常年流落在外,現在身世尚不明確,就算回東月國。也沒有人脈和根基,更何況她還和天啓國皇帝成了父女,這關係有點太複雜了,她一時也想不明白了。
盤紅占卜了好幾次之後,越是占卜頭上的汗越多,那臉色竟然漸至蒼白,最後當那些月光石碎片呈現亂象落在地上後。她竟是卟的噴出一口血來了。
沈襲玉和呂夢連忙奔過去,呂夢掏出腰上的水囊,卻發現裡面不知何時已經喝淨,今晚臨時過來拜訪沈襲玉。忘記裝了,不由有些急切的說道。“我們還是速回驛館吧,那裡有月光泉,應該可以治療你的傷。”
沈襲玉聽見月光泉三個字,猛然想到什麼,連忙取出靈泉水加上鳳凰仙漿,遞給了呂夢。呂夢現在的態度比剛纔好多了,忙低頭回道“公主,**師的傷乃是因爲窺探天機,受到懲罰而導致,一般的傷藥無用的,只有用我國的聖泉方可治療。”
“呂將軍不試怎麼知道?”
呂夢看沈襲玉那副自信篤定的樣子,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將那綠玉小瓶塞子拿掉。喂盤紅喝了下去,盤紅原本蒼白的臉色竟然慢慢好轉。吐血的症狀也停止了下來。
呂夢驚奇的拿起瓶口聞了聞,這瓶裡的液體味道與聖泉有一點相似,但是好像靈力更加濃郁清香,她不由越發驚愕的看向沈襲玉,眼裡再無半點輕視,反而多了幾分懼怕。
約摸一柱香功夫後,盤紅才恢復了元氣,她一能動,立即下榻,跪在了沈襲玉的面前“盤紅見過殿下,感謝殿下及時出手相助。”
呂夢一愣,但隨即明白了盤紅的意思,就算現在沈襲玉身份未明,但是她是東月國的皇室,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當下她也趕緊過來見禮。
“二位大人快快請起,小女身份尚未明確,不敢受二位如此大禮。不知道**師剛纔可有占卜出什麼來?”
盤紅滿臉憂色的說道“往事如煙如霧,實在蹊蹺,不知道殿下的母親是誰?”
沈襲玉忙指着沈自秋道“她便是我孃親,其實我並非天啓帝收的義女,而是他與我孃親的親生女兒。”
盤紅將沈自秋前後打量了一番,滿臉思深,連連搖頭,最後溫聲道“不知道夫人可願意獻出一滴血來,讓屬下好好試驗一番。”
沈自秋看了一眼女兒,點頭答應,只見盤紅拿出一個完整的月光石,又拿針在沈自秋的指尖上一紮,一滴鮮紅的血珠兒立即滴落在月光石上面,只見那光滑的平面上立即將那血珠兒給吸收了,待完全吸盡後,月光石表面上便多了一條血紅色的脈絡,不過極淡極淡,淡的像看不見。
“**師,這是何意?”沈襲玉也湊了過去看。呂夢忙解釋道“如果這月光石不能吸收夫人的血液,說明夫人並非是你親生母親,但現在吸收了,說明你們是母女關係,只是因爲隔代遺傳的特殊緣故,所以沈夫人身上並未有東月國皇室明顯的特徵。”
盤紅收起月光石,蹙眉道“不知道沈夫人的母親是何模樣,姓甚名誰?”
沈自秋一出生就沒有了孃親,所知甚少,沈襲玉便代替她回答,因爲上次審了沈自在之後,知道一點可憐的內容。
聽了沈襲玉的一番話,盤紅又結合剛纔占卜到的內容,不由滿臉驚駭的說道“殿下的祖母極有可能是東月國第八十二代伏青少帝。”
看着沈襲玉滿臉不解的模樣,盤紅似是陷入了沉思,慢慢道出了當年的往事“那時候我還小,纔不到八歲,有些事情也是待成年接掌了**師一職後,才聽家母說的。兩百多年前,先聖太祖女皇陛下有兩位女兒,巫力都十分強大,也很受人擁戴,分別是伏橙和伏紫二位。有人傳言說二位殿下關係親密,不願比試,最後伏橙殿下主動放棄,歸隱深山,伏紫殿下這才登上了帝位。
只是不知爲何,伏紫女帝一直不願碰那些侍夫們,二十年都無所出,反而每三天都要前去探望伏橙殿下,還有人說伏紫女帝不願意碰那些男人,是因爲心裡有伏橙殿下。但因爲伏紫殿下一直無所出,遭到元老們的激烈反對。
無奈之下,伏紫女帝只得寵幸了一位昏迷在萬獸山邊緣的失憶男子,生下了伏青。伏紫女帝在伏青殿下剛滿十歲時,就宣佈將帝位禪讓給她,由元老法師團垂簾聽政,而她自己整日和那位侍夫逍遙山水間。
伏紫殿下終於碰了男人的事,徹底消滅了民間那些滑稽的說法,但是我們卻知道,那不是謠言,原本歸隱深山的伏橙殿下十分生氣,恨伏紫殿下移情別戀,竟是誠心去勾引那個男子。
那個男子禁受不住誘惑,與伏橙殿下**一渡,並且有了伏蘭女帝。只是當伏紫女帝知道此事後,十分生氣,要那男子做出選擇時,那男子卻說,你們比賽,誰贏了,我就跟誰。爲此二位殿下大打出手,因爲二人巫力相當,一直比了小半年都沒有結果,而此時,那男子竟然引導烈日國前來攻打我們。
原來那男子是烈日國的奸細,伏紫和伏橙二位,懊惱非常,先是抗敵,帶領東月國遷移到了萬獸山地下迷宮定居,後又親手斬殺那個男子,最後雙雙珣情了。
東月國大亂之時,聖泉洞口極不穩定,月神發怒,火山爆發,一時東月國百姓民不聊生。而伏青少帝也在那場禍事神秘失蹤。待法師元老團將人心穩定之後,滿國都找不到伏青少帝的影子,只得扶持了伏橙之女伏蘭上位,也就是現在的東月國女皇。”
據這樣說來,當年祖母很有可能是混在烈日國士兵營中,被當成了一般的俘虜帶走了,只是不知道她又是怎麼碰上爺爺的呢。
換句話來說,自己的奶奶和如今的東月國女帝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那伏月的實際年齡比沈自秋還要大,就是沈自秋的表姐,是她表姑咯。
沈襲玉無語了,誰要喊那個爲老不尊的人表姑,讓她去死!
“不知道殿下可有打算回東月國認祖歸宗?”盤紅滿眼期待的看着沈襲玉,其實盤紅的先祖原本都是伏青少帝的人,因爲國內亂,後來找不到伏青少帝,這才扶伏蘭上位的,按道理來說,沈襲玉纔是東月國真正的女帝后候人。
這一點沈襲玉還真沒想好,她眼珠子轉了又轉道“這樣吧,你們先回去不要說,如果那位伏月四殿下,請你們女王向天啓國提親,要求娶趙王爺,那麼就請**師告訴你們女皇,我的存在,並且告訴她,趙啓浩是我的人。如果那位伏月四殿下不來惹我,我自然不會去動她,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屬下遵命!”盤紅和呂夢二人立即道聲是,然後恭敬的說了告退的話,離開了白河莊。
今夜一行,實在帶給他們大太的震撼了,二人回到驛館,立即關起房間來秘談。
呂夢憂心忡忡的說道“論起巫力,這位殿下是目前最強的,而且聽說口碑也不錯,又是天啓帝的女兒,如果能成爲我國少帝,想必以後東月國更有保障,就算以後聖泉消失,萬獸山空陷,也多了幾重保障。”
415、秦晉之好
這二人在沈襲玉那裡沒有說過的是,東月國的情況並不如表面看來那麼好。東月國地處火山頻發地,每隔一陣子就會有火山爆發的事件發生,而原先的聖泉洞口,也由兩三百年前的一汪寶藍色湖泊,變成了今天井口般大小,而且泉水產出量也逐年減少。
她們真的很擔心終有一天聖泉會消失。聖泉一旦消失,東月國人長壽的說法,就是個笑話;更爲嚴重的是,近年來萬獸山的動物數量越來越少,如果有一天萬獸山將成爲空獸山,那東月國又有何倚仗?
東月國女人居多,戰力大多在獸類身上,以往所倚仗的也不過就是能使人長壽的月光泉水,還有滿山可以隨時召喚成爲戰士的萬獸,如果這兩樣倚仗都沒有了的話,東月國就會變成任人欺凌的小國,隨時會被人吞併踐踏。
盤紅手裡撫摸着月光石碎片,輕輕頜首道,“女皇陛下雖然每每在月圓祭祀時,都會提及思念伏青女帝的事,不過她心裡真正的想法倒底爲何,我們也不清楚,此事還容從長計議。”
呂夢點點頭,顯然是贊同盤紅的想法的。
“聽說四殿下最近愈發荒唐,前幾日居然帶着七皇子公然在趙王府裡銀亂,這件事等回國之後,本法師定然要如實向女皇陛下彙報,這樣不顧及國家體統和顏面的皇女,怎可繼承一國之位?”盤紅說的一本正經,呂夢也十分贊同。
原本她們就看不習慣伏月了,現在有了沈襲玉這顆更大的寶珠在手,更是覺得伏月哪哪兒都看不順眼。
“吩咐下去,立即打點行裝,明日回國。”呂夢立即出去吩咐東月侍者,立即那些侍者忙碌起來,紛紛將天啓國送的禮物裝箱,又將那些獅子和黑鷹餵飽,準備明天回程。
趙啓浩知道最近是多事之秋,索性裝病,不上朝,也不出門。
天啓帝聽說此事後,自然是要派太醫前來問候的,太醫都是聰明人,說了一番受天氣影響,有些受涼之類不痛不癢的話,天啓帝又命人送了好些滋補的營養品來,算是對臣子的一點關心之意。
隨着東月使者和烈日國南夢國使者都相繼回去,西泉國再賴下去好像也沒借口了,反正天啓國內能夠收買的官員大多已經有了合作意向,現在歐陽菲只等趙啓浩的迴應了。
不過西泉駐紮特使的人員,在幾方合力的情況下,最後還是定了趙啓浩。
當承恩候聽見李公公宣這個聖旨時,竟是表情十分淡定,絲毫不意外,也不生氣的模樣。
待頒旨太監走後,雪玉郡主一撇嘴,將承恩候扶到榻上坐好,“四殿下臨走前,特意過來拜訪,說是一回國就會向女皇陛下提及此事,雖然皇上現在發了這道聖旨,但是要等相干手續整理下來,至少也要兩三月後,到時候我們的浩兒,到底是下放到西泉國當那勞什子特使,還是風風光光的嫁到東月國當駙馬,還是兩說呢,就先讓皇帝高興一陣子好了。”
沈襲玉真沒想到伏月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回國後居然真的央求了東月女皇向天啓國提親,要求聯姻。
她身處天啓朝京城,也不知道東月國的情況,難道是盤紅和呂夢沒有將自己的事告訴女皇麼?
無奈之下,她只得匆匆找到歐陽菲一起進宮,先是給皇上講了一段故事,就是承恩候夫人狸貓換太子的故事,皇上一聽居然和趙啓浩的身世有關,立即把相關人等都喚進宮裡來。
承恩候和雪玉郡主萬萬沒想到,歐陽菲膽子竟這樣大,居然敢把這件事捅到皇上這裡,但是現在想這些,爲時已晚,只得硬了頭皮承認,當年的確是糊塗,一時情急,才做下錯事。
歐陽菲唱唸俱佳,滿含眼淚的抱着面無表情的趙啓浩,哭的那叫一個讓人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直把雪玉郡主的銀牙都咬斷幾分。
天啓帝一直覬覦趙啓浩的才幹,現在突然發現趙啓浩居然不是承恩候所出,那他的隱患都解決了呀,當即心情就好了,還恭喜西泉王妃終於母子團聚。
不過趙啓浩自己提出,爲了感謝承恩候夫婦的養育之恩,希望不要讓他改姓換名,他不要這王爺的身份便可。
天啓帝當然是推諉了一番之後,又感慨的說趙啓浩畢竟是他看着長大的,沒想到身世這樣離奇,不過話一轉音,又道,他既然是西泉國的王子,那就不能當使者了,使者還得另外選人,真是麻煩。
沈襲玉也不要臉了,直接上前撒嬌,說她與趙啓浩兩情相悅,希望天啓帝能同意她們倆在一起,這樣趙啓浩成了福玉公主的駙馬,皇上就不必再另外選人去當使者了。
天啓帝對這半百之年才找回來的女兒十分疼愛,一聽沈襲玉這個想法,立即就冷了臉,不同意。
沈襲玉悄悄在皇上耳邊說了一句話,皇上的臉陰晴不定,看向自己這個小女兒,半天才同意道,“好吧,朕準了,既是如此,那就等玉兒滿了十五歲,完婚之後,再一同前去西泉國上任。”
趙啓浩和沈襲玉大喜,立即跪下向皇上行禮,感激不盡。承恩候和雪玉郡主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是被皇上的目光冷冷的一掃,立即閉嘴。
沈襲玉說的話很簡單,“我和趙啓浩兩情相悅,你若成全了我們,我保證我們倆都會感激你,連西泉國也會成爲天啓國附屬,這可是一舉數得的好事。反之呢?”
對啊,如果天啓帝硬要把他們倆拆散,趙啓浩成了東月國駙馬,必會嫉恨於天啓帝,而沈襲玉也不會原諒他,豈非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得不償失?
天啓帝腦子轉得極快,立即分析出得失利弊來,當然是馬上就同意了,不過心裡終究有些不舒服,居然被一個小女子給威脅了。而且如果不給東月國一個交待的話,怕會失去這個強有力的靠山。
不過事後,沈襲玉和天啓帝在御書房秘密約見了之後,天啓帝就再無想法了。
曲文很好奇沈襲玉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沈襲玉笑而不答,只是指了指頭髮,還有盤在手腕上的那條紅色的小蛇,正是之前伏月的那條小紅。
曲文還是不解,趙啓浩卻是明白了,微微一笑,用手輕輕在沈襲玉的頭上摩挲了下,滿臉委屈,“怎麼辦,原來想讓自己足夠強大,好保護玉兒,現在倒成了被保護的人了,真是丟臉。”
三天後,七皇子趙銳風風光光出嫁了,正是嫁往東月國。這招計策是沈襲玉提出來的,東月女皇並未提具體人名,只是說是天啓帝十分喜愛的一位臣子,還說伏月也很喜愛。雖然大家都知道伏月指的是趙啓浩,但是伏月在天啓朝時,與七皇子形影不離,又有了夫妻之實,是人人皆知的。
反正你也沒說一定要誰,你要的人我也給你送來了,你不能說是我失信於你啊,鳳駕從天啓朝出發,到達東月國至少要好幾個月,等那時候他們發現人不對,再來信問時,趙啓浩已經是福玉公主的駙馬了。
福玉公主亦是東月皇室,雖然流落在外,但並不能抹滅掉她的高貴血統,想必東月女皇知道此事後,一定不會再有什麼想法了。
如果東月女皇想讓自己的女兒登上帝位的話,就不要來招惹沈襲玉,否則她不介意李代桃僵。
婚事一定下,沈襲玉立即回莊子裡,和孃親說明了原委,沈自秋這才放下心來,又和歐陽菲互相見了禮,算是雙方家長會面,開始商量起大婚事宜來。
沈襲玉和趙啓浩二人終於過了明路,從此親熱見面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就算走在人多的地方也可以牽着小手了,這樣的感覺真好。
還有半年之期纔到大婚,沈襲玉打算先回青菊鎮,沈自秋也想回去,只是皇上卻是不捨得,住在這京城的宅子裡,已是見面不妥了,還要去青菊鎮,想見她一面,豈不是更難?
看着沈自秋那模樣,天啓帝又是不忍又是不捨,二人一夜纏綿了五六次,直到沈自秋求饒,他都不肯罷手,尤其是用了那用不死藥製成的丹丸後,天啓帝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回到了二十幾歲,龍精虎猛的,把沈自秋第二天都折騰的下不了牀。
“你這一走,就是半年,我不捨得,我巴不得你天天在我眼前纔好,我巴不得夜夜能抱着你入睡纔好,你怎麼捨得離我而去?”天啓帝親吻着沈自秋面若春桃的臉頰,話語甚是動情。
“皇上,秋兒又不是不回來了,你想想玉兒一個人在那邊忙碌酒樓的事,我如果不去提點着,恐怕她又忙到忘記吃飯了,你和玉兒是我今生最重要的兩個人,難道你還要吃自己女兒的醋不成?”
天啓帝故意冷哼一聲,“你都陪了她十幾年了,她也馬上就要嫁人了,你自然是要多陪陪我的。”
沈自秋捂嘴偷笑,媚眼橫波,婉轉動人,輕輕的在天啓帝的胸前茱萸上捏了一把,“都這麼大人了,還說這樣的話,也不羞。”
416、品香大會
天啓帝立即又情動起來,摟住沈自秋柔軟的腰肢,“秋兒,我,還想――”
沈自秋像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拼命推搡起來,想要掙脫天啓帝的懷抱,“霖哥哥,你饒了我吧。你昨晚都要了四五次了。”說罷她的臉色如朝霞一般的紅豔豔起來,當真是迷人之極。
天啓帝哀求般的語氣,竟然老不羞的撒嬌賣萌起來,“你都要拋棄人家半年,這些就算是提前支取的利錢唄,你想啊,我一月至少要來你這裡一到兩次,每次至少要親熱兩到三回,那半年至少也有十二回啊,看來你的利錢還沒有還清噢。”
沈自秋嚇的臉色煞白,一夜十二次?那哪裡還有命在?
“皇上,你別鬧了,你再鬧下去,小心我去了青菊鎮就不回來了。你是想要一夕之歡,還是想要長長久久,你自己選。”沈自秋索性擁着被子,撅着小嘴生氣。
天啓帝一看她那小模樣,立即摟着她哄道,“好嘛,我答應你還不成嘛,不許逃走,否則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找到。”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溫柔體己的話,天啓帝這才起身離開回宮去了。他一回宮,立即頒發聖旨,將青菊鎮作爲封地贈給福玉公主。
又派了兩個自己的在青菊鎮附近保護沈自秋,並且對那親信說,務必要將沈自秋每日起居的一切事宜都要寫下來,呈報回京。
沈襲玉被封爲福玉公主的事,早已經召告天下,青菊鎮又成爲福玉公主的封地,那麼沈襲玉等人到達青菊鎮地界時,新的青菊鎮鎮長何長陵早就攜帶一干人等前來迎接了。
沈襲玉看着人羣的熟悉面孔,一時感慨萬千,事事無常,離開纔不過半年,事情都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半年前,她還汲汲營營的努力賺錢養家,半年後,這整個青菊鎮都變成了她的封地。
也不知道莊叔現在南夢國可好?看來等大婚完成之後,經過南夢國時,還是得想辦法將莊叔從那廟堂之中擺脫出來。
到時候假借一個病故的名頭便好了,到時候和周子興一樣,在空間裡一住,神不知鬼不覺。
沈襲玉一回到青菊鎮,還是回到沈家莊居住,畢竟那裡是最開始的地方,也是有感情的。
玉酒坊,玉氏窯廠,雖然仍然在經營中,但是因爲沈襲玉不在,生意有些低糜,現在不但沈襲玉回來了,還變成了公主,強有力的靠山,大家再度燃起了幹勁。
蔣氏三兄弟將這半年來燒成的瓷器成品拿出來給沈襲玉看,沈襲玉當真驚呆了,這精美不亞於官窯出品。
而且就像小小的鼻菸壺一樣,只有掌心大小,細膩精美,上面還被蔣鬆細心的刻上了各色圖案着色,當真是讓人愛不釋手。
天啓朝有規定,男女在婚前半年不得私下見面,於是趙啓浩在卸下王爺重任後,便身着白衣,瀟灑混江湖去了,實際上當然是暗中跟着沈襲玉,替她去長壽縣幫助連英了。
原先趙王府跟着的所有影衛現在還剩下十八人,全部轉到明處,成爲連英的培訓班老師。
各地花坊所有花卉迅速集中,玉香坊計劃正式開始啓動。
人心也是件奇怪的事,以前相爺夫人一直覺得是沈襲玉高攀了錢子軒,所以很看不起沈襲玉,覺得她當個妾都不如,現在卻又連連攛掇錢子軒去和公主多多親近,至於沈若蘭則哪哪都不順眼。
沈若蘭心裡雖覺得好笑,也無可奈何,誰讓她沒有個好爹呢?
沈襲玉早就打算要開一場品香大會,只是因爲事多,一時未能成行,現在有了公主這個名頭的便利,辦起事來當真是方便了許多。
不但是鎮上的貴婦們都很賞臉,就連周邊縣城,還有京城中的人居然都有主動前來參加,品香大會十分成功,前幾日制下的一千瓶各類花卉香水竟然一售而空,並且還接到了許多訂單。
這件事沈襲玉只是發起人,沈若蘭纔是真正的行家,沈襲玉自然是當着衆人的面將她推了出來,以後這香方面的事宜就由她來處理了。
相爺夫人一看這連京城的貴人們都想要的香水,居然是自己媳婦製出來的,一下子就倍覺得有面子,對沈若蘭也和氣了不少。
繼香水大賣之後,花茶樓也跟着相繼營業,玉氏週報也陸續上市,場景不可謂不火爆,連京城皇宮中的天啓帝都聽到動靜,現在每每上茶,必要泡一杯花茶,看一份玉氏週報了。
趙啓浩的動作也不是蓋的,不過兩個月,就已經幫助連英培訓出了兩批人才,分別送往玉酒坊和花茶樓,將裡面不是他們的人給替換掉。
天啓帝看見親信呈報來的書信,說沈自秋每日在家,只是繡繡花,曬曬太陽,賞賞魚,有時候也寫寫字,便覺得安心不少。那親信甚至還弄到了沈自秋練字時的廢紙團。
天啓帝展開一看,第一張廢紙上面滿是大大小小的霖字,每個字都力道字背,那一個個字就像一聲聲思念,鑽入他的肺腑,緊緊揪住他的心臟,讓他又苦又甜又痛又美,讓他原本疲累的心頓時一掃而空,握着那殘紙,竟是手哆索起來,“秋兒,朕也和你一般,對你思念甚深,只是青菊鎮路途遙遠,不比在京城裡,想見你時,只要偷溜出宮便可。朕每每計算日子,當真是思念你,度日如年啊。”
第二張紙上面卻是一首秦觀的鵲橋仙: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沒錯,秋兒,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待玉兒進京成親後,朕必不會再讓你離開朕身邊半步,這相思蝕骨的味道實在難受。”
敬事房太監首領衛公公苦着臉,看着李公公,“皇上這都快三個月了,不進後宮算怎麼回事兒啊?太后已經問了好幾次了。”
李公公當然知道原因,但是他也不好透底,只得陪笑道,“這敬事房的差事也不好當啊。得了,現在這會兒,皇上正有空,你進去試試看吧。”
衛公公連忙捧着宮妃們的綠頭牌進去了,不到喘口氣的功夫又出來了,臉色比剛纔更苦了,牌子是一個也沒翻,皇上說今晚要在御書房歇了,唉喲喂,這可怎麼辦呀?看來還是去太后那裡請罪吧。
果然衛公公走了沒一會兒,太后就來了,李公公連忙打開門,讓太后進去,皇上給太后見了禮,分別落座。
太后也乾脆,直接問皇上是怎麼回事,哪有當皇上的,三個月不進後宮,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哪裡不舒服,如果是身體的毛病,要及時讓太醫過來看,如果是心裡的毛病,要想想自己是個皇上,不是其它什麼路人,可以由着性子來。
天啓帝滿心苦楚,他真想讓沈自秋進宮來,可是沈自秋那個性太單純了,進宮只有死路一條,當皇后更是不可能,只能低着頭回說最近奏摺太多,會把這事兒記心上的。太后卻不動,無奈之下,他只得翻了曲貴妃的牌子。
太后這才離開了,臨走前還說做爲皇上要雨露均沾,不要獨寵某個妃子,讓她恃寵生驕,忘記了做爲後宮女人的本份。
太后一走,天啓帝倒是起駕去了曲貴妃宮裡,但也只是略坐了坐,就又走了。
不知道爲何聞到曲貴妃身上濃郁的脂粉香,就想到沈自秋身上永遠清清淡淡的花香,像永遠都聞不膩;看見曲貴妃眼角的魚尾紋和眼袋,就想到沈自秋那張光滑如剝了殼的雞蛋和新生嬰兒般的柔嫩臉龐,讓他愛不釋手;看見曲貴妃那脫光衣服,已經有些鬆誇下垂的胸部,就想到了沈自秋那如少女般光滑細膩的**,傲人而挺立的雙峰,峰頂粉色的櫻桃,每在她動情時,都會閃着光芒;尤其是當他進入曲貴妃的身子,更是驚訝。同樣是生育過孩子,但沈自秋卻像少女一樣緊窒溼滑,帶給他一種極致到天堂般的快樂享受,而曲貴妃卻鬆而空蕩,讓他感覺無處着落,毫無刺激感而言,頓時索然無味起來。
他只得閉上眼睛,將身下的女人想象成沈自秋,這纔打起一點精神,卻也草草了事,連口茶都沒喝,便離開了曲氏的宮裡。
曲貴妃半躺在牀鋪上,竟是不敢相信皇上竟然會在這時候離開,以往皇上都會在她宮裡歇到上朝的時候的,但是從皇上剛到這裡,再離開,中間一個時辰不到。
更讓她恨的咬牙切齒時,剛纔皇上抱着她,竟是閉着眼睛,一邊運動着一邊還喃喃喊着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秋兒!
皇上竟是把她想象成另外一個女人?!太過份了,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這樣!
她倒底是誰?她是誰?竟敢搶皇上對她的寵愛?曲貴妃氣的將牀榻旁邊的花瓶統統都砸碎了。
417、大婚之夜
PS:聽說卡那個什麼情節是不道德的,所以樂樂就兩章合一起了,七千字奉上 ̄半年的時間,在沈襲玉的忙碌中,在趙啓浩拼命爲她培訓人才中,就這樣悄然滑過了,表面上看來兩個人並未見面,實際上經常悄悄在空間裡私會。
在起程回京的前一晚,沈自秋和沈襲玉在空間裡,好好的密談了一番。沈自秋將自己爲什麼會跟皇上在一起的真實原因告訴了沈襲玉。
沈襲玉其實早就知道了孃親的委屈,不過還是適當的裝了下驚訝,然後看向沈自秋,不明白她爲何現在 說出這件事來?
“我和你父皇在一起的時候,一直在服避孕丹,畢竟是我負了莊大哥,我心中實在愧疚,不想再懷上他的孩子。只是這藥不能久吃,我怕時間久了,皇上會起疑心,所以想讓你玉兒幫幫孃親,讓我在你大婚之後,三個月之內,病故吧。”
沈襲玉一驚,“娘,你亂說什麼,你還要替女兒照顧外孫呢,怎麼可以病故?”
“別緊張,娘說的是讓你安排娘病故,娘知道你那本百草經中有許多神奇的藥丸,不知道有沒有一種,可以讓人假死的藥?”
沈襲玉細細想了下,“倒是有這個配方,不過我一直沒空去研究,如果娘真的決定了,我即刻就去研究。只是,娘,父皇對你一往情深,你真的決定要離開他嗎?”
沈自秋苦澀一笑,“你覺得 娘這個性適合在宮中生存嗎?”
沈襲玉搖頭,沈自秋性格太過善良懦弱,若真進了宮,只有被蹂躪的份。
“按你父皇目前對我的態度來看,等你大婚之後,你很可能要和浩兒一起去西泉國,到時候他必要以此爲藉口,讓我進宮,一方面當然是滿足了他的私心,另一方面也不排除,他想利用我牽制你和浩兒。”
沈自秋說的話沈襲玉是十分贊同的,就算天啓帝再疼她,但他也是一國之君。
“我不想進宮,也不想成爲你們的負擔,所以只有讓我病逝,纔是最好的結果。”沈自秋微頓了頓便又笑道,“聽說宮中的曲貴妃一直很受寵愛,如果她知道了我的存在,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不管她用什麼辦法,反正我是肯定要上她的當的。聽說朝堂之上有一半的權力都捏在曲氏家族手中,我若死在她手上,皇上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拿她怎麼樣。但,我所要的就是皇上這份愧疚,因爲這樣,他也會對你多一份內疚,這對於你和浩兒,未來也是一重保障。”
沈襲玉沒想到孃親居然想到那麼遠去了,不像她整天只掂記着小兒女情長,她撲進沈自秋的懷裡,眼淚不由涌了出來,“娘,你別這樣說好不好,也許有別的辦法呢?”
沈自秋摸着女兒的小臉,眼前也模糊起來,“沒有什麼辦法比這個辦法更好了,反正娘也不是真的死了,只是以後不再出這個空間罷了。這裡有山有水,有吃有住,娘住在裡會比外面快樂一百倍,以後照樣可以幫你帶孩子啊。”
沈襲玉再度哽咽了,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緊緊摟着孃親的脖子,任淚水默默的流淌下來。
一直到回到京城,皇上賜下公主府,正式大婚之前的時間裡,沈襲玉都在空間裡研究假死藥,浪費了不知道多少藥材,也一直沒有成功,急的她都上火了。
大婚當日終於來臨了,沈襲玉作爲公主,是從宮中出嫁的,天啓帝想到她們母女倆在民間所吃的苦,越發的疼愛沈襲玉,給她的儀仗和嫁妝是一般公主出嫁的三倍都不止,簡直把上京的幾十里長街都鋪滿了。
福玉公主大婚是上京這幾個月最熱鬧的話題,而且不得不提的一句話,沈襲玉這個小財迷廚娘,居然連自己大婚賺錢的機會都不錯過。
大婚當日賓客們所用的宴會酒全部出自玉酒坊,還有一些花卉裝扮什麼的,還趁機兜售香水、花茶,簡直是一邊大婚一邊賺了個盆滿鉢滿。
衆賓客在前面歡聲笑語,趙啓浩身着大紅新郎官袍,在喜娘的唱喏聲中,用稱杆挑起了沈襲玉頭頂上的喜帕,只見鳳冠下面是一張驚豔人心的俏臉,媚眼流波,端的是動人心魄。
喜僕等都退了出去,把私人空間讓給這兩個人,趙啓浩兩隻手端着兩杯酒,一杯遞於沈襲玉,另一杯拿在手上,眉若秋水,眼含春波,兩個人默契的一笑,各自伸手,互相纏繞,依偎緊貼,仰頭喝下這杯交杯酒。
沈襲玉嬌羞不已,潔白的貝齒輕輕咬住粉色的嘴脣,兩隻手指有些緊張的玩着追逐遊戲。雖然現代的愛情動作片看了不少,但是這正式自己來,還是頭一回,說不緊張是假的。
“噗嗤!”趙啓浩看見沈襲玉這難得的嬌羞安靜模樣,不由笑出聲來,卻惹來沈襲玉追殺,“你還敢笑我,打你噢。”
趙啓浩不躲反而迎上去,一下子將美人摟在懷中,低下頭和她深情對望,“玉兒,我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了。我真是太高興了,這是真的吧,是真的嗎?啊,噝,你幹嘛掐我?”
沈襲玉在他的懷裡笑的花枝亂顫,“你不是說懷疑是在做夢嗎,聽說夢裡都不痛的,剛纔你那麼痛,一定不是夢。”
趙啓浩無語之極,用力摟住沈襲玉的腰,在她的脣上狠狠吸了一通,把她粉色的嘴脣吸的立即有些紅腫起來,這才惡聲惡氣的說道,“你這個小壞蛋,我,我不過是想說深情浪漫一點的話,你能不能不要搗亂?安靜一點,不要破壞氣氛。”
沈襲玉委屈的撅着嘴,摸着自己泛紅腫痛的嘴脣,只能老實的點頭,太過份了,纔剛大婚,就欺負她,哼,一定要好好教訓他才行,沈襲玉的腦子裡開始拼命回想,以前自己讀大學時,看過的愛情動作片,共有多少式,要好好折騰下趙啓浩,讓他認輸才行。
“喂,你在想什麼?”突然天外飛空傳來一句話,沈襲玉很下意識的就說出了當時的想法,“我在想愛情動作三十六式,不知道蓮花式能否搞得定你?唔――”她立即捂住自己的嘴,糟糕,怎麼不小心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了?
趙啓浩臉色黑黑的,目露兇光的看着她,“什麼愛情動作三十六式?你好像很懂的樣子噢?”他一步步逼近,沈襲玉陪笑的往後退,最後一屁股坐在喜牀上,連忙搖手,“沒,沒有啦,這不大婚前,都要有嬤嬤教的嘛,難道沒有人教你?”
趙啓浩臉色立即一紅,自然是有的,只不過這個丫頭真是的,他在說浪漫情話,她卻在想什麼東東啊,等等?“難道是說娘子不想有前戲,直接來正題嗎?”
沈襲玉被逼的無路可退,只得向牀裡邊爬去,誰料卻被趙啓浩抓住,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喜袍給扯下來了,只露出裡面大紅內單來,雪嫩的小腿在燭火搖曳下,讓趙啓浩忍不住吞嚥了下口水。
她哇哇大叫,手亂揮舞,“趙啓浩你不要亂來,我只是說說而已啊,誰說不要前戲啊,呃,那個,哎呀,誰說要和你那個啊。”
小綿羊無處可躲了,大灰狼追到喜牀裡面來了,一把將沈襲玉抄到手裡,雙手狠狠罩上了她胸前的柔軟,沈襲玉頓時發出一聲讓人浮想聯翩的“嗯 ̄”聲,臉色羞紅的堪比晚霞,“別,別這樣直接嘛。那,你剛纔不是說要說情話嗎?”
突然趙啓浩眼睛朝着某處一瞟,冷冰冰的說了一句,“全都給我滾出去!”
呃,沈襲玉連忙越過他的肩膀,果然看見小金正齜牙咧嘴的朝着她擺擺手,從窗戶縫裡跳了出去。
大紅螞蟻正呼哧呼哧正後面爬,一邊爬一邊還數落着,“我都說了,主人一定不高興我們聽牆角的,你非要來。”
白玉蜂振了振翅膀,“不就是製造小小玉的過程嗎,有什麼好看的,本女王有後工蜂三千美男子,不稀罕。”
一條小紅蛇朝着沈襲玉吐了吐蛇信,蜿蜒着從牆上爬到了屋樑上,然後想想還是從房脊頂上鑽出了天窗,消失無蹤了。
沈襲玉這個傻蛋,這才知道自己的洞房居然被人蔘觀了,不由也惱火了,指着某處道,“狼王大叔,這樣偷看可是不道德的噢。還有青兒,趕緊回空間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狼王大叔滿臉無奈,直接穿牆而過走了。青兒卻是死皮賴臉的想要靠近過來,卻又有些懼怕趙啓浩的臉色,哀哀悽悽的說道,“玉兒姐姐,讓青兒和趙公子一起侍候你吧,青兒一定表現的不比他差的。”
沈襲玉想暈倒可不可以,“青兒,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是人,你是妖,我們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把當你弟弟而已,乖了,快出去吧,給姐一點面子啦。”
青兒滿臉傷心的走了。
趙啓浩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道,“你想想有哪個地方,是這些小傢伙們去不了的?”
沈襲玉也怕趙啓浩生氣,連忙狗腿的說道,大概只有空間裡的書房了,那裡只有我和你才能進得去。”
趙啓浩陰險一笑,“很好,如果你不想新婚之夜被參觀的話,就立即穿衣服,我們去那裡洞房。”
“啊?”沈襲玉剛想哀嘆就被趙啓浩一個眼刀掃過來,立即老實了,趕緊穿好衣服,兩個人急奔書房,到了書房之中,沈襲玉再將那張豪華的喜牀給收了進來。
趙啓浩將門關好,又將窗戶掩好,臨時起意又寫了一張牌子掛在門外:洞房中,請勿打擾!
因爲這七個字,讓周子興老臉通紅,蝶影直接捂着臉去百花園了,小動物們原先也打着再來偷看熱鬧的主意,結果卻發現進不了門,被那道主人禁制給擋住了,一個個在外面垂頭喪氣,跺腳互相埋怨。
大紅道,“小金都怪你,讓主人發現了蹤跡,害我們沒有牆角聽。”
白玉蜂也輕哧一聲,“這趙啓浩真小氣,這次他們躲進這裡,難道每次都要躲進這裡不成?”
青兒心情正不好呢,看大家圍在那裡幾裡瓜啦,就惱了,厲喝一聲,都散了,各回各洞穴,各找各媽去了。
總算是沒有閒人打擾了,趙啓浩仍然繼續做剛纔沒做完的事,解沈襲玉內衣的扣子,喜衣原來這樣麻煩,脫了一層又一層。
沈襲玉急了,“唉,你剛纔不是說要有前戲嗎?咱先把前戲完成了行不,你彆着嗎?”
趙啓浩抿着嘴偷笑了下,別看這丫頭嘴裡說的厲害,其實是緊張害怕了吧,他停止解衣釦的動作,輕輕將她攬到懷裡,輕吻着她紅色的髮絲,“乖,我會很溫柔的,很溫柔的。”
沈襲玉摟着他的腰羞紅了耳朵說道,“聽說第一次會痛耶。”
他的吻細密的從髮絲上落到她的耳垂上,然後伸出溫熱的小舌在她的耳洞裡嬉戲,一邊還喘着粗氣,“我會很小心,玉兒相信我,我會給你帶來幸福。”
酥酥麻麻的感覺像是有隻小手在撓啊撓的,癢到沈襲玉的心裡去了,她不由面熱心跳起來,忍不住仰起頭,想要去尋找趙啓浩的脣,想要與他口齒纏綿。
趙啓浩的脣卻是調皮的自耳洞裡摸索到了耳垂上,他用牙齒輕而細的啃咬着,細密的草莓一直從耳垂上開始種到脖頸上面,或是舔或是吻或是吸或是吮,惹得沈襲玉喘氣不已,雙手緊緊揪着他的衣服。
心裡的感覺很矛盾,有點害怕,有點歡喜,有點想要讓他繼續,又有點想讓他停止。
“呼呼呼”不知何時,二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脫落,俱是赤果相對,他的胸膛那樣滾燙的貼在了她的酥胸上面,彷彿是刻意的一般,將她胸前的兩座雪峰壓的變了形。
趙啓浩像終於玩夠的調皮孩子,終於肯擡起頭來,與她纏吻了,他們吻的彼此密不透風,似要吸盡對方口中所有的蜜津,擁的那樣緊,在牀榻上翻滾着,似要將對方都融進對方的生命裡去。
沈襲玉感覺到有一股熱流從自己的腿間流了出來,她嬌喘着,“呼呼呼,浩,我想,大概――”
趙啓浩的炙熱分身在她玉白的腿側輕輕蹭着,他也不停的喘着粗氣,“玉兒,別急,我想讓你的第一夜是最美麗的,再等等。”
沈襲玉的身體緊繃的像蝦米一樣,她雙腿拼命的想要合攏在一起,免得被趙啓浩看見她情動時的春潮“看來我的小玉兒,還是很敏感的。”趙啓浩頗有成就感的勾了勾脣角,沈襲玉將整張臉都埋在錦被裡,直覺得羞死人了,她剛纔只是在趙啓浩的手指下,就居然有了高[潮]的反應了,並且還井噴了,暈死了。
趙啓浩看她那樣,一邊親吻着她一邊將自己炙熱的分身,開始慢慢往那裡探去,“沒事乖啊,玉兒,其實這樣很好,我原本還怕你太痛,會傷害到你,既然你是這樣的體質,或許以後我們會過得更美滿,更快樂呢。”
只是趙啓浩的分身真的很大,原先沈襲玉故意嘲笑說像牙籤,當然也只是氣他,她現在這具身體雖然古代已經成年了,但畢竟只有十五歲啊,她也有點害怕,那麼大一個東西,真的能放進去嗎?真的會不是太痛嗎?
趙啓浩手扶着沈襲玉的腰,輕輕安慰讓她放鬆一點,不要緊張,因爲她一緊張,那裡就緊縮,就更緊了,他哪裡擠得進去,在他溫柔的吻功下,沈襲玉總算慢慢放鬆下來,不想痛不痛的事,只想着百花盛放,當她臉上露出笑容時,趙啓浩趁機一挺腰身。
“啊!”那裡擠進來一個碩大的東西,沈襲玉幾乎是立即就感覺到了異樣,同時也有一種被撐得滿滿的感覺,原先那個地方空空的,癢癢的,想要被填充的感覺,現在一下子好像被填充實了,很奇異,很舒服。
只是爲什麼不痛?她疑惑的看向趙啓浩,趙啓浩苦笑了一聲,讓她自己起身來看,因爲她剛纔叫的太誇張,他只敢進了一點點好不好?
“呃,那,那我繼續想象百花盛放的樣子,你繼續!”沈襲玉尷尬的想找個地洞鑽地去了。
隨着趙啓浩的分身逐漸挺進,終於穿過了那層膜,沈襲玉雙手爬緊牀單,眉頭皺緊,忍不住再度驚叫出來,眼淚汪汪的看向趙啓浩,這次不是她誇張,是真的疼啊。
“乖,我知道,馬上就好了,馬上就不痛了,嗯。”趙啓浩說實話,別看他說的很老練的樣子,天知道他也是第一次,不過畢竟他是男人嘛,只得故作鎮定了,不停的親吻着沈襲玉的眉尖,不停安慰着,同時緩緩的動了起來。
只是她每動一下,沈襲玉就尖叫一聲,不是愉悅的尖叫,是有些痛楚的尖叫,並且讓他快出來,快停下來,可是現在 箭已經在弦上了,怎麼可以停戰?
趙啓浩連哄帶騙的,“再一會兒,再一會兒就好了。”
沈襲玉眼淚汪汪的,“真的很痛嘛,誰讓你沒事長那麼粗那麼大幹嘛,如果真的是牙籤,我保證不痛。”
暈,有這樣的嗎?
趙啓浩氣的狠狠動了幾下,她立即雙手求饒,“我錯了,我錯了,你別動,你千萬別動,就這麼放着好嗎?”
趙啓浩振作精神,就不信擺不平,便繼續學着剛纔的手法,慢慢從沈襲玉的耳垂開始調戲,然後她發現沈襲玉的敏感點在耳洞那個地方,只要他一舔,她就會全身顫慄。
他將分身埋在她的身體裡面,不動,卻是輕輕開始吻啃咬噬舔,手段用盡,方纔讓已經清醒的沈襲玉再度沉入情動之中,珍珠白的身體上也泛起粉色的光澤,胸前的兩顆晃動的茱萸猶其惹眼。
他低下頭將那顆茱萸含住,用舌尖輕輕繞着它舔,繞着它打轉,沈襲玉的身體感覺被電流再度掃過,一陣陣快樂酥麻的感覺奔涌向全身,趙啓浩幾乎是立即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分身處,有一股熱潮涌出,滋潤着原本有些乾躁緊窒的地方,他心裡一笑,知道自己成功了,便一邊繼續親吻着一邊緩緩的動了起來。
開始時沈襲玉還輕輕喊着痛痛痛,但是慢慢的隨着那裡的小溪變成了奔騰的江流,沈襲玉的喊痛聲也逐漸變成了讓人**蝕骨的吟喘聲。
就在她已經完全適應他的分身之後,趙啓浩卻突然離開了,頓時沈襲玉只覺得一陣空而虛的感覺撲面而來,她忍不住扭動了下腰肢,“不要走!”
小趙很滿意自己製造出來的結果,親吻了下她道,“你之前不是有提說什麼愛情動作三十六式嗎?現在可以拿出來亮亮了。”
沈襲玉立即縮成一團,把頭埋在錦被裡,“你壞死了,居然還記得剛纔的話。不要了。”
“真的不要了?嗯,可是小小趙還沒吃飽呢?我想小小玉一定也是很想的對吧?”趙啓浩拿起她的手,順着一起摸下去,讓她握在分身上面,果然還堅硬如鐵,炙燙無比,沈襲玉立即羞紅着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
趙啓浩極力俯下身去,才聽清楚了沈襲玉含糊不清的話語,他從喜牀底下摸出一本冊子來,“看看這是什麼,這上面的動作,可比你的三十六式還要多喲,京城最精緻收藏版的春圖。”
趙啓浩故意翻開來給沈襲玉看,她一邊埋着頭說不看不看,卻又偷偷瞄幾眼,然後臉色羞紅的要滴出血來,最後兩個人終於決定了,從開頭第一個招式開始嘗試。
因爲空間裡的時間與外界相比相差很大,所以也不擔心睡遲了,沒法效公婆茶的事,只是小趙太威猛了,還沒試到第八個姿式,沈襲玉就已經高涌三次,渾身軟綿,連哀求的語氣都沒有了。
“娘子,來嘛,最後一個,最後一個。”趙啓浩丟掉小冊子,直接將沈襲玉從錦被裡挖了出來,沈襲玉渾身痠痛不已的任由着他擺佈着,當他的飽滿再一次填充她整個生命時,那種奇異的快樂感覺涌遍全身,好像原本就應該如此契合。
沈襲玉側躺在前面,趙啓浩在她的後面也是半側躺的,看見沈襲玉真的很辛苦的樣子,趙啓浩便體貼的親吻着耳垂,“娘子,要不你先睡會?”
沈襲玉如遇大赦,正想脫離而去,卻被一把抱住腰,他暗啞着嗓音,“不要,這樣永遠融合在一起,好不好?”
沈襲玉想想只得由着她,只是她剛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吧,卻發現趙啓浩在她後面動來動去的,把她又惹醒了,她想發火但看他漲的難受的樣子,又不忍心,索性拿過牀頭早就準備好的鳳凰仙漿,一仰頭,將一瓶喝掉,恢復體力,再戰!
東風吹,戰鼓擂,誰怕誰?
當兩個人一起到達極致的天堂裡時,趙啓浩低吼一聲,將所有的種子盡皆播灑在沈襲玉那片肥沃的田地上面,兩個人身上俱是被汗水溼透了。
沈襲玉更是渾身筋疲力盡,腰痠疼的像要斷掉了,雪白的肌膚上面種滿了漂亮的草莓。
她現在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想罵趙啓浩是妖孽,不是人,怎麼可以有那麼好的體力來折騰她?她明明都作弊了哎,她明明喝了三次靈泉水補充體力哎,最後居然還是被他折騰的趴下了。
“娘子,我們睡吧。”趙啓浩吻了下她的臉頰道。
她早已經陷入迷糊中,只能模糊的應了一句,所以沒聽見趙啓浩後面一句是什麼,“難怪世間男人都喜歡娶妻妾,原來如此舒服,等你睡醒了,我們再來好不好?”
她睡的迷迷糊糊,哪裡知道他在說什麼,所以只是下意識的嗯了聲,趙啓浩立即高興起來,原本就俊美的眉眼越發妖豔嫵媚起來,“就知道娘子最好了。”
也幸好是空間時間,要不然沈襲玉肯定要睡到第三天去。當她睡的精神飽滿之後,第一反應是跳起來,糟糕,不知道什麼時辰了,別忘記去給公婆敬茶,不要第一天就落人話柄啊。
然後一看才發現是在空間,鬆了口氣就去觀察外界的時間,還好,還好,外界現在只是早上兩三點鐘,還能再睡一會。
只是她剛準備繼續躺下,卻感覺有人用小手在揉捏她胸前的茱萸,她現在的身體極其敏感,何況本來就是敏感的地方,立即臉上飄上一抹紅暈,朝旁邊一看,趙啓浩不知道何時已經醒了,正朝着她拋媚眼呢。
這妖孽還拿舌尖在自己的嘴脣邊輕輕的舔啊舔的,引誘的沈襲玉忍不住吞嚥了下口水。
趙啓浩貼了過來,嗓音如帶着一種盅惑和礠性,“娘子是不是覺得爲夫秀色可餐啊?”
沈襲玉立即被魔怔般的點點頭,他奸詐的一笑,手就朝着她某處探了下去,沈襲玉的身體一緊,果然纔不過他手指揉捏了幾下,那裡就春潮氾濫了。
“那爲夫就主動獻身,讓娘子吃了我吧。”他翻身將她壓住,繼續魅惑着她,卻是腰身一挺,那滾燙的分身已然悄然滑了進去。
“趙啓浩,你有完沒完,我腰還酸着呢,快出去,快,嗯嗯嗯――”
片刻之後。某人驕傲的得瑟起來:“既然娘子不喜歡,那爲夫就撤了!”
“嗯嗯,不要,不要撤,還要嘛”被魅惑上癮的可憐娃兒,只得從高傲不肯服輸的姿態落到戰敗者,開始祈求了對方的一點施捨了。
得勝將軍小趙這才賣力的侍候起娘子來,喜牀之上頓時又是一片香雲豔雨,被翻紅浪,綺聲豔語,讓已經走到門口,原本打算來叫起的蝶影,臉迅速紅成了大蘋果,趕緊離開了書房。
418、互相敬茶
外面世界天快要亮的時候,蝶影果斷指使小金過來叫起。
幸好這時候公主府沒有僕人進來,要不然一定會很驚訝,怎麼喜房裡非但沒有新郎新娘,連喜牀都不見了。
約摸過了小半刻鐘,趙啓浩和沈襲玉憑空出現在了喜房裡,接着二人退開幾步,沈襲玉手一揮,喜牀也出現了,趙啓浩掀開被折騰的亂糟糟的喜被,拿出底下一條白色的宣帕,上面被一朵紅色的梅花沾染的份外豔麗。
他拿出錦盒,滿臉幸福的將血帕放了進去,再回過頭看了一眼滿臉嬌羞的沈襲玉。
門被打開,齊茵和佩兒端着銅盆、梳洗之物走了進來,正要動手,卻被趙啓浩攔住,他要親自給沈襲玉梳洗打扮。
齊茵和佩兒一看駙馬爺如此體貼,都不由掩脣一笑,識趣的退出了房間,並且將門關上了。
趙啓浩和沈襲玉互相洗過面勻過臉又換上衣服之後,趙啓浩將沈襲玉扶到銅鏡前面坐好。
“娘子,爲夫給你梳妝畫眉可好?”
“嗯。”沈襲玉乖乖坐到銅鏡面前,看着鏡中的自己,眉間散開,眼中比原先更是多了幾分柔媚和風情,趙啓浩的手很靈活,片刻,便替她挽了個少婦的髮髻,還戴了幾樣看似簡單但卻很精緻的首飾,接着便拿起螺子黛,輕輕替她在眉毛上面畫了起來。
她突然想到什麼,便極力退開衣袖想要去看,趙啓浩還以爲她不舒服,忙用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滿臉擔憂的問道,“玉兒,怎麼了?”
沈襲玉自己覺得好笑,“我記得以前你給我強行在肩膀那裡上了個守宮砂,你說現在 是不是沒有了?”
趙啓浩搖頭失笑,去捏了捏她挺俏的鼻樑,“我二人已經洞過房了,那守宮砂自然已經消失。看來還是我英明,早早就給你定下了標記,要不然你肯定會被別人拐走。”
“公主,駙馬,該是時辰去前院敬茶了。”佩兒和齊茵在外面一起提醒道。
今天要敬茶的對象不止是承恩候與雪玉郡主,還有西泉國的歐陽王妃及沈自秋。
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這是趙啓浩和沈襲玉商量的結果,表面上看來是趙啓浩入贅,但實際上二人商量生下孩子來,第一個姓趙,第二個姓沈,第三個姓歐陽,就算是都顧到了吧。
白媽媽早就把茶都準備好了,除了承恩候和雪玉郡主臉上神情有些不自然外,沈自秋和歐陽菲則是真心實意的高興。
首先是沈襲玉給承恩候夫婦及西泉王妃敬茶,因爲沈襲主現在是公主的位份,所以不必下跪,而且她敬茶時,承恩候夫婦還得站起來端茶,西泉王妃做爲趙啓浩生母,又是異國之主母,可以坐着喝茶。
沈襲玉先從茶盤裡拿出一杯茶遞給歐陽菲,“母親請喝茶。”因爲有兩個婆婆,她得區分開來,想想還是叫歐陽菲母親,叫雪玉郡主婆婆好了。
歐陽菲眼圈紅了,端起茶來喝掉,然後從桌上拿出個大紅封遞了過去,拍拍沈襲玉的手,“乖孩子,希望你和我們家浩兒以後可以互相幫助,白頭偕老。”
沈襲玉點着頭接過紅封交給佩兒,羞怯的答應一聲,“是,母親。”
第二個輪到承恩候,他臉上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麼喜怒來,也拿了個大紅封,囑咐了幾句婦道之類的話;第三個是雪玉郡主,想想沈襲玉救了她,她卻因爲私利一再刁難沈襲玉,臉上就算拼了老命也擠不出一絲笑容來,索性就繃着臉。
沈襲玉也沒多在意,反正婚後又不住一起。
沈襲玉敬完茶,就到了趙啓浩,他雖然現在頭上還頂着王爺的爵位,又是西泉王子,但是並不拿大,而是端正的跪在了沈自秋的面前。
雪玉郡主心裡更不舒服了,那個從鄉下來的女人算什麼,雖然生養了公主,但是皇上連個封號都沒給,居然也值當自己兒下子下跪。
沈自秋也很吃驚,立即站起來接過茶,並讓白媽媽快扶姑爺起來,接着又交給趙啓浩一個紅封,眼圈紅紅的囑咐起來,她只說自家女兒有點任性,以後可能要辛苦趙啓浩多多包容了。
沈襲玉立即依到孃親的身邊撒嬌,“娘,女兒哪有你說的這樣不堪啊?”
沈自秋則是微笑的拍了拍女兒的手背,趙啓浩卻是一本正經的承諾,深情款款的看着沈襲玉,“娘,不管玉兒是什麼樣的,都是我喜歡的,我趙啓浩用生命來發誓,生生世世都會愛護她,照顧她,對她不離不棄!”
敬完茶,大家又在公主府裡賞了會花,並且賜宴。飯畢,承恩候夫婦立即就像屁股上長了針一樣坐不住,藉口有事先行離去了。歐陽菲雖然很想離兒子近一點,但是畢竟人家小夫妻倆還新婚呢,便也識趣的離開了,回到自己的驛館中去了。
沈襲玉一聽孃親說,不住公主府,立即急了,“娘,你就留下來住幾天嘛。”
沈自秋摸了摸她的頭道,“我不回莊子上,皇上讓我去青蔓小苑住,你也知道你父皇有時候會過來,再者,如果住你這裡,可能某些人想要下手,還真不方便呢。”
沈襲玉看孃親好像已經做了決定,只得忍痛割愛的點了點頭。趙啓浩摟住妻子,吻了下她的眉尖安慰道,“你傻了吧,就算娘不住這裡,我們想時,便去看她好了,反正也沒有多少路。”
沈襲玉想想也是。沈自秋臨走時,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女兒,又看一眼女婿,想着這快五月的天氣了,上京有點熱,許多女孩都穿矮小圓領帶夾衫的衣服了,怎麼自家女兒還穿上了高筒領子,其中的原委,她自然是知曉的,便故意說,“雖然是初嘗甜頭,難免有些管不住,你們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長着呢,該是要多保重身體,節制些纔好。”
一句話把趙啓浩和沈襲玉二人都躁成了大紅臉,沈襲玉更是暗自掐了趙啓浩的腰眼,還嬌媚的白他一眼。
沈自秋又囑咐了幾句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恪守婦道之類的話,沈襲玉左耳進右耳出的答應了。
送走了孃親,趙啓浩才一改剛纔溫訓的外表,扮起了惡霸大黑狼,“好啊,剛纔居然敢掐我,不行,我的小心靈受到了損傷,你得補償我。”
“切~”沈襲玉不理他,直接穿過遊廊往前走,趙啓浩不依不饒的跟着後面,繼續咕噥着要補償。
任憑沈襲玉定力再好,也躲不了小趙同學的無敵纏功,最終還是敗在他手裡,成功被他吃幹抹淨,落得個腰痠背痛腿抽筋。
吃飽的某人別提多得瑟了,晚飯的時候可殷勤了,看沈襲玉走路好像有些不方便,便直接把飯端到牀邊,要喂她吃。
公主府原先修建的就很漂亮,後來沈襲玉見了之後,又改進了幾個地方,重點是引入溫泉,建了一個超豪華型的浴池。
這不,吃過晚飯,夫妻二人在花園裡散了會步之後,沈襲玉就吩咐齊茵把乾淨衣服找好,打算去舒服的泡個澡。
浴池裡的水溫熱正好,在池子前端還有一節竹筒,不斷有溫熱的水流過來,水面上灑滿了漂亮的玫瑰花瓣,佩兒還倒了點花瓣香水精油在裡面,頓時芬芳無比。
沈襲玉又用指尖當引水道,在裡面放了許多鳳凰仙漿,頓時一股奇異的清新香水飄灑了出來,讓人呼吸之後,都感覺特別舒服。
沈襲玉脫掉衣服,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自己舒胸前面的草莓,頓時想起某個無賴,嘴角也噙起一縷笑容。
她緩緩將整個身體沒入水中,加過鳳凰仙漿的池水,絲絲藥力滲入她的身體四肢,在不斷的修復着她的痠痛,那些原本還很紅豔的草莓慢慢也變得淡了起來。
“啊――好舒服。”晚飯前的歡愉留下的後遺症徹底被修復了,現在沈襲玉渾身就透着一個字:爽。
她仰靠在水池旁邊,閉上眼睛假寐,只露出一個頭擱在池邊,整個浴池裡水霧繚繞,仿若仙境一般。
突然有一雙修長的手輕輕放在沈襲玉的肩膀上面,慢慢的按揉了起來,沈襲玉被按摩的舒服極了,情不自禁發出了輕輕的哼聲,那雙修長的手卻是一怔,隨即手掌慢慢下滑,竟是滑到沈襲玉的胸前,開始揉捏她胸前的茱萸。
“嗯、嗯、嗯”沈襲玉閉着眼睛,長如蝶翅般的睫毛輕輕顫動着,因爲那雙手的動作,而發出了讓人心跳不已的吟噢,臉上和身上,不知道是熱水薰的,還是因爲情動所致,都泛起珍珠色的光芒。
背後的主謀終於忍不住了,發出有些低喘的呼吸,他慢慢跪了下來,縮回雙手解開自己的衣袍,然後轉身踏入池中,修長而健壯的雙腿泛着潔白的瑩光,結實的身材,完美的比例,多一分則胖,少一分則瘦。
他雙手撐開,將沈襲玉罩在自己的懷裡,卻又不去觸碰,然後張開嘴,那傾國傾城的臉上滿是戲謔和調皮,竟是俯下身,用自己紅豔豔的脣含住了那早已經綻放挺立的小花瓣。
“嗯~”沈襲玉一聲短促而高昂的低吟,身體不自禁的繃緊,雙腿更是習慣性的夾住了他的腰。
他又獨自一個人偷着笑了幾聲,舌尖仍不放過的在那裡打轉輕舞。
419、棋子命運
沈襲玉是真的睡着了,她居然又夢到那張喜牀,她和趙啓浩在上面翻滾,她害羞的心想,一定是因爲這幾日做得太多,居然連夢裡也是這件事,簡直是,唉,讓她很懷疑自己是不是那方面要求很高啊。
汗與汗的相互牴觸,**與靈魂的相互交融,濃重的喘息聲,嬌媚的吟噢聲,〖運〗動產生的啪啪聲,就像組成了一首奇異的閨房交響曲。
不管是不是夢,沈襲玉都不願意醒來,這滋味太美妙,讓人沉醉不想放手,兩個人的每一步配合,從第一晚上的生澀到現在的默契,從開始還有點痛楚,到現在只餘快樂,是多麼讓人歡欣鼓舞的進步呀。
當他們一起抵達快樂的最高峰時,她慢慢睜開眼睛,卻真的看見了趙啓浩的臉,他將臉低下埋在她的頸項裡喘着粗氣,熱熱的粗氣噴在她的頸項上面,讓她的皮膚起了一陣陣小粒子,既舒麻又刺激。
原來不是夢,原來是真的,這傢伙?不知道爲何,原以爲是夢時,沈襲玉很開心,但一旦發現是真的時,沈襲玉突然有些,對了,就是惱羞成怒的感覺。
“你,你太過份了,這一天來幾次,讓不讓人活了?”沈襲玉雖然嘴裡這樣說,但是很奇怪的是,她現在身體只是感覺舒服,並無往日的痠痛。
她想了想,難道是因爲摻了鳳凰仙漿的池水關係嗎?
趙啓浩委屈的朝着她撒嬌“娘子,分明是你勾引我,我原本想着今天下午累着你了,幫你按摩下,結果誰想你,你居然勾引我,我年紀輕輕的,怎麼受得了?”
沈襲玉有些吃不準的低下頭去,想想夢中的情景,怎麼好像真的是自己主動的呢?不過她是不會承認的,而且會很兇的說“就是你的錯。”
趙啓浩嚐到了甜頭,自然極其老實的舉雙手投降“是是是,是爲夫的錯,爲夫保證下次想要之前,一定先跟你申請報告,待娘子同意簽字畫押了,爲夫再開始好不好呀。”
沈襲玉得了便宜還賣乖,賞他一個吻,算你小子識相,要不本公主禁你一個月,憋死你。
趙啓浩一邊給沈襲玉繼續按摩一邊壞笑道“娘子,爲夫怕禁一個月,娘子會憋不住,主動來找爲夫的。”
“耶,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所想?”沈襲玉驚訝的看着他,他嘿嘿笑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以前也只是能猜到一點點,但是自從我們結合後,好像可以更加清晰的感受你的內心世界,你的需要,你的歡樂,你的悲傷,你的困惑。”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同心?
晚上兩個人吃過飯很早便歇下了,雖然有鳳凰仙漿滋補身體,但還是很累的,晚上趙啓浩沒再亂動,只是抱着沈襲玉一起甜美的睡着了。
第二天是出嫁的新娘子回門的日子,因爲沈襲玉算不得嫁,只能說是娶,但也象徵性的回宮看了一趟皇上,順便替他燒了一桌子美味慰勞下自家的老爹。
用過飯沈襲玉便和趙啓浩出宮了,原本還打算去莊子上看看的,誰料到半路上開始下起了小雨,只得返回家中了。
二人下午的時候一起進入空間,趙啓浩也幫忙搭把手,繼續研究不死藥的調配問題。
百草經上面只有需要的藥材,並無如何製作的過程,這些都要沈襲玉去慢慢琢磨。晚間的時候,歐陽菲派人來請趙啓浩,說是有些事要商量。
沈襲玉在家裡繼續研究不死藥,卻聽到阿牛回報說,翰林院王大人來訪,她起先還不知道是誰,但是當兩個人碰面時,她才一愣。
昔日青澀的少年,現在已經長成了英俊〖勃〗發的青年了,比以前多了幾分穩重,看見她也是禮數週全的行禮,沈襲玉趕緊讓他平身,並且吩咐佩兒上茶。
“王大哥,幾年不見,你可安好?”
王立連忙站起來抱拳,嘴角隱有苦澀閃過“公主,禮數不可廢,還是稱呼臣的名字比較好。”
沈襲玉知道這傢伙有點迂腐,只得隨便他了“王大人,不知道深夜造訪,有何要事?”
“微臣――”王立站起來,臉上稍嫌猶豫,竟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以他的個性是有些迂腐的,覺得有些事情不該他管,但是這事又涉及到沈襲玉,畢竟有當初那種暗戀的成分在,他也不想看見沈襲玉受傷,雖然感覺有些冒眛,但還是來了。
“這裡並無外人,王大哥,其實你就叫我小玉也沒關係,有話不妨直說,若是需要什麼幫助的話,也請但講無妨。”
王立連忙搖頭,他現在的官職不算大,雖然是個文職,但是他並無爭天下之心,倒也過的安逸,而且夫人也懷了孕,算是過的比較平和的。
王立在腦海裡思索了幾番才道“聽說秋嬸子現在住的地方是皇上賜的秋蔓小苑,微臣建議小玉還是將嬸子接來公主府住吧,那裡,那裡有些不太安全。”
沈襲玉眉頭一挑,有些疑惑。
王立嘆了一聲“公主有所不知,我家中的娘子與宮中的曲貴妃有些緣源,今日她進宮做客,卻是聽見了一個消息,這消息恐對沈夫人不利,所以微臣才希望公主能儘快將沈夫人接到公主府上來,避免受到宮中貴人的傷害。”
原來是曲貴妃要動手了麼?沈襲玉心裡往下一沉,但臉上並未表現的太多,當下就謝謝王立的好意,說她自有主意。
其實大婚那天,原本沈自秋可以不必和曲貴妃對上的,但是沈自秋強烈要求,一定要讓曲貴妃看見她的存在,看見皇上對她的好,否則不能激起曲貴妃心中的恨和嫉妒。
她若想“離開人世”就必須要借曲貴妃之手。
其實也算不得陷害吧,昔年沈自秋難產被困深山十年,俱是曲貴妃的手筆,現在她不過是利用了貴妃一把,趁機取得一些利息罷了。
王立告辭不久,趙啓浩就回來了,沈襲玉將這件事告訴了他,他眉頭微微皺起,然後沉吟道“將此事先告訴娘一聲,讓她做好準備,既然是打算利用曲氏,就得把計劃安排妥當。以曲氏那聰明的性格,必不會用一些太過粗陋的手段。”
隔日,曲文又來了,目的竟是和王立一樣,勸沈襲玉將沈自秋搬到公主府來。因曲氏是他生母,他不好明說,卻只是說這樣也方便照顧。
還是趙啓浩打開天窗說亮話,他才承認最近曲貴妃情緒有些不對勁,以前那麼平和的一個人,最近連連懲罰宮女,已經燙傷了好幾個宮女了。
天啓帝每次雖然翻了曲氏的牌子,但並不留宿,只是吃個飯就回去了,皇上寧可在書房獨眠,也不願意和她睡一起,這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曲文看着這連綿下了兩天的雨,臉上染上苦澀“小趙,你知道嗎?你知道我小的時候三皇兄爲什麼要給我下毒嗎?你又知道不知道,那毒是從哪裡來的嗎?”
他這一問,沈襲玉和趙啓浩俱是一驚,然後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他。
這原本已經是鐵板釘釘的陳年案底,現在又被曲文翻出來說,那隻能說明,三皇子不是真正的兇手。
曲文眼前如有淚光,霧茫茫的,滿是悽楚和絕望“我也最近才無意當中聽一個老嬤嬤說起的,我真的沒有想到,六歲時害自己中毒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親孃。我從來不知道她的心機竟如此深,手段如此狠辣,竟然用自己的兒子來佈局,哈哈,我在她的眼裡,不過是一個爭寵的工具罷了。她爲了皇后的位置爭了一輩子,鬥了一輩子,結果卻輸在秋嬸子的手裡,她當然不會甘心了。”
竟真是的是曲貴妃!雖然已經有點感覺,但是聽見曲文親口說出來,沈襲玉的心裡還是很震驚的。
以前看電視劇裡,有妃嬪爲了讓皇上過來看自己,就給自己的小孩子下泄藥,讓孩子生病,這樣皇上就會過來了,那時候只覺得拍的有些誇張了,孩子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有誰能下得去手啊。
沒想到今天卻看見了活生生的例子在自己面前上演,一個女人爲了爭寵,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竟然給自己六歲的兒子下毒,這樣因爲曲文變成了傻子,不管曲貴妃地位多高,都不會成爲別人攻擊的對象,因爲傻子是不可能當太子的。
這種慢性毒藥的發作期那麼長,而在第二週期時下的毒,根本就是要將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三皇子扳倒而已。只待三皇子一倒臺,就會立即從他書房搜出解藥。
這樣曲文便會真正的舒醒,成爲她的一大助力,而其它人的皇子不是太小,就是太平庸,根本沒有和她相匹配相競爭的實力。
這步棋下的很險,也很絕。竟是用自己的兒子當佈局中心的那個獵物。
沈襲玉只能拍拍曲文的手“文哥哥,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西泉國吧,感覺這裡太可怕了!”
曲文搖頭“看來我這輩子都擺脫不了這種被當成棋子操控的命運了。我不能走,如果我跟你們走了,只能連累到你們。”
420、冒險試藥
“不,曲大哥,與其當別人的棋子,不如徐徐圖之,掌控自己的命運。”沈襲玉不想看見曲文那垂頭喪氣的模樣,便突然拍案而起,那擲地有聲的一句話,讓曲文愣了半晌,慢慢的低下頭去,似是在細細品味。
沈襲玉和趙啓浩沒再說話,天空的雨還在不綿不休的下着,靜寂的雨聲敲打在樹葉上面,發出清脆的滴答聲。曲文彷彿陷入了一種冥想的境界呢,過了許久,才又擡起頭,再看向沈襲玉時,眼眸中少了幾分茫然,多了幾分堅定。
“好,妹妹,爲了你這句話,哥哥我決定拼一拼。”
趙啓浩和沈襲玉互看一眼,同時露出笑容,沈襲玉第一個站起來,伸出拳頭朝上作出加油的姿態來,“相信自己,你不是孤軍奮戰,我們都會支持你。”
趙啓浩雖然覺得沈襲玉那姿式很怪異,不過還是學了她的模樣,亦站起來郎聲道,“西泉王妃昨晚請我前去,是想遊說我參與西泉王位的爭奪,原本我還有些猶豫,但是今天玉兒說給你聽的話,亦是在告訴我一個道理,想要保護自己的親人,就必須要變得足夠強大。我相信我自己一定能夠拿下西泉王位,到時候我就是殿下你最忠誠最永遠的支持者。”
“好,有你們倆的支持,我頓時覺得信心倍增!”曲文也舉起了拳頭,三個人拳頭碰在一起,互相鼓勵的笑了起來。
這時候一個不和諧的抱怨聲打斷了三個人的默契。
“哎,我說你們三個實在是很不夠意思,這樣有意義的事,居然把我們倆撇在一邊?”錢子軒滿是抱怨的語氣,身旁跟着周康,二人從廊子那頭朝這裡走過來。
周康看向沈襲玉,眸子裡閃過一絲受傷,但很快又釋然了,只要她過的幸福,這就是他最大的願望。
沈襲玉連忙吐了吐舌頭道,“是我的錯,早知道我應該下過貼子,等大家都集中過來了,再說這樣的話啊,都怪我,幹嘛臨時起意想說這句話呢,可是這些事不是我能作得了主的呀。”
沈襲玉一番作揖作態的話,頓時讓錢子軒無話可說,只得轉向趙啓浩,“小王爺,看看你這媳婦都寵的沒邊了,趕緊捉回房間好好管教一番。”
錢子軒現在已經有沈若蘭了,趙啓浩對他的敵意自然是消失無蹤,只是卻還有些防備着周康。
看見錢子軒這樣說,便故意寵愛的摸了摸沈襲玉的頭,結果卻惹來她一個白眼,他哈哈大笑起來,“娘子,你看連你錢大哥都說要好好管教,那今晚上你想怎麼被管教呀?”
那分明是話裡有話的意思,如果現在只有兩個人在,沈襲玉自然會厚着臉皮說,想怎麼玩都奉陪,可是錢子軒和周康都在哪,怎麼這傢伙偏 在這時候說這樣不合適宜的話,頓時把沈襲玉躁了個大紅臉,嬌嗔般的瞪了一眼趙啓浩。
兩個人這樣眉目傳情,卻不知周康心裡就跟吃了黃蓮一樣苦澀無比。而他這隱藏不住的神情卻是被錢子軒看的一清二楚。
他是故意提這樣的話頭的,他就是要讓周康看看清楚這兩個人的恩愛甜美,別說婚前你就插不進去手了,現在人家婚後,甜甜密密的小倆口,你更是插不去手。
還是徹底死心,別作它想了吧。
趙啓浩多聰明的人哪,自然領會兄弟的好意,加上那點小心思作怪,酸溜溜的吃起小醋來,所以這纔有了這番話,惹得沈襲玉這樣的反應。
從頭到尾,大概只有沈襲玉一個人是被矇在鼓裡的,其它四個男人皆是心知肚明。錢子軒和曲文趙啓浩都是站一邊的,自然不會有人給周康臺階下。
若換了別人,肯定是羞愧之極,想要遁逃了,但是周康就是周康,他心裡雖然苦澀無比,也是羨慕無比,但並不嫉妒,要怪只怪自己遇到她太遲,如果早點遇到她,或許今天當新郎的人就是他了。
“小王爺,我可是把玉兒當妹子看,如果你好好對她,讓她一生一世都快樂幸福,我自然是最祝福你們的那個,但如果你讓她傷心,對不起,我哪怕是拼盡全力,豁出命去,也要把她從你身邊搶過來。”瞧,這就是周康,足夠自信,自傲,足夠狂妄,少年將軍的威名可不是白得來的。
他可不會因爲趙啓浩一個冷眼就軟腿,戰場上面真刀真槍的殺人都見識過,這點算什麼?
趙啓浩也不是好惹的,雖然周康的話讓他很不爽,有人惦記你老婆你會爽?但是周康這樣公開的說出心事,比那些心理陰暗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這也是讓趙啓浩同學很是佩服的地方。
他將沈襲玉往懷裡一帶,滿臉皆是自得自信,“小王只怕周將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永遠都沒有。”
沈襲玉成了被爭奪的對象,以前還是暗着較勁,現在居然明着來了,而且這話裡話外的怎麼透着火藥味呢,她突然 就有些不爽了,用力一拍桌子,“你們夠了啊!”
幾個男人之噼裡啪拉的火花這才被打斷,互相很有默契的看向沈襲主,“怎麼了?”
“我看你們很閒噢,既然都很閒,走,去給我當試藥人偶去。”沈襲玉直接扯上趙啓浩就往屋裡頭走。
其它幾個人雖然不知道是要幹什麼,但還是老實的跟着進屋了,總不能就這樣憑空消失在花園的亭子裡吧?公主府裡只有齊茵佩兒和阿牛是靈僕,其它人都是皇上賜下來的僕人。
如果沈襲玉和他們憑空消失在亭子裡,還不把那些人給嚇死啊。
趙啓浩吩咐沒有他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過來打擾,立即那些奴才都退到老遠的地方守着去了,而阿牛則像一堵鐵牆一樣站在門口。
沈襲玉手裡拿着一隻琉璃碗,裡面放着四種顏色的藥丸,笑嘻嘻的走向錢子軒等四個人。
趙啓浩知道是什麼,面色有些古怪,“我們都睡着了,萬一有事怎麼辦?”
沈襲玉擺擺手,“我有解藥,你們放心吃吧。”
趙啓浩知道逃不過這一關了,只得眼一閉把藥吃了,然後就直着脖子看周康,周康連殺人都不怕,何況是顆小小藥丸,沈襲玉肯定不會害他的,當下也直接將藥丸吞了。
曲文和錢子軒也猶豫了下,認命的吞下了藥丸,沈襲玉拿出小本本,分別記下四個人所吃的藥丸顏色,然後趕緊讓他們躺到牀榻上等着藥效發作。
大約一柱香的功夫之後,他們逐漸陷入了昏睡中,再有一刻鐘沈襲玉去探他們的鼻息時,發現已經是氣若游絲了。
又一刻鐘,完全沒有了呼吸,而且身體也開始慢慢變冷。沈襲玉突然有點害怕,趕緊把蝶影和周子興喊了過來。
這兩個人跑來一看,牀鋪上並排躺着四個美男,怎麼好像都睡着了一樣?蝶影臉色一變,伸出蔥白的指尖在錢子軒鼻腔下方一探,驚叫一聲,倒退兩步,“靈主,怎麼回事爲何錢公子沒有呼吸?”
沈襲玉趕緊將自己剛纔給他們試假死藥的事說了出來,周子興滿臉凝重,“你這丫頭膽兒也太大了些,這裡面四個人,一個是當朝天子看重的少年將軍,一個是未來的西泉國主,一個是天啓朝的五皇子,一個是左相的嫡出次子,你居然,你你你居然敢拿他們試藥,萬一有什麼意外,你拿什麼去負責?”
沈襲玉咬了咬脣,是她太欠考慮了,她倚仗的不過是擁有神仙水,如果他們真的被自己的藥害死了,只需一滴神仙水,即可救活他們的。
蝶影緩過勁來後,連忙替沈襲玉說話,“周老先生,靈主也是想要儘快製造出真正的假死藥來,方便讓夫人擺脫目前的困境。靈主的出發點是好的,只不過靈主你這次的作法,真的有些欠考慮啊。”
沈襲玉原本只是有點小擔心,但是現在被周子興一罵,被蝶影一安慰吧,索性倒是堅定了心裡的想法,開始默默的注意起現實和空間的時間對比來。
現實的時間大約過去了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小時,這時候已經是公主府即將用晚膳的時候了,沈襲玉甚至聽到佩兒在外面替自己回話的聲音。
她再度走到牀榻邊,去摸四人的身體,當真是徹底的冰冷,毫無呼吸,就像一具真正的屍體。
周老師說的對,這四個人都是重要的核心人物,不能隨便瞎試,還是先讓他們醒過來於說吧,希望她製作的解藥有用。
她拿出黑色的藥丸捏碎,灑進鳳凰仙漿裡面,再依次餵了下去。
一刻鐘過去了,四個人的身體隱約有點回暖的跡象,但是並沒有醒,沈襲玉既緊張又害怕,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負作用。
又一刻鐘過去了,趙啓浩第一個睜開了眼睛,接着周康和錢子軒也睜開了眼睛,曲文是最後一個,他們四個坐起來有些茫然的看着沈襲玉,“我們好像去了一個很虛無縹緲的地方,很夢幻很美麗的地方。”
錢子軒接嘴道,“對啊,那些仙子燒了滿桌子美味佳餚,我們正要吃呢,你就把我們弄醒了。”
得了,還怪她喊早了,知道她心裡承受了多少心理壓力嗎?
421、等君跳坑
“是我沒考慮周全,周先生說的對,你們都是貴人,地位舉足輕重,怎麼能無故失蹤好幾天呢,所以我還是先將你們喚醒了。不過這次雖然嘗試的時間只有六個小時,但卻證明這藥是有作用的,只是目前尚不能肯定,倒底能維持多久。”
周子興搖着提着酒罈走過來說道“你這女娃兒啊,擱你眼面前的人,你都看不到,老頭子我反正也活夠了,你就拿我試藥好了,反正我這個人在外面已經是個死人了。”
“周先生,您怎麼可以這樣說呢?我們都很需要您的。”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勸道,生怕周子興的心結又起,想不開。
“你們別瞎想了,皇上要殺我那事兒,我早就想開了,我是真的想爲玉兒做點事,別再商量了,這事啊,就這麼定了。那藥呢,給我一顆,我現在就吃了挺屍去,看看啥時候能自己醒過來。”
沈襲玉看周子興十分堅持,而且剛纔經過趙啓浩四個嘗試,至少說明這假死藥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便先去外界記了下時間,這才又進空間,給周子興服了藥。
果然沒過一小會兒,周子興的意識就開始模糊起來,陷入了昏睡中,而呼吸也似有似無,慢慢的變弱了,直到最後完全沒有呼吸,身體也由溫熱的開始慢慢變得冰冷。
蝶影現在也是可以〖自〗由出入空間的,沈襲玉便將檢查周子興的身體狀況,隨時彙報的任務交給了她。
曲文等人出去一看,外面的天都黑了,索性在公主府用了飯再回宮的。
沈襲玉爲了保護沈自秋,從第二天一清早起,就派了雙倍的小動物和暗衛的力量,將秋蔓小苑保護的水泄不通。
如果那曲貴妃真要來害孃親,她當然會讓她來,只是一切必須掌握在她手裡,她要用最小的方式達到最大的可能目的。
三天之後,曲貴妃終於動作了,其實相對於這個結果,沈襲玉是既難過又開心,開心的是孃的計劃快要成功了,難過的是原來曲文的孃親真的是這樣心狠毒辣的人。
她自己坐鎮公主府的秘密書房,派小金和白玉蜂前去,務必要將現場的情況再現。
小金和小白本身又是學過口技的,竟是連曲貴妃身旁嬤嬤那高傲不可一世的語氣都學得十分像。
曲氏很會計算,因爲皇上平均一月會來秋蔓小苑兩次,而昨天正好是第二次,這次來了之後,估計要到十天後再來了,這段時間她用來行事最是方便不過了。
她心裡知道皇上必是會放些人在這裡保護沈自秋,但她可不是來害人的,她此行的目的是親自放下貴妃的架子,迎沈自秋回宮。
沈自秋只以爲她是來打壓自己的,沒想到她的態度如此和藹,客氣,居然低三下氣的求她進宮。
真的,有一瞬間,善良的沈自秋差點被曲氏的表面假象給感動了,差點上當了,幸好沈襲玉及時派小動物偷偷提醒沈自秋,讓她清醒過來。
曲貴妃真是聰明的女人哪,十個沈自秋都不是她的手段,曲貴妃怎麼可能會在宮外動手?她有那麼傻麼,她來了一趟秋蔓小苑,沈自秋就出事了,皇上還用得着查誰是兇手嗎?
她只要將沈自秋弄進宮裡去,以皇上對她的寵愛程度,必定夜夜臨幸,到時候自然會有那醋海生波的其它妃嬪們下手對付她,如果她夠聰明,或許能活得下去,如果她不夠聰明,估計會被宮裡那些女人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她什麼都不要自己動手的,只需要在其中煽風點火,推波助瀾,便可將沈自秋推向萬丈深淵,生不如死。更爲關鍵的是,如果她能成功把沈自秋忽悠進宮,皇上一定會高看她幾眼,到時候她可是功臣呢。
沈襲玉在公主府裡聽着小白學述曲氏的話,當真十分驚訝,她還是小瞧了曲氏,只得把目光求助的投向趙啓浩。
趙啓浩站起來微一沉吟之後,便湊近沈襲玉耳邊嘀咕了起來,沈襲玉連連道好,眼下之計,只有一條,就是惹怒她!
曲貴妃太能說了,道理一套套的,沈自秋哪裡是她的對手,再這樣被她遊說下去,如果她不進宮,就說明她不是真的愛皇上了,不爲國家考慮了,只想着個人小利了,是自私的表現了。
所以唯今之計,就是直接戳穿她僞善的假面具,再用些極端的話挑破她的心防,讓她發怒,一個人一旦生起氣來,就會有破綻露出來,到時候再加以好好利用,必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沈襲玉並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她本來就不是聖母小白huā,不會想着以德抱怨,如果不是曲貴妃想要害孃親在前,又怎麼會上她們設計好的圈套呢?
沈自秋藉口更衣即方便,聽取了小金的彙報,也明白了只有這條路好走了,她真是太輕敵了,曲氏從一個小小的王爺側妃變成今天的貴妃娘娘,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他們根本不在一個段道上。
沈自秋更完衣再回來後,便一改剛纔的謙虛謹慎模樣,十分囂張高傲的高擡着頭往曲氏那裡走去,快要靠近時,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袖口竟是帶翻了茶杯,茶水立即潑在了曲氏的衣裙上面。
曲氏身邊的嬤嬤立即喝了起來“大膽賤人,你竟敢弄溼我們貴妃娘娘的衣裙,還不跪下請罪?”
沈自秋冷冷一笑,用力一甩手,啪的一聲就給了那老嬤嬤一耳光,把她自己的手都打疼了,老嬤嬤也被打的眼冒金星,而曲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剛纔那個被自己的話逼的說不出半個字的沈氏麼?
“主子的事,哪裡輪得到你一個奴才來插嘴,莫非這就是宮裡的規矩?就算我沒名沒份,但是至少生養了福玉公主,你算什麼東西,竟敢稱我爲賤人,要不要讓我到皇上面前幫你問問,我們誰纔是賤人?”
那嬤嬤立即跪了下去,用力的磕頭“是老奴老眼昏huā犯了錯,與我家娘娘無關,請夫人饒命。”
曲氏臉色鐵青,這沈氏分明是給她下馬威。她眼珠子急轉,看來這沈自秋剛纔藉口去更衣,定然是見了什麼人,要不然怎麼前後變化那麼大?
她正要開口,卻看見沈自秋一挑眉,竟是踢了她身邊嬤嬤一腳,又指着幾個站旁邊的宮女道“你們全部給本夫人退下,這裡是皇上欽給我的秋蔓小苑,在這裡連皇上都要聽我的,你們算什麼東西,居然也敢仵在我面前,擋住本夫人看風景,滾!”
別說這沈自秋本時看起來柔柔軟軟的,一旦學着發起威來,還挺有女王範兒的。
幾個貼身宮婢都拿眼瞧着曲氏,沈自秋伸出自己的指甲看了看,冷笑道“莫非娘娘是怕本夫人害你不成,你看本夫人不也是一個人嗎?”
曲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朝着宮婢們揮了揮手,她們立即退到了遠處,全都低垂着頭,眼中不乏有恨恨之色,但卻再不敢隨意張望了。
沈自秋慢慢走到亭子的最外圍,轉過身來站好,看向曲氏突然露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來“貴妃娘娘千方百計的想把我弄進宮裡,不知道是有什麼陰謀?”
曲氏一愣,心往下一沉,但是臉上卻分毫未露,只是依舊溫柔的笑道“妹妹當真是想多了,本宮做這一切皆是爲了皇上的龍體考慮,皇上日夜爲國事操勞,如果妹妹能住在宮裡,那就免得皇上天天宮裡宮外的跑了。”
“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年紀大了,連宮裡宮外這點路都跑不動了?”
曲氏語氣一結,不由站了起來,臉色也冷了下來“沈自秋你什麼意思,爲何處處扭曲本宮的意思。”
“我扭曲你的意思,難道你不是想把我誆進宮裡,利用皇上寵愛我的事,趁機煽風點火,火上澆油,讓我死於宮鬥之中嗎?”
碰碰碰!曲氏的心跳的太快,差點漏掉一拍,而她的瞳孔也猛然一縮,她沒想到沈自秋非但看出了她的目的,居然還說了出來,怎麼可能,之前她明明一副軟弱好欺的模樣,怎麼可能一下子變得這樣厲害?
曲氏暗自猜測,沈自秋的背後一定有人指點,而她當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要用話挑起沈自秋的疑心,讓她不再相信那背後出主意的人,這樣下次她再來求她進宮,就必成事了。
她走近沈自秋,臉上儘量擠出笑容,想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妹妹,我不知道你聽信了何人的謠傳,怎麼民間會有這樣的說法呢?我後宮裡的衆姐妹都十分友善,哪裡有什麼宮鬥有什麼內幕,更別說什麼導致人死亡的宮鬥了,那更是不存在的。妹妹千萬不要聽信小人傳言,我看說這話的人鐵定不安好心。”
沈自秋假裝上了她的當,果然眼珠子一轉,表現的有些急迫的樣子“怎麼會,她怎麼會有什麼目的?她也不過是見了皇上一次而已。”
曲氏立即抓住了沈自秋話裡的那個她,果然發散思維,開始編故事了,滿臉關心焦慮急迫的神色“妹妹,你真傻呀,你想想,這進宮成爲皇上的女人是多少女子想要的美夢,她之所以這樣說,就是爲了阻止你進宮,她好李代桃僵啊。”
422、十年之仇
沈自秋的臉上出現了思索的表情,同時眼中有些不確定,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繼爾裝做不太相信曲氏的樣子,一屁股坐在了臨蓮池的欄杆上面,“不可能,我與她關係極好,她怎麼會騙我呢,你與我不過一面之緣,而且皇上那麼疼我,你一定很生氣,你怎麼會幫我着想,我纔不上你當呢?”
曲氏很自得自己猜出了所謂的真相,便一步步靠近沈自秋,聲音越發溫柔了,笑容越發親切了,竟還要牽起沈自秋的雙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妹妹,我與你一樣深愛着皇上,自然都是爲皇上着想了,皇上那麼疼你,我如果害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呀。”
突然一個細細的聲音傳入沈自秋的耳朵裡,“夫人,皇上趕來了,快要轉過迴廊了,差不多了。”
沈自秋突然跪了下去,眼裡的淚晶瑩的涌了出來,大聲的說道,“姐姐,求求你了,放過我和玉兒吧,我們不求名利和富貴,我只是想要默默的陪在皇上身邊而已,求求你了,不要對玉兒不利好不好?”
曲氏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突然感覺一股極大的力道把她帶到河邊去了,明明是沈自秋在拉她,但沈自秋的臉上卻是驚恐的表情,嘴裡卻是喊着,“娘娘,你要幹什麼,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曲氏想要擺脫沈自秋的手,卻聽見一個有些囂張的聲音說道,“你知道爲何皇上只去你宮裡吃個飯,卻不寵幸你嗎,那是因爲皇上嫌你那裡鬆了,皇上曾讚我猶如處子般緊窒呢。”
曲氏滿臉驚駭,手哆索着,想要說你你你怎麼這樣不要臉,但是她手剛一擡起來,沈自秋卻是自己倒退幾步,跌倒河裡面去了,而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推開,竟是倒退了幾步,堪堪扶住石桌沿才站穩了。
“救命,娘娘,救我,咳咳!”沈自秋在蓮池裡撲騰着,朝曲氏求救着。
曲氏剛想上前一步,但突然想到她剛纔說的那句話,竟生生停下了腳步,看着沈自秋的頭慢慢的沉了下去,她正慌張失措的要離開時,卻在一轉身的剎那驚呆了。
皇上,皇上是什麼時候站在那兒的?
她連忙撲過去解釋,“皇上,你聽臣妾說,這和我沒關係,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掉進去的?”
天啓帝臉色黑的怕人,擡手就是一耳光,打的曲氏嘴角流血,然後快速走向欄杆邊,縱身跳了下去,不多時,將已經喝了許多池水,氣息有進無出的沈自秋從塘裡抱了出來。
天啓帝用手輕輕拍着沈自秋的臉頰,眼裡皆是擔憂,“秋兒,秋兒快醒醒,你快醒醒。”
“咳咳咳。”天啓帝在她的後背上拍了幾下,沈自秋咳出許從水出來,這才悠然醒轉,一醒來第一件事卻是抓住天啓帝的手,頗爲隱秘的朝着曲氏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憐的求道,“皇上,您別怪貴妃娘娘,她不是故意的。”
曲氏想要撲過來,卻被皇上身邊的兩個貼身侍衛給擋住了,她尖着嗓音,毫無平常的冷靜理智,“賤人,分明就是你自己跳下水的,居然還想栽髒陷害我?”
沈自秋眼圈一紅,“您身爲貴妃娘娘,我只不過是公主的生母而已,我一不求名,二不求利,害了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哼,有什麼好處,當然是要將我取而代之,成爲皇后啦,你這個女人心機當真是深哪。”曲氏還要說什麼,卻被天啓帝的怒吼給打斷了,“夠了,如果她真想當皇后,哪裡還輪得到你。來人哪,把曲氏給我押回宮中,聽候發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逆鱗,而沈自秋就是天啓帝的軟肋。
“霖哥哥,這裡有誤會,我都說了,她不是故意的,也許只是手滑,皇上,您千萬不要懲罰她,她的哥哥父親都在朝堂上爲您分憂,您如果真把她打入冷宮,她的父親哥哥們會寒心的,其它的大臣們也會有非議的。”沈自秋表面看來像是在求情,卻是在天啓帝的心窩裡狠狠紮了一刀,讓天啓帝的臉色瞬間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貴妃曲氏生性好妒,心腸歹毒,企圖殺害公主生母,罪不可恕,念其生育了皇子的份上,着降爲嬪。”天啓帝的聲音冷若冰霜,一個字一個字的當着曲氏的面把旨意給唸了出來。
原本還存有一絲念頭的曲氏卻是在瞬間如被雷霹,竟是又生氣又傷心又害怕,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沈自秋身上還是溼嗒嗒的呢,天啓帝連忙讓人拿來自己的披風,將沈自秋整個的包裹起來,一跌聲的命令李公公去把京城裡最好的醫生全都喊來。
大夫還沒到,沈自秋就已經昏了過去,大夫戰戰兢兢的診治着,除了說受了點風寒外,竟是說不出爲何夫人會暈?
天啓帝氣的暴怒,命令人將那些大夫拖出去斬了,幸好沈襲玉及時趕了過來,這才求下了那幾個大夫的命。
“玉兒,你即刻陪朕帶着你母親一起進宮,宮裡有最好的太醫,定能治好你母親的病。”
“是,父皇。”沈襲玉眼圈紅紅的,眼淚不停的在裡面打轉,雖然早就知道了計劃,但是看見母親這氣絲遊弱的模樣,她還是嚇壞了。
周康做爲京城護衛軍統領,也立即趕到,並且親自替皇上駕車,用飛一般的速度,在最短時間將沈自秋送到了皇上的寢宮裡,所有的太醫們也都趕了過來,跪在地上,隔着帳簾,給沈自秋懸絲診脈。
“她到底怎麼樣了?你們這羣飯桶,爲何還診不出結果來?”天啓帝在屋子裡來回的暴走,就算沈襲玉極力安慰也無濟於事。
章太醫雖然不太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何身份,但是皇上如此看重,她以後的富貴就非同一般了,連頭上的汗都來不及抹,卟嗵一聲跪到皇上面前回道,“皇上,微臣大膽猜測,這位夫人恐怕是中毒了。”
“中毒?”天啓帝眉頭一皺,立即沉聲道,“可是看出是什麼毒嗎?”
章太醫輕聲的說了四個字:“安樂之眠。”
天啓帝的臉色頹然變色,一屁股坐在錦凳上,雙拳慢慢握起,骨節泛白,呼吸也逐漸粗重起來,眼神更是陰晴不定。
半晌他才鎮定下來,朝着太醫們揮了揮手,讓他們都下去了。
沈襲玉坐在牀榻邊上,牽着母親的手,看着孃親就像睡着了一樣,她不由大爲着急,扭過頭去看見天啓帝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動也不動,如同木偶雕塑。
“父皇,爲何太醫都走了,趕緊讓他們給孃親治啊?”
“玉兒,是父皇對不起你母親,讓她受這樣的罪。”天啓帝滿臉後悔,早知道會這樣,早知道會這樣,當年他就該把這東西徹底銷燬。
“父皇,你何出此言?”沈襲玉滿臉疑惑。
天啓帝搖了搖頭,“玉兒,你先回府去吧,朕想單獨陪陪你母親。”
沈襲玉雖然滿臉疑惑,卻不敢不從,只得依依不捨的從寢殿裡退了出來。她暗中留下了一隻小動物監視着皇帝的一舉一動。
待沈襲玉走後,天啓帝揉了揉眉尖,表情似是十分痛楚,召喚出自己的暗衛,低聲吩咐了幾句什麼,暗衛隱身而去,不多時,便有一個身穿一品朝服的大臣滿臉興奮的朝着皇帝的寢殿而來。
他一走到門口,立即將滿臉的興奮換成了憂思,這才朝着看門的小太監說了句什麼,小太監立即進去稟報不多時,便開了門放他進入。
“微臣曲勇參見皇上。”
天啓帝坐在錦牀邊,手裡緊緊握着沈自秋的手顫抖了下,但仍沒有回頭,也沒有看跪在下方的人,直到許久,才淡淡的說了聲,“平身。”
曲勇乃是曲貴妃的大哥,在朝中身居要職,他外表雖然很是粗獷,但是性卻並不急躁,皇讓給了他下馬威,他也不以爲意,仍是老老實實的低着頭站在那兒,彷彿根本不在意皇上爲什麼突然召見他。
又是沉默了許久,天啓帝的嗓音有些嘶啞,帶着濃濃的疲憊,“解藥帶來了嗎?”
曲勇嘴角一勾,露出一末得意的笑容,但是很快又恢復到誠惶誠恐的模樣,眉頭一皺,似有爲難,“皇上,您應當知道這安樂之眠的解藥要現制,微臣等下回去就吩咐人開始配製解藥,相信在妹妹封后大典那天,應該可以配好,到時候皇上雙喜臨門,實在是可喜可賀呀。”
天啓帝眼裡閃過一抹殺機,慢慢的點了點頭,似是很艱難的擠出了三個字:“你放心。”
“微臣告退!”曲常勇心情頗爲愉悅的退出了朝華殿。
曲家秘室,上座是一位白髮蒼蒼的婦人,赫然正是曲家的老祖宗元老太太,而下首陪坐的左邊乃是曲氏的父親曲常江,右首略次一點的座位上卻是剛纔進宮的曲勇。
“真沒想到皇上的軟肋居然在這兒,原本還想處罰那丫頭擅自行動,現在看來倒是正好引蛇出洞了。”元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上全都是得意和嘲諷。
423、狼子野心
曲常江則是有些猶豫不定,“老太太,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這可是欺君罔上,是要滿門抄斬的。”
曲勇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男人就要果斷狠辣,像女人一樣婆婆媽媽怎麼成得了事,難怪父親汲汲營營一輩子,也只能爬到三品的中書令。
“怕什麼,皇上當年害死先皇的罪證可在我們手裡,他想動我們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位置能否保得住。據內線消息說,七皇子現在踩着四殿下的肩膀,已經爬上了東月國女皇的龍榻了,相信不久的將來,便能掌控東月國,到時候如果皇上真敢對我們曲家動手,我們就推翻了他,讓七皇子登基,到時候我們曲家豈不是比現在更自在。”
“咳咳。”元老太太柱了柱柺杖,警示了下孫子,雖然他話理不錯,但這話卻是說的太明白了,曲勇立即低下頭承認錯誤,並且保證下次不再犯,元老太太的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
“常江,那丫頭自作主張也算是犯了錯,那件事可以暫緩執行,讓她也受點罪,好好警醒下自個兒。”
“是,母親。”曲常江連忙恭敬的站起來答應着。
元老太太站了起來,身形沒有一點佝僂之姿,反而很精神,朝着曲勇看了一眼,他立即上前扶住老太太,曲常江將自己桌旁的一個盆景一轉,立即秘室中又多了條暗道階梯出來。
常勇一邊扶着老太太往下走,一邊諂媚的討好道,“奶奶,你什麼時候把製作安樂之眠解藥的秘方交給孫兒啊,孫兒看你這麼大年紀,還要親自配藥,實在是於心不忍啊。”
元老太太冷冷一哼,“勇兒你太過浮躁,心性不夠沉穩,現在還不太適合,待你再過幾年,心性沉穩些,奶奶會交給你的。”
“是,勇兒都聽奶奶的。”曲勇的臉色在陰暗處閃過一抹狠戾,心裡忍不住翻着白眼,老東西這麼大年紀了,還把着曲家的一把大權不放,要不是看在安樂之眠的配方上面,他早就把她給弄死了。
沈襲玉坐在公主府裡,聽見小動物彙報情況,在現場的除了趙啓浩還有曲文,聽完了小動物的情報之後,大家皆面面相覷,曲文更是震驚不已。
趙啓浩站了起來,滿臉深思,“沒想到安樂之眠居然是來自曲家,我當年的影衛只查出一點來,曲氏的老祖宗,也就是現在的元老夫人似乎是來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製毒唐門。”
沈襲玉和趙啓浩同時看向曲文,他也滿臉震驚,曲文突然想到幾年前貴妃娘娘中了安樂之眠的毒,當時羣醫無首,皇上氣的殺了好幾個太醫,他也一直以爲是別人下的毒,甚至以爲是皇上下的毒,沒想到居然是曲氏自己下的毒。
她爲什麼要給自己下毒?從皇上的表情來看,皇上應該知道毒源,那她給自己下,不是說不通嗎?
還是趙啓浩的思路比較清晰,“我記得當時我們尚在青菊鎮遊玩,宮中來了急報,我們迅速回京,在曲嬪娘娘病倒和病好之間,似乎朝堂之上發生了一些改變。”
趙啓浩所說的一些改變,讓曲文的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了,其實那些改變,如果拆開來看,無非就是某官貪污,某官**犯事,某官狗仗人勢,紛紛被查操落馬,然後又有一些人補了這些缺。
曲文似是想到什麼,突然張了張嘴,然後就苦澀了笑了出來,那些看似官職不雜地的職位,卻是聯繫各個樞鈕最關鍵的地方,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人表面上是隻效忠皇上的,實際裡卻是曲家的人。
除了沈襲玉還不太明白,趙啓浩也在瞬間想通了關節,他不由冷笑道,“曲氏好大的野心,居然從皇上登基就開始佈局,我決對不相信,他們所圖只是一個後位。”
沈襲玉突然無意的說出一條桃色新聞,“我聽說了一個笑話,不知道對二位有沒有幫助。”
趙啓浩和曲文都看向她,目露疑惑。
“當初那位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東月國四殿下,不是很喜歡我相公嘛,皇上爲了牽制浩哥,便將和四殿有有染,又形似浩哥的七皇子送了過去。開始的時候,聽說四殿下還很不開心,但是一個月後,居然就被這位七皇子迷的是五迷三道,唯他是從;更有趣的是,沒到三個月,這位七皇子不但搞定了四殿下,還成功爬上了女皇陛下的牀榻。現在儼然已經是東月國二把手了。”
“玉兒怎麼會知道這些?”
沈襲玉托腮道,“還不是呂夢和盤紅二位大人嘛,非要飛鷹傳信於我,還在信中道明擔憂,說是七皇子帶了一種奇藥去了東月國,那東西食用後可讓人感覺飄飄欲仙,十分舒服,但是一旦斷食,便會渾身如萬蟲啃噬,現在不但女皇,就連四殿下還有三殿下都染上了這奇怪的病症。而且這些人都對那位七皇子惟命是從。盤紅**師懷疑是高深的巫術,她苦勸女皇要警惕,豈料女皇和四殿下三殿下整日與那七皇子在寢殿內嬉樂,根本不理朝政,有幾處火山暴發,燒燬了許多百姓的房屋,她也不管不顧,任由百姓流離失所。呂夢大將軍因爲耿直,多說了幾句,現在已經被她罷官在家了。”
說罷沈襲玉從袖管裡取出一個小紙包,攤開給趙啓浩二人看,曲文將那白色的粉末拈起來放在鼻前面聞了聞,咻然變色,“是五食散,這東西吃多了會上癮。”
“看來這東西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曲家那位老祖宗送給七皇子的,而且他們暗中一定有聯繫。不過曲家操控東月國,是想幹什麼呢?”趙啓浩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沈襲玉,她突然一按桌子,臉色嚴肅的說道,“難道說曲家不但想要自己的女兒當皇后,還想要奪取帝位?”
曲文的臉色難看起來,畢竟現在大家口口聲聲說的人,是自己的外祖家。
“但是說不通啊。”沈襲玉抱着手臂轉了一圈,“你們看,以皇上現在對文哥的喜愛,只要曲嬪娘娘一當上皇后,文哥肯定會順利成章的變成太子,他們何必費這麼多的心思啊?”
趙啓浩沉吟起來,“除非他們有別的目的。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想讓殿下當皇帝的打算,你想殿下這般優秀,怎麼可能會當他們傀儡,更重要的是,阿文一向和我,還有左相走的親近,就算當了皇帝,肯定會倚仗左相等大臣,與他們又有何好處?”
曲文在他們二人的引導中,慢慢想到那個結果,竟是臉色蒼白起來。
三個人同時看了對方一眼,用口形說出兩個字:傀儡。
如果真是這樣,很明顯懦弱的七皇子比起曲文來說,就好掌控的多了,簡直可以任由他們搓圓搓扁。
“簡直是狼子野心啊,浩哥,你說我要不要提醒下父皇?”
趙啓浩立即搖頭,“你以爲皇上是傻子嗎?皇上肯定是早就知道,只是我不明白皇上既然知道曲家不懷好意,爲什麼還要和他們合作,與此謀皮呢?”
“或許是因爲皇上有大的陰謀。”沈襲玉語出驚人,讓曲趙二人同時驚訝的看着她,把她看的一愣,“看我幹嘛,肯定是這樣啊,這世上只有利益,才能讓原本是仇人的人結合在一起吧。”
“可是皇上都是天子了,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他怎麼需要一個臣子的什麼利益呢?”
曲文好半晌才從那種震驚裡回過味來,臉色十分隱晦,“我有次去錦華苑,經過冷宮門口,碰到一個前朝發瘋的嬪妃,她當時說先皇不是病死的,是被毒死的,當時我覺得很荒唐,但是現在,聯繫前後想想突然好害怕。難道,難道父皇的皇位根本就是,就是----”曲文不斷喘着粗氣,沒有辦法說出謀朝篡位四個字來。
沈襲玉連忙倒了一杯靈泉水遞給曲文,讓他喝了下去,又幫他拍着後背順氣,他纔好了許多,只是臉色仍然蒼白。
“文哥,別想太多了。原先我們把事情都想的太簡單了,現在看來如果你真要朝着皇位進發的話,可能最後真正面對的人不是父皇,而是你的外祖家了。”沈襲玉十分擔憂。
趙啓浩點頭,“他們想掌控天下,就不會容許你的存在。很可能會對你下手,殿下,你在宮中一定要萬事小心。”
曲文滿臉凝重的點了點頭,他看向已經有些昏沉的天空,那裡有烏雲翻滾,似乎又要下雨了。
他選擇的那條路,真的選對了嗎?還是說,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封后大典定在十日後的天壇舉行,這十日裡天啓帝都是將奏摺搬到朝華殿來處理的,沈自秋就像睡着的睡美人一樣,除了臉上有些蒼白之外,幾乎看不出是中毒的,只像是在沉睡。
每每處理完奏摺之後,天啓帝就會坐在牀榻邊,握着沈自秋的手說着什麼,儘管他知道沈自秋聽不見,但他偏要想象着她是聽得見的,晚上睡覺時,他也和沈自秋並排躺在一起,他必要輕輕將她摟在懷裡,才睡得着。
424、斬斷牽絆
在封后大典的前一天晚上,曲文來到曲嬪的宮裡,曲嬪被禁足,這已經好幾天沒看見兒子了,一看見曲文立即眼淚就流了出來。
“文兒,你也懷疑是母親做的嗎?你去跟你父皇求求情好不好,你不是跟福玉公主的關係很好嗎?你去求求他們,本宮真的真的沒有推她下河,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曲文看着這張臉,看着看着,原先那炙熱的目光就慢慢的冷了下去,“沈夫人中了安樂之眠,你敢說不是你下的嗎?”
曲嬪滿臉震驚,“怎麼可能,那安樂之眠是傳說中很有名的毒藥,我怎麼會那東西,文兒,你聽誰胡說的?”
“母親,不要再演了,我都知道了。”曲文閉了閉眼睛,一滴晶瑩的淚從眼角滑落,就像一滴油燙在曲嬪的心尖上。
她臉色蒼白的倒退幾步,聲音卻是不如先前那般鎮定,低着頭,眼睛也到處亂瞄,“文兒,娘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娘?呵呵,你真的是我娘嗎?”曲文突然睜開眼來,眼中的狠戾讓曲嬪打了個哆索,連話都說不全了,“你,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我不是你母親又是誰?”
曲文發狂的笑了起來,在曲嬪疑惑不解的注視中,突然轉身,手指着她的方向道,“有哪個親孃會拿自己的兒子當賭注去邀寵,有哪個親孃會指使別人給自己的兒子下毒,只是爲了扳倒對手的孃家?你說啊,這是身爲人母能幹的出來的嗎?”
曲嬪還想抵賴,但是曲文卻突然拿出一個寶藍色的小玉瓶,她的臉色立即變得蒼白而透明,“你,你怎麼有那個?”
曲文笑過之後,反而平靜下來,“自然是在孃親牀榻下的機關密室裡找到的,呵呵,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我喊了將近二十年的孃親,居然是害死我生母的仇人。”
“哐當,卟嗵!”曲嬪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衣袖晃到茶几上的杯子,頓時滾落一地,連那冰冷的茶水溼透的衣服,她都沒有感覺得到,只是不停的念着,“你都知道了,你怎麼會知道的,當年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你怎麼知道呢?”
曲文冷冷一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怎麼會想到當年你要滅口的那個人,爲了苟活,竟是鑽進了染了瘟疫的冷宮裡頭呢?”
“對啊,那冷宮裡都是瘟疫,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後來我有派人去過,但是派去的人說她死了的,她怎麼會還活着,不,這不可能?”
“因爲她給自己毀了容,又把另一具死屍畫成自己的樣子。”
曲嬪不停的喘着粗氣,原來是這樣,竟是這樣,她突然歇里斯底的尖叫起來,“我有什麼錯,我有什麼錯?我待她如親姐妹一般,怕她在府裡受人欺凌,特意帶她進宮,誰知道她竟和皇上勾搭上了。我要她走,她假意離開,卻是轉頭就給我灌了紅花,我原本快要成形的孩兒啊就這樣活生生被打了下來,而且太醫還說由於紅花成份太重,我以後再也不能有孩子了。這些都是她造成的,都是她造成的。”
“所以,你就把這一切都報應在我的身上嗎?表面上對我如慈母一般的好,暗地裡以我當棋子引別人入局,對我下毒,好達到你的目標是嗎?”
“你長的太像那個賤人了,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到自己那未成形的孩子,那麼可愛的孩子,那麼血肉模糊的一團,我怎麼能不恨?所以我要讓你也痛苦,比我更苦百倍。”
曲文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反正冷宮裡的那位生母已經去了,而這個皇宮只讓他感覺冰冷,他直到現在才明白爲什麼曲家的人要扶持七皇子,原來他根本就不是曲家人。
只是他還有點不明白,既然皇上寵幸了他的生母,爲何卻沒有名份,就連失蹤了皇上也沒有追究起來?
“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如何瞞天過海,讓皇上不追究你害我生母的事?”
曲嬪見他竟問這個,便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指着曲文,一邊笑一邊喘氣,“你竟信了那賤人的話,你竟真的以爲她和皇上是兩情相悅?其實呢,你能夠存在,你還得真要多感謝下那位沈夫人呢,要不是因爲你母親的眉眼有一絲像沈自秋那賤人,皇帝怎麼會醉酒之後寵幸她?”
哈哈!曲文的心裡簡直如晴天霹靂一般的閃過,真相原來是這樣麼?或許父皇連母親的存在都不清楚嗎?可憐的母親等待了一輩子的男人,原來只是將她當別人的影子麼?
這個皇宮,還有什麼好停留的?
他面色慘白的將那瓶子丟到地毯上,大步的離開了。曲嬪眼睜睜的看着他離開,嘴裡喃喃自語着,“文兒,其實,其實孃親真的有後悔過啊,要不然我就不會設計三皇子事件來救醒你了。只是,你以後恐怕再也不會喊我孃親了吧。”
曲文一走,宣旨的太監就來了,曲嬪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一般,冷冷的接過聖旨,看見那太監諂媚的嘴臉,看見原本清冷的宮裡,突然涌出一大片奴才給她道喜。
有什麼喜?就算是當上了皇后,也不過是曲家的棋子罷了。
有什麼樂?就算是當上了皇后,他的心裡也永遠只有沈自秋那個賤人!只是她真的想不通一點,倒底是誰給沈自秋下了安樂之眠的毒?
翌日,烏雲翻滾,大雨瓢潑,儘管如此,那些大臣們還是要戰戰兢兢的站在雨中,等待皇后的儀仗過來。
封后大典過後,曲文的姓也改了過來,改姓趙,以後稱趙文,又封監國。然後要由皇上陪同,監國趙文(以後都稱趙文了)陪駕一起前往太廟祭祖,也就是跟祖宗彙報下的意思。
原本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誰曾想儀仗隊伍走到回程一半路時,居然遇到山塌泥石流,趙文爲了護駕竟被沖走了。大隊人馬在原地尋找數日未果,因朝堂有事,只得匆匆返回。
三日後在原河下游尋到一具屍身,已經面目全非,因爲天熱逐漸熱了,那屍體的臉部被河裡的魚啃咬的可見白骨,僅從衣着和身上佩帶的玉飾來說,可能是趙文皇子。
趙文剛被封爲監國就喪命,曲氏才封后就出這樣的大事,朝野內外紛紛有謠言四起,說曲氏是災星下凡,不宜爲後,於國家有損,你看趙文的事就是鐵板釘釘的例子。
趙文身逝,皇上悲痛萬分,停朝三日,舉國齊哀,皇后娘娘更是直接病倒在牀榻上。
而此時,趙文卻是優哉遊哉的在沈襲玉空間的塘邊上,和周子興比賽釣魚,哪裡像是已經失蹤的人。
“殿下倒是比老臣還要痛快,還要瀟灑。”周子興不由歎服。
趙文舉起手裡的魚杆,“拜託,這裡哪有什麼殿下,也沒有什麼帝師,只有一老一少兩個漁翁而已。”
周子興也是爽快利落的人,立即點頭笑道,“沒錯,只有兩個閒人而已。天啓朝的五皇子殿下已經去世了。”
曲氏被封爲後,沈自秋也服下了安樂之眠的解藥,按理說應該越來越好纔對,但是事實卻恰恰相反。
太醫的診斷是說,沈夫人的體質本來就弱,先受了寒冷的塘水的侵蝕,後被被毒素滲透進入**和血脈,如果能在一中毒時立即服下解藥,尚會無事,調養一陣子就好了,但是中間隔了十來天,就算服了解藥,也尚有遺留,所以太醫的意思就是,沈自秋只剩下有限的生命了,想吃啥就讓皇上給她弄點啥吧。
皇上不信,要斬太醫,卻被衆大臣勸住了,原因很簡單,沈夫人雖然是福玉公主的生母,但是畢竟沒有位份,皇上如果做的太過火,恐引人非議。
“霖哥哥,秋兒想回家。”沈自秋每說一句話,便要喘上好一會氣,身體抖的如同篩康一般。
天啓帝將她摟在懷裡,眼淚忍不住滑落,“秋兒,你一定要好起來,不要離開朕,不要離開朕。”
沈自秋努力想要撐開眼睛,但是怎奈身體太疲憊,輕的好像羽毛,隨時都會飄飛,“回家,霖哥,回家,回青菊鎮,回到我們的家裡去。”
“好,好朕都答應 你,回家,朕陪你回家。”天啓帝哭的像個孩子,抱起沈自秋,就命令人去備馬,太監宮女們跪了一地,想要阻止天啓帝出宮。
天啓帝一腳踹翻了太監,帶着李公公,抱着沈自秋就上了轎子,竟要連夜起程。
沈襲玉和趙啓浩也隨後趕到,二話不說,幫忙。
日夜兼程,好不容易在第三天到達了青菊鎮,沈自秋好像在強撐着一口氣似的,天啓帝抱着她,他們一起去過了昔年兩個人相遇的地方,曾秘密約會的地方。
終於逛完了所有的地方,沈自秋讓天啓帝抱她去莊子東頭的那個樹下,記得以前他們經常頭挨着頭坐在這裡看風景。
天啓帝將沈自秋抱在懷裡,聽她斷斷續續的說話,心卻是如被人一刀一刀割着的疼。
“霖哥哥,還記得我們以前在這裡看日出嗎?好美啊,你說我還能熬到明天看日出嗎?”
天啓帝哽咽着,“秋兒,你沒事的,真的只是太累了,別說明天的日出,就是以後一輩子的日出我們都有機會看的,我們先回去好不好,該吃藥了。”
425、執念深重
沈自秋輕輕的搖頭,嘴角抿出一絲蒼白的笑來“霖哥哥,秋兒對不起你。讓你這樣任性的跑出來,不知道回去以後,那些人又要怎麼爲難你了。對不起。霖哥哥,對不起!等我死了,你把我火葬吧,再將我的骨灰灑在我們曾經相愛過的地方,這樣每當huā兒開放的時候,每當朝霞升起的時候,我就能看得到,聞得到了,你說好不好?”
“別,不要說這樣的話,秋兒,請你不要這樣說,求你了,別這樣說。你不會死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是皇上,我是天子,我能治好你,你相信,你相信我!”天啓帝語無倫次的將沈自秋抱緊在懷裡,淚流滿面,哭的像個孩子,緊緊的抓着她,摟着她,彷彿這樣就可以抓牢她了。
夜慢慢沉下去,即將迎來新的一天,當那紅色的朝霞映滿天空的時候,天啓帝驚喜的喊道“秋兒,快看,和十年前一樣的日出。”
懷中的人悄無聲息,天啓帝卻是像沒感覺到一樣,仍然指着即將從山與山上冒出來的太陽,似哽咽似欣喜的說道“我記得那時候你笑的像個孩子,你歡呼着,你叫喊着,你還對着朝霞跳舞,你那時候真美,秋兒,你不知道那時候你有多美,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真正的全身心的愛上了你。”
沈自秋雙眼緊閉,如蝶翅般的睫毛輕輕覆蓋在眼睛上面,就像一位沉睡中的美人。
天啓帝還在說,只是聲音越來越嘶啞,越來越哽咽,眼睛裡的淚也越涌越多“爲什麼,老天爺,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連最後一片淨土也不給我?難道就因爲我當年做錯了一件事,就要受這樣的懲罰嗎?老天爺,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天啓帝的大吼聲引來了沈襲玉等人,李公公看着形似瘋顛的皇上,再用手大膽的探了下沈自秋的鼻息,驚慌失措的跪了下來“皇上,皇上,沈夫人她已經仙逝。”
沈襲玉明知道是假的,但是眼淚卻還是卟卟的流了下來,失聲痛哭起來,假死藥經周子興的試驗,大約可以維持一個月左右。
“住。!你胡說什麼,秋兒只是睡着了而已,她只是睡着了,該死的奴才,居然敢詛咒我的秋兒,掌嘴!”天啓帝滿臉猙獰,李公公嚇的一哆索,只得擡起手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沈襲玉一邊磕着頭一邊哭着道“父皇,孃親真的走了,你別這樣,你這樣孃親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
“不,秋兒沒走,她只是睡着了,對,她只是睡着了。”天啓帝深情的撫着沈自秋的臉龐,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下“乖,你好好睡,霖哥哥帶你去個安靜的地方,陪着你,我們一起看日出日落,陪着你賞huā開huā謝,你說好不好?”
天啓帝勉強爬起來,正打算抱住沈自秋的身體走時,卻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前面十天爲了照顧沈自秋,不眠不休,緊跟着封后大典,太廟祭奠的路上又遇到泥石流,趙文出事,爲了趕到青菊鎮更是舟車勞頓,能撐到現在完全是憑靠着一股意志,沈自秋就是那根弦,現在絃斷了。
“皇上!皇上!”李公公嚇的失聲尖叫,連忙吩咐人將皇上背了起來。
沈襲玉帶人將沈自秋的身體抱了回去,迅速開始佈置靈堂,因爲沈自秋要求火葬,所以不用準備棺木,而且現在要趁着皇上昏睡,趕緊“火化”掉,免得再生事端。
天啓帝幽幽醒轉之後,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他一醒來,立即就想要爬起來,但是頭卻很痛,眼前也是模糊一片,隱約聽見李公公驚喜的聲音“皇上,您終於醒了,您嚇死老奴了。”
“秋兒,秋兒呢?”天啓帝推開李公公,就要往屋外走,這時候沈襲玉雙眼通紅的抱着一個玉色的瓷罈子走了進來。
“父皇,孃親在這裡。”沈襲玉將那瓷壇遞給了天啓帝。
天啓帝猶如見了鬼一般,拼命搖頭往後退去“大膽,放肆,誰讓你這樣乾的,誰讓你這樣乾的?咳咳咳――”
沈襲玉正要縮回手,他卻又要拼命一樣,衝過來搶過罈子,用自己的內單將骨灰罈子包進自己的胸口“秋兒,秋兒!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狠心?你們,是誰,是誰幹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
自從知道沈自秋沒有幾天好活之後,他就秘密派人,huā了重金從南夢國換回了一塊萬年寒玉冰牀,到時候只要將沈自秋的屍體放進這萬年寒玉打造的冰棺之中,便可永保容顏。
他已經有千年人蔘了,只需要再找到萬年雪蓮,到時候就能復活沈自秋,還能和她一起長生不老不死。
可是沈襲玉居然把她火葬了,現在只剩下一堆骨灰,他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他一時氣急攻心,竟是喉間一甜,猛然趴在牀邊,吐出一口鮮血來。
沈襲玉驚慌的跪了下去“父皇,母親早就有遺言,她一生愛美,不想死後被蟲子咬的面目全非,這樣百年之後,以何種面目來見父皇,所以執意要求火葬。而且母親還說,請父皇幫忙將這骨灰灑在你們曾經最喜歡待的地方。”
“你,你滾,朕不想看到你,你滾!”天啓帝發怒般的推翻了牀榻旁邊的茶几,沈襲玉只得站起來,乖乖的退了出去。
李公公趕緊將皇上扶上榻,天啓帝抱着骨灰盒,哭的淚流滿面“秋兒,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的丟下我一個人,秋兒,沒有你,讓我怎麼活,讓我怎麼獨活?”
李公公看了一眼皇上似無大妨礙,可能之前那口血是窒堵在心裡,吐出來他的臉色反而好了些許。
他慢慢彎着腰退出了房間,看見外面着急的沈襲玉,不由嘆了口氣,想想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公主,你們真是太,太草率倉促了,怎麼火葬之前不通知老奴?”
沈襲玉一愣“李公公,怎麼了?這天氣太熱,我怕屍體放下去會臭,所以才遵照母親遺言啊。”
李公公搖了搖頭“你們不知道,皇上對夫人甚是在意,早在前幾天太醫說過診斷結果後,他便日夜憂思,就在五天前,huā了兩座城池,又答應烈日國的銀礦玉礦每年都分三成收益給他們,這才換回了南夢國的至寶,萬年寒玉牀。那萬年寒玉可保人屍身千年不腐。”
沈襲玉暗自心驚,沒想到皇上的執念竟如此深,她突然有些後怕,幸虧聽了趙啓浩的話,爲怕日久生變,就在第二天把假的屍體給火化了,要不然這皇上一醒,再將屍體帶走,她哪裡還有機會去調包呀。
“而且皇上已經得到了千年人蔘,萬年雪蓮的消息也有了眉目,相信不出十年,必能尋回萬年雪蓮,到時候也許真的如同傳說中的那般,可以復活夫人的。但是現在,現在一切都完了,唉,難怪皇上傷心成那樣。”李公公一邊說一邊搖頭嘆氣。
沈襲玉真的是沒辦法形容了,這皇上老爹是瘋了吧,他居然想用萬年寒玉牀保鮮,再找萬年雪蓮復活死人?
天哪,這得多極端的人才能幹的出來呀,她再次慶幸自己及早火化了屍體,要不然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呢。
三天後,天啓帝的身體稍爲恢復了一些,他便帶着沈自秋的骨灰罈離開了青菊鎮,從頭到尾,不管沈襲玉去請安也也好,去送食物也罷,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個字。
沈襲玉自然也要跟着回京,晃動的馬車裡面,她進入空間,蝶影早就餵了解藥,沈自秋也清醒過來,此刻正站在桃村下面,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娘,還好嗎?”沈襲玉有些擔心的摸了摸孃親的額頭,同時也有些責怪,她怎麼可以偷自己書房裡的安樂之眠藥引?原本她在趙文那裡得到了安樂之眠,是想破解制作方法的,誰料卻讓沈自秋摸去了,還妄自服下了毒藥。
“我沒事。他、還好吧?”沈自秋說到天啓帝時,語氣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沈襲玉將天啓帝的瘋狂行爲告訴了她,她沉默良久,方纔笑道“早在他拿着莊大哥的生死逼迫我就範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了。現在好了,我與他的債算是還完了,從此兩不相欠。只是委屈了你,我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他會因此事而恨你。”
“我沒事,反正我馬上要和浩哥回西泉國了,京城的生意就交給錢子軒打理好了。娘,等到了南夢國,我們再用這一招金蟬脫殼,救下莊大叔,這樣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沈自秋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卻是沒再說話,只是仍繼續默默的看着遠方。
沈襲玉退出空間,她這次離開,故意把狼王大叔留在了青菊鎮,讓他打點青菊真及周邊的生意,反正這裡大半人都成了她的靈僕。
明面上有現任青菊鎮鎮長何長陵及何夫人,還有長壽縣四小公子之唐雲和元寶,稍難一些的有連英的暗衛,實在很爲難的就讓狼王大叔出手。
只是聽說孟紹離家出走,一直未歸,不知道去了哪裡,沈襲玉有點擔心,希望他一切平安。
京城的生意到時候再託付給錢子軒,讓周康在天啓朝中盯着曲家,這樣她就可以安心的陪趙啓浩去西泉國了。
426、令人髮指
願“清歌一片”一路走好~
一直到沈襲玉和趙啓浩離開西泉國的那天,天啓帝都沒有見過沈襲玉,只是派了李公公過來送了許多金銀綾羅綢緞茶葉米糧稻種等物。
西泉國位於海邊,一年四季天氣都是比較溼熱的,而且西泉國並不富有,普通百姓身上只着亞麻織物,絲綢類只有貴族或是皇室才能穿。
李公公隱晦的提醒沈襲玉,皇上不見她,是怕想起沈自秋,心會更加痛,但其實對福玉公主很好的,知道他們此去西泉國必會遇到難處,就送了許多金銀,用這些金銀可以兌換西泉國的錢幣。
西泉國民全都以捕魚和飼養珍珠海鮮爲生,比如稻穀或是小麥這些普通的天朝農作物在那樣的天氣和地勢下基本是養不活的,天啓帝送這些給沈襲玉有兩個意思,一是讓她過去時可以先食天啓米糧慢慢開始適應西洋的生活,二也是睹物思人的意思,看見故鄉的谷種,就當是望鄉的意思吧。
沈襲玉看着那些谷種,鄭重的朝着皇宮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站起來細細囑咐李公公要好好照顧天啓帝,不要讓他過度操勞要多注意保重身體。
西泉國人馬也和他們一道,所以走的比較慢,走到南夢國,交上路引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進入南夢國境內,在旅途驛站歇下,沈襲玉假裝生病拖延時間,暗地裡卻讓青兒去寺廟打聽莊東秋的下落,並且成功使用了瞞天過海的計策,將他帶了回來。
當沈襲玉安排好外界的事,進入空間纔算真正在一年後看見莊東秋,她真的沒有想到,昔日風度翩翩,有些迂腐,但很仗義的莊大叔怎麼會被折騰成這樣子?
滿頭的青絲基本上已經全部變白了,整個人憔悴的就像快要垂暮的老者,身形佝僂,最爲關鍵的是,雙眼竟然瞎了。
莊東秋現在的模樣,一看就是快要病入膏肓的樣子,沈自秋真的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欽暮自己,心心念念要爲自己着想的莊大哥嗎?
沈襲玉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莊叔,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是?”沈襲玉語氣一頓,不敢說出那樣的結果。
沈自秋卻是眼珠子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樣,緊緊握着莊東秋的手,“是他,是他對不對?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他怎麼可以?我都答應他了,他向我保證會好好待你,還說要給你一個逍遙王爺的爵位讓你過快活的生活,爲什麼,爲什麼你會被折磨成這樣?”
沈自秋的牙齒緊緊咬着嘴脣,原先對天啓帝的那點愧疚,因爲莊東秋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而徹底消失了,但她沒辦法去恨天啓帝,所以只能自責。
都是她害的,都是她的錯!
莊東秋雙眼混濁而茫然的側着臉,臉上滿是驚訝,雙手在前面焦急混亂的摸索着,“秋妹妹,我聽到了你的聲音,你,你沒有死,你還活着?”
沈自秋連忙抓住他亂摸索的手,哽咽道,“是的,莊大哥,是玉兒研製出了假死藥,我不想成爲他們的牽絆。”
莊東秋緊緊將沈自秋的雙手放在胸口,“佛祖終於聽到我的祈禱了,太好了,秋妹妹,你還活着,太好了~!那,那皇上爲什麼要發那道訃告?”
什麼訃告?衆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莊東秋連忙將事情解釋了一扁。原來半月前,那時候沈襲玉等人還在路上,天啓國發了一封函信到南夢國,請求南夢國的寺廟替他的先恭仁顯皇后頌經祈福。
雖然南夢國不明白爲什麼天啓國的皇后死了要南夢國的寺廟頌經,但是看在兩國邦交友好的份上就答應了,自然是將這條消息遞了下去。
一年前莊東秋接引西泉國使者剛到達南夢國境內時,就接到皇上的任命,皇上只讓他駐南夢國爲使者,只是封了虛職官位,一無人,二無銀子,分明就是刁難他。而且皇上明明知道他快要大婚,怎麼會突然下這樣的任命,他本就疑心,後來又接到沈自秋的信,便大概都明白了。
爲了讓沈自秋沒有後顧之憂,也爲了讓皇上放心不會傷害沈自秋,他便自行去南夢國的寺廟要求出家,怎奈那主持非說他塵緣未了,不給剃度,他只得帶髮修行。
南夢國一位大臣非常傾暮他的才華,又喜歡和他議論佛法,二人引爲知音,在知道莊東秋的故事後,便處處留意天啓朝的動靜,隨時告訴他。
大約四十天前,那位好友突然前來寺廟告訴莊東秋,說是天啓朝皇室後宮內發生一件大事,當朝最受寵的曲貴妃毒害福玉公主的生母,現在那位沈夫人已經危在旦夕了。
又幾日,聽說天啓皇帝用兩座城池,烈日國金銀玉礦三成收益,向南夢國換萬年寒玉牀,還到處打聽萬年雪蓮的下落。
莊東秋聽到這個噩耗後便開始不進米食,直到沈自秋假死的消息傳來,他便準備自盡。
豈料天啓帝早就派了探子隨時注意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竟是要殉情,便派人將他看管起來,還說他休想和沈自秋一起死。
莊東秋在這一個月裡受盡各種折磨,天啓帝發來的聖旨是,就算是真死了,也要把他弄活,就是要讓他生不如死的活着,因爲他快要找到萬年雪蓮了,到時候他們要雙宿一起飛,而莊東秋只能看着。
在各種藥毒的殘害下,莊東秋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而他的眼睛,也是一個很邪惡的道士說要拿他試藥,結果那藥的毒性都集中在眼睛上,他的眼睛就瞎了。
莊東秋每天都要喝一些稀奇古怪的藥,要經受各種各樣的折磨,要被當成人偶,給那些練習針炙的學徒們扎各種各樣的穴位。
沈襲玉聽的頭皮直豎,簡直是令人髮指,沈自秋害怕的雙眼圓瞪,她只知道皇上不會對莊東秋太好,因爲畢竟是情敵,但卻沒想到,他竟是如此殘忍。
就是因爲莊東秋要爲沈自秋殉情,所以他就要如此殘忍的對待一位曾經對他忠心耿耿的大臣?
沈襲玉給莊東秋把脈,震驚的發現莊東秋之所以還活着,完全是憑靠一股意志,身體各方面機能被損壞的已經達到百分之九十五了。
那些毒藥或是針炙或許是因爲以毒攻毒,在傷害他的同時,亦替他除去了一部分的病症,但又同時引進新的毒性。
真的不知道莊東秋這樣一個文弱書生,是承受了多少的痛楚折磨才能熬到今天。
蝶影立即捧過最純淨的一碗鳳凰仙漿,小心的餵了下去,沈襲玉又給莊東秋紮了幾針,讓他好好的睡一覺。
莊東秋身上的傷太多了,生機基本已經斷絕,就算是用靈泉水和鳳凰仙漿,也要好好調理大半年,才能恢復。
沈自秋打那以後,就衣不解帶的陪在莊東秋的身旁照顧他,但是當莊東秋醒過來,想和她說說體己話的時候,她卻又離開了。
沈自秋心裡全都是自責,如果沒有她,莊大哥現在一定已經娶到合意的姑娘,組成一個美滿的家庭,擁有幾個可愛的孩子。
都是因爲她,她罪孽深重,她是禍害,都是因爲她才讓莊東秋吃這麼多的苦。
如果生命可以替代,她真的願意把自己的命拿去換他的命。
沈襲玉安慰了幾次,看孃親都沒辦法釋懷的樣子,她也只能嘆氣,或許只有想盡辦法,讓莊東秋早日康復,她的負罪感纔會減輕一點吧。
現實裡,沈襲玉病體康愈,一行人再度起程,這樣又走了將近半個月,終於到了以珍珠和海鮮聞名的西泉國。
身心疲憊的他們以爲會受到國民的歡呼,豈料迎接他們的卻是西泉國大王子哈林的冷臉和囂張,還有士兵冰冷的武器。
漢斯是西泉老國王的長子,頭髮是金黃色的,眼睛就像最純淨的藍寶石,長的人高馬大,十分健壯,身高足有兩米,十分魁梧,鷹勾鼻眼窩深陷顴骨很高,他穿着上等的絲綢製成的衣服,額頭間用碩大的珍珠做成的抹額,頸項戴着一串鬆綠寶石和上等珍珠製成的項鍊,耳垂上掛兩個金色的耳環,目光如鷹一般銳利。
如果用沈襲玉現代的目光來說,也算是美男子一個了。
他居高臨下的坐在馬上面,後面是列陣的五千精兵,那些精兵們統一穿着最輕的戰甲,手裡拿着最鋒利的海魚骨刺製成的長矛,項鍊上掛着魚骨和貝殼製成的項鍊,上半身幾乎只穿背心皮甲,下半身則只圍了半張海草製成的獸皮,光着腳。
華思將軍皺了皺眉頭,勒着馬頭走到西泉王妃的轎子前面,用英語問了一句,“漢斯,你是什麼意思?”
如果是列隊歡迎從天啓朝歸來的王妃,應該是派戴着花環的百姓,灑上海神賜給的神水,而不是現在這般,好像充滿了肅殺之氣。
漢斯譏笑一聲,“本王子自然是來迎接我們西泉國最受歡迎的女人了!大家說是不是呀,這個女人的味道好不好呀?”
“她的屁屁很大,摸起來很軟!”
“她的咪[咪]也很大,本將軍一個人都吃不過來,哈哈”
“你們說的都不算什麼,你們是沒見識過她的騷勁,在沙灘上浪起來,叫的那叫一個騷,比佔姆酒館裡的舞娘還要騷,哈哈!”
427、漢斯王子
華思將軍聽到那些風言浪語,氣的臉色都變了,直接抽出了腰間的兵器來,指着對面的漢斯,“她是我國的王妃,就算你是大王子,也不可以這樣侮辱她?”
趙啓浩聽不懂英語,但是沈襲玉卻懂呀,她頓時撫額,感覺頭有點大,看來他們是把形勢料想的太美好了,真沒想到,這位西泉王妃在西泉國的名聲,竟然會是這樣?
趙啓浩看見妻子那皺眉頭的樣子,連忙關心道,“玉兒,怎麼了?他們在說什麼?”
沈襲玉吞嚥了下口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說道,“你也知道這位大王子一向視王妃爲仇敵,哪裡有什麼好話,你不聽也罷,反正我們現在是客人,還是等他們先解決了再說吧。”
歐陽菲坐在轎子裡,聽見這些話,卻是臉上淡淡的沒有一絲表情。
華思將軍大怒的樣子落在漢斯的眼裡,他臉上的嘲弄更濃了,“華思,你這樣賣力,還不就是因爲這個女人的技術好,把你侍候爽了嗎?你別以爲她只有你一個情人,實話告訴你吧,這個女人曾經勾引過我,不過本王子嫌她太髒,用天啓朝人的話來說,就是千人枕,萬人騎,比+婊+子,還不如,所以本王子根本看不上。”
“嗆啷!”華思哇的一聲大叫,就勒着馬頭衝了過去,漢斯也不害怕,兩個人對打在一起。
華思將軍雖然看起來很勇猛,但是畢竟之前經過長途跋涉,哪裡是養精蓄銳的漢斯王子的對手,幾十招一過,竟是敗下陣來,這下子漢斯及他的士兵們笑聲更大了。
使者馬隊被堵在這裡,進不得,退不了,頓時引起了許多百姓的圍觀,頓時大家都指指點點的,說出來的話褒貶不一。
沈襲玉覺得不能再坐視不理下去了,只得下了轎子,拍拍趙啓浩的手,讓他不要擔心,以她現在的功夫,一般人還真很難靠近她的身呢。
華思將軍一看沈襲玉出來了,立即抱拳行禮道,“讓福玉公主見笑了!”他說的是漢語,雖然有些不通順,但尚能聽懂。
漢斯的寶藍色眼睛一轉,頗爲有趣的看向沈襲玉,也用漢語說道,“你,就是那個天啓朝的民間公主?”
“正是小女子,難道把貴客堵在門口,再用言語侮辱,這就是你們西泉國招待貴客的的獨特方式嗎?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你漢斯王子個人的素質問題?”沈襲玉也高傲的看着他,說話毫不留情,而且用的是英語。
漢斯滿臉驚訝的看着沈襲玉,寶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不可思議的表情,一連串流利的英語飛快的冒了出來,“沒想到天啓朝的公主竟會我西泉語,真是太讓人吃驚了。”
“這有什麼,我天啓朝乃泱泱大朝,別說精通你這小小西泉國語,就算是烈日國,南夢國的語言,本公主也照說不誤。”
漢斯臉上的驚訝隨即消失,冷笑一聲,“如果福玉公主只是代表天啓朝來訪,本王子自然是歡迎之至,並且奉爲上賓,但是你現在乃是那個野種的妻子,你們回來是奪走原本屬於我的王位的,請恕本王子沒辦法對公主殿下您和顏悅色。”
漢斯雖然很囂張很兇,但卻是個直爽的人,說話也不拐彎抹角,只是他這句話剛一說出來,就感覺眼前晃過一道虛影,接着啪啪兩聲,他感覺到臉一陣火辣辣的疼,再看那位福玉公主,已經好整以瑕的回到剛纔站的地方,輕鬆的整理了下衣裙,鄙視的看着他說道,“請漢斯王子注意你的措詞。”
漢斯大驚,真沒想到這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福玉公主,竟是個功夫高手,而且速度如此之快,眨眼間扇了他兩耳光又回去了。
他大怒,“我乃堂堂西泉大王子,你竟敢對我動手?”
“既然你的母親教不好你,讓你目無尊長,讓你沒有一點做人的素質,那本公主就代表你的母親,好好教育下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讓你明白下什麼叫禮儀廉恥。”
漢斯發現說也說不過眼前這個小女人,只得哇哇發起火來,竟是要動手的模樣,華思將軍忙上前一步,將沈襲玉擋在後面,“公主請退後,您是貴客,萬一傷着了王妃和二王子殿下一定會很傷心的。”
趙啓浩見沈襲玉那邊情勢危急,便急中生智抓了一個西泉侍衛進轎旁,終於弄懂了原因所在,當下面色黑沉的走下來,將沈襲玉擋在背後。
“玉兒,麻煩你告訴他。本王是不是野種,他說了不算,如果有不服的,歡迎來挑戰,不管文鬥還是武鬥,本王都奉陪。”
沈襲玉立即和他心意相通,將這句話用英語轉述了出去。
漢斯一看見趙啓浩,突然就雙眼一眯,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堂堂福玉公主,竟然嫁給這樣柔弱的男人,身高還不到本王子的肩膀,身量纖細,本王子怕自己一隻手都把他給掐死了,這樣的男人怎麼配得上勇敢美麗的福玉公主呢,恐怕根本不能給公主帶來幸福吧,依我看,公主幹脆改嫁給本王子,本王子夜馭八女,相信一定會讓福玉公主比天使還要快活。”
沈襲玉身形一動,又是清脆的啪啪兩聲,漢斯的臉上赫然出現兩個巴掌印,趙啓浩訊問旁邊的侍衛翻譯,他有些爲難,但還是將漢斯的話翻譯了出來。
趙啓浩的臉色越發黑沉,這個西泉國的大王子簡直太狂妄了,說他是吃軟飯的就算了,居然還想搶他的玉兒。
沈襲玉輕輕拍了下趙啓浩的手,微微一笑,讓他放心,同時轉身看向漢斯,卻不生氣,反而是頗含挑釁的說道,“好,本公主就是喜歡強者,不知道大王子敢不敢和我夫君一戰,以一柱香時間爲限,如果大王子贏了,非但本公主跟你走,而且其它的人隨便你怎麼處置;如果你輸了,不但要跪下給王妃請罪,並且從此不得阻攔我們進宮,也不得私底下用些陰毒的招數。怎麼樣,敢不敢應戰?”
漢斯一看趙啓浩那柔柔弱弱的樣子就哈哈大笑起來,將自己上半身的衣服一脫,雙拳一捏,露出八塊腹肌來,立即引來周圍那些女人的尖叫和愛慕聲。
他跳下馬,高傲的朝着場地中間一站,向趙啓浩比了比中指,“懦夫,你就放心吧,我會替你好好的照顧你的公主妻子的,我會讓她在我的牀榻上yu仙yu死的,哈哈!”
趙啓浩根本懶得搭理他,直接出招朝着他的面門攻了過去,卻不料被漢斯巧妙的躲了過去。
兩個人立即斗的難分難解起來,沈襲玉心裡微驚,原來以爲漢斯 只有蠻力,沒想到功夫竟然也這樣好,幸好趙啓浩的身體經過鳳凰仙漿常期改善,已經達到了一種很高的境界,要不然還真搞不定他。
後面隊伍裡的歐陽菲聽說趙啓浩和漢斯打了起來,也擔憂的下了轎子,走到沈襲玉的旁邊,“玉兒,浩兒會贏嗎?”
沈襲玉滿臉堅定,“當然,我的夫君是天底下最厲害的。”
華思將軍深深的擰眉,“可是漢斯兒時曾經在天啓朝邊境流浪過,遇到過一位天啓朝的高人,他的拳腳也不差的。”
漢斯的功夫是挺好,而且他人高馬大,他打趙啓浩一下子,跟趙啓浩打他一下子,那力度是截然不同的。
青兒焦慮的傳音道,“玉兒姐姐,要青兒幫忙嗎?”
沈襲玉搖頭,微微一笑,負手而站,“不用,我相信浩哥,他一定會贏的。”
周圍的那些士兵們,那些圍觀的百姓們,都紛紛揮拳呼喊起來,“漢斯!漢斯!打死那個外來的狗咋種!漢斯!漢斯!”
趙啓浩在與漢斯纏鬥了半柱香功夫後,發現這傢伙居然也會天朝的功夫,他果斷改變了策略,以柔克剛,由開始時的劣勢慢慢轉爲平局,直到現在有勝利的希望了。
“啪!”漢斯的左臉上捱了一耳光,趙啓浩冷聲道,“這是你侮辱我母親的報酬!”
“啪!”漢斯的右臉上又挨一耳光,趙啓浩冷哼一聲,“這是你竟敢覬覦我妻子的報答!”
“嗵!”趙啓浩一腳揣得漢斯跪在了地上,沈襲玉立即接嘴道,“漢斯王子能知錯就改,王妃一定很開心,不過你也不用行這麼大禮吧?”
周圍幾個能聽懂天啓朝語言的士兵都掩嘴輕笑了起來。
漢斯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天朝懦夫,你太過份了,居然敢侮辱我!”
趙啓浩沒說話,只是承接着漢斯更加密不透風的攻擊,沈襲玉則是站在旁邊替他說道,“侮人者,自侮之,如果不是你刁難我們在前,我們怎麼會反擊。”
“碰!”漢斯被打倒在地上,身上全是灰塵和汗水,臉色通紅的如同豬肝一般,而趙啓浩仍然是一身瀟灑飄逸的紫色錦裳,輕飄飄的落在了沈襲玉的旁邊,將她的香肩一攬,柔聲道,“辛苦娘子了。”
沈襲玉回以溫柔的笑容,又拿出錦帕替他擦汗,“相公,你真棒!”
趙啓浩湊近她的耳邊輕語笑道,“今晚上爲夫會更棒的侍候公主的,保證不比那藍眼睛野蠻人差。”
沈襲玉抽了抽眉腳,差點沒站住,還以爲這傢伙不在意,沒想到,他居然在這兒等着她呢,無語了。
428、婆媳雙簧
歐陽菲見這小兩口親親我我的,又看見漢斯半天都爬不起來,這才上前,想要扶起漢斯,卻被漢斯推開,她溫柔的說道,“漢斯,我知道你母親去世的早,你受了不少苦,是我對你關心不夠,導致你誤信人言,總是誤會我與國王,其實我一直視你如已出,還請你放開成見,不要再聽那些壞人的教唆,我們和好吧?”
“天朝的人就是狡猾,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漢斯狠狠的推開歐陽菲,華思將連忙把歐陽扶了起來,並且對着周圍的百姓說道,“你們都看見了,王妃是如此的親切,對他是這樣的慈祥,可是他都幹了些什麼?侮辱王妃的名譽,還對天啓朝的公主和駙馬爺大打出手,難道他是想挑起兩國戰爭嗎?”
本來就是人云亦云的百姓們,立即就將風向投到了歐陽菲這邊,覺得 她深明大義是個好王妃,而漢斯則是莽夫,聽信人言,居然對天啓朝公主不友善,這樣會害得大家流利失所的,萬一天啓朝大兵來犯,他們就沒有家園,沒有生命了,頓時紛紛指點起來。
漢斯極其狼狽的爬上戰馬,想要離開,卻看見眼前閃過一陣風影,沈襲玉得意洋洋的叉着腰站在他的馬頭前面,漢斯怒了,會輕功了不起啊。
“天啓朝的公主,你想做什麼,我可告訴你,這是我們西泉國最好的戰馬,萬一待會將你踢傷了,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沈襲玉朝那戰馬看了一眼,用手輕輕一拍馬頭,那匹毛色油亮的戰馬竟然乖乖的伏耳過來,她在馬耳朵邊上說了幾句什麼,戰馬竟然還晃了晃下腦袋,馬眼裡似是十分喜愛沈襲玉的撫摸似的,看得漢斯一雙藍色的眼睛瞪的跟銅鑼似的。
“乖乖的啊。”沈襲玉又拍了拍馬的頭,馬兒伸出舌頭在沈襲玉的掌心裡舔了舔,竟是十分親熱的樣子。
“漢斯王子,沒想到你堂堂西泉國大王子居然說話不算話,你是不是男人啊?我都爲你感到羞恥。”
漢斯怒了,“你倒底想幹什麼?”
“不知道剛纔是誰說若是比賽輸了,不但要向我夫君道歉,還要向王妃請罪,並且爲我們進宮開道來着。”沈襲玉歪着頭,故意用一種傲慢的神情看着他。
漢斯立即糾正道,“我只說要向王妃請罪,以後不對你們使陰謀詭計,哪裡有說還要向那個野,呃,你的駙馬道歉,你分別強詞奪理。”
他這一說,周圍的人頓時都拉長了一聲,“噢~原來是這樣”
他這才知道自己是上了沈襲玉的當,不由大爲光火,“你們天啓朝的人就是狡猾。”
“兵不厭詐,狡猾有什麼錯,倒是你這個堂堂王子卻要耍賴,豈非比我們這些狡猾的天朝人更無恥嗎?”
漢斯勒着馬頭想要離開,但是不管他怎麼呼喝,那戰馬竟是聽都不聽,還噴着鼻息,四蹄不停的在地上踩踏轉圈,就是不走。
“你,你難道有妖法,你是如何讓我的閃電不走的?”漢斯被那戰馬給轉暈了,不由大爲光火,竟是甩起鞭子朝着沈襲玉就抽來。
趙啓浩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別人甩鞭子,當即就輕飄飄的飛過去,將漢斯的馬鞭給扯住了,同時一用暗勁,漢斯整個人都從馬背上滾落下來,幸好他也有功夫在身,堪堪半跪,並沒有太難堪。
“你欺人太甚!”漢斯所會的漢語不多,但這句卻會。趙啓浩冷冷的將馬鞭扔在地上,看着半跪着的他,眼神之中皆是冰冷和殺氣,“是你欺人太甚在前。”
歐陽菲很會把握時機,這時候便款款邁動蓮步,走了過來,裝做向沈襲玉求情,實際上卻把漢斯推向一個不守信用的浪尖上,“玉兒,大家都是一家人,算了,就不要爲難他了。”
沈襲玉自然是要和自己未來的婆婆一唱一和拉雙簧的,立即柳眉倒豎,“不行,他目無尊長,你對他如此寬容,他非但不知道感恩,還要侮辱於你,王妃你是宰相肚裡能撐船 ,我身爲堂堂天啓朝皇帝最喜愛的福玉公主,我可忍不下這口氣。”
請記住重點,沈襲玉和歐陽菲說這番話不是用的漢語,而是英語,所以周圍的人都聽懂了,紛紛指點起來,“哎呀,你們還說大王子有多好多好,我看也不過如此,素質真差呀,就算王妃不是他生母,但畢竟也是王妃,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呢。”
“是呀是呀,明知道那位夫人是天啓朝的公主和駙馬,還要這樣對待人家,分明一點都不識大體,這樣的人怎麼能繼承王位,當我們的國王呢,恐怕他一當上國王,天朝就要派兵來攻打了。”
漢斯聽見些些百姓的議論,一時臉變得跟豬肝一樣難看,幾乎是硬生生嚥下那口氣,邁着僵硬的步伐走到歐陽菲的前面,臉上擠出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一彎腰,手搭在右胸口上面,朝着歐陽菲行了個道歉的禮數,然後朝着沈襲玉和趙啓浩狠狠瞪了一眼,這才跨上馬離開了。
漢斯走了,百姓們也沒熱鬧看了,自然都散了,歐陽菲十分抱歉的看着趙啓浩,“浩兒,娘真是對不住你,我?”
沈襲玉忙挽住她的胳膊,輕聲道,“浩哥沒有怪你,一個女人在外面不容易,浩哥懂的,只是他不擅言詞,婆婆你就別在意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吧。”
歐陽菲心裡十分慰貼的看着沈襲玉,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又看了一眼一直冷着臉的趙啓浩,心裡嘆了口氣,當然知道沈襲玉是在說話寬慰她。
只是趙啓浩願意跟她回國已經是做出很大讓步了,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慢慢來的,反正以後趙啓浩都會在西泉國,只要她肯努力改善,加上有沈襲玉這個聰明可人的媳婦,想信局面一定會更加好的。
儀仗隊再次行動起來,車輪咕嚕朝着西泉王宮進發。當沈襲玉被齊茵扶下馬車時,不由有些呆住了,不是說西泉國很窮嗎?怎麼這王宮打造的金碧輝煌的,比天啓朝的皇宮可氣派多了。
這次隨身僕人她只帶了齊茵齊順和齊母一家人,因爲佩兒和阿牛成親了,白媽媽也跟了朱大伯,朱大伯留下來照顧沈家莊,總不好讓他們一家子分離吧,所以索性讓佩兒一起留下了。
走的那天佩兒哭的稀里嘩啦的,羅裡八索的交待了一堆事情,惹得沈襲玉齊茵也跟着她哭了一場。
歐陽菲連忙解釋道,“其實這王宮裡的牆是用巨大而堅硬的海岩石鑿出來的,只是在外面包了一層金皮罷了。”
因爲這西泉國臨海,常年有海潮海嘯風浪也大,溼氣重,所以國內的房屋基本都是建在三到四層以上的。
平時退潮時,就在一層到二層活動,但如果一旦漲潮,就到三層四層活動,房屋大多是用西泉海里一種特殊的堅硬石頭鑿出來的,很堅固奈勞,就算是再大的海浪也不容易衝誇。
窮苦一點的百姓就用海螺貝殼獸殼裝飾,富一點的或是皇室,就用錢去其它國家兌換各種物產來裝飾自己的屋子。如果你所到一戶石屋,裡面只有海螺貝殼裝飾,那不管弄的再漂亮,那也一定是平民的家。
西泉王宮佔地並不大,可能還沒有天啓朝一個妃子的宮殿大,但是所有的牆面卻都用金子包了起來,所有的路面都是用銀子鑲嵌的,而通往國王的御椅上面的階梯更是用烈日國出產的整塊玉石砌成的。
西泉王宮裡實心金質的就是皇帝和後宮妃子用的東西,比如寶座,權杖,金盃金樽金筷等物。
在別國覺得很稀罕的夜明珠或是珊瑚等物,在這裡卻很然鬆平常,王宮的每根廊柱頂端都嵌着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到了夜裡,連燈都不用點,自動發光,很明亮,像現代的電燈泡。
王宮的花園也以海底的奇形怪狀的石頭或是紅色的珊瑚居多,還有少數的熱帶植物樹木,高高的椰子樹,天啓朝那些常見的花卉基本都看不見,因爲天氣常年溼熱,基本上都是養不活的。
西泉國的現任國王名叫吉姆,他們的姓氏有點長叫莫扎爾拉西底基,名字是吉姆,因爲姓加上名太長了,所以一般只叫吉姆。而在西泉國,連名帶姓的叫人家,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情況是雙方對陣,對方高傲瞧不起你的時候,會故意喊出你的全名,意在輕視,一種是在宗族祭祀之時。
因爲姓氏也分貴族與賤民之分的,比如以莫扎爾開頭的大多是貴族,而以底裡期基開頭的則多數是賤民出身。
吉姆老國王長的幾乎和漢斯大王子一模一樣,要不是因爲吉姆那老頭兒臉上的皺紋,還有身高是沒辦法模仿的,沈襲玉幾乎都要以爲是漢斯躺在那裡了。
吉姆的身高其實放在天啓朝也算是高的,因爲有將近一米九,但是因爲生病的關係,整個人瘦弱憔悴,看起來好像比較小,只有一小把把。
歐陽菲一進宮殿,立即眼圈就泛了紅,朝着吉姆的牀榻邊撲了過去,親熱的喊着吉姆的名字,眼淚撲撲的下來,真可謂演技精湛啊。
429、他不能死
吉姆原本緊閉的雙眼,在聽到歐陽菲的呼喚之後,立即睜了開來,果然也是寶藍色的眼睛。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了,臉上也因爲激動興奮也出現了絲不正常的潮紅,用手在胸口畫着十字,嘴裡喃喃不停的呼喚着歐陽菲的英文名字,“愛麗絲,愛麗絲,你終於回來了,噢,上帝保佑,一定是上帝聽見了我最真誠的禱告,我以爲我再也看不見你了。”
歐陽菲緊緊握着老國王的手,激動的說道,“不,親愛的吉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這次我終於不負所托,找到了我們的兒子。”
老吉姆激動起來,立即就要起身,但一動就咳了起來,歐陽菲替他順氣,讓他不要激動,接着轉過身,看着趙啓浩,滿眼希冀,“浩兒,快過來見過你父親。”
趙啓浩眉頭緊緊的皺起,他真的沒有辦法將眼前這個快要垂死的老頭和自己的父親聯想起來。
沈襲玉握了握他的手,拉着他主動往前走了一步,用西泉國的禮儀朝着吉姆國王行了禮,趙啓浩嘴脣嚅動半天,才吐出幾個字,“趙啓浩見過國王陛下。”
吉姆滿眼疑惑的看着眼前這個俊美的青年,他打量了許久,除了覺得這個青年漂亮的不像話,很像年輕時候的王妃,其它的沒有自己一絲一毫的影子,不由擰起了眉頭,“你就是愛麗絲所說的那個孩子?”
趙啓浩聽不懂英語,只能微微疑惑的看了看沈襲玉,沈襲玉立即給他翻譯,他繼爾便朝着老國王點了點頭,輕聲道,“事情來得太過突然,請恕在下沒有辦法現在喊出父親兩個字,對不起。”
不等沈襲玉翻譯,歐陽菲已經主動向老國王說明了,老國王看了看歐陽菲又看看趙啓浩,終於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愛麗絲,爲何他與我一點也不像?”
歐陽菲心中一沉,但臉上卻是真誠的笑容,“親愛的吉姆,誰說他不像你,你看他的皮膚是那樣的雪白,天啓朝的人可沒有那白的皮膚,還有他的鼻樑是不是有些高,天啓朝人的鼻樑大多是矮塌的,他只是比較多的遺傳了我的血統罷了。最爲關鍵的是,難道你沒覺得他很像你年輕的時候嗎,我還記得我初見你時,你是那樣的俊美,就像天神下凡,我當時一顆少女的芳心都會爲你傾動了呢。”
老吉姆彷彿很喜歡自己的那段歷史,一聽歐陽菲這樣說,便立即笑眯了眼,“這樣再仔細看來,倒還真與我年輕的時候有點相像了,不過我那時候是上帝的寵兒,而他現在更像是你們天朝的神仙下凡。”
歐陽菲連忙稱讚老吉姆年輕時的帥氣英勇模樣,總算將這一場相認的戲碼糊弄了過去。
老吉姆原本就病的不輕,現在由於歐陽菲的到來多說了幾句話,現在已經喘得不行了,立即有醫官進來替他看診。
歐陽菲滿臉愁容的看着醫官大人,“難道就沒有法子再救陛下了嗎?”
醫官搖了搖頭,“我們用的藥材,都是從南夢國用上等珊瑚和珍珠交換來的好藥材,能保國王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歐陽菲頭疼的掐了掐自己的太陽穴,讓那些醫官下去了,吩咐婢女們好好照顧國王,而她則帶領着沈襲玉等人去安排住處。
歐陽菲快要離開的時候,沈襲玉也跟着走了出去,“婆婆。請留步。”
歐陽菲回頭,笑了笑,“玉兒,可是還需要什麼?”
沈襲玉微笑的搖頭,朝着歐陽菲的左右看了看,歐陽菲立即稟退左右,她這才靠近歐陽菲輕聲道,“不知道婆婆是想讓國王活的久一點呢,還是死的快一點?”
歐陽菲臉上俱是驚訝,隨即有些明白的說道,“現在政局未穩,我在天啓朝待了那麼久,漢斯肯定收買了這邊不少元老會的成員,我自然是希望老國王活的更久一點,因爲老國王很聽我的話,這樣才能讓浩兒站穩腳跟,有爭王位的資本啊。只是玉兒何出此言,難道你有辦法?”
沈襲玉只是神秘一笑,接着看了看左右,悄悄湊近歐陽菲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歐陽菲眼睛瞪圓,“玉兒,非是我不信你,只是如果你的針炙之術當真那樣厲害,爲何當初你不救你的親生母親沈夫人呢?”
沈襲玉總不好說她老孃還活着吧,只好假裝心情暗淡的說道,“我娘一心求死,就算是神仙下凡估計也救不活她。”
“好吧,那我即刻去安排,權且死馬當活馬醫好了。”歐陽菲並不是完全相信,但是目前也沒有辦法了。
歐陽菲一回國便衣不解帶的照顧着國王,這讓很多元老都很欣慰。只是華思在第二天告訴她,原本站在她們這邊的好多元老,現在都舉棋不定,聽說暗地裡收了不少漢斯的好處。
而且漢斯還承諾他們,只要他一當上國王,就立即給他們升官加爵賜貴族姓,這可是無上榮光,很少有人不動心的。
西泉國的元老會議團裡,並非人人都是貴族出身,本着民主的精神,有一半人是來自民間的選舉,所以漢斯能挑撥得動的大多數人都是來自民間的元老,真正貴族出身的那些元老是很難被收買的。
漢斯也不笨,不知道是否有軍師協助,居然知道各個擊破的道理,派人查明各個元老的弱點,然後一一攻破,所以現在元老會共有二十人,已經被他或是收買或是脅迫或是威逼的挾持了有十五個人,現在只有三個人還站在王妃這面,而另外兩個人則是一開始就保持中立的,形勢於歐陽菲非常不利。
雖然在離開西泉國時,歐陽菲就料到這一點,但是她還是太低估了漢斯的能力,原本以爲以他那莽夫的個性,應該不太可能使出這種陰招來,沒想到這次倒讓歐陽菲吃了個暗虧。
老吉姆次日清晨再醒過來時,經過一夜的休息,人的精神好像好了不少。
歐陽菲一邊喂藥一邊簡單說明了下天啓朝的事,並且大力誇讚沈襲玉,說她不但廚藝精湛,還會醫術,在回國的這一段路上,她病了幸虧有她妙手回春,要不然恐怕真的看不見國王陛下了。
“親愛的王,你想想看,她是天啓皇帝最喜歡的公主,現在又阿浩的妻子,如果王能認下了阿浩,召告天下,等於和天啓朝聯姻了,其它國家知道了,就會因爲這點而忌憚我國,不會輕易前來騷擾的。”
老吉姆聽了歐陽菲分析的話,大爲心動,只是他心裡還是有點疑惑,本來昨晚上歐陽菲一解釋,他已經想通了,但是後半夜的時候,大兒子漢斯前來進柬,給他分析了許久,又讓他動搖起來,開始有點懷疑趙啓浩是否是自己真正的兒子。
能和天啓國聯姻達成友好結盟,當然是好事,但是和江山拱手讓給不相干的人來說,這兩者肯定是後者更爲嚴重。
“可是漢斯說就算他遺傳了你的血統,那至少也要有一點點我們家族的血統徵兆纔對,但是目前看來,他就像一個完完全全的天朝人,不是我要懷疑你,我怕元老會的人沒辦法接受。”
歐陽菲心裡把漢斯恨的一個洞,但是臉上仍然要表現的溫柔高貴的模樣,只是語氣卻有些幽怨委屈的說道,“那王想如何證明呢,愛麗絲都聽王的。”
老吉姆仔細看了下歐陽菲發現她好像沒有生氣,這才喘着粗氣道,“聽說天朝有一種辦法,叫滴血認親。就是將父親和兒子的血放在一個碗裡,如果可以融合就是親生父子,如果不可以融合就是沒有血緣關係,如果愛麗絲你真的那麼肯定的話,那我們就不妨做一個試驗怎麼樣?這不但是爲了個人心中的疑惑,也是爲了讓這個孩子以後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元老會也不會刁難他。”
歐陽菲的心裡咯磴一聲,還想再說什麼,老吉姆卻已經手一揮,就此決定了。
她臉上仍然帶着一點點委屈和體貼的笑容退出了宮殿,但是隨即心急如焚的趕到了沈襲玉和趙啓浩的住處,共同商量對策。
當沈襲玉聽見歐陽菲描述這一切時,第一反應是,“婆婆,據你說漢斯曾在後半夜去過王宮,見過陛下?”
歐陽菲點頭。
趙啓浩冷冷一笑,“這就沒錯了,只是我有點不懂,你不是說他從未去過天啓朝嗎?那他是如何得知這個辦法的?”
沈襲玉也接着分析道,“按你之前的說法,這個大王子性格衝動魯莽,好戰,只喜歡逞匹夫之勇,但是從開始見面挑釁,到這次的王宮之行,處處彰顯着這位王子的心機,他絕對不是像你所說的那樣。”
如果一個人突然改變了性情,那麼只能有兩個解釋,沈襲玉和趙啓浩同時對視一眼,心裡有了一樣的答案。
這個人不是被穿越了,就是身邊有個異國的軍師。
只是沈襲玉疑惑的是,歐陽菲爲什麼對滴血驗親如此排斥,反正她不是說趙啓浩是她和老國王生的嗎?肯定是親生的兒子,想驗就驗唄。
難道說是因爲那個原因嗎?
430、臨時生變
沈襲玉突然捂住了嘴,因爲她回過頭看見趙啓浩的臉色也鐵青了起來,搞了半天,趙啓浩的親生父親居然不是西泉國王。那歐陽菲憑什麼這樣大膽居然敢將他們帶回來,還說要替他爭王位?
沈襲玉讓茵兒把門關關好,她滿臉鄭重地走到歐陽菲的面前,“婆婆,你如果再不說出真相,我們沒法幫你了。”
歐陽菲眼圈紅了紅,咬住嘴脣,性感而高聳的胸部在薄如蟬翼的錦紗後面,起伏不定,顯見是心情十分激動。
“對不起浩兒,我不能告訴你,你的親生父親倒底是誰。其實當年我與吉姆根本就不是兩情相悅,我是被他醉酒後強【奸】的,他強迫我的時候,我已經懷了你了,不過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
轟!趙啓浩腦袋裡一片空白,果然和他想的一樣,他原本還抱着一絲期望的,現在卻都幻滅了,原來到最後,他居然是個無所出的野種嗎?
這樣說來,漢斯倒是沒有罵錯了,他原本以爲自己有多高傲,有多高貴,原來卻連最下賤的平民都不如嗎?
他突然抱住了自己的頭,因爲那裡疼的像要開裂一般,沈襲玉連忙跑過去,將他摟到懷裡,阻止他繼續傷害自己。
歐陽菲也嚇壞了,“浩兒,你不要這樣嚇娘,都是孃的錯,你不是野種,你不是,你的父親是天啓朝的一位高官,只是我真的沒有辦法說出他的名字,你也不要再問了好嗎?當年如果不是吉姆,我就不會慘到如此地步,或許你爹會念在舊情,接我回去。是他奪走了我原本應該有的幸福生活,所以今天我也要奪走屬於他的一切。”
“婆婆,你,你竟把浩哥當成你復仇的工具?”沈襲玉不敢相信的看着歐陽菲。
歐陽菲的淚水模糊了雙眼,“我也不想的,原本我只想認回你,我們一家人過快樂的生活,可是漢斯 他對我步步緊逼,讓我受盡凌侮,好幾次差點要了我的命。而我去了天啓朝,又看見你舉步維艱,一心說要爲你好的父母承恩候,居然要賣子求榮,將你推向那惡魔一樣的東月國四殿下,我不想看見你受那樣的罪,所以我才做了這樣的決定,我只是想替你爭出一個不受人擺佈的命運來,難道娘錯了嗎?我只是不想以後每晚都睡不着,擔心隨時有人來取我腦袋,難道我錯了嗎?難道我就活該被人欺負,被人踩在腳底下嗎?難道你就心甘情願被出賣,被天啓皇帝防備的如同一條走狗一般嗎?反正,我是不甘心的。”
趙啓浩握成雙拳,骨節泛白的手,這時候才慢慢鬆了開來,眼圈紅紅的嘆了口氣,歐陽菲分析的都很對,只是這殘酷的事實,也是他一直不願意承認和麪對的。
他極力想要將這一切都忘記,但是歐陽菲今天卻都要提起來,每次想到承恩候夫婦爲了自己的榮寵居然要賣子求榮,他的心就不知道有多痛。
他從小就羨慕敬佩的戰神父親竟然是那樣貪生怕死的個性,他從小尊重慈愛的母親竟是奪人親子的醜陋嘴臉,他怎麼能不痛苦,以前有多敬愛,現在就有多痛苦。
只是他們有錯嗎?就像歐陽菲說的,誰不想好好的活着,不受人欺負,誰想天天被人侮辱,誰想天天被人踐踏?他們只是不想被皇帝懷疑,他們只是想要自己翻身當主人罷了。
他們沒錯,錯的是他,他的存在是個錯,都是他的錯,他突然想要大笑,但是眼裡卻流出淚來。
“浩哥,別這樣,你別這樣,我害怕。”沈襲玉緊緊的抱着他,吻去他眼角的淚水,鹹而苦澀,緊緊的擁抱着他,讓他感覺溫暖和力量,讓他知道她會一直陪着他,他不是孤單的。
“玉兒,我沒事。”趙啓浩暗啞的聲音,終於開口說話。
歐陽菲滿眼愧疚的看着他,多想靠近他,但又怕惹他反感,只能這樣遠遠的看着他。
趙啓浩幾次深呼吸,這纔將眼淚逼了回去,表情越發淡漠起來,“吉姆國王一時半刻都離不開王妃,我覺得王妃還是守在國王身邊比較好,省得又被一些小人鑽了空子,惹出更多的麻煩來。”
歐陽菲原本聽了開始半句,還覺得心灰意冷,果然兒子不願意原諒她麼,如果可以選擇,誰願意走這條路呢?
但是趙啓浩後半句話,又讓她燃起了希望,她目光炙熱的看着他,趙啓浩不自然的扭過臉不與她對視。
她連忙站起來,抹了抹眼淚,滿臉欣喜,“我這就去守着國王,再不讓漢斯接近國王半步。”
兒子是在關心她呢,只是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罷了,只要兒子還願意再理她,那就好了,這些傷痕遲早會淡忘的。
歐陽菲走後,趙啓浩輕輕擰了擰眉頭,“我記得你的空間書房裡有許多書,不知道里面可有詳細說明滴血驗親相關的書籍?”
沈襲玉立即拍拍自己腦袋,“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走,我們趕緊去查閱。”
兩個人進了空間,就直奔書房,現在這架子上面的所有書籍她都可以借閱了,兩個人翻了許久之後,終於在一本書上找到了這方面的記載。
趙啓浩逐行唸了出來,“只要將白礬放在水中,不管是不是親人的血液都可以互相融合。”
他這一念,沈襲玉好像立即在亂麻中扯出線頭一樣,“我真笨,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個電視劇,裡面就有這一招,哎呀,都怪我上學時,沒讀好化學,畢業了除了上班,就只記得養花種花做好吃的,要不然我肯定早就想到了這一招了。”
趙啓浩微笑的揉了揉沈襲玉的頭髮,“別拍了,再拍下去,小心變傻噢。”
沈襲玉將頭挨在他的肩膀上面,“反正有你這個絕世聰明的天才在,我變傻一點也沒關係呀。你不會因爲我變傻了就不喜歡我了吧?”
趙啓浩在她的嘴上偷啄了下,捏了捏她的玉鼻,“怎麼可能?你呀,是我生生世世都難以割 舍的牽絆。”
沈襲玉立即熱情的回吻過去,“這還差不多,唔,嗯嗯,只要親親就好了,不許動手動腳,嗯~”
兩個人吻的氣喘吁吁,而停下來時,沈襲玉無語的看着趙啓浩,衣服都被他脫的只有一個抹胸了。
趙啓浩將她擁入懷裡,用舌頭挑逗着她雪峰上面櫻紅色的蓓蕾,“我們最近太忙了,都好久沒來了哎,小小趙一直一直很餓的呢。”
沈襲玉滿臉嬌羞的想要推開他,但是又捨不得那種酥麻的快樂感覺,“嗯~可是,這裡連牀都沒有哎。”
趙啓浩將書房那張書桌的書都推到地上,將沈襲玉一把抱到書桌上面,“呼呼呼,這有什麼關係,我們就在桌子上做好了,實在不行,這地上不是鋪了毛毯嗎,也是有可以的。”
他體貼的將自己的衣袍都鋪在桌面上,看着已經動情的沈襲玉,全身都變成了桃紅色,越發qing動,直接將她的兩條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面,那個地方早已經春潮氾濫,等待他的攻城掠地了。
他端着早已經堅硬如鐵的小小趙攻了進去,惹來沈襲玉一聲驚呼,他忙俯下身,將她的驚呼都吞進了腹中,一邊不斷與她纏吻一邊開始有序的律動着。
桌面不停的晃動着,沈襲玉的喘氣聲,兩個人的身體融合在一起,那種有韻律的啪啪聲,讓前來詢問情況的蝶影再次紅了臉,急匆匆跑下樓去了。
直到許久之後,兩個人才臉色紅紅的從樓上下來,蝶影一看見趙啓浩和沈襲玉,轉身就跑走了。
沈襲玉古怪的看着趙文問道,“蝶影怎麼了?”
剛釣魚回來的趙文搖頭聳肩膀,不明所已。
事情比較緊急,沈襲玉也無心注意蝶影的情況,匆匆和趙啓浩出了空間,讓人找來歐陽菲詢問這王宮裡是否有明礬這東西。
歐陽菲一聽說明礬可以讓任何人的血液融合,先是有些不相信,但在沈襲玉找來碗試驗了之後,便果斷有了信心。
因爲她和沈襲玉是絕對沒有血緣關係的,但因爲碗裡的水加入了明礬的關係,所以他們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了。
接下來的事就不用沈襲玉操心了,歐陽菲在西泉王宮這麼多年,自然有自己的人手,趙啓浩只有等着傳喚,界時前往宮殿,滴出一滴血在碗中,等待國王的承認就行了。
空間裡,趙文輕輕拍了下蝶影的肩膀,蝶影立即一跳起來,滿臉通紅語無倫次起來,“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趙文好笑起來,“你看見了什麼?”
蝶影的臉更是紅的要滴出血來了,連忙搖頭,“沒,沒,什麼都沒看見。”
趙文雖然已經快要二十歲了,但是因爲前面十幾年一直處於癡呆中,所以並沒有侍妃,只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沈襲玉和趙啓浩進書房前,趙啓浩腰上的玉佩還掛在左邊,臉色也正常,進去到出來後,玉佩就掛在右邊了,而且沈襲玉的臉色嬌羞紅潤的如三月桃花,很明顯兩個人在書房裡肯定親熱過了。
而這中間,只有蝶影過去一趟,而那書房也只有他們三個人可以進,看來蝶影仙子是看見了少兒禁止的場面嘍。
431、只想愛你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爲你保密的。”趙文朝着蝶影眨了眨眼睛。
蝶影這纔像鬆了口氣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的麼?你真的不會告訴小趙王爺和靈主,我不小心看見他們,他們的事噢。”
趙文用力的點頭保證,同時拉了下她的手道,“別在這兒發呆胡思亂想了,來幫我生火,我們烤魚吃。”
蝶影連忙搖頭,因爲手碰觸到了異性而臉上泛起嬌羞,“我,我不吃魚的,我只吃各種花蜜。”
趙文好笑的看着這個蝴蝶仙子,“我知道啊,只是我想讓你體會下凡人的生活。”
“噢。”蝶影這才傻呆呆的被趙文拉着走,兩個人找了塊空場地,趙文把魚扔到案板上,讓蝶影收拾,然後他自己跑到樹林裡去撿乾柴了。
蝶影看着那跳着還張嘴呼吸的魚,眨了眨眼睛,用小手指輕輕碰了碰,看看旁邊的刀,她實在不敢下刀,想想趙文好像還沒回來,便將背後的雙翅展現了出來,帶着透明的流離光芒,一道淡淡的綠芒纏繞住了那魚身,不消片刻,綠芒消失,魚已經殺淨。
她得意的收回翅膀,偷笑了下,這時候趙文正好滿頭大汗的抱着柴過來,朝着廚房裡探 了下頭,發現她還站着,便問道,“魚殺好了嗎?”
她重重的點頭,並且假意拿了下刀,又放下,示意是她自己殺的噢,並且眼底有小小的得意和雀躍,等着趙文誇她。
果然趙文將柴點着,又拿了青竹削了些竹籤子,洗淨拿過來,發現魚已經洗淨,便朝着蝶影豎起大拇指,“哇塞,你好厲害啊,才這麼會功夫,就把魚都殺好了,你應該不是用的法術吧?”
其實他只是隨口一說,但誰料到蝶影卻是怔住了,臉色羞紅的能擠出一縷晚霞來,咬着脣像犯了錯的小孩子。
趙文哈哈大笑起來,“是我不對,忘記你是女孩子,怎麼能讓你做殺魚這樣血腥的事情呢?”
蝶影的臉色這才緩和過來,心裡流淌過一絲奇怪的感覺,原來還以爲趙文是在取笑她,沒料到他竟是自責。
蝶影在這空間守護了千年時光,每界靈主都把她當成神一樣供着,只敢戰戰兢兢請教事情,沈襲玉雖然拿她當朋友,但也很少談心。
其它人對她的態度也很恭敬,唯有趙文只把她當成普通女孩來看待,她突然心裡覺得十分快活,便不由自主對着趙文笑了起來。
趙文一時呆住了,這是怎樣一種迷人美麗到無法形容的笑容,如此美麗動人心魄,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跳有點不規則還有點快,便連忙假裝咳了幾聲,拿上魚塊,小跑出去了。
蝶影有些疑惑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嘴,怎麼自己笑的很難看嗎?爲什麼他那個表情啊,她有些鬱悶的擰起了眉頭。
“蝶影,快出來幫我串魚。”沒等她想明白,趙文又喊她了,她只得將那些小心思拋開,輕快的走到火堆旁邊,看着曲文拿了沈襲玉廚房的瓶瓶罐罐,正在給魚調味兒,然後將那些已經有些醃漬好的魚塊串在洗淨的竹籤上面。
她奇怪的看着他的動作,雖然看沈襲玉燒菜很多次,但卻是第一次看一個年輕的男子做這些事,趙文的手指很長很白很纖細,骨節很分明,但是手背上的皮膚卻並不粗糙,反而很細膩,可能和每天在靈泉河裡泡澡有關係。
她下意識的就伸出手,在趙文的手背上面摸了摸,趙文抹魚的動作一窒,竟是像被凍住了時間一樣,動也不敢動,任由她摸着。
她的手那樣輕那樣柔那樣的滑嫩,撫摸在他的手背上,讓他的身體泛起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心跳的更狂了,而且竟連呼吸也有些平穩起來。
最爲關鍵的是,蝶影專心的摸着他的手背,身體由於傾斜,滿臉如雲的青絲從一側散了過來,被微風吹起,有幾縷竟是調皮的碰觸 在他的脣角,惹得他臉上癢癢的,她周身那好聞的百花香氣,也讓他有些情不自禁,竟是忍不住,探頭過去,在蝶影嫩白的臉頰上親了下。
“你?”蝶影驚的跳到多遠處,捂着臉上奇怪的地方,還有一絲他脣上的餘溫,有一點濡溼,好奇怪的感覺,她有些喜歡,有些害怕。
趙文拍拍自己腦袋,連忙上前一步,想要解釋,只是他上前一步,蝶影就倒退一步,“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不是登徒浪子,你相信我。”
蝶影的臉燒的好厲害,紅的好厲害,她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清澈靈動的大眼裡氤氳着一層霧氣,這讓趙文更加掛心了,解釋的語無倫次,最後他只好拿了把劍過來,想要遞給蝶影。
“如果你生氣的話,就拿劍殺了我好了。”
蝶影瞬間瞪圓眼睛,不敢相信的眨着眼睛,那如長長蝶翅一般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爲,爲什麼要殺你?”
趙文滿臉沮喪,“你又不相信我,等到玉兒他們來追究我,我不如死在你手裡。”
蝶影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突然就璀璨的笑了起來,笑的趙文莫名奇妙的,她轉過身子,雙手在前面扭啊扭的,終於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我信。我,我沒生氣,只是感覺很奇怪。”
奇怪?趙文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東東?
“我經常不小心看見靈主和小趙王爺嘴對着嘴那樣玩遊戲,看他們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我一直在想,那倒底是什麼樣的滋味呢?剛纔你那樣就是親嗎?”
趙文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想岔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剛纔那叫吻,如果只是一個人對着另外一個人不是嘴的地方,都叫吻,親是指嘴對嘴。你,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幫你。”
蝶影的臉更紅了,心也跳的碰碰的,有些無措的說道,“怎麼、怎麼幫?”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教你怎麼親親,當然我不是想佔你便宜,因爲,因爲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從進空間第一天開始就有點注意你,然後看見你每天都孤單的很,我很心疼,我想讓你快樂起來,和我們一樣的生活着。如果你不信,就算了,我,唉,我走了。”
蝶影飛快的跑了過來,拼命搖頭,臉紅的像成熟的蕃茄,“我,我信你。我不知道什麼叫喜歡,但是你剛纔說的事,我很願意陪你一起做。”
說罷,她竟是學着前次看到沈襲玉和趙啓浩接吻的模樣,仰起頭,撅起了粉色的嘴脣。
曲文看着那張脣,忍不住吞嚥了下口水,但還是隻在蝶影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下,就退開了。
蝶影睜開眼,疑惑的說道,“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我明明聽見他們親親的時候,有嘖嘖這樣的聲音發出來,而且兩個人的呼吸很急促,好像很用力的感覺。”
趙文有些憐惜的捏了下她的臉蛋,真滑。“我想讓你搞懂自己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纔會碰你,要不然我是不能隨便碰你的。”
蝶影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可是什麼樣的感覺叫喜歡呢?”
趙文想了想道,“我每次看見你的時候,都很開心,看不見你的時候,就會想你一個人在幹嘛,有沒有開心,有沒有難過?吃的好不好,睡的穩不穩?當你一個人坐在百花叢中發呆時,我又覺得很心疼,很想做點事讓你開心起來。”
蝶影聽着他的說法,想想自己好像最初的時候,看見誰都是一樣的心態,只是原先空間裡只有一個周子興待的比較多,後來多了一個趙文,她的心好像起了一點波瀾,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看着蝶影糾着眉思考的樣子,趙文有些心疼,連忙伸手替她撫平眉尖,“別想了,順其自然吧,不過蝶影你願意給我一個爭取你喜歡我的機會嗎?”
蝶影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不太懂他的意思,趙文立即解釋道,“就是像你們蝴蝶界裡面,雄性想和雌性在一起,就得討好對方啊,請接受我,讓我討好你吧,讓你看見我的美好,行嗎?”
蝶影想了想,歪着頭看着他俊美的側臉,半天才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就算我幻成人形,我也不是真正的人類,你不介意嗎?”
她還記得青兒那麼喜歡靈主,靈主卻以人妖殊途作藉口,只願收她當小弟。
“玉兒之所以拒絕青兒,可能是因爲趙啓浩吧,如果沒有趙啓浩,我想青兒可能會有機會。不過不管別人如何,不管你是人是妖是花是草,我都喜歡,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是否和我心意相通。我只想好好愛你!”
蝶影她感動噢,她撲進趙文的懷裡,感動的要命,雖然還未體會到他說的那種愛的感覺,但是當聽見趙文的那些話時,她覺得她是願意的,哪怕就這樣和趙文一生一世,她也願意。
她腦海裡學着沈襲玉的模樣,有些粗笨的,青澀的將自己的脣覆上了趙文的脣,伸出舌頭,好奇的繞着趙文的嘴角舔了起來。
432、男婚女嫁
沈襲玉覺得漢斯王子的行事方式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到底是真的愚蠢衝動,還是根本就心機深沉,他們初來乍到,不得而知。她讓青兒去打探下那個漢斯的底,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青兒好久沒出去活動了,一聽說可以出去玩,立即笑眯了眼,天天待在沈襲玉身邊,還要忍着難過看他們倆親熱,他實在很想撞牆。
安排好諸般事宜,沈襲玉想起該是給莊東秋針炙的時辰了,便和趙啓浩相攜進空間,只是兩個人剛踏足空間,就看見在花園桃樹下熱吻的二人,同時有些怔住了。
從身影看來似乎是蝶影和趙文啊,這空間裡年輕的不就他們倆個嘛。
但是,他們是怎麼搞到一起的?沈襲玉十分擔憂起來,她正準備上前,卻被趙啓浩拉住了,他搖搖頭,輕輕拉着沈襲玉的手,躲到一叢天星花草叢中,偷偷看着前方熱吻的兩個人。
趙文早就感覺到沈襲玉的氣息了,只是他剛要脫離出來,才嚐到親親趣味的蝶影小仙子卻是愣不讓他走,反而雙手緊緊抱着他的頸項,撅着嘴索吻。
她好奇的小舌頭帶着百花的芬芳味,那甜美的津液當真讓他吃都吃不夠,哪裡捨得脫離,只是怕尷尬罷了。
開始的時候蝶影還不會呼吸,後來才慢慢學會。
他忍着心頭有一萬隻小螞蟻在爬來爬去,任由她好奇的模仿着輕舔着,但是那種癢昇華到一種程度時,他再也忍不住,便輕摟住她的腰身,掌握了主動權,不再淺嘗轍止於嘴脣外圍的輕吻,而是撬開了她的香脣,與她的舌尖追逐嬉戲起來。
兩個人賣力的親嘴聲,果然發出了蝶影之前聽見的嘖嘖聲,她覺得十分有趣,還覺得自己十分聰明,於是越發賣力起來。
蝶影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感覺,比她在百花叢中翩翩飛舞時還要快活,身後的翅膀在這樣快樂的時候也忍不住舒展開來,輕輕扇動着,全身每個毛細孔都在吶喊着,我很快樂,我很快樂。
一種奇怪而舒服的酥麻感覺在全身泛了起來,她想要更多,還想要更多,她雖不知道人類如何,但是蝶影的世界裡,她卻是羞怯的知道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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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的湊在趙文的耳朵裡輕聲的說道,“我的情芽好像動了,我想和你交配,可以嗎?”
趙文直接呆住了,這個,好像有點快。
蝶影以爲趙文不願意,委屈的大眼立即紅了眼圈,晶瑩的淚珠兒滑落下來,趙文慌的趕緊替她抹淨,有些尷尬的解釋起來,“你確定真的願意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嗎?”
蝶影用力的扇着翅膀,還放開趙文,提起裙襬繞着他跳舞,展現她傲人舞姿的同時,也向趙文表示着她的柔美身軀,本來這應該是雄蝶乾的事兒,但是她太喜歡趙文了,所以她便反過來,想用自己美麗的舞姿吸引趙文。
趙文無奈的發現她誤會自己了,看來目前的唯一解釋辦法就是,將蝶影撲倒。
“等,等下啦。”蝶影害羞的紅着臉,足尖飄離了一定的距離,躲過了趙文的那一撲。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太不清醒了,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呢?蝶影,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負你的。”趙文被這樣一推,反而清醒過來,立即覺得自己好混帳,就算蝶影不在乎,但是他是人哪,他哪裡能這樣輕易的要去一個女子的清白。
蝶影雙足落地,疑惑的看向他,“我比較喜歡那邊的桃花林,我們把那裡,那棵最高 大的花樹選做我們的愛巢好不好?”
趙文深情的拉着蝶影的手,“你既然是玉兒妹妹家的人,那我要首先讓周伯代表我去跟秋嬸嬸提親,然後再來迎娶你,總之,我要給你一個最浪漫最唯美最難忘的婚禮。”
蝶影驚訝的看着他,有些怔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十分激動的說道,“你是說,你要讓我像玉兒嫁給趙啓浩那樣,坐那樣好玩的轎子,還穿戴着鳳冠,有人吹着嗩吶,還放鞭炮,有喜房,有喜宴,有龍鳳成雙的紅燭相映照的洞房花燭夜嗎?你是說,你要像娶人類的娘子一樣把我娶回家嗎?這是真的麼?”
看着蝶影那份外驚喜的樣子,趙文突然覺得心裡酸酸的,這原本是很不微道的東西,但對她而言卻是那樣珍貴。
他鄭重的點頭,輕輕將她摟在懷裡,“不管你是人是妖還是仙,在我的眼裡,你就是我最愛的人,是我趙文以後相伴一生的妻子。”
“你對我真好,我,我好開心,我好想哭。”蝶影才說完,眼淚就大滴大滴的涌了出來,哭的趙文心都疼了,趕緊小聲的哄了起來。
“這不算什麼,以後我會用自己的一生一世來守護你,愛護你,也許我的功夫沒有你高,但是我的愛一定會滿滿的將你包圍,讓你一直幸福到天荒地老,就算有一天我不能再呼吸了,就算有一天我化爲大地上的一粒灰塵,我也會在空氣中祝福着你,守護着你。”
兩個人再度忘情的擁吻在了一起。
沈襲玉摸着下頜,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沒看出來啊,我那沉默寡言的阿文哥哥居然如此能說會道,泡妞的手段還挺高明的,居然把都成了精的蝶影都搞定了,太厲害了吧。”
趙啓浩從後面環住沈襲玉,在她的耳朵偷偷咬了一口,看她一直還偷看人家接吻,不由有些好笑,將她的臉扳正,“你英明神武風流倜儻舉世無雙的相公大人在這裡,你居然還在看別的男人,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唔~你親就親,別亂摸啊。”某人被撲到在花叢裡,有些氣惱的掙扎起來,同時和趙啓浩開始拉據戰,一個要把手伸進內單裡面,一個不給伸進去亂揉。
這個傢伙,分明知道那裡是她的敏感點,還沒事就往上摸啊捏啊甚至啃啊舔啊咬啊,讓她怎麼受得了嘛。
“本來我沒想摸的,是你提醒我,噢――,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讓我摸對吧,娘子,爲夫來了。”腹黑的大灰狼壞笑的撲了過來。
不多時,花叢深處就傳來了細細的低喘聲。
“你動作輕點,萬一被他們發現了該如何是好,好丟臉,我們還是到書房去吧。”
“不要,娘子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很新鮮嗎?”
某人一邊想捂臉一邊想讓趙啓浩退出來,但是趙啓浩一旦停下來,她又催着他快動,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
白玉蜂扇着翅膀,停駐在一顆花尖上面,看着樹蔭花叢中兩條赤+裸+交纏的人影,翡翠般的眼珠子轉了轉,朝着旁邊的小金說道,“男上女下,好老套的姿式,小玉能不能給我們爭點氣呀。”
說話間,沈襲玉卻已經氣喘吁吁的搶奪了戰場,得意洋洋的跨坐在趙啓浩的腰上面,誰知還沒得洋幾秒,就感覺胸前雙座小峰被趙啓浩抓握住了,他的腰韌性真好,居然還可以擡起頭,將她胸前的茱萸含在嘴裡輕咬,頓時一股酥麻電流直通全身,讓她快要整個人軟掉。
某處也春潮氾濫,溼了趙啓浩一腰,他停止咬吮,用雙手托住她的玉+臀,一擡,自己的腰部往上一挺,成功進入沈襲玉的身體,那處溼滑而緊窒,1猛然間那種炙熱的包裹讓他舒服的低呼出來。
小金拍起小爪子來,“看看看,我們家主人可是很厲害的,終於當家作主,翻身把歌唱,女上位了耶。”
沈襲玉動了大約有一柱香的功夫之後,突然才發覺這個姿式實在坑爹,下面的某位舒服的不得了,只要用腰上的力道就好了,反而是她累的半死,正想偃旗息鼓的時候,冷不丁的趙啓浩將她的腰身一抱,兩個人在花叢裡打着滾,當她滾到地面上,正要爬起來時,後面突然被某個炙熱的硬物頂住了。
趙啓浩壞壞的笑了一聲,隨即連招呼也沒打一聲,就頂了進去,又惹來她一聲舒服的驚呼。
“嗯~、嗯、嗯、”沈襲玉柔軟的腰肢被趙啓浩的雙手緊緊的扶着,頭因爲後面的攻擊而搖擺的如同風中凌亂的楊柳。
“噢!呼呼呼呼~啊、嗯、噢――娘子,你那裡有好多蜜液流出來啊”
“你個混蛋,讓我起來,快讓我起來,我腰要斷了,嗯~。”沈襲玉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
趙啓浩腹黑的笑了笑,卻是沒有放鬆,反而往前用力一送,雙手用力的抓住了她胸前的小櫻桃,開始輕摁揉捏起來,而他的溼舌也開始從她的腰部位慢慢往上輕舔着。
“嗯、嗯,別咬,輕點兒,啊~。”
“還敢再罵我是混蛋嗎?快叫聲相公來聽聽!”某人得意的律動着。
沈襲玉的身體一邊晃動着,一邊死鴨子嘴硬,就是不開口,結果又被人從菊花狠狠的攻擊了一番,當她正如小舟一般在大海里起伏飄蕩,感覺渾身舒服的快要散架,快要到達那個快樂的頂峰時,那個傢伙居然、居然突然抽離了。
原本飽滿的地方突然一下子變得空虛起來,一種癢到鑽心的意味在心裡無止境的瀰漫開來,讓她抓狂,讓她想要罵人,想要發瘋,沈襲玉只得乖乖的喊了聲“相公,我的好相公,這樣做是不道德的,我要嘛,快點”,得意的某人這纔再次端着槍滑衝了進來。
生命再次被填充的滿滿的,脹脹的,充滿快樂的。趙啓浩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烈,沈襲玉之前還壓抑着呻+吟,但是此刻那種感覺根本沒辦法再壓抑,只能隨它而去了。
怕被人聽見,或是怕被小動物看見,其它的都沒辦法思考了,腦海裡只有一片快樂的空白了。
“嗯!嗯、嗯!”沈襲玉快樂的有種想要哭泣的感覺。這樣的感覺比新婚那天晚上,比之前在書房的那次還要強烈。她不知道其實人在野外或者在一種有點忐忑有點擔心的情況下,做這樣的事,反而會更加刺激,效果自然也比在室內要強烈的多。
“呼呼呼呼、啊!”趙啓浩發出一聲低吼,終於在最後雙雙抵達浪峰的最高端時,將所有的激情都噴灑在了沈襲玉的身體裡面。
兩個人抱在一起,不停的喘着粗氣。
433、以假亂真
正在縱情歡愉中的沈襲玉和趙啓浩,自然不知道他們剛剛偷看了別人的吻戲後,也再度淪爲了別人的演員。
花樹頂上有白玉蜂和小金大紅等一小幹小動物,排排坐看激情戲;花樹底下有偷偷屏住呼吸的蝶影和趙文摟抱在一起觀摩學習。
趙文耳根有些發熱,他知道偷看不道德,但是想想自己這方面知識一片空白,洞房的時候萬一讓蝶影不開心,怎麼辦?
他想他們一定會理解的,便很認真的學習着趙啓浩的手法,躍躍欲試的想要在蝶影身上摸摸看,不過想到兩個人還未成親,萬一先上車後買票的事情發生了,就不太妙了,還是忍住了,學吸收點經驗再說。
蝶影則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對趙啓浩的動作很好奇,對沈襲玉的反應也很好奇,親親的反應她剛纔已經體會過了,既然連靈主都覺得是件很幸福很樂意去做的事,那一定是很美妙的事。
她情不自禁的就把手伸向趙文的雙腿之間,想看看趙文的小弟和趙啓浩的是不是一樣。
趙文正在幻想自己和蝶影的洞房會是什麼樣子時,突然感覺自己的兄弟被一雙手給握住了,他立即臉色憋的通紅看了一眼蝶影。
蝶影像做了賊被抓到一樣,趕緊縮了回去,身形立即縮小,竟是變化成了本體一隻玉團絨般的大蝴蝶,翩翩飛走了。
趙文無語,蝶影你作弊!那我怎麼辦啊?前面兩個表演愛情動作片的傢伙已經在打掃戰場了,他如果現在動一動。肯定會立即被發現,於是他只好假裝自己是一根木頭。靜靜的伏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聽見前面兩個人穿衣的細碎聲,腳步聲逐漸遠去,他這才坐起來,大大的喘了口氣。
沈襲玉給莊東秋扎針時,偷瞧了一眼孃親的反應。好像很平靜,這才暗自鬆了口氣,朝着正在那兒喝茶的趙啓浩瞪了一眼,都怪他,居然敢在花園裡惹她,害得她情不自禁。
天哪,現在只要一想想她剛纔的那樣兒。她就感覺臉色燙的厲害,好像要着火一樣了。希望那些小動物正忙着種植沒空關心他們的閒事就好了。
“玉兒,怎麼了,不舒服嗎?臉紅的這樣厲害?”沈自秋放下針線活,用手背貼在女兒的額頭上,結果嚇一大跳,竟是好燙,連忙接了一碗靈泉水過來,非要女兒喝掉。這才放心。
趙啓浩忍住笑意,假裝表靜,卻是在轉身,雙肩直聳。他的小娘子太可愛了有木有?
沈襲玉撥掉了莊東秋頭上的銀針,用手在他面前揮了揮,“莊叔,現在怎麼樣,能不能看見一點影子?”
莊東秋極力朝前看去,模糊只能看見一團團重影,他擡起手,朝着前方那團模糊的影子摸了過去,卻是碰到一張滑膩的臉蛋。
沈自秋如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卻立即反應過來什麼,驚喜起來,“莊大哥,你,你能看見了?”
莊東秋也笑了,“雖然還很模糊,但是比以前一片黑暗要好太多了,玉兒,你真是太厲害了,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就能看清楚秋妹妹的容顏了。”
莊東秋頭上的發還是白花的,像銀色的雪花一樣,沈襲玉原本的意思是將這些華髮都剃光,然後天天用鳳凰仙漿摻上生髮的中藥塗抹,相信不出幾月,定然會長出一頭濃密的黑髮來。
但是莊東秋卻是不肯,他執意的說,他要留下這滿頭白髮,證明他對沈自秋的愛。
自那天后,沈自秋竟是一夜白頭,沈襲玉驚訝之餘,也只有嘆氣的份了,沈自秋的心結太重了,她不怪天啓帝,畢竟天啓帝曾是她最愛的人,她也不怪莊東秋,畢竟是她負他在先,這一切一切的罪責,她都壓在自己身上,不願放開。
哪怕莊東秋現在已經放下了,她也不願意放開,天天自責內疚,如果不是因爲莊東秋還活着,恐怕她會真的想要死去的。
沈襲玉開導了許多次,也未能讓她解開心結,只怪自己醫術不到位,所以她越發下盡功夫,仔細閱讀研究百草經,又翻遍歷代靈主所留下來的醫書,就是希望能儘快治好莊東秋,回覆他以前的容貌。
或許心病還需心藥醫,只有莊東秋能解開孃親的心結吧。
趙啓浩看着沈襲玉爲莊東秋的病操心,扎完針炙又去書房找醫書,心疼至極,便親自去田地採了材料,去廚房爲娘子下廚,烹調出愛心餐點來慰勞妻子。
而此時,趙文卻是着一身新袍,鄭重其事的去周子興的草廬,想請求周子興做爲媒人,前去找沈自秋提親,讓她把蝶影許配給他。
周子興聽了之後,眉頭微擰,“殿下,你真的要娶蝶影姑娘嗎?人妖殊途,指的不僅僅是軀體的問題,還有各方面問題,人生一世,可能只有百年,但是對於她而言,百年就像彈指之間,你只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段過客,等你老的掉光了牙,走不動路時,她還是會像今天一樣美豔動人,你當真想好了?”
趙文的臉上有一種萬事俱空的隨意,“只要我一口氣在,就用我這口氣來愛護她,若她不願要選擇離去,我也不會難過傷心,只要她快樂就好,別說可以陪她幾十年,哪怕只有幾十天,我也知足了。”
周子興見話說到這裡,也只能點頭同意了,隨即便讓小金去準備了八色禮品,準備上門提親,雖然說東西都是沈襲玉的,但是樣子總要做出來。
而趙文則是去紫竹草廬選了一間屋子,又興匆匆的去砍竹枝,喊小動物幫忙,佈置新房。
其它諸如婚嬌婚嫁娶的衣衫禮品炮仗之類的,可以託沈襲玉在外面買了帶進來。
歐陽菲安排滴血驗親的日子終於來了。
這次前來見證的人都是王國中的要員,二十位元老會議員,吉姆國王和王妃,漢斯及貼身隨從,另一方面自然還有沈襲玉和趙啓浩。
青兒自那天出去後,就一直沒回來,沈襲玉倒不擔心他出事,目前來說,估計還未有能夠打敗青兒的對手,她估計青兒可能是碰見什麼重要的事了。
奇怪的是漢斯只帶了兩個貼身侍衛,並沒有軍師樣的人物,看來這背後一定有問題。
西泉國的內侍官相當於天啓朝的太監,不過這裡比較提倡人倫,沒有閹割一說,爲了國王的女人不被覬覦,所以內侍官基本都是由女性擔任。
所以這西泉國的王宮裡,內侍及內侍官還有國王的妃子們都是女人,如果國王看上了內侍官,當然也可以直接納爲妃子。不過西泉國民風比較開放,如果國王的妃子看中了哪位將軍或是大臣,只要向國王說明,國王願意的情況下,對方又願意接收,那三方同意,那位妃子就可以婚嫁自由了。
吉姆國王年輕的時候,只要不開元老會議,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面,如果看見喜愛的女人,直接上前求愛,對方也同意的話,就可以有一夜的露水姻緣。
如果對方想要男方負責,則入國王后宮,如果對方只想一夜情,那就互相擁抱握個手說拜拜,有點類似現代的男女關係。
年輕漂亮頭髮是金黃色的內侍官拿了一個金碗,裡面早已經放好了清水,恭敬的遞到了趙啓浩面前,趙啓浩拿銀針戳破手指,擠了一滴血放入碗中,內侍官又將碗高高捧着送到老吉姆的牀榻前面。
老吉姆的病越發的重了,只得由歐陽菲幫忙,擠了一滴血,然後衆元老成員和漢斯都圍繞了過來看碗中的情況。
只見原本分別滴在兩邊的血液,慢慢的氤氳開來,竟是互相融合在了一起。
沈襲玉沒有動,她要表現的鎮定,如果她慌張了,就容易泄底,老吉姆緊緊揪着歐陽菲的長裙,焦慮的問道,“如何?”
漢斯瞳孔緊縮,連連搖頭朝後面退去,嘴裡喃喃念着,“不可能,絕不可能!”
一位紅色頭髮的元老傑克立即歡喜的向國王稟報,“恭喜國王,你和二王子血液互相融合,看來二王子果然是您與王妃的親生兒子。”
老吉姆滿臉歡喜,激動的用手拼了命的在胸口畫十字,“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歐陽菲趁機表示委屈,“親愛的吉姆,這回你可以相信我了。”
吉姆連忙將歐陽菲白嫩的手指拿到脣邊親吻了下,“愛麗絲,我一直都是很相信你的,只是這樣做就是爲了讓元老會的人信服,免得漢斯老是以爲我這個當父親的不公平。”
那些大臣一看到這結果,紛紛跑來跟沈襲玉套近乎,跟趙啓浩恭喜,趙啓浩臉上的表情只帶了淡淡的微笑,朝着諸位元老點頭,因爲他聽不懂英語,只能由沈襲玉代爲翻譯。
歐陽菲接收到沈襲玉的目光,微一點頭,趁機說道,“親愛的吉姆,我記得愛莎王妃生漢斯的時候,也不在宮中,既然這天啓朝的滴血驗親法子如此好用,倒不如我們也讓漢斯和您驗一驗,權當娛樂嘛。”
老吉姆一愣,沒想到歐陽菲會提出這個想法,他和漢斯站在一起,就像看見鏡子裡的自己,除了年齡和身高不同,其它基本一樣,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
但是剛纔他非要驗親,讓歐陽菲有點不高興,現在當然想要哄她開心了,便連忙道,“漢斯,那你就驗一驗吧,就當是爲大家表演節目吧。”
434、把水攪混
漢斯臉色劇變,他從剛纔那不可能的事實中震驚醒來,站了起來,急步走到老吉姆的牀榻前面,“父親大人,你在說些什麼,你自己知道嗎?這種荒謬的把戲,你居然也信?”
元老們互相驚訝的看了看對方,漢斯爲何如此激動?分明是他自己提出來這法子的,當時還讓元老會的成員幫忙說話,把這法子說的神乎其神,現在這行爲是在打自己耳光嗎?
老吉姆的話被駁了回來,十分不悅,臉色沉了下來,喘着粗氣咳了幾聲,“漢斯,你既然說這是荒謬的把戲,爲何還要來求我給你母親和弟弟做這什麼滴血驗親?難道你想欺騙我,達到你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嗎?還是說你真的如同別人所說的那樣,想要奪位,怕你母親不同意,所以阻攔我和你弟弟相認?”
漢斯想起臨走時軍師說的話,立即結巴起來,有些急躁的搖頭,“不,父親,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我是您的親生兒子,這是舉國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根本不需要驗什麼滴血之法。”
歐陽菲替老國王順了順氣,這才微笑的說道,“大王子也說了你那麼肯定自己是國王的親生兒子,只不過是娛樂下而已,本王妃真的不知道漢斯王子在懼怕些什麼,難道說你的這些所謂家族印記,根本就是假造出來的麼?我聽說西海之濱有能人聖手,可以替人易容整容,將一個醜八怪變成大美人。”
“臭婆娘,你胡說什麼,我纔沒有整那什麼容,我天生就是這樣,我母親生我時,之所以是在宮外,那是因爲你的陰謀,都是你的陰謀,你這個賤人!”
“住口,漢斯,你太讓我失望了,愛麗絲是我的王妃,就是你的母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的母親,你的教養呢,你的素質品格呢,這是一個合格的紳士該有的行爲嗎?”
趙啓浩適時跨出一步,臉上滿是嘲諷,“大哥,你這樣懼怕滴血驗親,莫非你真的心虛,如果你不心虛,爲何不敢驗?”沈襲玉立即當了翻譯筒。
漢斯臉色氣的跟豬肝一樣,火爆的脾氣一觸而發,“住口,我從來就沒有弟弟,驗就驗,誰怕誰,諸位元老就是最好的見證,我身上有家族最完美的印記,只有我纔是皇家正統的繼承人,而你,不過是這個女人和外面的野男人苟合生下來的野種。”
傑克氣的紅色鬍鬚直髮抖,“漢斯王子,請注意你的措詞,剛纔國王陛下已經承認了二王子殿下的身份,你居然還敢說他是野種,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國王是那個野男人咯,連你的父親你都不放在眼裡,我真的不敢想象,像你這樣的人,如果當上了我們西泉國的國王,我們的國家將處於毀滅的境地。”
傑克這番別有居心煽風點火的激烈發言,頓時讓好幾個因爲有把柄在漢斯手裡,而保持沉默的元老們十分不滿起來,紛紛站出來發言,請求漢斯滴血驗親。
既然是你說那法子有用,你也口口聲聲說你是國王的親生兒子,那麼你爲何不敢驗?
漢斯看着一片聲討之聲,恨的牙齒滋滋響,早將軍師交待的侍機而動什麼的話拋到九霄雲外,直接命令內侍官再倒一碗水來。
內侍官在出門之際,悄悄用眼尾的光芒朝着歐陽菲的方向看了看,歐陽菲嘴角一勾,她立即退下,不多時便又端了一碗水上來。
漢斯也不用銀針,直接抽出腰間的匕首在手指上面一割,頓時一滴濃濃的血滴進碗裡,歐陽菲親吻了下老吉姆的手指頭,又在上面取了一滴血。
衆人再次圍繞了過去,這次趙啓浩和沈襲玉也佔據了一席之地。
“噢,我的上帝呀,這,這怎麼能?”一衆元老們,特別是那些平民中選舉出來的元老,集中驚呼起來。
趙啓浩和沈襲玉的臉上也滿是驚訝和疑惑。
漢斯推開衆人朝着碗裡看過去,頓時也呆住了,那兩滴血各自爲陣,竟是怎麼樣也融合不到一塊去。
老吉姆被衆人的表情弄的十分緊張,連忙催促起來,內侍官小心將碗托起放到國王面前,老吉姆一看見碗裡的情況,竟是氣的鬍鬚直抖,用手指哆索的指着漢斯,嘴張了好久都說不話來,最後眼一翻,暈了過去。
“陛下!陛下!”衆元老們都嚇的跪在了地上。
漢斯正想上前,卻被趙啓浩以巧力推開,沈襲玉冷冷的看着他,“我該如何稱呼你呢,漢斯先生?這裡是國王的寢宮,不相干的人等,請速速離開。”
漢斯氣的胸口起伏不停,大吼一聲,“不,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我怎麼可能不是父親的兒子,這滴血驗親根本就不準!對,那個人是騙子,那個騙子一定是你們一夥的!”
漢斯一着急,說話也難免漏底,沈襲玉和趙啓浩一聽這話,立即眼底露出喜色,果然是有人在從旁協助,而且看來這個人應該以前在天啓朝待過很久,熟知天啓朝的風俗,或者說根本就是天啓朝的人。
會是誰呢?沈襲玉想想自己以往的仇家,越想越想不到,太多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等青兒回來再說。
漢斯還想上前和國王說話,歐陽菲一聲命令下,立即有穿着皮甲的侍衛過來,將漢斯帶到了外面,阻止他再進入影響國王的病情。
醫官被緊急傳了過來,沈襲玉看他用現代人簡陋版的聽診器,頗有些意思,醫官翻了翻老吉姆的眼皮,滿臉灰敗的搖頭,“國王陛下本來就身體虛弱,最近連日操勞,剛纔又氣急攻心,恐怕已經時日無多了。”
沈襲玉知道該是自己出手的時候了,她果斷上前一步,朝着衆位元老和歐陽菲道,“各位,我乃天啓朝福玉公主,昔日曾隨一位名醫學過一點針炙之術,不知道能否讓我試一試,或許會有三分把握。”
天朝的針炙神術,在座的元老也是有人知道的,因爲這裡許多貴族的元老年輕時曾經遊歷周邊各國,增長見聞。
只是元老會的人分成了兩批,一批反對,一批贊成。
贊成的大多是曾在天朝待過的,或者是見識過的,而反對的則是相反,最後大家把上次都投向了歐陽菲和趙啓浩。
傑克上前一步朝着趙啓浩稟報道,“二王子,現在國王重病,漢斯身份未定,需要您出來主持大局。”趙啓浩看向沈襲玉,沈襲玉輕聲將話翻譯了過來。
歐陽菲也滿臉希冀的看着趙啓浩,用漢語說道:“浩兒,你說吧,是醫還是不醫?”
趙啓浩看了看大家,慎重的點了點頭。
齊茵爲沈襲玉取來藥箱,沈襲玉讓衆人把位置讓了開來,不要再圍繞在旁邊,讓空氣流通,接着便在趙啓浩和歐陽菲緊張的注視中,開始施針。
被攔在外面的漢斯聽內線說,沈襲玉要給父親扎針,立即大吼大叫起來,“你們不能相信天啓朝人,他們最是狡猾,你們不能拿父親的生命開玩笑呀。”
行鍼也是需要花費精神和內力的,一番針行下來,沈襲玉面色蒼白,臉上全是汗水,連後背都被溼透了。
但是歐陽菲卻驚訝的發現,原本國王灰白的臉色,卻在行鍼中慢慢好轉,原本氣若游絲般的呼吸也漸漸平穩起來。
趙啓浩忙拿過內侍官托盤裡的乾毛巾替她擦了擦汗水,她朝着他笑笑,繼續施針,施針完畢,命人取來清水給國王飲用。
在大家都沒注意的時候,沈襲玉悄然的將指尖探到碗裡,注入了小部分的鳳凰仙漿。
一碗水餵了下去,老國王的臉色竟然有了絲絲的紅潤,呼吸十分平衡,已經睡着了。
沈襲玉退開位置,讓西泉國的皇室醫官上前爲國王複診,這位醫官叫做湯利,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診器中的心臟由原來緩慢而衰竭的跳動聲,變成了強而有力的碰碰聲。
每一下跳動都是那樣有力,簡直是太讓人神奇了。
湯利一放下聽筒,元老們都關心的上前詢問,他一下子衝了過去,將沈襲玉緊緊擁住,然後退開一步,朝着她鞠躬,接着又不停的在胸口畫十字,“噢,我的上帝呀,你一定是聖母派來的仙女,是來拯救我們的國王的,對不對?你,你,這天朝的針炙術簡直是太神奇了。”
傑克緊張的問道,“陛下怎麼樣了?”
湯利也激動的點頭,“太神奇了,原本陛下的呼吸已經有出無進了,但是被這位神奇的公主一施針,現在竟然已經跳的十分有力了,相信再多施幾次針,我們的國王就能康復了。”
趙啓浩依舊是淡定自信的神情,只是看向沈襲玉的眼神越發溫柔,他從來都知道自己的娘子有多麼棒的。
歐陽菲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也只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能緩和下最好,沒想到竟會有這樣意外的效果,頓時伸出雙手,伸向沈襲玉,拉着她抱進懷裡,竟是哭了出來。
“玉兒,謝謝你,太感謝你了!”她是真的很感謝,雖然老吉姆活着,趙啓浩的身份就隨時會被拆穿,但是相對於現在漢斯把握了朝政,如果老國王死了,他們母子很可能會步步維艱,處於被動,被趕出西泉國事小,被處事的可能性很大。這樣的話來說,國王還是活着比較好。
ωωω¸ttкan¸¢O 原先那些還有些態度不恭敬的元老們,這才發現風向已經變了,國王好了,他們的倚仗漢斯王子自身難保了,這位公主是國王的救命恩人,還是二王子的妻子,王妃也是二王子的生母,誰贏誰輸,一目瞭然了。
435、宮廷醜聞
這一戰,因爲歐陽菲的安排,因爲沈襲玉的醫術,他們贏的十分漂亮。去宮殿的時候,那些侍者們還態度有些傲慢,但是現在已經完全不見了。
趙啓浩和沈襲玉每走到一處,那些侍者們紛紛熱情而禮貌的朝着他們行禮,尊稱啓浩王子。趙啓浩一回屋,就讓沈襲玉教他,他要學英語,這樣聽見別人一片鳥語聲,而他一頭霧水的感覺太差了。
國王老吉姆是在第二天清晨醒來的,他一醒來便看見了趴在牀榻邊熟睡的歐陽菲,她那美麗的容貌讓他目炫神迷,他沒有想到自己還能看見第二天的太陽。
當歐陽迷迷糊糊擡頭時,發現他醒了,立即開心的喚來內侍官,問老國王想不想吃點什麼。
吉姆依戀般的撫摸着歐陽菲柔軟的頭髮,“親愛的愛麗絲,昨晚上我夢見了天使,我以爲她要帶我去往天堂,我真的十分捨不得你,沒想到我還能回來。”
歐陽菲親吻着他的面頰,將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當他得知自己的病竟是天朝的公主救好的時候,十分開心,立即說要即刻發佈告示,告訴全國,他有一個好兒子,還有一個好兒媳,並且要發國函去感謝天啓皇帝。
但卻被歐陽菲攔了下來,歐陽菲悄悄的告訴了老吉姆,天啓朝皇帝一個很喜歡的妃子去工了,他現在心情正差,還是等這件事過去再說。
老吉姆覺得十分有道理,立即同意,並且吩咐掌管御印的內侍官親擬召書,再蓋上大印,向西泉國百姓公示趙啓浩的身份。
鑑於歐陽菲的請求,因爲養父母是天啓朝皇帝的哥哥承恩候,如果一下子把名字都改了。會不會讓對方不高興,所以名字還是趙啓浩,卻要在前面冠西泉皇室的姓氏:莫扎爾拉西底基-趙啓浩。
(爲了行文方便。我們以後仍叫趙啓浩)
老吉姆非常高興,自己又可以重新活着。又能看見明媚的太陽,摸到王妃們柔軟而飽滿的胸部,可以和他們嬉戲,這一切都是那位兒媳帶來的,所以他特別高興,命令工匠們連夜趕工,要爲趙啓浩打造一座專屬宮殿。
再說了。二王子的身份加上天啓朝的福玉公主,雙重貴族身份,住的地方當然不能太寒磣。
在這一個月裡,沈襲玉又喂老國王喝了兩次稀釋的鳳凰仙漿。行了兩次針。表面上看來吉姆的病是完全好了,但只有她知道,病根並未完全撥除。
不過按歐陽菲的說法,可以讓他多活三五年,讓趙啓浩站穩腳跟。這就夠了,要不是因爲處境困難,他可能連這三五年都沒有的活呢。
趙啓浩真的很聰明,沈襲玉昔年可是上了十幾年學,後來又考了英語六級。纔有現在的水平,這傢伙簡直逆天了,才一個月,居然已經可以和衆位元老簡單對話了,不過如果對方說的很快,他還是會有片刻的遲鈍。
但比起初開始來一竅不通的情況來說,已經好太多了。
當湯利宣佈國王陛下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現在去打死頭熊都沒問題,更別說是召妃子寵幸時,衆大臣都向着沈襲玉行禮拜謝。
國王吉姆高興的不得了,當晚便喊了歐陽菲和另外兩個侍妃過來侍候他。
老吉姆年輕的時候就十分勇猛彪悍,就像漢斯說的夜馭八女並非是誇張,那時候他每天晚上都至少要四五個女人侍候,一個女人根本承受不了他。
歐陽菲也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別看吉姆已經快要奔五的人了,但是那方面的要求依然很高。
只是她畢竟是王妃,其它女人只是侍妃,地位不同。所以她能和老國王在浴池裡嬉戲,她會用盡各種手段,讓吉姆快活,吉姆自然也會回報給她那種到達頂峰的享受。
只是吉姆並不會一泄就軟,而歐陽菲是天啓朝人的體質,不適合久戰,所以兩個人歡愛過後,她披上了紗衣去替吉姆看朝政要務,而老吉姆則奔向寢殿的牀榻上,那裡已經有兩個脫光了的果體美女等着他繼續享受呢。
歐陽菲光着腳,裡面沒有穿內單,只是着了一層透明的紗衣,將某處神秘處襯托的越發誘人,修長潔白的雙腿在邁動間風情無限。
她纔剛轉過寢殿後面的階梯,關上厚重的鐵門,隔絕了殿內時不時傳來的嬉笑聲,來到批閱朝折的地方,就被一個有力的身軀給抱住了,然後是灼熱的吻息撲在她的頸項裡,另外有隻大手就則隔着紗衣在揉捏着她高聳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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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寶貝兒,你去天啓朝一去就那麼久,我真是想死你了。”那雙大手嫌棄隔着紗衣撫摸不夠痛快,索性扯去了輕紗,將歐陽菲玉體一橫,摟抱着,大步走到翻閱議事奏摺的書桌上面,大手一揮,所有的議事貼子都嘩啦啦掉在地上。
歐陽菲成熟而優美的胴+體被平放在書桌上面,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越發迷人,看的這個紅頭髮的傑克露綠光。
歐陽菲蜷起一隻修長的**,翻側過身來,用足尖在傑克的大腿之間輕蹭,同時伸出粉色如靈蛇般的丁香小蛇在自己的嘴角輕輕和舔砥着。
“你一定是惡魔派來折磨我的,你這個小妖精!”傑克急忙脫去衣服,就要撲過來。
她極其嫵媚的白了他一眼,繼續用腳尖順着他的腿蹭上了他隔着袍角的碩大,在那裡輕輕的來回摩挲着,“你急什麼,老東西臥病那麼久,都沒有過開葷,這難得好了,他今晚上必要召來五六個女人,好證明他雄風不倒,這一折騰不到天亮是不會收手的,我們有的是時間。”
傑克順着她的足尖親吻了過去,“寶貝兒,你說的對,今晚註定是個美好的夜晚。”
他不再心急,而是將細密溼熱的吻,一路攀升到她的大腿根部,然後俯下身,將頭埋了進去,狀似陶醉般的聞了又聞,“寶貝兒,你這裡的味道簡直讓我着迷。”
歐陽菲咯咯直笑,突然出手狠狠抓住了傑克的頭髮,惡狠狠的兇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侍候女王我吧,侍候好了,女王一定會滿足你的小小要求。”
傑克非但不喊疼,反而十分興奮的說道,“我的女王,這是真的麼,只要我讓你快樂了,你就會滿足我嗎?”
歐陽菲又勒緊了他的頭皮,甚至扯掉了幾根,他都不爲所動,仍是滿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直到她緩緩的點頭,他這才欣喜若狂的將頭再度俯了下去,伸出舌頭探了進去,如同尋寶一般,不停的吞嚥着裡面的花蜜汁液,不時發出由允吸吮而產生的嘖嘖聲。
一道鐵門,隔着兩個香豔的場景,前面是國王仰躺在牀上,有兩位赤果的妃子正賣力的服侍着他,而後面的議事廳裡,則是王妃仰躺在書桌上面,國王最得意的元老大臣傑克,正趴在她的雙腿間,賣力的替她服務着。
時光悄逝,幾個小時後,侍妃們都筋疲力盡了,這時候輪到國王發威了,他端起長槍,衝入美女肉陣之中,所向披糜,不時發出哈哈大笑地聲音,這種感覺,這種雄風長存的感覺又回來了,哈哈,太好了!
議事廳裡,傑克的褲子早就扒光了,正把屁屁高高翹了起來,歐陽菲手裡拿着一根皮鞭,狠狠的抽了下去,嘴裡同時罵着,“你這個賤人,豬狗不如,我抽死你,我抽死你啊。”
每抽一次,傑克在慘叫之後,臉上都現出舒服沉醉的表情,像小哈巴狗兒一樣可憐的看着歐陽菲,“我的女王,我就是你的豬狗 ,噢,狠狠的鞭打我吧,不夠,不夠,還要嘛,再來,用力一點。”
歐陽菲走到書架的旁邊,一扭機關,拿出一個有彈性的牛角先生和一小盒香膏,先是一鞭子抽下去,然後就騎在傑克的腰上面,用指尖沾了一點香膏輕輕的沿着他的屁屁塗潤滑膏。
“噢,我的女王,我的寶貝兒,不要停下來,繼續,我就是你的豬狗,我就是賤人,不停的抽打我這個賤人吧。”
待香膏塗完,歐陽菲臉上閃過一絲譏諷的表情,狠狠的將牛角先生捅進了傑克的菊花裡,傑克發出了連續的不知道是慘叫還是舒服的叫聲。
歐陽菲一邊用牛角先生不停的捅着他的菊花一邊用手在傑克的身上掐着,每擰一下那塊肉就青了,但是傑克卻是越來越享受。
天亮了,一切罪惡都將被掩蓋。
國王和四位金色頭髮的美貌侍妃呼呼大睡,而議事廳里歐陽王妃正端坐在那裡,滿臉正經的神情和元老會的成員傑克商量國家大事。
“王妃,如果你想扶持二王子當上國王,那麼就要讓二王子擁有民心,屬下建議,可以讓他和漢斯來個競賽。”
歐陽菲眉頭微皺,“你有什麼好意見,說來聽聽。”
這時候陸續有議員們來上班了,當他們看到歐陽王妃正和傑克爭的面紅耳赤時,紛紛上前詢問原因,瞭解原因後,大部分人也都同意傑克的想法。
這就像天啓朝的皇帝想讓兒子接手皇位,就得讓兒子出去歷練。
436、海底巨蚌
最後歐陽菲和衆議員商量定下的競賽的辦法,漢斯的事國王不願意提,想必是承認漢斯的身份了,反正這事真要追究起來,歐陽菲也討不到好,她索性賣國王一個人情,博個大度的名聲。
“據屬下了解,在西海岸最極致底處有一股海盜,他們十分兇惡,處處爲難百姓,其中朗清小鎮和雲度小鎮受海盜殘害最大,我們不如提出競賽內容,誰最先征服海盜,將小鎮的百姓生活治理得繁華起來,誰就是下任國王。”
傑克總結下來,衆元老都一致通過,待國王恢復朝議後,他們就會提出來。
青兒大概是一個多月纔回來的,他的迴歸讓沈襲玉且喜且怒,但是一看見青兒那虛弱至極的模樣,又讓沈襲嚇一大跳。
他好像受了極重的傷,幾乎都快要無法維持人形了,沈襲玉怕他的原形嚇着了其它侍婢,連忙說自己要休息,讓茵兒看着門,自己帶他進空間。
原來那日他接受任務前去追查漢斯的軍師一事,因爲當時是白天,他想着還是晚上去比較安全,便跑去海邊嬉戲,尋個沒人處,露出原形在海里自由的游泳。
誰料才游到海底不到千米處,突然看見前面有一片亮光在閃爍,他十分好奇便遊了過去,居然看見了許多個月亮,就像一片星光一樣散落在海底深處,隨着魚兒一起漂動着。
而其中幾個小型月亮的下方居然有一顆巨型的蚌殼,蚌殼足有一張八仙桌那麼大,它此刻正張開殼,吐出裡面的珍珠和貝肉朝着月亮的方向。
那珍珠十分圓潤飽滿,呈現淡淡的粉色,大約有兩個拇指大小,珍珠本身也散發着柔和的光芒。不知道是吸引,還是在和小月亮比賽,總之那些小小的月亮越發湊近蚌殼了。
他親眼看見有兩個很小。小到拇指大小的月亮或是鐮刀形,或是新月型或是彎勾形的。在快要靠近蚌殼邊緣時,突然被那蚌殼吸到殼裡面去了。
那蚌母十分狡猾,一吸到小月亮立即關閉蚌殼,然後就能看見整個蚌殼身在不停的震動,似乎那些小月亮有生命一般,在裡面橫衝直撞,不停有刺眼的銀色光芒從這裡冒出來一點。從那裡冒出來一點,但是過不了多久,那些光芒便會弱下去。
青兒驚奇不已的在那裡看着,也顧不上探訪漢斯的事了。靜默的等待了約有一個時辰,又有一顆小型的新月靠近了那巨大的蚌殼,在快要靠近時,那蚌母便再度張開了殼,原先還只有兩個拇指大小的珍珠此刻變得非常圓潤飽滿。而且已經有嬰兒拳頭大小了。
那粉色的珍珠此刻釋放的光芒更柔和光圈更大了,果然是吸引着那小月亮,它往下飄的速度快了些,彷彿是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圈柔和的光芒,蚌母猛然往前一移。堪堪才夾住了半邊月亮,又是一番震動,那小月亮居然從蚌殼裡擺脫出來了,只是原本的小船月型似是被咬了一口。
太神奇了吧,他仰起頭,看着海底四周還有不少這類似大小的小月亮,小心翼翼的遊了過去,不敢吞,只敢用蛇尾輕輕一碰。
“噝!”青兒發出一聲低呼,那小月兒的周圍竟是極致的寒冷,比這海底更加寒冷,而且月亮的彎勾處十分鋒利,它的蛇尾那樣皮糙肉厚,竟是被割破了,現在還流血了。
在青兒這一動作間,又有一顆小月亮被蚌母給吸進去了,那粉色的珍珠又長大了些,現在有成人拳頭大小了,而且上面流光溢彩,漂亮的讓人感覺如夢幻一般。
他想不通爲什麼蚌母可以消化這樣冰冷而鋒利的小月亮,難道說蚌殼裡面的貝肉比自己的蛇鱗還要堅硬不成?
他不服,便變大了身軀,妄圖用吸力將一顆小月亮吞入腹中,豈料那些小月亮如有生命一般,感覺到了他的危險氣息,竟是急速朝着海底的某個深處迅速急掠過去。
青兒自然是不能放過的,也急忙跟在後面遊了過去,前面的月光越遁越快,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青兒鬱悶之極的浮上水面,發現天竟然已經亮了。
他不甘心,便再次遊返回了原來的地方,那蚌殼竟是慢慢的下陷,將自己埋入一片珊瑚叢裡的海沙中。他想着就算追不到那神奇的小月亮,把這拳頭大小的粉珍珠拿回去送給小玉,小玉一定也很開心。
於是他打算將巨型蚌殼拖上海岸,結果卻發現他碩大的身軀竟是無法拖動這個蚌殼,本來就一肚子火,此刻更是無言的懊惱,擺起堅硬的蛇尾就朝着蚌殼的殼上面敲去,想直接硬來。
誰知道他的尾巴都敲的生疼了,那蚌殼的殼居然仍然紋絲不動,把他氣的呀繞着巨型蚌殼打轉,想主意,結果他動靜太大,驚醒了旁邊不遠處一隻八爪章魚。
那隻章魚體型巨大,並且有八隻腳,所有的身軀伸展開來,比青兒只大不小,還會噴墨汁,青兒費盡了全身力氣,與他纏鬥了許久一天一夜纔將那章魚給絞死了,不過他也受傷不清。
他潛伏在巨型蚌殼的身旁,一邊吞食章魚的屍體靜靜的養精蓄神,一邊等待小月亮的出現。
終於夜色籠罩了整個海面,青兒的蛇眼突然瞪圓,只見海面上突然出現兩個巨大的圓形光盤,那兩個光盤迅速轉動着,便有不少小型的月亮落入海底,慢慢的沉了下來。
當月光透過海面照射進海底時,那老蚌殼便悄然的浮出沙面,張開蚌殼,拳頭大小的粉色珍珠散發着流光溢彩的光芒,開始吸引着那些小型的月亮。
青兒再次被盅惑了,竟是膽大包天的將身形縮到方便行事,竟是以快速的方式將那顆粉珍珠吞到腹中,然後企圖逃走,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他被關在裡面了。
蚌母想將他消化掉,哪那麼容易,青兒發起狠來,乾脆一口一口吞食蚌肉,不知道經過多久的戰鬥,雙方都元氣大傷,青兒也累的筋疲力盡,在蚌殼裡面打累了,就閉目養神休息,休息好了再戰,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將蚌殼裡面的肉都吃光了,變成一個空殼,只是那老蚌母死都死了,還是不開殼,他在裡面橫衝直撞,不斷變化身軀,想要撐破這堅硬的巨殼。
蚌殼哪有那麼容易撐爆的,何況他先前和章魚大戰曾經受了傷,便只得歇了下來,在裡面養傷,然後他發現一件古怪的事,腹中的粉珍珠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它的傷就會好一點。
他在蚌殼裡面,不知道外面世界如何,不過根據先前的經驗,很有可能那時候是夜晚,小月亮一靠近,珍珠就會散發光澤,肯定是這樣的。
於是他就充分利用這點,慢慢在蚌殼中養傷,他哪裡曉得外面世界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呀,當他傷好的五六成時,突然感覺蚌殼外面有巨大的撞擊聲,還有特殊的呼嘯聲,它正伺機而動時,突然感覺頭上有一陣光明灑下來。
蚌殼竟是被什麼外力給砸通了,它立即縮小身形,化成線狀的小蛇從那個小破洞裡鑽了出來,這才發現摔破蚌殼的竟是之前和自己纏鬥的那條章魚。
不可能,那條章魚都已經在他腹中消化變成大便了,怎麼還會在這裡?他仔細觀察才發現是比之前那條還要大些的,很有可能是那條章魚的親戚。
媽呀,趕緊逃呀!幸好他能大能小,化成小蛇吸附在一塊礁石縫裡,才躲過了那大章魚的追殺,然後趕緊回到沈襲玉這裡來了。
沈襲玉用鳳凰仙漿給他治傷,心疼的撫摸着他渾身的刮傷,“你這孩子,讓我怎麼說你好?也許這陸地上是沒有人能打得過你,不過那海底可是很神秘很危險的,下次切記不可以這樣魯莽了,知道嗎?”
青兒乖覺的點頭,然後彎着頭,吐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粉珍珠,獻寶一樣的送到沈襲玉的面前,“玉兒姐姐,送給你。”
沈襲玉雖然見過不少珍寶,但是這麼大這麼光滑圓潤漂亮的粉珍珠,還是頭次見,看了半天之後,還是戀戀不捨的還給了青兒。
“你受了那麼重的傷,纔拿到的,我不能要,你自己收着吧,你不是說晚上會替你治傷嗎?”
青兒委屈的癟着小嘴,“玉兒姐姐是嫌棄青兒嗎?在空間裡有靈泉水和鳳凰仙漿,作用比這粉珍珠大多了,我最初想要得到它,也就是想送給你的,你不要,我就扔了它。”
青兒說罷就揚起小胖手,呼的一聲,粉珍珠卟嗵一聲,掉進了那邊的海里。
沈襲玉都攔不及,不過幸好那海也是自己空間裡的,左右丟不掉就是了,等有空再慢慢尋找吧。
她叮囑青兒好好養傷,近期別再到處亂跑了,然後就去急匆匆找到了蝶影,讓蝶影通知狐王狼王聚首,有重要事情商議。
狼王離得比較遠,是在一天之後趕到的,加上趙啓浩趙文蝶影等核心人物,團團圍坐在議事廳的圓桌上。
沈襲玉將青兒之前經歷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緊張的看向狼王,“大叔,你說那會不會就是地月的分身?”
437、雲度小鎮
狼王沉吟許久,“地月分身極其狡猾,不過青兒能在那片海域遇見,說明很有可能近期會在那裡出現,我覺得你可以派些人手去查訪看看。”
狐王尚未化成人形,它跳上桌面,搖了搖尾巴,“我覺得你們還是應該先找到白猿族的聚居地,畢竟他們是守護地月之源的人,對地月之源比較瞭解,信息也多一點,總比你們這樣抓瞎的好。”
趙啓浩也同意,應該先找到白猿族人,最後大家舉手確定,聽狐王的,狐王騷包的要死,扭着屁屁,搖着尾巴,別提多得意,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麼。
人家狼王和他一樣同時拿到一滴神仙水,人家都成人形了,他還是狐形,不知道他在得意什麼。
西泉王國裡的議事會很快開展了,吉姆國王的病好了,自然是要上廷議事的,元老會們統一意見,提出了早就商量好的競賽辦法。
老吉姆看了看左邊的趙啓浩,又看看右邊的漢斯,點頭同意了。
爲了顯示比賽的公平性,雙方只許帶貼身隨從和小鎮鎮長任命書,其它的比如士兵護衛等一律不給帶。期限是半年,半年內至少要完成兩個目標:第一,要給海盜重創,能清剿當然更好;第二,要讓小鎮的人民生活溫飽無憂,如果能富起來,那當然最好了。
比賽採用的是抽籤制,趙啓浩抽中了雲度小鎮,而漢斯抽中了清朗小鎮。
清朗小鎮和雲度小鎮其實離的並不遠,坐馬車一天的路程就到了,偏這兩個小鎮,正好在西泉海的最海岸邊上,也是海盜們最喜歡光顧的地方。
之前西洋國王之所以不下大力氣發展這兩個小鎮也是有原因的,你發展的再繁榮也沒用,根本經不起海盜的搶。
小鎮上有自己的護衛軍,不過大多是村民性質的,並非是皇家禁衛軍那樣的精英厲害,也就是幫助鎮長處理下鎮上雞零狗碎的打架鬥毆的小事,真正遇到那些彪悍野蠻生吃人肉的海盜,都一個兩個的不中用了。
那些海盜神出鬼沒,個個功夫高強,而且性格彪悍,並且還有智謀無限的軍師協助,國王也曾派過禁衛軍去剿滅,但基本都是有去無回。
幾次一折騰,國王也就打算放棄那兩個小鎮了。
這次競爭其實國王不抱多大希望,開玩笑,皇家禁衛軍都搞不定海盜,你一個小小王子單槍匹馬就想剷除海盜,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兒。但是發展村鎮經濟這點卻是可以的,到時候反正看吧,還有半年之期呢。
趙啓浩走出宮殿,正想回自己的屋子時,漢斯在後面喊住了他,他回過頭,面色淡淡的問了句,“不知道漢斯王子有何見教?”
漢斯頗爲驚訝的看着他,他還記得當初在城門口,趙啓浩滿頭霧水,根本聽不懂西泉話,但是這才一個多月,居然就能流利的說出來了,真是太讓人吃驚了。
原本他一直以爲趙啓浩所倚仗的不過就是歐陽菲和那個天啓公主,但是今天他卻對他收起了輕視之心,至少這難學的西泉國語言,他能在一月之內學會就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很大的領悟和毅力啊。
“本王子想和你交換下競賽地點。本王子想去雲度小鎮。”
趙啓浩挑了挑眉頭,“爲何?”
漢斯一向是囂張習慣了的,哪裡耐煩這些解釋的事,便冷聲道,“本王子是在幫你,雲度小鎮比清郎離海盜更近,也是受災情況很嚴重的地方,我畢竟是西泉國土生土長的,情況比你瞭解的多,我是怕你輸的太難看了,所以纔好心的提醒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其實真實的原因是漢斯一位心愛的妃子來自雲度,這次聽說比賽的情況,昨晚上就賣力的侍候好了他,希望他能抽中雲度,這樣就可以帶着她去和父親團聚了。
趙啓浩也不是好脾氣,一揮長袖,“多謝大殿下的美意,不過本王子就喜歡挑戰高難度,失陪!”
“你,蠢貨!”漢斯氣的七竅生煙,絲毫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只是覺得趙啓浩不識擡舉,心裡想道,等你見識了我國的海盜厲害之後,你就知道你現在的決定有多麼的愚蠢了。
趙啓浩要啓程去雲度鎮,沈襲玉肯定是要陪同的,儘管老吉姆國王再三留,沈襲玉還是義無反顧的跟着馬車走了。
除了禁衛軍和侍官,家眷是允許帶的。出發的那天歐陽菲前來送行,她看着趙啓浩,眼裡有淚花閃過。
“浩兒,娘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以你的才華肯定不會止步於一個小鎮,娘期待看到你凱旋歸來。”歐陽菲說完之後,拿出一個橢圓形的銅牌遞給沈襲玉。
“其實讓你抽中雲度是我的安排,雖然它比清朗更靠近海盜經常騷擾的區域,但是富貴險中求,如果你一旦能做出點成績來,娘在國王面前也好替你鋪路。你到達雲度之後,就去辣妹酒館找一個外號叫酒鬼刀疤的人,他是紅頭髮綠眼睛。名叫約翰,他的手底下大約有五十人左右,成員也不是善茬,多數是一些流放的犯人還有經常打架鬥毆的酒鬼賭徒組成,但是你不要小看他們,他們都有各自的本事,只要你征服了他們,讓他們願意跟隨你,你會發現這五十人比皇室千人禁衛軍更好用。我曾經無意當中救過一次約翰,他爲了報答我就給了我這個銅牌,說願意幫我一次。雲度小鎮常年處於無政府無組織狀態,鎮上的百姓會比較野蠻兇悍,你只有藉助當地的勢力才能更快更好的控制形勢。”
沈襲玉將那塊刻有雙頭鯊的銅牌收好,上了馬車,朝着歐陽菲揮了揮手。歐陽菲眼圈紅紅的送他們離開。
因爲趙啓浩初到西泉國不久,國王特意准許讓他們帶了一個當地的嚮導,但那嚮導也只負責將他們一行人送到雲度小鎮,與當地負責人交接之後就會回來。
一天一夜之後,馬車終於抵達了雲度小鎮,果然是臨海的小鎮,站在高處遠觀來看,倒覺得風景不錯,鹹溼的海風,吹的有頭有些暈暈的,但是一靠近才發現,垃圾遍地,乞丐酒鬼賭徒小偷滿地走,簡直比貧民窟還要破還要亂。
這不,嚮導剛停了馬車,準備找點水給馬喝,就看見幾個人身上扛着大刀,朝着馬車圍繞了過來,其中一個黃頭髮的流浪漢還大着提兒挑起了車簾,一眼便瞧見了沈襲玉,立即朝着周圍發出了呼嘯聲。
“快去告訴老大,這裡來了個漂亮的外國妞。”
那幾個流浪漢繞着華麗的馬車發出哧哧的聲音,打量着他們應該是有錢人,竟然不問就開始自己從馬車上搬東西。
嚮導急忙跑過來,大聲喝道,“這乃是新上任鎮長的馬車,你們也敢亂來,他可是二王子殿下。”
那個黃毛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瘦小的嚮導推翻在地上,“你說什麼,他是二王子,那我還是國王呢?哪有王子出行,連一個禁衛軍都不帶的,兄弟們,你們信嗎?”
“喲喲喲,誰信,蠢貨,你也不打聽打聽,大爺我是誰,你敢在我的地盤上騙我,嗯,我看你是找死吧,兄弟們給我上,好好的給他一個見面禮。”
“住手!”突然一個清脆的男聲自馬車裡傳了出來,接着衆人看見一個漂亮的東方男子氣度不凡的下了馬車,然後還牽下了剛纔那個漂亮的東方女孩。
女孩頭上的首飾亮眼的很,一看就值不少錢,還有他們身上穿的居然是上等的絲綢,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
黃毛已經決定了,待會這漂亮的美少年就留着自己享用,那漂亮的娘們就送去給老大,這回辣妹酒館又可以多一個異國美女了,相信生意一定好到爆,他們一定會數錢數到手抽筋的。
“愚貨,我勸你不要試圖掙扎,在這裡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你還是乖乖的跟我們走吧。”黃毛旁邊一個紅頭髮笑的特別yin+蕩,說話間就想要動手。
豈料他才靠近沈襲玉的旁邊,就感覺手背一疼,好像有什麼東西咬住了她的手指,他一看居然是隻碩大的老鼠,尖利的牙齒,渾身泛着金色的毛皮,竟還朝着他齜牙咧嘴扮鬼臉。
噢,上帝呀,他不會見鬼了吧,他嚇的趕緊退到後面,手指頭差點沒被咬掉,鮮血淋漓的痛的鑽心。
沈襲玉撫摸了下小金尾巴,柔聲道,“乾的好!”
趙啓浩懶得理這些小羅羅,直接冷眼掃過去,“叫你們的老大酒鬼刀疤約翰出來!”
“外鄉人,我們的老大名字也是你能喊的,想見我們老大,先過了我們這關再說,兄弟們,操傢伙上!”黃毛紅毛叫的哇呀呀的就撲了過來。
沈襲玉和趙啓浩互相看了一眼,眼底滿是譏諷和嘲弄,遊走於這些流氓之間,根本沒用多少力氣就將他們踩在腳底下了。
他們只是仗着匹夫之勇,招法凌亂,毫無章法,哪裡是他們倆的對手。
沈襲玉直接一個擒拿手將黃毛的胳膊反轉到另一邊,只聽咔嚓一聲,竟是脫臼了,黃毛痛的啊啊大叫,沒想這位看起笑嘻嘻的小姑娘下手如此狠毒。
趙啓浩將黃毛從地上提溜起來,“帶我們去見你們老大!”
438、刀疤約翰
黃毛哼唧了一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來投,好,大爺我就帶你去,讓你們見識下我們老大的厲害。”
沈襲玉從空間裡拿出一根繩子,將黃毛的手反綁起來,然後嚮導和沈襲玉坐進馬車裡,趙啓浩一邊駕車,一邊用繩子拉扯着黃毛,讓他帶路。
一路上並不太平,時不時會碰到幾個酒鬼,但路兩旁也有一些善良的百姓在賣着魚,黃毛幾個因爲打不過趙啓浩,便將所有的氣都撒在魚販的身上。
那瘦小的魚販老頭魚攤被踩了稀巴爛,也不敢反抗,反而要捧上剛得到的貝殼銅錢孝敬紅毛,只求着他們快點離開。
趙啓浩一提繩子,黃毛的胳膊立即往外一扯,他痛的啊的一聲慘叫,沈襲玉走下馬車,摸出一個金幣遞給那魚販老漢。
魚販老漢哪裡敢要,連連說着不要不要,只求他們快點離開。
趙啓浩手上一使暗力,黃毛卟通一聲跪了下去,老漢嚇的也對着他跪,沈襲玉忙將他扶了起來,“老伯,是他們不對,踩翻了你的魚攤,你不但要讓他們道歉,還要讓他賠償損失纔對。”
老頭兒立即搖頭,“不不不,和這位大爺沒關係,是我的魚攤位置不對,擋了你們的道,是老漢的錯,是老漢的錯,這位姑娘,你就饒了我吧,我哪裡敢問他們要錢哪,別錢還沒捂熱,我們一家老小的命就沒了。”魚販老漢連攤子上的盆都不要了,直接飛奔着跑掉了。
紅毛得意洋洋的扭着頭,“這回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小爺我告訴你,我就算把錢送上門,他們也不敢要。”
一行人很快到了辣妹酒館,酒館門口坐着許多奇形怪狀的乞丐,也有招攬生意的ji+女,還有賣小吃的貨郎,不時有喝的醉熏熏的男女出入,身上穿着大多不是太好。
酒館裡不時有客人的調笑聲,還有女人講話的聲音,客人拍桌子的聲音傳出來。
這所謂的酒館大概是他們沿路走過來,看起來唯一好點兒的房子了,也是用巨大的海巖打鑿成的,外面牆 上還掛着一些魚骨裝飾。
沈襲玉下了馬車,讓嚮導趕着馬車回鎮辦公處,最好能找到雲度小鎮的負責人。
嚮導巴不得趕緊離開呢,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酒館裡的人大概是收到了通風報信,在趙啓浩等人下馬車時,紛紛拿着生鏽的大刀或是叉子或是魚骨長矛從裡面涌了出來,將趙啓浩等人團團圍住。
接着一個臉上有着刀疤,紅頭髮綠眼睛高鼻樑的高個男子,赤果着上半身,下身只着一條麻布褲,光着腳,左手摟着個近乎赤果的豐腴金髮女郎,右手還拿着酒杯,從裡面一晃一晃的出來了。
“是哪個不開眼的,居然連我刀疤的小弟也敢欺負?是活膩味了吧,那老子就成全你,兄弟們,把他們給老子切成八段,扔海里餵魚!”約翰在懷裡女人的胸乳上面捏了把,立即惹來那女人的嬌笑聲。
沈襲玉什麼都沒說,掏出令牌,往前一舉。
“咦?”約翰極力睜大醉眼,慢慢湊近,這纔看清楚銅牌上的標誌,阻攔了兄弟們的動作,疑惑的看向沈襲玉二人,“你們是誰,怎麼會有我們海鯊幫的令牌。” щшш● тTk an● ¢ 〇
趙啓浩雙手抱臂,冷冷一笑,滿臉高傲和輕視,“母后叫我前來,還將此牌送於我,把你們誇的十分厲害,還說可以助我行事,我原來以爲約翰先生的手下有多麼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真是讓本王子十分失望,浪費我的時間。”
約翰推開懷中的ji+女,向前一步,認真看了一眼趙啓浩,又看看沈襲玉,帶着疑問試探道,“你就是前陣子國王頒下詔書認下的那位二王子?”
趙啓浩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頭一昂,那表情那範兒做的忒足。
齊茵上前一步,脆生生朝着四周的百姓說道,“大膽,你們見到二王子居然都不行禮,是想造反嗎?”
約翰目光閃爍了下,這才稍稍彎了下腰,帶頭行了禮,其它小弟一看現場情況有變,老大都行禮了,哪裡還敢再放肆,其它圍觀的路人更是紛紛彎腰行禮。
約翰將趙啓浩全身上下都看了個遍,心裡還是有些犯嘀咕,這位二王子從頭到腳沒有一點西泉人的特徵,怎麼就成了二王子呢?
不過宮廷裡的事兒向來就是那麼古怪,也不是他該操心的,他只是很奇怪,二王子不在皇宮裡享福,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幹什麼?
恰在這時候,嚮導帶着雲度小鎮負責人元郎趕了過來,元郎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頭髮是銀色的,穿着比普通人稍好一些的棉衣,額頭抹着嵌了一顆小小珍珠的束額。
沈襲玉見他的那束額上的珍珠小的可憐,而且顏色比較暗淡,再想到王室裡的大臣們頭上的抹額,隱約猜到,這應該是地位的象徵。
“元郎見過二王子殿下!”
趙啓浩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不必客氣,不知道元大人是負責雲度鎮哪個職務?”
元郎連忙擺手,“殿下太客氣了,不必叫我元大人,只管叫我名字即可,元郎乃是鎮長的秘書,因爲皇室一直未派新任鎮長過來,所以鎮內的事情基本都是我在處理,現在終於盼來了殿下,這真是我們雲度百姓之福。”
元郎已經看到皇室的那封任命書了,當然態度很客氣,知道這位殿下無非是深入基層來鍍金的,最多待半年就要走,等趙啓浩走了,這裡還不是照樣是他的天下麼?
“請問殿下是現在回鎮裡驛館,還是先四處看看?”
“元郎大人不用再喊殿下,此次我與大王子的競賽比試,想比元郎大人已經知曉,請直呼我的官位即可。本官還想再四處看看,如果元大人有事的話,可以先離開。”
元郎擠出幾絲笑容,滿是皺紋的臉上像盛開的菊花,小眼閃爍着精明的光芒,朝着趙啓浩一彎腰,“那真是抱歉了,本官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可能要先行一步了。”
“請!”
約翰看見元郎離開了,這才冒了出來,粗嘎着嗓子道,“不知道鎮長大人可否賞臉進來陪我喝一杯啊?”
這個約翰還真是個人物,剛纔趙啓浩的語氣那樣傲慢,他居然都不生氣,所以趙啓浩此刻也願意順坡下驢,給他一個面子,這不就與沈襲玉攜手進了酒館。
酒館的老闆娘是位金髮碧眼的中年婦女,一看見趙啓浩立即眼都圓了,客氣的像蛇一樣貼了上來,“天哪,老孃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兒,約翰,難道這是你新送來的貨色,簡直太漂亮了,我想他們會爲這個妞而瘋狂的。”
“麗娜,你可看清楚了,這位可是國王的二殿下,貨真價實的男人,哈哈。”元翰這樣說的時候,還怪笑了起來。
雖然因爲令牌沒有生氣,但是他還是瞧不起趙啓浩,感覺他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點也不像西泉人。
他真不知道國王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把這麼新嫩可口的二王子送來雲度,是打算進獻給海盜當盤中餐嗎?
趙啓浩也不理麗娜的嘲笑,只是直接問道,“要怎麼做,你們纔會聽我的命令?”
“喲喝,小子,你口氣不小,還想讓我們老大聽你的?”旁邊的人都怪叫起來。
約翰喝了一杯酒笑起來,“雖然是王妃讓你來的,但是我早事先有言,如果來的人不能夠征服我,我是不會聽你的,小子,你有什麼本事,拿出來亮亮。莫不是你想把你身邊這位美人兒送給大爺我,那樣的話,本大爺我倒是會考慮考慮。”
“啪啪!”約翰的臉上被一陣疾風煽了兩耳光,他還沒恍過神來呢,就看見趙啓浩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的夫人脾氣不太好,所以各位最好能注意下你們的措詞。”
約翰驚住了,沒想到這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少女,身手竟如此利落,他覺得自己的身手算是快的了,但是剛纔愣是沒看清楚她是怎麼動手的。
黃毛見老大也吃了癟,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平衡了不少,趕緊狗腿的把剛纔兄弟們折在他們手上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約翰再次看向趙啓浩夫婦的目光有些變了,原本輕視的心也收了起來,看來他們敢單槍匹馬前來雲度,手裡果然有兩把刷子。
“好吧,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只要你能勝過我手下三員大將,我們就都聽你的。”約翰目光閃爍了下,適時退了一步,卻是耍賴般的提出了要求。
“隨時奉陪,不知道要如何比試。”
約翰立即讓紅毛去把人喊來,只見不多時,從酒館外面進來三個人,其中一個竟還是女人。
紅毛代替老大狗腿的介紹起來,他介紹的正是那個身材瘦,精明幹練的女人,“她叫瑪沙,外號水鬼,水性極好,能在水底下憋氣大半天,身手利落,無人能敵。”
約翰喝了杯酒笑起來,“想要征服海盜,光有陸地上的功夫可不成,還得會水,要知道那夥兒海盜的聚居點周圍幾百米水域沒有任何障礙可以擋住視線,想要攻擊海盜島,只有潛水過去。”
紅毛見老大說完了,又神氣活現的介紹起第二個人來,第位小個子男人名叫伍德,以前曾任皇家禁衛軍小隊長,劍術一流;第三位叫艾蒙他最擅長的本事就是僞裝。
439、小鬼難纏
“想要讓我聽你的號令,首先你得打敗他們三個。”約翰用糙大的手掌摸着自己臉上的刀疤,一臉得意。
趙啓浩淺淺的抿了一口西泉國當地這種烈酒,比天啓國的二鍋頭還要烈,臉上神情淡淡的,好像根本不瞭解這三個人有多厲害似的。
“既然你們出三個,那麼公平起見,我們也出三個,約翰先生應該沒有意見吧?”
約翰滿臉玩味的笑起來,左右打量了下,聽手下回報說,來的時候,統共他們夫妻倆加上那個相貌清麗的小丫頭貌似就只剩下那個膽小如鼠的嚮導了,難道他說的三個人是指那個嚮導嗎?
王妃推舉過來的人應該不會這麼遜纔對?而且這傢伙看起來很鎮定,他突然很期待明天的比試了。
約翰吹了吹口哨,捻起拇指與中指,打了個響亮的榧子,“我可是很公平的,今天你們一路走來,想必十分勞累了,比試就定在明天吧,明天我會派小弟去鎮驛館接你們,千不要嚇的逃跑噢。”
黃毛幾個也吹起流氓的口哨來,紛紛罵罵嚷嚷,說趙啓浩看起來像天朝的柔弱書生,會不會明天被嚇的尿褲子啊。
趙啓浩雖然會流利的說西泉國的語言了,但如果對方說的太快或是有些過於鄉土,還是會不太瞭解,但是衝着對方那些囂張的態度,他也能猜到,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鎮驛館的住處十分簡陋,裡面的桌椅什麼的因爲是石制的,倒談不上破爛,只是上面蒙了厚厚一層灰,像是許久沒有人住過了。
齊茵趕緊打了水過來擦拭,好歹這裡的天氣一直是潮溼而溫熱的,幸好沈襲玉是有空間可住的人,要不然如果換成寒冬臘月來這裡,豈非要把人凍死餓死?
爲了慰勞自己,也爲了給趙啓浩明天加油,沈襲玉下了大力氣,做了滿桌的好菜,把大家都喊過來,美美的吃了一頓,然後就開始商量,明天的比賽事宜。
青兒的傷雖然還沒好利索,但是聽說有比試,還是積極要求參戰,因爲論起水性,還有水下的戰鬥,這裡再沒有人比他更好了。
趙啓浩考慮那個女人雖然外號叫水鬼,也許只是指水性好,青兒就算只恢復一半,對付她也綽綽有餘了,當下便答應了,只是矚咐青兒還是不要大意,要小心行事。
青兒翻了翻白眼,心想,你看不起我,我偏要贏的漂亮給你看,給玉兒姐姐看,誰纔是真正厲害的人?
第二個比劍術的那個就由趙啓浩自己上,第三個比易容術的沈襲玉還沒說話,蝶影就趕緊舉手了,到時候她就變化成齊茵的樣子,反正只要一轉身,就可以變化成另外一個模樣,誰也看不出來。
“玉兒你就讓我去嘛,最近老悶在空間裡,我都有些無聊了。”蝶影撒嬌一般拉着沈襲玉的胳膊,沈襲玉俏皮的說道,“不是有文哥哥陪你嗎,你怎麼會無聊?”
蝶影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小聲的說道,“娘跟我說,大婚前幾個月是不能和男方碰面的,我也想學學你們人類嘛,雖然在空間裡難免碰面,不過我還是想要體會下這種感覺,嘿嘿。”
衆人立即拉長聲調,“噢---原來如此。”
趙啓浩微微一笑,不用問,已經想通關節,倒是齊茵和齊順還矇在鼓裡,聽到這樣一說,立即就去恭喜趙文。
沈自秋看着這一堆年輕人在那裡有說有笑的,她心裡也感覺到淡淡的溫暖。突然莊東秋摸索着握住了她的手,她的臉一紅,想要抽回去,誰知莊東秋握的很緊,卻是抽不開。
“秋妹妹,別再自責了好嗎?既然現在在外界,我倆都已經是死了的人了,這難得的時間是玉兒替我們爭取的,難道你還打算把這寶貴的時間用自責,用來難過嗎?”
沈自秋長長的嘆了口氣,話雖如此,但是每每看見莊東秋那滿頭的白髮,看見他那些還未完全消失的疤痕,她就覺得無比愧疚。
“秋妹妹,答應我,不要再傷心難過了好嗎?如果你真感覺對我愧疚,那就嫁給我吧,用你的餘生來好好愛我吧。”莊東秋第一次大膽的說出了這樣的情話。
沈自秋真是羞的無地自容了,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正當她手足無措時,莊東秋將她輕輕的摟到懷裡,用手摸索着她細而柔軟的髮絲,“你看,我們的頭髮都白了,就像我們一起白頭到老一樣,難道你想讓我們在最後的時光裡回憶起來,只有悲傷,沒有歡樂嗎?”
沈自秋看到莊東秋反而過來安慰自己,眼淚又不自禁的滑落,莊東秋從腰裡抽出手帕,試着給她擦拭,但是卻沒碰到臉上,沈自秋連忙將臉往前湊了湊,他這才擦到,卻是極輕極柔,生怕碰疼了她的臉。
她暗自決定,要用這輩子最後的時光,好好對待莊東秋,好好贖罪。
沈襲玉等人正在你追我打的鬧騰時,突然沈自秋扶着莊東秋走回了議事廳,鄭重的宣佈,他們也會和蝶影一道成親。
沈襲玉先是驚訝,然後是狂喜,忙跑過去,一隻手握着莊東秋的手,一隻手握着孃親的手,“我耳朵沒出幻覺吧,你們快掐掐我,這是真的嗎?”
趙文很配合的掐了一把,沈襲玉尖叫出聲,趙啓浩趕緊跑過來幫妻子吹氣,青兒瞪了一眼趙文,“玉兒姐姐只是說說,你還真掐啊?”
蝶影一會緊張看看沈襲玉,一會兒緊張盯着趙文,最後還是決定站趙文這邊,委屈的看向沈襲玉,“靈主,他不是故意的。”
周子興一看年輕人鬧的這樣嗨,也擠進來拿趙文和蝶影取笑,“哎喲喲,這還沒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沈襲玉忙捂着嘴笑起來,“我沒事啦,你們倆也太緊張過頭了吧?”
趙啓浩卟哧一聲,自己也笑出聲來了。而青兒仍是十二分小心的盯着趙文,生怕他一會又把玉兒姐姐的玩笑當真。
“娘,你終於想通了,我好開心,以後有莊叔照顧你,我就可以放心的在外面協助浩哥了。西泉國的形勢比想象中的要困難,我們可能要花很大的力氣去對付呢。”
趙啓浩用胳膊肘搗了搗沈襲玉,“還喊莊叔,嗯?”
沈襲玉高興的都傻掉了,忙點頭,“對對對,應該喊爹了,爹爹,你以後可要好好疼我娘噢。”
莊東秋沒想到自己盼了一輩子的事,盼了幾十年的稱呼終於盼到了,一時竟是激動的熱淚盈眶,手顫抖的握着沈襲玉的手,摸到她的頭髮上面,輕輕的揉着,“唉,哎,玉兒乖。你放心,我哪怕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會好好守護你母親的。”
趙啓浩很會看眼色,趕緊對着莊東秋一揖,“小婿拜見岳父大人。”
莊東秋慌忙搖手,“殿下太客氣了,不敢,不敢當。”
趙啓浩正色道,“我們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麼殿下不殿下的,如果岳父大人還認可我這個女婿的話,就請和娘一樣喊我啓浩吧。”
“好,好啊,啓浩啊,外面形勢混亂,聽說西泉國人十分彪悍善戰,你可要萬事小心啊。”
“岳父大人請放心,小婿一定會多加註意的。”
周子興開心極了,連忙喚上齊茵一家人,帶上一幫小動物去準備喜宴要用的東西了,雲度小鎮窮的可以,像天啓朝那些鞭炮什麼的,都沒有,不過大家本意也不在此,最主要圖個熱鬧。
大家又說了一番話便各自回房休息,因着空間時間比外界慢,大家可是充分養足了精神的。
第二天一早紅毛就來到了鎮公驛館辦事處,領着沈襲玉等四人往海邊去,當約翰看見趙啓浩和沈襲玉帶了一個七八歲孩童和那個丫頭過來後,那幫子地痞流氓都笑了。
“噢,我的殿下,你莫非想讓這個小娃娃或者這個小丫頭和我們的水鬼美女比試水性,萬一淹死了,我可不負責任。”
青兒跳起腳來,說話老氣橫秋,“誰淹死誰還兩說呢,打嘴仗有什麼意思,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騮騮。”
約翰看趙啓浩和沈襲玉信心十足的樣子,也翻了翻白眼,朝着手下一揮手,立即有手下擡了張虎鯊魚皮石凳出來,又擺上了烈酒和一些魚乾和烤制的蚌肉,還有一些常見的水果。
趙啓浩和沈襲玉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
約翰這方的美女水鬼瑪沙一撩海藻似的捲曲長髮,朝着趙啓浩拋了個媚眼,嗲聲嗲氣的說道,“嗨帥哥,你還是認輸吧,如果你肯認輸的話,今晚上我可以免費陪你一晚噢。”
紅毛小子賊笑起來,“瑪沙,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這小子這身板風都吹得跑,你確定 你要陪他過夜,我怕他根本滿足不了你,哈哈。”
沈襲玉眯起了眼睛,釋放出危險的光芒,身形一動,已經在瑪沙的臉上印了一個巴掌印,然後霸道的摟上趙啓浩的頸項,在他的脣上一親,得意的看向那個女人,用中指朝下晃了晃,“不要隨便惦記別人的男人,否則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440、神經錯亂
瑪沙還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頓時就火爆起來,要找沈襲玉拼命。
約翰卻是冷冷的摟着女人喝酒,好像不打算管一樣,紅毛在旁邊煽風點火道,“喂,那位二王子,你可是想要招降我們,如果你的態度不那麼誠肯的話,我想我們可能要好好考慮一番噢。”
趙啓浩就像沒聽見紅毛的威脅似的,寵溺的捍了下妻子的小玉鼻,“吃醋了?”
沈襲玉冷哼一聲,“也不睜開眼看看清楚,我的男人也敢搶,活膩味了。”
“你們要記住一點,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爲我的母親西泉王妃推舉了你們,所以我勉強過來看看你們的實力如何,配不配爲我出力?至於你們是否要爲我出力,也是你們老大說了算,如果你們實力不行,就算你們想跟着我,我也一樣不會要;還有,我的夫人對我而言是世界上最珍貴最親愛的人,所以你們如果惹得她不高興了,就算你們有通天的本事,我也不會用你們的。”
約翰身後的艾蒙差點跳起來,“小子,你不覺得自己太狂妄了嗎?”
趙啓浩輕輕揉 着妻子的頭髮,聞了聞髮梢的幽香,聽到這句話,便淡淡冷笑,笑容不達眼底,“我狂妄是因爲我有那個資本。而你們囂張,又是誰給的底氣?等你們打敗了我,再來狂妄吧。現在最好收起你們那副囂張的臉孔,免得一會輸的太慘,下不來臺。”
約翰見手底下的人都說不過趙啓浩,真打起來又不好,這才站出來當和事佬。“哎呀,太陽都要曬到屁股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嗎?我可是很期待王子殿下派出的這個小娃娃,會不會勝過我們的美女水鬼呢?”
沈襲玉剝了水果遞到趙啓浩嘴裡,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就先說說規則吧,要比深度。還是比憋氣時間長?”
約翰眯了眯眼笑道,“這個深度沒法比較,當然是憋氣時間長短了,沒有具體時間,反正兩個人同時沉下水底去,誰先冒出頭來算誰輸。”
趙啓浩剛說了一句好,沈襲玉卻是攔住了他,笑的有些滲人的看向約翰,“這片海域是你們事先挑好的。你們又是這裡的地頭蛇,我相信約翰先生,應該不會在水底下有什麼動作吧?”
約翰抓住懷中女人的手咻然一緊,但是隨即笑道,“我們都知道海里十分危險,不但有神秘莫測的大鯊魚。還會有一些有毒的生物,這些東西可不是我們能夠預料的,親愛的趙。你說是吧?”
他這意思就是說,他很有可能安排了後手嘍。
青兒朝着沈襲玉比了個沒關係的手勢,他和水鬼瑪沙一起走向海里,海水漸漸沒過膝蓋,沒過頭頂,兩個人浮了下去。
青兒的眼睛一接觸到海底,立即由正常人的瞳孔變成了蛇眼的豎瞳,同時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芒,他看見那個瑪沙的頭髮在水中散落開來,朝着前方某處遊了過去。
他立即變化成一條小小的青蛇。跟了過去,只見前方出現了幾條黑影,瑪沙的手在水中舞動着。朝着他剛纔潛水的方向指着,那兩個黑影手裡都帶着魚的骨刺,迅速朝着青兒剛纔所在地方游過去。
青兒躲地珊瑚叢中,可以清晰的看見瑪沙在水中略有些變形的嘴臉,她似乎十分得意。
早晨的太陽慢慢移到了正空,溫度也逐步升高,海面上依舊很平靜,沒有誰冒出頭來。
周圍看比試的人都紛紛議論起來,當知道這位新來的鎮長竟派人和瑪沙比水性時,都同時搖了搖頭,還偷偷議論鎮長派出的人可能都被海里的怪物吃掉了。
太陽又從正中慢慢下滑到了西邊,眼看就要落山了。
趙啓浩和沈襲玉用眼神交流了下,這個瑪沙的確是個人才,居然能在海水裡憋氣這麼久?他們是用了作弊的手段,要不然根本承受不了這麼久缺氧氣的時間。
約翰的手卻是越握越緊,他沒想到那個小娃娃竟那麼厲害,他開始有些煩躁起來,其實他安排的人手,只是想要教訓下趙啓浩的人罷了,他最後當然也會配合趙啓浩,他這樣做的目的,只是想把自己的地位擡高,這樣以後、討價還價起來,就便利多了。
但是爲什麼自己的人到現在還沒回來呢?總不至於連個小娃娃都打不過吧?
青兒注意了下天空的顏色,已經由明藍色變爲淡淡的粉紅色了,估計天快黑了,它幽瞳一轉,便立即想了個好主意,迅速脹大身軀,朝着瑪沙的方向遊了過去。
瑪沙其實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她正準備遊往青兒剛纔所在的地方,突然看見一個龐然大物朝着她的方向游過來,憑着多年的海潛經驗,她立即下潛,鑽入一個礁石洞中,靜靜朝外觀看,我的天哪,居然是一條巨大無比的海蛇。
不,那不是海蛇,決之那應該是蛇吧,那蛇的眼睛就像大燈籠一樣,整個身體加起來有幾棟房子那麼高,這樣的海怪怎麼會出現?
看着那海蛇不停的在她剛纔所在的地方來回搜索,她的心嚇的卟嗵卟嗵亂跳,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從礁石中後撤,只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青兒其實早就發現了瑪沙的位置了,不過故意近不近遠不遠的嚇他,誰讓他們使用下三濫的手段呢。
瑪沙好不容易快要游到水面了,突然通過水的折射面,發現後面有個巨大的黑影跟了過來,她立即腦袋像被東西撞擊了一般,拼了命的朝着水面上浮去。
青兒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直到聽見瑪沙鑽出水面,大聲呼救,傳來許多嘈雜的人聲,它這才得意的一笑,縮小身形,急速向前游去,游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化爲人形,雙手抱手臂,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瑪沙被嚇壞了,她在海底玩了這麼多年,也曾遇到過大型的鯊魚或是烏賊,但是這次這個怪物太嚇人了,頭上居然還有角,身上滿是堅硬閃光的鱗片。
“這位姐姐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都不是青兒的對手呢?”青兒笑嘻嘻的從水裡鑽了出來,和瑪沙的面無人色相比,他依舊臉色紅潤潤的,根本不像在水裡憋氣憋了一天的模樣。
趙啓浩看向約翰,“怎麼樣,這局算誰贏?”
約翰捏了捏酒杯,有些不甘心的說道,“真沒想到小趙先生的手下真是能人輩出,連這麼小的孩子都如此厲害,我十分佩服。不過這纔是第一關而已,今天已經晚了,明天還是在這沙灘上面,我們會恭候大駕!”
說罷約翰帶着已經有些神經錯亂的瑪沙走了。
瑪 沙將那些要綁她手腳的人推開,滿臉蒼白的比劃着,“真的,我沒有騙你們,這麼長這麼大,有幾座房子那麼高的海蛇怪物,頭上還有角,眼睛就像血色的燈籠一樣,太嚇人了。其實我還能再憋到晚上的,但是我不能爲了贏連命都丟了,老大,這真的不能怪我,奇怪呀,爲什麼那個小孩子沒有看見怪物?”
約翰不管瑪沙說什麼,命令手下拿一個破鞋子堵住她的嘴,直接把她當神經病對待了。
他們一直坐在海邊,哪裡有看見那麼大的怪物,他們下潛的地方也不過是一百米不到,如果真有那麼大的怪物,海面上怎麼會那麼平靜?
大家回去鎮公所,趙啓浩找鎮秘書交接事宜去了,沈襲玉則帶着青兒進空間,好好的誇獎了他一通,乾的實在是太漂亮了。
青兒睜着圓圓的眼睛,閃亮亮的看着沈襲玉,“真的麼,真的麼?”
“對,不過你把那個瑪沙嚇的夠嗆啊,哈哈,估計接下來一個月她都不敢再下水了,肯定要夜夜作噩夢。”
“玉兒姐姐,你不知道那瑪沙是壞女人,他們在水底下安排了人手,都拿着刀,想要害我呢如果我只是個普通人,現在肯定已經輸了。”
沈襲玉臉色一沉,果然被她料想到了,原來還以爲那約翰至少是個英雄人物,沒想到根本就是個爲了勝利而不擇手段的混蛋。
趙啓浩回來就捧了一堆公文,也不知道那個鎮秘書是不是在刁難他,居然把一大堆雲度小鎮的陳年舊案都翻了起來。
大多是東家丟了幾張魚網,西家的船被誰莫名紮了個破洞,如果要算最嚴重的恐怕就是一年前的人口失蹤案了。
是一戶老寡婦帶着兩個女兒一起過活,可是某天傍晚,十八歲的大女兒出去撿貝殼,結果一去不復返,老婦人報告了鎮公所,鎮秘書元朗帶人挨家挨口的查找,結果也沒找到,不了了之後,過了半月,鎮上又有幾家人的女兒因爲出門而先後失蹤的。
沈襲玉翻看着那已經泛黃的公文卷冊,手指點了點道,“這個人口失蹤案,就這樣成了懸案了嗎?就算是失蹤人口,至少也要有個去處吧?死了,還是怎麼樣?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吧?”
ps:
哈哈,青兒v5!
441、搬起石頭
趙啓浩也翻看了下,沉吟道,“我覺得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請記住本站的網址:。那個元朗表面上對我客客氣氣的,但是總感覺很疏離,好像很敷衍的感覺。”
周子興捋着鬍鬚笑道,“你們沒來時,他雖然是秘書,但就是這裡的土皇帝,你們一來,他就被打回原形,如果換作我,我也不高興呀。”
青兒百無聊賴的玩着自己的手指頭,他對什麼人口失蹤案不感興趣,他只是覺得那個約翰太可惡了,便攛掇起沈襲玉來,“明天就要比劍了,我看這些傢伙都怪怪的,肯定不會好好比劍的,他們今天都對我使壞了,玉兒難道你還要遵守什麼比試規則嗎?”
經他這樣一提醒,沈襲玉也點點頭,沒錯,既然你不守規則,我當然也不用再守這破規定了,否則她就是傻叉了。
她果斷決定,和趙啓浩一起去試探下那個叫伍德的劍士的深淺,看看他們到底明天會耍什麼花樣?
青兒一聽還有這樣好玩的事情,當即舉手要跟着去看熱鬧,然後一個兩個的舉手,除了不會功夫的周子興和沈自秋夫婦,其它人基本上或是撒嬌或是賣萌,都要跟上來玩。
沈襲玉想着反正一空間裝着,也不費她什麼事兒,那就一起帶過來吧。
他們先去了辣妹酒館,發現此刻正是月兔東昇之時,那約翰和艾蒙、伍德還有兩個愛拍馬屁的黃毛綠毛一起歪歪扭扭的走出了酒館。
幾個人一路尾巴,發現約翰等人竟是去了鎮公所,沈襲玉等人頗爲驚訝,這夥地痞流氓怎麼會來這裡,難道是來找趙啓浩求和的?不,這絕不可能。
約翰等人在鎮公所外面停留了一會兒之後,似乎是黃毛蹲在門口模仿了幾聲海鷗的叫聲,然後就往海灘上走,不多時,一個蒙着頭臉的瘦小人影跟了上來。
礁石林立的海灘上面,約翰等人再不是先前那個醉氣熏天的模樣,而是身形卓立,面目慎重,目光中皆帶着一絲高傲。
那個瘦小的黑影走到礁石後面,身形完全被礁石擋住,只是因爲月亮的角度透出一道人影歪斜的印在沙灘上面。
約翰先開口了,“你想怎麼樣?”
黑影急迫而短促的聲音,“看來他們比你們想象的難對付,明天的比試,你們有幾分把握?”
跟在後面的趙啓浩心裡一驚,這個聲音好像那個鎮公所秘書元朗啊。
跟的太近怕他們發現,於是沈襲玉命令白玉蜂和小金上前探聽消息,然後再將消息原原本本的模仿出來,而他們則進入空間,打開通道觀察外面的情況起來。
不多時他們交談完畢,黑影向鎮公所走去,沈襲玉立即讓蝶影跟了上去,而約翰等人卻是在腰間掏出什麼奇怪的東西下了海,趙啓浩立即反應過來,讓青兒也跟着去,看看他們要幹什麼。
若是平常,青兒鐵定不願意聽他發命令,但是現在事情比較緊急,只得先翻了翻白眼,去了。
白玉蜂和小金回到空間,將剛纔聽到的話原原本本的用品技模仿了出來。
結合他們看的那一幕,基本上就能確定黑影的確是元朗,而且他們還聽出來約翰原本不願意這樣,但是元朗用鎮公所的副鎮長位置誘惑他。
約翰雖然是雲度小鎮的地頭蛇,真正的老大,但名不正言不順,只要哪天皇家想管這事兒了,第一個要滅的就是他,但如果他成了副鎮長,那就是兩碼事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爲自己謀福利。
雖然這樣做,感覺有些對不起昔日救自己的歐陽王妃,不過他當初就說過,能征服他的人才行,是趙啓浩自己沒本事,怪不得旁人。
青兒不久回來了,將看見的消息悄悄告訴了沈襲玉,然後就往牀榻上一躺,十分得意的模樣,趙啓浩用下頜朝着外面擺了擺,“我們要歇息了,你該回你自己的窩了。”
青兒立即撒嬌般看向沈襲玉,淚眼朦朧的,好不可憐,沈襲玉想到他才立了功,現在趕他不太好吧,便想問問趙啓浩可否多留一會,但是一看親愛的相公臉色沉的有些嚇人,趕緊用話把青兒哄走了。
看來得儘快替青兒找個母蛇啊,要不然這樣下去,她可吃不消。
趙啓浩一看自家娘子居然如此包容寵物,尤其還是一個異性,雖然不是人,但是他還是很不爽,於是今晚上把沈襲玉整的極慘,要不是考慮到第二天還要讓她去觀看比賽,他一定讓她喝了鳳凰仙漿也下不了牀。
第二天很快來到,沙灘上站滿了人,看熱鬧的百姓們,約翰依舊還是前一天那般囂張樣兒,並且還體貼的對趙啓浩說,如果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就不要逞能了,這比劍中若有個損傷,他可要怎麼和王妃交待呢。
趙啓浩倒是不介意,只是說想臨場換個人,可行?約翰問要換誰,穿着一身利落勁裝的沈襲玉上前了。
衆人頓時唧唧喳喳的說起來,伍德更是怒了,說趙啓浩看不起,竟然讓女人和她比劍,約翰也笑的曖昧不清,話裡話外都是趙啓浩貪生怕死,居然要一個娘們幫忙的意思。
表面上是來維持秩序,實際上是來觀察情況的元朗也在裡面挑刺撥火道,“王子身份尊貴,女人嘛,西泉國有的是,就算死了再娶一個就是。”
周圍的百姓也紛紛指指點點,目光是滿是輕視之意。
趙啓浩輕笑的朝着周圍人一抱拳,“我之所以改爲夫人上場,是因爲對付伍德這樣的小角色,我家娘子完全綽綽有餘。”
沈襲玉自信的擡頭一笑,隨手拿起一根樹枝,朝着手裡拿着明晃晃長劍的伍德擺了擺,“廢話少說,來吧!”
“女人,如果你死了,別怪我手太狠,只怪你男人不心疼你,嘖嘖,多麼漂亮的花朵呀,可惜就要枯萎了。”伍德說罷一個凌戾的起劍式就朝着沈襲玉攻來了。
那劍身上帶着一股莫名不清的異色,離的近的一個老人輕聲咦了聲,然後悄悄彎下腰退出人羣,不敢再作逗留,他剛纔分明看清了,伍德的劍上抹了水母的汁液。
水母有毒,它的汁液當然也會讓人先是麻痹再中毒,尤其是他們雲度小鎮的水母相當厲害,一般下海的人如果遇到水母,會遠遠的繞開走,可能比遇到鯊魚還要害怕。
因爲西泉海里的水母大多喜歡成羣結隊,當三朵以上的水母組合在一起時,還會釋放隱隱的電光呢,成片成片的在一起,比鯊魚難對付多了。
老頭兒很害怕,他怎麼就看見這樣的陰謀了呢,如果被約翰知道,肯定會殺了他的。
“女人,爲什麼不敢接招?你爲什麼不還手?”伍德氣喘吁吁的追問,沈襲玉卻是雙手負在身後,如閒庭信步一般,但是腳步飄忽,步法神妙,伍德有時候明明看見她在這裡,一劍指過去,人已經化作一道殘影了。
“誰說比劍一定是對打模式啊,反正你把我打趴下了纔算贏不是嗎?”沈襲玉笑的那叫一個賊,鑑於昨晚得到的消息,兩個人果斷決定由沈襲玉上。
沈襲玉會凌風踏塵步,可以避開有毒的劍,不讓皮膚受到傷害,雖然現在也可以考趙啓浩,但是隻有一晚上的時間,肯定學的不如沈襲玉好。
而沈襲玉的策略只有一個,就是累死他!
從早上打到中午,伍德累的像從海里撈起來的,渾身皆是汗水,感覺劍太重了,都舉不起來了,但仍是將劍格擋在身前,和沈襲玉對峙。
沈襲玉很狡猾,在他攻擊時,往往只會騰挪遊移閃避,一旦他閒的有些累了鬆了,她的樹枝立即就像靈蛇一樣追到,他現在臉上手背上還有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到處被樹枝抽的火辣辣的疼。
那些傷口並不深,可是這樣真的很狼狽。他渾身是傷,到處流血,看起來像個血人,衣服也被沈襲玉的樹枝給逐漸抽破了,但是沈襲玉呢,仍是一身落的勁裝,顯的英姿颯爽,非但如此,頭上也只是出了些薄汗,根本不影響她美人的外形。
他越是不服,越是急迫,越是容易中招。
更讓他生氣的是,沈襲玉還一邊躲他的招式一邊從口袋裡拿出點心開始吃吃喝喝起來,那漂亮的只有皇室宮廷裡才能看得到的點心,那讓人沉醉無比的美味佳釀,讓他不停的吞嚥口水,同時腹中也如打雷一般響起來一個信號,他好餓。
他大叫這樣不行,但是趙啓浩就來笑他了,有本事,你也吃啊,只要你能一邊吃東西還能一打,他是沒意見的。
可是他現在不吃東西就累的喘如牛了,一旦停下來,很可能會立即癱在地上無法動彈。
落日在海岸線上跳了跳,終於沉了下去,月亮慢慢升上來。
伍德將劍插在沙灘上面,自己扶着劍身,喘的如牛一般,擡起一隻手,斷斷續續的跟沈襲玉說道,“我,我,我認輸了,你你別打了,累,累死我了!”
442、砸自己腳
伍德的身體往下一滑,手卻是不小心的在劍身上劃了一道口子。
“啊!”他一聲驚呼,肉眼可見的看見自己的傷口處開始變色,隨即眼前一翻,暈了過去。
約翰一跳起來,立即大步走向伍德,黃毛用布包裹着劍身,將劍扔到一旁,用沙子蓋好,已經恢復過元氣的瑪沙用力拍打着伍德,發現他的臉色逐漸開始變得青黑起來,氣息有進無出的。
約翰可以不在乎女人,不在乎錢財,但是他不能不在乎兄弟,他懊惱之至的拍碎了一塊礁石,真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伍德的劍上抹了水母毒液,沒有害到趙啓浩,卻是傷到了自己。
趙啓浩撥開人羣,讓沈襲玉走到前面,“你想不想救你兄弟?”
約翰抱着伍德的身體,聲音嘶啞,拼命搖着頭,“閃電水母的汁液,是無解的,兄弟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該聽信那個小人的奸計,結果沒想到卻是害了你,兄弟你安心的去吧,大哥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伍德的臉色都開始變得青黑了,他的嘴脣迅即腫大起來,五官也開始浮腫,這就是中了閃電水母毒液的症狀,而且這次他們弄的可是閃電水母王的毒液。
沈襲玉自齊茵的手裡提過藥箱,平靜的打開盒子,拿出裡面一排排閃亮的金針,冷冷的對着約翰說道,“如果你還想讓你的兄弟活過來的話,我建議你立即把他平放下來。然後疏散人羣,保持空氣流通。”
約翰有些奇怪的看着沈襲玉手裡的銀針,碧綠色的眼眸滿是疑惑,還有憤怒“夫人是說。就憑這幾根小小的針,就想要去除閃電水母王的毒液嗎?夫人覺得現在是開玩笑的時機嗎?”
沈襲玉聳了聳肩膀,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朝着已經快要陷入昏迷中的伍德說道,“如果你的身體因爲你們老大的阻撓而出現了什麼後遺症,我可不負責噢,不過你給我記住,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以後你得聽我的。”
約翰還要再說什麼,趙啓浩卻是一把拉住了他。“約翰先生。何不讓我娘子試試。反正他現在已經沒救了不是嗎?”
瑪沙還算比較清醒的,也立即勸起來。
沈襲玉命令瑪沙把伍德的衣服解開來,在他的身上各個穴位紮下或淺或深的銀針。然後輕輕拈住針尾,時而輕拈慢出,時而輕彈針尾。
驚奇的一幕出現了,原本全身潰爛浮腫的伍德,身上的那些青黑之氣,像是受到什麼可怕東西的驅趕一樣,慢慢的全部都聚集到身體的某個角落去了。
足足有小半個時辰,沈襲玉滿頭大汗,將銀針全都撥了出來,再給齊茵遞了眼色。“拿一瓶乾淨的水來。”
齊茵立即遞上一個小瓶子,其實裡面是加了一滴鳳凰仙漿的靈泉水,慢慢餵給伍德喝下去,伍德居然猛然一挺身,趴在沙灘上哇哇的吐出一堆明綠色的毒液。
“終於沒事了,最近記住不要下水,不要吃海鮮,不要動火,要靜靜躺着,吃些素菜,三日後我再替你針炙一次,你就沒問題了。”
約翰像見了鬼一樣看着沈襲玉。周圍那些百姓更是滿臉驚訝、驚懼崇拜的神色。
而伍德更是離譜,一吐完毒液,立即爬起來,跪在沈襲玉的面前,用拳頭狠狠一敲自己的胸口,“夫人,伍德以後就是您的一條狗,您讓伍德下海,伍德決不上山,您讓伍德去死,伍德決不敢苟活。”
他這一敲用足了十分的力氣,竟是敲的自己胸口一震臉色一白竟是吐出一小口鮮血出來,瑪沙嚇壞了,趕緊說道,“夫人剛不是讓你不要用太大力氣嘛,你怎麼不聽話?”
伍德蒼白的笑容看了一眼瑪沙,“我是男人,這點小傷算什麼?”
“噢,伍德,我心目中的英雄,我愛死你了,我保證以後只和你一個人上+牀,再不和別的男人鬼混了。瑪沙我決定了,我也要跟隨你一起爲媽祖娘娘的使者盡忠。大哥,對不起了,我打算跟着伍德一起爲夫人盡忠。”瑪沙也朝着約翰施了一個拜別禮,然後扶着伍德站到沈襲玉的背後,卑躬屈膝,盡心跟隨的樣子。
似乎是瑪沙的一句話觸動了什麼玄機,那些原本還在疑惑不定的百姓們,突然一下子全都得到了明悟一般,朝着沈襲玉等人跪了下去,用雙手不停的划着十指,“對對,她一定是媽祖娘娘的使者,所以纔會有這樣神奇的醫術,她居然能夠去除閃電水母王的毒液?天哪,太神奇了,如果她們早點來到的話,我那可憐的孫子就不會死了。”
趙啓浩和沈襲玉還沒反應過來,而約翰和元朗則是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趙啓浩突然朝着元朗發難,“元朗,你勾結海盜,魚肉百姓,你可知罪?”
元朗一愣,隨即拼命搖頭,“不,大人,王子殿下,元朗沒有!”
趙啓浩從懷裡掏出一張張用魚皮記錄的文字,上面爬滿了蝌蚪文一樣的西泉話,“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他把那魚皮碎片丟向沙灘,有百姓看見了,立即拾起來看,然後大聲招呼同伴也過來看,竟是那海盜寫給元朗的信。
“天哪,沒想到元大人竟和海盜勾結,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趙啓浩氣定神閒的又道,“幾年前,約翰曾經組織過大家共同對抗海盜,是不是?但是你們卻發現,不管你們如何努力,那海盜就像有神靈幫忙一般,無孔不入?”
約翰這才反應過來,碧綠色的眼珠子裡滿是怒火,黃毛立即點頭道,“對啊,我們操練了很久,都被打敗了,也是自那以後,我們老大消沉了,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幫到太多的人,只能管好我們自己,從那一戰後,我們才與海盜們談好約定,他們要搶其它地方隨便它們搶,但是我們的地盤,卻不可動。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之所以會輸是因爲元朗是內奸?”
趙啓浩冷冷的看着臉色劇變的元朗,“沒錯,我特意派人去查了下這個元朗的底,結果發現,他根本就是不真的元朗,而是海盜窩裡的一個小軍師,五年前,他們攻打雲度鎮時,元大人和村民一道抗海盜,結果卻被海盜擄走,死在他們手裡,他們趁機喬裝打扮,回到這裡,操控這裡的一切。”
元朗啞着嗓音道,“不,大家不要聽他的鬼話,他才,纔是內奸,他的那封交接信根本就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國王派來的。”
他這話一出,大家立即又疑惑起來,沈襲玉適時站出人羣,“先不說身份,我們的到來,可有讓百姓受到傷害,可有海盜大批來襲?這裡已經窮成這樣了,我們所圖爲何?”
一連串的發問,讓大家心裡也在問,對啊,雲度小鎮已經窮的只剩下地痞流氓了,之前國王都放棄這個地方了,要不是聽說兩個王子爭儲位要比試,都不會到這裡來。
伍德扶着瑪沙站了出來,“是夫人給我再活一次的機會,我相信夫人和大人是國王派來的。”
瑪沙也點頭,伍德的話就是她的話。
約翰從腰裡摸出那枚銅牌,這東西是不會騙人的,王妃不會把這東西隨便交給別人。
而且元朗欺騙他的事實讓他無法接受,他的心情現在有點像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感覺,他可以自己在這地方爲虎作倀,但是不允許海盜們到這裡肆意作亂。因爲這裡的地盤是他的,他纔是真正的老大。
元朗看大家的注意力有點轉移了,慢慢彎下身體,就想要逃跑,誰料青兒早盯着他呢,立即將他捆了帶了過來。
趙啓浩接着又說出一個驚人的事實來,原來前幾年,鎮上不斷有年輕的少女失蹤,也是元朗乾的。
他讓海盜們化妝成漁民,進入鎮公所,代替了原本的巡海衛隊,然後花費大力氣,在鎮公所的地下弄了個密室。
每次抓了那些少女,都會將他們關押在秘室裡,等湊夠足夠的人數,就會讓海盜們派小舟過來接,再一起運送到海島上去。
頓時漁民們憤怒了,用手用腳或是用沙石狠狠的揍元朗,他被打的滿頭是包,抱着頭在地上打滾,最後哀求起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也是不得已,我的一家老小身家性命都在海老大的手裡,如果我不照他說的做,他們會殺了我們全家的。”
青兒一腳將元朗踩翻在地上,然後手在他耳朵旁摸索了半天,卟嘶一聲,竟是扯下一張皮來,原本端正的元朗的那張臉,頓時變得獐頭鼠目起來。
看大家還想再揍的模樣,趙啓浩連忙上前攔住,“大家聽我說,這個人留下來,還有用,現在不急着殺他,我們還要用他來釣海盜們哪。”
衆人立即大驚,他們只求海盜不來,讓他們可以多苟活幾天,多安逸幾天,怎麼這位新來的大人還說要讓海盜們來呀。
443、共同抗敵
“鄉親們,難道我們永遠只能消積應對嗎?難道我們不能主動出擊嗎?如果不把這夥海盜清除掉,我們將永遠寧日,難道你們不想與女兒團聚嗎?”趙啓浩開始激情的演講,發動大家的熱情。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有些人的女兒都失蹤好幾年了,哪裡還有命在?
沈襲玉擡起雙手,讓大家情緒安定下來,“據我推測,他們搶女人上島,一方面當然是爲了娛樂,另一方面應該是爲了傳宗接代,所以很有可能,你們的女兒還活着。”
活着估計是沒問題,只不過可能已經變成別人的老婆別人的媽了。
約翰這才醒悟過來,率先的問道,“你說吧,我們要怎麼辦?”
“現在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把元朗找個妥善的地方關押起來,千萬不能讓他逃脫,更不能讓他給海盜發出求救信號,否則我們的計劃都將功虧一簣。”
約翰現在是徹底的服了趙啓浩了,他好歹在這裡待了一輩子了,居然沒發現元朗是假的,沒發現那些失蹤的少女居然就在地下室。
沈襲玉救了他的兄弟,他怎麼說也要有點表示。
趙啓浩先讓大家疏散,各自回家,明天鎮公所會貼出相對應的告示,到時候請大家前來看,並且給出建議。而約翰則被趙啓浩約到辣妹酒館。
老闆娘一改先前的放蕩和輕視,恭敬的將沈襲玉等人迎了出去。並且將裡面的那些垃圾都趕了出去,只留下清清靜靜的酒館給二人談事。
約翰還沒說話,趙啓浩就已經開誠佈公的說道,“我想聘請約翰先生擔任雲度小鎮的副鎮長一職。”
約翰眼睛驚的圓了。然後立即站了起來,“我很抱歉,先前爲了一點蠅頭小利,就答應了元朗的收買。”
他以爲趙啓浩是拿這件事在嘲笑他呢,沈襲玉微微一笑,如春風拂面,“我就不客氣了,我喊你約翰如何?”
約翰的眼裡閃過一抹興奮地光芒,“自然是沒問題的,媽祖的使者能願意喊我的名字。是我的榮興。”
“你別這樣。你可以叫我趙夫人。”
“是。趙夫人!”約翰從善如流。
“我的夫君是真心的想與你結好,想和你一起把雲度小鎮經營的繁華起來,希望你不要推辭。能夠擔任副鎮長一職,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十分需要你的協助。”
沈襲玉剛纔去書房看了下,經過救治伍的那件事後,約翰雖然仍有疑慮,但是心裡對他們的好感度卻已經上升到了百分之七十。
約翰聽完趙啓浩和沈襲玉補充完的計劃後,十分佩服,當即就單腿跪了下來,以騎士的最高榮譽,向二人保證。一定會盡心盡力保護好雲度小鎮,自己的家園。
至於趙啓浩是如何發現元朗的秘密和地下室的,他們只是笑了笑,沒有說出來,他們總不能說,他們有一羣會說人話的小動物,有一隻會千變萬幻的蝶影仙子吧。
約翰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不敢再深問,只是依約退下,去召集自己的人手了。
第二天很快來臨,百姓們都約好一般,來到了鎮公所,公所的石牆上面貼了老大一張告示,有那識字的已經在念了起來。
唸完之後,人羣中有人議論起來,“還以爲這位新來的大人會有什麼不同的舉措,沒想到還是組建巡海衛隊,真是讓人失望啊。”
“不過上面說還要經過什麼訓練,啊,這隻護衛隊的總指揮居然是媽祖的使者,那位趙夫人哪,相信我們一定會受到媽祖的保佑的。”
更多的人因爲這點而覺得有了希望,告示上說,要徵集全鎮年滿十五歲以上,四十五歲以下的男丁前來護衛隊接受訓練,共迎海盜。
齊茵和齊順在鎮公所前面擺開一張大桌子,上面鋪滿了他們從空間裡拿來的紙卷,要給大家登記,由於這兩個人不太懂英語,雖然已經在學,但是進步緩慢,只會日常的口語,所以趙啓浩這個鎮長,親自在詢問登記。
衆人的情緒還蠻高的,不一會兒就圍滿了許多人。這時候一個十二歲的銀髮藍眸的少年鑽了進來,趙啓浩一看他小小的個頭,就皺眉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男孩有些畏瑟的縮了縮肩膀,“我叫喬治,今年,今年十五了。”
周圍的人立即轟笑起來,“喬治如果你有十五的話,那我就有二十五了,哈哈。”
明明看起來才十一二歲的樣子,趙啓浩不理會周圍人的嘲笑,耐心的扶着喬治的肩膀道,“告訴我,你倒底多大了,爲什麼要來參加護衛隊?”
小小少年如寶石般的藍眸裡瞬間充滿了淚水,“前年海盜們擄走了我的母親,殺死了我的父親,去年我的爺爺又在打漁時被海盜給殺了,我要替他們報仇。”
沈襲玉聽到動靜,也走出來,那小少年立即抱住沈襲玉的大腿,“他們都說你是媽祖的使者,那麼我求求你,海神姐姐,求求你讓我參加護衛隊,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的,我只是想給家人報仇。”
“可是,喬,你太小了,你還是跟着其它的阿姨嬸嬸和我一起去種地吧,我們守好後方,一樣是幫助大家。”
喬治哭了,拼命搖着頭,“不,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海盜,我要親手殺了他,他讓我變成了孤兒。他殺死了我的父母親人,我不能這樣,我不能這樣,我不是懦夫,求求你了,大人,夫人,求求你們了,就讓我參加護衛隊吧。”小喬治滿臉的堅定,不停的朝着二人磕頭。
喬的話引得大家都沉默起來,原本還嘻嘻哈哈的人羣突然悲傷起來,在這裡的哪位沒有在海盜手裡失去親人呢。
“連小喬治都知道要替親人報仇,我們卻只知道貪生怕死,我們還是人嗎?我要參加護衛隊,不管有沒有希望,我們都要試一試才行!”
“對,對,我也要去,算我一個!”人羣立即比剛纔更瘋狂了,趙啓浩都登記不及,很快護衛隊的人數擴充到了五百人。
三天後就開始正式的淘汰訓練,最後真正能留下來的有多少人,誰也不知道。
當人都走光的時候,小喬治還是跪在那裡,用他寶藍色的大眼渴望的盯着沈襲玉,滿眼哀求,齊茵要拉他起來,但是他執着的不起來,除非答應讓他參加護衛隊。
沈襲玉蹲了下來,摸着他銀色的髮絲,是那麼柔軟,“喬,這次我們組建的護衛隊,不像你想像的那般輕鬆,他們要經過許多困難的訓練,有許多訓練是你這個年紀無法負荷的。”
喬治堅定的擡起藍色的眼眸,就像大海一樣深隧,“不,夫人,我可以,沒有什麼比血海深仇更讓我充滿力量,請讓我試一試好嗎?”
沈襲玉和趙啓浩猶豫不定,最後還是趙啓浩開了口,“或許讓他經歷下那些你說的魔鬼訓練,他會知難而退的。”
沈襲玉點頭,也只有這樣了。小喬治一聽說可以參加護衛隊,和大家一起訓練,立即高興的歡呼起來,也留下了激動的淚水。
沈襲玉說給約翰聽的魔鬼訓練計劃,其實是根據現代的那些電視劇裡對待特種兵的手段,然後再根據實際情況加上輔助改變。
護衛隊成員不但要接受這些痛苦的魔鬼訓練,而且還要跟着瑪沙學會長時間的憋氣,跟着伍德學基本的劍術對打,跟着艾蒙學化妝喬裝,跟着沈襲玉學人體的穴位,以確定在最短時間內治服敵人,還要學習孤島求生,海面漂流,還有攀崖等等一系列的訓練。
沈襲玉把方法都說了出來,由趙啓浩帶人去操作,而她則帶領着鎮上的婦女小孩們織魚網,撈海菜,抓魚,儘量多曬點魚乾,儲備糧食。
沈襲玉還和蝶影,跟着一個當地的漁民,一起去周邊的山區走了走,探了探,原來也不抱希望的,結果沒想到讓她找到了好幾樣寶貝。
第一樣是清香可人的茉莉花,開的滿山遍野都是,在繁茂的高樹之間搖曳,她立即挖了幾十株茉莉花移入空間,果然當她種下後,玲瓏閣裡便有了茉莉的種子界面。
第二樣是芒果,不過這時候還是青色的,吃起來又酸又澀,她前前後後估算了下,這個無人小島上面至少有幾百株芒果樹,如果好好的移栽發展起來,雲度小鎮在未來的幾年裡,會發展很繁榮的小鎮的。
第三樣也是沈襲玉萬萬沒有想到的,這樣零食可是她在現代的最愛,居然是腰果,她居然發現腰果了,腰果早就成熟了,有些植株的地面上落了一層又一層。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有些都已經腐爛,但是腐爛的腰果種子會再長出新芽來,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
“蝶影,我們發了,你看這東西果實剝出來,就像人的腎臟,腎又俗稱腰子,所以我們那裡叫他腰果,還有這芒果,待成熟了變成黃色後,味道可好了,可以做菜,還可以當單獨的零食吃,營養也是非常好的。”
444、茉莉花香
這次帶他們來的漁民叫麗娜,她是個四五十歲的婦女,面容被海風吹的黝黑,她對沈襲玉十分崇敬,因爲她是伍德的母親。
“噢,媽祖的使者,不可以,不可以!千萬不可以吃!”麗娜一看沈襲玉要把那奇形怪狀的果實塞進嘴裡,連忙阻擋,天哪,如果讓村民知道她帶着使者娘娘進了山,卻讓使者娘娘吃了有毒的果實,那她一定會受到媽祖的詛咒的。
沈襲玉舉起手裡略青的芒果道,“麗娜嬸嬸,你是說這不能吃嗎?”
麗娜趕緊搶過了青芒果,“當然不能吃,我記得有一年,大家實在是太窮太餓了,又等不到國王送來的救濟糧食,大家也吃過這東西,結果中毒了,他們全身都長滿了可怕的紅包,而且腫了起來,最後因爲得不到及時的醫治,都一一死去了。”
沈襲玉略一沉吟,又看了看遠處的海面道,“你們一定是在吃了芒果之後,又吃了海鮮吧?”
麗娜有些不懂,“我們傍海而生,吃海鮮不是很正常嗎?何況那時候哪裡有得挑?”
“這就對了,這果子名叫芒果,只有等黃了之後纔會吃到甘甜的滋味,青的時候非常苦而酸澀,它不能和海鮮,還有大蒜同吃,否則就會過敏全身起診子。”
“原來是這樣子嗎?”麗娜好奇的摸索着那個青色帶着淡淡黃色的芒果,還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沈襲玉是媽祖派來的仙女使者。她說的話應該不會錯的。
沈襲玉有些留戀的看了看滿山的青芒還有腰果,“等我們回村之後,先派人把這裡的路弄平,然後看守起來。我估摸着再過月把,這些芒果就能收成了。麗娜嬸嬸,還有沒有其它地方有這種果子的?”
麗娜連忙點頭,黑而粗糙的手指指着其它幾座小海島,有些疑惑的介紹說,那些海蹈上面長滿了這種白色的小花,還有這些奇形怪狀的果子。
沈襲玉笑笑的看向蝶影,“沒想到雲度小鎮守着寶山卻還給餓死了。”
蝶影早就不驚奇了,自家靈主還有什麼不可爲的,只是這種白色小花也可以做出美味來嗎?
沈襲玉又跟着麗娜來到了一片空地上面。就在山角下面。這裡大多是碎亂的礁石。她親自動手,帶領大家把那些亂石頭搬走,然後又從山上挑了土下來。
她將茉莉花的種子發放給大家。並且教導怎麼播種,怎麼澆水,怎麼護養,細心的麗娜帶着衆人還在那塊開肯出來的田地周圍建成一圈柵欄,防止人有踩踏壞了。
大家夥兒正在忙碌的時候,艾蒙飛奔了過來大聲道,“夫人,你快去看看喬吧,他快死了!”
沈襲玉一驚,立即將手裡的種子交給旁邊的人。帶領 着蝶影趕緊趕了過去。原來今天他們學習水下憋氣,小喬治竟是憋的直接溺水了。
沈襲玉將他放平,頸部用一塊小石頭略擡高,然後捏住他的鼻孔,一邊給他進行人工呼吸一邊對他進行胸外按壓,沒多久,喬治吐出幾大口水來,青色的臉孔總算恢復了一點人氣兒。
大家歡呼起來,“媽祖的使者好厲害!”
沈襲玉讓大家平靜下來,“這些其實很簡單,現在我來教你們,萬一有人溺水,該怎麼及時解救。”
衆人立即認真的學了起來,卻原來發現這樣簡單,這樣說來以後萬一有人溺水,他們也可以救治了嗎?當真是太神奇了。
喬治躺在一邊休息,卻是不肯老實,還要再去繼續練習憋氣,沈襲玉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喬,你聽我說,我知道你想要報仇的心情,但是你首先得要個健康的身體,嗯?”
喬治緊張的看向沈襲玉,“你不會因爲我這樣而讓我離開護衛隊嗎?”
“不會,除非是你自己要離開!”
喬治立即握拳,“我絕對可以堅持下去的。”
沈襲玉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夜色很快來臨了,訓練了一天的男人們和勞作了一天的女人們紛紛回家,互相敘述着一天所遇到的事,紛紛都很驚歎。
而沈襲玉晚上則是在空間給大家做好吃的,當然是今天發現的茉莉花了,她首先給周子興泡了壺茶,周子興一邊聞着茶香一邊連連讚歎,“不錯,不錯,馨香撲面,而且聞了精神一震呢,不錯,喝多了菊花茶,偶爾喝喝茉莉也不錯。”
沈襲玉又在普通的茉莉茶中放入了薄荷和蜂蜜,立即翠綠的薄荷葉加上雪白的茉莉花浴於水中,賞心悅目。品在口中,清涼就從舌尖浸到了心底呢。
其實這道茉莉薄荷茶做起來也十分的簡單,首先將檸檬用溫水泡睡刻,然後取出在表面上撒一些鹽殺菌,用手不斷的搓着表面,再用水沖洗乾淨,擦去上面的水份。其次將檸檬切成薄片,放入水杯中,加入溫水和蜂蜜做成檸檬蜜。第三步就是將茉莉花和薄荷葉洗淨,放入水杯中兌入沸水,泡十分鐘左右吧,再調入適量的檸檬蜜,即可飲用了。
她讓大家都來幫忙,打算多做一些,明天給大家喝,只有讓大家知道茉莉花的用處,這樣纔會努力去種植,等到收成之季,再將這貨源遠銷到南夢烈日和天啓朝去。
反正她哪裡都有人脈在,不愁賺不到錢。
周子興品完了茶,便嘖着嘴道,“丫頭,不是說今天要做新的花卉菜品呢,東西呢,老夫我等的花兒都謝了。”
趙文和蝶影自廚房裡走出來,趙文還模仿小二邁着款步,“茉莉花枸杞銀耳羹來咯。”
蝶影笑嘻嘻的,因爲沈襲玉教了她做法,她和趙文在廚房裡一邊打情罵俏一邊做銀耳羹,當真十分開心。
周子興朝着端來的碗中看去,只見白色的茉莉花,紅色的枸杞,透明的銀耳,互相融在一起,當真是漂亮的,這道羹不但有茉莉花的花香,還有銀耳的功效呢。
這枸杞和銀耳可都是好東西。
沈襲玉怕這些傢伙一下子吃完,趕緊給自己和孃親盛了一碗,討好殷勤的在莊東秋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將碗遞給了莊東秋。
莊東秋立即拿起勺子要喂沈自秋,莊東秋現在的眼睛已經完全好了,沈自秋嗔了他一眼,“你們父女倆又說什麼俏皮話?”
莊東秋笑道,“玉兒說,這道羹不但聞起來清香,而且可以止眩暈,除頭痛,潤肌膚呢,你昨天不是說有頭有些暈嗎?”
沈自秋的臉有一些紅,她昨天說頭有些暈,其實是在騙他,因爲不想被他那樣深情的看着,很怕自己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沈襲玉和趙啓浩自然也是端了碗,悄悄的躲在一旁甜甜蜜蜜的吃着,至於掌勺人蝶影和趙文二位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裡親熱去了。
“娘子,辛苦了,來張嘴!”趙啓浩笑意吟吟的舉起勺子,沈襲玉乖乖的吃了一口,然後面對又一次遞過來的勺子搖頭,“你吃,你一口我一口。”
“好,我吃。”趙啓浩也吃了一小口,立即又餵了一大勺子給妻子,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的手掌,“我真是沒用,讓你跟着我吃苦受累,你看手都糙了。多吃點茉莉銀耳羹,再養回來。”
“你每天訓練他們又要花腦子還要花體力,你才辛苦呢。這手有什麼關係,只要我想,天天晚上回來泡泡靈泉湯,一樣可以養的白白嫩嫩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娘子,你真好,爲夫晚上一定好好報答你!”趙啓浩感動了。
沈襲玉立即把碗端過來,狠命的吃了起來,嘴裡含着東西搖頭,“不用了,只是一碗羹而已,你不用這樣報答我的。”
天哪,她明天還要帶那些嬸嬸姨們上山解說如何採收腰果呢,她可不想爬不下牀榻。
這傢伙也真是的,好像樂此不疲似的,明明他都沒有喝鳳凰仙漿,哪裡來的好體力,居然如此能折騰。
趙啓浩突然有些鬱悶的摟着沈襲玉,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們成親到今天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按理說我這樣辛苦的耕作,你應該早就發芽纔對啊,爲什麼到今天都沒有動靜啊?”他一邊說還一邊下意識的摸了摸沈襲玉的肚皮。
沈襲玉的臉一紅,有些彆扭的讓開來,“人家還小嘛,再說了我們現在動盪不安的,如果我懷孕了,多麻煩啊。”
趙啓浩的臉色立即沉了下去,咬牙切齒道,“果然是我猜想的那樣子對嗎?”
沈襲玉低下頭,一副犯錯的樣子,不敢看他,對啦,對啦,她承認吧,她是在每次兩個人同房後,用內力悄悄震死了那些精子,不讓它們落在自己的身體裡面,與卵子妹妹相遇啦。
眼看趙啓浩就要發飆,沈襲玉趕緊放下碗,把他拉到一旁,又親又吻又抱,像安慰小狗兒似的,趙啓浩卻是冷着臉不搭理她。
他還以爲是自己不行,還在想是不是要再努力一點,原來這傢伙居然敢這樣做,太氣人了,她知道他有多想要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嗎?
445、婦復何求
沈襲玉拉着他的手,滿臉可憐兮兮的表情,“我錯了嘛,只是你聽我說,我才十五歲,我不想那麼早就有孩子,你得理解下我的心態啊,我畢竟是來自現代,這麼早就當娘,我實在是沒辦法接受,反正我們還年輕嘛,等過幾年,過幾年我保證三年給你養倆,行吧?”
“卟哧!”趙啓浩被沈襲玉逗樂了,再也沒辦法假裝生氣,繃着臉了,沈襲玉趁機耍賴般的纏了上來,緊緊貼着他的身體,去逗弄他的耳尖。
他輕鬆將沈襲玉抱了起來,走向房間,一邊心疼一邊警告道,“你說的,我最多再等你一年,明年你一定要給我生個胖娃娃。”
沈襲玉朝着他看不見的地方吐舌頭,扮鬼臉,到時候再說吧,哎呀,做爲一個現代靈魂的她來說,十五六歲就當娘,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啊。
趙啓浩將沈襲玉壓在身下,惡狠狠的看着她,“你啊,太調皮了,居然不聲不響的就那樣幹了,我還懷疑是自己能力不行呢。”
沈襲玉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怎麼會,你那麼厲害。你別生氣了嘛,今天可以放過我嗎?”
“當然不行,今天我要狠狠懲罰你。”趙啓浩霸道的吻了下去,很快兩個人氣喘吁吁,沈襲玉痛恨自己的身體啦,誰讓她這樣敏感,被他一挑逗就把持不住了,當他要起身時,雙腿反而纏了上去。
趙啓浩得意之極,在她粉色光澤的櫻桃上面輕輕擰了把。“還說不要呢。”
當他攻進去之後,只感覺裡面熱流不斷涌出,有股奇怪的感覺,抽出來一看。果然小小趙的頭上沾染了一絲鮮紅的血跡。
沈襲玉抓過錦被,想讓自己消失,最近兩天老是覺得腰痠,原來以爲是活幹多了,現在看來果然被猜中,是大姨媽來了。
呃,趙啓浩頭上落下一滴汗來,有些尷尬的起身,按住沈襲玉,柔聲道。“你別動。我來。”
沈襲玉有些羞不自禁。“不要了吧,還是我自己來吧。”
趙啓浩眼裡帶笑,“你身體哪個部分我沒有看過。有什麼關係?”他從櫃子裡拿出沈襲玉之前讓孃親替她縫的月事帶,親手替沈襲玉帶好,又幫她把褲子穿好,然後交待了一堆注意事項。
比如這幾天不準再碰冷水啦,不準再過度勞累啦,還嘴裡兀自念着明天讓娘燉些補血的東西給她吃,羅裡八索的,堪比老太婆,這些以前沈襲玉記得自己只是給齊茵說過一回,沒想到他都記住了。
沈襲玉的心裡甜蜜無比:得夫如此。夫復何求呀?
趙啓浩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下,“快睡吧。”
沈襲玉依偎進他的懷裡,不知道爲何心裡既有點甜蜜又點僥倖,還有點失落,一邊想着終於逃掉了懲罰,但同時又在想爲什麼不在明天早上來呢,真的好複雜的感覺。
突然耳邊吹過一陣溼溼的軟風,某人伸出舌頭在她的耳洞一舔,在她渾身輕顫之際,壞笑道,“別以爲這樣就可以逃過懲罰了,等你小日子過去了,看我怎麼樣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嗚嗚,她可以要求大姨媽不要走嗎,聽起來好可怕的感覺。
一夜很快過去,趙啓浩很早就起身了,因爲要趕在太陽出來前,召集大愛繞着海灘跑步,鍛鍊身體。
沈襲玉則是等到太陽初升後才起牀的,沈自秋早就熬好了紅棗粥招呼她過來吃,並且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蝶影雙手託着下頜,滿臉羨慕嫉妒恨,“趙大哥真的好體貼好溫柔噢,不知道我家阿文以後會不會這樣?”
莊東秋則是帶着慈父的微笑看着她,又勸沈自秋也要多吃點補血的粥,身體這樣弱怎麼行呢,讓他擔心。
飯後,沈自秋握着女兒的手道,“原來還怕他從小從富貴中走來的人,會不知道心疼人,不過現在娘放心了。”說罷又笑的那樣古怪。
“喂,你們倒底怎麼回事嘛?”
衆人立即各自說有事,都跑開了,周子興也說自己要去研究棋藝,沒空和沈襲玉說話,一下子走光光了。
還是莊東秋笑道,說趙啓浩一大清早就神神秘秘的拿了材料進了廚房,親自熬了這紅棗靈泉粥,在沈自秋起來接替前,細心交待了一堆注意事項給蝶影,這才離去的。
什麼嘛,這傢伙幹嘛這樣子?沈襲玉咬着脣,也心裡甜蜜的失笑了。
吃過早飯,蝶影和沈襲玉要陪衆漁婦去山上採集腰果,豈料剛走到山腳下,就看見兩個村民站了起來,那兩個漁民的旁邊還放着一個簡易的竹架。
“夫人早,請上轎吧!”
沈襲玉滿頭霧水,那些漁婦們卻都是笑的十分曖昧,“夫人真是嫁了個好相公,大人真的好體貼噢,一大清早就跑來教我們做這樣的轎子,還說夫人最近幾天都不太能太勞累。”
沈襲玉嬌羞的都快要鑽海灘上去了,這個趙啓浩也太小題大做了吧,雖然說她帶着月事帶爬山是有些不方便,因爲不可能像現代的衛生+巾那樣貼身,隨時怕側露,不過也不會離譜成這樣吧?
雖然大家七嘴八舌的,但沈襲玉最後還是把轎子讓給了人羣中年紀最大的哈露奶奶,因爲他們家只有她和唯一的孫子相依爲命,孫子參加了護衛隊,她聽說今天可以學到新的農作知識,無論如何要跟來。
哈露奶奶今天已經快要七十歲了,沈襲玉決定讓兩個漁民大叔把哈露奶奶擡到山上去。
哈露奶奶誠惶誠恐的上了轎,一邊心裡默唸着夫人真是好人,請求上帝多保佑她。
到了山上,沈襲玉開始教大家辯認腰果的植株,又說要如何移栽纔不會損傷根莖,哪種樣子纔是成熟的?大家都很認真的學習着。轉眼就是吃中飯的時候,因爲離家比較遠,就不回去了,大家都是帶了午餐的。
衆人紛紛將自己的午飯拿出來送給沈襲玉,沈襲玉十分感動,便也將自己的糕點拿出來大家一起分享,而且還把早早就做好的茉莉花薄荷出來給大家喝。
衆人先前還不太明白裡面那白白小花苞是什麼,待喝到嘴裡發現香氣繚繞回味時,纔想起來問,聽說是這山間隨處可見的小白花時,都變色了,以爲自己會中毒,經過沈襲玉解釋,他們才知道,這小花叫茉莉花,非但不會中毒,而且對身體有大大的幫助呢。
到太陽落山前,大家下山時,每個人的揹簍裡已經裝滿了帶着殼的腰果,沈襲玉臨分開前,又仔細叮囑了一遍,讓他們回到家後,將那外殼剝開來,露出裡面的腰果肉來,再將它洗淨曬乾,等到曬乾的時候,她會教大家如何炒制腰果?
日子在這樣的忙碌中,轉眼就過去了兩個月,這兩個月裡,雲度小鎮的漁婦們學會了採集炒制腰果,種植泡製茉莉花,還知道了芒果樹的移栽方式和何時成熟該採果,知道了如何製作芒果條,食用芒果的一些禁忌。
而趙啓浩帶領的那些漁民們也在緊張有致的訓練中,淘汰比賽每天都在進行,從最開始的五百人,現在已經只留下了兩百來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很神奇的是,大家都不看好的小喬治,居然也能留下來。
歐陽菲中間有來過幾次信,除了詢問他們的情況外,就是將漢斯的情況彙報下來,原來漢斯一到清郎小鎮後,就用他大王子的身份組織漁民前去討伐海盜,結果當然是雙方俱元氣大傷。
現在那些漁民已經不太相信漢斯了,要不是王權的鎮壓,他們都想搬家了,原本他們住在清郎,只要承受每年幾次的海盜欺壓就好 ,現在因爲漢斯的政策失誤,只要他們出海打漁,就會碰到海盜。
海盜們這次不但打劫錢財魚貨,還會擄人,因爲之前的一戰,海盜們也損失了不少兄弟,所以他們擄了漁民,逼迫他們成爲海盜的前鋒,當漢斯再次組建人馬前去攻打海盜島時,死傷的全都是無辜的村民。
雖然漢斯的手段很極端,結果也不怎麼好,但是至少有動作了,聽說國王十分滿意,打戰嘛,有死傷再所難免,歐陽菲很着急,詢問趙啓浩爲何一直按兵不動。
趙啓浩在帶領大家接受訓練的同時,也配合着整改整個雲度小鎮,現在的雲度小鎮面貌大有變化,再不是初來時,廢墟遍地,流氓橫行的模樣了。
街道兩旁都被整理出來,修建出專門的供馬車行駛的通道,還根據沈襲玉的想法設立了人行道,而賣東西的商販則設立的專門的集貿市場,在這裡全都是各類各色賣貨的商人。
因爲出產茉莉花、腰果乾、芒果膠和曬乾的芒果條,芒果茶,使得其它地方的商人也聞風趕來,外商的駐入,使得雲度小鎮一下子繁榮了起來。
這樣的好事,沈襲玉自然是不會少了錢子軒一份,第一個當然是要給自己的生意注入生機了,於是青菊鎮的花茶樓裡又添了一種新的茶品,玉氏月報上又多了新的故事來源。
446、凱旋歸來
長壽縣好再來酒樓裡也增添了新的茉莉花佳餚特色,引特四方客源雷動,還有用茉莉花製造出來的香水香精薰香,使得元寶家的服裝店裡生意也變得好起來,因爲可以製作茉莉花的枕頭香袋香囊出售,各地的達官貴人十分喜歡。
相對應的京城中的錢子軒也引用了茉莉花的種子,直接進行種植,香水,花茶,茉莉花酒,茉莉花入菜,等一起來,當真是賺的盆滿鉢滿。
腰果零食成了皇室中人的最愛,芒果條芒果膠更是讓廣大百姓喜愛,貴族們最爲大方,爲了顯示自己的富有,紛紛向錢子軒掏錢,不再滿足吃曬乾的芒果,而是想要新鮮的芒果。
雖然生意越廣是好事,但是雲度小鎮就只有這麼大,再怎麼樣種植面積有限,恐怕會供不應求呢?
沈襲玉和趙啓浩商量之後,決定將此計策獻給歐陽菲,讓她說動國王,發動整個西泉國的民衆,大家一起來種植腰果和芒果,然後再製作成其它的副產品,成爲西泉國除了海鮮和珍珠之外的第三大特色,遠銷它國。
歐陽菲自然是老吉姆國王面前大力讚歎趙啓浩的才幹,而吉姆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這裡面的商機,在派了人親自見證過雲度小鎮的奇蹟後,果斷拍板,開始全國推廣芒果和腰果的種植法,並且給趙啓浩記了一大功。
不過距離比試結束之期,只有一月不到。漢斯已經糾結了大批人馬,打算給海盜致命一打擊,爲何趙啓浩還是不動手,歐陽菲真是急的如鍋上螞蟻。
把雲度小鎮發展的再好。海盜不解決也是白搭啊。
趙啓浩卻是不急不緩,雲度小鎮最精英的護衛小隊成員共計兩百人,已經成功選撥出來了,他們個個是潛水的健將,個個都是身手利落的一等好兒郎。
養兵千日,用兵一日。趙啓浩等的就這個機會。
沈襲玉自然也是在這個機會裡,趁着在大家對她的感恩,一舉將它們都收爲靈僕,這樣用起來才放心嘛。
關押多日已經奄奄一息的假元朗派上了用場,趙啓浩遊說他。只要他戴功立罪。不但可以放過他。還會替他救出家人,並且在雲度小鎮給他一塊地,讓他自給自足。從此不求人。
元朗在看過趙啓浩等人做的這些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後,終於點頭,以內應的口氣給海盜頭子發出一封信,說是這二王子帶了大批的財寶過來發展雲度小鎮,終於被他套到了地點,雖然表面上沒帶一兵一卒,其實是有大批後援,所以讓海盜頭子千萬不要小覷,要多帶些人手來纔好。
信件送出去之後,趙啓浩派出先譴斥候日夜監視。終於發現端倪,海盜頭子果然信以爲真,帶了島上近乎全部的兵力和船隻朝着雲度小鎮駛來。
趙啓浩立即命令大家準備起來,前幾日就在收集的大量閃電水母的毒液也要準備好,從海盜小島到這裡來大約需要三天三夜的路程。
趙啓浩坐在鎮公所的會議中心,開始下命令,“由青兒帶隊,帶領先前被淘汰的三百多人從北海岸繞過去,直接駛向海盜小島大本營,現在島上應該只剩下婦孺和少量兵力了,因爲你們要繞道,大約需要四天左右。不過沒關係,他們一來一回至少需要六天,時間足夠了。”
青兒神氣活現的領命而去,其實他原本的想法是讓他一個人去,他完全可以搞得定,但是他沒辦法將海島上的村民都帶回來,而且他也沒法子在村民面前變成龐大身軀,那樣可能會出亂子,會嚇死人的。
“瑪沙,第二隻小隊由你當任隊長,喬治擔任副隊長,你們帶領精英小隊中水性最好的二十人,潛水接近海盜船,先用工具鑿穿其中一隻船底,引起他們的慌亂,趁着他們堵船洞的機會,將這些閃電水母的毒液倒入他們的食用水中,幹完這些後,你們立即撤離,其它的什麼都不用做。”
在海面上如果沒有淡水飲用,就算到了這雲度小鎮,他們也不會有體力打戰了,如果用了,就會有一部分人中毒,損失兵力。
瑪沙目露驚奇,拍手讚歎道,“大人真的好厲害,只是我們直接投毒好了,爲什麼還要鑿穿船底?而且,爲什麼只投一隻船的毒,不投所有的船呢?”
還是伍德比較聰明,“大人一定是想聲東擊西對吧,我以前去過一次天朝,我聽過這個辦法。只是爲什麼只投一隻船,我不太明白?能把他們都毒死,不是很好嗎?”
趙啓浩點頭,可以這樣說,也可以說是調皮離山,不把船鑿穿,那些人就不會離開自己的崗位去堵漏,那麼瑪沙等人又如何上手呢,被發現就不妙了。
沈襲玉笑道,“你們覺得那海盜頭子能盤踞一方會是笨蛋嗎?他會想不到是有人做了手腳鑿了船嗎?如果所有的船都漏水,他們就會立即返航。我們只讓一隻船漏水,只讓一部分人中毒,就是爲了警告海盜頭子,但同時也是一種挑釁,誘敵深處。”
趙啓浩滿意的看着妻子,她真是越來越聰明瞭,兩個人的默契也十足,只要他一說什麼,她立即就會領會。
看着衆人還是十分不懂的樣子,趙啓浩也沒有解釋,只是繼續佈置接下來的戰略。
“第二隻小隊由約翰帶領,你們都是攀崖高手,我要你們從我們雲度北面的高崖攀上去,還記得上月爲了讓你們練體力,讓你們揹着大大小小的石塊上去嗎,現在那上面已經有近千塊石頭了,你們爬上崖頂之後,就潛伏在那裡,我給海盜下毒是一種警告,但是並未傷及他們太多,他們仗着人多,不會退縮,但是會改變路線,被我們牽着鼻子走,他們不會如同以前那般從前面正面攻擊,而是會採取偷襲。”
艾蒙一拍手,“我明白了,他們想偷襲我們,那只有從北面的崖上爬過來,可以直搗我們的後方了,可是我們在崖頂上埋伏着,只要到時候他們爬到一半的時候,我們把石頭推下去,或是用來擲他們,他們被吊在半空中,就沒有還手之力了?”
“艾蒙說的好,太棒了,就是這樣!當他們前去攀崖時,船上定然會留少量的人守看船,我們的人潛水過去,幹翻他們,搶奪船隻的控制權,然後將之前我訓練你們練習細膩度而織下的強力魚網拉罩起來。這時候埋伏在崖底僞裝成石頭的第三隻小隊,你們用我們之前裹了黑油的箭頭點燃,射向他們,這樣又可以消耗他們一部分兵力。他們發現中計,就會急速退向海邊的船隻,這時候,我們已經控制的船,只要互相配合,將魚網拉起來,他們就會成爲我們網裡的魚,再出動第四隻小隊,你們是認穴最準的小隊,由你們上前將他們統統點住穴位,活捉!”
約翰簡直太佩服了,他之前一直不明白訓練的意義所在,原來讓他們織那些強力的魚網,不但可以練習心細如塵的本事,還可以這樣來用;原來讓他們揹着石頭上崖頂不但可以練習負重能力,還可以用來攻擊敵人。
他現在是徹底的對趙啓浩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太厲害了,每一步每一節他早就想好了,環環相扣,簡直是天衣無縫。
沈襲玉和女人們第二天早上爲這些英雄們舉杯壯行,祝他們凱旋迴來!
沈襲玉也是有任務的,之前他們訓練時,爲了練習他們的臂力,曾讓他們挖地道,沈襲玉的任務就是帶領女人老人孩子們,將家裡值錢的東西都帶上,一起躲到地道里去。
怕的就是萬一他們沒有抵擋住海盜的攻擊,大家還有條退路,不過這只是萬一,沈襲玉相信趙啓浩一定會成功的。
她所要做的就是在地道里教大家更多的耕種知識,安心的等待勝利的消息。
三天後,人羣開始有些騷動起來,有個女人擔心自己的丈夫,悄悄的跑了出去,幸好被沈襲玉及時勸了回來。
四天後,大家開始不安,擔心趙啓浩的計策是不是失誤了,沈襲玉費了好多口舌才終於說通了他們,因她的丈夫也在其中,她們應該相信自己的男人一定會成功的。
大家看她那信心滿滿的樣子也漸漸的安靜下來,終於在七天後,他們等來了迎接的小隊,女人和男人們互相擁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趙啓浩卻是沒有回來,沈襲玉擔心的問約翰是怎麼回事,約翰光顧着和自己的女人熱吻,差點忘記了這回事,連忙告罪,說明了原因,沈襲玉這顆心才安定下來。
原來趙啓浩是想說服海盜頭子棄惡從善,歸束雲度鎮管理,海盜頭子輸的十分不甘心,要求和趙啓浩來一場公正的決鬥,如果他輸了,就聽趙啓浩的,兩個人正在沙灘上決鬥呢。
當沈襲玉和大家趕到時,決鬥已經結束了,趙啓浩用男人的方式征服了海盜頭子,他答應願意帶領他的屬下誠服於趙啓浩,不過他的要求是一生追隨趙啓浩,至於海盜島上面的一切,都交給趙啓浩處理去了,他再也不想當那個鳥不拉屎的破孤島的老大了。
447、又出詭計
漢斯帶着暗地裡跟皇家護衛隊借的五千精兵,直撲海盜島,卻發現島上除了一些凌亂的物件外,空無一人,頓時傻眼了,而等他歸程的時候,王宮裡已經傳來了信件,國王要求他們返回。
聽說趙啓浩和沈襲玉要走,雲度鎮的漁民們十分不捨,趙啓浩以二王子的身份,將約翰任命爲雲度鎮的鎮長,並且讓他好好帶領大家發展經濟,他會在王宮等着他的。
約翰興奮的和趙啓浩握拳,他一定會努力經營雲度,爭取早日升官,可以去王宮看趙啓浩。
艾蒙和喬治分別任雲度鎮護衛軍的正副統領,本來這應該是伍德和那個海盜頭子的職位,但是伍德的命是沈襲玉救回來的,他執意要跟着趙啓浩回王宮,至於海盜頭子郎臺更是早就說明了,只願意跟着趙啓浩走。
大家依依不捨,男人們紅了眼圈,但不會哭泣,因爲那不是爺們該乾的事兒,可是女人和孩子們卻是哭聲震天,他們都集體自發的跪了下來,用力喊着沈襲玉的名字。
“夫人,慢走,夫人,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夫人,你要記得回來看我們!”
坐在馬車裡面的沈襲玉也情不自禁淚盈於眼,她拼命的和大家招手,“快回去吧,別送了,只要有空,我就會回來看你們的。”
大家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馬車都駛的看不見影兒了,才三三兩兩的互相攙扶着回去了。
看看現在這繁華而又整潔的街道。看看他們的生活,如果沒有趙啓浩和沈襲玉,他們還依舊過着飽一餐餓一頓的生活,這一切都是他們帶來的。
小鎮上的村民們自動自發的在海邊建了一座媽祖廟。廟裡除了塑了媽祖娘娘的像外,還另立一座趙夫人像,正是沈襲玉的模樣,卻只見她雙足踏着海浪和雲彩,胳膊上挽着飄帶,手裡捏着一根銀針,背上帶着採藥的籮筐,竟是那樣融洽,那樣祥瑞的降落塵世間。
每次出海的人們臨出海時,都會去廟裡給媽祖娘娘和趙夫人上香。他們會驚奇的發現。不管遇到多大的風浪都會化險爲夷。
沈襲玉和趙啓浩來的時候。只有一個精明小氣的嚮導,一匹瘦馬,一乘破轎子。但是半年之後,回來的時候,馬車前面儼然多了兩個全副武裝,威風神氣的馬伕伍德和瑪沙,前後還有精英的護衛隊守衛,這都是屬於他自己的忠心隨從。
沈襲玉正和蝶影在馬車裡說着話,路兩旁是夾道歡迎的百姓,他們將西泉神水灑向空中,歡迎二王子的回來。
因爲二王子的功勞,他們西泉國經濟得以發展。現在經濟隱約超過以礦產出名的烈日國了,他們能不高興嗎?
“咦,玉兒,你瞧那是誰?”趙啓浩突然說了話,沈襲玉掀開轎簾,看向王宮門口,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的一位年輕人。
雖然相貌已經擺脫了青澀,多了幾分沉穩,而且穿着西泉國官員的服飾,只是那眉眼卻是再熟悉不過了,竟是孟紹。
長壽縣四小公之一的孟紹,他怎麼會在這裡?
趙啓浩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你說他是來迎接誰的?”
沈襲玉還未開口,就已經看見一騎快馬朝着那邊踏過,孟紹一勒馬頭朝着那個穿着銀色軟皮衣的漢斯奔了過去。他們二人面面相覷,孟紹什麼時候和漢斯搞到一起去了,難道說漢斯身邊的那個軍師就是孟紹不成?
孟紹騎着馬和漢斯邊走邊用英語交流着,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觀察他的人,漢斯臉上雖然有不耐,但還是點點頭,隨即孟紹勒住馬頭,沒有跟進王宮,而是改走了小道,一會兒便消失在街道中了。
“先不想太多了,先進宮。”
沈襲玉點頭,和趙啓浩下了馬車,改乘轎子進了王宮。議事堂上,吉姆充分肯定了趙啓浩的功績,對於他的表現十分高興,議事堂的那些老狐狸們哪個不是人精,再加上這半年歐陽菲的經營,便個個都站出來,提議立儲事件,還建議趙啓浩當皇儲。
沈襲玉從一入宮階便開始注意 漢斯,他眉眼中隱約閃過急躁,但是很快想到什麼,就安靜下來,在衆大臣極力附議讓趙啓浩當皇儲時,他突然出聲道,“父親,一個小鎮和國家相比,簡直微不足道,我承認二弟把雲度鎮治理的很好,但可能說明,他就只有治理小鎮的本領呢,治理一個國家,可沒有那麼簡單,還妄父親多多考慮。”
果然,看來這番話應該是孟紹教的,沈襲玉下意識讓蝶影去查查孟紹的忠誠度,發現並沒有降低,看來這其中定然有隱情。
國王被漢斯這樣一說,便又有些猶豫,再怎麼說滴血驗親,每每看到趙啓浩完全沒有他的血統影子,他還是會心裡有疙瘩,只是當着王妃的面不好發作罷了。
“大王子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國王立即轉移話題。
漢斯一看父親果然如同軍師所說的那樣,當即就高興起來,原本沮喪的心情也重新充滿希望,開始將軍師教給他的話說了出來。
其實也很簡單,就是由他和趙啓浩分別監國一段時間,看誰處理的 最好,就說明誰最適合當新的國君。
趙啓浩當了個好鎮長,不代表能當個好國王,因爲一個國家的調控能力比一個鎮可複雜多了。
國王覺得漢斯說的有道理,又問及衆大臣,大臣們揣摩到國王的意思,再爲難的看向歐陽菲,歐陽菲知道漢斯不會那麼容易死心,如果她極力反對,反而會引起國王反感,倒不如順水推舟。
到時候給趙啓浩在王宮中謀個好差事,可能對於將來繼位更有幫助。
國王一見王妃如此懂事,也十分欣慰,當下就問衆大臣,現在王廷之中可還有什麼空缺?
其中一個漢斯派的大臣立即說漢斯王子以驍勇善戰出名,護衛軍正缺一個副統領,很適合大王子,又說二王子既然是很會發展經濟,那正好前陣子監管倉庫的糧官生病請假了,不如由二王子來擔任試試看。
國王點點頭,正打算同意,歐陽菲卻是持反對意見,爲什麼大王子進入了有實權的軍營中,而二王子卻只能去看倉庫,這不公平。
那位大臣立即道,“誰都知道糧乃國之本,王妃怎麼會說倉庫不重要呢?就算兵士行軍在外,也是要吃飯的吧。”一句話把歐陽菲給噎住了,她恨恨的看向那個元老大臣,心裡暗想着,該怎麼把那個老傢伙搞下臺。
趙啓浩倒也不生氣,他早就知道事情沒有想象的那般容易。
而且漢斯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打倒的。糧官就糧官,雲度小鎮那般情景,他都能治理得好,就不信糧官做不好。
王廷會議事散會後,沈襲玉先陪着趙啓浩去糧倉交接,然後看他在那裡整理公文,她便獨自出去了一趟。
她讓青兒給孟紹發了封信,約他見面,就在王宮外面的清泉酒館。
孟紹到了那裡之後,當他看見沈襲玉時,簡直驚訝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揉了幾下,然後將沈襲玉拉到無人處,“你,你真的是玉兒,你怎麼會在西泉國?”
“這事說來話長,你能先找個穩妥的地方嗎?”雖然孟紹現在仍是靈僕,但他是站在對立面的,沈襲玉爲了安全起見,暫時不打算帶他進空間。
孟紹點頭,帶着沈襲玉來到自己的住處,這才追問起來,兩個人又互相把經歷一說,同時感慨起來,孟紹面有古怪神色,“沒想到,你居然會嫁給趙啓浩,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會是西泉國的二王子。玉兒這樣說來,我之前出的主意,豈不是害的你吃了大苦了?”
他十分抱歉,沈襲玉搖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知道是我啊,倒是你,怎麼和漢斯王子折騰到一起去了,我記得當日唐大哥說你爲了逃婚,離家出走?”
孟紹苦笑起來,真是一言難盡,當日他打着尋找沈襲玉的藉口離家出走,實際上是爲了逃掉國公府那位刁蠻表妹的婚事。
本來想去烈日國邊境尋找那個親戚的,結果那駐軍竟是連夜開撥了,他一時興起,便跑去烈日國遊玩,結果被當成奸細抓了起來,受了許多苦楚,好不容易趁着烈日國內亂的時候逃了出來。
七摸八轉的,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海邊,看見一羣白色的猴子在海邊亂跳,他引以爲奇觀,跑去看,居然發現海里有兩個月亮。
那些猴子吊着樹枝,首尾相連,竟是在海里撈月亮。他覺得十分好笑,當然當時也的確笑出聲來了,結果惹怒了那些猴子,那些白色的猴子將他綁上了山,關押在一個山洞裡面,每頓只給幾個青色的果子。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他發現只要一到有月亮的晚上,那些猴子就會集體出動,他弄斷了藤蔓,悄悄跟隨,發現他們好像很有分工,整體有序的在首尾相銜,又在海中撈月。
448、山窮水盡
孟紹不懂爲什麼猴子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但是他現在逃命要緊,於是他就準備逃跑,誰料踩斷一根枯枝,被猴子們發現了,情急之中,他只得往海里跳,結果莫名奇妙的就把那個月亮吞到肚子裡去了。
確切的來說,他感覺進入自己嘴裡的不是一個月亮,而是一攤爛泥,可是當時已經感覺不到那其它了,一切太離譜了,他拼命的逃啊,逃掉了才發現,自己在海底居然可以自主呼吸。
等他確定自己到了安全的地方後,連忙浮上岸,可是他人生地不熟,發現這是個地方真奇異,講的話他統統聽不懂,東西又難吃的要死。
這些都最後被他克服了,語言不通他可以慢慢學,東西難吃在沒吃的時候也是美味,人長的奇形怪狀,頭髮五顏六色他就當沒看見。
只是每當月圓之夜,他就要承受腹中的炙熱和劇痛,就像有人拿把刀在割他的身體一樣,而且這時候他的身體處於冰火兩重天,明明外面燙的像要着火,肚子裡面卻是寒的要結冰,痛不欲生。
每次一發作,他就跳進大海里,開始時在海面上還能緩解,可是隨着月亮至中天,時間越久,那種痛楚就越發的厲害,他只能不斷的往海底浮,因爲越到海底溫度就越低嘛,這樣可以緩解些痛楚。
而且有次他因爲過路的一隻不明生物引起了海底泥塵咳了好幾,但是他卻驚訝的發現。居然從自己的嘴裡咳出了許多小晶晶亮亮的東西,那些東西落在水裡,就化成了形狀各異的月亮。
這太嚇人了,他簡直要以爲自己是怪物了。當天上的月亮逐漸西沉時。他身上的溫度也緩解了,這時候他就受不了海底的冰冷了,只能拼命往上游,待到天亮,則徹底消除,像沒發生一樣,但是他本身卻是累的像條狗一樣。
有一天,也是這樣十五之後,他剛擺脫這種痛楚,沒想到卻被一條鯊魚看見了。他拼命的遊啊遊。可是他哪裡有鯊魚跑的快啊。就在他快被咬的遍體鱗傷時,漢斯像天神一樣的降臨了,漢斯的人殺死了鯊魚。救了他,還派人給他治傷。
從那以後,他就留在漢斯身邊了,因爲漢斯救了他一命,他一直想要報答他,但是語言不通也沒辦法,爲了能夠早日還完人情,拿到盤纏離開這裡,他請求漢斯替他請個老師,開始認真學習西泉語。
孟紹大約花了有小半年的時間纔算真正學會了西泉話。他便去找漢斯,說自己想要還這個人情,問有什麼可以爲漢斯做的,漢斯其實人不錯,就是性格暴躁了些,他就把西泉皇室裡的事告訴了孟紹,還問後媽要帶自己的野種回來奪位,他該怎麼辦?
孟紹便想想便讓他先低調一點,放出大王子的氣度來,要禮賢下士,誰料那大王子性格太過暴躁,被手底下的人一挑唆,居然跑去城門口想要給王妃下馬威。
他也是事後才知道的,並且還知道了那新來的二王子帶了幾個中原的功夫高手,給了大王子狠狠一個耳光,他跑去找大王子,問他爲什麼不聽他的話?大王子十分懊惱,聽信了那手下的胡言亂語,將那害自己丟臉的手下亂棍打死後,便誠心向孟紹請示主意。
沈襲玉聽完孟紹的這一段話後,才籲出一口氣來,“你知道嗎?你父親已經調到上京去任職了,但因爲你的事,聽說你娘可傷心了,你呀既然在西泉國安定下來了,怎麼也不去封信報個平安呀。”
孟紹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原本打算以我的智力,一個月肯定能搞定這些外國人,然後就可以回京城了嘛,如果現在去信,還不能回去,豈不是憑白讓他們擔心嘛。對了,哥幾個都還好吧,唉,少了我,這長壽縣四小公子可就沒法保持隊形咯。”
“切,你以爲還跟你在的時候那樣整天玩呢?他們現在個個都是一方的霸主和大忙人,哪裡有空顧你啊。”沈襲玉故意氣他,他果然翻了翻白眼,“真不夠義氣,唉,我一走就是一年多,估計除了我娘也沒有人想我吧。”
“怎麼沒有人想啊,聽說國公府的小姐可癡情了,一直未婚等着你哪。”沈襲玉明知道他就怕這個,偏拿這個揶諭他。
他倒是嘆了口氣,“早知道跑出來要受這麼多的苦,我寧可娶了那母老虎了,在家裡受不了,大不了出去吃花酒,沒事的時候和兄弟們樂呵呀,也比在烈日國當俘虜強啊。”
沈襲玉見他滿臉苦色,這纔不打趣他,正經道,“你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你妹妹我的相公就是二王子,是不是該表示下啥?”
孟紹也正經起來,“對不起玉兒,漢斯畢竟救了我的命,說要報答他也是我自己提出來的,我看我可能沒辦法臨時退出,更不能因爲你是我妹妹,就出賣他啊。這是我最基本的做人原則。”
沈襲玉白了他一眼,“在你眼裡,我就這樣的小人哪,誰讓你當臥底啦?”
孟紹一愣,有些呆怔怔的看着沈襲玉,沈襲玉語重心長的說道,“就你說句實話,我家相公和漢斯哪個更適合當國王?”
孟紹認真思考了下說道,“從雲度小鎮的比試中就可以看出來,趙啓浩比漢斯更適合,漢斯性格衝動又好戰,其實更適合當一個將軍。”
“所以,如果這次他們的比試浩哥勝出了,我希望你可以說服漢斯退出,並且輔佐我家相公登位,加上我的人脈,你的智慧 ,相信這是對西泉國最好的發展,難道不是嗎?”
孟紹承認沈襲玉說的沒錯,而且她也沒要求他當奸細,在他看來,其實這次他本來就想勸漢斯放手了,但是漢斯那固執的個性,非得來信讓他再想招。
好吧,幫他到這裡,已經算是仁致義盡了。
他鄭重的點點頭,“好,我答應你,而且我向你保證,絕不讓漢斯出陰招。話我會勸,漢斯願不願意退出,我不敢保證。但如果他不甘心退出,想要造反,我不會攔着,但也不會幫忙。如果他默認了趙啓浩的能力,趙啓浩登上了王位,我也不可能留在這裡,我想我畢竟是天朝人,如果真要報效朝庭,也應該是天啓朝吧。”
沈襲玉搖頭一笑這傢伙果然是政治家的兒子,把這話說的滴水不漏 的,不過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其它的也不奢望,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取出孟紹體內的地月之影,否則他會一直痛苦下去,沈襲玉想了想,還是將四種源的事情告訴了孟紹,並且將他帶入了空間之內。
當孟紹看見空間已經大變樣時,着實有些吃驚,而且也相信了她所說的話,尤其是她在空間看見了帝師周子興,還有鄭王殿下,還有莊東秋和沈自秋,齊茵一家人。
這簡直就像另一個世外桃源的村落嘛,那麼多的竹屋,那麼氣派的主樓,天哪,太不可思議了。
“孟大哥,那個東西應該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地月之源了。它除 了能讓你在水下自由呼吸之外,還有什麼其它的作用嗎?”
孟紹搖頭,一臉避之不及的樣子,“玉兒,你真有辦法把它弄出來,那太好了,我太感謝你了,我真的不想每個月都要嘗試一次**和靈魂分離的感覺。”
沈襲玉計算了下日子,再過幾天就是月圓之夜了,到時候再行動,她想的辦法其實和青兒帶回來的那顆碩大的粉珍珠有關。
地月之源不是很喜歡靠近粉珍珠嗎?等到月圓之夜,就在空間裡面的海上,讓粉珍珠靠近孟紹的嘴邊散發光芒,引誘地月之源了來,只要地月之源一出來,事兒就好辦了。
孟紹又和大家聚了聚,聊了聊在烈日國的當俘虜的那段辛酸,而沈襲玉則是請周子興代爲擬書一封,寄往唐家,好歹得讓家人知道你還活着是吧。
孟紹這個馬大哈,他哪裡想得到這些,至於沈襲玉看到的沉穩什麼的,也只是表面現象,這貨一說話立即漏餡兒。
說完正經事,孟紹便和沈襲玉各自分開了,現在他們至少還處於暫時的敵對狀態,如果讓大王子的人知道他們的軍師和沈襲玉來往,恐怕對孟紹不利。
沈襲玉搞定了孟紹,心裡十分痛快,便帶着人往糧倉走去,許多糧工天在將一些曬乾的海貨和少有的糧食等往倉庫裡搬。
只見有幾個吏官模樣的人正手裡拿着幾卷羊皮紙樣的東西,指指點點,又是搖頭又是咧嘴,還滿臉諷刺,緊跟着將那手裡的東西往地上一丟就進去了。
沈襲玉眸光閃了閃,走過去,輕輕將羊皮卷撿了起來,一打開,便瞳孔一縮,這分明是趙啓浩的字體。
她又細細看了下上面所寫的內容,不由大爲讚歎起來,沒想到趙啓浩身爲一個古代人,居然也能有現代人的這樣敏捷思維,這些建議糧倉的計劃說的十分詳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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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柳暗花明
沈襲玉不動聲色的將皮卷收好,放入空間,然後信步走了進去,那些吏官一看見她,立即朝着她行禮,因爲沈襲玉的功勞,現在整個西泉國都在種植茉莉花,種植芒果和腰果,讓許多地方都發達富了起來。
再加上沈襲玉背後的天啓朝,他們還是很忌憚的,所以態度 十分恭敬,但是之前趙啓浩在這裡,他們就沒有那麼客氣了,還是陽奉陰違。 Wωω★ тt kǎn★ c ○
那位議員大臣真是會建議,偏 偏 將趙啓浩弄到這糧倉裡來,這裡的原糧衛官本就是漢斯一派的人,這些吏官又怎麼會把趙啓浩當回事呢。
沈襲玉對照着卷軸上面的建議,再看現在糧倉裡的佈置,果然是十分混亂,海貨和淡水貨居然都放在一起,雖然說西泉國四季如夏,都是十分的溫熱,但是也有細許的不同,有些東西是不能放一起的,比如怎麼能把曬乾的腰果壓在曬乾的茉莉花上面呢,那等一陣子過後,還能看出花形嗎?恐怕都是碎末了吧。
看來趙啓浩是一早就看出了這裡擺放的混亂,才寫下這些建議的,不過這些下面的人都不把他當回事,竟然將這麼好的建議丟在路邊。她敢保證,如果採納了這條建議,糧倉的工人以後幹起來活來將會更輕鬆,而且如果一旦需要找什麼東西,只要根據分類,也會方便的多。
沈襲玉並沒有直接斥責那些吏官不聽話,她只是輕輕走出了糧倉。這一戰比的是個人魅力,趙啓浩有這個能力,她相信自己的男人。不過她突然嘴角一彎,或許這會是個化解他和西泉王妃之間障礙的一個好渠道。
想到這裡。她突然來了興致,立即匆匆帶着齊茵進了宮,直奔西泉王妃歐陽菲的寢宮。
歐陽菲一聽說福玉公主求見,立即親自迎了出來,牽着沈襲玉的手,溫和的笑道,“回來已經有段日子了,還適應嗎?浩兒去了糧倉,有沒有受到什麼阻撓?”
“婆婆真是料事如神,我今天正爲此事而來。”沈襲玉說罷取出之前趙啓浩寫的羊皮卷遞了過去。
歐陽菲也的確是個人才。她細細瀏覽過後。不由面露滿意。“沒想到浩兒竟如此有遠見,不錯,不錯。有了你們這股新鮮血液的注入,我們西泉國一定會更加強大,到時候的糧倉肯定也會擴增,如果還按原來的方式擺放,恐怕會增加許多功夫。浩兒這寫得很好呀,還有什麼問題?”
“可是我去的時候,卻看見那些糧倉的副吏官將這些都丟在地上了。”
歐陽菲臉色一沉,厲聲道,“玉兒,你說的是真的。他們竟敢如此大膽,公然將二王子辛苦寫下的計劃丟地上,是不想活了嗎?玉兒,你告訴我是哪幾個人,我立即命人去將他們抓起來。”
沈襲主趕緊勸住,“婆婆你先別生氣,抓他們沒用,相公如果想贏這場比試,就一定要征服他們,只有讓他們看見實施了這計劃的好處,他們纔會擁護,否則如果用強權鎮壓,恐怕會起到反效果。”
歐陽菲點點頭,沈襲玉說的很有道理,趙啓浩初來西泉國,根基淺,沒有漢斯的根基深,雖然在雲度小鎮有些人氣,但畢竟離王城太遠了,最爲關鍵的是有個天啓朝的福玉公主在背後,很容易讓大家覺得他是靠女人爬上來的。
既然沈襲玉知道不能輕易拿那些人下手,今天爲何要來她這裡,歐陽菲滿眼疑惑的看着眼前這個媳婦。
沈襲玉湊近些,輕聲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歐陽菲越聽眼睛越亮,最後竟是一把握住沈襲玉的手,溫柔的笑道,“玉兒,浩兒今生能娶到你,真是他最大的幸福,如果以後他敢欺負你,我一定不饒他。不過,你看你們啥時候給我生個孫兒出來,從你們倆大婚那天我就盼着你有喜了,難道是那小子不盡心?”
沈襲玉立即羞紅了臉,“婆婆----”
歐陽菲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玉兒,我跟你親才這樣對你說,孩子對一個家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麼重要,可能你還不知道。浩兒有多優秀你看得到,如果你想長長久久的霸佔一個男人的心,就得用孩子牢牢的絆住他。”
沈襲玉雖然心裡不認同這樣的看法,但是古人子嗣比什麼都重要,娶妻生子就是爲了傳承,她也不想和歐陽菲爭這個沒有意義的事了,只是扭捏着身子,假裝害羞一起掩蓋過去了。
歐陽菲哪裡知道她心裡真實的想法,也只當她是害羞,便不再多說,而是轉移了話題,吩咐一隊她的親衛精英兵,隨她一起去糧倉。
糧倉的工人和副糧官快要下班了,看見王妃突然降臨,一時嚇一大跳,又看見沈襲玉站在旁邊,心想不會是他們爲難趙啓浩的事,這二王子稟報王妃了吧。
一想到這裡,他們心裡越發鄙視起趙啓浩來,在雲度小鎮聽說就是藉着福玉公主的光,到了這裡又依靠王妃這個女人,真是沒用的小白臉。
“大家平身吧,不用害怕,我今天來一不爲檢查,二不爲懲罰某些怠慢二王子的人,我只是想要認真問問大家,爲何不照二王子說的去做,將這些貨物重新歸類?”
下面的糧工們都戰戰兢兢,哪裡敢說實話,倒是那獐頭鼠目的副糧官大着膽兒說道,“王妃,你有所不知,原本我們的工人每天只要搬三四個時辰就可以了,但是如果依二王子所說的那樣,重新分配這裡的東西,恐怕搬到明天天亮,也搬不完。”
歐陽菲點點頭,“如果明天你們來了之後,發現這裡的貨物已經重新排列了,不用你們出力,你們是否願意以後按照二王子的方式來操作?”
那副糧官眼珠子直轉道,“小人倒沒事,關鍵是工人們累了一天了,本官實在於心不忍啊,百姓也是人哪。”
他那句挑撥離間的話,頓時讓下面的人臉上都有了異色。
沈襲玉笑了一聲,上前一步大聲道,“工人們累了一天,自然是不會讓你們再加班幹活的,放心吧,我把我府裡的家丁僕人都帶來了,王妃也帶了宮裡的親衛隊,我們會自己搬,將這些東西重新歸類好,我只希望你們明天早上開工之後,可以按照二王子所說的做。”
大家一聽王妃和福玉公主竟是要親自動手,一時心裡又些放鬆又有些惶恐起來,雖然歐陽菲說了可以走了,但還是不敢走,而是圍繞在糧倉左右,指指點點的看熱鬧。
沈襲玉一聲招呼,齊順和齊茵都一起上了,連她自己都擼起袖子幫忙,開始的時候那些工人還在旁邊看着,但是隨着夜色的加深,有些人漸漸離開回家吃晚飯去了。
可是王妃和福玉公主親自搬糧這件事卻像是長了腿一樣,傳到整個王宮的街道上去了,很多人吃過飯之後,跑過看熱鬧,當他們看見王妃和福玉公主滿頭大汗還在不停的忙碌時,有些人終於看不下去了,跑過來幫忙。
越來越多的人過來幫忙,沈襲玉等人的壓力也小了許多,歐陽菲看着進進出出的大家會心的笑了。
兩個副糧官一看這架勢,發現不妙,果斷腳底抹油,溜了!
他們當然是給他們的主子漢斯通風報信去了,漢斯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即哈哈大笑起來,嘴角一彎,浮出一條計策來,朝着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什麼。
趙啓浩正在書房裡製作簡易的竹板字塊,他打算教授糧倉裡那些工人識字,只要簡單的基本用字還有數字就行了,這樣首先是把東西全部分類,其次是貼上標籤,以後取東西時就方便多了,而不用滿倉庫的亂翻了。
可是糧工大多數都是文盲,大字不識一個,有些連點數時都會點錯,這樣怎麼行呢,萬一有小人私下作手腳,他們豈非是睜眼瞎?
製作竹塊字久了,寫的手都發酸了,他站起來,走到花園裡伸展下腿腳,卻聽到那邊傳來兩個侍官的交談聲。
那些內容才一入耳,他的臉色就猛然一變,立即轉身進入書房,換好衣服後快速出了王宮,朝着糧倉走去,他並未直接進入糧倉,而是也擠進了圍觀的人羣裡,正好看見歐陽菲和沈襲玉合夥擡着一麻袋的什麼東西出來,然後又吩咐那些人將歸類好的東西再一一搬進去。
他再仔細一看,這進進出出搬東西的沒有一個是糧倉原來的工人,他突然頓悟了什麼,眼前也逐漸朦朦了起來。
他早料到自己空降到糧倉部,又提出那些措施,那些人肯定不會輕易接受的,原也做好了晚上自己來搬東西的準備,沒想到沈襲玉和歐陽菲想到了他的前面,居然把府裡的僕人都帶過來幫忙。
原本心裡對歐陽菲的那些怨氣,那些埋怨 ,那些幽怨,像是瞬間被她那抹汗和捶腰的動作給抹平了。
西泉王妃,她是堂堂王妃,卻肯爲了他,放下身段,親自來搬麻袋,他有這樣的母親,還有什麼還埋怨的,不管她是什麼樣的人,但是她對他都是最親最在意最重要的。
就算不知道生父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如果可以,相信她也一定不願意過這樣顛沛流離的日子。
450、鼠輩爲禍
想通這一切,趙啓浩突然覺得豁然開朗,渾身也輕鬆起來,推開人羣大踏步走到剛擡着東西出來的婆媳二人,伸手一提,將麻袋提了起來。
“浩兒!”
“相公”
沈襲玉和歐陽菲同時喊出來,又對望一眼,生怕趙啓浩自尊心強,會生氣她們隱瞞他的事情。
趙啓浩將麻袋放好後,親自端了兩碗水遞給妻子和母親,“你們應該叫上我的,我是男人,我是這個家的男人。”
歐陽菲嘴張了張,還是有些沒底氣,不敢開口,只得墾求般看向沈襲玉。
沈襲玉柔聲道,“浩哥,你別生氣,我們只是想幫你。”她記得明明有叫人守着,如果發現趙啓浩來就通知她的呀,怎麼沒收到信號?
趙啓浩一左一右將兩個女人攬進懷裡,撫着沈襲玉的頭髮說道,“傻瓜,我爲什麼要生氣,我有這樣明白事理的母親,有這樣關懷入微的妻子,我感到很開心。”
歐陽菲不敢相信的看着趙啓浩,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稱呼母親這個詞。
她的眼裡逐漸浮出點點淚光,激動的嘴脣直哆索,幾乎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了,沈襲玉趕緊扶着她的腰,拉着趙啓浩的手,用力的點頭,“相公,不管你做什麼,我們都是永遠支持你相信你一定可以搞定的。”
趙啓浩也重重的點頭。
隨即三個人便一起開始搬起東西來,有了趙啓浩的加入。大家的速度立即快了起來,當月兔西移,太陽露出臉來,那些糧倉的工人又來上崗時。嚇了一跳,糧倉裡簡直大變樣啊。
原本堆的亂七八糟的麻袋現在被石柱子隔開,一欄一欄的,不僅放的整整齊齊,而且相對應的柱子上還掛了一個竹板,上面的字雖然是西泉字,但他們並不識得。
就在大家都面面相覷的時候,趙啓浩從隔廂後面走了出來,將手裡寫好的基本字竹板發放給大家,並且說明了自己要教他們認字的目的。
糧倉的工人們紛紛目露驚奇。因爲在西泉國認字是需要請專門的先生的。而先生是需要錢的。他們都是最底層的百姓,連飯都吃不飽了,哪裡有閒錢請先生。
堂堂二王子殿下居然說要親自教他們認字?
就在他們感覺不可思議的時候。沈襲玉和齊茵齊順提着籃子進來了,頓時飄來一陣奇異的花香味。
齊茵把籃子一掀開,大家便看見了許多金黃色的餅子,沈襲主立即介紹起來,“想必大家只知道茉莉花可以泡茶制香精,卻不知道可以做成菜吃吧,這些餅子就是用金銀花、茉莉花加上雞蛋和麪粉做出來的,西泉國的天氣比較躁熱,你們沒事時多食些薄荷和金銀花菊花這些降火的,對身體有幫助噢。不過今天這些是免費提供給大家。希望大家吃飽飽,就有力氣來學習識字了。”
“福玉公主真是好人哪。”
“是啊是啊,一點公主架子也沒有,好有親和力噢。”
“二王子人也不錯啊,不像大王子那樣盛氣凌人。這裡不會是二王子一個人整理的吧?”
“聽說昨天公主和王妃都來幫二王子一起整理的。”
沈襲玉不動聲色的看着他們議論,見他們不敢過來拿,便讓齊茵齊順將東西一一分給他們,送到他們手裡,聞着那香氣沁人的味道 ,他們再也忍不住讒蟲的勾引,紛紛吃了起來。
“哇,好好吃噢。”
“我從來沒吃這這樣好吃好看又香氣宜人的餅子呢。”
“二王子和公主都是好人,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工作,報答他們。”
“我也是,我也是!”
趙啓浩則已經開始認真的教其中一個人認字了,從最基本的二十六個字母開始。
吃完飯後,有新的貨物來,由於大家還是剛開始識字,便由趙啓浩坐在裡面,有東西來,就直接指揮放哪裡。
大家驚奇的發現, 以往這些東西,至少要搬到吃晌飯時纔會好,但是今天不到一個時辰就完了,而且有個工人把一袋原本不是屬於某欄的腰果搬錯了,雖然已經被壓了許多麻袋了,原想着要費好長時間去找呢,結果趙啓浩手隨便一指,那個工人就找到了,真是太神奇了。
今天大家可謂是真正見識到了這整理分類的好處了,也見識到那神奇的標籤有多麼大的作用了,於是大家認字的興趣更高了。
趙啓浩趁着午休的時候和大家講了下自己的計劃,他不但要教大家認西泉字,而且還要教大家認其它各國的文字,因爲西泉國的貨物和其它三國有貿易往來,如果光認識本國文字,做起事來會束手束腳,如果認識四國文字,於他們本身就是一種技能的提高。
大家夥兒一聽,都感動的不行,以前被糧倉官挑撥,認爲二王子難處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吃了人家的嘴軟了,拿了人家的手短,他們非但拿了吃了還學了,如果再沒眼色,那真該被淘汰了。
平日裡需要搬一天的貨物,大家不到晌飯時就搞定了,接下來也沒啥事,認完字,趙啓浩便給他們放假了,他自己和沈襲玉又在糧倉裡巡視了下,確認無誤,這才返回王宮。
漢斯穿着威武神氣的護衛將軍服,有些居高臨下的站在王宮的城牆上面,齜牙咧嘴的瞧着被士兵堵在門口的趙啓浩二人。
“漢斯,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何阻撓我進宮?”趙啓浩面色陰沉,眼如冰霜,那直射人心的眼神讓漢斯心裡有稍微的震撼,但是他想到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便又再度自負起來,雙手叉着腰。
“趙啓浩,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利用公家時間偷溜出來閒逛,簡直就是消積怠工,皇家的俸祿可不是拿來給你玩的。”
“本王子事情已經幹完,想走就走,你只是護衛軍官,有什麼權利阻攔我進宮,你再不讓他們放行,休怪本王子下手無情。”
“趙啓浩,我可是爲你好,鑑於你行爲惡劣,我已經將這事稟報了父親,你最好現在就逃的遠遠的,否則的話,一會父親怪罪下來,你們天朝有句話可能很適合你,我怕你會吃不了兜着走。”漢斯說這話時,眼睛還朝後方瞄了下,國王吉姆身邊的侍官大人已經神氣活現的朝着這邊走來了。
如果趙啓浩真的被他的話嚇到,現在離開,堪堪正好會讓侍官大人看到,到時候不用他說,國王便會認爲他沒有擔當。
就算他只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糧倉,他也要把他踩到腳底下。小鎮比試時讓他僥倖獲勝,已經是他今生的奇恥大侮,他現在是全身備戰,隨時警惕,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擊陷害趙啓浩的機會。
趙啓浩卻根本不懼,雙手背在身後,氣定神閒的向前走了幾步,那些士兵也不敢真的過份阻攔,只是拿着兵器往後退,再往前幾步,便看見了剛轉身過來的侍官大人,她滿頭金色的髮絲像波浪一樣,漂亮的臉蛋上鑲嵌着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
“二王子殿下,國王要召見你,請跟下官進宮吧。”她極其嫵媚的朝着城牆上瞟了一眼,果然看見了漢斯對她做出的飛吻,立即眼睛綻放出一抹光芒,白晰的面頰也微微泛起醉人的酒紅,再面向趙啓浩時,已經恢復了最初的清冷和高高在上的樣子,只是在給沈襲玉請安時,才微微柔和了下臉色。
“有勞麗沙女官了!”趙啓浩做了個請的姿式,麗沙立即擡高了下巴,挺胸擡頭的帶頭走去,她是國王身邊最受寵愛的女官,也是後宮諸多女官之首。
她與國王吉姆早有一腿,不過是她自己不願意當國王的後宮一員,因爲她喜歡不同的新鮮口味,只要她還是侍官一天,她就可以和不同的男人,她喜歡的各類男子在一起玩樂,但如果她成了國王的妃子,除非改嫁,就只能侍候國王了。
麗沙雖然在國王和衆多議員大臣的牀榻之間碾轉,但是人高馬大,相貌英俊又神勇無比的大王子漢斯卻一直不太看得起她,就算她脫光了主動獻媚,漢斯居然也只能還以恥笑,還問她的身體被多少人摸過,是否洗得乾淨這樣的話。
想她麗沙在男人上頭向來是無往不利的,但偏遇到了漢斯這個冤家,她想的牙癢癢,又恨的心癢癢,誰能想到,居然天賜豔福,這位一向目中無人,高傲不可一世的漢斯王子居然會主動來找她。
雖然兩個人當時礙於在國王的牀帳後面,不好行苟且之事,但漢斯那充滿英雄般的男性氣息的熱吻還是讓她的心如同小鹿亂撞,她竟像是那陷入初戀的少女一般,變得忐忑起來,恨不得把一顆心,甚至整個人都貼上去纔好。
兩人親熱過後,漢斯說明了來意,她是有片刻的失落的,原來還以爲是自己的美貌和真心打動了他,沒想到原來只是在利用她。不過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她就想通了,就算只是利用,只要能得到他,她也願意,反正她以往和那些大臣們在一起玩樂時,也是各取所需,沒有什麼愛不愛的說法。
451、陰差陽錯
漢斯看見趙啓浩夫婦被麗沙引進了王宮,看着沈襲玉的背影,他突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來,朝着身旁的隨從交待了幾句,那個隨從立即快步離去。
沈襲玉是打算陪着趙啓浩一起上殿的,反正這西泉國開化的很,也沒有什麼女人不能幹政的說法,她的身份又很特殊,並沒有人阻攔於她。
只是她卻在宮殿門口被一位面生的女侍官給攔了下來,說是有位叫齊茵的婢女找她有事,沈襲玉微疑惑,齊茵找自己有事爲何還要讓人通話?
麗沙已經在催促了,滿臉的不耐煩,“二王子,國王陛下日理萬機,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趙啓浩看都不看麗沙一眼,只是拉着沈襲玉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颳了刮她挺俏的玉鼻,“你還不信自己的相公嘛,沒有我應付不了的,嗯?反而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現在 漢斯當了皇宮的護衛軍統領,很難保他不會小人之心做些手腳。”
沈襲玉也撅起嘴來,靈動的雙眼咕嚕嚕轉起來,“你也小看了你的娘子噢,現在還有幾個人能傷得了我?”
趙啓浩親暱的在她額頭印下了吻,在她耳畔吹下熱而曖昧的氣息,“我的娘子是最棒的!”
沈襲玉的臉,她的耳朵,還有脖子,一瞬間都被染上了動人的紅暈,那嬌羞無比的模樣,真是讓趙啓浩心動不已,要不是現在要進去見國王。他都想直接把她抱回牀裡了。
麗沙被無視了,這兩個天朝來的傢伙居然當着她的面親親我我的,她紅寶石般雙眼瞪圓憤怒的看着沈襲玉,當真想不通這位天朝的福玉公主是什麼眼神。像趙啓浩這樣三等殘廢的男人,有什麼勁,估計在牀幃之間連半小時都堅持不到,哪裡有什麼性福可言?
真正的男人,能給女人性福的男人應當是漢斯王子那樣,身高將近一米九,體形魁梧雄壯,這樣的男人才會持久,才能給女人帶來快樂。
如果她是沈襲玉,早就將這個趙啓浩踹到千里之外了。一個不能在牀榻之間取悅女人的男人要他何用?
不過她轉念又一想。福玉公主也是天朝人。那身板嬌弱俏小,想必承受不了西泉男子的猛烈,哈哈。什麼鍋配什麼碗,也只有福玉公主這樣的病殃子正適合趙啓浩這樣的三等殘廢。
雖然趙啓浩的美貌更勝漢斯,但是鑑於麗沙本身對男人外形的要求,可以長的不漂亮,但一定要身材高大,但一定要勇猛剛烈,但一定要人高馬大魁梧精壯,最好還要習武,這樣一比較下來,漢斯的確勝出。
所以趙啓浩除了相貌上略有勝出外。在第二關時就無情的被麗沙淘汰了。
此時看趙啓浩與沈襲玉親暱,是越發的輕視,雙眼中也溢出明顯的嘲諷之色,就這樣的男人也敢與漢斯王子搶奪王位,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二王子,再不進見,國王怪罪下來,下官可吃罪不起,還請二王子體恤。”麗沙的話陰陽怪氣的,讓趙啓浩眉頭一皺,竟是甩手給了她一耳光。
麗沙被那一巴掌打的跌坐在地上,她捂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個被她鑑定爲三等殘廢的男人,修剪的漂亮指甲指着趙啓浩,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你,你竟敢打我?”
趙啓浩往前一步,身上釋放着上位者的威壓,頓時讓麗沙喘不過氣來,他冷冷一笑,“打你一耳光只是小小教訓,讓你記清楚你是什麼身份,也敢用這樣的口氣與我說話!”
沈襲玉表面上裝的雲淡風清,實際上心裡卻是拍手叫好了,她的男人就是霸氣,這個麗沙,她早就看不順眼了。
每次她看趙啓浩時,都會用那種像去菜市場挑牲口的眼神,最爲關鍵的是,挑到最後還覺得趙啓浩不是合格的,她的男人是這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最完美的男人,不管是什麼樣的評價,她都絕不容!
麗沙氣的那鼓脹脹的胸脯如同發怒的波濤一樣起伏不平,她四肢並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惡狠狠的看向趙啓浩,“二王子,你今天打了我一耳光,來日我必能百倍報答,等着瞧!”
只是她的瞧字還未完全落音,眼前人影一閃,已經是再度被扇了一耳光了,這次的耳光響亮,力度卻不大,待她瞧清楚人影時,竟是沈襲玉。
這對夫妻倆欺人太甚!麗沙長這麼大,都是被男人捧在手掌心裡的,就連國王都對她寵愛避讓三分,就連歐陽菲都不敢正面與她爲敵,今天卻被這兩個天朝人連扇兩耳光,這真是奇恥大侮,此仇不報,她妄爲人!
沈襲玉在她開口之前,率先喊了起來,“難道西泉國就是這樣對待來使的,我堂堂天朝的福玉公主,竟然要受你這小小女官的氣,如果你們的國王不能替本公主作主,本公主就寫信迴天啓朝,讓我的父皇來評評理。我看根本就是西泉國對我天朝不滿,所以才借一個小小女官來侮辱當朝公主!”
哎喲,這還得了,原本還只是個人矛盾,怎麼話音一轉,就變成兩國糾紛了,可不能讓事情鬧大,西泉國雖然經過這半年的發展,已經在經濟上強盛不少,但是和天啓朝比起來,還是差太多啊。
聞訊趕過來的議員們原本是想幫麗沙說話的,原本是想質問趙啓浩的,但是沈襲玉這話一出,他們都轉了矛頭,“麗沙,你真是太不懂事了,二王子是福玉公主的駙馬,他怎麼能背叛公主,接受你的愛呢?你怎麼可以如此和公主說話,還不快向公主道歉,相信福玉公主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與你計較的!”
這些議員個個都是老狐狸,只輕飄飄一句話,就要將這件事定性爲兩個女人爲了趙啓浩爭風吃醋,並且給沈襲玉將了一軍,如果她不原諒就會變成小氣公主了,也有損天朝的顏面呢。
麗沙看到目前的場景知道只能先忍下這口氣,先脫身再說,是以便立即從眼睛裡擠出兩滴眼淚來,“諸位大人,我只是誇讚了下二王子的俊美,誰料到公主就動手了,二王子如天人一般,豈是麗沙這樣的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公主,您真是想多了。麗沙絕無要和您搶二王子的意思啊。”
這裡的嘈雜聲已經驚動了國王和王妃,幾個人被帶到殿前,吉姆問明情況之後,臉上出現一抹不捨,但還是問道,“啓浩,不過是個女人,和國家大計比較起來微不足道,如果你真喜歡麗沙,我就把她賞給你好了!”
“不行!”居然是三個人同時說出這兩個字,分別是趙啓浩、沈襲玉還有麗沙自己。
而站在麗沙靠左邊的漢斯卻是臉上帶着冷冷的表情,猶如看戲。
吉姆眸光閃爍出一抹精明的光芒,首先看向麗沙,“你不是說二王子十分俊美,你很喜愛嗎?爲何不願意?”
麗沙感覺額頭的冷汗直冒,她不斷朝着漢斯那邊看去,希望漢斯能站出來替她說句話,但是漢斯猶如沒看見一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二王子和福玉公主情比金堅,感情甚篤,麗沙雖然十分喜歡二王子,但也不忍心拆散了二人,是以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再說了如果我走了,那誰來照顧陛下呢,麗沙不捨得陛下。”漢斯靠不上,麗沙只得朝着國王去拋媚眼,語句婉轉而溫柔,想讓國王想起他們一起在牀榻上翻雲覆雨的快樂。
歐陽菲早就想撥除這顆眼中釘了,這時候又豈能會不落井下石?如果麗沙真的成了浩兒的側妃,這事就好辦了,以前她是宮中女官首領,不但和國王還和朝臣議員關係親近,她自然不好撥除她,但如果她成了她媳婦之一,她只要略使小計,就能把她除掉。
她相信趙啓浩是做大事的人,一定不會介意這個的。
國王接收到麗沙的目光,心裡是有些猶豫的,但是歐陽菲的雙手卻是輕柔的覆蓋了上來,柔聲道,“親愛的王,麗沙爲你我盡忠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享福了。”說罷這句明面上的話,歐陽菲又輕聲湊到吉姆的耳邊說道,“我昨天在圖書室的古書上學了幾個有趣而神秘的玩法,就寢後臣妾做給王看,可好?”
吉姆的大手繞過王座後面,在歐陽菲那富有彈性的屁股上掐了一把,眼裡放射出一股浪蕩的笑意,已是默許的意思了。
沈襲玉不是瞎子,她看的出來,歐陽菲的意思竟是要趙啓浩納麗沙爲妃。情急之下,她也想不到太多,她只要一想到趙啓浩有人分享,就會覺得全身顫抖,難受的不知所措。
麗沙在西泉國的女性來說,的確是個美人兒,不僅是臉蛋,身材也很有料,她有些緊張的看了又看趙啓浩,生怕他會承受不住這樣的誘惑。
趙啓浩捏了捏她的指尖,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朝前一揖,很是直接的說道,“父親,請恕兒臣不能納麗沙爲妃。”
452、心如蛇蠍
吉姆國王聽到這句話時有些疑惑,卻並未生氣,他本來就無所謂,而麗沙簡直可以說是喜極而泣了。她首先是慶幸趙啓浩拒絕了她,但隨後卻又惱羞成怒起來,她麗沙哪裡比不得沈襲玉,她這樣好的條件,整個西泉國的男人哪個不想得到她的青睞,他趙啓浩居然還拒絕!
所以說有時候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麗沙明明是不願意嫁給趙啓浩的,明明是看不起他的,覺得他是三等殘廢,但是被一個自己看不起的人給拒絕了,她的心裡又不服氣起來,百般不平衡,隨即一句話不經大腦的就衝了出來。
“我乃西泉國王宮的侍官首領,我要臉蛋有臉蛋,要家世有家世,要身材有身材,哪點不如她?你居然如此有眼無珠?就你這樣的人憑什麼和大王子爭奪王位?”
歐陽菲着急的瞪了一眼兒子,她好不容易斬斷了老吉姆心中的那點子猶豫,如果趙啓浩現在來橫插一槓子,如果吉姆反悔,這個麗沙又要天天在她眼前晃了。
歐陽菲和幾位議員之間的苟且如果說除了那些男人本身,恐怕就是麗沙最清楚了,表面上她們是因利益而合作,但是歐陽菲是無時無刻不想把她除掉的。
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雖然她的生活作風已經不是秘密了,或許吉姆也是知道的,但就算如此,披了一層遮羞布也比大白於天下要好得多。
“本王子十分堅信,治理國王不是靠女人。也不是靠姻親,而是要靠自己的真本事!”趙啓浩的聲音朗朗洪亮,態度不卑不亢,倒是讓原本有些輕視他的人慢慢改變了心態。就連吉姆國王也不由正視起這個絲毫不像他的天朝兒子來。
至此,沈襲玉的一顆心纔算完全落地,鬆了口氣的同時,她亦不甘示弱的上前一步。
“說得好,王位和天才理應是有能力者居之!”沈襲玉昂着頭,驕傲的挽住趙啓浩的胳膊,看向殿堂之上,當她的眼神掃到任何一個人,那個人的臉就會立即低下不敢與沈襲玉對視。
“麗沙,你自己怎麼想的。你看福玉公主和啓浩伉儷情深。你如果真擠進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不如這樣吧,二王子你就別想了。回頭我替你再尋一個青年才俊,保證風姿不輸給啓浩就是了。”吉姆覺得沒必要爲此事大費口水,便想就此決定下來。
但是麗沙就像吃錯了藥一樣,原先還一個勁的反對,現在居然強烈的要求起來,“國王陛下,麗沙和麗沙的家族爲西泉國盡心盡力,現在麗沙只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可以嫁給二王子,請國王陛下成全。”
正在暗自惱恨沈襲玉不識大體的歐陽菲。十分驚訝麗沙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管她是何目的,但是他們殊途同歸,她立即配合的說道,“是啊,王,我們總要以大局爲重,麗沙的家族在以前的國土保衛戰中,可是犧牲了好幾名大將呢。”
“這,可是啓浩他不願意呀!”吉姆有些遲疑了。
歐陽菲冷冷的看了一眼沈襲玉,轉過頭又是笑顏如花的樣子,“自古以來,兒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組成,能得王賜婚,是啓浩的榮幸,他又怎麼會推脫呢?”
歐陽菲說罷這句話,便立即高聲對着沈襲玉和趙啓浩說道,“此事王已經定下了,你們就不要再多說了,接旨就是。”
那陰冷的眼神猶如毒蛇一般,讓沈襲玉後背泛冷,心裡極度不舒服起來。
散朝過後,歐陽菲將沈襲玉喊到內室,待她剛完禮之後,她原本陰沉的臉立即轉爲溫暖的晴天,拉住沈襲玉手溫聲安慰道,“玉兒,你可理解爲孃的用意?”
沈襲玉極力忍住想要甩開歐陽菲的手,極力忍住想要打掉她那副假面具的嘴臉,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不是任性的少女了,她現在是別人的媳婦和妻子,做每件事前,她得考慮許多東西。
“媳婦不知,還請婆婆明示。”雖然不能正面反抗,但沈襲玉卻用冰冷的語氣來告訴歐陽菲,我不開心。
歐陽菲的眼圈突然就紅了,眼淚也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這突然的讓沈襲玉措不及防,她原本有些堅硬的心也慢慢軟化下來,“婆婆,你有話好好說,這是怎麼了?”
“玉兒,不瞞你說,爲了爬上這個王后的位置,爲了能在這裡生存,爲了給浩兒打下一個基礎,我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爲了鞏固地位,我只能出賣自己,你知道那種強顏歡笑的痛苦嗎?”
“婆婆,你別說了,剛纔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跟你說話。”沈襲玉畢竟還是太嫩了,哪裡是歐陽菲的對手,歐陽菲只是用幾滴眼淚,就軟化了她的防備城牆。
“玉兒,其實不怪你,若我是你,也會心裡怪我這個婆婆,怎麼不想着兒子媳婦和美,反而要硬塞一個人進來,破壞你們的感情。”歐陽菲一邊垂淚一邊悄悄觀察沈襲玉的反應,發現她的臉上出現一絲委屈,顯然是說到她心裡去了。
“婆婆,那個麗沙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而且她處處針對浩哥,你如果真讓把她納進來,我怕是引狼入室。”
“玉兒,你來西泉國的時間晚,恐怕還不知道麗沙背後的家族情況,我國守境皇家護衛軍精英部分有三分之二的力量皆是來自麗沙的家族,如果浩兒能娶到麗沙,並將她收服,那就等於擁有了全國近三分之二的兵力,到時候就算漢斯再兇悍,也無法和他抗衡。你要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有捷徑上山,爲何一定要自己苦苦的攀登呢?你來自天朝皇室,你也應該明白吧,比如你父皇她真正愛的人只有你母親,可是她卻不得不娶曲氏家族的人爲妃,娶各個大臣的女兒爲妃,目的就是爲了聯姻共益啊。”
沈襲玉哪裡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她卻沒有歐陽菲那麼大的野心,在她看來,趙啓浩當不當這個國王她是無所謂的,實在不行,兩個人窩在空間裡山水田園一輩子,也未嘗不可。
趙啓浩原本只是爲了擺脫身份的尷尬和危險的處境,但是一路走到這裡,她怎麼越來越感覺,不是趙啓浩想當這個國王,而是歐陽菲想要他當呢?
“婆婆,我乃天朝公主,我背後的勢力難道比不上麗沙家族不成?”她並沒有明說,其實她真正的力量加在一起,別說一個小小麗沙家族,就算整個西泉國的勢力也比不上。
歐陽菲心裡冷笑一聲,如果沈自秋還活在現實世界中,那麼她這個福玉公主或許是天朝最受寵愛的,但現在斯人已遠去,他們臨行前,天朝皇帝連看都不願意看沈襲玉一眼,說是派她來西泉國當特使,其實和流放沒啥區別。
如果說沈襲玉缺用少吃,去天朝藉藉倒沒問題,想去天朝借兵來給趙啓浩奪位,估計天啓帝肯定是不願意的,他昔日那樣對待趙啓浩,如果趙啓浩真的當了西泉國王,第一個感覺受到威脅的就是他了。
“玉兒,以你父皇對浩兒的疑慮,你覺得他會願意幫你?”歐陽菲一語中的,直搗沈襲玉死穴,她頓時沉默了,是啊,當初就是爲了讓趙啓浩有條活路,幾個人纔來西泉國的,天啓帝恨透了趙啓浩,想必是不願意的。
而且她欺騙了天啓帝,製造沈自秋病逝的假象,如果一旦被天啓帝發現了,還不知道要引來多大的風浪,別看她平時拿那樣的大話來唬不知情況的人,但是其實自己心裡是沒底的。
歐陽菲看見沈襲玉不再說話,便知道自己的話說中了她的弱點,心裡得意至極,沈襲玉就算再聰明,也畢竟才十六歲,哪裡是她的對手,姜嘛,當然是老的辣,她還太嫩了!
“玉兒,其實我一直知道,浩兒的心裡只有你,你的位置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而且娘不妨告訴你一句實話,只要浩兒掌握了麗沙家族的勢力,麗沙馬上就會死。”
沈襲玉心頭一驚,不由雙眼瞪圓看向自己的婆婆,她此話何意?
歐陽菲面色有些不自然,乾咳了一聲道,“你也知道爲了鞏固勢力,我不得不出賣自己,所以我不但與華思將軍有關係,與朝中一些舉足輕重的議員也有來往。而這些事麗沙都一清二楚,如果她一直是王宮侍官首領,我沒法下手除掉她,今天這個時機真是天賜給我的,只要她成了浩兒的妃子,到時候還不是任由我們婆媳拿捏。你既然會獸語,等到她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就讓一羣毒蛇去咬死她好了,到時候死無對證,只要報一個暴病身亡即可。她既不會佔了你在浩兒心中的位置,浩兒又能得到麗沙家族的支持,於王位上得一大助力,何樂不爲呢?”
沈襲玉聽着歐陽菲眉飛色舞的分析着情況,設計着如何迫家一個鮮活的生命,幻想着以後趙啓浩登上王位揚眉吐氣的風光,她的心卻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
453、沆瀣一氣
歐陽菲暢想完畢,便看向沈襲玉,沈襲玉怕自己的表情出賣了她心底真正的相法,只能趕緊掏出帕子假裝咳了起來,因爲咳的太過劇烈,便咳的滿臉痛紅。
歐陽菲滿臉擔憂的想要來探她的額頭,沈襲玉略有些慌張的退開幾步,低聲道,“婆婆,媳婦想起來還有些事沒做完,要先行告退了。”
沈襲玉幾乎是連走帶跑有些踉蹌的奔出了歐陽菲的內室。
沈襲玉一邊往外走,一邊搖頭,太可怕了,誠然她看過不少宮鬥小說宅鬥小說,裡面那些貴婦人們和歐陽菲的想法不相上下,但她只是做爲旁觀者來看看熱鬧,可是今天她卻變成了其中的一員。
當歐陽菲舌綻蓮花般的敘說她自認爲的那些美好時,將那些生死殺伐刀光劍影描述的如同風花雪月般容易時,她卻只覺得後背涼氣往上直躥,明明是溫熱的天氣,卻讓她感覺渾身冰涼。
她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婆婆,倒底瞭解多少,或者,從未了解過。
她在現代的企業裡也有勾心鬥角,但那最多是沒有銷煙的戰場,最多也就是離職走人減薪扣獎金,還上升不到死人的角度,再想想她初來這個時代,雖然也遇到過惡人,但最多也就是爲了蠅頭小利佔點便宜。
想來最危險的也就是那次被飛燕門的殺手追殺了,想來真的是因爲她以往的日子過的太順利了,現在乍一看見這**裸的陰謀的目的。竟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想要吐出來的感覺。
在沈襲玉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華思將軍從帷帳後面閃身出來,和歐陽菲並肩而立。“你爲何要和她說這些?”
歐陽菲轉過身體,輕輕的依偎進華將的懷裡,沒有說話,只是踮起腳尖,伸出粉色的舌頭在華思的喉節上面輕舔了下,媚聲萬千的說道,“親愛的華思,我是你的女奴,用你的長槍,來征服我吧。”
華思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你這個妖精。看本將軍如何收服你?”他雙手用力一撕。歐陽身上本來就薄而不多的外裳頓時被撕裂,露出高聳的雪峰來,華思將頭埋進她的雪峰之中。含住其中一顆櫻桃,用力的舔砥起來,同時還用雙手用力的將那兩座雪峰壓擠着,變成不同的形狀。
歐陽菲仰起頭咯咯的笑了起來,臉上泛出醉人的駝紅,雪白的長腿自裙內擡起,勾住了華思的腰部,而她的手則順着華思的腰帶探了下去,輕巧的便解掉了華思的外袍,露出他精壯的胸膛。
她的手指靈巧的自他的胸膛上劃圈而過。下落打轉跳着優雅的舞蹈,然後猛然握住了他的驕傲,那裡早就昂起了頭,等待征服眼前這個女人的時刻。
“吼!”華思哪裡受得住她這樣的挑逗,便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兩個人一邊激烈的纏吻着一邊走向榻間,不多時,紗帳之間就傳來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女人**的吟噢聲。
一個多時辰後,**過後的二人穿戴整齊,一起走向宮外的花園,站在一處十分開闊的假山旁邊,歐陽菲這才說出了自己真實的目的。
“浩兒只有當上國王我們母子纔會有活路,沈襲玉太嫩了,處事不夠果斷狠辣,這樣以後會拖浩兒後腿的,想要與浩兒比肩,就必須要經過血的洗禮,這些算什麼,還只是剛剛開始,如果她不能適應,不能成長起來,就算浩兒再喜歡她,我也會拆散他們!”
華思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就算跟在她身邊五六年了,他也沒能看清這個女人,她有時候像暗夜妖姬讓他欲罷不能,有時候又冷靜狠辣讓他這個男人都心驚膽戰,有時候又忍侮負重,簡直是百變女王。
儘管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並非因爲愛他才和他在一起,但他還是不可自撥的深深陷了進去,只要她願意給他一夜歡娛,哪怕爲她去死,他都願意。
“華思,你先回去吧,近期可以多多接觸麗沙家族的人,如果能夠交好,那是最好不過了。趙啓浩從雲度小鎮帶來人手畢竟有限,如果想和漢斯抗衡還是有些以卵擊石,老吉姆是隻狡猾的狐狸,別看他表面上對我好像很順從的樣子,其實心裡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止一隻提過,說趙啓浩身上沒有繼承到一點點他們家族的模樣,如果當了國王,他百年之後,先祖也會怪他的,還跟我承諾說,就算趙啓浩當不了國王,他也會厚待他,這個老東西,早知道他是這樣的固執,我當初就不該救他。”
“那我去了,你在王宮內也要多加小心。”華思回味了下剛纔兩個的瘋狂,歐陽菲剛纔還是冷靜睿智的眼神瞬間變得千嬌百媚起來,“我會的,你也要當心,我的將軍,希望聽到你凱旋歸來的消息。”
華思朝着歐陽菲行了一個正式的禮儀,便安靜的退了下去。
歐陽菲看着日漸西沉的落日,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嘲笑,和沈襲玉所聽到的那些相提,她所經歷的事簡直是大巫見小巫。
麗沙何止是知道她的那些秘密,那時候國王生病,議員開皇家內部禱告會,她還和麗沙一起侍候了那位麗沙家族的主教長老呢。
自尊?貞操?那些都是沒用的東西,她也曾有過,可那些東西讓她活的豬狗不如,痛苦難擋。
所以,她便狠心將這些東西都丟棄了,人想活下來,還想活得好,就得不要臉!樹沒皮活不了,但人如果不要臉卻可以天下無敵。
所以,她現在走到了這個位置,她成了一國之後,就算偶爾在某些男人面前,她還是不得玩弄手段或是獻殷勤諂媚,但是在很多時候,她至少已經掌握了主動的局面,比如現在,還能爲自己的兒子爭一爭王位。
排除這些紛雜的心思,歐陽菲大踏步朝着麗沙的住處走去,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放低姿態,儘早讓麗沙上勾。
還未靠近麗沙的寢殿就聽見裡面傳來稀里嘩啦的聲音,還有無數女侍在求饒的聲音,歐陽菲微勾嘴角,拖着裙襬,緩緩的走了進去。
裡面的人發現她來了後,立即轉過頭來行禮,“見過王妃!”
麗沙卻是氣的胸脯直鼓,坐在那裡,瞧也不瞧她一眼。歐陽菲心裡再不舒服,臉上卻仍是微笑的表情,她向來是這樣目中無人的,她早就習慣了,總有一天,她要麗沙在她的腳下跪地求饒。
歐陽菲朝着那些誠惶誠恐的侍女們揮揮手,她們立即如釋重負的將滿地碎片收拾好了,退下去了。
麗沙高傲的瞟了站在下方的歐陽菲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來幹什麼,看笑話嗎?”
歐陽菲被漠視了卻全然不生氣,而是自顧自的走到坐位旁,替自己倒了杯酒,“我是來幫你的。”
麗沙睥睨着她,哈哈大笑起來,“你有那麼好心,說吧,倒底想幹嘛?”
歐陽菲極其優雅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還有一小滴順着鮮紅的脣角流到了雪白的脖頸上面,就那樣滴入了她雪白的峰巒之間,只是雪白的雪峰上面卻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還泛着酒香,引人去誘吻纔好。
這一幕,別說連麗沙是女人都感覺情不自禁吞嚥了下口水,這個女人,總是那樣如妖精一般,舉手投足間都是風情。
“漢斯給你了什麼好處,你要幫他對付我家浩兒?”
麗沙滿臉錯愕,隨即避開臉去,“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累了想睡了,王妃請自便吧。”
歐陽菲卻是快人一步攔住了她,“難道我家浩兒比漢斯差嗎?有些東西不能只用眼睛看的。”
麗沙滿眼狐疑,“你什麼意思,有話就直說。”
“好,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敢肯定,你和漢斯之間沒有愛情,你只不過是一直想和他上[牀]卻不得之,所以心裡有了怨念罷了。”
“沒錯,我就是想讓他也成爲我的男人之一,因爲他是西泉國最勇猛的男人,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讓我快樂。你兒子有什麼,五短身材,瘦弱的跟個猴似的,我真怕自己多要幾次,他就會精盡人亡,更別談能給我什麼性福了。”
麗沙說罷就繞過歐陽菲往自己的牀榻邊走去,歐陽菲也不追趕,只是嬌笑起來,“所以我說你目光短淺呢,有些東西真的不能眼睛去看,我的兒子我最瞭解,絕不比任何人差,漢斯也是。而且他的相貌可是舉世無比,難道不比漢斯那個粗魯的武夫要好一百倍嗎?”
麗沙停下了腳步,有些將信將疑,沉默半晌道,“除非王妃讓我先試試貨,如果你兒子真有你說的那麼出色,我就嫁了,非但如此,我和我身後的麗沙家族都會支持他登上王位,畢竟他也是我的儲備丈夫嘛。”
歐陽菲眼中一喜,“此話當真?”
麗沙也滿臉興奮,臉色潮紅起來,彷彿是動了興致,“你們天朝不是有句話叫君子一言既出,四馬難追嗎,我是本女官一言講出,八匹都拉不回來。”
454、愛在海底
“好,那就請麗沙大人等待本王后的好消息吧。”歐陽菲信心滿滿的笑了起來,隨即轉身往外走去,心裡迅速盤旋開來,要如何安排此事。
沈襲玉和趙啓浩都不知道,他們被自己最親近的人給出賣了,危險悄然來襲。
趙啓浩在空間裡安慰沈襲玉,她看起來有些氣鼓鼓的,看見他時說話也酸酸的,他哪裡不曉得自己的小娘子這是在乎自己的表現。
“玉兒,你放心,我曾答應過你,今生只娶你一個人,所以不管那個麗沙的家族是多麼龐大,我都不會答應的。”
沈襲玉摟着趙啓浩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裡,心裡有些打鼓,她是相信趙啓浩的,她只是擔心歐陽菲,看她那個架勢,是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的。
她也知道身在古代,想要實現一夫一妻制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可是,可是她不甘心嘛。
“浩哥,其實我有一招最後的退路的,只要她願意,我將她帶進這空間裡來,我們一家人既可以團聚,也可以過逍遙生活,我只怕婆婆放下不名利和仇恨。”沈襲玉的聲音有些翁聲翁氣的,趙啓浩將她的小臉兒擡了起來,不知何時,她已經淚流滿面了。
那些淚珠就像一根根針扎進趙啓浩的心裡,讓他心痛難耐,只得低了頭吻去她臉上的淚珠兒,“你這個傻瓜,不管別人如何,只要我不願意。難道他們還能強綁我不成?”
沈襲玉也不想流淚的,只是想到婆婆那些話,那樣的態度,再想到就算他們是夫妻。但趙啓浩與歐陽菲還是血緣相親的母子呢,她真的好害怕。
她簡直沒有辦法想象,和另外一個女人分享趙啓浩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趙啓浩無奈之下,只得用吻封住了她的思緒,迫使她轉移注意力,不再亂想,果然一番熱吻之下,沈襲玉氣喘吁吁媚眼如絲,含嬌似嗔,雖是責怪她親熱的不是時候。但是情緒卻是由剛纔的低落好了許多了。
“我――”沈襲玉還想說幾句擔心的什麼話。卻再度被吻住。趙啓浩一邊調皮的引逗着她的舌尖,偶爾放她喘口氣,一邊在她的耳邊喘氣。“玉兒,你是故意的對吧,只因爲我們爲了糧倉的事,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親熱了,所以你在提醒我對吧,親愛的娘子,爲夫不該冷落你許久,都是爲夫的錯,爲夫現在就來補償你。”
沈襲玉趕緊逃出趙啓浩的懷抱,向西邊的海灘邊跑去。同時還大叫着,“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啦,你想多了啦。”
趙啓浩哪裡肯放過她,立即輕身縱追了過去,每次眼看都要追上了,卻又被她滑溜的逃脫,他心裡暗想,回頭一定也要學那凌風踏塵步,否則還真抓不住這條美人魚呢。
沈襲玉跑到海灘邊,脫掉鞋子,卟嗵一聲跳進了海里,痛痛快快的玩起了水,趙啓浩自然也不甘示弱跟着撲了進來,並且將水潑向她。
一時兩個人的嬉鬧聲,驚叫聲傳揚開來。沈襲玉身上穿的是西泉國的衣服,本來就很薄很輕,這下被水一泡,越發的的如同沒穿一般,身材也玲瓏剔透起來。
原本稚嫩的身體經過趙啓浩的開發,現在越發的成熟具有風韻了,胸前更加挺撥,腰身更是如柳般纖細,而那臀部卻是圓潤而飽滿,雙腿修長健康,膚色如雪,肌膚嫩的都能掐出水來。
張揚的紅髮配着雪白的臉蛋,眼尾較以前更加拉長,彷彿一笑一嗔間,都是魅力無限,薄細的嘴脣明明沒有勾起,卻彷彿看見她在笑。
趙啓浩摩挲着這張臉龐,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她那時不過十一二歲,雖然有些清麗但是枯瘦的小臉,大的嚇人的雙眼,那時候的頭髮還是乾枯的黃色,只像營養不良,誰料到後來會變成這如火焰般的顏色呢?
“玉兒,我愛你!”趙啓浩呢喃着親吻了過來,兩個人的身影纏繞在一起,就像兩株原本就生長在一起的水草,互相糾纏着往海里墜去。
沈襲玉在海里面發不出聲音來,只能將我愛你三個字刻劃在趙啓浩的背上,他欣喜不已的親吻她的全身,大手隔着薄薄的溼衣揉扭着她胸前的茱萸,時而又探向那神秘的花園。
他們在書房的桌子上愛過,在百花林的樹叢下面愛過,卻還真沒有海里面愛過,這讓趙啓浩有種新奇的感覺。
沈襲玉卻還有些想要回去,總覺得這裡有些暴露,萬一被他們瞧見了怎麼辦啊?趙啓浩卻是拉住她不放,將她迫到一處水草的上面,與她脣齒相依着,手足四肢不停的纏綿糾纏着。
趙啓浩和她兩個人在海底親吻着翻滾着,兩個人一起遊向某個亮光的深處,卻發現那裡別有洞天,之前一直找不到的粉珍珠,居然會在這個小山谷出現,而且這個粉珍珠如同母珠一樣,居然讓這個鳥語花香的山谷河流裡鋪了一層的小小粉珍珠。
沈襲玉開心的大叫起來,“浩哥,真是太好了,這個地方到了晚上必然會放大異彩,等到十五那日,我們把孟紹帶進來,一定可以引出他體內的地月之源的。”
她只顧開心,卻沒看見趙啓浩黑沉的臉色,他那麼賣力,她現在腦子裡居然還能想到別的男人,雖然沒有任何情愛關係,但是他也不容許,他就是這樣霸道,他要懲罰她。
“啊!不要啦,你這個壞蛋,往哪裡摸?”沈襲玉抗議的聲音逐漸被嬌喘替代,她想要逃跑的舉動也慢慢變成了癱軟,進而情動的擡起雙腿圈住了趙啓浩的腰身。
趙啓浩報仇一般時輕時重的在沈襲玉的脖頸上啃咬着,帶給她一種很奇異的酥麻快樂感覺,當他啃咬的最初,她會有些麻麻的疼意,帶着微微的癢,但是當他停下來,她又覺得空泛,哎呀,難道她是受虐的體質不成?
她有些惱羞成怒於自己的感覺了,趙啓浩發現了她的小秘密,不由嘿嘿笑了起來,頗爲得意的再始開始騷擾之旅,用舌尖在她雪白的胴[體]上面作畫。
“嗯、嗯、啊、浩哥,我想、啊、想――給我吧”
趙啓浩卻並未停下這樣愛的折磨,舌尖仍是在那兩顆早已經鮮紅欲滴的朱果上面旋轉跳舞,而指尖卻是狡猾的在她的花園周圍散步,總是惹得她嬌喘連連,小溪裡的水汩汩的流出,溼了一地的綠意。
趙啓浩壞壞的悶笑,“娘子,想要什麼,說完整點。”
沈襲玉被惹得全身無力,只能任由他捉弄,又有些恨的牙癢癢,明明知道她都快羞的要鑽入海底了,卻還偏要她說出來。
她咬住牙關不說,卻惹來他新一輪的騷[擾],那種麻癢啃噬**又不得的感覺真是讓她快要承受不住了,只能睜開眼,媚眼泛着水光,帶着哀求一般的語氣,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我、想、想要、要你,嗯 ̄”
趙啓浩看見沈襲玉已經全身泛起了粉色的光芒,某處早已經春潮氾濫成災,他再不建壩堵穴,恐怕就要發大水了,連忙得意的一笑,腰身往前一挺,成功的和她合體在一起。
“啊 ̄”兩個人同時因爲舒服發出一聲低吼,這種完全的融合,彷彿是等待了千年的時光。
只是這傢伙太壞了吧,爲什麼不動?那種因爲突然衝進來而帶來的快樂浪潮過後,身體的空和麻癢再度蠢蠢欲動,她想要的更多,更多。
沈襲玉努力睜開眼睛,卻只看見趙啓浩壞笑的看着她。
她咬着脣,忍不住說道,“你怎麼不動啊?”
“因爲娘子沒有說好聽的情話,所以相公我沒有動力啊。”趙啓浩撅起嘴賣起萌來。
暈死了,沈襲玉可說不出那些肉麻的話來,她想了想,你不動,我就自己動,於是她便雙手撐在草地上面,將自己的腰身擡高,開始一上一下的動了起來。
果然,每一次的默察都能帶給她快樂的享受,不過因爲她在下面,這樣的姿式太累了,她才動了幾十下,就累的不行了。
她有點惱了,冷着臉,“趙啓浩,你如果再不履行丈夫的職責,小心我罷免你。”
趙啓浩眸光一斂,小妮子,還敢威脅我,看我怎麼修理你?他猛然用力往前一送,直接頂到底部,沈襲玉舒服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聲調,直接大叫出來,一種極致的浪潮差點將她淹沒,根本聽不到趙啓浩說了一句什麼話。
嗯! ̄好舒服,只是,這傢伙倒底在搞什麼鬼嘛,又不動了,極度快樂之後的平淡差點讓她抓狂,她只得妥協下來,朝着趙啓浩媚笑道,“浩哥,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噢。”
趙啓浩終於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得意之極,也開始快速的動了起來,整個山容裡都是身體相碰撞的啪啪聲,還有沈襲玉的嬌喘聲和斷斷續續的講情話的聲音。
最後她還唱了起來,“你問我愛你有多深,啊嗯啊啊啊恩,我愛你比海深,嗯嗯嗯啊啊,我的愛也真,嗯嗯啊啊,我的情也真,嗯嗯啊啊,月亮代表我的心!”
在最高峰的時候,兩個都幾近瘋狂了,哪裡還有精神去分神,去唱什麼,也不在乎說什麼,只剩下愛的喘息聲了。
455、四源歸位
趙啓浩和沈襲玉十指緊握,一起躺在柔軟的草地上,聞着新鮮的空氣,聽着鳥語花香。趙啓浩翻過側身過來,將手搭在沈襲玉平坦的小腹上面,眸光深斂,滿臉希冀“玉兒,你說這裡會不會正有一個小生命在形成?”
沈襲玉渾身一僵,就在剛纔兩個人處理現場時,她已經用內功震死了趙啓浩的那些小蝌蚪了。
估計趙啓浩的心願又要落空了。
她才十六啊,雖然說古代女人十五六歲生小孩子很正常,可是做爲現代人的她,真的沒有辦法想象那麼早生孩子是什麼樣的情景。
何況現在西泉國情勢危急,趙啓浩和漢斯的王位之爭箭撥弩張,也根本不是受孕的好時機嘛,她只能尷尬的陪個笑臉,心裡暗自說聲對不起了。
“那個,我們該回去了,省得一會他們找不到我們又該着急了。”沈襲玉左顧而言它。
趙啓浩微嘆一聲,想是已經明白過來,他並未生氣,只是坐起來,讓沈襲玉枕在自己的腿上面,輕輕撫摸着她紅色如火般的髮絲,“玉兒,我不逼你,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能很快想通,因爲我真的很想和你擁有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
沈襲玉心裡微微一動,一股歉疚浮了上來,她伸出雙手摟住了趙啓浩的腰,心裡暗自打定主意,只要等到她年滿十八週歲,她一定給趙啓浩生個孩子。一定。
轉眼即是十四夜晚上,孟紹依約前來,沈襲玉早早安排好人手,大家一起進入之前她和趙啓浩發現的那個海底山谷。
果然此刻整個山谷都是粉色珍珠的光華閃爍。炫彩迷人 如同白晝一般。
沈襲玉經過那片草叢,想到幾日前她和趙啓浩在這裡的纏綿,耳朵忍不住的羞紅泛熱了,趙啓浩注意到她的表情,便壞笑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她嬌俏的白了他一眼。
趙文在珍珠河裡拾搡起一塊地方,讓孟紹坐在中間,又將最大的那顆粉珍珠放在他的身前,那些小珍珠圍繞在四周左右。
大家一起靜靜的等待,時間一點一滴的漏過。十五終於來臨了。
猶如一種約定一般。原本還感覺無事的孟紹突然面色古怪起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渾身弓成蝦狀。
沈襲玉連忙想去扶他,誰料手還沒碰到。就感覺如碰到烙鐵一般,極燙極燙,她直接將孟紹的手甩到空中,而蝶影去扶另一邊時,卻是被冰到了,凍的渾身直打哆索。
“咯咯”孟紹的身軀呈現出奇怪的模樣,半邊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半邊是散發着白色寒氣的冰霜,他痛苦的打翻了前面的珍珠築臺,在河底面上打滾。痛苦的哀嚎聲,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看來這樣不行,青兒,快帶上粉珍珠,帶孟紹去海的最深處。”趙啓浩果斷下了命令,青兒也知道此刻事關重大,立即左手拿着拳頭大小的粉珍珠,右手提着孟紹,朝着海底的方向奔去。
沈襲玉不放心,也和趙啓浩趕了過去,等他們過去時,只見前方一片光亮,無數細小的月亮,鐮刀形,新月型,半月形,呈現出點點碎片飄散在海的四處,而孟紹則是張大了嘴,從他的嘴裡不停的有光華冒出來。
那些泠泠的光華一冒出來,進入海水裡,有些直接消散了,有些則是變成了小月亮,奇異的是,他的周身都被這光華籠罩,海水並不能淹進他的身體裡。
“玉兒,救、救我!”孟紹瞧見沈襲玉等人的方向,張大了嘴,似不能合上,痛苦萬分的說出斷斷續續的字來。
沈襲玉着急的往前游去,誰料剛接觸到那層光圈就被反彈了回來,她竟是無法靠近孟紹的身邊,她讓青兒去,青兒無奈的搖頭,他也靠近不了。
沈襲玉在水底焦慮的看向趙啓浩,怎麼辦?
趙啓浩朝着她打了個手勢,說先游到岸上再說。兩個人畢竟不是青兒和孟紹,不能在海底憋氣太久,只能游上來,沈襲玉渾身溼轆轆的,“你想到什麼辦法沒有?”
趙啓浩沉吟道,“既然地月之源和其它四源曾是同一部分,我想白狐的族長或許有辦法。”
沈襲玉一聽這話,立即朝着雪白奔去,邊跑邊大聲喊,“小白你出來,快出來,我找你有事兒!”
一隻七尾白狐從雪山上面掠了下來,在沈襲玉面前搖了搖漂亮晶瑩的尾巴,張嘴吐人言,“玉兒姑娘,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沈襲玉只得簡單將自己的意思交待明白了,狐王這才知道原來她是想讓自己吐出腹中的四季之源,然後拿去看看能否把地月之源給引出來。
當初沈襲玉對狐族有恩,雙方簽定了契約,要守護她一百年,也要替她辦事,何況這只是舉手之勞,狐王自然不會推脫,當即答應下來。
沈襲玉立即發出感應,讓青兒帶孟紹上岸。
原本在冰冷的海底孟紹還好過一點,這一上岸,孟紹越發痛苦難耐了,臉都扭曲的變了形。
狐王嘴一張,吐出一塊四邊形四種顏色的物塊,正是那四季之源,沈襲玉手裡捏着四季之源,慢慢的靠近孟紹的嘴邊。
四季之源一回歸本位,空間裡的天氣乍然就回歸了原本的溫潤之候,正下雨的地方也停了雨,原本的雪山也迅速退出了青綠色。
剛纔痛安靜一陣子的孟紹再度在地上打滾起來,只感覺肚子裡翻天覆地,就像有把刀在攪動一樣。
青兒似想到什麼,告訴了蝶影,蝶影聞言便說道,“看來這地月之源是對四季之源有反應了,如果我們將四季之源、烈日之源和天星之源都集中在一起,想必能夠將它召喚出來。”
沈襲玉想了想,也只有這樣辦了,只是蝶影有些不捨,如果將這些收回,空間裡等於回到原始狀態的。
可是爲了救孟紹,也只得試一試了。
當她收回天星之源和烈日之源時,天星草原立即失去了生機,花朵迅速枯萎,他們也被移送到主樓的地方,百花園及許多田地,藕池蓮塘全部被白霧給凍住了,就像一副畫一般,只能看不能走近。
沈襲玉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老天保佑,她失去了這麼多,只希望這招能行吧。
當四源中的三源聚到一起時,頓時暴發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大家都情不自禁的掩臉躲避,只聽孟紹一聲慘叫,慘叫過後是片刻的安靜。
“四源歸位,空間進入終級進化中,請無關人員速速離開,升級時間是60個時辰,在此期間,空間通道將會關閉。請問是否開始升級!”
強光過後,沈襲玉看見孟紹面色平靜的躺在地上,她連忙探手去摸鼻息,發現他只是睡着了,這才放下心來,大家再擡頭看向空中,只見空中四方各有一顆紅色的泥丸那是烈日之源所化,一顆四色泥丸,那是四季之源所化,一顆七彩泥丸,那是天星之源所化,還有一顆銀色的泥丸,想必就是地月之源了。
四源相互吸引,相互旋轉,靜靜的飄在空間的上方,散發着不同的光芒。
蝶影當即滿臉喜悅的跪了下去,“恭喜靈主,賀喜靈主,終於完成了四源歸位,創造出了新世界。”
沈襲玉也很開心,立即決定讓青兒和蝶影都留在空間裡共同進行升級,這樣對他們也有幫助,她還想把小動物們都喊進來呢,只是有些小動物留在天啓朝了,估計是趕不上了。
青兒卻是不肯,因爲上次空間通道關閉的事,害得沈襲玉差點丟掉半條命,他可是心有餘悸的,所以萬萬不肯,必須要留在沈襲玉的身旁。
趙啓浩也考慮到了這一點,雖然沈襲玉的功夫不錯,但是雙拳難抵四手,何況現在這種情況也很複雜,萬一漢斯來暗招,豈非防不勝防?
沈襲玉當然知道大家是關心她,只得應了下來,不過蝶影卻陪留了下來,據蝶影說,空間裡的這些人,比如周子興、莊東秋、沈自秋、趙文他們經過這空間升級靈氣的洗禮後,至少可以延長壽命到兩百歲。
孟紹是在第二天醒轉的,他一睜開眼,就看見了沈襲玉關切的目光,他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個東西,出來了嗎?”
“孟大哥,你就放心吧,地月之源已經歸位了,以後每逢十五,你再不會承受那種痛苦了。”
孟紹這才放下心來,“太好了,我終於擺脫了那個鬼東西了。玉兒真是太感謝你了,走,孟大哥請你喝一杯,好好慶祝下。”
沈襲玉點頭,也好,一醉解千愁吧,今天在王宮的議會上,歐陽菲又將麗沙和趙啓浩的事提上了議程,那麗沙也不知道是哪裡線路搭錯了,原本對趙啓浩極不看好的,竟然說要考慮考慮。
歐陽菲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原本意志堅定的趙啓浩不知道被她的母親灌了什麼**湯,回來之後,居然沉默良久,和之前堅決說不娶的態度有些改變。
趙啓浩的沉默讓她感覺有種危機來臨。
456、醉後心事
沈襲玉被送回來時,小臉兒醉的像胭脂一樣,趙啓浩問齊茵她是和誰出去喝酒的,齊茵支支吾吾半天都不肯開口,這時候沈襲玉正好又突然爬起來往外奔去,趙啓浩只得撇下齊茵跑過去扶住沈襲玉。
“嘔!”沈襲玉捂住胸口好像極爲難受的樣子,醉眼朦朦的看着眼前這張俊美的臉,心裡其實知道是誰的,但是心裡那絲彆扭再度冒出來,不想看見他,便想掙扎開來,只是她本來就喝多了,就算有想法,手腳也不聽使喚,反而越發被趙啓浩抱的緊了些。
趙啓浩喚齊茵趕緊捏了熱毛巾來給公主醒臉,一邊心疼的替她拍背,“你好好的喝這許多酒做什麼?”
沈襲玉想要笑,但是那眼淚像不聽使喚似的就掉了出來,她看着在眼前晃來晃去的那張俊臉,心想都說女人漂亮是禍水,豈不知男人太過俊美也是禍水。
看婆婆那個意思,爲了趙啓浩能當上國王,怕是就要以犧牲她的幸福爲代價了,她不甘心,她的勢力不比麗沙家族差,大不了到時候聚集衆動物把整個西泉國踩平,還怕那些人不讓出王位,但那樣終歸名不正言不順。
歐陽菲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而且在她的心裡,覺得一個男人就該有三妻四妾,更何況趙啓浩還是未來的國王?
婆婆的態度怎麼樣,她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麼在她面前說,她也可以假裝不在乎,但她真的很在乎趙啓浩的反應。她希望他能像那天一樣,堅定的站在她面前說,他不會答應,哪怕不當這個國王,他也不會答應。
可是今天早上,下朝了之後,趙啓浩居然沉默了。第一次迴避見她了,這說明了什麼呢?她不是真正的十六歲,她在現代雖然沒結過婚,可是看過形形色色的婚戀電視劇,她懂。
“我高興呀。哈哈。我高興!”沈襲玉努力想要甩開趙啓浩,怎奈步下不穩踉蹌着撲到齊茵懷裡,差點把齊茵撲倒在地。
趙啓浩眸光暗了暗。“有什麼事這麼讓玉兒開心的?也說出來給爲夫樂樂。”
沈襲玉扶着齊茵站定了,用一種奇怪還帶着譏諷的笑意看着他,“我當然是爲你高興啊,人家都說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是人生最快樂的兩件事,你這都快齊活了,我能不爲你高興嗎?哈哈,好啊,等你娶了麗沙當王妃了。麗沙家族的人一定力挺你當國王,到時候王位美人江山你都有了,對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嗎?我看麗沙一定很想給你生,到時候你們就生一個國家隊吧,哈哈。這樣華夏國的國足就有救了,哈哈。”
開始的時候還說的氣鼓鼓的,但說着說着沈襲玉就語無倫次的蹲了下去,滿臉的淚水溢了出來,齊茵要去扶她。被她推開,她抱着頭嗚嗚的哭了起來,“趙啓浩你這個大騙子,你當初娶我時,你怎麼說的,你說今生今世只愛我一個人,只娶我一個人,可是這纔多久,一年不到,你就要娶別的女人。你如果光明正大的和我說,我成全你們,但是爲什麼要瞞着我,我不想變成傻子,變成最後一個知道的那個人!”
趙啓浩走過去緊緊將她摟在懷裡,不管她如何掙扎,如何伸手去拍打他,他都不放開,而是啞着嗓音道,“就是因爲這個才和孟紹去喝酒的?”
沈襲玉腦子裡已經跟漿糊一樣了,也沒想明白趙啓浩是怎麼知道的,卻是沒力氣再掙扎了,只得任由他抱着,繼續抽噎着,“你管我和誰喝酒,只要你敢娶那個麗沙,我立即和你離婚,對了,離婚你不懂,嘿,就是休了你,到時候你管我和誰喝酒,我不但要和孟紹喝,我還要把四小公子,錢大哥,周大哥都喊來陪我喝酒,你管得着嘛你。”
趙啓浩的眼神已經越來越冰冷了,這傢伙對她這樣沒信心嗎?沒信心就算了,居然連離開他後的生活都想好了,明明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周康,還非要提出來。
看來不好好的教訓下她,她都要上房揭瓦了。趙啓浩把沈襲玉一扛就回了房間,臨走前吩咐齊茵道,“去煮解酒湯,等我喊你時再送進來。”
門栓一鎖,直接將某醉暈暈的女人給推倒在牀,剝的一乾二淨,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了。
兩個多小時後,趙啓浩這才坐起來,穿好衣服,又替沈襲玉蓋好被子,喚齊茵進來拿過解酒湯,從密櫃中拿出裝有鳳凰仙漿的玉瓶,倒了一滴在解酒湯中,喂沈襲玉喝下了。
因爲空間升級需要一定時間,爲了緊急需要,他們裝了些鳳凰仙漿在外面。
“嗯~”沈襲玉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雖然解酒湯中加了鳳凰仙漿,那也只是讓她的醒酒速度快了些,並不能抹卻她身體上的一些痛楚,比如頭暈暈的像被什麼東西敲打了,脖子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吮的太厲害了,腰痠的往下沉都直不起來了,渾身還有一種麻麻癢癢既舒服又帶着絲絲痛意的感覺殘留。
她一坐起來,錦被就滑了下來,一對彈力十足的玉兔立即就從錦被後面跳了出來,她立即低聲啊了下,把錦被往脖子上拉了拉,這時候才醒悟 過來她居然一絲不掛。
她眼珠子緊急亂轉,隱約只記得和孟紹去喝酒,不會是酒後亂性和孟紹做了什麼吧,天哪!正當她急的滿頭燒火的時候,趙啓浩慢慢的冷着一張臉走過來,坐在牀榻邊上,寒着一張臉看着她。
看見趙啓浩又看了看發現這是自己的房間,沈襲玉這才鬆了口氣,用手拍了拍胸口赫然發現自己玉峰的旁邊竟有幾個小小的草莓印,她的眼睛瞬間瞪圓,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脖子,之前初醒時,發現脖子那裡火辣辣的疼,一定也是因爲被種了草莓的緣故,她她她,她連忙掀開錦被,赫然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大多數地方都被種滿了草莓,尤其是雪白的大腿內側,更是遍佈草莓。
這,她咬牙切齒的看着趙啓浩,“你。你對我做什麼了?”
趙啓浩原本還很冷的臉突然就變了。表情變得溫柔款款的,但那語氣卻是陰森森的,“娘子。爲夫當然是和你做夫妻之間的事啊,怎麼你不喜歡,還是說你想這些草莓最好是別人來種?嗯?你想誰來種?四小公子,錢子軒,周康?”
沈襲玉滿頭霧水,“你胡說八道什麼啊,明明是你自己做錯了事,現在還混說,你什麼意思?如果你是嫌我在這裡妨礙你的事。你大可以直接說,我有地方去,用不着用這樣的辦法惹我生氣。”
趙啓浩勾了勾脣,露出一抹冰冷氣息的笑,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她精緻而滑嫩的臉,“看來某人是把之前說的話都忘的一乾二淨呀。”
“我。我說什麼了你別想誆我?”沈襲玉有些心虛,只記得自己喝的不少,被齊茵扶了回來,後面好像不是太真切,再後來就感覺像坐着小船在海上顛一樣。一會熱的要命,一會又舒服的要命,她只以爲是做了春夢,誰料到竟是真的,這傢伙太過份了,竟趁她醉酒的時候吃了她。
“你說如果我敢娶麗沙,你就休了我,然後去娶周康和四小公子,然後天天在我面前幸福給我看。”趙啓浩故意把原話加工了下,果然收到效果,看見沈襲玉眼睛瞪的珍珠似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臉孔,原本就染了胭脂般的臉更是騰的火熱了,“我,我真的這樣說,不可能吧?”
“還不止這些呢,你還說要我和麗沙生一個國家隊,這樣華夏國的國足就有希望了,雖然我不太明白這句話是啥意思,但是我想肯定不是好話。你說吧,你這樣傷我,要如何補償我?”趙啓浩撅着嘴一副受傷委屈的賣萌樣兒。
沈襲玉揪扯着錦被,咬住嘴脣,“你受什麼傷,受傷的是我好不好?”
一個溫暖的氣息噴在耳際,接着沈襲玉落入一個寬厚的胸膛裡,趙啓浩幽幽的嘆了聲,“玉兒,你對我就如此沒有信心嗎?你知道嗎,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呀,就是因爲你不信任我,就因爲我早上沒有見你,你就胡思亂想,還跑出去喝酒,你說我能不傷心嗎?我在這裡爲了我們的未來苦苦掙扎,我多希望回來能看見你鼓勵的面容。”
沈襲玉這時候也知道是自己多想了,可是那樣的時候,她能不多想嗎?誰讓趙啓浩不說話還不見人的。
不過想歸這樣想,她還是轉過身來,伸出玉似的雙臂回摟住了趙啓浩的腰,“浩哥,我從來沒和你說過我以前的身世吧,我前世是個孤兒,一出生就被爹孃丟棄了,我一直很想要個自己的家,而且我常常告訴自己,以後如果我有了孩子,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都不會丟棄她,就算沒有父親,我也要讓她感受到母親的愛,讓她覺得她是這世界上是快樂的孩子。”
趙啓浩用下頜摩挲了下她柔軟的髮絲,“嗯,你這話我大部分贊同,唯有一句要懲罰你,什麼叫就算沒有父親,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可能會不在我孩子的身邊?該打!”他說罷還真的動手了,竟是伸出手在沈襲玉光潔而滑嫩的臀上拍了一巴掌,惹來沈襲玉一聲嬌呼。
她連忙求饒,縮回雙手去護住自己的屁股,撅起嘴求饒,“我錯了還不行嘛,就像你說的那樣,今生除了你,我誰也接納不了。”
趙啓浩揚起脣笑了起來,那明媚至極的笑容讓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這句話我愛聽,說得好,爲夫要獎勵你。”說罷他竟是頭一低,含住了她雪峰前面的那顆朱果。
“啊!你要幹嘛,你不是才才那個的嘛,嗯,嗯,不要~”沈襲玉的臉很快又變得紅熱起來,氣息也亂了起來,漸有低低的嬌吟從喉間飄逸而出。
趙啓浩用雙手握住那對玉兔揉捏着,用舌尖戲玩着其中一顆朱果,帶着曖昧而豔糜的氣息說道,“剛纔那是懲罰你,現在是爲了獎勵你,娘子,爲夫還沒吃飽呢。”
457、專屬愛巢
自打趙啓浩和沈襲玉說明了心意之後,沈襲玉的煩惱一掃而空,不管遇到誰都是笑意吟吟的了,就算是看見歐陽菲也是表情和緩了不少。
而青兒的一句話也提醒了沈襲玉,青兒說,“玉兒姐姐,我實在想不通你,你的真正實力,比那些麗沙家族的人都厲害,爲何還要這樣委曲求全?如果我是你,我就把那些反對趙啓浩當王儲的傢伙把柄全都找到,或是綁架他們的家人,看他們還敢投反對票。”
沈襲玉考慮的那幾天,朝堂上就開始議起一件事來,原來趙啓浩用來推搪的藉口是,福玉公主乃是正妻,畢竟是天朝的公主,長子就一定要是公主所出,如果麗沙進門了,這長子倒底是誰生的還不一定呢?所以趙啓浩就藉口說要他娶麗沙沒問題,但是一定要等福玉公主生了長子才行。
歐陽菲也不是笨蛋,哪裡不曉得這是趙啓浩的緩兵之計,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爲了抓住麗沙的心思,立即提議說雖然不能馬上成親,但是可以先訂婚,這樣等到福玉公主生了長子就可以正式完婚了。
並且還給沈襲玉生孩子立了個期限,他們也說了,難道沈襲玉一輩子不生孩子,人家就不輩子不能納妾嗎?給沈襲玉生孩子的時間是半年,因爲他們已經成婚一年了,沈襲玉的肚子一直沒動靜,如果再有半年還不動靜,那可能就說明她不好生養那樣的話就算她是公主,無後爲大,也沒辦法阻攔趙啓浩再娶啊。
沈襲玉聽到這個消息後簡直氣的吐血,歐陽菲居然說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還懷疑她有問題?要不是因爲她每次和趙啓浩行房後,都用內功震散了那些小蝌蚪,恐怕早就會懷孕了。
說起這個,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貌似醉酒那天兩個人在一起。她好像沒有做補償措施呀,天哪,她突然有些後怕起來,不會真懷上了吧?
歐陽菲的態度咄咄逼人,爲這事。沒事就在老國王耳邊吹枕頭風。還隔三叉五的將沈襲玉喊過去,擺婆婆的威風,明着以情動人。暗着以勢壓人。
沈襲玉終於下定了決定,而這時候空間也升級完畢了。
當她和趙啓浩帶着齊茵一家人進入空間時,真的被驚到了,由於沈襲玉的思想,她們是直接被傳送到主樓前面,蝶影和趙文,還有莊東秋和沈自秋幾個人迎了過來,滿臉皆是喜氣。
“靈主,你一定很想看看終極空間的模樣吧。不過如果你要花腳力去走的話,恐怕就是走上七天七夜也走不完了,不如去書房的控制屏上看吧。”
沈襲玉點頭,和蝶影進入書房點開控制屏,果然上面有整個空間的俯瞰圖,簡直是太壯觀了。
蝶影又怕沈襲玉看的不太明白。便介紹了起來,“四源歸位之後,這個空間就真正的成爲了另一方新世界了。主樓位於這個世界的中心,一年四季溫暖如春,百花盛開。主樓及周圍又多出出了一千畝地和兩百戶民居的房屋,周圍的山林樹木繁茂,各種名貴藥材和珍稀樹木數不勝數而且之前我們種的各種花花卉也都分散其中了;東西兩面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先的那片海域也再度擴大,離奇的是海域中心竟是出現了一座小島,島上樹木森森,鳥語花香,而且是整個西部溫度最高最熱的地方,狐王他們說那裡靈氣是最厚的,便帶着烈日狼家族適往那座小島了,如果日後靈主想要找他們,或是在控制屏上發出訊號,或是使人乘船 過去招呼一聲都可以。”
當蝶影的指尖移到最南面時,沈襲玉突然驚呼起來,“我怎麼看着這片地方那麼像雲度小鎮呢?”
蝶影也興奮的點頭,“是啊,初始化的時候,我也覺得十分奇怪,竟真是按照雲度小鎮來演變的,而且也有一面臨海,旁邊的山上滿是腰果芒果和茉莉花呢。”
趙啓浩眸光裡也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我看那些房屋都是空間自生出來的,如果把雲度小鎮的人民搬過來,恐怕就可以直接出入居住了。”
“是啊,而且靈主,你記得嗎以前我們那片海里只有一些小魚小蝦 ,現在可不一樣了,就跟真正的海域一樣呢,海洋生物特別豐富,相信如果有人住在小鎮上,靠打漁爲生也一樣可以過的很快樂很富足呢。”
沈襲玉嘆息道,“簡直太妙了,沒想到四源歸位,真正的是創造了一片新世界呀。”
蝶影的指尖又劃到原先北面的雪山,這次空間進化,卻是被分配到往西海過去幾千里路的極北之地,茫茫雪山之地雖然漂亮,但是卻了無生氣。
“靈主無需擔憂,空間進化同時,玲瓏閣亦進化,靈主自可從玲瓏閣兌換各種奇珍異獸放於雪山飼養。”
沈襲玉這才點點頭,“還要種上適合寒冷種生長的各種珍貴藥材,哇塞,這麼一來,我豈非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
“沒錯,對了,另外說明下那幾條礦脈也轉移了地方。”蝶影說罷便將位置指了出來,又道如果沈襲玉想要,如果想親自體驗挖的感覺就可以去挖,如果不想可以直接從玲瓏閣提取,因爲這空間裡的所有一切,從升級那一刻開始,會成爲玲瓏閣隱形資產的一部分。
目前只有主樓中間這個地方住了幾個人,其它地方几乎都是空的,海島中心則住了烈日狼和白狐一族,而蛇族則仍住在主樓周圍的山林地底,小動物們幾乎都沒怎麼搬家,只是原來的地盤變大了而已。
“請靈主爲這些地方命名。”現在整個空間變成了另一個國度,主樓的面積比天啓的上京不小多少了,當然需要另外命名,而且這也就是定局的意思了。
沈襲玉轉過頭看向趙啓浩,“我們家相公最有才了,你來想吧。”
趙啓浩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好啊,既然主樓四季如春,而這裡以後會成爲一個新世界,就是另一個國度,這裡也會是國度的中心城市,叫長春可好?”
沈襲玉眼睛瞪圓,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你說什麼?”
趙啓浩奇怪的重複了一遍,“長春,怎麼了?”
沈襲玉捂着嘴笑道,“沒什麼,只不過我前世所在的那個國家也有個地方叫長春,每每聽到總像在那裡的感覺,怪怪的,這樣吧,要不就叫春城。北面那裡既然滿地大雪就叫雪城吧,假如以後有人住的話。嗯,西面那片海我覺得就叫西泉海,海邊的城市便叫雲城。怎麼樣?”
“玉兒想的自然是極好的。”趙啓浩用手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子,沉吟了一會道,“那個小島雖然在海中央,但卻處於東面,又是月亮升起的地方,叫月亮灣如何?”
“好,這名字我喜歡。”沈襲玉拍手叫好,她突然想起什麼,耳朵一熱,臉就染上了嬌羞的紅暈,眼珠子轉了半晌才道,“不知道上次給孟紹引地月之源的那個海底小谷還在不在了?”
趙啓浩眼睛帶笑的看了她一眼,心知她原本想起來的必不是孟紹,而是她們倆個人曾在那片鳥語花香的草地裡溫柔纏綿的事。
“蝶影正要跟靈主稟報這件事呢,當真是稀奇的緊,那片山谷依舊在海底,不過大有變化,一是面積變大了好幾倍,二是出現了兩間茅屋,茅屋旁還有幾壟田地,上面甚搭了絲瓜藤的架子,有一條小溪十分清澈,裡面落滿了漂亮的粉珍珠,圍繞着茅屋向着前方一處竹林流去,又迂迴而出,在竹子的背後是一片桃花林,桃花林旁還有一個瀑布,小河的水就是從那裡來的,你說奇怪不奇怪?”
“哇,蝶影描述的這樣清楚,莫非已經進去瞧過不成?”
蝶影有些沮喪的低下頭,“我是去探查過,不過卻被旋渦門口的禁制擋住了,似乎是進不去,文哥也試了,也進不去。”
沈襲玉就奇了,還有這等事情?她立即站起來,就拉着趙啓浩,帶着蝶影一道朝着那海底山谷游去,結果蝶影驚奇的看着兩個人輕飄飄的飄了過去,隔着那個水泡泡朝着她揮手,可是當她靠近時,再度被彈了回來。
她只能雙手一攤,看來這個地方是專門開闢出來給靈主和靈主的相公的哇。
沈襲玉摟着趙啓浩的脖子撒歡的笑道,“看來這是空間給我的獎勵,這是專屬於我們倆個人的愛巢哎。”
趙啓浩看着妻子歡笑的神色,心裡也暖暖的,最近因爲麗沙的事情,沈襲玉一直鬱鬱寡歡,難得今天這樣開心,他輕輕將沈襲玉擁進懷裡,在她的脣上啄了下。
“這是專屬於我們的地方,假如有一天,外面真的住滿了人,我們就可以到這裡來度蜜月了。”看着嬌羞動人的妻子,趙啓浩的心思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他把手探到沈襲玉的衣服裡面,輕輕把玩着玉兔峰頂的朱果,咬着沈襲玉的耳垂,喘着粗氣道,“娘子,我們快點造人吧,娘給的時間不多了。”
458、今生無撼
沈襲玉趕緊咯吱了下他的腰眼,趁他一彎腰就逃離了魔爪,“蝶影還在外面等着呢,我先走了,你自己看風景吧。”
沈襲玉的凌風踏塵步發揮到極致,整個人只看見一道殘影,就吱溜就跑到洞口,鑽入了海水中,像一尾美人魚似的遊走了。
趙啓浩無語的摸了摸鼻子,是不是最近要的太頻繁了,怎麼把這丫頭嚇成這樣?
蝶影果然還在外面等着,不過不是在海底,而是在沙灘上面,沈襲玉從水裡嘩啦一聲冒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和趙文兩個人擁吻的熱火朝天,難捨難分。
她立即偷偷笑了一聲,再度潛入水裡,正好看見趙啓浩游過來,便拉住他的手,朝着他打了個手勢,拉着他從另一頭上岸了。
趙啓浩剛纔的火氣還沒壓下去呢,沈襲玉身上都溼了,本來就薄的衣服貼在身上,簡直就像溼身誘惑,他哪裡受得了,趁着水淺就將沈襲玉按到礁石上面狠狠的吻了起來。
“別,我那裡還痛着呢,誰讓你昨晚要那麼多次。”沈襲玉臉紅紅的埋怨起來,只是小小趙老早就擡起頭來抵在她後腰那裡,她豈能不知道。
“好吧,我一會運功讓它先老實下去。”趙啓浩親了下她,將她放開了,正打算坐在石頭上面運功,就被沈襲玉拉住了,她朝着他溫柔一笑,然後替他解開腰帶,趙啓浩一把按住她的手,“玉兒。我們是夫妻,如果那樣讓你快樂,哪怕每時每刻我也願意,但如果讓你受傷痛苦。我不願意,我不想你痛苦,沒事,反正來日方長,等你好了再補償我就是了。”
沈襲玉卻仍是在解他的腰帶,“憋着對身體不好,我可不想讓你憋壞了,那我以後的性福怎麼辦?”她說罷,便如妖精似的伸出舌頭舔了下脣角。
天哪,真是要命。趙啓浩本來就是欲-火上身。無法發泄。她居然還要來勾引他,正當他剋制的渾身都要冒冷汗時,卻震驚的看見沈襲玉俯下了身體。微張檀口,竟是一口含住了小小趙。
沈襲玉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十分生澀但也讓趙啓浩舒服到了極致的天堂之中,他虎吼一聲,按住沈襲玉的雙肩,快速的將小小趙抽了出來,一團白光噴射入了海水之中。
幾乎就是同一時刻趙啓浩擁住沈襲玉,用自己的舌尖與追逐她嘴裡的味道,用自己的口水給她的嘴裡裡外外都消毒一遍,然後才放開她道。“消完毒了,現在你裡裡外外都是我的味道了。”
海水中兩個人緊緊相擁,趙啓浩啞着嗓音道,“玉兒,謝謝你,今生,我定不負你!山無棱,天地合,也沒辦法將我們分開,更別說是一個從未給我過養育溫暖的母親,或是沒有什麼前途的王位,還有我根本不喜歡的女人。”
沈襲玉和趙啓浩兩個人回去換了身衣服出來,纔看見蝶影和趙文手拉着手,小臉兒紅通通的自那邊走過來。
“浩哥,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乾脆就在今天把他們倆婚事辦了算了。”
“可是煙花轎子什麼都沒準備好呢?”這是趙文說的,他當初可是保證一定要給蝶影一個最浪漫最幸福最美滿的婚禮的。
只是這中間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孟紹的事,然後又出了麗沙的事,沈襲玉等人忙的腳不沾地,也實在顧不上她。
蝶影嬌羞的將臉埋進趙文的懷裡,“文哥,我什麼都不要,只想和你在一起。”
“這樣吧蝶影你看這西泉國也窮的很,要不然你們倆先成親,等婚禮以後我們回了天啓朝再給你補辦,怎麼樣?”
趙文堅持說不行,一定要先完成承諾,要不然以何面目見蝶影,蝶影卻是嬌羞無比的瞪了他一眼,兩個人剛纔在海邊親熱,差點就沒守住最後一道防線。
蝶影本就是妖,其實沒有太多貞操觀念,只想着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就行了,但是趙文卻是人,他覺得是君子就該重承諾。
剛纔他忍的十分辛苦,才主動退出情潮,要不然他真的很害怕自己在婚前做出越規矩的事來,這樣就是對蝶影的不尊重了。當蝶影知道他的想法之後,當真是感動的熱淚盈眶。
原本以爲要一輩子封鎖在這空間之中,孤守千年萬年,沒想到沈襲玉的出現改變了她的一生;看見沈襲玉和趙啓浩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很開心,但是又漸覺得孤單,十分心生嚮往,沒想到卻是遇到了趙文。
她這一生,得遇沈襲玉一家和趙文,一個是靈主朋友知音親人,一個是愛人伴侶,夠了滿足了,就算傾盡天下的財力與她交換她也是不肯的。
沈襲玉開玩笑的正經起來,“我們家蝶影的背後可是我這個世界富豪榜第一的人,陪嫁不要太多喲,所以文哥哥,你還真得多花點心思才行噢。”
趙文重重點頭,“那是自然,我早答應蝶兒妹妹,要給她一個完美婚禮,君子一言既出,四馬難追。既然這西泉國物不豐富,那我們就再等等。”
蝶影既感動又有些懊惱,這個傢伙,他當真以爲只有他一個人忍的難耐嗎?每次不小心看見聽見靈主和趙啓浩親熱,她都是又嚮往又好奇,她好想早點體會下人間的情愛是何滋味,只是這個傢伙也太迂腐了吧。
沈襲玉看蝶影那樣子,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把趙文拉到一旁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趙文抓了抓頭,他本來前面十幾年都是呆呆傻傻的狀態,恢復清醒也不過這幾年,雖然其它事處理起來尚算老練,但這談戀愛也是頭一回,哪裡曉得許多,聽玉兒妹妹的意思,這蝶影竟是想要快些成親的麼?
只是他是堂堂君子,怎可食言?
“文哥哥,真正的愛情不在乎這些的,你只要婚後對蝶影加倍的好,那比完美的婚禮更重要。”
趙文忙道,“我既然娶了她,就定然會對她好的,這是我身爲相公應盡的職責。”
沈襲玉朝着他擠眼睛,他似有些不敢相信玉兒說的,便湊到蝶影的身邊道,“蝶兒妹妹,沒有那些程序就這樣草草的與你成親,你當真不生氣嗎?”
蝶影的臉上立即染上一抹紅暈,“趙郎,我只要你愛我就今生無撼了。”
趙啓浩也趁機在沈襲玉的耳朵邊說情話,“娘子,今生能有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我也無撼了。”
沈襲玉白了他一眼,討厭!
雙方確認,立即稟報沈自秋,在這空間裡,沈自秋和莊東秋,還有周子興就算是長輩了,沈自秋和莊東秋做爲蝶影的孃家長輩,那周子興就暫時充當了下趙文這邊的長輩。
雖然說沒有那些繁雜的婚禮程序了,不過基本的禮數還是不能變的,就由沈自秋那屋發嫁,小老鼠們製作出來的簡易鮮花轎子繞着百花樹林跑三圈,然後才進趙文那邊的屋子。
沈襲玉自然是喊上齊茵一家人,拉上趙啓浩去廚準備酒菜了,三位長輩今天可不幹活,嘿嘿。
鬧完洞房,趙啓浩悄悄塞了一個玉瓶給趙文,趙文揭開蓋子一聞,是純正的鳳凰仙漿,而且這還不少,他有些迷糊的看了一眼趙文,“這是做什麼?”
趙啓浩壞笑的將玉瓶塞進他的新郎衣服裡面,“兄弟,聽說如果新婚第一天晚上不能把新娘子餵飽壓倒的話,以後就不一定性福了,所以這就是你的儲備糧啊,而且蝶影不是凡人,自然又更厲害一點,我看兄弟你恐怕只有被吃幹抹盡的份了。”
趙文幾乎無語了,這都什麼人啊,這是來幫他還是來笑他啊?
事實果然如同趙啓浩所說的那樣,因爲趙文和蝶影兩個人從房間裡走出來,已經是第三天的事了,趙文眼下一片烏青,顯見是沒睡好,而蝶影卻是精神抖摟,好像比往常更豔麗了幾分。
青兒本來也不怎麼懂事,但是前來送信的烈日狼王卻是過來人哪,他頗爲嚴肅的將蝶影喊到一旁,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蝶影出來的時候眼圈紅紅的,好像是哭過。
趙文立即心疼的衝過去,將她摟進懷裡,有些生氣的看向狼王,“你對蝶兒做了什麼?”
“趙郎我沒事,狼大叔是爲我們好,你別怪他,是我太自私了,沒有考慮到你只是一個普通人。”蝶影看見趙文護着自己,不由心頭一暖。
沈襲玉看見這三個人的樣子不由好奇的走過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蝶影低着頭,連耳朵都紅了,有些難以啓齒。
狼王倒沒什麼,反正沈襲玉也是成過親的人了,他便直接說道,“蝶影乃是千年蝶妖,趙文不過一介凡人,二人在一起如果不加以節制和注意的話,趙文最多活不過十年,還是因爲他住在這靈氣濃郁的空間之中,天天飲用靈泉水的緣故。如果是在外界,恐怕三個月就會殞命。”
人妖本來就殊途,體質不同,壽命不同,也難怪會如此。蝶影心虛的看向趙文,生怕他因此而疏離自己,豈料趙文只是雲淡風清一笑只要和她在一起,只要她快樂意,與你何干,要你多管閒事別說還有三年好活,就算只有三個月,三天,惹我娘子傷心?"
459、天朝有難
“趙郎!”蝶影哽咽住了,眼淚像透明的珍珠一樣,大滴大滴的往下墜落,她真的沒有想到,沒有想到趙文會這樣說,她真的太開心太感動了。
這樣的男人就算是爲他死,爲他化成灰盡,她也願意!
沈襲玉卻是突然想起來什麼,轉過身直奔書房,拿着椅子站在整整十八層書架前面,開始翻的了起來。
趙啓浩等人被她的動作惹莫名奇妙,也都跟了過來,只見她將書丟的滿地都是,嘴裡喃喃念着,“在哪裡,快出來呀。”
直到在第十一層的最角落裡,她終於翻到一本小冊子,手舞足蹈的跳起來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幸好趙啓浩身手利落把她給接住了。
她興奮的將那小冊子遞給狼王,“大叔你給看看,這東西是否是真的?”
狼王驚訝的接過小冊子,只見上面用大大的隸書寫着三個字:長生訣,他翻開一看,原本不以爲然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最後合起冊子點點頭,又再看看趙文和蝶影,方明白沈襲玉的意思,深思了一會說道,“這些只是初級的修養生息口訣,若是配上珍稀藥材,想必能成,若是能成,按常人的壽命來說,大約可以活到兩到三百歲,而他與妖結合,每次合體,都會損失一定的元陽之氣,原本的壽命就會縮減,若修煉這長生訣,倒正好可以活到一百歲。”
蝶影原本聽說兩三百年,還很開心。但是又聽到一百年,臉色又黯然下來,趙郎只能活一百歲麼,那一百年之後。讓她一個人孤苦的活着嗎?不,不,她不要,嘗過這相愛的美好之後,她不要一個人那樣孤孤單單的活着。
趙文倒是看得開,“一百年!這樣說來我倒是賺了,不管如何,我只想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珍惜身邊的人,不管是一百年。還是一百天。哪怕是一天。我也要過得快快樂樂的,如果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就算能活千年萬年。又有何用,蝶兒你說是不是?”
好好的過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想那麼多做什麼,蝶影也被趙文感染了,想明白了這一點,頓時認真的點頭。
此間事了,沈襲玉才問及狼王爲何前來,狼王將信交給沈襲玉,她打開一看,不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接着便將信遞給了趙啓浩。
原來信上說,現在花卉美食的主產業及副食產品幾乎已經在天啓朝的各個城市都有連鎖加盟店,非但如此,而且就連花茶樓,香水業、花果酒類也是如此,可是最近卻發現了嚴重的假帳行爲。
真正來說是從三月前開始的,最開始有些許的錯漏,他們只以爲是下面的人幹事不認真,召開各地股東大會商討好,有所改進,但是隨後又是如此。
而且先前沈襲玉留下的那些小動物,作爲中轉站信息聯絡員的,現在也消失的一乾二淨,這也是他們過度依賴小動物傳遞信息的後遺症,一旦小動物消失不見整個陣局就亂了。
錢子軒派人前去查探,結果去查假帳的人竟然被人殺了,十幾天後屍體被大雨從山坡上衝了出來,才發現不見的。
接着連英又派手底下的暗棋前去查探,結果也一去不復返,最後甚至驚動了在閉關中的狼王,狼大叔親自跑了一趟,去往分店的途中遇伏,雖然沒有受傷,但是等他到達的時候,所有的罪證都被消滅,也沒查出什麼來。
因爲靈僕人手不太夠,所以只在大本營即上京和青菊鎮、長壽縣這幾個地方的主要酒樓安排了自家人手,其它地方都是招工來的,而有些掌櫃的會根據表現情況,適當分發忠誠丸。
據不完全統計,這些損失的帳目至少有上千萬倆銀子,這可是一筆很大的數目,有些店小一些的,都因爲這些帳目而快要面臨倒閉了。
情況實在危的急很,他們也是沒辦法之下,這纔來信向沈襲玉求救。
沈襲玉皺眉是因爲錢子軒乃是相爺之子,周康又是當朝大將軍的小舅子,還有三小公子的勢也不可小覷,這麼多人居然都沒能查出那個假帳的漏子空子在哪裡,說明背後的那雙黑手可能更加厲害,更加難以對付。
“浩哥,看情況,我得去一趟,只是你這裡?”沈襲玉語氣有些遲疑,畢竟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她希望可以和趙啓浩並肩作戰。
趙啓浩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沒事,我不答應他們難道還敢硬來不成,這種事也是強求不得的,當日伏月對我下媚香都未成功,何況是來自母親的壓力,大不了不做國王就是,你就放心的去查探吧,倒是你要千萬小心,連狼王大叔都慎重起來的事,肯定不簡單。只可惜我身在樊籠,幫不到你的忙。”說罷他滿眼自責,這種時候,他自然是希望可以陪在妻子身邊,與她患難與共的。
狼王等人退出了房間,讓這小夫妻倆說會體已話溫存一下,即將分別,天啓朝的事看起來有些複雜,就算只是來回兩趟,恐怕都要七八天,兩個人在這西泉國一天不見都如隔三秋,更別提一下子就分開七八天甚至更久了。
許久沈襲玉和趙啓浩並肩從房間出來,一起去和歐陽菲請假,當歐陽菲聽說沈襲玉要回天啓朝處理酒樓事情時,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竊喜,而沈襲玉操心着酒樓的事,趙啓浩又擔心着妻子,心裡考慮着想與她一起回去,不知道行不行?因此都沒有注意到。
而歐陽菲的情緒一閃而逝,隨後便顯露出擔憂的表情來,“酒樓發生什麼大事了,居然還要你親自回去解決,要不然帶兵回去?山高路遠的你一個人浩兒想必不會放心。”
趙啓浩看着歐陽菲道,“母親,玉兒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我想陪她一起回去,這樣兩個人處理起來也方便得宜,也好快去快回。”
歐陽菲臉色一沉,“浩 兒,你當真是不懂事,眼下局面如此緊張,再過幾天就是約定第一次考覈的日期,你怎麼可以離開?再說了,玉兒如此識大體,一定會理解你的,玉兒你說是吧?”
沈襲玉只能陪笑配合着她的話了,西泉國的情況目前來說的確是緊張,漢斯表面上按兵不動,其實私下不知道在搞什麼陰謀,趙啓浩必須要留在這裡以靜止動。
沈襲玉和歐陽菲說過了,又去向老吉姆辭行,老吉姆自然是說了一通官方語言,無外乎是代替他向天啓帝問好之類的。
第二日便啓程,歐陽菲既是婆婆又是王妃,自然沒有前來送媳婦的道理,不過她還是派了自己的心腹代表來做個過場,趙啓浩拉着沈襲玉的手叮囑了許多次總覺得不夠。
沈襲玉這次走只帶了狼王大叔,青兒和齊茵齊順一家人仍然留在西泉國,因爲沈襲玉打算雙管齊下,派青兒和齊順等人去摸清楚那些反對趙啓浩當王儲的議員的底,能抓住把柄當然最好了。
青兒的任務還有一項,就是跟着孟紹前去尋找白猿族人,地月之源她已經拿了,那些白猿的任務失職必然擔憂,反正空間裡已經住了烈日狼和雪狐,地域又十分廣闊,就算再多住幾類動物也無妨。
青兒十分不捨,但也沒辦法,沈襲玉交待的事他必須得做,而且要做好。
爲了節省時間,白天沈襲玉等人用輕功趕路,晚上就由狼王大叔帶着靈石趕路,可謂是日夜兼程,總算是在三天後到達了青菊鎮,與錢子軒等人匯合,且先不提沈襲玉的情況,只說這日趙啓浩送沈襲玉到城外幾十裡處,在回程的途中竟然遇伏。
趙啓浩身受重傷,起因是青兒他看見沈襲玉一個人孤零零的上路了,心裡頗爲不舒服,便用話刺了趙啓浩幾句,趙啓浩開始還念着他是一片好心,不與理踩,結果這小傢伙一看人家不搭理他,說的更歡了,終於觸及了趙啓浩忍耐的極限。
趙啓浩講話向來是毒舌的很,青兒哪裡是他的對手,這不兩三句一對仗果斷輸的很慘,青兒便恨恨的提前走了。趙啓浩心裡本來就煩躁的很,只覺得自己當真無用,幫不到玉兒的忙,還要她替自己操心,又想着回到王宮中,歐陽菲恐怕又得趁機逼問了,就往城外郊區走去,順便散散心。
他讓齊順牽着馬帶齊茵先回去了,小安子不放心主子,便跟在後面,只這一主一僕走在漫在山野的茉莉花田野間,卻突然殺機四現,竟是中了埋伏。
小安子不會功夫,趙啓浩要一邊抗敵,還要一邊保護他,雖然經過苦苦廝殺後終於逃脫,但是趙啓浩的背上胸口卻是中了數箭,還受了無數深可見骨的刀傷,當真是觸目驚心。
等華思將軍帶着人趕到的時候,趙啓浩已經失血過多,堅持不下去昏迷不醒了。
華思立即命人將趙啓浩帶回王宮,歐陽菲一看趙啓浩當即就心痛的暈了過去,幾個女侍手忙腳亂的又是遞水又是掐人中,總算讓她悠悠醒轉。
460、神仙難救
老國王吉姆也趕了過來,一是派人趕緊去查那批殺手來自何處,膽大包天,竟敢刺殺二殿下;二是命令宮中最好的醫官前來治傷。
七八位醫官集體出診,當他們看見趙啓浩的傷勢後,也不由同時吸了口氣,紛紛跪求國王開恩,二王子傷勢太重,他們救不了。
他的腦部由於受到重創,腦中積了大量的血塊,就算傾盡國力救回來,恐怕也只能變成廢人白癡,終身躺在牀榻上,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歐陽菲怎麼接受得了這結果,她的兒子可是未來西泉國的新國王,不可以是廢人,絕對不可以是廢人!她要救他,她哀求吉姆,一定要治好趙啓浩。
吉姆在全國開貼榜文,尋名醫診治二王子,第三天時,當真有位老者前來揭榜,只是那老者說的話讓人心驚肉跳,他居然說要做開顱手術。
這樣的手術在現代很正常,但是在古代是前無古人的,誰敢?試想腦袋都被開瓢了,人還能活嗎?
歐陽菲要那老者立下軍令狀,老者卻是不肯,最後支支吾吾的說自己也是從一本祖傳的醫書上看到的,目前只是在動物身上做過試驗,尚未試驗過活人,他只有一半的把握。
衆人在爭議的時候,歐陽菲悄然退出去,滿臉鐵青,急匆匆朝着麗沙現在居住的金宮走去,她不顧侍官的阻攔闖了進去,居然發現麗沙正在和一位年輕的皇城護衛軍官嘿咻,她當即氣的就砸掉了一個杯子。
那年輕軍官一看見王妃進來了,立即嚇兄弟都軟了,慌慌張張的套了件衣服,就從麗沙身上滾落下來,跪在地上嚇的瑟縮發抖。
歐陽菲瞧都不瞧他一眼,麗沙卻是慵懶的站了起來,隨意拿起一襲輕紗,就那樣披在豐滿的妙胴 上面,赤着足走下錦榻。看向歐陽菲笑的十分放肆。“王妃真小氣,不就是借你的玩具一用嘛,不過他的滋味還真是好呢,比老那東西有趣多了。”
麗沙在年輕軍官的臉上摸了一把,笑的十分放蕩。歐陽菲眉頭一皺,朝着地上的年輕軍官揮了揮手,“退下!”
“是,是!”年輕軍官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
歐陽菲上前一步,壓低嗓音道,“我只是讓你派人困住他就行了。你怎麼可以下那麼重的手,他現在連命都快沒有了。到時候我們都得玩完。”
麗沙聽見這番話也絲毫不見緊張,反而咯咯的笑了起來,“歐陽菲,如果他死了,玩完的是你,不是我,我最多就是少一個玩具罷了。”
隨即她又正色道。“你以爲我們不想困住他,只是他的功夫太高了,對自己又狠,有好幾年傷口都是他爲了殺背後的敵人,自己捅的,用自殘的方式去傷害別人,你的兒子還真是與衆不同呢。”
“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該下那麼重的手,我們不是說好了嘛。如果抓不住他,就先撤,以後再說,你爲什麼違反約定?”
麗沙挑了挑眉,替自己倒了一杯紅葡萄酒,“我最親愛的王妃,那可是我們麗沙家族最精銳的血狼殺手,他們就像一柄出鞘的寶劍,是一定要飲血才能回去的,你如果只是讓人給他騷癢又何必找我,再說了,你放心吧,他死不了,只要有一口氣在,我們麗沙家族的神醫就能把他還原成一個大活人。”
歐陽菲聽她這樣保證,心裡還是很不安,“對了,前幾日我命人從他們房間密盒裡搜出來的那個玉瓶,裡面的液體成份你們驗出來的嗎?”
麗沙搖頭,“成份很奇怪,雖然我們沒有驗出來,但是卻發現這液體有近乎神話般的作用,其中小藍瓶裡的液體可以讓近乎枯竭的土地瞬間變成肥沃的黑土地,而那綠玉瓶子中的乳白色液體,幾乎是神丹妙藥,不管是外部傷口還是內傷,只要一小部分,就可以讓人快速恢復。真是太讓人神奇了,看來那個福玉公主身上的迷還真多呢。”
“據我的消息,沈襲玉很可能是東月國的後人,是以她不但有這樣多的秘密,而且富可敵國,最重要的是,她還可以自由的和動物溝通。”
麗沙搖晃着高腳杯中的紅酒,那酒就像鮮血一樣,妖豔無比,“有趣,當真有趣。”
“原本我是打算在雲度小鎮鬧出一些事,然後支開沈襲玉去處理,這樣沒有她在,我可以安排你和浩兒的事,誰料到真是天助我也,她在天啓朝的酒樓居然出事了,事情大到一定要她這個幕後老闆親自去處理的,一定不是小事,沒有她在,我們做起事來就更加順利了。”
“那現在浩兒的傷勢你打算怎麼辦?那份乳白色的液體實在太過珍貴了,我族中長老希望可以留下來研究,如果我們能掌握配方,到時候我們聯手,西泉國就會是這個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什麼烈日國什麼天啓朝都不堪一擊。”麗沙的眼底釋放出一種灼熱的光芒。
“既然你說那液體如此神奇,我就放心了,今天從宮外來了個老者,說要給浩兒做開顱手術,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腦袋被打開,人還能活嗎?這風險太大了,我不能做,所以我打算用你那神奇的液體稀釋一百倍後,再加入足夠份量的神仙散,待他傷好之時,也是神仙散上癮之際,只要他離不開那玩意兒,我們的事就事半功倍了。”
麗沙站起來,渾身的氣質突然轉變爲凌然,“那位老者名叫帕奇正是我們家族的神醫,你們且放心讓他治吧,保證還你一個對我們倆惟命是從的二王子。”
歐陽菲眼前一亮,這樣的話,那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她立即返回趙啓浩的寢殿,做出痛心疾首狀,最後還是冒着衆人的勸戒,和那麗沙家族的神醫帕奇對視一眼,同意了開顱手術。
老吉姆對此事其實關注度不是太大,雖然說一直在心底說服自己趙啓浩是他和歐陽菲的兒子,但是趙啓浩絲毫沒有繼承到他們家族的特點也一直是他心頭的結。
他就是盡個表面上父親的情份前來看看,其它的事都交給王妃處理。
帕奇拿了許多刀片過來,還有兩個美麗的少女是助手。
他鄭重的取出玉瓶,在一碗清水中先融於大劑量的神仙散,又滴入一滴乳白色的液體,他們不知道那就是沈襲玉空間的鳳凰仙漿。
當鳳凰仙漿一入碗中後,原本神仙散的清香味竟然瞬間倍增,神仙散當鋪就是類似鴉-片-的東西,最初是那些追求長生的煉丹者服和的,後來有人發現,服用此散後,不但可以麻痹痛楚,而且可以讓人產生飄飄欲仙的感覺,便有越來越多的人服食了。
但後遺症也很嚴重,這東西不能斷,一旦斷了就會難受的比死都痛苦。
帕奇咦了聲,眼中暴射出精光,端起碗細細觀察,突然大笑起來,“沒想到這神秘液體不但可以治傷讓人美麗永駐,還能提升藥力,真是太神奇了。”
“快將這碗水喂二王子喝下。”帕奇命令道,兩個美麗的少女助手立即一個扶起趙啓浩一個喂,費了半天勁才終於將一碗神仙散水餵了進去。
帕奇和歐陽菲都緊張的注意着趙啓浩的面部表情,把神仙散當麻藥用,他們作過不止一次,不過那都是小劑量的,並且在重傷過後就迅速斷掉防止上癮。
但是他們喂下去的這碗本身劑量就重,又被鳳凰仙漿給提純了,那效果可非一般,果然才過半柱香的功夫,那神仙散的藥力似乎就發揮作用了,趙啓浩原本青灰色的臉龐竟然逐漸浮現出一點紅暈,他原本痛的緊緊皺起的眉頭也鬆展開來,好像嘴角還微微上翹,似乎是夢見了什麼好事。
帕奇首先拿起一根銀針,在趙啓浩的腳上紮了扎,果然沒有任何反應,就算人受傷了,但是如果有痛感,在被銀針扎到時,肌肉也會稍爲有動靜的,但是目前沒有任何反應,足以說明神仙散的作用已經發揮,趙啓浩現在已經被全身麻醉了,別說用針扎,就算是把整個手都砍下來,估計他也不會感覺到痛的。
帕奇還是比較小心的,一路又用銀針從小腿肚開始,一直扎到趙啓浩的百匯穴,確認麻醉效果完全發作了,這才攤開雙手,立即有美少女助手替他戴上口罩和白大衣,準備手術。
歐陽菲也被請到了房間的外面,裡面只有帕奇和他的兩個助手在忙碌。
開顱手術整整做了三個時辰,六個小時,當帕奇從屋裡走出來時,他整個人腳步都虛浮子,不過他的臉上卻滿是興奮,一看見歐陽菲便雙手揮起,猶如發表演講一般。
“噢,王妃,我成功了,哈哈,我成功了,我將會成爲全國最出名的神醫。”
歐陽菲謝過他之後,便匆匆的走進了內室,一進去便聞到一股極濃的血腥氣,她趕緊走到趙啓浩的牀榻前面,只見趙啓浩原先一頭濃密的頭髮已經被剃光了,在頭部地位隱約有條紅痕,竟是用一種特殊的魚腸線縫了起來。
461、若蘭心酸
天哪!歐陽菲看見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嚇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那老傢伙真的在自己兒子頭上開了一刀,他真的做到了!
她不敢相信的伸出玉似的手指,探到趙啓浩的鼻息下方,當感覺到有一絲溫熱的呼吸傳出來時,她的心終於落了地。
“放心吧,他腦中的淤血已經被我去除乾淨,好好休養幾個月,一定會更加活蹦亂跳的。”帕奇在後面陰森森的說道。
歐陽菲看着趙啓浩的雙目緊閉,俊美的臉上仍然有一些藥物造成的紅潤,蝶翅般輕盈的睫毛輕輕在的眼睛下方造成一層陰影。
“神醫,我太過在乎我的兒子,我不想讓他感受到一絲絲痛苦,你覺得有什麼辦法呢?”歐陽菲轉過身,意有所指的看向帕奇。
帕奇接受家族命令前來時,就已經瞭解到歐陽菲和麗沙的意圖,當下便配合的說道,“王子千金貴體,自然是不能受到損傷,這樣吧,我會親自制作出止痛藥丸,你們只要定期給二王子殿下服用,便可保無虞,剛纔沒料到那神奇的藥液居然有提純的功能,所以那種劑量的神仙散,可能會讓二王子昏睡到明天下午,這樣也好,到時候我的止痛藥丸也製作好了。”
歐陽菲笑意吟吟的謝了帕奇,並且暗示道,“不知道神醫打算用什麼製作止痛藥丸?”
“除了治傷的珍稀藥材之外,當然還有讓二王子殿下感覺舒服不會痛苦的神仙散咯,難道王妃不是這樣想的?”
“神醫果然是高人,神醫爲二王子治病辛苦了,本王后已經備下酒宴,請神醫移步。”
三天後,沈襲玉終於抵達青菊鎮,而趙啓浩也在此時有片刻的舒醒,發現他被裹的像木乃伊一般,歐陽菲簡單說了下經過又遞了治傷的藥丸過來給他服用。他沒有疑心。只是乖乖吃下藥丸,卻又再度昏睡過去,而這一切,由於歐陽菲的消息封鎖的嚴密,加上西泉和天啓朝的距離,沈襲玉自然一無所知。
沈襲玉只是在第一天行路的過程中突然心悸,喝了一大碗靈泉水又歇息了許久,那心悸的感覺纔好了許多。
錢子軒等人早就在吉祥酒樓等候沈襲玉。一年後再回歸,沈襲玉的心情別樣複雜,她也來不及和大家敘舊。直奔主題,詢問最新情況。
連英性子仍是冷冷的。抱着劍站在門旁邊,絲毫沒有存在感,他皺了皺好看的眉頭頗爲可惜的說道,“我們新培訓出來的幾十位精英,居然就這樣命喪他手,我實在是不甘心。”
唐雲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要不是我攔着這傢伙。他一定要跑去和那些人拼命了,但那些人既然是連狼王大叔都敢對付的人,就一定是不是弱茬。”
元寶亦點頭,最近他們元家布莊的生意也大受其害,父母都急的頭髮都快白了,他身爲家族事業的繼承者壓力是非常大的。
錢子軒看着眼前的沈襲玉,從最初那一小把把的弱少女變成今天風華絕代的少婦,他心裡如果說沒有感慨那是假的。
“聽說你要回來,蘭兒非要來。但她快要臨盆了,我就沒讓她,你一會有空去看看她,她甚是想念你。”
沈襲玉眼兒一彎,露出一抹笑容,“蘭妹妹懷孕了,還要生了,這也太快了吧?”她隱約記得沈若蘭比自己小一歲呀,按理說現在才滿十五,怎麼快生了?
錢子軒頗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卻只是傻笑,看得出來即將成爲父親,他很開心。
唐雲用胳膊肘子搗了搗沈襲玉,“你錢大哥那是先洞房後拜堂,奉子成婚噢。”
沈襲玉想到沈若蘭裡面的靈魂也是現代人,這也不難理解了,沈若蘭相較於她來說,看的比較開,以前就聽她提過,她並不在乎錢子軒納妾的話,倒不知道她現在是否真的做到了。
“蘭妹妹有孕在身,侍候錢大哥一定不方便吧?”沈襲玉故意問道。
元寶不待錢子軒回答,就搶話道,“他現在可是混得好了,既有貌美如花的賢良妻子,還有兩房有才的姨娘,正妻不能侍候,就去姨娘那裡唄,聽說那個清姨娘以前還當過花魁呢。”
沈襲玉上表面不顯,但心裡卻是嘆息一聲,沈若蘭還真是做到了,她真心佩服她,不過人各有志,換她,她做不到,她沒辦法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她是那種寧要玉碎也不要瓦全的人。
“好了,今天貌似不是討論我家事的時候吧?”錢子軒有些鬱悶的轉移話題,大家這才紛紛哧笑一聲,說起酒樓的事情來。
沈襲玉結合他們的情況,先大致理了下思路,然後讓唐雲和錢子軒,把所有連鎖店的靈僕都召集過來,她有話要問。
因爲這些人分佈在天南地北,如果要全都召集過來恐怕要花些時間,沈襲玉經過篩選,就選擇了事情最初發現的地點,桐安縣的那家連鎖店吧,正好離這裡也不是太遠。
忙完這些事情,沈襲玉趕了幾天的路也辛苦了,她原本打算先回沈家莊看看的,但是錢子軒極力邀請,她盛情難卻,便答應與他一道去相府看沈若蘭。
福玉公主駕到,相爺夫人錢氏再不想出來,也得出來迎駕,沈若蘭挺着大肚子也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參見公主!”大家見禮完畢,沈襲玉快步上前將沈若蘭扶了起來。
“妹妹挺着大肚子就別出來了,這萬一磕着碰着可如何是好?”沈襲玉好奇的伸出手去摸了摸沈若蘭渾圓的肚皮。
錢氏本來就不待見沈襲玉,現在見人家當了公主,心裡還是有些疙瘩的,表面上過得去就行了,迎接完畢便藉口身體不舒服回她自己屋了。
沈襲玉反正來也是看在錢子軒面子上,主要是來看沈若蘭的,只略略表示關心下就罷了。
待將左右都摒退了之後,沈襲玉連忙握住沈若蘭的手,仔細端詳着她,按道理來說,她是孕婦應該是有所發福纔對,但沈襲玉怎麼覺得除了肚子變大,這小臉兒越發消瘦了呢?
“蘭妹妹,你過的幸福嗎?”這裡沒有外人,沈襲玉也不用遮着掩着,便實話實說了。
沈若蘭的眼圈突然就紅了紅,她努力吸了吸鼻子道,“女人哪大概就是這個命,也幸虧我早就看開了,否則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我聽說你們才成婚半年,怎麼肚子倒像有七八個月了?”
沈若蘭一陣苦笑,慢慢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沈襲玉萬萬沒想到,沈若蘭有此番遭遇,竟還是受她連累。
原來在最初時,沈若蘭芨芨經營相爺夫人是挺喜歡她的,不過心底也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妾來對待,後來聽錢子軒說要娶她當正妻,就鬧的雞犬不寧,一哭二鬧三上吊想讓錢子軒退步。
然後就是沈襲玉和天啓帝認了親,她被封爲福玉公主,沈若蘭作爲表妹,身份也水漲船高,那時候錢穆想讓兒子走仕途便去沈若蘭那提親了。
兩個人訂了親也算是過了明路,原以爲以後的生活就都是幸福了,沒想到事情突變,沈自秋去世,天啓帝傷心過度,生怕看見姓沈的就觸景傷情,加上那曲貴妃從中生亂,沈若蘭的日子竟是比以前還要難過。
相爺夫人原本說好的親事也想來退,要不然就讓沈若蘭作小,沈若蘭不肯,相爺夫人百般爲難都不成果,竟然佈下迷局,竟然給她下春藥,想讓她做出失節的事來,幸好錢子軒及時趕到救了她,可她那時候身中春毒,如果不解,恐怕會暴體而亡。
錢子軒爲了救她,便只能要了她的處子之身。這事又過去一個多月,雙方反抗的局面依舊慘烈,沈若蘭灰心喪氣,打算想要離開此地,以後不談感情,只專心做生意。
沒想到她到外地後竟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想着以後反正也不會再愛了,索性打算將孩子生下來,後來錢子軒找來,發現她懷孕,一問日期便知道是他的孩子,他哪裡還會放任她在外面流浪,便先在外地成了婚再回來的。
相爺夫人氣吐血也無可奈何,考慮到沈若蘭肚子裡的孩子,便勉強接受了。不過沈若蘭是帶子進府的,府裡的下人被相爺夫人授意,處處爲難,說那些難以入耳的話,沈若蘭好幾次都氣的差點流產。
幸好錢子軒天天開解,她纔好過許多。相爺夫人見這招不成,又出毒計藉口她有孕不能侍候丈夫,便作主要替他納妾,儘管錢子軒反抗,但相爺夫人還是把自己孃家一個遠親的表侄 女擡進了門。
錢子軒不是聖人,本來就是男子正處在血氣方剛的時候,加上那風情萬種的姨娘一勾引,便也順水推舟了。如此也就罷了,豈料那如姨娘借了相爺夫人的勢,處處與他作對,有時候明明該錢子軒留在她屋裡陪她時,偏說自己夢魘,着人把錢子軒請去,去了自然就回不來了。
462、心如刀割
沈若蘭一個人背底裡不知道流了多少淚,在錢子軒面前還要強顏歡笑,好在錢子軒對她一直不錯,而且這姨娘也不是他願意娶的,想到這些,她心裡也好過些了。
只是一個月前,錢子軒卻是把那花魁樓的清音姑娘給擡了進來,納爲清姨娘,她真的沒辦法接受了,錢子軒明明說心裡只有她一個人的。
錢子軒的解釋是酒後亂性,她還要做出大度的模樣替清姨娘張羅住處,好在那位清姨娘是個識大體的,不像如姨娘那般刁蠻,否則她這日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過了。
沈襲玉嘆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或許當初在王家村說那番話時,沈若蘭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她除了鼓勵她變得勇敢起來,其它都做不了,這是沈若蘭自己的事,要想翻身也必須要她自己來做,否則就算她幫了這一時,那今後又怎麼辦呢?
指不定還會因爲沈襲玉的插手讓事情變得更糟糕呢?
沈若蘭拿着帕子拭了下眼角的淚珠,拍拍沈襲玉的手道,“姐姐不必爲我擔心,我這就是心裡面悶的慌,說出來舒服多了,我是正妻,再怎麼樣他們也越不過我去,我現在懷着孩子,我就先不跟他們一般計較,待我生出錢家的長子來,看我怎麼一個個的把她們修理整齊。”
“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這樣吧,我在莊子裡還有幾個心腹的丫頭,如果你要用,我隨時給你送過來。畢竟自己家的人用着放心。”
沈若蘭點頭笑道,“多謝姐姐好意,只是這些事必須要靠我自己來,我這院子裡已經被我清理的差不多了,就是剛纔那個小紅是前兩天那老不死的藉故安排進來的,我正在敲打她呢,如果她識相的話我當然會用她。如果她不識相,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沈襲玉看着沈若蘭突然陰沉下去的語氣,倒不由哂然一笑,她還替別人操心哪,自己都一身的麻煩事兒哪。
沈襲玉自空間取出三個玉瓶。第一瓶裡是靈泉水,第二瓶裡是鳳凰仙漿,第三瓶裡裝有數枚淡白色散發着花香的藥丸,將這些遞給沈若蘭,她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反正沈若蘭是她的靈僕。她也不怕她泄密,便如實說了,“這第個稍大些的玉瓶裡面裝的是靈泉水。你從今天開始,每日睡前服食十幾滴,對穩固胎兒,強身健體。美容什麼的都有好處;這第二個稍小些的玉瓶裡的神奇泉水你留着關鍵的時候保命用,人家都說生孩子是從鬼門關走一遭,更何況現在相爺夫人處處與你爲難,很難保她不會在你生產的時候動手腳,要真遇到那種情況,你就命人煮了百年人蔘湯,倒入這個神奇泉水後。那藥性就會提純成千成人蔘湯,如果沒有人蔘湯,你就直接服食,也是可以的;還有這些藥丸是用珍稀藥材和靈泉水精製而成,名叫忠心丸,對身體不但有幫助還能養顏美容,如果你覺得哪個丫頭對你足夠忠心,你就給她吃一顆,保證她以後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背叛你。如果她不願意吃或是猶豫,你也正好可以試探下他們是否真的忠誠。”
沈若蘭眼圈兒立即一紅,握着沈襲玉的手,不停的聳動着肩膀,“玉兒姐姐,我太感動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只想說今生能和你相識相逢在這異世,是我最大的福氣。”
沈襲玉輕輕摟住她,拍拍她的後背,“說什麼傻話呢,我們可是至親,別哭了,小心讓孩子以後也變成愛哭鬼,我這次回來是因爲連鎖店出了事,可能閒下來的時間不會太多,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你萬事都要小心!”
當晚沈襲玉就留在相府,姐妹倆晚上說了一夜的悄悄話。當沈若蘭聽說趙啓浩的種種時,心裡是既羨慕又爲沈襲玉擔憂,不過想想沈襲玉的能力又覺得自己是在杞人憂天。
雖然舟車勞頓,但是躺下來時,沈襲玉卻是睡不着,腦海裡滿滿的都是趙啓浩的影子,不知道他是否和自己一樣也在想她,不知道他是否又忙碌着糧倉的事忘記吃飯?想起她故意留下齊茵一家人就是爲了照顧趙啓浩,茵兒應該會替自己提點着他吧?
她不在了,不知道歐陽菲會不會出什麼鬼計,想要搓合他和麗沙,不過就算她再有什麼詭計,他兒子不配合也是白搭。
想着兩個人以往的甜蜜美好,一時又想了些亂七八遭的事情,迷迷糊糊的快要到天明的時候才睡着了,卻在初睡着之際,再度心口疼痛起來,疼的快要窒息的感覺了。
她怕驚擾了沈若蘭休息,只得拼命忍了,臨時意念一轉進了空間,才進空間,整個人就往草地上一趴,正坐在太陽底下縫補衣服的沈自秋嚇壞了,趕緊喊來莊東秋將沈襲玉抱到牀榻之上。
蝶影也匆匆趕來餵了她喝靈泉水,好半晌她才悠悠醒轉過來,只是臉色卻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玉兒妹妹,你怎麼了這是?”趙文緊張的問道。
沈襲玉搖頭,擡手撫了下胸口,之前如潮水般的痛意現在緩和了不少,她擡手搭指替自己把了下脈,身體也挺好的呀,怎麼莫名奇妙的就心痛難忍呢?
沈自秋緊緊纂着沈襲玉的手,滿臉擔憂,晶瑩的淚珠在眼圈裡打着轉兒,“玉兒,你哪裡不舒服,告訴娘,別忍着。”
“娘,你別擔心,我沒事了,就是突然心悸的受不了,就那麼一會會兒,我想會不會是心肌炎呀?”
沈自秋疑惑的看向她,“心肌炎是何病症?”
呃,忘記老孃不是現代人這件事了,她連忙解釋起來。沈自秋不聽則已,一聽嚇一跳,眼淚流的更洶了,“你是說你心臟有問題,人的心怎麼會有問題的,如果有問題了還能活嗎?不對呀,你天天食用靈泉水。按理說不該有病啊?”
躺了一會之後,那種感覺徹底消失無蹤,沈襲玉的臉色慢慢又恢復了過來,她下了榻,“娘。你誤會了啦,其實人體的各個器官都會生病啊,只是症狀有輕重罷了,我想我可能是太累了,你看現在不是沒事了。”
沈自秋不懂醫理,只得催着蝶影又替沈襲玉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直到蝶影十次確定靈主真的是特別健康一個人,別說心臟有問題,連小感冒都沒有。她這才略有些放下心來。
“玉兒,娘知道酒樓出事你擔心,但也不可以太過勞累,錢是賺不盡的。我們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其實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算是回到吃穅咽菜的日子,娘也是快樂的。”
莊東秋忙扶着妻子,跟沈襲玉說了同樣的話,“玉兒,健康是第一位的。錢財都是身外物,你別太操勞了,要不然你娘老是不放心。”
沈襲玉微笑的答應着,“爹,你就放心吧,我都成親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嘛,倒是你呀,得加把勁,我看我娘還有心結哪,你得加油,爭取早日讓我娘想開啊。”
莊東秋聽着這聲爹,可別提心裡有多甜了,連忙答應着,同時握拳作努力狀,“水滴石穿,我相信只要堅持下去就一定可以打動你孃的。”
沈襲玉又和他們說了會話,蝶影過來說是有事相告。
“上次升級完畢,光顧忙着我和文哥的婚事,我都忘記跟你說終級空間多出的兩項能力了。”蝶影頗爲尷尬,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兒,現在說也不晚。”沈襲玉當然不會怪她。
“第一件事是空間的吸納能力增強了,以前不是隻能帶數量較少的人或是一些木材之類的可移動物體進來嘛,現在可以羣體移動了,比如幾百人甚至上千人,都可以一起帶進來。”
沈襲玉差點沒跳起來,“這麼厲害,可是好端端的,怎麼會想要帶那麼多人進來?不是靈僕的話,我怎麼可以讓他們進來?”
蝶影歪過頭來,想了想,她倒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如果細想也容易呀,到時候也許人家願意呢,那都服下忠心丸不就行了嗎?
“這個先不管,第二個能力是什麼?”
蝶影用手指在控制屏上面劃拉着道,“預警。比如靈主您到了某個地方,周圍會有可能產生對你威脅的人或事,你掌心處的靈石就會發熱,警示於您。”
“咦,這個作用倒挺好的,我喜歡,不錯不錯。蝶影幸虧你今天告訴我了,要不然改明兒它突然發熱,我還以爲自己病了呢。”
蝶影接下來又說了一些原本空間就有的功能拓展,比如觀看靈僕的忠誠度,原本是隻能看一級靈僕的,但是現在凡是服食過忠心丸的二級靈僕也能看到,並且沈襲玉可以隨時挑選他們腦海中的信息共享。
沈襲玉瞭解的差不多之後,這纔出了空間繼續躺在牀榻上,天終於亮了,錢子軒早早過來,說是要召見的人都已經到了,現在就等沈襲玉前去問話。
463、忠僕不忠
沈襲玉連早飯都沒吃就和錢子軒一起走了,來到酒樓的秘密會議室裡,沈襲玉看向下面三四排十幾位一級靈僕,只問了他們兩件事。
第一,酒樓中有多少人是吃過忠心丸的?主動吃的,被動吃的,吃是是什麼樣的狀態的,都要一一說明;第二,酒樓各個夥計平時的表現,偷懶的,勤快的,來了多久了這些信息。
其實她從靈僕的記憶庫中也能供享到,但是那樣的話,她一下子要過濾十幾個人的腦容量比較龐雜,很是傷神。
沈襲玉讓唐雲等人把他們說的名字都記錄下來,就讓他們先回去歇着,有事再隨時召喚了。
待那些人走後,沈襲玉轉身進了空間,錢子軒等人已經知曉她去了哪裡,見她突然消失也不奇怪,只是靜靜喝着茶,等待消失。
沈襲玉拿着那份名單進入空間的書房,往控制屏上面一對照,就知道了真相,十分之九的人名單都在二級靈僕名單上面,可也有七八人是沒有名字的又領了忠心丸的。
沈襲玉排除了不相干的人,只拿這七八人去和進酒樓的時間對比,然後就發現假帳漏帳發生的前兩個月,有六個人同時進入了沈氏名下的三家連鎖店。
沈襲玉又出現在原地,並且手上還多了一份名單,大家聚過去,把之前幾個靈僕喊過來一問,居然說這幾個人是在酒樓裡幹活最賣力的,而且酒樓出事那會兒,還出了大力氣哪,根本不像內奸。
但事實證明,如果他們不是內奸,爲什麼要主動索取忠心丸。爲什麼不吃,爲什麼六個人進三家連鎖店的時間那麼一致。
“連大哥,立即派人去把這六個人的底細摸清楚,着重查查看,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繫。平常都和什麼人來往。讓手下切忌注意安全,我們的對手不簡單。”
連英點點頭,沒有多話。身影閃動,已經不見了。
“錢大哥,唐大哥,你們都繼續回去,該幹嘛就幹嘛,儘量不要表現出異常來。”
大家點頭一一散去,沈襲玉跟着出來。尋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讓小白和小金召喚他們的手下前來聽命。結果可怕的一幕發生了,小白和小金的訊息發出去就如同泥牛入大海,毫無音訊。
事態好像比沈襲玉料想中的更加嚴重。她立即命人租了兩輛快馬,和狼王一人一騎,首先趕往的是長壽縣和青菊鎮的中轉站處。
小白不停的扇動着翅膀,如果是人的話,一定能看見她憤怒的面容和擔憂的眼神。她的語氣泄露了她的心情,“小玉,快,我感覺到它們的氣息了,很弱!”
馬不停蹄的往前跑,終於在一片燒焦的亂草堆子前面停了下來,小白降低身形,慢慢低空飛行,同時努力發出蜂類獨有的溝通聯絡信號,但是都沒有任何迴應。
狼王大叔下得馬來,伸出手拈了一片灰燼,拿起來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神色有些微變的說道,“這些不像是新燒的痕跡,應該有一陣子了,具體時間沒辦法確定,因爲中間下過幾場雨,那些氣息衝的極淡了,看來得找附近的村民問問。”
小白垂頭喪氣的飛了回來,停在沈襲玉的頭髮上半天都沒有吱聲,留下來當中轉站的都是她手底下最精英的前蜂,她身爲蜂后,只要那些工蜂還有口氣在,就一定會飛回來見她,但是現在她隱約感覺不太好,聲音都哽咽起來,“要是讓本女王知道是誰幹的,本女一定饒不了他!”
不但是小白,還有小金大紅也都同時從外面爬了回來,也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結果居然和小白一樣,派出去當聯絡員和監視情況的小動物們居然都失蹤了。
沈襲玉和狼王大叔來到離這片枯地不遠處的小村莊問情況,一位老大爺抽着旱菸回想起來,說是這火起得怪異,明明是大雨的天氣,那雨澆的人眼睛都睜不開,不知道爲啥那片荒山卻是着了火,而且是半夜的時候。
“那大爺您還記得是什麼時候着火的嗎?”沈襲玉緊張的問道。
大約抽了幾口煙,磕了磕菸袋似是想了想道,“從今天開始算起的話,總也有四五個月了吧,我對那場火記憶深刻是因爲它一來起的怪異,二來是因爲火勢沖天,但是離得近的住戶並沒有受到損失,倒好像有人控制着火勢的範圍似的。”
沈襲玉心裡一轉,四五個月前的時候,小動物聯絡中轉站出現問題,緊跟着酒樓就出現了假帳的事,然後又有分批不同的人進入連鎖店,看來這是對方早就安排好的棋。
究竟是怎麼樣的對手,光看這佈局,可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
沈襲玉和狼王又趕往其它幾個中轉站,情況是一場的,當聯絡員的小動物們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莫名奇妙消失了。
連英的辦事效率是非常快的,不過第二天,就給沈襲玉帶來了消息,也就是這六個人的下落。
錢子軒張口結舌的看着那張信息紙,“這怎麼可能,就是前天晚上我讓那些掌櫃的過來時發生的事情嗎?”
連英點了點頭,只看着沈襲玉。
沈襲玉苦笑一聲,“意外?分別就是早就安排好的,哪有那麼巧,分別在三個地方的六個人,同時出了意外,不是掉進了河裡,就是失足落山,或者是家中的兄弟下毒,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一股巨大的危機籠罩在整個青菊鎮的上空,因爲他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連大哥,帶我去這六個人出事的地點吧。”看來只有她親自走一趟了,連英皺了下眉頭,不明白。
“你們忘記了,我可以與小動物溝通嗎?我想去事發地點,或許能尋找蛛絲馬跡。”
錢子軒點頭,目前也只好這樣辦了。看來請沈襲玉回來還真請對了,這事也只有她能辦了。
連英把沈襲玉帶到第一個人失足落水的地方,沈襲玉四處打量了下,然後抓了一隻附近洞穴的青蛙丟進了空間,其它地方也如法炮製。
這些小動物都還未開啓靈性。沈襲玉所能獲得的信息量也少,與其模糊,倒不如先給它們進化開啓靈智。這樣交流起來也方便的多。
六個地點,六個小動物,在空間喝了許多靈泉水後,終於吐露出了沈襲玉想知道的東西。
沈襲玉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慢慢回憶從小動物腦海裡得到的信息碎片:蒙面的黑衣人,手持長刀,刀是那種長長的窄窄的刀。刀柄上還纏着布。有些像是倭寇用的豎刀;有一個穿着暴露喜歡大紅衣裳的少女。長相十分妖嬈,身後跟着個很漂亮的少年,少年肩膀上頂着一隻非常兇的蒼鷹,其中一個死者曾見少女指揮那蒼鷹吃了一隻會說話的小老鼠;一個四十幾歲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麪皮白淨,相貌尚算不錯,死者因爲錯喊了聲相爺而被責罰;他們言語之中偶然提到宮裡的某位貴人。
錢子軒的父親畢竟也是左相。因此他很敏感,一聽到相爺二字,立即跳起來澄清,“小玉,我父親的個性我瞭解,他必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沈襲玉讓他稍安忽躁,“那位相爺據說只有四十來歲的肥胖中年,左相年近五十多歲,而且還有鬍鬚,麪皮白淨,我想肯定不可能是左相的。”
唐雲手指敲打着桌面,沉吟了一會道,“天啓朝可不止一位相爺呀,不是還有右相年洪伍嗎?”
唐雲沒提時,大家都沒太想到,但是一提起來,沈襲玉隱約也有些了印象,因爲在宮裡的時候曾遠遠見過幾次,好像是真的很像年洪伍。
元寶喝了口花茶,冷聲道,“堂堂右相居然與海外倭寇勾結,真是太可惡了,皇上現在不太理朝政,又過度寵信年洪伍,他如何與外人勾結,豈非把天啓朝賣了,皇上還要替他數錢不成?”
沈襲玉微微錯愕,看向元寶,“你說皇上不理朝政,寵信吝臣,何出此言?”
元寶看看唐雲,有些爲難,支吾了半天才道,“自你們走後,皇上就不太愛上朝,而且在宮裡大興土木,給孝敦仁皇后建造了一座冥殿,每日就宿在那裡面燒香煉丹,說是要修煉什麼長生之道,待他成仙之時,便可尋找肉身,將孝敦仁皇后復活,性情也變得十分暴躁古怪。左相和諸位大臣勸了多次,非但沒有成功,而且還讓一些忠心耿耿的大臣被流放了。冥殿的工程就是右相年洪伍一力包辦的,自此皇上對他的信任便更加如日中天了,他現在幾乎是把持着整個朝政。”
沈襲玉怔住老半天才想起孝敦仁皇后是誰?不就是沈自秋假死之後,天啓皇帝擅作主張賜下的諡號嗎?
“他瘋了嗎?放着好好的天下蒼生不管,煉什麼丹,修什麼道?人都燒成灰了,怎麼可能復活?”沈襲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錢子軒等人也沉默下來,看向沈襲玉滿臉的驚訝和痛恨模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勸慰,皇上再怎麼樣也是她的父皇。
464、不如不見
“現在滿朝文武都說孝墩仁皇后是禍國妖姬,死了都不放過皇上,還要禍害天啓朝,有些老臣子上書說要廢諡號,結果就被皇上命人直接拖出去砍了,弄得人心惶惶,沒有人敢說真話。”
“年洪伍騙皇上封他爲亞父監國,把持了朝政,又與倭寇勾結,這是想要亡我天啓朝嗎?等,還有一個會驅鷹的少女,你們說會不會是東月國的人?”
連英沉吟了下,“很有可能,而且你剛纔也說小動物的記憶碎片中有會說話的小老鼠,那肯定就是小金 的手下了。”
現在所有的矛頭幾乎斱指向宮裡,沈襲玉知道自己是必須要走這一趟了。
她換了公主該有的儀制衣服,租了一輛華麗的馬車,趕車的是朱阿牛,走到皇城宮門口時居然被一面生的將軍攔住了。
阿牛說車裡的是福玉公主,誰敢攔駕?但那將軍卻仍是傲慢的說道,“只聽說宮裡有幾位皇子,什麼時候聽說有公主的,不知道是哪裡跑出來的騙子,還想矇混進宮,來人哪,給我拿下大牢,回頭稟報監國,聽候發落。”
那些兵士手裡拿着長矛和劍迅速將車馬圍住,阿牛着急的大喊道,“誰敢以下犯上?”
一隻纖白玉嫩的手掀開車簾,卻不見主人的面容,只有一隻刻有九龍的玉佩令牌,頓時衆位將士都一起嚇的跪了下來。
沈襲玉隔着簾角看了一眼那位將軍,她隱約記得以前是另一位將軍,按道理說,皇家護城軍隊不會莫名其妙的大批量換人。
阿牛朝着他們瞪了一眼,昂着頭將馬車趕進了皇城。沈襲玉一路上留心,發現不管是金道兩旁,還是各宮各苑。那些太監宮女們都是生面孔。
他們今天來的早,現在皇上應該還沒下朝,她就故意挑這個時候來的。爲的就是要見着皇上,否則錯過上朝的時間。皇上又進入修道室裡,是除了年洪伍誰也不肯見的。
沈襲玉提着裙角,踏上玉階時,又被金鑾殿外的士 兵攔住了,幸好那玉佩有用,總算是一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越往裡走。沈襲玉的心裡越發沒底,她好像有一種感覺,這整個朝庭都已經被年洪伍的人包圍了。
大殿的門是開的,沈襲玉眼神極好。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殿上的人,居然是年洪伍,他身上穿着紫金色的四爪蛟龍蟒袍,頭上戴着紫金冠,所坐的位置離龍椅不遠。只是稍次一個玉階,此刻正煞有介事的看着手中一個奏摺,在沈襲玉邁進大殿裡時,就看他將手中的奏摺朝着殿下兩個跪着的大臣身上砸去。
“皇上專心修煉是爲了祈禱我天啓朝國運昌隆,爲孝敦仁皇后建造冥殿也是代表聖上的一片深情。你們非但不好好輔佐,居然還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人哪,摘去周康和林長建的頂戴花翎,將二人貶爲庶民,終身不得進京!”
“遵命,亞父!”立即有士兵上前將正跪着的兩個人身上的官袍還有官帽給除了。
周康氣的站了起來,指着龍椅在側的年洪伍道,“老賊,你會遭報應的!”
林長建畢竟年長,連忙去拉周康,不想讓他再觸怒年洪伍,怎奈周康正血氣方剛的時候,怎麼拉得住,又說了一連串的話,沈襲玉竟是聽見了周康說年洪伍與魔女勾結等等的話。
年洪伍臉色一變,氣的手一拍龍案,就要將周康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沈襲玉及時出聲,“住手!”
年洪伍眸光閃爍的朝着沈襲玉身上瞟了瞟,半晌屁股纔在椅子上挪了挪,卻並沒有起身,而其它大臣有認識沈襲玉的,紛紛朝着她行禮,“參見福玉公主。”
“諸位免禮!”
有那近年新提撥上來的,不認識沈襲玉身份的人,都紛紛問起旁邊的人,一聽說這位居然就是皇上特別念念不忘孝敦仁皇后的女兒,頓時都又有了新一番看法。
“右相大人,不知道周將軍和林都統所犯何罪,您要將他們革去官職,貶爲庶民啊?”
“喲,這不是被皇上流放到西泉國的福玉公主嘛,皇上早就言明,無詔不得回京,本監國倒想問問,福玉公主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呀?”年洪伍陰陽怪氣的說道。
沈襲玉冷哼一聲,“流放?年洪伍你敢對本公主不敬,你應該知道父皇對我母后有多在乎吧,你說如果我去父皇面前說一說,你說他是信你呢,還是信我呢。”
年洪伍非但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往太師椅子上一靠,神態十分倨傲,“公主殿下,您儘管去試試,本監國敢保證,皇上恐怕見都不想見你呢。”
“你!”沈襲玉被氣的無語,從剛纔一路看來,再聯想現在,很明顯,整個朝裡已經被年洪伍給控制了,這裡的人都是他的人,恐怕再除去周康和林長建,這整個朝庭就是他們年家的了。
“本公主不管,誰敢動周將軍和林都統,就是和本公主過不去,年洪伍,你放是不放?”
年洪伍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公主好大的威風啊,老臣好害怕呀,既然是公主要放人,那就放咯。”
沈襲玉一怔,沒想到他這樣好說話,她原本打算如果年洪伍不放人,她就只好出手去搶了,大不了到時候都進空間避難算了。
沈襲玉帶走了周康和林長建,二人當然是十分感激,但是也很擔心,現在他們勢單力孤,再這樣明顯的得罪了年洪伍,不知道能否安全出皇城呢。
“周大哥,林都統你們倆放心吧,我能把你們要過來,就一定能安全把你們帶出去,我沒想到,纔不到二年而已,京城裡就已經亂成這樣子了。”
她不由滿心感慨,自己當初讓母親假死,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是沒用的事了,當時在那緊急的頭上,誰又能想得到呢。
沈襲玉眼着小太監來到凌虛宮求見皇上,結果好半天才有一個穿青衣的小道士 出來說,皇上說了,看見公主就像看見了先皇后,難免傷心,見了不如不見,既然公主回來了,就好好在京裡玩一陣子再回西泉國去,不用太記掛他,他現在每天修仙練道,比以前快活的多了。
沈襲玉直接撇開小道士,展開輕功就朝着裡面急奔而去,小道士跟在後面大呼小叫,讓人攔着她,一時許多官兵跟着後面追了進來。
當沈襲玉看見那座凌波府時,整個人都呆住了,建造的的確美輪美奐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民脂民膏,最上頭供奉着沈自秋的牌位,而牌位前面燃燒着香,煙霧繚繞的香爐前面,蒲團上坐着個束着道冠,穿着道袍的中年人。
聽到後面大呼小叫的聲音,他這才緩緩起身轉過來看了一眼沈襲玉,朝着那些人揮了揮手,那些人立即退了下去。
天啓帝靜靜的看着沈襲玉,眼神裡有驚訝,還有疑惑,還有狂喜,卻在瞬間瞪圓,猛然衝了過來,將沈襲玉一把抱進懷裡,急切而熱烈的喊道,“秋兒,秋兒是你嗎?是你對吧,我知道是一定是我的誠心感動了上天,所以老天把我還回來了。”
沈襲玉錯愕了片刻之後,大驚失色,用力推開天啓帝,揚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父皇,你清醒一點,我是玉兒!”
捱了一記耳光的天啓帝,這纔看清楚,站在煙霧繚繞的丹室之中的年輕少婦,的確不是沈自秋,而是和沈自秋有七八分相似的沈襲玉。
天啓帝眼中的狂熱逐漸退去,狂喜也變成了冷漠,似是不想看見沈襲玉一般,“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沈襲玉被剛纔天啓帝的眼神看的有點怕,但是有些話她必須說,“父皇你知道嗎?你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現在就要被年洪伍給禍害光了,他不但把持朝政,禍害忠良,而且還勾結倭寇,長此以往下去,國將不國了,母后已經走了,難道你想讓她走的不安穩嗎?父皇,你清醒一點吧?”
“住口!”天啓帝突然聲嘶力竭的大喊起來,他的雙手顫抖着,幾乎拿不住拂塵,臉上的肌肉抽搐着,無比猙獰,“不許你胡說,秋兒沒死,她沒死,她只是暫時離開了而已,我以前沒有足夠的時間陪她,是我錯了,現在我有時間了,我一定可以讓她再重新回到我身邊的。等我修成了仙,我們就可以一起過神仙般的日子,到時候我們都成仙了,還要這江山做什麼?亞父都是爲了我好,讓我可以安心陪着秋兒,你們都是想要分開我和秋兒的人,所以你們說亞父的壞話,我不會相信的,看在你是秋兒女兒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這次,你走吧,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天哪,什麼時候天啓帝已經瘋狂到這種程度了?以前那年精明能幹,老謀深算的天啓帝去了哪裡了?
沈襲玉知道再勸也是白費,只得怏怏的離開了凌虛宮。
465、年府機密
沈襲玉安頓好了林長建,就和周康把京城的生意鋪子都關了,莊上的地和菜也都賣了,凡是靈僕皆收入空間帶走,凡是僱傭來的人都一一發了遣散費。
天啓帝再這樣昏庸下去,國滅是遲早的事,她只是個小小的公主,還是不受待見的,她能有什麼辦法?
這裡不是能待的地方了,還是早點回西泉國吧,幫助趙啓浩登上王位,發展國力,或許將來還能助天啓一臂之力。
京城的太白居老闆是個不錯的人,不管沈襲玉是落難的時候,還是成名的時候,他都一直很支持很幫助她,這次沈襲玉離開京城,也沒有忘記他的恩情。
先是幫他的井水進行了除雜質提升水品,然後又給了幾十道不錯的花卉菜譜單子,就算沒有沈襲玉,他們也可以自己進行這項生意。
沈襲玉做這些事的動靜很大,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大約半個月後,事情幾乎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沈襲玉一行人租了兩輛車,啓程回青菊鎮。
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車裡端坐的像沈襲玉的只不過是蝶影,像周康的只不過是趙文。
沈襲玉和周康,還有狼王大叔趁夜潛入了年府,開始了暗中的監視。
表面上他們離開了,年洪伍一定會鬆懈下來,這樣他們暗中監視,總會知道一點蛛絲馬跡。
監視了將近三天,沈襲玉等人終於逮到了機會,混入了年府往城外送米糧的隊伍中間,他們打暈了兩個人,換上他們的裝束,將臉用灰抹黑,跟着糧隊後面一路往城外而去。
送糧的隊伍是後半夜起身的。一直走到快要晌午時才走到一個小山谷的地方,只見一個軍士上前一步,在山體上按下一個凹凸點。山體竟如大門一般,朝兩邊緩緩移開。露出裡面熱火朝天的場面。
沈襲玉看的都呆住了,幸虧周康及時拉住她躲進了一個營帳後面。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年洪伍這老賊竟是在這裡建了一個大型的兵器加工廠?外間的掛攤上擺放着一件件還未完全定模的長槍鋼刀或是長矛。
現在是白天,不好觀察,兩個人只好進入空間,待到天黑再出來查探。
一番觀察下來,沈襲玉不由瞠目結舌。這裡不但是個大型的兵器鑄造廠,在最裡邊的地下還有個演練場,居然還有士兵在操練,看那氣勢和約摸的人頭。至少也有五萬精兵。
誰能想得到,在離京城遙遠的某個山凹裡竟然藏了五萬精兵!
年洪伍這是想幹什麼,私自鑄造兵器就算了,還私下操練軍隊,他的目的不掩而喻了。
“他這是爲自己當皇上而做準軒呢。”周康的臉色十分難看。看來他也想到了,皇上突然迷戀上了丹道,肯定少不了年洪伍的功勞。
年洪伍一定是藉着皇上對沈自秋的思念,故意引他迷上了丹道,然後再趁機奪權。等將皇權全部架空之後,就可以起兵討伐皇上,名頭都有了,皇上只顧沉迷女色,不顧天下蒼生,他還佔着大道大義這理呢。
用心簡直是險惡之極!
一定要想辦法阻止!
“有人來了!”周康突然低喝一聲,帶着沈襲玉往後滑了幾步,就在那瞬間,只見他們原來停留藏身的地方就被一隻尖利的鷹嘴給啄破了。
“阿蒼是怎麼回事?它沒吃飽不成?”一個嬌媚的少女聲音,很耳熟,沈襲玉瞪圓眼睛,幾乎是立即猜出她的身份。
隨即一個少年有些弱弱的聲音響起來,“剛還餵食了兩隻羊,前兩天死去的勞工也都餵了它,怎麼會沒吃飽呢,肯定是那裡藏了對它有威脅的人。”
“去,把那營帳給我撕開,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會讓我的神鷹也感覺有威脅。”少女一聲命令下,立即有兩個兵士 朝着二人藏身處走過來。
沈襲玉見情況不對,知道不可力敵,這可是深入在敵人心腹之內哪,她立即拉着周康的手進入了空間。
蒼鷹頓時感覺周身的壓迫減小了許多,又撲愣着翅膀回到少年的肩膀上面,閉上眼睛不再睜開。
“稟大人,營帳後面沒有人”
這個明豔少女正是東月國四殿下伏月,她冷哼一聲,朝着那將軍也斜了個眼神,“都是一羣飯桶!”
在蒼鷹飛回阿蒼的肩膀上時,伏月就感覺到那股氣息沒了,哪裡還用那些人回報。
空間裡,沈襲玉滿臉寒霜,“年洪伍果然與東月國聯手了,只是不知道是整個東月國,還是僅僅只是伏月本人。”
酒樓事件到了現在,可謂已經水落石出了,年洪伍要鑄造大量兵器要養士兵就要花錢,他雖然身爲右相,但是也沒有銀子多到這樣,國庫的錢估計建完了冥殿也沒剩下幾個子,於是他們就把主意打在了酒樓上面。
因爲沈襲玉的這些酒樓幾乎是日進斗金,而最初酒樓與酒樓之間的帳目信息傳遞完全靠小動物們協助。
沈襲玉估計他們想這樣辦不是一天兩天了,因爲這麼大的鑄造廠不是一天的工程,也就是說他們是在吃了小動物的虧之後,再勾結伏月的,利用她對動物的特殊感應性,先是除掉了小動物聯絡站,然後再安排人手進入酒樓,開始暗中挪款轉帳。
既然伏月可以消滅原本的小動物,她自己當然也可以建立一個假的中轉站,不管對方酒樓傳來什麼消息,都先拖着或是掩蓋過去,只報喜不報憂。那麼就算靈僕再精明再忠心,也等於變成了聾子和瞎子。
目前被發現虧空巨大的暫時只是這臨近五六家聯鎖店,那麼其它地方呢,沒有狀況不代表他們的手沒有伸進去過。
沈襲玉和大家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沈自秋有些爲難的看了一眼沈襲玉,又看一眼,好像有話說。
沈襲玉和她單獨走到一旁,“娘,你想說什麼?”
沈自秋面上有些尷尬,“他,可還好嗎?”
原來是問天啓帝的情況,沈襲玉微笑道,“都挺好的,你就放心吧。”
沈自秋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微笑的回去了,說是要給莊東秋縫一件坎肩。
她不想也不能告訴沈自秋,天啓帝現在的情況簡直就是瘋魔了,如果沈自秋知道了,還不定難過成什麼樣子?她現在被莊東秋天天開導,難得舒展了些情緒。
她不是想要騙她,只是善意的謊言罷了,反正於現實世界而言,沈自秋這個人的確已經去世了。
等到鑄造廠的人都走開了,沈襲玉和周康纔再次出現在原地,並且快速易容成兩個士 兵的模樣,混了出去。
他們迅速返回青菊鎮,找到錢子軒等人商量對策,目前已經知道是年洪伍和伏月搞的鬼,現在想扳倒年洪伍恐怕不容易,但是要沈襲玉嚥下這口氣,她不甘心。
“既然明的不行,那我們就來暗的。”連英陰陰的說道。
周康是個正人君子凡事總想着要走正當途徑,他就不太同意連英的看法,但唐雲等人卻顯然是同意的。
“周大哥,你看現在皇宮內外都是年老賊的人,你想走正當途徑從皇上那兒參他一本,指望皇上來治他已經不可能了,與其讓他這樣坐大下去,倒不如直接把他”沈襲玉說罷用手做了個殺了他的動作。
周康還是有些猶豫,“和年老賊勾結的大臣衆多,難道你們還殺得光殺得淨嗎?”
“誰說都要殺了,就把帶頭的那個殺了,反正誰忠誰奸你們都知道,到時候中立的就讓他選道兒,執意要當反派還不知道悔悟的就殺了,好的自然是要留下。再選一個忠心的大臣出來監國,我看左相就挺好。”元寶也興奮起來,這口氣真是憋的太久了。
周康想了想,好像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得這樣,只是如果真要這樣做,困難又爲了,年老賊身邊的能人可不少啊,想殺他沒那麼容易的。
沈襲玉眯了眯眼,如果她不在,自然是很難,但是她既然在了,當然要幫着連英好好提升下他那邊人手的戰鬥力。
周康看了看她,“你不會是打算用那個辦法吧?可是如果真這樣做,有些人承受不了那種強大的力量,那怎麼辦?”
“當然要問過他們自己的意願了,願意的就簽下生死契約,成或者敗都怪不到他人。”
連英詳細問了下沈襲玉的計劃後,也緩緩點頭,而且他要求,他也要參加。
沈襲玉這就有些猶豫了,神仙水的霸道後勁,上次讓周康差點九死一生,她不想讓連英冒那個危險,但如果連英不強大起來,等手下那些死士都強大了,恐怕會不服管。
“好吧,那就麻煩連大哥回去挑選三十個自願又身體強健,功夫高強的死士過來,如果能有十個人成功,這次我們的計劃就會事半功倍。”
神仙水現在空間裡已經積集了上千滴,沈襲玉打算用一個月的時間來鍛鍊他們,先是稀釋過的神仙水,然後等他們有點適應了之後,再用純正的,等適應了全部的能量之後,那人的力量就非常恐怖了。
466、靈僕死亡
沈襲玉將一百滴神仙水交給連英,讓他去訓練那些死士。
她還有事做。她想去玉氏窯廠,還有蔣村看看。
玉氏窯廠在蔣家父子的發展下,有了錢子軒等人的大力支持,早就改頭換面,建造的十分大氣了,原本週圍的荒地都被買了下來,擴建成了窯廠的一部分。
蔣家三父子聽說沈襲玉要來,老遠就跪迎,滿臉是淚的給沈襲玉磕頭,一是禮儀二是恩情,如果不是沈襲玉當初的慧眼,他們現在指不定還窮成啥樣呢。
蔣村在沈襲玉提出的那個南水北引的法子後,也改善了許多,家家戶戶都根據實際情況,養鴨養鵝種茭白種孛薺,小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蔣鬆和蔣明兩兄弟也娶上媳婦了,並且各有一個兒女。
看着大家夥兒的日子都過得極有奔頭了,沈襲玉也高興,只是想到現在朝中的形勢,就算他們把年老賊給殺了,恐怕烈日國和南夢國那不安份的心,也會有一場戰事。
青菊鎮經過這兩個的發展,越發的富庶起來,又正北接烈日國,南接南夢國,如果一旦有了戰事,最先受難的就是這地方了。
蔣家三父子也不是外人,沈襲玉便將自己的憂患說了出來,還問他們如果真要戰事,問他們願意不願意跟她一起離開,去別的地方開闢新生活。
蔣家三父子自然是千肯萬肯的,他們本來就是實誠人,後來娶的媳婦也都是老實本份的。一切都聽丈夫和公公的,自然也是沒話。
蔣家兩個媳婦聽丈夫說,要不是這位姑娘,他們家可沒那好日子過,都很感恩,客氣的燒了一桌好飯好菜,非要留沈襲玉吃飯再走。
沈襲玉最近忙碌的很,都沒有好好的吃上一頓囫圇飯。看他們這樣熱情,便就順勢留了下來。
桌上的菜都是很家常的菜,蔣家三父子現在雖然也是小地主了,但仍然保持着艱苦樸素的作風,農忙的時候,照樣下地幹活,並不擺那富家老爺的架子。
吃過晚飯。一家人又客客氣氣的將沈襲玉送上了馬車。
佩兒自打和阿牛成親後,越發過的富態了,只是以前常和齊茵一處,這次齊茵沒回來,她還怪想的,而且她還說,如果沈襲玉再回西泉國。一定要把他們一家子帶上。
沈襲玉連忙點頭,保證一定帶上。
想到齊茵,她便想到趙啓浩,算來她回到天啓國也有近兩個月了,中間來往了幾封信,不管她說的有多長多煩,趙啓浩的回信都很簡單,只說一切安好,有點忙碌,其它的竟是一絲不提。
今天沈襲玉不打算回酒樓了。就想去沈家莊走走看看,回味下以前的生活,還有現在被開發出來種花的那片山,以前她和沈自秋住在那裡,大黑熊開闢出來的生財之道。
她都一一走過了,想想以前的日子,雖然艱苦,卻很滿足。
原本上山時都一切挺好的。不知道爲什麼下山的時候,沈襲玉突然面色潮紅,呼吸急促,竟是心口疼的幾乎站立不住。可把佩兒嚇壞了。
沈襲玉在昏迷之前最後一點意識,將佩兒帶進了空間。
趙文忙將沈襲玉抱到牀榻上,沈自秋和蝶影等人都趕了過來,沈自秋問佩兒這是怎麼回事,佩兒也一頭霧水。
好半晌沈襲玉才悠悠醒轉,心口仍然疼的厲害,她隱約記得心口疼之前,手掌之中十分炙熱滾燙,好像要燒着了一般。
蝶影出了空間在那原地轉了一圈,也並未發現什麼隱患呀,但是回到空間,沈襲玉又說右手燙的 要命,好像有人拿把火鉗在燒一樣。
倒底是怎麼回事?蝶影想不到辦法,只得去書房找答案,這才發現顯示屏上面出現一排赤紅色字體:警報,警報!
她立即告訴了沈襲玉,沈襲玉扶着蝶影剛走進來時,就看見那片赤紅色數字逐漸轉爲灰色,然後她手掌中的炙熱消失了。
“蝶影,快查查是怎麼回事?”
蝶影點頭,飛快的在控制屏上面查閱起來,許久之後,才擡起頭,看了一眼十分虛弱的沈襲玉一眼,臉色凝重的說道,“靈主,齊茵一家三口,加上小安子,這四個人的名字消失在靈僕名單裡了。”
沈襲玉有些不信,搖搖欲墜的站了起來,再度查看了一遍,果然沒有他們的名字了,這,這怎麼可能?
“爲什麼,這是什麼情況?”沈襲玉不解的看着蝶影,蝶影咬住紅脣半天才道,“如果是背叛,至少會看到忠誠度降低的過程,但像現在這樣突然消失的,只有一個可能。”
沈襲玉心裡也隱約有了答案,但是她卻不敢相信,怔怔的,看着蝶影,有眼淚在眼圈裡打轉,“什麼可能?”
蝶影沉重了半晌才道,“死亡。”
“不,怎麼會呢,就算他們犯了什麼事,浩哥在那邊也會幫忙求情,還有青兒,怎麼會死呢,不,我不相信。”沈襲玉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氣息喘的越發厲害了。
蝶影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將沈襲玉扶了出去,說明情況,周子興看了一眼沈襲玉,“主子不能護佑僕人,我看恐怕連趙王爺都有危險了。”
沈襲玉突然聯想到自己剛回來那天心悸,然後這兩天莫明心悸,加上今天的心痛行爲種種,難道說她會有反應是因爲靈僕的健康受到損傷了?
“不行,我要回去,浩哥有危險!”沈襲玉滿臉堅定的說道。
沈襲玉決定只帶周康,先趕往西泉國查探情況,如果趙啓浩沒事,他們再回來一起對付年老賊,如果有事,就處理下。
連英的訓練計劃照常執行。分店酒樓那邊暫時不動,免得打草驚蛇。
沈襲玉和周康白天用快馬趕路,晚上就騎乘烈日狼趕路,僅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就趕到了西泉國城牆之外。
夜色蒼蒼,原本日夜都不閉城門的西泉國竟然關上了城門,周康上前拍門,門上翻開一個小孔,一個打着哈欠的守更者詢問他們是何人?
沈襲玉拿出福玉公主的令牌,誰料之前那些人還理她,一聽說是福玉公主竟是怦的一下子將小門都關緊了,不論沈襲玉和周康如何拍門,都置之不理。
“看來這西泉國皇宮內可能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沈襲玉也顧不得許多了,原是想正大光明從城門進,既然人家想攔,那他們只有用非常辦法了。
兩個人的功夫都不弱,飄縱上這幾十米的城牆還是綽綽有餘的。二人進城,先是進空間易容打扮了一番,然後才夜探西泉王宮。
如果沈襲玉早知道看見的會是這樣混亂而不堪的場景,那麼她寧可從未來過。
正殿之內燈火輝煌,許多西泉國的議員大臣都衣衫不整的坐在榻幾後面飲酒,而每個大臣身邊至少都有兩個幾近**的明媚少女在陪酒。
那坐在龍椅之上,雙手各捏了一粒少女的朱果正在調笑,嘴裡還被灌着酒的,敞着衣裳露出精壯胸膛的美男子,正是沈襲玉日思夜唸的愛人趙啓浩。
沈襲玉幾乎要從屋頂上面掉下來,她死命的抓住了周康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入周康的肉裡,這才勉強讓自己穩住身形。
不,她不相信,那個男人,那個**不堪的男人,不可能是她的丈夫,她的愛人,她的相公!
這時候殿外走來一個漂亮的裳 裙美人,沈襲玉擦乾淨眼淚定晴一看,這不是麗沙嗎?兩個月不見,好像氣色越發的好了,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十分單薄,而且擡腿走動間,風情畢露,引得周圍那些老男人們紛紛吸口水。
她走到前方,朝着趙啓浩行了個西泉禮,“參見王上!”聲音嬌滴滴的,似裹了蜜。
王上?這才兩個月,趙啓浩怎麼可能就變成了王上,那老吉姆呢?
趙啓浩看見前面那個美人兒,心情大好,立即將一左一右兩個少女推開,上前一步,就摟住麗沙的腰,與她纏吻起來,吻到動情處,便湊近麗沙的耳邊說道,“玉兒,沒想到你穿了這西泉的服飾越發動人了。只是我不想讓別人也看到你的美麗呢,你以還是隻在牀榻上穿給爲夫看可好?”
麗沙原本明豔的臉有片刻的扭曲,但是隨即就恢復了嬌笑,不推反而勾住趙啓浩的脖子,嬌笑道,“相公,都聽你的,不過人家不喜歡你喊名字啦,我要你喊我親愛的寶貝兒。”
趙啓浩哈哈大笑起來,將她的柳腰一摟,就走上龍椅,坐下後,麗沙便賴上了他的大腿,與此同時,還用嫩白的小腿肚子在趙啓浩的某處輕輕摩挲着。
趙啓浩在她嬌挺的雪峰上掐了把,再次大笑起來,“這有何難,你若喜歡聽,一會到了牀榻之上,爲夫定然多喊你幾聲。”
沈襲玉眼裡的淚止不住往下滑落,要不是周康拉住了她,她肯定要下去和趙啓浩理論了,別說沈襲玉了,就算是周康本人,也不相信這事會是趙啓浩乾的出來的。
看來沈襲玉不在的這兩個月,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真像傳說中的那樣,趙啓浩爲了當上西泉國王,出賣了色相?
467、幻象迷眼
沈襲玉和周康將整個西泉王宮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的到小安子等人,結合先前蝶影說的話,恐怕他們真的是凶多吉少。
沈襲玉受到了強大的打擊,周康看着心疼,讓她先回空間休息,而他再去找找看,沈襲玉失魂落魄的點點頭,也沒眼他客氣,她現在實在沒心情。
莊東秋看見沈襲玉這副模樣,忙關心的問,沈襲玉只是一個勁的搖頭,然後大滴大滴的淚往下落,卻什麼都不肯說,把大家都急壞了。
就在這個時候,沈襲玉哭着哭突然就嘔吐了起來,她趴在那裡,像要把整個肚腔裡的胃液都吐出來似的。
只要一想到趙啓浩當時坐在龍椅上的那副模樣,她就覺得好惡心,好髒,好想吐。
沈自秋看女兒那樣子,心疼的不行,可她也沒辦法只能儘量多做些沈襲玉一向愛吃的點心和美食,誰料到那點心還好,一看見那什麼荷葉燒雞之類的葷菜,沈襲玉只看了一眼,又跑到旁邊吐去了。
難得吃下的一點糕點竟是都吐的一乾二淨了。
原本還算圓潤的小臉,因爲近日的忙碌和嘔吐已經消瘦的只剩下一小把把了,看的大家都心疼死了。
不管是喝靈泉水,還是喂鳳凰仙漿,都沒辦法給沈襲玉止吐,還是周子興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小玉,你不會是有喜了吧?”
衆人一愣,隨後沈自秋也高興起來,“哎呀。看我這糊塗的性子,對啊,玉兒現在的樣子,可不就像我當初懷你的樣子嗎,我那時候也吐的昏天黑地的,連水喝下去都吐的。”
蝶影和趙文則是緊張的看了看,忙道,“玉兒。你快給自己把脈看看,是不是有了?”
沈襲玉的臉色變成一片灰白,她有些害怕,有些瑟縮的搭上自己的脈,半晌後臉色有些僵硬的低下來,“沒事,沒有懷孕。只是有些腸胃不適罷了。”
啊—大家都失望了。
沈襲玉簡單的休息了一會之後,就走到天星草原旁邊坐下來,心裡十分茫然,這時候趙文走了過來,也坐下來,輕聲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沈襲玉疑惑的看向他。他笑了笑,“你別想瞞我,你不是擅長撒謊的人,你們之前不是說要夜探西泉王宮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玉兒,不管是什麼事,你要記住一點,孩子是無辜的。”
“哥,你都知道了?”沈襲玉的眼圈再度紅了起來。
趙文點頭,將她輕輕攬到懷裡,“玉兒別怕。你不是一個人哪,你還有我們,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沈襲玉的心裡防線終於被攻佔,再也沒辦法強裝淡定,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哽咽着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趙文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暴怒,而是擰起眉頭陷入沉思,“玉兒。這裡面有問題。你想小趙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沈襲玉在趙文的分析之下,好像亂如麻的心情才理順了些。慢慢回想起趙啓浩以前的好來,是呀,浩哥曾說,夫妻二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可是那是她親眼所見,讓她如何相信呀?只要一想到趙啓浩和別的女人在牀榻上翻雲覆雨,她心裡胃液翻騰,又想吐了。
“我覺得你還是再去探查下比較好。也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啊,雖然說我和小趙從小一起長大,但是我絕對幫理不幫親,假如他真是有原因的,你這樣處理對他不公平啊。”
沈襲玉想想好像是這個道理,終於收了眼淚,她的眼神落到自己小腹下方,在那裡正孕育着一個新的生命,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隔一天沈襲玉出空間遇到周康,周康臉色十分難看的帶她來到一處義莊,裡面停放的都是破舊的棺材。
原來周康昨天就在亂葬崗子找到了幾個人的屍體,特意去買了幾口棺材放在這無人看管的義莊,等着沈襲玉來看,免得屍體太過難看,沈襲玉受不了。
當沈襲玉看見齊茵和齊順身上那數不清的鞭傷時,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問道,“真正的死因是什麼?”
周康指着小安子和齊順說道,“這兩個是被下了迷藥,然後毒打至死,那兩個是被人用繩子勒死的。”
沈襲玉盒上棺材蓋,在棺材面前跪了下來,慎重的磕了幾個頭,“茵兒,齊順,伯母,小安子,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一定!”
到底是誰?連他們都不放過,她一定要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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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的寢殿之內,紗帳之中被翻紅浪,許久之後才平息下來,趙啓浩把玩着麗沙的頭髮,突然眉頭皺了皺的說道,“玉兒,我最近老是出現幻覺。”
麗沙身體一僵,立即擡起身體,摟住趙啓浩再度吻了上去,想要求歡,趙啓浩卻是攔住了她,又問道,“你說讓小安子他們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倒底是什麼事,我們是夫妻,連我都不能說嗎?”
麗沙輕笑道,“你急什麼,我的王,你現在可是一國之主,你要操心的事太多了,我不過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罷了,你就別再問了好嗎?”
眼前那張臉再度出現了重影,一會兒是沈襲一一會兒是麗沙,趙啓浩有些不確定的伸出手,摸向麗沙的臉龐,“玉兒,你是不是在西泉國呆太久的緣故,怎麼現在說起天啓話反倒結結巴巴了?”
麗沙面色一僵,爲了搞定趙啓浩,她學的十分辛苦,才勉強將天啓話學了個半全,有些時候還不知道要如何表達。
“親愛的,我想你了,快來征服我嘛,我的王。”麗沙沒辦法回答趙啓浩的話,便只得再度去勾引他,使得他累了,也就轉移話題了。
趙啓浩晃了晃眼睛,眼前好像才從模糊變得清晰,沒錯啊,明明那個帶着滿臉壞笑的正是自己的妻子沈襲玉,他怎麼可能會看成是麗沙呢?
現在他已經是西泉的國王了,麗沙也算識大體,是他親眼看見麗沙吊死在他的面前的,現在哪裡還會有麗沙,他想是不是自己覺得有點愧疚,所以老是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但是身旁這個女人的手就像在點火,一下子又勾起了他的,他哪裡還能多想,只好再度提槍上陣奮戰了。
沈自秋等人從趙文口中聽說沈襲玉真的懷孕了,可高興了,當下莊東秋和沈自秋就開始商量菜單,決定要給沈襲玉進行補養計劃,務必在她臨盆前,把她養成一個胖子。
沈襲玉知道他們是一片好心,只是現在她哪裡有心情吃得下去,與其都吐出來浪費,還不如給大家吃。
不過大家哪裡會和孕婦搶東西吃,她也只能勉強吃下去了,不過由於有心事,簡直是吃多少進去,又原封不動的吐出來,因此補來補去,反而更瘦了,這可把沈自秋給愁的啊。
沈襲玉和孃親等人商量後決定,把齊順齊茵一家三口還有小安子等人帶進空間裡,找了塊風水寶地給他們埋了。
之所以這樣做一是爲了祭奠方便,二是爲了提醒自己要時候記得這個仇,一定要替他們報仇,找到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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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泉王室之中,趙啓浩正坐在案榻後面看議員的呈報,聽說北海那邊有倭寇出沒,還搶殺了不少漁民,他擡起手捏了捏眉心,他登基不過半月,類似的呈報卻是多不勝數,他有點不明白倒底是有人在與他作對還是之前老國王都將這樣的情況隱瞞了。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晚了,因爲老吉姆已經到地底下安眠去了,他想問也找不到人,何況壓根沒有血緣關係的,他心裡除了一點感慨和感激,想找點其它感覺也是不可能的了。
最近老是覺得精神頭有些不濟,他站了起來,走到錦榻後面有個機關,那個盒子裡數着數十枚忠心丸,是之前齊順交給他的,本來這東西不用他吃,但是他偶爾一次感覺頭暈腦沉,服食後人竟是清醒了許多,所以纔有了這個習慣。
“陛下,該吃藥了!”宮廷中的新任女侍官首領,穿戴的頗爲華美,拖曳着長裙,手上捧着琉璃金盞,盞中有一顆散發着清香的淺白色藥丸。
趙啓浩皺了下眉頭,他隱約記得妻子最信任的侍女便是齊茵和佩兒,佩兒留在天啓朝照顧朱氏父子,齊氏一家跟了過來,怎麼最近常不見齊茵,問“沈襲玉”她也只說是有事派她去做了。
他有點不太習慣這西泉女的照顧,個性開放熱情的讓他有些吃不消。
”拿走吧,本王業已經恢復了",不需要再吃藥了。言情任誰都不想自己變成藥罐子,再說是藥三分,他或毒覺得自己現在的精力打死一頭虎都沒問題,又天天練武的,哪裡還需要像病秧子一樣服藥。女官支雨皺了皺眉,仍然半跪在那裡,雙手高託,臉上有了些哀求和悽楚的神情,”陛下,這是王后吩咐的,如果您不吃,她會打死奴啤的。”
468、戳穿虛境
趙啓浩眉頭擰的更狠了,這也是他擔憂的一點,“沈襲玉”自稱來自人人平等的現代社會,最看不得的便是不平等制度,對下人極好,但是自從他登基後,她的簡直性情大變,非但主動到強迫的替他採選美人,還經常打罵僕從,簡直不像是以前的“沈襲玉”了。
“陛下,這也是王后的一片心意,王后說雖然陛下的身體已經康復,但這藥丸中所用的水或是藥材都是極補極珍貴的,陛下爲了國事日夜操勞,正需要這些補藥,要不然如果陛下因爲國事累倒了,她要指望誰呢?”支雨淚光盈盈,委屈的撅着嘴轉述着王后的話,同時還暗暗朝着趙啓浩拋了個媚眼兒。
她是來自麗沙家族旁枝的貴女,按傳統來說,她所得到的位置遠不止一個小小女官,但自那日家族進柬之後,她便對趙啓浩的美貌念念不忘,通過很多關係,纔來到宮廷,當了國王的貼身女侍官。
聽女官提到妻子的話,趙啓浩這才眉頭稍微舒展開來,微笑了下,就那一抹淺笑,差點讓支雨喪失了心神,連琉璃金盞都把握不住了。
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妖孽啊,難怪麗沙表姐爲了他居然願意在家族中做出那麼大的犧牲,如果能讓她也得以親近,那她死也願意呀。
“你先放哪兒吧,等本王將這些議報看完再吃,你先退下吧。”趙啓浩有些不太喜歡這侍官的眼神,好像要將他整個人扒光似的,十分炙熱。
支雨連忙搖頭。“不行的,王后吩咐過了,一定要看見陛下將藥服下才可以回去覆命,還請陛下不要讓奴婢爲難。”
趙啓浩被她的話堵的沒辦法,只得將藥納入口中,支雨親眼看到他喉節滾動,吞嚥下去,這才放下心來。緩緩站立起來,身材豐滿秀麗高挑,朝着趙啓浩嬌聲道,“陛下真的不需要支雨再侍候了嗎?”
趙啓浩頭擡都沒擡就揮了揮手,根本沒瞧見支雨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眼中飽含淚水和委屈,用潔白的貝齒咬住紅脣。低下頭行了個禮,緩緩的退了出去。
待支雨的腳步聲遠去,趙啓浩才從嘴裡的舌根底下吐出藥丸,嘿嘿一笑,隨手放在案上一個玉盒之中,咕噥道,“玉兒就是小題大作。本王哪裡就有那麼嬌氣了。”
麗沙懷裡抱着一隻波斯貓,正在替貓兒順毛,看見支雨進來,滿臉的委屈,不由心裡十分舒服,但臉上卻是不顯,反而假裝關心的問道,“喲,我們這漂亮的支雨小姐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表姐我替你出氣去。”
支雨滿是羨慕的看了她一眼,又撅着嘴坐回原地,沒有外人的時候,她是不怎麼尊重麗沙的,就算她現在是王后也一樣,誰讓麗沙在家族中的地位太低呢,有點類似於天啓朝的嫡庶之分,支雨是家中正正經經的長房嫡女。而麗沙不過是後起的旁枝庶女,再怎麼得寵也改變不了她曾是庶女的事實。
“還不是你那位親愛的嘛,真沒見過這樣不懂風情的男人,真不知道你和這樣的木頭呆在一起有什麼意思?”支雨半是含酸半是含醋的說道。話頭裡居然還有挑三撥四的意思。
麗沙年長她許多,經歷的事情又多,豈會連她這點小心思都看不透,想到自己還需要家族的支持,而支雨又是族中大長老的寶貝千金,她少不得要放下身段,好好討好着這位表妹了。
“表妹,你纔來沒多久嘛,等時間長了陛下自然知道你的好,到時候我再和他說說,保準成功,陛下的浪漫和美好,你只有到了牀榻之間才能體會。”
看麗沙說的那樣神秘,支雨原本不滿的心情再次被勾的癢癢的,圓瞪起藍寶石般的眼睛看向麗沙,“希望這時間不會太久,我可沒有多少耐性。”
“放心吧,表妹,我一定會盡快替你辦妥的。”麗沙嘴上安慰着,心裡卻是不屑,待到趙啓浩將位置坐穩了,把兵權拿到手,到時候家族的支持就不是那麼重要了。兵臨城下,你敢說你不支持?
趙啓浩看完了議報,腦中覺得思緒甚煩,便想去花園走走,順便看看“沈襲玉”在幹嘛,豈料才踏出議事廳半步,就突然感覺渾身奇癢難耐,如有萬千蟻蟲在啃咬他的身體,讓他痛不欲生。
他想運功抵抗,可是根本沒用,那種感覺越來越厲害,讓他全身冷汗直冒,抽搐着有一種死亡的陰影漫上心頭。他堅持掙扎着拿了忠心丸服下,也只是讓他的意思稍爲清醒一點,並未起到剋制的作用。
他越來越痛苦,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身體內外猶如火燒,奇癢無比,恨不得找把刀來將自己的肉一塊塊割下才覺得痛快。
因爲之前趙啓浩曾吩咐說他在看議報,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準進來,是以他在殿內地毯上面痛的打滾,外面的人聽到動靜也不敢隨意進來打聽,直到麗沙和支雨前來問安才發現了。
麗沙一看趙啓浩的這模樣,就知道是神仙散的癮犯了,但是她剛纔明明讓支雨送了藥丸過來,爲何趙啓浩還是會發病?
“陛下,陛下!”麗沙急的大聲喊起來同時吩咐支雨速去取神仙丸過來給趙啓浩服用。
麗沙的喊聲在趙啓浩的耳裡縹緲虛無的很,他痛苦的眼睛也模糊起來,居然看見那個讓他討厭的西泉國女人麗沙穿着王后的衣服,摟抱着他的身體,在焦慮的呼喚着他的名字。
他想掙扎開來,但是渾身疼痛的沒有一絲力氣,痠軟疼痛癢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感覺,他轉頭想找到沈襲玉,想說拿點靈泉水過來或許會好一點,而且鳳凰仙漿也能解百毒,相信可以治好他的病。
但是這大殿之內,西泉國人來往匆匆,唯獨不見沈襲玉蹤跡,他心裡痛的意識模糊起來,爲何麗沙會穿着王后的衣服,王后不是沈襲玉嗎?
“陛下,快,快把藥丸吃下去,吃下去就不痛了。”麗沙慌亂起來,她的急切,她的慌亂,讓她猛然發現一個事實,她好像對這個天啓朝的男人有了那麼一絲絲真情,剛纔看見他好像快死了的樣子,她是真的心慌了,並不是因爲王后的位置緣故。
趙啓浩用力在自己的手腕上面咬出一個血印,人才整個的真正清醒過來,也終於看清楚了眼前這個人,這個穿着王后服飾,口口聲聲喊着他陛下的女人真的是麗沙。
“哐當!”趙啓浩煩躁的擡起手打掉了支雨遞過來的琉璃金盞,那粒白色藥丸也隨之掉落在地毯上面。
趙啓浩如同困獸一般,臉色蒼白,額頭有大滴大滴的汗落下,忍着心頭萬千蟲蟻啃咬鑽噬的痛苦,仇恨一般的盯着麗沙,“爲什麼,爲什麼是你?”
麗沙看見他的目光猶如毒蛇一般,帶着仇恨,冰冷的幾乎可以殺死人,她有些下意識的想要退開,但是內心卻有一個聲音在掙扎,最後還是昂起了頭,冷笑着,不再用那生僵的天啓語言,而是用英語說道,“從頭到尾,照顧你受傷前後,助你登基前後,和你成親入洞房的,從頭到尾都是我,陛下你以爲是誰?”
“不,你騙我,我不信,我不信!”趙啓浩嘶啞着嗓子,毫無形象的推開麗沙和支雨,在地毯上面攀爬着,朝着爬行着,但那新的一陣痛楚再度襲來,讓他毫無抵抗力的蜷縮起身子,牙關緊咬出血絲來,“不,不,我不信!”
麗沙見趙啓浩似乎知道了真相,也不想再演戲了,冷冷的拈着藥丸蹲到趙啓浩的面前,“吃了它,你不用這樣痛苦,能活下來繼續當這個國王,能享受王權的感覺,不吃,你就會死,你自己選擇吧。”
“走開!”趙啓浩困獸猶鬥,控制着自己的意識,阻擋右手去接藥丸的動作,不顧一切的爬到桌子底下蜷縮在一起,對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怒目而視。
麗沙滿腹怒氣,自己爲他做了那麼多,他居然這樣對待她,那個什麼福玉公主有什麼好的,他知道不知道,每次和他同牀時,和他歡愛時,他嘴裡唸的都是沈襲玉的名字,她那時候都有一種忍無可忍的衝動,想要告訴他真相。
不過那時候神仙散的作用還沒有深入骨髓,只要稍有功夫底子的人有了恆心還是能戒除的,她才一忍再忍。
但是她今天不想再忍了,她命人將桌椅移開,將藥丸遞到趙啓浩瑟縮發抖的身軀前面晃了一圈,那香氣就像一種魅惑,趙啓浩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想要去搶奪,卻被麗沙又繞了開來。
任你是多厲害的武功高手,你也沒有辦法承受這種奇癢難耐的痛楚,不是痛,是癢,世上最能承受的酷刑就是癢,這種癢鑽心入髓,如同駙骨之蛆,能讓人發狂,更何況之前那個老族醫用了鳳凰仙漿提純了神仙散的作用,由此可見趙啓浩的癮更是非同一般了。
麗沙嘴角一挑,高傲的看着趴伏在自己腳底下的趙啓浩,伸出手掌,白色的藥丸散發着清香在他面前晃過,“想要嗎?”
469、自甘墮落
趙啓浩此刻已經完全喪失了自己原本的意識,被神仙散的藥力控制了,雙目呆滯,臉色由原先的蒼白轉爲鐵青色,嘴裡流出涎來,渾身極其狼狽,衣服凌亂,就像一個乞丐一般,貪婪的盯着那顆藥丸,嘴裡含糊的吼着,“給、給我!”
麗沙輕笑道,“那我問你,你聽不聽話?”
趙啓浩毫無意識的點頭,眼睛彷彿只有一個焦點就是定晴在那顆白色的藥丸上面。麗沙聽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十分開心,又問道,“那誰纔是這個國家的王后,是我還是那個福玉公主?”
福玉公主四個字,讓趙啓浩渾身一震,原本混沌的眼神彷彿清明瞭不少,再次抱起頭嗷嗷的叫了起來,又在地上打起了滾,不停的用自己的頭撞牆面,因爲裡面麻痛癢,好像有個人拿着銼刀在不停的磨着腦骨。
“說,只要你的答案讓我滿意,我就會給你這神仙丸,它可以讓你飄飄欲仙,舒服的比神仙還要快樂。”
掙扎到最後癱軟在原地就像已經死去的趙啓浩,再無聲音,麗沙讓人將他拉起來一看,嘴角里冒出白沫,竟是的昏死過去了。
“該死!”麗沙又氣又急,只得讓人把藥丸碾碎和着水餵食下去,藥一喂下去,一柱香功夫後,趙啓浩原本虛弱的呼吸才慢慢平穩下來,臉上的神情也不再是痛楚的猙獰了,反而嘴角上勾,露出一抹微笑來。
趙啓浩感覺自己坐在轎子裡,搖搖晃晃的,突然聽到小安子的聲音說道,“主子,外面有個小姑娘居然在販用荷花做的糕點,還敢要價六兩銀子一個,莫不是想錢想瘋了,聽着還庭新奇的。這荷花也能吃。還真沒聽說過哪。”
趙啓浩只是淡淡應了聲,就沒說話,馬車依舊往前走,來到吉祥酒樓,錢子軒親自下樓來迎,客氣的將他迎到二樓坐好,他一推開窗戶,便看見了那個小姑娘,不過十來歲,長的十分瘦弱。身上穿的還是打補丁的衣服。
只見那小姑娘手裡託着一塊糕點,竟是水晶漂亮般的蓮花狀。先不說味道,單那手藝也比他王府裡要好的多了,他不由來了興趣,認真的瞧着,那小姑娘竟是拿着蓮花點心走到一個乞丐的前面。
他明明不認識那乞丐,不知道爲何,腦海裡卻冒出那乞丐的名字來齊順。小姑娘把那點心給齊順吃了。還拿了銀子給他,並在對方恩萬謝時說了一句讓齊順難以下臺的話來。
畫面一轉,竟是滿塘的風景荷色風光,身旁的曲文猶如孩子般撅着嘴跟他說這裡不好玩,要找小玉玩。
小玉、小玉、小玉,這個聲音如同梵唱一般在他腦海裡不斷的迴盪,往事的點滴和記憶碎片一起涌了進來,滿臉高傲和他對辯的沈襲玉,偷偷用菜的相生相剋的道理讓他腹泄不止鬼精靈一般的沈襲玉、見事不妙又討好百般假意諂媚的沈襲玉、手裡捧着雪花看着天空眼神純淨對着滿院紅梅的沈襲玉、處理精明能幹對待下人如同兄弟姐妹的沈襲玉、生氣吃醋的沈襲玉、大婚洞房時嬌媚無比的沈襲玉、或是笑的她。或是嬌媚的她,或是假嗔的她,或是滿眼是淚的她,猶如旋轉風車的圖片集都朝着他涌了過來。
他滿懷欣喜的想將這一切都擁入懷中,卻不料那些碎片,那些點滴卻從他虛無的身體裡鑽了過去,他看見沈襲玉嫉恨的目光,他彷彿聽見她在說,你對得起我嗎,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我,我恨你,我恨你!
他忙追上去解釋,“小玉,我沒有背叛你,我被暗算了,我被他們用藥物控制了,小玉你要原諒我,一定要原諒我。”
沈襲玉搖落一臉的淚水紛呈,身形慢慢淡去,“來不及了,都來不及了,我們完了!”
“不,沒完,不可能完,我不會放過你,也請你不要放開我,小玉,別走,別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趙啓浩滿頭大汗,大叫着從錦帳之中坐了起來。
麗沙臉陰沉無比的坐在牀邊看着他,看着那張臉,當真是又愛又恨,真不明白那個沈襲玉有什麼好的,居然讓趙啓浩如此心心念念,連睡夢裡都要喊她的名字。
她恨,她現在恨不得將沈襲玉的記憶從趙啓浩的腦海裡整個撥除纔好,但是這樣的神奇醫術她沒有,所以她就將恨意灑到沈襲玉身上,她已經接到通報,說是有個自稱福玉公主的人前來城牆,後來又不見了,她發了命令下去,要全國通緝福玉公主,她要沈襲玉死!
趙啓浩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麗沙,再度閉上,什麼都不想問,也不想說,以他的聰明程度,此刻已經一清二楚了。
“陛下醒了嗎?”有個嫵媚的女人聲音在殿門口輕聲問道。
趙啓浩耳朵動了動,是他的親生母親歐陽菲的聲音,他的心裡漫上苦澀,這件事,歐陽菲擺脫不了干係,搞不好還是主謀。
怎麼會那麼巧,他剛送沈襲玉出了城,回城時就出了事?還有爲什麼在那當口,天啓朝的酒樓會出事,這些和西泉國有沒有關係?他還記得當初歐陽菲和天啓朝的許多官員都達成了交易,要互相幫助的。
會不會這根本就是歐陽菲的調皮離山之計,用酒樓出事引沈襲玉離開,然後再暗算於他,待他病痛昏沉之際讓他染上神仙散的癮,並且以此達到控制他的目的。
“母后,你來了!”麗沙很入鄉隨俗的喊此刻已經位居太后之位的歐陽菲母后,而歐陽菲最近也在改革西泉國的稱呼,議員們的官階制度是不用再變了,但是對國王的稱呼還有妃妾等的制度都要重新設定。
不過一些女侍官還有軍官們都喊習慣了,暫時還變不過來,她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來。
歐陽菲臉上滿是擔憂的看了一眼閉着眼的趙啓浩,再看看麗沙,“辛苦皇后了,皇上怎麼樣了?”
“陛下,噢,不,皇上他似乎已經醒了,不過好像不太想說話,我想這時候讓您和陛下說說話,可能會比較有幫助,那臣妾就先告退了。”麗沙自己也有些說不習慣天啓朝那邊的稱呼,總是想要說陛下,但是歐陽菲頒佈了這個制度,她又得帶頭遵守,有時候話繞來繞去,當真麻煩。
“嗯,本宮知道了,皇后累了一夜,就先去歇着吧。”歐陽菲擺了擺手,麗沙點點頭就走了。
歐陽菲將人都譴到外面,這才幽幽嘆氣,“娘知道你在怪娘,但是娘也沒辦法,你不知道你受傷昏迷的時候,情況有多危急,漢斯藉口你已經是個廢人,就要逼近國王讓位,要不是麗沙家族的支持,我們娘倆現在已經魂歸地府了。麗沙家族支持我們的唯一要求便是麗沙要當皇后,娘也是沒辦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呀,幸好玉兒去了天啓朝,要不然如果留在國內,恐怕會出意外呢。”
趙啓浩的睫毛微動,但仍舊沒有睜開眼睛,就像真的睡着了一樣。
歐陽菲卻是沒有放棄遊說,“你怪我我也認了,誰讓我是你娘呢,浩兒,你要知道,這世界上的女人都是自私的,而唯有母親是最偉大的,玉兒爲了獨佔你,竟然捨不得給你納妾,原本她是可以當皇后的,但是她非要獨佔你,結果弄得麗沙獅子大開口,她連皇后的位置都沒有了。浩兒,你別傻了,她那根本不是愛你,她那是害你呀。”
趙啓浩可以當沒聽見歐陽菲的解釋,也可以假裝無視這個娘對自己兒子做出來這種事,但是他絕不容許任何人說沈襲玉的壞話。
“住口!”趙啓浩睜開眼睛,目光犀利的射向歐陽菲,讓她有些害怕的躲避他的目光。
“我與玉兒的感情,豈是你們這些把感情當成利用工具的人可以置喛的,你們不配!”
歐陽菲面色一僵,“浩兒,你怎麼就不懂呢?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其實追殺你的人,就是天啓朝皇帝派出來的。”
趙啓浩哪裡肯信,只是用淡淡諷刺的目光看向她,歐陽菲心裡有些發虛,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信,所以我帶來了這個,這是在天啓朝那些友好的大臣們發來的密報,你好好看看吧。”
歐陽菲自袖中拿出幾份密報,趙啓浩冷着臉接過來看,臉色也逐漸陰沉了下來,沈襲玉的母親假死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沒想到天啓帝瘋狂到如此地步,竟然在宮中建造冥殿,這樣也就罷了,竟還要煉什麼丹道來複活死人?
簡直是荒天下大謬!
”這隻能說明天啓朝氣數已盡,和刺殺我的人有何關係?"趙啓浩將密報丟下歐陽菲故意幽幽的嘆氣道,”浩兒,你冰雪聰明,我不相信你想不到,天啓帝那麼喜歡福玉公主的孃親,而她又與孝敦仁皇后長的如同一個模子托出來的,你說你是男人你會怎麼想?"
470、下定決心
歐陽菲爲了洗脫自己的嫌疑,竟是無恥到了這樣的地步,竟敢誆騙趙啓浩,說天啓帝對自己的女兒有了想法!
趙啓浩的神情嚴肅起來,“不可能,玉兒是他的親生女兒,虎毒尚不食子,就算天啓帝因愛入魔,也不可能做出這樣有悖倫理道德的事來,我不信!”
“你都說了,他已經入魔,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既然骨灰沒辦法復活,那爲什麼不找個活活的替身在身邊呢?換你你也會這樣做的,管它是不是親生女兒。”歐陽菲故意誤導趙啓浩,讓他心亂如麻,臉上的煩躁也隱隱躁動。
“我問你,你是如何做到,讓我在服食神仙丸後清醒的狀態下,會把麗沙看成玉兒的?”趙啓浩撇開那件事,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惑。
歐陽菲臉色有些不自在,扭過身體,輕聲道,“不是我,是麗沙自己,她是真的愛你,想先用這種辦法緩和過度期,待你們感情深了再告訴你真相的,她其實是個不錯的姑娘,而且後景強大,也能幫到你,你不如順水推舟,兩雙都得益,爲何還要苦苦逼問真相呢。”
“告訴我,我想知道!”
歐陽菲被問的沒辦法,只得說了,原來是麗沙家族族醫長老中有人研究這種藥物,將藥物製作成香水的形式,而這香水與神仙丸裡的某些相物相互中和後,就會讓人產生幻覺,會把第一個看見的人幻想成自己最愛的人。
“原來如此。”趙啓浩知道真相後,臉色反而平靜下來,朝着歐陽菲揮了揮手道,“你先離開吧,我心裡亂的很,我想一個人靜靜。”
歐陽菲並沒有怪兒子不懂禮數,講話也很衝,現在至少趙啓浩還願意和她說幾句話,那就是個好的開端。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扭轉兒子的想法的,因爲沒有哪個男人在享受過皇權的至高無尚之後,還能放得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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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肚子裡的孩子,沈襲玉認真研究食譜,爲自己調理腸胃,雖然每吃每吐,但她還是要堅持吃下去,還有許多事情等着她去處理解決,她不能倒下,絕對不能倒下。
雖然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現下正處在多事之秋,但是時常撫摸着小腹。她也能感受到一種生命的喜悅。
小白和小金等人損失了一小部分的精英屬下,很是心痛,但反而激起了它們的心思,在外界再度招納了上百上千的小動物帶進空間進行強化,再組精英隊伍,這次沈襲玉可沒挑了,小到田邊的青蛙螞蚱。大到山林中的虎熊豹等獸類都一一帶入空間降服受訓。
大型動物就由狼王領頭,小中型的就由小金領頭,其它的由大紅和小白當訓練的教頭。
空間的靈泉水靈泉河靈泉山脈應有盡有,沈襲玉這是下了狠心了,人手不夠,咱就培養出一支所向披糜的寵物軍隊出來。
空間裡的時間流速快,外面不過是三天時間,裡面已經是一個月了,第一批稍顯靈智的小動物新鮮出爐。立即被派往西泉皇宮,從海陸空地底全方位監控他們的一言一行,隨時將信息傳遞回來。
而蝶影和趙文等人也都有了相對應的工作,先是接受如何和小動物溝通的語言訓練,然後對小動物傳遞回來的信息進行整理分類,將有用的那部分報給沈襲玉。
第一週,沈襲玉獲知了自己離開西泉國後發生的一些事情,即趙啓浩被刺殺,身受重傷,幾欲死亡;同時齊順等人枉死的嫌疑人也找到了,分別是麗沙、歐陽菲,還有幾位議員族老都有嫌疑,下狠手的是獄中的一個牢頭。
第二週,沈襲玉知道了趙啓浩受到藥物控制,雖然是皇帝,但接近被軟禁的的地步,西泉王宮被歐陽菲和麗沙家族的人防守的鐵桶一般,想要進入比登天還難,但這不包括沈襲玉。她還看到小動物傳來的信息上說,趙啓浩表面上和麗沙歐陽菲周旋,實際上卻是暗中在尋找解除神仙散的配方,而且每次服用神仙丸時,都會逐漸減少藥量,寧可承受痛楚也要戒除神仙散的藥癮。
小動物傳回來的話只是寥寥數句,但是沈襲玉可以想象得到那種痛楚,連趙啓浩這樣的硬骨頭都曾一度屈服,可想而知那東西有多厲害。
而且她還聽說,她臨走時送給趙啓浩的鳳凰仙漿被拿走,添加進了這神仙丸中,現在藥力更甚從前,她都有點擔心,鳳凰仙漿能否解毒。
趙文站在沈襲玉的身旁,和她一起仰望着星空,“你打算什麼時候出手,難道想看着小趙一直這樣痛苦下去嗎?”
沈襲玉手裡沒意識的揉捏着一根花枝,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倒底要怎麼做,就算知道了真相,就算知道趙啓浩不是自己願意背叛她的,但是在看見那一幕後,她的心裡也是介意的,有了疙瘩。
“你如果要恨他不原諒他,不想理他,那也至少等他好了吧,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吧,那樣的情況是他能控制的嗎?他也是受害者呀。”
道理她都懂的,只是心裡難受,只要一想到他和別的女人在牀榻上做着和她一樣的事,她就難受,心裡直翻騰,想吐。
“文哥,讓我再想想,我想看見他的決心。”
趙文還想再勸,蝶影卻是拉住了他,衝着他搖頭,故意大聲道,“相信我們靈主,爲了孩子,她一定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的。”
突然整理信息的周子興大聲喊了起來,“玉兒,你們快來,趙公子出事了。”
沈襲玉立即臉色蒼白,趕緊跑了過去,從周子興手裡拿過信息紙條,當她看見上面寫的那些話後,不由淚光盈盈,嘴裡喃喃念着,你這個傻瓜!
原來趙啓浩偷減藥量,還暗中去皇家書房查閱書籍的事被麗沙發現了,她氣急敗壞的找到族中醫者,竟直接將趙啓浩綁了,改用針筒注射的方式,直接將十幾倍更加大劑量的提純版神仙散注入了趙啓浩體內。
趙啓浩絕望無比,在宮中企圖自盡,但是渾身無力,用牙咬住舌頭也只是咬破了,卻沒咬斷,現在連話都沒法說了。
“玉兒,趙王爺和你相識相戀是我們看着走過來的,他絕對不是那種爲了皇權而出賣感情的人,你快幫幫他吧,再這樣下去,他會死,他真的會死的,到時候你就會後悔一輩子啊。”這時候大家都不好開口說話,惟有沈自秋纔有這個權力勸,也只有她說了,沈襲玉才能聽進去。
“是啊,玉兒,你想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爹嗎?你現在只憑意氣行事,待到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
周子興沉聲道,“既然恨他惱他,那就不能讓他死,因爲要讓他活着受罪,在你的手裡受折磨,贖罪,這樣不是更好。”
“好。”沈襲玉終於做出了艱難的決定,她絕不承認自己是個傻瓜,以德報怨的傻瓜,她只是把和趙啓浩的帳先擺到一邊,等他安好了再一起來算罷了,她不會就這樣輕易原諒他的。
沈襲玉讓小金叼着靈石溜進宮廷之內,再由蝶影幻化成趙啓浩的樣子躺在牀榻之上,而她則帶着趙啓浩進入空間搶救。
趙啓浩的身上傷痕累累,有別人打的,也有他自己造成的,幾乎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看的沈襲玉心疼的要死,沈自秋更是擔憂的眼淚直掉,連聲讓沈襲玉快救他。
沈襲玉先用銀針替他將全身脈絡疏導一遍,然後喂下少量的鳳凰仙漿,再將他整個人都泡入靈泉河中,希望這樣的方式可以慢慢替他排除體內的毒素。
大約一頓飯的功夫,趙啓浩睜開眼來,初一映入眼簾的便是沈襲玉那張嬌俏的卻冷如冰霜的臉,沈襲玉看他醒過來,便冷哼一聲,往回走。
趙啓浩看了一眼四周,有些不敢確定的捏了捏自己,好疼,這裡是真的空間,還是自己再次被藥物控制想象出來的地方,他有些不敢隨便亂說話,不敢隨便亂動。
沈襲玉原本以爲趙啓浩肯定會追過來,結果發現後面根本沒動靜,偷看他,發現他的眼神很焦慮不安很迷茫的樣子,她不由更來氣了,恨恨的跺了跺腳跑回去了。
趙文忙跑到靈泉河邊,將趙啓浩扶了出來,用乾毛巾替他擦拭乾淨身上的水珠,經過靈泉水的浸泡,趙啓浩原本身上的外傷基本已經痊癒,傷口也合起來,伽都脫落了,仍舊恢復了原本的白嫩水潤肌膚。
趙啓浩怔怔的看向趙文,“你是誰?”
趙文一驚,摸向他的額頭,他卻是厭惡的避開,朝着趙文大吼道,“麗沙,同樣的把戲你還要玩幾次,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向你屈服的,除非我死,你休想讓我屈服於你。”說罷他竟是就要朝旁邊一顆樹撞去,幸好蝶影及時出手,用一團藍光將他裹住了拉了回來。
沈襲玉瞪了他一眼,“你發什麼神經?像個娘們似的尋死覓活做給誰看?”
趙啓浩呆呆的看着那張如霜般俏麗的臉,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眼神一會炙熱一會厭惡,又想上前,又想避讓的樣子,真是把大家都搞糊塗了。
471、解除毒性
“你是玉兒?”趙啓浩問了一句之後,又像是自言自語的否決了,用力抱着自己的腦袋,滿臉痛苦扭曲的樣子,“不,這一定是我的幻覺,幻覺不可以相信。”
“王爺,這不是幻覺,是真的,就算麗沙家族的密藥再厲害,也不可能讓你把我們所有人都想象出來吧。”周子興滿臉凝重,一隻手拈着鬍鬚,另一隻手背在身後的走過來。
“周先生?”趙啓浩先是不信,繼爾滿是喜悅的朝着他跪了下去,周子興哪裡能讓他跪,一把將他扶了起來。
沈襲玉哪裡不曉得實情,想想也只得退開,和孃親一起去廚娘做了一道菊花粥,還有芙蓉香糕,還有許許多多他們一起在回憶裡吃過的東西。
工具齊全,材料現成,做起來自然就快,沈襲玉將菜一樣一樣端到桌子上面,一道一道的說給趙啓浩聽,菊花粥是初認識時她跟阿牛拉着牛車,沿街叫賣的,還有用青草繩和荷葉籃子裡面裝着摻了荷花汁做成的芙蓉香糕,還有老鴨芋乃湯就是現在天啓朝最富盛名的美味之一,財源滾滾。
在青菊鎮錦繡成衣坊前面,趙啓浩故意爲難她,讓她往血色身上爬,結果因爲她第一次騎,馬又太高,不小心就摔了下來,她非但沒哭還厚着臉皮拉他下水,說他也是耍把戲的。他們一起騎着血色去王家莊,她唱策馬奔騰給他聽。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這首曲子趙啓浩最初聽是在原來那個王長青家裡,後來請她到他自己的宅子裡,他爲她專程佈置的蓮塘,她又單獨爲他唱了一遍。
往事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趙啓浩的眼圈紅了,沈自秋等人的眼睛也是溼溼的,這兩個孩子一路走來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能開花結果,偏又遇上這樣的事。
大家看沈襲玉和趙啓浩雙目相對。含情脈脈的樣子。都心照不宣的退了出去,給二人獨處的空間。
趙啓浩幾乎是屏住呼吸,輕輕執起沈襲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柔柔的摩挲着,他眼睛眨也不肯眨的看着沈襲玉的臉龐,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見了,更怕這只是一場夢境。
“玉兒,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幾乎都要以爲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爲,我以爲---”
沈襲玉心裡又酸又疼。但偏臉上不肯緩和,故意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轉過身,不和他直視,“你以爲什麼,你以爲你老孃和那個外國女人把我殺了還是埋了,這樣你就可以安心當國王。安心娶三宮六院是不是?”
“怎麼會,怎麼可能,玉兒,難道我的心思你不懂嗎?”趙啓浩多能說的人啊,但是現在他卻是詞窮了,只能一個勸的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能明白。
沈襲玉眼中的淚水終於滑落下來,她是可以理解,也可以明白。但,就是過了那個坎嘛。
“我讓蝶影在外面冒充你,空間裡時間流速快,你先吃點東西休息下,再過一會我來給你行鍼,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去除那迷藥和神仙散的毒性。”她說完便要走,趙啓浩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別走,玉兒,別離開我。”
“我只是出去配藥,如果我不想理你,又怎麼會救你。”沈襲玉深吸一口氣,纔將那種快要被融化的感覺給收了回去,繼續冷着臉,用了點力氣才掙脫趙啓浩的懷抱,在他傷心甚至帶點絕望的注視中,腳下像帶了幾百公斤重的鉛球,一步一步的離開了房間。
從門內到門外,不過幾十步的距離,沈襲玉卻是像花了幾十倍的力氣,等走到門外時,渾身已經被汗溼透了。
天知道,她需要多努力才剋制住自己跑回去撲進他懷裡大哭的衝動,天知道她是將自己的脣角都咬破了,才能擋住他的深情攻勢繼續冷着臉。
是,她都知道,不是他願意的,一切都是藥的錯,但看見那一幕的她,要如何忘記?
真想自欺欺人的失憶,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沈襲玉坐在書房看醫書,沈自秋和莊東秋則是拿着藥簍去採藥,採回來又分類整理並進行曬制保存。
雖然這些事情都可以交由小動物來進行,他們只需要像地主老爺那樣動動嘴就行了,但沈自秋卻還是保持着莊稼人的本色,喜歡自己動手。
莊東秋經歷了這許多事情之後,反而重新脫胎換骨,再不如先前那般迂腐了,沈自秋又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他自然是聽沈自秋的話,兩個人時常婦唱夫隨的幹着田裡的農活,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沈襲玉在知道那種神仙藥丸有鳳凰仙漿的成份後,着實頭疼了好一陣子,沒想到這次鳳凰仙漿倒成了害人的東西。
她目前打算針對趙啓浩的毒性做這樣的安排,先以銀針行穴渡氣,疏通血脈,然後將神仙水進行數倍稀釋加入各類珍貴的藥材熬成湯汁喂他喝下,在毒性發作時,強制泡入靈泉河中。
這神仙散類似現代的片,長期服用了神仙散,就跟中了毒一樣,要解毒除了醫生的作用外最重要的是病人自身的意志力。
趙啓浩原本在西泉王宮裡之所以想要解毒,是想之後去找沈襲玉,可以說沈襲玉就是他全部的精神支柱,但現在沈襲玉見着了,她卻不能原諒他,他一時又陷入了心灰意冷的境地,竟是有點自甘墮落的感覺了。
趙文和周子興對望一眼,對這小夫妻倆的心結也感覺無奈,沈襲玉嘴上說不在乎那些過往,可是卻不和以前那樣對趙啓浩親熱,而且每次給趙啓浩行完針,如果趙啓浩拉過她的手後,她就會在浴室裡洗好久,好像趙啓浩的手很髒似的。
這其實是一種心理問題,這是沈襲玉自己的坎,必須得她自己邁過去,其它人都幫不上忙。
趙文看着躺在牀榻上,雙眼緊閉,好像陷入昏迷中的趙啓浩,故意和周子興說道,“小趙這樣,我也不想看到,他倒沒什麼,我只是可憐那孩子,恐怕要一出生就沒爹了。”
周子興也故意大着嗓門道,“是啊,雖然說這姥爺姥姥都在,在這空間裡,他未來肯定是個小王子或是小公主,但是沒有爹的孩子哪裡能一樣呢。”
“可不是,我覺得吧,其實事情沒壞到那一地步,等孩子出生了,到時候再討好討好小玉,慢慢的不就過去了嗎?何必非要僵在這一刻呢,真是想不開呀。”趙文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朝着牀榻上看去,果然看見趙啓浩的眼皮滾動的有些厲害,過了片刻,他才慢慢睜開眼睛,啞着嗓子問道,“文弟,你說玉兒有喜了?是真的麼?”
趙文連忙做出懊悔的樣子來,“哎呀,玉兒不讓我說的,瞧我這嘴,算了,反正你都知道了,我就告訴你吧,都快有兩個月了。”
趙啓浩由於之前發作時太過厲害,有傷人的趨向,所以趙文就點了他穴道的,現在看情況好像穩定下來了,趙文這才解了穴道,扶他坐了起來,他的眼裡迸發出新的生機來,一個勁的喃喃自語,“太好了,我要當爹了。”
周子興一看這主意果然好,當下就趁熱打鐵的勸了起來,“王爺,你看爲了孩子你也要努力把這毒性去除掉呀,等有了孩子,其它事都好說,你說哪。再說了,難道你想讓你的孩子看見一個病奄奄的老爹嗎?”
趙啓浩用力點頭,“沒錯,我不能,我必須要戒除神仙散的毒性,非但如此,我還要好好吃飯,我要變得健康起來,我不能讓玉兒母子無依無靠。我不能讓孩子跟我一樣,連自己親生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接下來就好辦了,趙啓浩非常配合治療,沈襲玉又治的認真,現實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趙啓浩的毒性就完全解除了,這中間的苦楚當真是一言難盡。
而這時候沈襲玉的寵物軍團也培訓的差不多了,反正這裡都不是外人,沈襲玉就將小安子等人的死說了一遍,又帶趙啓浩去給小安子他們上墳。
趙啓浩一聽說這些事幕後主謀居然是歐陽菲,當真是心神俱裂,他一直以爲自己所包容,爲的不過是那層血緣關係,但是沒想到歐陽菲爲了至高皇權,非但不把人命當回事,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出賣。
沈襲玉和周康分別將天啓朝還有西泉國的還擊計劃說了一遍,趙啓浩自然是舉手雙贊成。
沈襲玉以前說這些事時,大多要用一種商量的口氣和趙啓浩說,但是現在她卻是直接命令的口氣,看向趙啓浩的語氣也是冷冷的。
趙啓浩的心裡頗爲不好受,不過想想孩子,他又燃起了希望,只要他足夠努力,終有一天能夠再挽回玉兒的心的。
趙啓浩毒性解了,自然要換回蝶影,她和趙文小夫妻倆小半月沒見,也是十分想念了,一見面就進屋說體已話去了。
蝶影苦着臉朝着沈襲玉說道,”你們再不來替我,我就要陣亡了,那麗沙和歐陽菲太難對付7。"”蝶影,你的苦不會白吃的。”沈襲玉安慰道。
472、開始反擊
“現在西泉朝中有三股大的勢力,一股是以麗沙爲首的家族勢力,一股是以歐陽菲爲首的議員勢力,還有一股是原先擁立漢斯的中堅勢力。我們既然要反擊,就不是小打小鬧,而是要攪的他天翻地副覆尤其是那些害死齊茵的人,更是不以饒恕。”沈襲玉的目光冷冷的,有種攝人的力量,一個字一個字的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若論勾心鬥角,這個周子興和趙啓浩最爲擅長,他們裡應外合,當然就更加反擊的厲害了。今天麗沙的人死在了歐陽菲的人手裡,明天歐陽菲的人又死在了漢斯那一股人的手中,隔一天,漢斯的人又死在麗沙家族的人手中。
而造成這一系列栽髒嫁禍事件的主要負責人,自然就是沈襲玉和她的寵物軍團。
一時間,西泉國腥風血雨,三大勢力的人互相傾軋,互相鬥毆,損失慘重。趙啓浩則坐收漁人之利,成功的剿滅了以麗沙爲首的主要勢力,以歐陽菲爲首的勢力也受到不小的衝擊,但鑑於歐陽菲的身份,沈襲玉顧及到趙啓浩的感情,還是稍微手下留情了。他們大多被冠以各種罪名,或是砍頭或是充軍或是流放,不一而足。
然而皇權迷人眼,在這樣的時候,歐陽菲非但不反省自悟,反而藉着趙啓浩的大動作拉攏自己的小勢力,還逼死了麗沙,對外只稱王后因爲家族謀反,自覺對不起皇上,自諡而亡。
不過這消息也就忽悠下無知百姓了,但凡有點眼力勁的人都知道麗沙不可能是自殺,而她真正的死因是被歐陽菲和某個議員合力用腰帶給勒死的。
歐陽菲想逼問出麗沙家族的密藥製作方式,豈料麗沙嘴硬根本不可能給她,她一怒之下,就與人合力將麗沙給勒死了,事後直接將現場有關無關的所有侍官奴才全部處死滅口,對外只稱麗沙是自諡身亡。因爲歉疚啊。雖然皇上沒有因她家族之禍而牽連她,但她內疚啊。
反正這是她們倆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沈襲玉並未多加干涉,只是派譴小動物嚴密注意歐陽菲的一舉一動,只要她敢做出一絲對趙啓浩不利的事情,她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將她斬殺。
改天換地的一幕終於翻了新篇章,歐陽菲再次以垂簾聽政的姿態坐在趙啓浩身後的屏風後面時,心情是無比激動的,她到這西泉國也有小半輩子了。努力了小半輩子,付出了無數慘痛的代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西泉國是她的了,是她的天下了,哈哈,她真的很想大笑,但是她不能,她要做出儀態端莊的樣子。仔細聽着趙啓浩和朝臣們的議論。
先前三個月的腥風血雨讓西泉國民力國力各方面都付出慘痛代價,皇宮附近的百姓更是過的暗無天日,現在好不容易平定下來,當然要開始大力發展經濟,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了。
歐陽菲原本還聽的十分專注,也十分得意自己的瞞天過海之計,就算他們倆娘和這西泉國半毛錢關係也沒有,那又有什麼關係,誰笑到最後纔是真正的贏家。
她不是傻子。趙啓浩這次的雷霆手段她雖然未看到全部,但也有所瞭解,似乎是沈襲玉通獸語的本領得到了發揮,才使得趙啓浩的清掃計劃進行的如此順利。
她一方面得意,另一方面有些擔心,因爲她之前做過一些對不起趙啓浩的事,她很害怕趙啓浩翻舊帳。
不過想着再怎麼樣她也是趙啓浩的親生母親,她就不信趙啓浩會弒母。
“朕有一件喜事,要與各位愛卿分享!”正想得出神的歐陽菲耳裡傳入趙啓浩略顯冰冷的聲音,分明是喜事,爲何聽來卻讓人感覺陰森森的呢,歐陽菲心裡泛起一股不安的感覺來。
玉階下面的衆議員們,雖然還不太習慣這朕和愛卿的稱法,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人家是國王是皇上是老大,當然得聽老大的了,是以都操着半生不熟的天啓話回答,“臣等恭聽聖諭。”
趙啓浩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眼睛看向殿外很遠的地方,似在沉思,滿朝文武都不敢出聲,屏足呼息的等着他說話。
“自朕登基數月以來,雖兢兢業業,克已復禮,日夜操勞,但仍覺得身心疲憊,特別是此次廢皇后麗沙家族叛亂事件更是讓朕殫精竭慮,心神交瘁。讓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地,過的極其痛苦,這都是朕之過,朕自知罪孽深重,希冀由更加有才能的人來擔當帝王之位,給黎民百姓以安居樂業的生活,是以朕決定,將皇位禪讓給――”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突然一個小內侍連奔帶爬的跑了進來,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顯的焦急不堪。
趙啓浩只得停下來,頗爲不悅的看着他,“何事如此慌張?”
“沈,沈姑娘受了重傷,現在正在偏、偏殿――”小內侍官話還沒說完,趙啓浩就臉色一變身形微晃,哪裡還有剛纔的氣定神閒,直接吩咐一句,今日之事改日再議,退朝。就急匆匆跟着內侍走了。
趙啓浩直奔偏殿的錦帳玉牀,但是牀榻之上哪裡有人影,當他微疑惑,欲喊人進來詢問時,卻聽到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還有裙角在地上的拖動聲,極其細微。
他猛然回頭,卻看見歐陽菲盛怒的臉。
“玉兒呢?”趙啓浩急切的問道。
歐陽菲看着看着,眼圈裡就溢滿了淚水,“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的生下了你,雖然未曾撫養過你,但是哪一天不是過着思念兒子的焦慮生活,怕你吃不飽睡不好穿不暖,爲你殫精竭慮,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才遇到她多久,難道她比娘還要重要嗎?”
答案是肯定的,沈襲玉爲他吃了多少苦,做了多少事,是這個自稱是孃的人可以相提並論的嗎?但是他不想說。
趙啓浩根本不爲所動,只是原本急切的神色逐漸淡了下去,眸色微冷且顯得犀利,“你騙我?”
“是的,我騙了你,你的玉兒沒事,她功夫那麼高,現在還有誰傷得了她呢。”
是啊,趙啓浩真是一着急就亂了,沈襲玉功夫那麼高,就算來了千軍萬馬,她至少還是可以往空間躲避的,加上現在身邊有蝶影、狼王、周康、趙文、強化型的寵物軍團相助,誰有那個能耐傷得了她啊。
“爲什麼?”他不明白,歐陽菲好好的爲什麼要騙他?
歐陽菲的情緒卻是無法再淡定了,而且越來越激動,眼裡都佈滿了血絲,臉色無比猙獰,“爲什麼?如果不是我藉故那個女人出事,將你引出殿來,你打算接下來說什麼,你打算把皇位讓給誰?”
趙啓浩轉過身去,不想看見自己的孃親這副模樣,心裡是越來越涼了,冷冷的說道,“這皇位原本就不屬於我,自然是讓給該得到它的人。”
“你說的是漢斯嗎?他不過就是一介武夫,整天只知道打打殺殺和在牀榻上睡女人,他懂什麼治國之道?再說了,他現在恐怕都被海上的鯊魚吃掉了也不一定呢,哪裡還有命再來接掌你的皇位,估計你是白囑咐了。”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漢斯非但沒有被鯊魚吃掉,而且還征服了你說的那個海島部落,現在正在凱旋歸來的途中,相信月餘便會抵達。”
歐陽菲的臉色一下子變成了死灰色,眼裡閃過驚恐,身形也站不住,朝後面連退幾步,她伸出手扶住牀柱的一角,才勉力站住身形,嘴脣哆索着,慢慢垂下頭去,半晌才擡起頭來,眼底滿是嫉恨。
漢斯有多恨她,她最清楚不過,如果趙啓浩真的把皇位讓給漢斯,那麼趙啓浩肯定會沒事,但是她就不一定了,死恐怕還是好過的,漢斯的恨恐怕會讓她過的生不如死。
不,她不甘心,自從二十幾年前,她懷着身孕卻被年洪伍丟給老吉姆的那一夜,她就發誓這一世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得站到最高處,讓以前所有欺負過她的人都跪在她的腳下哀求。
她捨棄了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東西,貞操和自尊,過着出賣色相的苦難生活,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吃了多少常人無法想象的煎熬,終於抱住了西泉國商隊首領的大腿,和他一起前往西泉國。
在西泉國城中,因爲她是外來者,又語言不通,最開始只能在小小的酒館裡當脫衣舞女郎,她受到多少侮罵,別人把她當成一條母狗一樣,只是發泄的工具,她在紅塵裡打滾,她爲了接近那些王室成員,爲了打探到老吉姆的消息,爲了製造邂逅的機會,她什麼都可以出賣。
哪怕是一起共患難的姐妹,哪怕是曾經救助過她的漁民夫婦,哪怕是一個剛出生的無辜嬰兒,她只想着等到有一天,她爬到了那個至高點,她會好好補償那些曾被她傷害過的人的。
只是一直事與願違,總是有不如意的地方,總是有讓她不能安心的人。進入王宮後,更是把自己當成誘餌,用來釣殺漢斯的母親,先西泉王妃蒙娜,成功取代了她的位置。
473、恩斷義絕
當歐陽菲終於靠着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坐上西泉王妃的位置之後,她得到的不是安心,而是更加的恐懼,因爲她發現她沒有孩子,老吉姆只喜歡漢斯,那個女人的孩子,那個孩子對她恨之入骨,如果幾年之後漢斯繼位,第一個要收拾的人就是她。
不,她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還沒爬到那個至高點,她還沒有看見年洪伍跪在她的腳底下祈求的場景,她不能倒下,她不能失去這一切。
歐陽菲走訪全國名醫,卻都得到一個結果,因爲早年生產時照料不周,導致終生不育,她突然笑了,難怪這些年經歷這許多事,她從未因爲意外懷孕而受過連累,原來是這具殘破的身子再也不適合胚胎的停駐了。
只要能再生一個,她就有辦法讓吉姆改口,讓她的孩子繼位,但關鍵是,她沒辦法再生育了,於是她急需要一個兒子,需要一個兒子來繼承皇位,來擋她的擋箭牌,來替她繼續完成她的心願。
午夜夢迴之時,她想起了很多年前,被趙王府奪走的那個孩子,她開始派人潛入天啓朝,一點一滴的打探他的消息。
當她初次看見趙啓浩少年英俊的畫像時,不由大爲震驚,這樣的趙啓浩簡直和年洪伍少年時一模一樣。不過如今的年洪伍和年少時像兩個版本,而且是兩個毫無關聯的版本。
真正的原因或許只有少數人知道,歐陽菲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年氏一族表面上只是普通的朝臣,事實上卻與毒門有密切聯繫,年洪伍現在的模樣就是少年時試毒的後遺症。
當她得知天啓帝似乎並不那麼喜歡自己的這個侄子,還處處制約,好幾次甚至動了殺機時,她笑了,機會來了,與其過繼一個別人的兒子。不如奪回屬於自己的兒子。
而且她算的清清楚楚。趙啓浩在那樣走投無路的時候,只要她伸出橄欖枝,就一定會成功。從那以後,她就有意無意的給老吉姆吹枕頭風,說當年老吉姆曾經滄海遺珠。
她終於成功了,雖然這過程有些慘烈,她甚至連自己兒子的終身幸福也都出賣了,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女人如衣服,走了一個沈襲玉。自然會有千千萬萬的別的女人,等他坐上至高皇位時。肯定會感謝她的。
她把一切都計劃的那麼美好,沒想到這個兒子偏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這個兒子居然不好掌控了,更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趙啓浩似乎還有個專情的缺點,居然認死理,眼睛裡只能看得見那個小丫頭。
不。只要一想到自己辛苦經營的一切都會付之東流,歐陽菲的心裡就會有一口氣上不來,好像要暈過去的感覺。
她極力的深呼吸,平靜自己的情緒,眼睛開始咕溜溜的轉起來,她要想辦法說服趙啓浩,現在漢斯不是還沒到達王宮嗎,只要他沒登上皇位一天,事情都是可變的。
她開始循循善誘起來。因爲她不相信趙啓浩真的不在意那至高無尚的皇權,她走過這麼多年,就沒看見過哪個男人不在意權力的?
“浩兒,你真的好傻呀,你以爲你把皇位讓給漢斯,他就會放過你嗎?你錯了,以漢斯的陰狠自私,今天還跟你稱兄道弟,明天可能就會取你性命,你真是太單純了。浩兒,我是你娘,我會害你嗎?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可能手段是有些激烈,但是我的最終目的是爲了你好,你要明白孃的苦心呀。”
聽着這番冠冕堂皇的話,不知道爲什麼趙啓浩只覺得一種冷意由骨子裡散發出來,沁到心裡去,讓他對歐陽菲越來越失望。
他真的不想連最後一點母子情份也沒有了。
歐陽菲見這樣的方法說不動趙啓浩,便又從別的地方開始誘惑了,“浩兒,難道你不恨天啓帝嗎?當初要不是他處處懷疑你,你也不至於吃這麼多的苦,還有玉兒的孃親,現在被天啓的那些百姓罵成禍國妖姬,這一切都是那天啓帝造成的,難道你不想復仇嗎?”
“西泉國的兵力不抵天啓朝的十分之一,你拿什麼復仇?”趙啓浩淡淡的看着她,他倒想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麼樣的理由來。
歐陽菲見趙啓浩似乎有所意動,眼中立即迸發出驚喜來,往前急走幾步,但是在看到趙啓浩的臉色冷如冰霜後,還是明智的站住了,“這點你不用擔心,浩兒,以你的才幹,以孃的能力,只要我們聯手,壯大西泉國的實力指日可待,而且天啓朝現在已經不是之前那強盛繁榮的天啓朝了,只要再過一年半載,你父親便可掌控所有的局面,到時候攻下天啓朝,讓那天啓帝如狗一般跪在你面前哀求,不過是易如反掌之事。”
歐陽菲由於太激動,話裡竟是透露了一個天大的機密,趙啓浩敏銳的抓住了那個機密關鍵字,眼神鋒利的看向她,“你說我父親?什麼掌控天啓局面,他倒底是誰?”
歐陽菲這纔有點慌亂起來,發現自己太過得意,竟是說漏了嘴,連忙轉移話題,“浩兒,這些娘不方便告訴你,但是隻要你答應娘不讓漢斯活着回來,待到攻下天啓朝,統一中原的那一天時,你一定會看到你爹的。”
她不放心的又遊說起來,“你想一想,只要你們父子掌握了天啓的兵力,那麼攻下烈日國和南夢國就如探囊如取一般容易,整個大陸的霸主啊,這是何其偉大的功業,會被載入史冊的,浩兒,你想想看,那是怎麼樣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你想想看呀,這樣至高無尚的權力,你難道要讓給別人嗎?那漢斯對我們恨之入骨,到時候恐怕會將我們殺之而後快,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選擇這條路,浩兒,你再好好想想?你難道想看見孃親被人踩在腳底下受罪嗎?”
趙啓浩突然大笑起來,手指突然指到歐陽菲的前面,眼裡充滿了絕望和血絲,渾身戾氣大漲,竟是瀰漫着一股肅殺之氣,“你終於說出來了,哈哈,你所謂的爲我好,都不過是你自私自利的想法而已,你從頭到尾都只是爲你自己而活着不是嗎?”
被直言拆穿真機目的歐陽菲沒有抵賴,反而昂起了頭,“誰不自私?人性本惡,我不過是想讓自己過的好一點,這有什麼錯?浩兒,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想想我是你娘啊,難道你非要讓你娘受非人的折磨,過着非人的生活,你纔開心嗎?你從嗷嗷待哺長成少年郎,就沒有在娘面前孝順過一天,娘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現在娘求你了,就當是你爲了孝順娘而做的最後一件事行不行?娘求你了!”說着歐陽菲竟是跪了下去。
她身爲母親,身爲長輩,不思已過,反而拿孝道來壓他,她從未撫養過他一天,自從見面開始,就一直步步設計,環環圈套,爲了她自己的榮華富貴連兒子的幸福和性命都可以出賣,就這樣的母親,她居然還好意思開口讓他孝順她!
她怎麼好意思?她怎麼有這個臉?
難怪玉兒經常說人至賤就天下無敵。
他一直心存顧慮,想着就算歐陽菲對他沒有撫養之恩,但是至少生了他,給了他生命,他一直期待她能醒悟,只要她能明悟,他和玉兒必會保她性命,奉養她終老。
但是他錯了,歐陽菲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歐陽菲還在遊說,但是具體說了些什麼,趙啓浩已經聽不見了,他只是看見歐陽菲臉上的那張面具慢慢脫落,變成一個吃人的魔鬼,正張牙舞爪的朝他撲來,威脅他如果不配合,就要把他怎麼樣怎麼樣。
“看在你生了我的份上,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放下權利,跟我們走,一起去過平民百姓的生活,我保證我和玉兒會不計前嫌,奉你終老;二,你繼續一意孤行,那麼從今天起,我們的母子情份一刀兩斷,恩斷義絕,你的生死再與我沒有任何關係。”趙啓浩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與此同時,也感覺心頭的那根弦終於嘎繃一聲斷了。
歐陽菲滿臉驚恐,跪着爬過來,抱着趙啓的腿,’不,浩兒,你不要這樣,你浩言不要嚇娘,求你了,求你了。不有皇權是我不想和你一起過普通人的生活,只是我在這西泉國豎敵太多,現在我手裡,他們不敢怎麼樣,能這樣對我,我是你娘啊,但如果我成了平民,一定會身守異處的,不,浩兒,你不我是你娘啊,看在我十月懷胎,那麼辛苦生下你的份上,求你了求你了,好了,我退讓了,我不要垂簾聽政了,我只當一個安享晚年的太后行不行,別這樣!趙啓浩用力的將她推開,看着她癱在地板上面,滿臉絕望的哀求着,“到現在你還不醒悟嗎?你真的決定要選擇哪一條路了嗎?
474、龍鳳雙胎
看見哀求無用的歐陽菲從地板上慢慢的爬了起來,在站住時身形還晃了幾晃,原本美麗漂亮的臉蛋像是瞬間蒼老了十幾歲,她深呼吸了幾下,平靜的擦乾淨眼淚,“趙啓浩,我拿十月懷胎生育你的情份和你交換兩個條件,如果你不答應,你相不相信,我可以在漢斯登位之前,把這西泉國攪的天翻地覆,既然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生育之恩交換兩個條件?她,怎麼可以這樣?趙啓浩忍住想要拂袖離開的衝動,氣的渾身發抖,艱難的點頭,他倒想看看歐陽菲還想搞出什麼花樣來。
“老實說吧,我已經習慣了王室裡榮華富貴的生活,再讓我和平民一樣去耕田種地,爲溫飽而忙忙碌碌,過着被踐踏的豬狗不如的生活 ,那還不如讓我去死,你把皇位讓給漢斯可以,但是你必須讓他保證,一要保證我的性命,二要保證我無憂無慮的生活。”
一字一句,都是在爲她自己設想謀劃,趙啓浩的心啊,是真的冷了,死了,原本還有一點點的希望也滅了,這個自稱是他親孃的女人,從頭到尾就沒有真正爲他設想過一分一毫吧。
趙啓浩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吐出那個字:“好!”
歐陽菲聽到這個答案後,挺胸胎頭,看都不看趙啓浩一眼,直接轉身走了。雖然趙啓浩答應了,但是世事多變,她還是得趕緊回去準備退路的好。
一月之後,漢斯歸國,並且正式繼位西泉國。
隨着漢斯一起回來的還有青兒及白猿部落,當然是全部進入空間安家落戶。
漢斯經歷這諸多事件後,也成熟了許多,孟紹在他落難時,能不離不棄,現在也成爲了他的肱股之臣,被封爲第一議員。相當於宰相之職。又欲封趙啓浩爲賢德公爵,被趙啓浩辭去。
趙啓浩請辭說要去環海旅行,看看海倒底有沒有盡頭,是否還有更廣闊的天地,漢斯精心打造一隻牢固無比的大船贈送於他,並且專程將他們送上船,目送他們離開。
歐陽菲終於得償所願,漢斯答應她的要求,一保她性命無憂,二保她生活無憂。於是歐陽菲成了老吉姆國王的守陵人,將終生面對吉姆國王的陵墓還有漫長孤寂的後半生。這種懲罰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漢斯勵精圖治,有不懂的地方也及時和議員們商量,倒是將西泉國治理的有模有樣,只是偶爾一次他想起昔年和趙啓浩的小鎮比賽,想前往雲度走訪,卻驚訝的發現雲度小鎮空無一人。
除了房子酒館一些基本的建築設施無法移動的東西,其它的諸如家禽牲畜還有人和一些小物件東西桌椅等物。竟是一樣不留,曾經一度繁榮的雲度小鎮竟是空無一人,整個鎮子安靜的可怕,耳邊只剩下海浪陣陣拍打礁石的聲音。
這件事成爲西泉國史書上的一件奇案懸案,就算是後來西泉國最厲害的大偵探福爾斯也查不出所以然來,因爲沒有任何打鬥痕跡,沒有任何死亡消息,這些人竟像是憑空消失了。
雲度鎮的人們只是搬進了沈襲玉的空間罷了,在沈襲玉的終極空間海邊有着和雲度小鎮一樣一樣的房屋建築。他們只要搬進來,就可以和原來一樣的生活了。
經歷了這許多種種,趙啓浩早就將榮華富貴看的如浮雲一般,現在如何照顧自己即將出生的寶貝,如何挽回娘子的心,纔是他最重要的任務。
沈襲玉將漢斯送他們的大船也收入空間,放在玉泉海邊,有時候無聊也在自家海上泛遊一番。
這時候沈襲玉的肚子已經有六個多月了,大概是經過孕吐期後她吃的太多,沈自秋把她照顧的太好,她現在的肚子大的厲害,已經沒辦法下牀活動了,才六個月就要躺在牀榻上休息了,而且只要稍動一下就覺得累的不行。
雲度小鎮的百姓們每逢他們自己定的節日便會帶着富盛的海產來看他們,當他們看見沈襲玉的肚子時,都一齊猜測裡面是不是有兩個寶貝。
其實沈襲玉替自己把過脈,心裡十分清楚,不過她卻不說。
趙啓浩原本就有天生味覺,現在爲了討好娘子,更是十分賣力的學習廚藝,想法設法的爲沈襲玉做出道道美食,只想博得沈襲玉一笑耳。
沈襲玉往往是好吃的吃了,好玩的拿了,想要理睬他,門都沒有!
所以趙啓浩經常和周子興趙文周康在一起感嘆多一句話就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偏偏沈襲玉是女子,而她肚裡的可不就是小人麼?那就更加難上加難了。
空間裡的日子總是那樣悠閒,因爲四源歸位,空間自成一小世界,自然也有相對應的四季變化,春種秋收,那景象是十分忙碌且熱鬧喜悅的。
趙啓浩親手做了一個雙臥式輪椅,鋪上錦氈,把沈襲玉抱到上面靠好,推着她去外面透氣,老是躺在牀榻上,感覺人都要憋死了。
空間的田地有千傾之多,當然不可能都由人力來進行,大部分還是小動物在操作,而且只有其中一小部分栽種的是一年兩收的稻穀,一年兩收的麥子,其它雜樑也稍爲涉獵,大多數還是以花卉和藥材爲主。
那些空出來的房屋也被雲度小鎮的百姓們利用起來,或是改建酒樓,或是蓋酒坊,或是飯館或是花茶樓,建設的還有模有樣的。
每到收成之季,這些東西都會集中到春城來,然後由周康或是其中任何一人,帶出空間外面進行交易,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大概是南夢國的某個城郊。
而他們也成了南夢國最大最神秘的出貨商。
沈襲玉臨盆的日期終於到了,沈自秋早在女兒懷孕之初就開始準備,小鞋子小衣服小襪子什麼的自然是應有盡有,蝶影后來也跟着學做了不少。
才八月而已,沈襲玉的肚皮就像被吹漲了的氣球,大的有點離譜,看起來倒不像有兩個,倒像有三四個似的,趙啓浩既擔憂又喜歡。
陣痛是從某天半夜開始的,自打進入預產期,每天晚上至少都有兩個以上的人陪着沈襲玉,趙啓浩聽着妻子一聲接一聲的呻吟,恨不得能代替她纔好。
蝶影在旁邊時不時用加了鳳凰仙漿的千年人滲湯給沈襲玉提神,雖然肚子比較大,但是好歹她比較走運,只是痛了半夜而已,隔日清晨就成功誕下了一男一女兩個寶貝。
沈自秋用手掂了掂,男孩大約有八斤半,女孩較輕但也有七斤多,難怪沈襲玉肚子那麼大,兩個孩子都膚白紅潤,看起來不像是剛出生的,倒像是人家養了一百天的樣子。
趙啓浩高興的跳起來,差點沒把周康的胳膊給扯斷,“我當爹了,我當爹了,哈哈,我當爹了!”
蝶影等人連聲說着恭喜,趙啓浩快樂的都找不到邊了。青兒仍然看不習慣趙啓浩,覺得是他搶走了自己的玉兒姐姐,不過現在玉兒姐姐有了小寶貝,那可是上升到叔叔輩了,他立即就有了長輩的意識了,覺得以後一定要保護好小侄子和小侄女,不讓任何人欺負他們。
沈襲玉因爲生產太累,昏睡了過去,趙啓浩在兩個孩子嫩嫩滑滑的小臉上親了親,又憐愛的撫摸着沈襲玉的臉,頭上都被汗溼透了,他輕輕的在沈襲玉嘴脣上吻了下,“謝謝你,玉兒,謝謝你!”
沈自秋對這兩個外孫疼愛不已,專門讓人擠了新鮮的牛奶過來,又摻入了靈泉水,認真的餵給兩個寶貝喝。
兩個寶貝喝的可開懷了,莊東秋看着孩子,歡喜的同時,心裡也有淡淡的遺憾。
沈自秋偶爾擡頭間,注意到那抹遺憾,心裡隱約有些痠痛。
莊大哥對她這樣好,她不應該讓莊家絕後的。她自己當然知道倆個人爲什麼成親了在一起這麼久,一直肚子沒有動靜的真正原因。
是因爲每次莊東秋碰她時,她都會想到天啓帝,都會覺得自己好髒,根本不配莊大哥這樣的好人,所以就算他們成親這樣久了,他們並未真正的同房過,又哪裡去懷孩子呢。
沈襲玉一睜開眼,就看見了趴在自己牀榻邊,手撐着胳膊肘,眼睛閉起來正在打盹的趙啓浩。
兩個孩子生完了,她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只是原先被撐大的肚皮現在一下子空泛了下來,她看了看自己不再緊緻平坦的小腹,不由有些皺眉,太難看了。
她掀被單只是很輕微的聲音,但也驚醒了趙啓浩,他忙朝着她笑道,“餓了吧,我燉了雞湯,我去拿給你喝。“說罷他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不多會就小心翼翼的端了一碗煮的濃濃的雞湯過來。淺黃色的雞湯上面還飄了新鮮的桃花瓣,《名醫別錄》上有載:“桃花味苦,平,主除水氣,利大小便。“桃花含有多種維生素和微量元素,可以改善血液循環促進皮膚的營養供給,滋潤皮膚。
475、天要變了
這盅桃花烏雞湯非但營養味美而且可以美容養顏,很適合產生的婦女食用。這些桃花都是趙啓浩於晨露之前親手採摘的最鮮最嫩的花瓣,而那雞也是他們自行飼養的土雞,是吃着天星草喝着靈泉水長大的神仙雞。
抓雞、殺雞,開膛破肚,清洗,燉煮,全程都是趙啓浩親手做的,絲毫沒有假手於人,他這樣的積極這樣的努力,連沈自秋都感動了。
蝶影更是偶爾小聲說靈主心真狠,要是趙文這樣做,她早就感動的稀里嘩啦的啦,哪裡還能硬得下心腸,冷得下臉?
沈襲玉淡淡的接過雞湯,喝了一口發現雞湯處理的非常到位,絲毫沒有油膩感,而且有桃花的清香飄蕩着,越發讓人有了食慾。
“寶寶呢?”沈襲玉沒看見孩子,心裡略有些不安的問道,趙啓浩忙說是娘抱走餵奶去了。
沈襲玉很想親自餵奶,只是這兩個孩子就跟大胃王似的,她嘗試了下,自己的奶水只夠一個人吃的,總不能厚此薄彼吧。還是後來沈自秋勸說,說是空間裡裡羊奶加上靈泉水,不但比她的奶水好,而且還不用她那麼辛苦,以後這帶孩子的職責就交給她和莊東秋了。
然後便說到起名字的事情,這可是大事,當即便將所有人都喊了過來,雖然趙啓浩是生父,按理說這權利應該是由他來的,但是鑑於他現在還沒有完全得到沈襲玉的原諒,暫時被排除在起名人員名單之外,把他鬱悶的呀,一個勁的給周康擠眼睛。
“周大儒才高八斗,要不就讓周先生給起吧?”沈自秋看着自家的女兒,一晃都長這麼大了。而且還和她一樣當娘了。
沈襲玉點頭,這主意不錯,便將起名的權利交給了周子興。
周子興能擔起重任,當然十分開心,便拈着鬍鬚搖頭晃腦半天方道,“男孩叫思之。取三思而後行之意,女孩就叫靈之,希望她長大以後能夠聰明靈巧,孝順父母。如何?”
沈襲玉假裝不經意的瞟了一眼趙啓浩,看見他臉上有了笑容,估計也挺滿意的。這才點頭道,“那好,就聽周先生的,以後這兩個孩子就叫思之和靈之。男孩叫莊思之,女孩叫伏靈之。”
衆人一愣。女孩叫伏靈之,他們並不意外,因爲沈自秋和沈襲玉的身世並不是秘密,她們娘倆皆來自東月皇室,迴歸姓伏並不是什麼意外的事,但爲何男孩要姓莊?
趙啓浩也疑惑了,但莊東秋卻是突然嘴脣顫抖起來,眼眶裡的淚就在打着轉,“玉兒,不可。不可啊。”
“孩子是我生的,我說姓莊就姓莊,爹,你就別再推辭了,反正我還年輕,以後的孩子再姓趙就是了,相信某個人應該也不會有意見吧?”沈襲玉冷冷的轉向趙啓浩。
趙啓浩也不是笨蛋,在莊東秋流出淚水時,大體就明白了,他愣住是因爲聽見了沈襲玉說的那句。以後的孩子,他突然心底涌出一陣狂喜,這樣是不是代表,玉兒已經原諒他了?
他終於要熬出頭了嗎?
“沒意見,我當然沒意見,一切都是夫人說了算,爹,你們莊家就你這一脈了,總不能斷了吧,你就別再推辭了,反正我和玉兒還年輕,以後還會再生的,夫人,你說是吧?”
趙啓浩的小意討好只換來沈襲玉的一個冷哼和白眼,還有輕聲一句,“想得美!”
他幾乎是立即陰沉下去,危險的看着周圍的人,除了趙文和周子興莊東秋以外,他狠狠的盯住了周康和青兒,周康連忙擺了擺雙手,“別看我,我現在只把玉兒當妹子,那是不可能的。”
青兒還有些呆愣,直到周康推脫,他才反應過來,不過他卻是覺得自己有希望了,立即興高采烈的擠到沈襲玉的旁邊,“玉兒姐姐,你終於想通了,看到我比那傢伙優秀一百倍吧?我一定會對你千好萬好,纔不會像那傢伙一樣,背叛你呢?玉兒姐姐,只要你願意,青兒隨時等候你――”說罷他還不要命的撅起了嘴。
滿室的人都無語了。
而且青兒這傢伙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樣真的沒事嗎?
事實證明,就算趙啓浩在沈襲玉面前是披着狼皮的小綿羊,但不代表他真的沒有狼性了,他的溫柔他的好說話那只是針對沈襲玉而已啊。
周康和趙文一起捂住了眼睛,爲青兒默哀一聲。
最後青兒哀嚎的被捏着脖子扔出去了,並且被某人下了死命令,三個月內不準靠近沈襲玉和孩子。
悲催的青兒發現沈襲玉非但沒有爲自己說話,反而很沒有同情心的笑的很大聲,真是沒天理了,他沒活路了。
孩子生完了一身輕鬆,沈襲玉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除了帶孩子以後,當然就是產生健身了,她纔不要像現代某些女人一樣,生完孩子整個就胖一圈變成水桶呢。
所以她給自己制訂了周密的健身計劃,原本只有她一個人的,不過每次都有一個討厭的跟屁蟲在後面,真是討厭。
其實經過這麼久,她已經慢慢說服自己,在克服心中的那些陰影了,甚至說在看見他端來雞湯的那一刻起,她就原諒他了,不過呢覺得 他這樣子很有趣,而且她啊還想到以前初遇時,趙啓浩是怎麼折騰她的,她現在就是要把場子都找回來。
她也要爲難爲難趙啓浩,讓他也吃吃自己當初的苦。
一年之後,思之和靈之已經能滿地跑了,沈襲玉和趙啓浩也終於決定要出去看一看了,過了一年的穩定的安逸的田園生活,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去面對外面的風風雨雨了。
他們改頭換面,喬裝打扮,先回到了青菊鎮,趙啓浩則是打扮成了相貌普通的農家漢子,而沈襲玉也是一個相貌普通的農家婦女,他們倆以廚師之名前去吉祥酒樓應聘。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只不過沈襲玉對花卉美食的熟知讓錢子軒心生疑竇,最後只得坦開天窗說了亮話,錢大軒大喜過旺,自從一年前沈襲玉離開後,他們就一直在等她回來。
東月國和年洪伍及倭寇勾結的越發猖撅,現在天啓朝已經名存實亡,國內時局動盪不安,邊境常起戰事,因爲大部分忠臣良將被譴,天啓朝並無可用之人,時常被欺負,版圖也一步步被它國蠶食,現在已經是危在旦夕了。
原沈氏大部分分店現在已經收回,暫時只留了青菊鎮和長壽縣的分號在經營。
國難時候,保住大本營的策略是對的。
錢子軒不無擔憂的說道,“父親爲了保存實力,不與年洪伍起正面衝突,只好稱病不朝,年氏一族蠢蠢欲動,可能會在近期打算進行逼宮造反。”
沈襲玉臉色也十分凝重,“皇上呢,皇上是做什麼的,年老賊謀反意圖如此明顯了,他爲什麼還不反擊?”
錢子軒嘆道,“就算他現在明白了,估計也是有心無力了。皇上因爲服食過量丹砂,現在已經癱瘓在龍榻之上,除了還能說幾句話,全身上下都不能動彈。後宮那些女人還爭鬥不休,千方百計想要接近皇上,想讓皇上立他們的兒子爲太子繼承皇位,豈不知人家快要打到大門口來了。”
“對了,啓浩兄,有件事忘了跟你說,承恩候和雪玉郡主都被年洪伍借皇帝之手,廢了封號,承恩候在王府裡自盡身亡,而雪玉郡主似乎是逃往了東月國,投靠東月國的四殿下去了。”
趙啓浩握着茶杯的手猛然一緊,咔嚓一聲,茶杯就碎了,茶水流了一桌子,錢子軒忙喚下人進來打掃乾淨,又換了一杯新茶。
沈襲玉有些擔憂的看着他,他沉默良久才說道,“左相既然病了,我等理應探望,不知道現在是否合適?”
錢子軒看了一眼他,又看看沈襲玉,見沈襲玉微微搖頭,他這才點頭道,“家父現在家中只管侍弄花草,什麼時候都有空。”
趙啓浩站了起來,“那好,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去拜訪左相。”
錢慕正在院裡給花澆水,乍一看見趙啓浩,大爲吃驚,但是轉瞬便恢復了原狀,請趙啓浩和沈襲玉進內室坐。
別說是錢慕了,其實就是剛開始錢子軒看見趙啓浩也很吃驚的,因爲從西泉國那邊傳來的消息,有傳言說趙啓浩爲國事操勞,已經仙逝了,但現在人卻好好的活在這裡,怎麼不讓人震驚?
大家先互相問了近況,寒暄一番之後,錢慕便臉色一正,屏退左右,站了起來朝着沈襲玉一揖下去,“請公主拯救天下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
沈襲玉趕緊站了起來,將他扶住,“左相此言差矣,我不過一介婦人,哪裡有那個本事能夠拯救天下蒼生?”
“福玉公主不必謙虛,您乃東月國正宗皇室血脈,可通獸語,能控獸羣,這並非是謠傳,乃是事實,西泉國的諸件事端皆可證明,公主的能力非凡,只要公主願意,相信必能做到!”
476、臨危授命
沈襲玉長長的嘆了口氣,“左相,你覺得現在的這個皇上,還值得你們孝忠嗎?你們這樣是愚忠,或許換一個皇帝百姓會過的更好呢?”
錢慕激動起來,“就算要換個帝王,那也不是年老賊,他來自毒門,又與倭寇勾結,肆意挑起戰端,還妄自拿人命當藥引,根本不配坐擁天下。退一萬步說,皇上只是暫時迷失了心智,相信現在已經悔悟,只要公主願意出手,皇上就一定還會是個好皇上的。”
在左相的萬般墾求之下,沈襲玉只得答應進宮見天啓帝一面,至於後面的事到時候再說。
雖然皇宮已經被年氏的人包圍的跟鐵桶一般,皇家御林軍裡還有東月國的人在,但是想要攔住沈襲玉的去路,還是有些難的,只消一個小小的調皮離山之計,便可混入宮中。
時隔一年再見天啓帝,他躺在龍榻之上,早已經沒有昔日的威嚴風度,只是一個等待垂死的老頭罷了。
趙啓浩幫忙打暈了看守皇上的幾個宮女和太監,又吩咐周康前去望風,而沈襲玉則是坐在牀邊,看向此刻正處於昏睡中的天啓帝。
或許父女之間是有一些心靈感應的,天啓帝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再無先前的清澈犀利,只有混濁和悔悟,他全身都無法動彈,只能用力張嘴,喊出微啞的字符,“玉、玉兒、父、父皇終、終於等、等到、你、你了!”
沈襲玉微挑長眉,“你在等我?”
天啓帝嘴又張了數次,混濁的眼淚從眼角流淌下來,“對、不、起!”
沈襲玉心裡一酸,眼角也情不自禁的溼了,“你沒有對不起誰。你只是對不起那些相信你的天下百姓。”
“幫、幫幫、幫幫父皇!”天啓帝眼裡滿是殷切的期望。
想到天啓帝做的那些荒唐事兒,沈襲玉狠了狠心,“由於你的昏庸無能,現在年氏一族已經掌握大局,還有倭寇東月國勾結,憑我一人之力。你覺得我能做什麼?”
天啓帝很用力的想要擡起頭來,用頭磕着玉枕,反覆不停的磕着玉枕,不停的張着嘴大口的呼吸,“拿、拿――”
沈襲玉尚未反應過來,但是旁邊的趙啓浩卻是有所頓悟。“皇上的意思是說有東西在玉枕裡,讓我們拿出來?”
天啓帝這才喘了口氣,平靜下來,混濁的眼睛裡有着讚賞。沈襲玉立即動手,將天啓帝扶到一旁。敲開玉枕,居然在裡面發現了一封信和一份聖旨。
她打開信一看,便明白天啓帝是什麼意思了,這封信是東月國的呂夢和盤紅兩位大臣寫來的,說是天啓朝的七皇子利用神仙散控制了女皇和四殿下,他們十分震怒,四殿下做出許多傷害百姓的事,現在已經被皇室除名,成爲喪家之犬,逃往天啓朝。希望天啓帝能夠協助捉拿伏月。
而那份聖旨居然是說要傳位給五皇子趙文。沈襲玉眉頭微皺,看向已經喘成一團的天啓帝,“父皇,莫非你是糊塗了,文哥已經不在人世了,爲何還要傳位給他?”
天啓帝嘴角流出涎來,“不、不、他一定、一定還活着。那屍體、那屍體不是文兒。”趙啓浩和沈襲玉對看一眼,天啓帝竟是早就知道那屍體是假的?
“幫幫我、找到文兒、登基,解救蒼生,呼呼呼”天啓帝今天大概是說的話最多的時候。現在體力已經完全用光,只能張着嘴拼命的呼吸了,他的眼裡逐漸溢了淚光,“文兒、皇兒,你在哪裡?”
沈襲玉退到一旁,轉入空間,將天啓帝的情況告訴了趙文,他沉默了許久才道,“雖然我從小就中了毒像傻子一樣,但是父皇對我的憐愛卻是真的,不管我是真的六歲還是十六歲,都把我當掌中寶一樣照顧着。其實最初父皇那麼容易就相信那具屍體時,我也有些懷疑,不過現在我想我大概能明白了,父皇肯定是知道了什麼。”
“我看他的樣子大概熬不過幾天了,你要不要去見他最後一面,你自己做決定。”
“玉兒其實你能救他的對吧,我記得當初西泉國王吉姆也是這樣快要死了,你卻救活了他,你難道不能、不能救救他嗎,畢竟他也是你的父皇。”
沈襲玉搖頭,“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他想死,你知道嗎?在我孃親假死之後,他就已經沒有了治理天下的心思,也沒有活下去的心思了,一個人如果沒有了活下去的生機,我就算救活了他的身體也不過是行屍走肉。”
趙文知道沈襲玉說的有道理,也只能默默的嘆了口氣,他在猶豫,那份聖旨他看了,如果他去見了天啓帝最後一面,就意味着要接受他的旨意,接受那份責任;如果他不去見,自然就可以置身度外,只管過自己逍遙的生活。
“蝶兒,你說我該怎麼辦?”
蝶影溫柔的握着他的手,“你是我的丈夫,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相信你,幫助你,與你共進退!”
趙文將蝶影擁進懷裡,“蝶兒,你真好,今生能擁有你是我最幸福的事。”
蝶影雖不太瞭解人間的事情,但也知道血緣不可斷的道理,看趙文那糾結猶豫的樣子,其實是想去看天啓帝的吧。
“文哥,想做什麼儘管去做吧,不要猶豫,也不要擔心,因爲我們大家都是支持你的。你看靈主都放下了,你還有什麼不能放下的,再說了對不起你的人又不是皇帝。”
一語驚醒夢中人哪,趙文也突然想通了,從兒時到長大,父皇一直是疼愛他的,他對皇宮的恐懼不過是因爲曲氏的陰狠,不過是生母悽慘半生的孤寂和惶恐罷了,父皇又有什麼錯呢?
當趙文出現在天啓帝的眼前時,他再度老淚縱橫,涕零不止,嘴脣顫抖着,激動的想要說些什麼,他多想伸手抱抱這個一直最疼愛的皇兒啊,但是他現在四肢癱瘓不能動彈,只有嘴還能說幾句話了。
“皇兒、皇兒!”天啓帝只會反覆來去的念着這兩個字,然後就是流出混濁的淚水。
趙文看見昔日神武的父皇變成這副老態龍鍾,生不如死的模樣,也心酸的要命,跟着一起低聲啜泣起來。
天啓帝的目光從趙文身上移到沈襲玉的身上,然後又移到趙啓浩身上,“玉、玉兒、要要幫你哥哥,啓、浩,是朕對不起你,不要嫉恨朕。”
“皇上,我早就不恨你了,如果嫉恨你,我就不會進宮了,你放心,我和殿下從小一起長大,我不會眼睜睜看着別人欺負他的,玉兒也不會的。”
天啓帝做出一副安心的表情,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趙文有些害怕的喚了他兩聲,他的睫毛顫動了下,卻是沒有睜開來。
沈襲玉忙上前替他把脈,發現他只不過是在爲太累,睡着了而已,趙文聽到結果,這才收了眼淚。
既然他們現在手裡有皇上的聖旨,那就好辦事了,首先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到左相,由他聯繫那些忠臣議事,看看要如何扳倒年洪伍。
錢慕拈鬚深思道,“年洪伍所倚仗的勢力無非有三,一乃是東月國四殿下伏月的野獸軍團,聽說那些野獸勇猛非常,陸地上有老虎獅子毒蛇,空中還有兇猛的禿鷲和蒼鷹,端的是十分厲害,就算是功夫再高的兵士同到野獸軍團也會不敵;二乃是曲皇后的孃家元老夫人,聽說元老夫人的上代曾與年氏的曾祖東是師兄妹,年氏先祖是擅製毒而元氏是擅解毒;三當然就是他自己暗中操練的十萬精兵了。”
趙啓浩沉思了一會道,“不知道左相手裡現在可以調動的兵馬有多少?”
“林大都統還有許多舊部都在軍中效力,如果他能振臂一呼,相信有不少人願意跟隨一起清君側,畢竟我們師出有名。加上我們的看家護院,恐怕也不會超過一萬人,唉懸殊太大啊。”
一直沒有說話的沈襲玉突然道,“假如年洪伍的三個倚仗都沒有,只有京城的五千皇城御林軍,不知道左相有幾分把握可以抓住年洪伍,佔領先機,穩固五皇子的位置?”
左相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襲玉,“福玉公主你是說年洪伍的三個倚仗都由你解決,那可不是小事,公主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呀。”
“本公主既然提了,自然是有把握的。”
趙啓浩看妻子信心滿滿的樣子,自然是不會拖自家娘子後腿,也極力保證,此事交由他們處理。
左相一聽大喜,如果沈襲玉和趙啓浩真能搞定這些,那年洪伍就是被剪掉爪牙的老虎,再也猖 狂不起來了,當然也是可以任由他們處理了。
沈襲玉和趙啓浩回到空間,召集大家前來商量,沈襲玉將自己的計劃雛形說了出來,周子興畢竟老道,又在許多地方進行補充,趙啓浩和周康又是少年帶兵的高手,自然也有一番自己的見解,當下竟是將原本有些粗糙的計劃,設計的相當完美。
477、擒賊擒王
沈襲玉冷冷笑道,“之所以想到這個辦法,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美麗的花卉不但可以吃,還可以用來殺人。”
年洪伍的十萬精兵所藏身的地方趙啓浩等人早就知曉,他們於第二日,在空間移栽大批量已經含苞待放的桃花,召集大批小動物趁夜栽種在那鑄造廠的山谷出口處。
這種看起來毫無章法的栽種其實是暗含五行陣法,奇門遁甲的,到時候生門就由趙啓浩和周康把守,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但是如果一旦誤入死門就會死在美麗的桃花夢幻之中。
小動物們分好四組,第一小組成員俱是黑熊,一爪子下去一個坑,而且是按照沈襲玉給的方位圖挖坑;第二組俱是蟒蛇,它們紛紛用蛇尾捲起桃樹將其放入坑中;第三組乃是鑽山鼠,咻咻的涌動中,坑中土已經填滿;第四組乃是白猿,提着水桶給剛好的桃樹澆水定根。
不過一夜功夫,山谷出口處的一百多顆桃樹俱已經栽好,趙啓浩朝着周康點了點頭,由蝶影振着翅膀將他帶到空中,利用後天神力,將一支支威力無比的火藥箭枝射向鑄造廠的地下操練室中。
轟隆一聲,驚動了人羣,鑄造廠的工人紛紛往外逃生,不多時有軍官出來追趕他們回去,但是不等他們回到住處,便見滿天箭雨落下,屋子全部着火,而且這些火枝上還沾染了火藥,一點就着一着就爆。
整個鑄造廠眨眼間就成了一片火海,領頭的軍官沒辦法只得匆匆帶領部隊往外突圍,豈料他們才走出山谷,就看見了迎接他們的漫山遍野的桃花,開的無比嬌豔芳菲。
“大家小心,這裡昨天還是一片空地。怎麼會突然多了一片桃林,定然有詐。”那軍官也算是有見識的,只是他再小心也是枉然,一個士兵因爲踩錯了桃樹,引發了機關,上百根銳利的箭從左面射出,頓時幾十人被紮成了刺蝟。
沈襲玉坐在青兒的背上。嘴角帶着冷冷的笑容看着下面那些分散在陣法中各個地方的士兵。時不時看見有些人因爲誤踩中機關而喪命。
那軍官明明看見不過是不大的桃林,可卻像是怪獸一般,將他十萬精兵都吞了下去,現在跟在他身邊的也不到五百人。其它的人是生是死或是在別處,他都不知道,只是他時常耳邊能響起打鬥聲,還有慘叫聲,聽起來似乎只隔一兩株桃樹,但等他趕過去,卻只能看見滿地的屍體。
太邪乎了,這真是太邪乎了,他命令屬下撕下身上的衣帶在桃株上面作標記。還讓大家沿原路返回。可是他哪裡知道,當他們走過的地方之後,那些桃樹植株都已經悄然的變換了位置,還有被他們標記過的地方也被小動物們給換了,明明是掛着安全綢帶的地方卻是送命的所在。
整整三日。十萬精兵盡皆消耗在這桃花殺陣之中,沈襲玉不費一兵一卒。
接下來沈襲玉又調來連英之前培訓的十幾批特訓精英敢死隊,讓他們分別潛入年府和曲府,主要任務有二,一是拿到倆家精心調製的毒藥解藥配方,並且將成品全部銷燬;二,把元老太太和年洪伍抓回來。
做爲毒門的得意弟子,元氏的確很厲害,但是再厲害她也就是個老太太,雙拳難抵四手,更何況是大批經過神仙水改造過體質,根本就百毒不侵,視死如歸的敢死隊成員呢?
年洪伍還摟着小妾做着登基的美夢,哪裡想得到一醒來,就看見錢慕憤怒的臉?
左相一桶冷水將他澆醒,他打了個寒戰,看了一眼牢房裡的諸人,突然朝着趙啓浩大嚷道,“趙啓浩,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就是弒父,會遭天打雷霹的。”
整個牢房的人都驚呆了,周康更是直接上前就給了他一耳光,打的他牙都掉了一顆,“奸賊,你胡說些什麼?”
年洪伍苦苦的哀求起來,“浩兒,我的兒子我沒有騙,你不信可以去歐陽菲,她早年曾是我的小妾,因爲一個誤會,她懷着你就離家出走了,後來遇到了雪玉郡主,那些事你母親都告訴過你了吧?浩兒,我真的是你父親,你不能殺我,我搶奪皇位都是爲你呀,我是爲你而搶奪皇位的。”
趙啓浩一步一步的走近年洪伍,眼神如刀般鋒利,看的年洪伍渾身一哆索,臉色發紫,“你,你要幹什麼,難道你真想殺我?”
趙啓浩突然伸手直接掐住了年洪伍的脖子,盯着他,很認真的警告着他,“我趙啓浩只有一個父親,那就是趙天恆,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稱我的父親。”
年洪伍被掐的兩眼直翻,面色發紫,拼命張開嘴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氣,“我,我沒沒騙你,不,不信你滴血,驗驗親,我真的真的是你的親生父親。”
沈襲玉走了過來,拉住趙啓浩,“別衝動,現在不是殺他的時候,不要髒了自己的手。”
趙啓浩這才冷哼一聲放開了他,一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年洪伍立即討好的看着沈襲玉,“福玉公主,你知道爲什麼上次你在凌虛宮打攪了皇上,還能全身而退嗎,那都是因爲我,我看在你是我兒媳婦的面子上,我才放過你的,所以現在你也放過我吧,我保證你放了我,我一定走的遠遠的,再不回京城來了。”
沈襲玉輕笑道,“什麼滴血驗親,根本就不準,難道你不知道凡是加了綠礬的水,不管是否親屬都會相融,而加了清油的水,不管是否親屬都不會相融嗎?”
年洪伍看着沈襲玉微笑的離去了,臨走前還用手指點着他的腦袋,作了一個奇怪的動作,同時嘴裡發出一個聲音,“碰”!
“哎,你們別走啊,我真的是他的爹,你們不能關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兒子是堂堂的趙王爺,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快放了我。”
趙啓浩站在蓮塘旁邊,手裡拿着一支魚杆,只是上面並沒有魚餌,沈襲玉抱着靈之坐在旁邊的榻榻米上面,一邊逗弄着孩子一邊問道,“靈之啊,看,你爹要當姜太公呢,沒放魚餌還想釣魚呢,我看他最多也就只能把咱娘倆釣上來了。”
這時候思之從後面小跑了過來,奶聲奶氣的說道,“孃親,思之也要被爹爹釣上來,孃親只管帶妹妹不帶思之,思之好傷心噢。”
這兩個孩子雖然才一歲半,但不知道是空間的靈氣養人,還是從小在靈泉水裡泡大的緣故,那體型都趕得上三四歲的孩子了,而且早慧的很,說話也十分利落,現在思之已經跟着周子興在啓蒙了。
沈襲玉連忙將自己的兒子也抱到榻榻米上來坐着,在兒子那白胖嫩嫩的臉上掐了把,哎呀,手感真好真滑,“是孃親錯了,走到哪裡呀,都不能丟下我們的小思之。”
思之和靈之同時直起腰身,把沈襲玉的左右兩邊臉上都糊滿了口水,然後咯咯的笑了起來。
趙啓浩原本還滿是憂傷的心情,頓時被這兩個小傢伙給治癒了,他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沈襲玉,娃都一歲半了,沈襲玉氣性真大,愣是一年半都沒讓他碰她。
“爹,爹抱抱!”靈之最愛撒嬌,而且據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所以趙啓浩對這個女兒寵的沒邊,反而對思之這個才早出生一刻鐘的長子嚴的不行,是以思之一看見趙啓浩就犯怵,而靈之一看見趙啓浩就笑的跟花朵似的。
“孃親,周爺爺說,文叔叔以後要去當皇帝,是真的嗎?那他走了,以後蝶影嬸嬸也要走嗎?到時候就沒有人陪思之玩了。”思之小大人似的微皺着嬰兒肥的臉和眉頭,看向沈襲玉。
“怎麼會,這滿空間的小動物,你指揮一聲,誰敢不從?”
思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大腦袋,想想也是那麼回事,或許是繼承了母親的遺傳,他居然也能聽懂小動物的心聲呢。
每天除了有兩個時辰和周子興一起看書練字外,其它的時候就是坐在小青背上,到處撒歡兒,要不是沈自秋一直囑咐着,恐怕晚上都不想歸家。
“哥哥不羞羞,成天就知道玩兒。”靈之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靠在趙啓浩的懷裡,用兩根白玉般又胖又嫩的手指在自己臉上比劃着。
思之則是朝着妹妹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就跑開了。
趙文那邊進行的很順利,反叛份子已經清除,只是走個程序的事,爲了安邦定國,也就立即登基繼位了。伏月在沈襲玉手裡自然是討不到好的,別看她的那些野獸軍團在一般人那裡逞威風,到了沈襲玉這裡就是紙老虎,根本不堪一提。
至於伏月,沈襲玉也不想代勞直接綁了讓人密密送到東月國,交由盤紅和呂夢處理。
趙文登基,改國號爲元順,元乃是初始之意,是說希望國家由此開始新的一個世紀,而順自然是順順利利的意思。
一個月後,蝶影認左相爲義父,元順帝擇吉日迎娶。
趙文終於做到了當初的承諾,風風光光的給了蝶影一場舉世無雙的婚禮。在婚前三天內,趙文將宮裡所有的妃子,前朝的全部放回原籍養老,不願意回原老家的,也會安排他們在避暑山莊終老,並且頒佈召令,今後他的後宮只有錢蝶影一人。
478、修橋鋪路
趙文希望趙啓浩可以出仕幫助自己,現在雖然初步穩定下來了,但是外憂內困,還是有許多麻煩的。趙啓浩和沈襲玉商量了下最後還是確定先留下來幫忙,待趙文徹底站穩腳跟後他再卸甲歸田。
趙啓浩要留在京裡幫忙,沈襲玉卻是不肯留在京城,反而回了青菊鎮,那裡是她們最初創業的發源地,加上沈自秋和莊東秋也想回原宅看看。
趙啓浩小意殷勤的陪着小心,最終還是沒將沈襲玉母子三人留下來,也只能嘆口氣的勸告趙文,以後千萬不能得罪蝶影,發起瘋來的女人簡直沒辦法理喻。
趙文卻是笑着牽着蝶影的手道,“一個我都吃不消了,怎麼可能再想更多?”原本以爲這定然一句討喜的話,豈料蝶影卻是眯起眼睛,釋放出不善的光芒,手一伸就掐住了他腰裡的軟肉,示威般問道,“你的意思是,等你吃得消了,就有別的想法了?”
冤枉,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好吧?
“小趙,救命啊!”趙文被蝶影拖着往宮裡走,絲毫沒有一個皇帝該有的模樣,兩旁的太監宮女們都低下頭偷笑,絕不敢擅自擡頭。皇上和皇后十分恩愛,如膠似漆,而且皇上還是妻管嚴,這是整個天啓朝都知道的事啊。
趙啓浩瞪了兄弟一眼,“曬幸福的人最可惡了,我還是去處理朝事吧,省得被你們倆氣死啊。”
沈襲玉回青菊鎮,坐的自然是公主儀式的車馬,那些沿路的官員聽到風聲,皆都前來迎接,沈襲玉見推辭不掉,只能說些讓他們好好工作的勸勉的話了。
如此這般,等到青菊鎮上時。已經過去七八天了,沈襲玉在馬車裡伸了個懶腰,將靈之抱到腿上逗玩了會,跟佩兒抱怨道,“早知道這樣煩,當初還不如喬裝打扮,輕車省便的走。真不耐煩那些人的拍馬逢迎。”
佩兒便捂着嘴笑。小姐只是嫌煩罷了,累倒是不累的,馬車只是外在的,沒有外人的時候。沈襲玉大半時間是在空間裡的,和孃親一起做做針線活,賞賞花,或是上山採點藥,或是下田種點花,小日子不要過得太悠閒喲。
說到針線活,當真是沈襲玉一痛,她真的只是偶爾那麼一提而已,結果娘卻當成正經八百的事讓她來做。媽媽呀。讓她操刀切個菜剁個骨頭完全沒問題,只是讓她繡花簡直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
幾天下來,手頭上被紮了不知道多少針孔,血倒沒流多少,最主要是沈自秋現在已經把靈泉水的功用運用到極致了。爲了讓她學習繡花,專放一盆靈泉水在旁邊,她一說手指疼,就讓她泡靈泉水治傷。
就算如此,她從京城到青菊鎮,在空間裡的時間不說短,至少也有幾個月吧,繡出來的東西仍是不倫不類,她想繡的明明鴛鴦,不知道爲啥看起來那麼像老母雞呢?
直到最後連沈自秋這樣有耐心的人都不得不放棄了,同時也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當真是沒有繡花的天份啊。
你說沈襲玉可以共享沈自秋的技能?沒錯,刺繡的針法,步驟什麼的她都知道啊,關鍵是實踐啊,實踐,明明是一樣的針法,爲何繡出來的東西卻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呢,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最後總結爲人無完人。
端坐在京城別苑書房裡的趙啓浩,十分認真小心的打開密室格子,從裡面拿出一方絹帕,上面用上等絲線,繡着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其中一塊還沾染了一小片紅色的暗漬。
趙啓浩拿着那手帕,嘴角就不自禁往上揚去,他可以想象沈襲玉當時一定是皺着眉頭,如臨大敵般捏着繡花針,不知道消耗了多少心神,才繡出了這樣驚天駭地的作品。
還有那片暗紅的血漬也讓他的心微微緊縮起來,明知道沒關係,還是會心疼,巴不得自己當時就在身旁,可以及時將她的手指放進自己的嘴裡。
沈襲玉哪裡曉得自己身旁的這些傢伙,比如佩兒、阿牛、朱大旺、白媽媽,周子興、沈自秋都被趙啓浩給收買了,站到別人那邊去了,所以她每次的半殘品在莫名丟失之後,都會神奇的出現在趙啓浩的手裡。
趙啓浩又從暗格裡拿出一雙襪子,這很明顯是雙男人用的,他看着上面繡的依然糟糕的花樣,心裡卻跟吃了蜜一樣高興。
玉兒只是嘴硬而已,心裡還是想着他的,這雙襪子分明就是他的尺碼。
京城裡的事當真是很雜亂很多,趙文畢竟清醒過來的時間不多,後來又離開太久,人脈上面也不如趙啓浩順,這回突然臨危授命的登基了,要處理的事真是多。
最爲關鍵的是,這傢伙居然是個粘妻黨,還稱什麼兄弟就是拿來利用的,要下使勁的榨取他的剩餘價值,而他自己則是忙裡偷閒的去陪蝶影賞花說悄悄話,真是太過份了!
他要花再多十倍的精力盡早將這些事情處理妥當,這樣就能早點見到玉兒了,還有兩個孩子,轉眼已經是一個多月了,估計又長大了許多吧。
沈襲玉回到自己的封地,第一件事就是修路鋪橋,有句話說的好,要想富,先修路,她現在空間裡的財富多的數不清,她只負責出錢,至於具體實施,自然是交給錢子軒了。
現在錢子軒已經成爲她手下第一號能人了。
修路方面實行家家戶戶路路通,充分方便村民出行;第二件大事,自然就是開設學堂,人識字而明禮,以後謀生也有了保障。
最爲關鍵的是,周子興在空間裡實在待的無聊了,沈襲玉在莊子裡開設個學堂,也等於給他找點事做,教書育人,這樣的事他自然是極爲樂意的。
趙文當了皇帝,國家開始趨於安定,原先取消的沈氏分店或是連鎖店也都重新開張。
沈襲玉現在的時間被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和孃親學繡花,經過小半年的血的教訓,她現在基本已經能繡出個基本模樣了;一部分時間就是陪兩個孩子,她想起自己那個年代,小孩子從小就要學很多東西,真是太累了,所以她打算給自己兩個幸福而快樂的童年,成天就帶着他們倆瘋,用沈自秋的話來說,真是娘比孩子還要難管教;還有一部分時間當然是用來規劃沈家莊乃至整個青菊鎮未來的發展了。
她現在要財力要財力,要地位有地位,要人有人,自然是開始建立自己早就想好的一個偉大的計劃了,她要把整個青菊鎮改造成花卉旅遊城市。
王家村和小劉村地勢低窪,就開挖魚塘,種上藕和雞棱米等各種土特產,同時採用生態循環法則,在蓮塘裡養魚蝦蟹,分開季節收穫。
每到夏天的時候,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那樣的景觀當真是美。這時候沈襲玉鋪路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那麼多蓮塘可不僅僅只給自己家人看,還對外開放,吸引其它城鎮的人過來觀看。
景緻是免費的,但是要租船,租漁娘是要花錢的,而且蓮塘周圍還有一溜排的土特產鋪子、農家樂飯店等等。
如果不想動手,只管吩咐人,飯店的僕人會當着你的面,採下最新鮮的食材,烹成最有營養最原始的美味;如果想自己動手去採摘蓮蓬,自己動手煮出來,那當然更好,不過價格又要提升一點咯。
最主要自然是吃的一個趣味性。
授人以魚,不若授人以漁,她沈襲玉是有錢,但如果直接拿去賙濟那些人,就會養成他們的懶惰意思,對他們非但沒有好處,反而只有壞處。
不如教給他們辦法,讓他們自力更生。
荷花更不是以前那個苦哈哈的小寡婦了,早在年前就靠着蓮塘的收入建了三進兩出十來間的大房子,還買了好幾個丫頭侍候着,過起了小地主的生活。
王慶成老兩口現在還住在王家村裡,王立當了官,很多次來信想老兩口去京城裡住,但是王慶成夫婦卻是想的極開,一來故土難離,二來聽說未來的媳婦有些千金小姐的脾氣,如果去了,難免有隔閡,到時候讓兒子夾中間難做就不好了。
王立當然知道父母所想,心裡着實忐忑了一陣子,覺得不能在父母膝前盡孝,十分不安,好在妻子細心寬慰,每逢年節也送上厚禮探望,這樣倒是其樂融融。
老兩口現在依舊是沈襲玉在王家村的總負責人,雖然王慶成現在的地位根本不用親自下塘了,但是他仍閒不住,偶爾也客串會漁翁,親自爲客人撐船。
再看昔日總是被水淹的蔣村現在已經變成風水寶地了,採用了沈襲玉的生態養殖法,不但讓村民們都富了起來,而且水壩的建立極大的方便了村民,再不用擔心洪水之禍。
現在青菊鎮及周邊數十家連鎖店的杜鵑花和野物、山貨等基本都是來自蔣村,蔣村杜鵑幾乎就像一個時代的品牌一樣了。
蔣明現在是蔣村的里正,主要負責帶領村裡的人採摘鵑和維護山上的各色特產,蔣鬆則成了玉氏窯廠的大當家,玉氏窯廠由開始只供自己內部使用,到現在產品流向全國各地,已經徹底完成了被養和賺錢的轉變,其中蔣鬆的功勞最大。蔣家兄弟倆這樣用心,沈襲玉自然也不會虧待他們,讓十到、鄉有名的李媒婆給兄弟二人都說了一樁好親事。
479、有口難辯
就這樣忙忙碌碌的時間悄然滑了過去,轉眼便是半年,青菊鎮的發展規劃也初俱規模。思之和靈之已經兩歲了,都跟小大人似的,生的粉琢可愛。
趙啓浩中間抽空回來了幾趟,結果沈襲玉不是去了蔣村就是去了王家村,可把他氣壞了,心裡明知道沈襲玉還有心結,卻不知道還要如何解決。
沈襲玉有金山銀山,比他還有錢,他除了每天寫一封情詩來討好她,當真想不到要送什麼禮物了。
就算有時候他厚着臉皮把人等回來了,沈襲玉的態度也客氣的讓他受不了。阿牛還是一如既往的力挺沈襲玉,看着趙啓浩,也不覺得怕了,只說他肯定還沒做的好,要不然小玉幹嘛不理他?
趙啓浩都快跪了,他還要怎麼做呀?
京城裡又來人催,他沒辦法只得回去,處理完朝政之後,便將心腹們都召喚來,大家看着趙啓浩那嚴肅的模樣,還以爲發生了什麼驚天大事,都謹慎的屏足了氣息。
“你們都是我的心腹,也都是我朝個頂個的人才,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來,實在是有件私人的事情想要請大家幫忙。”
衆人面面相覷,私人事件?
莫非是因爲福玉公玉長久不在京中,趙先生受不了男人的生理要求,所以想要納個妾?
“王爺不必言明,此事在下一定幫王爺辦妥,保證讓王爺滿意。”其中一個平時頗識眼色的門客說道。
趙啓浩一看是他,立即笑眯了眼,拍着他肩膀說道,“潤芝啊,就知道你懂我的心,好。此事就交給你了,本王等你的消息。”
幾天後的傍晚,一頂軟轎擡進了王府別苑,喬潤芝神秘兮兮的將趙啓浩帶回了房,還把他推了進去,說是有意想不到的驚喜等着他。
趙啓浩轉身發現房間裡被打扮的喜氣洋洋,就有些納悶兒。直到他看見坐在喜帳裡頭上頂着蓋頭滿身皆是喜服的女子時。徹底的矇住了。
喬潤芝這是搞什麼門道?他讓他當說客去給沈襲玉說好話,爲什麼要弄了個穿着嫁娘服飾的女人進屋?
難道說坐着的人是玉兒,用這樣獨特的方式與他見面?
想到這裡,他立即興奮起來。也沒掀蓋頭,就直接握住那女子的雙手,手小巧而柔軟,蓋着蓋頭的女子羞怯的將手縮了回去,並且半扭着身子。
在趙啓浩卻是理解爲她氣還消,便直接從後面將她整個腰身給摟住了,“娘子,爲夫錯了,是爲夫太高興太緊張唐突了。我給你賠禮道歉。你別生氣好不好?”
這時候新娘子才稍稍坐直身子,微微點了點頭,趙啓浩立即高興的隔着蓋頭就在她的耳邊親了下,呼吸逐漸有些急促起來,“玉兒。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每天每夜每秒每分都在想着你,你真狠心,竟然能做到兩年都不理我,我好委屈你知道嗎?”
新娘子頭微微動了下,好像是歪着頭的樣子,趙啓浩卻是沒發現,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原來只是興奮高興,最後竟然變成了數落批判大會,一個勁的幽怨的責怪沈襲玉不解風情,還有他每天一封情詩的送,她居然連半個字都沒有回。
秋蔓小苑裡,一隻玉團般大小的白玉蜂飛到正和孩子玩耍的沈襲玉頭上,翅膀振動着,發出嗡嗡的聲音。
沈襲玉原本還開心的笑顏瞬間僵在臉上,語氣有些顫抖的重複問了句,“當真,消息來源可靠嗎?”
白玉蜂在屋裡飛了一圈,將兩對翡翠似的紅眼睛對擠了下,又振了振翅膀,再度發出嗡嗡聲,沈襲玉的手勁猛然變大,竟然直接把手裡的杯子給捏裂了。
茶杯從茶几上面滾落在地上,沈自秋聽到動靜,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吩咐丫頭收拾,同時用帕子替沈襲玉擦手裡的水漬,看着她臉色不太好的樣子,關心的問道,“玉兒,怎麼了,我剛纔好像看見小白進來了。”
思之奶聲奶氣的回答道,“白姨說爹爹把府臺大人的三小姐擡進了王府別苑,還說爹爹抱着她說話說的可開心了,還說----”
沈襲玉已經迅速捂住了孩子的嘴,後面的話少兒不宜,她剛纔倒是忘記了思之這孩子也能聽懂小白說的話。
沈自秋一見情況不太妙,立即讓白媽媽帶人把思之和靈之牽走了,仔細問了起來,確定這消息沒錯後,臉色也變了變,坐了片刻才道,“唉,女人都要經歷這一遭。你這孩子,娘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任性,他是男人,能堅持兩年已經很不錯了。”
沈襲玉坐在那裡,想了好久,她在想自己是什麼時候原諒趙啓浩的,只是卻覺得他這樣很有意思,所以每每在他面前還要拿喬,還有的時候則是不好意思主動,很希望趙啓浩能像初見時那樣強勢一點。
如果趙啓浩強勢了,或許一切的結都過去了也就好了。
最近這半年,她很享受這樣的狀態,兩個人獨處時,雖然還有些尷尬,但是平時有他情詩來時,她細細品來,彷彿想起以前的美好時光,也覺得十分溫馨。
她真的沒想到,她對趙啓浩的期待那樣高,她以爲他會不一樣,當時歐陽菲用強權壓迫,用神仙散迫害,他都沒有認輸,卻最終敗給了自己嗎?
她真的很過份嗎?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滴在手背上面,滲入皮膚裡面,沈襲玉淚眼朦朦的看着那滴淚,心裡原本已經被修復好的地方再度被踐踏的粉碎。
“小白,將王府別苑的手下都召回來吧,以後不要再傳遞那邊的消息了,我不想知道。”
小白振了振翅膀,紅眼睛咕溜溜的轉了轉,飛了出去。
沈自秋忙扶住女兒,“玉兒,你不能這樣,不管如何,你是正妻,就算對方是府臺千金也越不過你去的。而且小趙這事兒做的不地道,怎麼悄沒聲兒的就納了妾,把你這個正妻放在什麼位置了,如果傳揚出去,人家要怎麼看你,所以依孃的意見,你不能迴避,你得直接上京去質問他,讓他把事情交待清楚。”
沈襲玉搖了搖頭,拍拍孃親的手背,慢慢站了起來,這時候佩兒興沖沖的拿了封信進來,“小姐,姑爺的信又來了。”
只是佩兒的話還未說完全,就感覺出屋子裡的氣氛不太對勁,當下就呆立在那裡。
沈襲玉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信,撕開火漆,看着上面那些深情的話語直如刀割了心口一般,再看落款,居然是昨天傍晚。
怎麼可以這樣無恥?
沈襲玉突然用力將那信紙撕成粉碎,然後瘋了一般衝向自己的房間,將自己以往珍藏在匣子裡的湖水藍信箋都拿出來,不停的撕扯着,一邊撕扯一邊痛哭起來,“騙子,騙子,無恥,混蛋!”
“小姐,你怎麼了?”佩兒無措的看着夫人,沈自秋搖頭讓她先行退下,她只得揣了滿腹的疑慮出去了。
怎麼回事,明明前一天小姐拿到姑爺的信還跟得了寶似的,嘴角都笑的咧開了,今天一聽就發了瘋似的,那眼神好像要吃人一般而且還大罵姑爺是騙子。
不行,這情況太詭異了,她必須讓阿牛派人馬上走一趟京城,必須要把這件事告訴姑爺纔好啊。
豈料佩兒才挪動了兩步,就聽見了沈襲玉從裡面傳來冷冰冰的的聲音,“佩兒,你進來。”
佩兒小心的走了進去,大氣都不敢出。
“佩兒,你去告訴大家,如果有誰再敢私自把我的事透到京城去,就直接打鋪蓋捲走人,我沈襲玉不養吃裡爬外的僕人。”
佩兒猛然打了個激靈,小姐這是說的她麼?可是以往小姐不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麼?
“是,是小姐。”佩兒出去轉達沈襲玉的話了,說完了就把阿牛和朱大旺還有白媽媽拉到一間屋子,滿是爲難的說明了剛纔的情況。
白媽媽看了看朱家父子一眼道,“不管何種情況下,我們都是小姐的人,夫人的人,姑爺對我們再好,如果一旦做了對不起小姐的事,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所以從今天起,任何人不許給京裡傳遞消息,若是是被我知道了,定罰不饒,知道不?”
阿牛和佩兒立即點頭,以前傳遞消息是沈襲玉默許的,當然她們也是希望這夫妻倆早日和好,但是現在情況好像不對頭,沈襲玉明命令不準遞信,他們自然也不會往槍口上撞了。
頂着蓋頭的少女終於停不住了,她從來不知道美若天仙的趙王爺原來是個話嘮,但你說歸說,你先幫我把蓋頭掀了,交杯酒喝了,咱倆到牀榻上嘮去呀。
“王爺,時辰不早了,該歇了。”少女脆脆甜甜的聲音從蓋頭底下響起來,彷彿還含羞帶怯。
只是正沉在喜悅回憶中的趙啓浩卻如同被雷給霹了,猛然一把掀開蓋頭,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一把將眼前這個清麗的少女拉了起來,冷若冰霜的質問道,“你是誰?爲何冒充玉兒?”
當時嚇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少女哪裡見過這陣仗,,”王爺,小女名叫雲、石及,是周府臺家的三小姐一””弄潤芝!”趙啓浩州象突然明白過來,直接丟開周雲岌的手,朝着外面大步走去,一邊走一邊將門棱子上貼的喜字給撕了下來,”你給我滾出來!"
480、追妻行動(上)
沈襲玉去花坊的苗圃裡待了會,親手替那些剛出生的小花苗澆了稀釋過的靈泉水,直到忙的全身痠軟,這纔回了家。
但只要一閒下來,心頭就亂紛紛的亂想,她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將密匣中的一封信取了出來。
這封信是東月國的呂夢大將軍和盤紅師月前給她寄來的信,裡面將東月國現在的混亂說了一遍,還說女皇倒行逆,錯斬了不少皇族,現在血脈凋零國力漸弱。
她們已經將沈襲玉的存在告知元老們,元老們十分期盼她能迴歸東月,平定內亂,接手東月的事務,帶領東月國走向強大。
原本她小日子過的十分悠閒,和趙啓浩的關係也逐漸修復中,徹底和好不過缺少一個契機,她是不想趟那個混水的。她從沒在東月國那裡得到一幫助,憑什麼現在要替他們平定內亂?
可是現在,她突然心如死灰,覺得出去走走也不錯。否則整天悶在這裡,感覺哪裡都有趙啓浩的影子。
現在天啓朝國泰民安,沈家莊的發展規劃雛形逐漸形成,各分店鋪子也走上正軌,她當初說要將花卉美食店鋪開滿全天下的願望也終於實現了。
好像這裡有她沒她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她思考了片刻之後,便決定往東月國走一趟,此去東月國可能會經歷腥風血雨,孃親和莊叔已經適應莊子上的生活,故土難離,就讓他們帶着兩個孩子在這裡好了。周子興還要教書育人,自然也是沒辦法跟隨了,而蝶影則是更遠,現身處皇宮之中。
沈襲玉看着昔日忙碌而熱鬧的春城一下子安靜起來,田地間也只有小動物們在播種或是收穫或是耕地或是澆水灌溉的身影。心情一下子了廖落起來。
寄往東月國的信發出去同時,沈襲玉亦打點行裝上路,估摸着等她走到東月國護國大陣前時,呂夢等人應該正好出來迎接,否則沒有接引人,要破開護國大陣就有點麻煩了。
她在空間裡學習了奇門遁甲之陣法,想要破解並不難。只是怕動靜太大。引起女皇注意,反而麻煩。
趙啓浩在把喬潤芝大罵一通出氣之後,就把那什麼府臺家的三小姐交給他處理,喬潤芝欲哭無淚。本想勸那周小姐回家,豈料週三小姐抵死不從,還說愛慕王爺已久,並且已經與王爺洞了房,有了肌膚之親,如果王爺不要她,她就拿根繩子上吊。
事情越鬧越大,那周府臺見愛女才嫁到王爺府一天,就鬧出這樣的事來。王爺還要將她休棄回家。那愛女以後要怎麼見人?府臺不服氣,便一張呈報告到元順帝的面前,讓皇上給他作主。
趙文不由撫額感覺頭疼,還是蝶影心細,將趙啓浩喚進宮裡。又將一干人等帶進來細問一番,才知道是出烏龍記。
這周府臺本是平定年氏賊子的功臣,現在受到這樣的對待心裡哪肯服氣,趙文無奈之下只得從宗親王族子弟當中另擇了個青年才俊,將週三小姐許配給他,並且升了府臺的官以作安慰,這才平息了事件。
蝶影和趙啓浩聊天,狀態無意的說她前幾天貌似看見小白在王府別苑出沒。
趙啓浩心裡立即咯噔一聲,糟了!
趙文看見妹夫只丟下幾個字,“我請假搞定你妹妹去,”便匆匆忙忙騎了快馬出宮,不由無語看向自己的愛妻,“你和他說了什麼,竟要請假,還跑的這樣快,我還有一堆事情等着他來替我分憂呢?”
蝶影眼波流轉,“我哄他說前兩日在王府別苑看見了小白。你呀只顧天下大事,也不管玉兒的心理好不好受,總這樣懸着也不是辦法,不如下一劑狠藥。”
趙文一愣,隨即會心一笑,“你是說,你根本沒看見小白,你真的是騙他?”
蝶影笑了笑,靠進趙文的懷裡,“我天天在宮裡陪你,你看我什麼時候出宮了,又如何撞見小白去?有心對無心,這次玉兒一定會被他感動的,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解鈴還需繫鈴人哪。”
趙文當然是十分樂意看見妹妹、妹夫和好,只是想到那堆積如山的奏摺,他就有點頭大啊,一把抓住蝶影的小手,假裝委屈的說道,“我不管,你放跑了我的右相,今晚上你要陪朕熬夜看摺子。”
蝶影立即淺笑着,盈盈一福,“遵命,皇上!”
趙啓浩騎着血色星夜趕路,卻和沈襲玉擦肩而過,他到了沈家莊,只看見了岳父岳母還有兩個孩子。
“小婿拜見岳母!”趙啓浩眉尖上還沾染着晨露,半夜時分到的,不敢打擾莊子上的人,怕驚擾了沈襲玉休息,愣是依偎着血色熬到清晨,看見白茶開門,這才發現了他,連忙將他領了進去。
沈自秋神色有些淡淡的,卻是側過身子,聲音冷冷的說道,“王爺太客氣了,行此大禮,小婦人不敢生受。”
趙啓浩心知岳母肯定是知道了那件事,也顧不得什麼禮數問題了連忙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沈自秋這纔有些將信將疑的看着他,“你說的是真的?真的只是被誤會了,那府臺家的三小姐你是如何處置的?”
都擡進喜房裡了,聽小白那意思都抱了親了,這樣女子的名譽都毀了,除了娶進門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皇上作主將她許配給惠王爺了,在那邊她可是正妃,而且還提升了她父親的官職,她們全家都很感恩戴德的,並無怨言。”
趙啓浩這話半真半假的,那位府臺大人是很歡喜,但是週三小姐卻是十分不願,雖然嫁給那位封地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的惠王,她是正妃,可是據說那惠王的相貌和趙王爺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在見識了趙王爺傾城傾國的絕色之後,再看其它的男人簡直就是魚目了,別說嫁,連看都不要看呢。週三小姐自然是哭哭啼啼上轎的,沒辦法如果她不接受,只能去廟裡當姑子了。
被家裡的父母姐妹一番墾切的勸告,她這才死了對趙啓浩的那份心思,委委屈屈的去當惠王妃了。
沈自秋忙站起來親自將趙啓浩扶了起來,“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只是你下次千萬別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其實玉兒早就原諒你了,可是因爲你這次的事,唉,沒想到你們居然會遇到這許多波折。”
趙啓浩急切道,“不知道玉兒現在何處?”
“白媽媽,去把小郡主和小世子帶過來給王爺瞧瞧。”沈自秋沒有回答趙啓浩的話,只是皺了皺眉頭吩咐白茶。
白茶答應一聲,不多時兩個奶孃和六個丫頭帶着兩歲的思之靈之進來了。
靈之一看見趙啓浩立即歡呼一聲撲進他的懷裡,撅着嘴撒嬌道,“爹爹不疼靈之,好久好久都不來看靈之,靈之不開心,以後不理爹爹了。”
思之卻是規規矩矩的給趙啓浩行了禮,趙啓浩臉上的溫暖笑容收斂,淡淡點頭,問了幾句他日常都做些什麼,他一一答了,趙啓浩又說周大儒是有才之人,讓他跟着要多學學治國之道,將來爲國效力。
莊東秋隨後進來,倒是一笑,“王爺也太心急了吧,這才兩歲的小娃兒,你就和他提什麼報效國家,他懂些什麼?來,思之,到姥爺這裡來。”
思之並不如往常那般靈活膽大,反而拘謹的看了一眼趙啓浩,見爹爹的臉上好像沒有什麼生氣的表情這才慢慢走到莊東秋面前,老實的行了個禮,喊了聲姥爺。
沈自秋忙將思之摟進懷裡,“哎喲,我的小心肝兒,看把你嚇的。你爹又不是老虎,怕什麼,看你妹妹玩的多開心呀。”
思之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正在趙啓浩身上打滾撒歡的靈之,如果爹爹只給十分之一的微笑和溫暖給他就好了。
可是爹爹只把關心微笑和溫暖給妹妹,他們總說妹妹和娘像一個模子托出來的,又說他和父親像一個模子托出來的,而父親是最疼愛孃的,所以父親才喜歡妹妹嗎?
靈之看起來就像縮小版的沈襲玉,趙啓浩每每看到,就像看到沈襲玉,這是他很喜歡靈之的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從小接受的教育是,父子嚴厲,祖孫仁愛。
嚴才能立,如果過於溺愛就會形成溺殺的局面了,他想的是爲了思之好纔對他嚴格的,但是小孩子懂什麼呀,小孩子天性都想親近父母的可是他冰着臉,誰敢靠近呀。
大概也只有天生歡樂派靈之小萌娃了,說來也奇怪,不管趙啓浩是如何面目對她,恐嚇也好,威嚴也罷,或是冷如冰霜,她都不怕,還會眨着圓溜溜的大眼睛,以爲趙啓浩在和她玩遊戲,然後拍着手掌,笑的更大聲,還會不停的用柔軟的嘴去親趙啓,告下領的胡茬子,最終將這嚴父的心都給親化成水了。看着沈襲玉把兩個孩子帶的很好,趙啓浩心裡也很熨貼,只是爲何大家都一臉沉重的樣子,難道是沈襲玉發生了什麼意外?
481、追妻行動(下)
沈自秋知道瞞不過去,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索性將沈襲玉之前留下的那封信拿給趙啓浩看。
趙啓浩一看當即臉色就變了,擡起頭看向莊東秋等人,“她去了東月國?”
沈自秋點點頭,“她已經走了三天了。”
三天?如果她是觀光性質的那麼他騎着血色不消一日便可追上,如果她是故意躲避她的,騎着烈日狼前行,恐怕現在已經走了大半路程了吧。
趙啓浩猛然站了起來,“還請岳父和岳母大人幫小婿照顧靈之和思之,東月國目前情勢混亂,各方勢力涌動,小玉一個人前去,我不放心,我要前去助她一臂之力,這裡就請你們多費心了。”
沈自秋眼裡閃出喜悅的光芒來,看了一眼莊東秋,立即點頭道,“你去幫她,我們就放心了,莊子上的事不用擔心,還有若蘭和子軒呢。”
女婿要去追女兒,這事當然要力挺啦,這同時也說明了女兒在他心裡的重要性,沈自秋哪有不支持的道理,心裡同時樂開花了呢!
趙啓浩原本是着急的想要馬上就走,但卻被莊東秋攔住了,他們原先行動不用帶乾糧,那是因爲沈襲玉的空間應有盡有,可是現在趙啓浩這樣隻身上路,難道要學神仙餐風飲露嗎?
沈自秋立即和白茶去廚房做了許多方便路上的乾糧,還特意將沈襲玉臨走前留給他們的靈泉水統統裝進葫蘆裡讓趙啓浩帶上。
準備妥當之後,夜也已經深了,靈之吵着要爹爹抱着睡,趙啓浩看着女兒那張圓嘟嘟的小臉,渴望的眼神,不由心裡一軟,答應下來。
第二天天色未明。趙啓浩就起了牀,將靈之交給奶孃,阿牛將喂的飽飽的血色牽了過來,憨笑的給他加油。
趙啓浩一上路之後,就將自己易容成普通的中年漢子,幾乎是日夜兼程,渴了就喝點靈泉水。餓了就吃點乾糧。除非血色累了纔會隨便找家客棧打尖住一晚。
他一邊趕路同時在計算着沈襲玉的腳力,恐怕現在已經進入東月國了吧?其實說句真心話,他並不擔心沈襲玉會出事,如果是其它國家沈襲玉或許不戰。但是東月國卻正是沈襲玉發揮實力的最佳戰場。
單看上次伏月的潰逃就充分說明了一點,何況現在東月國已經是殘兵老將,根本不堪一擊,沈襲玉去了只要振臂一呼,就能輕易推翻如今的女皇政權,建立新的王朝。
他擔心的是東月國的制度,這該死的女帝制度。如果沈襲玉一旦登上了女皇之位,那麼爲了後繼有人,東月國一定要爲她挑選侍夫的。
他們夫妻關係好時。他絲毫不擔心沈襲玉會變心。但問題是沈襲玉是在那樣誤解他的心情下去東月國的,很難保不會報復性的隨便找個侍夫了事啊。
他趙啓浩的相貌,如果他自認天下第二,那麼放眼整個大陸就不會有人是第一,如果沈襲玉找個比他優秀的。呸呸呸,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啊?
趙啓浩一邊催促血色前進一邊搖晃着腦袋,迫使自己不要亂想,每每想到自己最心愛的小玉被一堆果體男人圍繞,還有人主動爬上她的牀榻求寵幸,他幾乎都要恨的牙齒癢癢沒法呼吸了。
沈襲玉開始時的確是騎馬,當四周的環境逐漸陷入荒涼,不再有人煙出沒時,她便果斷喚出烈日狼,將馬收回空間,讓它自己吃草去了。
烈日狼的速度是俊馬的幾倍不止,腳力更快,而且空間裡的烈日狼現在已經繁殖到近千匹,跑累了再換一匹就是。
她在莊子上留了小動物的,所以她知道趙啓浩在後面追她,因此她要跑的更快,她不想看見他,也不想再聽見他虛情假意的解釋一個字,哪怕是個符號也不願意。
黃沙的盡頭終於出現一片茂密的原古密林,而沈襲玉也看見了騎着白色老虎的呂夢。
那白色老虎看見烈日狼,便不安的踩踏着蹄子,還朝着沈襲玉發出嘯聲,烈日狼卻是絲毫不怕這森林之王,反而抖擻精神,昂頭長嘯,聲勢更加蓋過虎嘯。
一時由於這兩塊狼嘯和虎嘯,竟引得周邊森林裡不斷有鳥雀撲喇喇的飛出,還有許多其它動物相互迴應的嘯聲,可就算如此,那些動物的嘯聲加起來,也沒有沈襲玉屁股底下這隻狼的嘯聲高亢悠長濃厚。
他們這些普通動物很不幸,因爲沈襲玉今天騎的是狼王。
沈襲玉從狼王身上跳下來,那白色老虎越發不安,因爲它的虎目裡驚奇的看見原本應該臣服在它腳下的烈日狼慢慢的,直立起了身子,竟是變化成了一個威嚴的中年人。
“殿下,我們一接到你的信就來這裡等你了,終於把你等到了。”呂夢見白虎不敢上前,還伏下身軀,瑟縮發抖也沒有爲難它,棄虎下來,快步走向沈襲玉,眼圈漸漸泛紅,聲音也有點哽咽。
呂夢一向耿直堅強,連她都變成這樣了,可想而知東月國的情況現在有多壞了。
盤紅朝着沈襲玉遠遠的行了個禮,然後一揚法杖,頓時有十來只野豬從森林中跑出來,邁着步走到固定的位置便不再動彈,盤紅嘴裡喃喃念起了古怪的咒語,還不停的搖晃着手裡法杖上面的骨飾品。
隨着她的咒語念動着,那些野豬不停的交叉移動着,原本圍繞在森林周圍濃密的白霧漸漸散開,樹林開合移動,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來。
呂夢恭敬的帶路,沈襲玉在前,狼王斷後,慢慢走進那條通道之中。
當他們倆完全站到古道上時,盤紅再度念動咒語,野豬退散跑進森林消失不見,大霧再度瀰漫了森林邊緣。
而這時沈襲玉聽見了趙啓浩的呼喚聲,“玉兒,玉兒,等等我!”
呂夢和盤紅是知道趙啓浩的,都曉得他是殿下最喜歡的侍夫,不由詢問的看向沈襲玉,意思是要不要再開護國大陣將趙啓浩放進來。
沈襲玉隔着霧看着對面那個人影,他與她彷彿只有一層之隔,卻又那麼遙遠,看了許久之後,她才淡淡的搖頭,“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出,隔絕與外界的一切聯繫,直到國內平定爲止。”
呂夢和盤紅雖然不太明白髮生了何事,但並未多嘴,沈襲玉未來肯定是東月國的女皇,侍夫將有無數,一個天啓朝的王爺而已,不足掛齒。
男人在東月國本來就沒有什麼地位。
呂夢和盤紅帶領沈襲玉走了一條密道,來到聖泉洞,東月國尚存的幾位元老經常在這裡秘密聚會。
當沈襲玉走到洞口時,經呂夢提醒,她已經拿掉了頭上的黑色假髮套,打散婦人髮髻,頓時那如火焰般跳動的紅色頭髮柔順的披到了肩膀下面。
進入聖泉洞,幾位族老早就等的心焦,當他們初一看見沈襲玉時,先是一愣接着竟是哭嚎着跪了下來,“是伏青女皇,女皇萬歲!您終於回來了,老身盼了你一百多年了!”
“伏青女皇,您回來東月國就有救了!”殘存的幾位族老跪在地上一邊膜拜沈襲玉一邊痛哭流涕。
盤紅上前將族老們捧了起來,“大家看清楚,她,並非是伏青女皇。”
衆人這纔來得及細細打量,發現果然是不同的,不過臉形輪廓十分相似,加上聖洞裡的光線有些不及明亮,纔會讓人產生錯覺。
族老們這才交頭接耳起來,“這位一定是盤師所說的那位殿下了吧,果然和伏青女皇長的十分相似啊。”
“是啊,聽說巫力十分強大,但是具體強大到何種程度呢,能夠與女皇抗衡嗎?”
沈襲玉只是揮了揮手,狼王大叔走到衆人面前,慢慢的弓下身體,恢復了獸形,在衆人目瞪口呆中再次轉變成人形,走到沈襲玉身後,冷冷的一言不發。
“當真是天佑我東月,東月有救了,東月有救了!”衆族老再度跪下朝月膜拜。
盤紅跪了下來,拿出刻有東月國皇室的王冠奉上,在衆人之前,“恭請第八十四代女皇繼位,帶領百姓推翻暴政,給大家一條活路。”
當沈襲玉準備前來趟這個混水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謂師出有名,如果她名不正,言不順,又以何面目去帶領東月國的百姓造反呢?
沈襲玉坐下來,由呂夢親自動手,爲沈襲玉束髮戴冠。
王冠戴好之後,諸位族老相繼對沈襲玉進行祝福和跪拜,同時將最聖潔的月光泉輕輕用楊樹枝灑在沈襲玉的身上,而沈襲玉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鮮血解除他們隨身所帶的月光石上面的上任女皇的印記,同時留下自己的烙印。
女皇受五石散毒害,殘害忠良,爲百姓所唾罵,巫力日漸消退,沒有了百姓的信仰之力維持,幾乎形同廢人,而沈襲玉則正當年時,鮮血生命力旺盛,當她的鮮血滴在那些月光石上面時,大家同時看到一陣光華流轉,原本呈現出淺灰質的月光石在吸收了沈襲玉的血液後,竟變成了晶瑩剔透的玉石一般,光華更盛。
衆族老頓時大喜過旺!這月光石於普通人而言可能只能用來當照明的工具,可是於她們而言卻相當引摩真界的靈石,她們是可以用月光石上面汲取到巫力的。
482、平定內亂
沈襲玉繼位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皇宮裡抓上任女皇,而是去民間慰問那些被火山炎流造成傷害的百姓。
原本那些百姓還很疑惑沈襲玉的身份,但是有呂夢和盤紅兩位重臣在身邊,還有那召示王室身份的火紅色頭髮,大家再無疑慮,紛紛跪拜下去。
沈襲玉以指尖當引水道,釋放出好多桶靈泉水,讓受傷或是生病的人排隊輪流來取水。
原本呂夢看見她這樣做,還很心疼,這可是比聖泉還要厲害的泉水,怎麼能輕易用在這些平民身上呢,要知道聖泉一向是皇室的專屬。
但是沈襲玉站在大家面前,只說了一句話,就將衆人給收服了。
國家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以最重要的不是聖泉,也不是王室的血脈,而是百姓的疾苦。
獲得足夠靈泉傷勢恢復的百姓們,紛紛操起金戈加入呂夢的討伐大軍之中,不過十來日而已,東月國幾乎有五分之四的百姓紛紛起義,組成了一隻龐大的討伐暴政隊伍。
沈襲玉帶領着大家慢慢逼近東月國皇宮,她對大家紀律嚴明,除非遇到負隅頑抗的人才會下殺手,否則其它人都以招安爲主,而且凡是主動投誠者都可以得到一小葫蘆的聖泉獎勵。
女皇的暴政壓制加上聖泉的誘惑,這一路的攻勢簡直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地方女官們紛紛主動投誠,有些還志願加入隊伍,一起加入聲討大軍之中。
半月後,沈襲玉的大軍包圍了皇城,她讓小白前去傳話,只要女皇願意自首。就饒她不死,並替給她平安度過後半生的機會,否則殺無赦!
皇城守衛軍是上任女皇最貼心的精英力量,雖然他們奮力抵抗,但是人數太少,對上沈襲玉的大軍,無異於以卵擊石。不過半日便潰不成軍。守城軍統領被當場斬首示衆。
原本沈襲玉不想斬她的,但是她被擒了,不但不服,反而口出穢言侮辱沈襲玉和她的孃親。對於這樣以下犯上的人,她當然要殺之,並且用來警示其它的人。
皇城一破,立即有精英小隊衝進女皇寢宮,結果卻只發現了女皇的屍體,女皇着身體躺在錦榻之上,身上還留有歡愛過的痕亦,但是胸口卻被人殘忍的插了一把匕首。
呂夢摸了下女皇的屍體,還是溫熱的。看來死了沒多久。她有些心痛的將女皇的眼睛往下撫合,豈料女皇就是不肯閉眼,像是十分不甘一般,死命的瞪着前方。
“啓稟女皇,有手下在護陣森林邊緣看見過第七侍郎的身影。屬下已經派人在跟蹤他了,他好像走向密林深處。”
沈襲玉眼睛一眯,突然問盤紅道,“女皇這裡可有什麼東西能直接開啓護國法陣的?”
“不好!”盤紅一經提醒,立即大叫不妙,衝向女皇處理政務的議事宮殿,打開暗格,暗格裡的錦匣空空如也,原本放在裡面的女皇大印已然不見了。
“護國法陣除了特定的位置和咒語可解外,還有女皇大印也是可以直接放在陣中心位置開啓的,那個賤人一定是打的這個主意。皇上,屬下請命前去消滅那個賤人,將大印搶回來。”呂夢一聽,脾氣立即火爆起來,就要請戰。
沈襲玉環顧了下女皇的宮殿,到處是歌舞淫糜的場景,她揮了揮手,吩咐人處理現場,而她自己則跟着呂夢去護國法陣處。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除了東月國的士兵外,在不遠處的前方,只看見兩個纏鬥在一起的男人。
其中一個穿着東月國侍夫的標準白袍,是天啓朝的七皇子無疑,而另一個則是面目普通的中年大叔,他臉上皆是青色的胡茬,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好像是從哪個難民堆裡爬出來的乞丐。
“皇上,要不要過去幫忙?”
沈襲玉揮了揮手,“看情況再說。”中年男子身份不明,不過既然和七皇子戰在一起,所以肯定是他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如果中年男子打不過七皇子的話,他們再出手也不遲。
“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第七侍郎居然功夫不弱,看來以前都是在欺騙女皇,說什麼手無縛雞之力,還以此爲藉口,讓女皇斬殺了好幾個試圖陷害他的侍夫。”
七皇子的招式陰狠毒辣,但是中年男子的功夫也不弱,而且身形飄忽靈動,好幾次都是險象環生的從七皇子的刀下擦過,引得衆女兵們驚呼,同時爲中年男子心裡捏把汗。
只是沈襲玉爲什麼覺得這中年大叔的身形有點像凌風踏塵步啊,不過她轉念想想又不太可能,這種輕功只有自己和趙啓浩學了。
而趙啓浩被關在護國法陣外面已經有近一個月了,他肯定早就回天啓朝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裡,並且把輕功交給別人呢?
“卟!”銳器穿過血肉的聲音,前面揚起一陣血霧,七皇子不甘心的倒了下去,與此同時手裡亦揚起了一層黑色的粉末,中年男子的臉色迅速變得青紫起來,也卟嗵一聲倒在地上,開始口吐白沫。
“皇上,那個人中毒了,怎麼辦?”
沈襲玉冷靜的說道,“不論如何,他也替我國除了一害,先將他擡到安全區域,將七皇子的屍體處理乾淨,大印拿回,重新啓動護陣。”
“是,皇上!”呂夢一擡手,立即有四個相貌兇悍,身形魁梧的女兵走上前去,一個拿大印小心的交到呂夢的手裡,一個直接把七皇子的腳一拉,倒拖着走;而另外兩個人則是將中年男子擡了起來。
沈襲玉跟着那兩個擡人的女兵,待她們停下後,便揮揮手讓她們離開,然後自空間裡拿出鳳凰仙漿餵了下去。
不多時中年男子青紫色的皮才逐漸好轉,沈襲玉替他把了下脈,發現呼吸已經平穩,這才喚人進來,讓人好生照顧着。
她還得回皇宮收拾爛攤子。整個東月皇宮裡到處都是先女皇和七皇子尋歡樂作的場所還有那些讓人噁心的工器具。
就算已經被人清理乾淨了,但是沈襲玉哪怕在這裡站一分鐘也會覺得不舒服。她直接往外走,盤紅跟着後面,“皇上,你要去哪裡?”
“我不想住在這個金絲籠裡,要麼你們替我在民間重新蓋座房子,簡單的小木屋即可,要麼我就去住驛站也行。”
盤紅和呂夢還有新被封定的護城統領都跪了下來,連聲哀求着,“皇上,你是我們東月國的女皇,您身份高貴,怎麼能和百姓住在一起,這是萬萬不可的,還望陛下三思。”
沈襲玉伸手將自己頭髮上的王冠給掀了下來,“反正你們國家內亂已定,好像沒我啥事了,王冠給你,你們愛讓誰當女皇就讓誰當吧,我還是繼續回去種田賣花帶孩子。”
呂夢和盤紅互視一眼,同時搖頭,哪裡敢接王冠,別看已經攻下了皇城,但是現在民生凋蔽,正是需要藉助沈襲玉的力量穩定國內情況的時候,哪裡能夠隨便得罪她。
“陛下,要不然我們把這裡拆了,重新給您建新的王宮吧?”盤紅有些苦澀的笑容試探的問道。
沈襲玉側着頭沉思了會問道,“你們國庫很富庶?”
呂夢搖頭,原本就是過的緊巴巴的,要不然怎麼會突然和外界聯繫了呢?後來七皇子嫁過來,與四殿下和女皇鬧的不像話,這一兩年國庫空虛的越發厲害,就連皇家親衛軍都有半年沒發餉了。
“就是了,你又不是錢多的裝不下,何必勞民傷財。給你們倆個選擇,一替我搭個小木屋或者我去住客棧,或者我回天啓朝你們自便。”
說罷沈襲玉擡腿就要走。呂夢和盤紅跟着後面說好話,最後只得答應,讓她暫時住驛站,等小木屋搭好了再請她過去住。
“那,陛下,這邊空了這麼多房屋要怎麼辦?”
沈襲玉摸摸下頜,尋思了一會道,“前任女皇的私密寢宮就封了吧,至於外圍的花園,將那些珍稀的動物和植物移走,空出場地,以後就當演練場吧。其它侍夫住的屋子也騰出來,不是有很多百姓的房屋被炎火所燒,暫時還沒搭建嗎,讓他們暫時居住好了。”
“陛下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大家夥兒雖然說着不可以,但是心裡卻對沈襲玉這樣的做法感動不已。
願意與民同甘苦,這纔是真正的爲君之道啊,看來東月國興旺指日可待了。
沈襲玉住到驛站去了,雖然她三令五申的說不要僕人不要奴婢,但是呂夢和盤紅還是送來了八個年輕俊美的少男,說只是暫時讓沈襲玉解解悶。
待將先女皇下葬,她正式登基之後,到時候會有選夫大典,當然了,如果她現在看中了誰,要提前立爲侍夫也是可以的。於是沈襲玉這裡就詭異了前,一副等待憐愛恩寵的模樣,八個年輕俊美的少年只着了很少的淺紗,跪在她的面,甚至還有幾個已經面若桃花,眼冒小星星了。
483、八侍亂春
沈襲玉尷尬的要死,連忙揮手道,“我不用你們侍候,全部退下吧。”
八個俊美少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長着娃娃臉,十分萌嫩可愛的少年竟然泫然欲泣的樣子,還委屈的癟着嘴道,“陛下,我們都是呂大人從民間精心挑選上來的純陽之身,還從來沒有侍候過人呢,難道陛下是嫌棄我們不優秀嗎?”
沈襲玉大汗,這和優秀不優秀沒關係好吧,如果是一兩個美男欣賞下就算了,這麼多,不但要欣賞,還要她辦事,想想都恐怖。
左面那個狐狸眼的美男年紀略長,他輕盈的站了起來,朝着沈襲玉拋了個媚眼,讓沈襲玉渾身起一陣雞皮疙瘩。
他一邊朝着沈襲玉拋媚眼,還一邊扭動着腰肢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輕紗,眨眼的功夫,就脫光光了。
少兒不宜呀,沈襲玉臉色瞬間紅的能滴出血來,連忙將視線轉過去,只朝着牀榻裡面,避免看見美男雙腿間早就昂起頭來的大鳥而長針眼。
她是過來人沒錯,但,只限於見過趙啓浩的!
“我們前來的時候,大人們吩咐了,說我們的新女皇有些害羞,讓我們主動一點。我原來還不相信,沒想到這世上居然真的有會害羞的女人。哇,我們遇到寶了哎!女皇,無憂真是愛死了你呢,所以無憂決定自主獻身,陛下你只要乖乖躺下享受就可以了,無憂保證一定會讓陛下很舒服的。”
那無憂說罷竟然直接往前走來,長手長腳的竟是一下子將沈襲玉推倒在牀榻上,然後就壓了過來,貼在她的耳邊吐氣如蘭,還伸出靈蛇般的舌頭在她的耳珠上面輕輕的一舔,聲音如同盅惑。“陛下,記住我的名字,我叫無憂!”
其它幾個少男一看無憂上前了,立即爭先恐後的把衣服脫了,朝着沈襲玉圍繞過來,有的脫了她的鞋襪親起她的足尖來,有的則是溫柔的替她捏着肩膀。還有的試圖去解她的衣釦。
啊啊啊--受不了鳥!沈襲玉只能閉着眼睛。手胡亂一推,然後心念一動,進了空間,這才喘了口氣:太可怕了!
幸好她跑得快。要不然還不得被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啊,雖然以前看小說,也很希望身邊衆美男環繞,但是陷入真實的環境之中,還真是讓人吃不消啊。
無憂正要伸出去的手猛然落空,八個美少男驚訝的看着牀榻,剛剛還被他們包圍的女皇去哪裡了?
衆美男立即焦急的尋找了起來,可是驛館的房間就那麼大,他們把地毯下面都尋遍了。也絲毫不見女皇的蹤影。
無憂的狐狸眼耷拉下來。臉色難得的正經,而那娃娃臉少年也再度淚盈於睫,“無憂哥哥,怎麼辦,我們把女皇弄丟了。大人們會不會殺了我們?”
這八個少年中唯以無憂稍爲年長,也算是成熟一些,但就算他再老練,此刻也是心靈如焚了。
除了那個娃娃臉少年,其它六個少年,突然像商量好的一樣,退後一步,指着無憂道,“是你,都是你的錯,我們原本只要哀求女皇的寵幸就好了,結果你非要霸王硬上弓,結果導致這個嚴重的後果,你以爲人人都跟伏月殿下一樣喜歡被虐嗎?”
娃娃臉少年急的臉都紅了,“你們胡說,無憂哥哥是清白的,他從來沒有和那個四殿下上過牀,那些都是四殿下爲了得到無憂哥哥而散播的謠言。”
“謠言麼,人家說無風不起浪,那四殿下爲何不說我與她有關係呢,偏要說你呢,分明你本身就是個賤人,到處勾搭女人,這次居然還敢冒充純陽之身,想來破壞我們和女皇的感情,你真是太卑鄙太不要臉了。”
娃娃臉少年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無憂攔住了,他憐愛的摸了摸娃娃臉少年的頭髮,柔聲道,“阿緣,我們走,道不同不相爲謀,和一羣愚蠢的豬計較你也會變成豬一樣笨噢。”他還俏皮的捏了捏少年的鼻子。
原來娃娃臉少年叫阿緣。
他們倆正要邁步出去,卻被後面的六個少年衝撞開來,六個少年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跑到屋外,對着看守驛館的女官首領告了狀。
護衛軍首領一聽說女皇不見了,頓時嚇壞了,原準備去摸一把少年的臉蛋過過手癮的想法都立即消失了,趕緊親自跑去找品夢和盤紅了。
呂夢和盤紅很快來到驛館,問及原因之後得知,護衛軍一直未曾離開過驛館半步,如果女皇出來了,一定會有人看見,但是讓人無法相信的是,女皇居然憑空在屋子裡消失了?
八個美少男都光裸着身子跪在驛館前面的石子路上,他們如花般鮮嫩的皮膚已然磕破了皮,滲出鮮血來了。
無憂高昂着頭,一臉問心無愧,大有誓死如歸的精神,成了東月國的男人本身就是一種悲哀,如果能夠覺醒巫力還算好一點,如果只是普通人,根本連只螞蟻也不如,只能成爲女人的玩物。
阿緣仍然癟着嘴,眼裡有大滴晶瑩的淚珠,緊緊纂着無憂的手,渾身猶如雨中的花朵一樣,輕輕的顫動着。
其它六個少年則是互相擠在一塊,將無憂和阿緣孤立出來,拼命朝着前來的大人們陪笑示好,將無憂和阿緣推到替罪羔羊的位置,而儘量洗脫自己的嫌疑。
“將軍,這,這可如何是好?”護衛軍首領也嚇壞了,如果真找不到女皇,別說這八個少年要償命,可能連她都要被斬首。
“還愣着幹什麼,快派兵去找人哪。”呂夢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衆人,大家立即應喏一聲,紛紛帶着人去四處搜索沈襲玉的蹤影。
“那他們怎麼辦?”有人看向那八個少年,視線貪婪的在他們的肌膚上滑過。
“沒有侍候好女皇就已經該死了,還讓女皇失蹤,不誅連九族就算女皇開恩了,不過就是些沒用的廢物。哼,全部捆了送到刑場,斬立決!”
“大人饒命啊,跟我真的沒關係!”
“大人,都是無憂和阿緣惹得禍,爲什麼要殺我們,我們是無辜的。”
這時候從驛館的屋子裡傳出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等一下!”緊跟着沈襲玉從裡面走了出來。
衆人同如見鬼一般,他們剛纔好幾波人都到屋子裡搜索了,別說人影,連只螞蟻都沒看到,沈襲玉怎麼又從那裡冒出來了?
“陛下,您,您剛纔去哪了?”呂夢也暗驚,不過她比其它人可沉穩多了,估摸着沈襲玉身上肯定有重大的秘密,類似於隱身術一樣的東西吧。
沈襲玉走到呂夢的身邊,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嚇的受寵若驚,“大將軍,我和你商量一件事行不?”
呂夢連忙抱拳,“陛下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屬下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
沈襲玉擺擺手,“沒有那麼嚴重了,你也知道我是嫁了人的,我有自己的相公和孩子,所以我真心沒辦法接受東月國的這個制度啦,別說八個,現在就是一個我也不能接受啊,萬一孩子他爹知道了,我還有命嗎?”
要知道趙啓浩發起瘋來可是很嚇人的。
呂夢不解也不贊同的搖頭,“陛下,您在天啓朝有一個侍夫,本官知道,但是侍夫是無權干涉主母的家務事的,您能替他生兩個孩子已經是很大的榮譽了,他還能怎麼樣?再說了,這裡是東月國,您是女皇,您不娶侍夫,要如何傳宗接代,延續皇室血脈呢?”
沈襲玉拍額頭,她和這呂夢好像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面,根本講不通嘛。
好吧,如果她一個都不要的話,呂夢肯定會跟個八婆似的整天聒噪,既然如此,就隨便挑兩個應付下吧。
“就他們倆吧,其它人隨便你們處置。”沈襲玉用手指了指無憂和阿緣。
阿緣臉上的淚痕還未乾,聽見這消息,立即歡喜的拉着無憂的手道,“哥哥,我們有救了,女皇相中了我們,我們非但不用死,而且家裡也有好日子過了。”
無憂則是複雜的看了一眼沈襲玉,慢慢的將頭低了下去,什麼話都沒說,卻是拉着阿緣認真的給沈襲玉行了禮,然後站起來,弓着腰站到沈襲玉的側面。
沈襲玉乾咳了聲,“你們倆個趕緊把衣服穿穿好。”
修長的身軀,光潔的後背,緊實的肌肉,蜜色的胸膛,俊美的臉蛋,還有那不停晃動的大鳥,本來就讓她感覺不舒服,更何況她還能看見周圍那些女兵或是女官們流口水的聲音,假如不是她在這裡的話,她甚至能想象,她們都要撲上來咬一口了。
無憂和阿緣遵命一聲,就進屋去,把衣服穿好了。
呂夢見沈襲玉選擇好了,便對着其它人說道,“女皇開恩饒你們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哪,把他們送到軍中,給各位將士們加餐。”
六個少男立即露出驚恐的眼色,朝着沈襲玉伸出手去,“陛下,救救我們,不要,我不要去軍營,我死也不要去軍營裡。”
把六個男人放進一窩都是女人的軍營裡,就像把六個女人放進一窩都是男人的軍營裡是一樣的效果。長期抑鬱的**得不到發泄,還要承擔保家衛國的重任,這些女兵們有些在某些方面可是有特殊愛好的,根據以往記錄,凡是被送往軍中的少男,能活過三個月的都極少,多數是被折磨而死。
484、男扮女裝
趙啓浩原本以爲自己已經死了,當他悠悠醒轉時,只看見一間簡陋的小木屋,當他起身發出動靜時,立即有個穿着銀質軟甲的少女奔了過來,“先生,尚安嗎?”
他故意壓低嗓音,讓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磨刀石上面挫過,十分沙啞難聽。
“這是哪兒?”他疑惑的轉動眼珠,四處打量,這間屋子極爲簡陋,不似東月皇宮。
“這裡是東月國彌月村,幸虧有先生仗義出手懲治了東月國的叛徒,但先生受了重傷,是我們女皇親自替您治了傷噢。”那少女一說起女皇二字,臉上滿是崇拜仰慕之情。
趙啓浩皺眉,“請問你們女皇是姓沈嗎?”
那少女立即不悅道,“女皇怎麼會姓沈,當然姓伏,你這人怎麼這樣無禮?被我們女皇所救,不先跪下叩謝女皇聖恩就算了,還弄錯我們女皇的姓氏。”
這時候另一個少女微笑的走進來,手裡還端了一碗粥,“阿撒,他不過是外鄉人,不知道我們女皇姓氏不是很正常的嗎?請客人吃下這碗粥吧,您中的毒雖然已經解了,但是身上所受的劍傷可不輕,需得好好休養方纔可以。”
趙啓浩的眉頭擰的更緊了,難道說沈襲玉幫忙平了亂就回天啓朝了,東月國又重新立了個女皇?
阿撒一見他發呆,還道是重創傷到腦子,不由和後進的那位少女面面相覷,臉上浮出一抹同情,將粥碗放在一邊,就走了出去。
阿撒輕快的跳到年長些的少女身邊,小聲的問道,“小滿姐姐,我看他好像傻了一樣。你說要不要稟告呂大將軍知道呀?”
小滿擰起那道英眉,朝着屋裡瞄了瞄,“聽說聖水的面積再度縮小了,恐怕將近乾涸,呂將軍和盤大國師現在正陪着女皇在尋找原因呢,這樣繁忙的時候,哪裡有空管他這樣的小人物。還是等呂將軍閒下來再稟報吧。”
阿撒一聽也是。
兩姐妹正唧唧咕咕的說着悄悄話時。突然前面傳來一道訊令,說是女皇有密旨,兩個人立即快步跑了過去,大家圍做一圈。將軍宣佈了女皇密令。
密令有兩條內容,一是對東月國的農業生產有什麼好建議,比如除了種植現有的自給自足的糧食外,還能種植些什麼,對於萬獸山的野獸逐年減少有什麼好的改善措施等亦可以提,如果被採納就會獲得重用,還有獎勵;二就是說那位中年漢子身份神秘,爲何偏偏在那種時候遇上了叛徒,會不會是早就潛伏好的。讓大家多注意他。不能讓他隨意到處亂走,換言之就是軟禁。
“女皇力倡節儉,非要與民同居同樂,她的別苑現在正在建造中,就在彌月村正中心的位置。不過在建好之前,女皇暫住在外來使者的驛館,爲了方便大家提建議,女皇特意在驛館外設一採納建議的官員,大家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寫出來交到女官處,女皇自會認真看,並且一一回復。”女官員一說完,下面立即議論聲大起來。
以前的女皇雖然也很親民,但從未做出過這樣的來,當下大家對新女皇的好奇程度越發厲害了,不過也有那保守份子覺得女皇這樣做下去,最後君不成君,民不成民,會混亂的。不過大多數人還是持贊成票的。
趙啓浩的傷其實在靈泉水的治療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剛開始醒來時,也是因爲有些糊塗,現在吃完粥,人精神些了,聽見外面熱鬧的緊,便想出去看看,結果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兩個女兵攔住了。
“你們東月國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趙啓浩不怒自威,渾身散發着一種上位者的威嚴氣勢,倒讓那兩個女兵微微一愣,不過她們迅速低下頭去,不敢與趙啓浩正面對視,“現在國內情勢有些混亂,女皇有命,要好好保護先生,是以請先生不要爲難我們。”
趙啓浩冷冷一笑,“如果我執意要出去看看呢?”
兩個女兵心想這人不會真的是別國的奸細吧,上上一代女皇因爲愛上它國男子差點滅國的教訓還歷歷在目呢。
“請先生配合爲好,否則如果我們動起粗來,傷了先生,就不妙了!”小滿帶着阿撒從校場那邊走了過來。
兩個女兵一看見小滿,立即行禮,原來小滿是她們的隊長。
好漢不吃眼前虧,趙啓浩也只能無奈的退回屋裡,看樣子他是被當成奸細軟禁了。
不行,他不能待在這裡,他必須得出去,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他得去皇宮裡弄清楚現在的女皇倒底是不是沈襲玉。
硬闖肯定不成,那樣會造成全國通緝,對他接下來的計劃沒有幫助,看來只有用智取了。
趙啓浩推開窗戶,看着外面的士兵們來來回回的巡視着,他斂眸沉思,突然目光在衆女兵的身上定格。
東月國的女人大多骨骼修長,因爲長年從事軍中活動,操練上戰場,更是使得手腳粗大,身體魁梧,絲毫不亞於任何一個男子。
有了!
趙啓浩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故意做出十分生氣傲慢的樣子走到門口,手一指其中一個站崗的女兵,“你,過來!”
那女兵接到上峰命令,只要不讓這位客人到處亂跑,其它要求都可以滿足,包括性要求。
“客人需要什麼嗎?”女兵態度良好的問道。
“我想吃饅頭,又大又白又鬆的饅頭,就像――”他裝似猥瑣的伸出雙手懸空在女兵飽滿的胸前抓了抓。
那女兵臉色微微一紅,“行,你等着,我知道了。”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咕噥着,“原來外面的男人都這樣奇怪。”
不多會,那女兵領了個約有四十來歲,面容有些愁苦的中年女人進來。
趙啓浩和她大眼瞪小眼,什麼意思?
女兵朝着那中年女人一使眼色,中年女人立即咧嘴笑起來,露出滿嘴黃牙,對着趙啓浩直流口水,還圍繞着他轉了好幾圈,才點頭道,“皮膚顏色不錯,身材也很健碩,就是長的醜了點,不過我就喜歡這號,說好的,一頓白米飯,五個人份的,另外加一隻野生的山雞,你們可不能耍賴。”
女兵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厭惡的說道,“放心吧,只要把客人侍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罷女兵就出去了,還把木門關上了。趙啓浩頗感危險的站了起來,看着那個滿口黃牙的婦人,“你想幹嘛?”
中年婦人一咧嘴,伸出肥大的舌頭舔了下嘴角,“不會還是雛吧,這樣羞怯,看來我真是賺到了。”
她立即開始脫衣服,趙啓浩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脫光了上衣,露出兩個飽漲漲的半圓形球體,而且那乃頭處還不停的在溢出來一種乳白色的汁液。
“喂,你快把衣服穿上!”
“你不是說要吃又大又白又軟的饅頭嗎?我這夠大夠多夠軟的,你吃吃看,我家裡四個娃都被我養的白白胖胖的,四個娃輪流吃都吃不過來呢,餵你一個人綽綽有餘。”
說着那中年婦人便抖動着兩座白色山丘朝着趙啓浩逼了過來。
女兵在外面正鄙視趙啓浩怎麼會有這樣特殊的癖好時,只聽見轟的一聲響,大門被打穿一個洞,那頭母乃牛被打飛出來了。
衆女兵一看同胞被欺負,立即操起傢伙對準了趙啓浩。
趙啓浩何時受過這樣的欺辱,不過爲了大事,只得忍下,臉色陰冷冰涼的說道,“我餓了,我說的是真的饅頭,下次再搞出這樣的事來,別怪我手下不客情,哼!你,還是你,這件事我就交給你辦。你若辦不好,我就去你們的小滿隊長那裡告你的狀,讓你回家種地!”他把已經破個大洞的木門轟的一聲關上。
龍擱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咚咚”一陣敲門聲後,之前那高個女兵端着一大盤白饅頭進來了,趙啓浩懶懶的倚坐在木牀上面,絲毫不客氣的大聲吩咐道,“把門關上栓緊,然後把衣服脫了,你懂的!”
外面的那些女兵聽到趙啓浩的這些話後,都同時很明白的笑了,開起了玩笑,“阿邁,你有口福了,還能嚐到異國男子的滋味,好好享受吧,我們會替你站好崗的。”
東月國的女子大多都有好幾位牀伴,是以沒有什麼貞操觀念,房事這東西就跟喝水吃飯一樣簡單,是以也沒有什麼扭捏不高興,當即就在趙啓浩的注視中乖乖的脫下了銀質的鎧甲,光裸着身子,朝着趙啓浩搔首弄姿的走了過來,當她正想要騎上趙啓浩的身體時,突然感覺後頸一酸,眼前便模糊起來了。
趙啓浩,她與自己的衣服對換,又替她易了自己易容後的普通模樣,而他則換了阿邁的衣服,把兩個宣白松軟的饅頭塞進胸前,易容成阿邁的樣子,在屋子裡故意踢翻板凳弄出聲音後才走出去的。衆女兵一看見“阿邁“出來,都抱以同情的眼光道,”不會吧,看着他身形那麼魁梧,又會功夫,怎麼才一息時間就完事了,太不中用了吧。
485、月光聖湖
趙啓浩原本還在想要不要找藉口溜出去,這下子衆女兵倒替他找好了藉口,他立即用阿邁的嗓音道,“媽的,老孃身上還憋着一團火呢,各位姐妹們幫個忙,幫我盯着點。反正那傢伙現在睡的跟死豬一樣,喊也喊不醒,我先去找個人敗敗火。”
大家好像對這種事習以爲常一般,立即轟笑道,“阿邁肯定又要去找清泉了,哈哈,那小子細皮嫩肉的,的確很可口呢,快去吧,這裡我們替你盯着,如果小滿隊長回來了,我們就說你拉肚子,哈哈。”
趙啓浩陪笑一聲,趕緊轉身跑走了。遠離軍營之後,他才改變方向,專挑樹林裡趕路,往東月國皇宮的方向,除非親眼見到女皇不是沈襲玉,否則他不會死心。
沈襲玉和呂夢盤紅來到聖泉旁邊,看了看那一汪蒸騰着霧氣的泉水,現在不過只有半個臉盆大小了,據呂夢說最初這裡是一片寶藍色的湖泊,那時候整個東月國的人都能享受到聖泉的恩澤。
聖泉湖慢慢縮小,最後變成一汪泉眼,百姓們漸漸也無法沾染這種福氣了,到最後也只有皇室貴族能有資格食用使用了。
沒想到昨晚呂夢接到看守聖泉的士兵彙報,說是聖泉口再度縮小,她們趕緊彙報了沈襲玉過來查探原因。
沈襲玉蹲在聖泉口的地方,查看了下四周,那女兵比劃着旁邊綠草茵茵的地方說道,“昨天這裡還是一片瀰漫着白霧的泉水流經地,但是昨天晚上突然轟隆一聲,待我們趕到時,聖泉口就變成這樣了。”
好奇異的事情!
沈襲玉看了看那聖泉,命人舀起一小杯來品嚐了下,發現口感十分清甜,而且也有絲絲淺淡的靈氣。但是和空間裡的靈泉水比較起來,差太多。
她讓人裝了一桶靈泉水,提到某塊乾涸的地面上,那裡因爲沒有水的滋潤,有些草木已經枯竭了。
“把聖泉澆在枯草上面。”沈襲玉下了命令。士兵們不敢不做。但是大家都很心疼,這一桶聖泉還是接了一個多時辰的成果,就這樣澆到枯草上面。是真的要澆嗎?太浪費了!
“怎麼,你們不聽我的話?”沈襲玉語氣嚴肅起來,呂夢一瞪眼,一揮手,兩個士兵手一哆索,還是拿起瓢,小心的澆了些到枯草根上面。
那些聖泉水立即滲入地面並被吸收,只是枯草並沒有什麼反應,沈襲玉面無表情的說道。“繼續澆!”
她估摸着這聖泉應該是和靈泉水有點關係的,既然靈泉水可以回春花草,那麼聖泉也是可以的,不過效果要差一點罷了,就相當於被稀釋過的靈泉水。
整整大半桶的聖泉澆了下去,那枯萎的草根終於哆索了下。冒了一點綠芽。
呂夢和盤紅面面相覷,澆水的士兵滿心幽怨,這麼多的水如果能帶到村裡,可以治好許多人的病,讓更多人長壽。但是女皇卻都浪費在一根枯草上面。
“呂將軍,命人將倉庫裡的船擡到聖泉洞口來,另外原看守聖泉的士兵自原地往外圍方面退出十里,最好也坐在船上。”
大家面面相覷,這聖湖周圍二三十里地皆是蔓蔓青原,幹嘛要坐船?
“女皇的命令,大家立即執行!”
不多時,就有一百多人將倉庫裡最大的一艘船擡了過來,放在聖泉洞口,沈襲玉率先上船,看了看呂夢和盤紅道,“二位大人可要與我一起見證奇蹟的發生?”
兩個人雖然不明白沈襲玉要幹嘛,但還是登上了船,隨行的士兵也上了船。
其它看守士兵依計退出十里以外的地方,但是他們卻不願意坐船,還說這樣可以更好的保護女皇,其實發出命令的將軍也有些不解,所以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沈襲玉站在船搭到聖泉洞口的跳板上面,雙手同時探入聖泉裡面,呂夢和盤紅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突然見聖泉表面像被燒開了一樣,沸騰了起來。
原本只有半個臉盆大的聖泉突然變成了一個臉盆大,那溢出來的水差點沾溼了沈襲玉的鞋子,她急速朝着跳板後面往船上退去。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他們的船下就是一片寶藍色的小型湖泊了。
“陛下、陛下,這?”呂夢和盤紅幾乎沒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再看時,湖泊的面積又擴大了些,原本只是將他們的船包圍了,現在已經漫延到船後面去了。
“月光女神降臨東月國,東月國有救了!”盤紅帶頭朝着沈襲玉的方向跪拜起來,那些士兵們原本心裡的不滿疑惑幽怨,此刻部全部成了敬畏。
沈襲玉其實沒做什麼,她只是把空間裡的靈泉水引導進了聖泉湖罷了。
而且當聖泉湖變成一里寬時,她偷偷注意了下空間裡的靈泉水,外面的湖泊拓展到一里時,裡面的靈泉河才淺了一點點,不過在她停下來稍適歇息的同時,那淺掉的水竟是又再度漫了上去,恢復原狀。
哈哈,空間的靈泉水居然會自動補給,這太好了,這下她就放心了,要不然爲了聖泉湖把自己的靈泉河給搞乾涸了,那就划不來了。
別看只是引導出靈泉水而已,沈襲玉其實也挺辛苦的,她每多放一里出來,就會休息一會,盤腿坐在那裡,靜氣凝神,其實是在觀察空間裡的靈泉河,看是否會如前一般自行補平衡。
大家連呼吸都不敢大喘氣兒,生怕把沈襲玉給打擾了,現在沈襲玉在他們的眼中已經趨向於月光神那般的至高無尚了。
銀盤般圓潤而明亮的月亮漸漸升上了天空,聖湖的面積好像快要接近十里地了。
那些看守的士兵們漸漸開始有了怨言,“女皇倒底在做什麼?”
卻有人突然驚呼起來,“咦,哪裡來的水?”
接着有更多的人揮起手臂,“啊,怎麼會突然有大水漫過來,救,救命啊!”
沈襲玉深吸一口氣。回過頭看了一眼呂夢和盤紅,“大國師,十里可夠?”
盤紅的眼睛溼潤,吸着鼻子拼命點頭,道。“太神奇了。請陛下好好歇息吧,不要過於勞神了。”
後面的隨從們也紛紛磕頭,“請陛下好好歇息下吧。要保重身體呀。”
“救命啊,救命!”遠處突然傳來呼救聲,沈襲玉等人看過去,只見銀色的月光下,寶藍色的湖面上,正有十幾個士兵在拼命划動着手臂呼救。
呂夢想起剛纔沈襲玉的交待,好笑的命人將船駛了過去,將他們救了上來。
那些看守的士兵和將軍們,站在船頭在月光下看着這一片熟悉的寶藍色湖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的還偷偷掐自己的大腿,看是不是在做夢。
“天哪,這太不可思議了,難道女皇陛下是月神派來的福星嗎?”
衆將士再度跪了下去,沈襲玉連忙將他們扶起來。現在正是收服人心的好時候,“東月也是我的家,我們一起把它建設的更加強大好不好?”
大家都哽咽起來,熱淚盈眶。
聖泉湖就是東月國人的信仰之一,現在聖泉湖又回來了。是否說明他們還會回到以前的繁盛時期呢?
沈襲玉一回到驛館之後,就連夜召集大臣們商量一些決策,一是在聖泉湖四周建立防線,派兵把守。不是不給百姓們使用,而是要用更好的方式讓他們自己來爭取。二是在每個村子建立學堂,分別是小學部,初中部,高中部,年齡從五歲到十八歲不等,沈襲玉會利用自己的人脈,分別從其它三國挑選老師,前來教授他們文化、武術,還有其它三國的語言和風俗人物地理政治等等。
因爲我們不能閉門造車,不但要了解自己的國家,還要了解別的國家;
驛館門口會建立聖泉申領處,想要聖泉的百姓,必須要拿出真正需要的理由,比如病痛,比如受傷,比如改善土壤質量等,然後是村長的推薦信物,這樣纔會領到聖泉。
而每個學堂的孩子們每月都會進行測試,各方面的比拼,優勝者也會得到聖泉和其它物品的獎勵,從高中部畢業出來的孩子還可能會直接被提撥重用。
驛館的建議採納官也將今天下午收集到的建議整理了下,上交給沈襲玉看,她看了好多條之後,覺得有一條不錯。
那條建議是說,村中有大量男丁,多數只是在種田或是淪爲娼妓,其實有些男人也很有才華並且很有能力,希望皇室能夠重用。
沈襲玉對着大家說了自己的看法,只要主要到政權還掌握在女人手裡,其實適當的利用下男人的智慧也是件好事,大家現在對沈襲玉的崇拜之情已經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除了少數頑固派覺得男人地位低下,只配當奴隸和侍夫,極力反對之外,其它人大多是同意的,當下便有官員們根據實際情況按排下去了。
大家散朝後,沈襲玉也沒空休息下來,她進入空間,先寫了幾封信,分別寄給天啓朝的趙文,西泉國漢斯,讓他們倆分別各派一到二名,會兩國語言的老師過來教授學生,如果功夫不錯,又有謀略,那就更好了。
信寫好後,她便將信交給了烈日狼王和青兒。
百廢待興,她要做的事還很多啊,弄完了這些,明天就要跟大將軍去看看東月國的土地質量情況了,如果可以的話,沈襲玉想把東月國建立成第二個花卉種植基地。
這裡現在有聖湖的澆灌,如果真發展起來,可能比沈家莊的情況還要好。
真的很期待東月國強大的那一天啊。當然她更期待的是東月國不需要她的那天,那樣她就可以回家去帶娃了,好想念思之和靈之噢!
486、紫花苜蓿
沈襲玉只要一想到好久沒聽見思之用萌萌的聲音喊孃親,好久沒捏靈之那胖嘟嘟的小臉蛋時,整個心都要變得酥化了,恨不得現在立即生出一支翅膀飛回去纔好。
呂夢也曾暗示過,要不要把小皇女和小王子接回來,不過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在這種女尊男卑的環境裡養成歪曲的個性,更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變得性取向不正常,所以拒絕了呂夢的好意。
唯有加快東月國富強的腳步纔可以!
早點讓東月國走上正軌,到時候再選一個合適的人來繼承這個女皇的位置,而她呢則回去帶自己的娃。
和孃親一起在莊子裡種花賞花,帶帶孩子看看風景,有個孩子他爹在身旁獻獻媚,偶爾拌拌嘴,一家人其樂融融,這纔是她嚮往的生活。
農業之國之根本,而東月國以往過的是自給自足,在外的威力也只是憑藉與動物的溝通能力。
沈襲玉原本面臨三大難題:一聖湖的面積變小,現已經解決;二是萬獸山動物急劇變少,而且許多動物變得遲鈍,甚至有動物遷蓰的情況發生,攔都攔不住;三是東月國的農業極端落後,山地土壤十分貧瘠,產量也很低,只有少量人能達到自給自足,如果加上皇室的徵稅,那百姓就沒法活了。
沈襲玉帶領左右國師去萬獸林裡查訪,經過小半月的探查,才終於搞清楚了動物繁殖能力逐漸減弱的根本原因,沒想到竟與聖湖的縮小有關。
這次領她們前來的是對萬獸山十分熟悉的護衛將軍之女阿蒼。
她是個年近三十幾歲,皮膚呈現出古銅色的健壯婦人,一看就是常年勞作的。
阿蒼指着只剩下碎石子和半乾硬沙的地面,滿臉凝重的說道,“一個月前,這裡還是長滿了一片芽苜草,那是這萬獸山的食草動物們的最愛,營養十分的好。動物們吃了之後長的也十分茁壯,可是隨着聖湖的面積越來越小,芽苜也逐漸枯萎消失了。”
沈襲玉微微皺眉,“不知道這芽苜長成什麼模樣?現在林子裡還能找得到嗎?”
阿蒼嘆了口氣,滿臉不抱希望的樣子。繼續往前走。許多小動物,比如長頸鹿,小糜豬看見她來了。都跑出來,她則是蹲下來,摸摸它們的身體,拍了下,又讓它們走了。
據阿蒼介紹說,原來森林裡有一種名叫芽苜的植物,它是大多數食草動物賴以生存的口糧。這種草的生命力非常強,而且繁延起來也很快。
經過呂夢的指點,沈襲玉才發現。萬獸山居然是繞着聖湖而形成的,也就是說,萬獸山裡的大多數植物是依靠聖湖的水源才成活的。
它能興旺的生長並且大量蔓延,就是因爲聖湖的水具有豐富的營養,而近年聖湖的面積一直在縮小,這種草得不到聖湖水的滋潤。便逐年減少。
動物賴以生存的口糧沒有了,食草動物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改變口糧的種類,一是活活餓死。但是說要適應,不是那麼容易的。有些植物有毒性,有些根本不能充飢,於是食草動物逐漸減少,食肉動物越來越強,當將所有的食草動物都吃光時,那些食肉動物也會被餓死,甚至會出來吃人。
這也是爲什麼其它國家的動物大多是沒有靈性的,而這萬獸山裡的動物十之是有靈性的緣故,都是常期食用被聖湖水滋潤過的牙苜的原因。
阿蒼的腳步很快,時不時叢林裡有動物的身影閃出來,她也熱情的與之打招呼。
“呀,月光女神保佑,看,這湖邊的芽苜草又活過來了!”阿蒼驚歎起來,隨即便跪在一叢開着紫花的青草面前,用手畫着月亮圖標,不停對着天空祝禱,滿臉激動!
沈襲玉兩步並作三步的走了過去,阿蒼立即讓開來,古銅色糙粗的手指指着那叢草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了,“看,陛下,都是託您的福,是您創造了奇蹟,是您讓聖湖恢復如初,所以月光女神並沒有放棄我們,她再次將芽苜贈與我們了,萬獸山的動物有救了!”
沈襲玉親自蹲下去,親手撥開那叢開了淺紫花瓣的草看了又看,最終確定,阿蒼嘴裡的芽苜就是世界上最聞名的牧草紫花苜蓿。
紫花苜蓿莖葉柔嫩鮮美,不論青飼、青貯、調製青乾草或加工草粉、用於配合飼料或混合飼料,各類畜禽都最喜食,也是養豬及養禽業首選青飼料。
太好了,她之前還在擔心,如果想讓東月國人人養雞鴨豬的話,要用什麼喂,因爲土地質量太差,蔬菜和糧食人吃都不夠,更別說餵雞了,現在一切都解決了。
“大家分散開來,再四處找找看,有沒有這種芽苜了,每個地方都不能漏過,東月國能不能強盛就靠它了!”
衆士兵立即興奮起來,現在她們對沈襲玉的話已經沒有任何懷疑了,自從聖湖恢復如初後,沈襲玉的形象在她們的心中就如同神砥一般。
雖然尚不知道女皇要幹什麼,但是聽女皇的話準沒錯!
連呂夢和盤紅等大臣都加入了尋找紫花苜蓿的行列,阿蒼又提醒道,可沿着聖湖水源最近的邊緣地方找,果然水源附近有。
天快黑的時候,纔將整個萬獸山邊緣都翻了個遍,徹底枯死的已經沒辦法了,但是又冒出嫩芽並且開花的尚有二十八株。
沈襲玉手一揮,一聲命令下,“小心一點,將土鏟深一點,連根挖出來!”
阿蒼有些焦急的看着沈襲玉,目前整個東月國可以說就剩下這二十八株了,怎麼女皇還要把它剷掉?
沈襲玉自信的看向阿蒼,“你放心,今天我拿走二十八株,三天後,我還你五十斤芽苜的種子。”
阿蒼的眼睛一亮,嘴脣都不由顫抖了起來,激動的想問女皇是怎麼做到的,不過後來想女皇是月神下凡,肯定是有什麼神力,還是不要問的好,她只管等着激動人心的時刻來臨就好了。
第二天,沈襲玉發了榜文,召集到大約三千百姓,加上兩千士兵,大家沿着萬獸山距離村內五百米處建造立一道防線來。
人多力量大,這道防線不過兩天功夫就完成了;緊接着,她又帶領大家將那些荒草撥掉,野樹推倒,開荒墾地。
彌月村的村們揮汗如雨,村長更是不停的鼓勵着大家,“女皇說了,開荒得來的田地都歸我們自己,開得多,我們得的多,大家加把勁,繼幹啊。”
開荒的隊伍裡不乏男人,更有孩子,雖然他們幹不了重活,但是用籮筐把乾躁的地裡的石頭運走還是可以的。
沈襲玉則穿着普通的衣服,四處查看,見大家開荒的興頭都很高,那些百姓一看見她過來,紛紛放下手裡的鋤頭跪在地上給她行禮。
她揮揮手讓大家免禮,有時候還會親自下地幫忙開荒。
第三天,阿蒼早早來到沈襲玉住的驛館門口,蹲在那裡,眼睛亮亮的等候着,不知道女皇說的話會不會成真呢?她真的很期盼這一天。
“當心點,別灑了!”兩個女兵擡着一個麻袋從驛館裡面走出來,其中一個擡頭看見了阿蒼,就笑道,“阿蒼大人來的正好,女皇正要派小人去尋你呢。”
阿蒼激動的站起來,眼睛卻瞄到那個麻袋,緊張的吐嚥了下口水道,“這麻袋裡裝的是?”
“女皇陛下說阿蒼大人最想要的東西。”
阿蒼連忙解開麻袋的繩子,一打開便看見許多金黃色的種子,她激動的眼淚都冒出來,“沒錯,是芽苜的種子,天哪,月神娘娘保佑,我們的陛下簡直太神奇了,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陛下呢,我要見她,我要好好給她磕頭,她拯救了萬獸山的動物們哪!”
“陛下早就去地裡和大家一起開荒了,走的時候吩咐我們將這東西給你,阿蒼大人是什麼好東西,把你激動成這樣?”
阿蒼連連點頭,“是我們東月國強大起來的希望呀,我能不激動嗎?快,你們幫我把種子送到我的營房裡,我要立即,馬上帶人去種芽苜草。”
阿蒼正要走,另一個女兵又道,“阿蒼大人等下,女皇還讓我們把這個瓶子交給您,說讓您叫士兵提一百桶水,每桶水裡放一滴這瓶子裡的東西,就會有新的奇蹟發生。”
阿蒼趕緊將那瓶子搶到懷裡收好,喊兩個女兵繼續擡着紫花苜蓿的種子,迅速帶了一隊人馬去萬獸山裡種草去了。
當士兵們開挖出一條溝來,立即有另一隊士兵小心的將苜蓿草的種子灑進溝裡,而另一邊有第三小組的士兵已經提了大大的水桶過來,水桶裡盛裝的是明藍而清澈的聖湖之水。
阿蒼小心的拿出懷裡的玉瓶,揭開瓶塞,便聞到一股極爲清香的味道,她小心的掌握着角度,在每個桶裡滴了一滴那液體,竟是如牛奶一般乳白色的,而且一滴入那水桶之中後,水桶裡的水竟是變成了淺藍色。
487、開荒種草
阿蒼滴完一百桶水後,瓶子裡的白色液體正好用去了三分之一,她極爲珍重的收在懷裡,命令大家在後面給剛填過土的種子澆水,而她則盯着前面的士兵灑籽。
“阿蒼大人!天哪!”突然後面傳來驚訝的尖叫聲,阿蒼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連忙回過頭去準備喝斥下那個傢伙,結果她自己也呆住了。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在她的身後,何時生長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芽苜來了?
她嚥了下口水,明明是剛剛種下的種子,她親眼看着士兵種下去的,爲何只是眨眼間就變成了一片芽苜草?而且還在迅速的蔓延,有些甚至已經結出花苞,好像要開花的樣子來了?
他們明明只種了不到兩畝地的芽苜種子,可是現在看這面積,已經自行生長蔓延到有十來畝了。
原本那些食草的小動物們,大概是聞到了紫花苜蓿的味道,紛紛從樹林裡鑽了出來,歡快的啃食着,有些還在草上面打滾着。
“天哪,阿蒼大,您看,您看,又變了!”另一個女兵再度尖叫起來,原來有一茬被小動物啃過的紫花苜蓿居然再度自行生長出來,像沒被啃過一樣。
“是神水,這一定是神水,東月國有救了!”阿蒼再次流下激動的淚水來,大家的幹勁也更足了,挖溝填籽的動作快了不止一倍。
最終在整個萬獸山最中心的位置,交叉橫縱種了個十字型,其它的地方不用種了。因爲它們會自主漫延繁殖過去,他們只要定期過來澆些聖湖的水即可。
而阿蒼拿到的一整瓶鳳凰仙漿被她小心翼翼,珍之而又珍之的儘量減少用,終於在第一千桶水時用完了,而她也驚歎的看見整個萬獸山原本光禿禿的地面變成了一片綠茵。
大家夥兒互相擁抱着一起又笑又哭又跳,那些小動物們開始只有七八隻,逐漸越積越多。到最後竟有數百隻,在它們的眼眸中可以看見顯而易見的喜悅。
阿蒼放下水桶就奔去田地邊了,她要給沈襲玉報喜。
沈襲玉笑嘻嘻看着激動的阿蒼,點頭,表示她知道了。撥了幾顆野草後,又道,“你歇息一晚,明天帶着士兵,去把林子裡食草動物的幼崽保護起來。”
“是,陛下。阿蒼不累,阿蒼現在就帶人去做,那要不要把食肉動物都趕到一起呢?”
沈襲玉想想搖了搖頭。這本來就是自然界的食物鏈方式,如果幹涉過多,會破壞食物鏈,食草動物如果沒有食肉動物的威脅。也會越變越弱。
阿蒼飛快的跑走了,大家看她那風風火火的樣子都笑了起來,紛紛說這孩子從小就喜歡和野獸們廝混在一起,萬獸山的動物,不管大小都認得她,和她關係可好了。
全國性轟轟烈烈的開荒運動終於在半月後完美完成了,接着沈襲玉又命令士兵運來許多聖湖的水。讓大家用它來澆灌土地,新的聖湖水對改善土壤也有一定的幫助。
之所以沒有直接用靈泉水,而是沈襲玉希望不能養成百姓過度依賴的個性。
初步,用聖湖水稍爲改善成中度質量的田地,等到以後豬牛羊馬雞養起來後,便可以用人或者動物的糞或是草木灰來肥田。
澆灌活動由各自村長帶領着進行,隨即沈襲玉又將空間裡的種子以國家的名義,發放了出去,種子共有幾種,分別是紫花苜蓿、水稻、小麥、大豆、花生、白菘、青菜、玉米、蘿蔔等各類共計三十多種種子。
第一年免稅,第二年開始,每一畝地需要向國家上繳十分之一的產量。
糧食種子和蔬菜種子大家可以理解,可爲什麼發草的種子呢,大家就不明白了,只是女皇讓種,那就種吧。
民間早有流傳,女皇是月神派來拯救東月國的,肯定不會害他們就是了,所以聽陛下的準沒錯。
沈襲玉的小屋也搭建好了,是兩層四間的小松木屋,她也不要過多裝飾,反正她實際上是睡在空間裡的,屋子不過是個裝飾。
沈襲玉也在自己小屋的四周種了好些紫花苜蓿,並且圈起了豬圈,打算養兩頭小豬玩玩。
漢斯還蠻講義氣的,聽說已經選好了兩位老師,一位是西泉國的智者,很有才華,而且功夫不錯;一位是長年周遊於全世界的旅人,精通各國語言和文明,正在前來的途中,沈襲玉讓呂夢找人去護國陣林邊等着,別讓貴客們久等啊,畢竟人家可是來傳播文明知識的。
趙文就有趣了,他早打聽到趙啓浩到東月國追娘子去了,便在信中鄭重其事的說,他們天啓朝的使者已經來到了東月國,請沈襲玉拋開私人恩怨,好好招待。
另外趙文聽說她要發展國力,特意送了她些好東西,讓她到時候去看就知道了,還說不要太感謝他。信裡還附了蝶影的信,蝶影說是已經懷了孕,要不然就來看她,助她一臂之力了等等,讓她自己注意休息,不要過於勞累。
沈襲玉看見蝶影懷孕了,高興之餘也原諒趙文這個狡猾的傢伙了。只是他說趙啓浩早就來了東月國,爲何到今天也不見蹤影呢?
她當然不知道趙啓浩夜探皇宮,卻發現裡面已經變成了軍營臨時駐紮地,而他很不走運的被拉去當勞動力了,現在正跟在某個小隊在聖湖周圍建立防線呢。
沈襲玉萬萬沒想到西泉國來的兩位老師,其中一位還是她的老熟人,居然是孟紹。
孟紹看見了沈襲玉的居住環境後,十分不解的問道,“不是聽說你當皇帝了嗎,爲什麼住在這破地方?”
沈襲玉白了他一眼,“與民同居,與民同樂,有什麼不好,接近大自然,空氣清新,環境幽美,我很喜歡啊。對了,你們國主怎麼捨得把你這活寶給我送過來?”
“唉,國主喜歡上了一個東月國的女子,迷的要死,我們大臣們多次勸諫,他都不聽,這不嫌我煩,便將我趕到這裡來了。”
沈襲玉心裡一陣緊張,立即問道,“什麼東月國女子,叫什麼名字?”
孟紹想了想道,“她據稱叫四月,長的還不錯,只是,嗯,反正我不喜歡。”孟紹一提那個女人,就臉上浮出明顯的厭惡之色。
四月?沈襲玉狐疑起來,突然激靈一下子站起來,難道是四殿下伏月?
“只是什麼,你快說呀?”
孟紹沒好氣道,“雖然說東月國乃是女人當家,但是那樣好淫的也是少見,明明都是成了國主的妃子之一,但是見到本臣相居然還那樣裸的勾引,甚至,甚至做出那樣的事來,簡直是奇恥大侮,偏國主還只信她,覺得是我調戲了她。你說,小玉,我是那樣的人嗎?那種千人枕,萬人騎的賤貨,我會調戲她,切,全世界女人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上她。”
沈襲玉眯了眯眼睛,飛快的閃過一抹寒光,聽孟紹這樣介紹,十有就是伏月了,當日她僥倖逃脫,沒想到卻是逃去了西泉國,不知道用怎麼樣的手段巴上了漢斯。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你堂堂臣相,就算先斬後奏,漢斯也不會把你怎麼樣吧?”沈襲玉慢吞吞的說道。
孟斯嘆了聲氣道,“你不知道,她和你一樣,可以和動物溝通,勁上纏着一條毒蛇的,我和幾位大臣商議着暗殺她,結果都被蛇咬死了。”
當真是伏月!
“那你沒有和漢斯明說嗎,如果他繼續寵信這個女人,那麼西泉國遲早得土崩瓦解。”
孟紹鬱悶的說,“國主私下跟我說,他知道四月不是好人,但是這樣纔有征服的,他也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可是爲了征服那女人只得讓我犧牲下,正好那時候你來了信,國主便讓我先來東月國散散心了。”
沈襲玉暗歎一聲,希望實情真如漢斯所說的那樣吧,不過做爲朋友,她有必要將伏月曾經做過的事告訴漢斯。
不過伏月現在漢斯身邊,要如何才能避過她,將信送到漢斯手裡呢?少不得又要辛苦青兒跑一趟了。
沈襲玉給孟紹和另一位叫曼拉的客人安排好了住處,聽到彙報說是天啓國使者送的東西到達護陣林外了。
她一想到趙文那神神秘秘的樣子,便不由心生好奇,跟着一起去了,當她看見那一批批牛車上面放着的籠子,那籠子裡一窩窩小豬崽小羊崽小馬崽時就笑了。
護送的將軍將馬頭一勒,摘下臉上擋風沙的斗笠,“玉兒,好久不見了。”
沈襲玉驚喜的奔過去,“周大哥,唉,我早就該想到的,快,快進來,一路辛苦了!”
周康將馬匹和東西交給東月國的士兵,而他自己則與沈襲玉肩並肩走入林子深處,互相訴說着別後的事情,心中當真是感慨良多。
“對了,玉兒,皇上聽你在信裡描述那種神奇的牧草,十分喜歡,說是讓我先跟你說下,他跟你先訂那種乾草,每三月送一次來,每次至少一千斤,你看可以嗎?這些還只是先顧着皇家的戰馬,如果想讓所有的馬都吃上這種草,恐怕得跟你們買種子了。”
488、禮重情深
沈襲玉一聽有生意上門,立即小手一揮,豪氣萬丈的說道,“沒問題,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咱是親戚,給你們打九折!”
“嗵!”周康彈了沈襲玉一個爆慄,壞笑道,“皇上有的是錢,你不用幫他省着,打什麼折,不用打折,依我說,直接把原價提升三四倍的就行了。要知道這神奇的牧草 你們可是頭一份。”
沈襲玉撅着嘴摸了下額頭,“喂,周大哥,你和我皇兄有仇嗎,爲什麼這樣宰他?”
一提到這件事,周康就恨的牙癢癢,但是在沈襲玉面前也不好明說的。
他原準備爲了沈襲玉一輩子光棍算了,誰知道皇上和他姐夫聯合起來,居然給他說了門親事,趁着他在外面軍營裡直接把人給擡進來了,更可惡的是,還用酒把他灌醉,讓他迷迷糊糊就和那位姑娘洞了房。
他不是沒有擔當的人,既然都娶了人家姑娘了,當然要負責,然後發現新娘子的眉眼居然和沈襲玉有幾分相像,加上那姑娘爲人溫柔體貼,他也逐漸真的用了些情。
只是誰喜歡被擺一道啊,不趁此機會報仇,還待何時? шшш◆Tтka n◆CΟ
“周大哥,到底什麼事啊,難道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沈襲玉腦袋裡的八卦因子開始活躍起來,聯想難道是自己的皇兄推倒了周康?周康是強受,覺得自己應該當攻纔對,於是兩個人爲了誰是攻受而鬧了矛盾?
周康的臉微微一紅,乾咳了聲,環顧四周道。“沒想到才幾月而已,小玉已經將這東月國治理的井井有條了,哈哈,不錯不錯。”
沈襲玉沒聽到自己想要聽的八卦,便朝着周康翻了翻白眼。
她那些語言和動作,完全顛覆了後面將士們的世界觀啊,這還是那個親切的。神秘的,威嚴的女皇陛下嗎?怎麼感覺都像是鄰家可愛的小妹呢?
沈襲玉故意將周康送來的東西,堆在村子的廣場中央,然後告訴大家這是天啓朝皇帝送給他們的。
周康手裡拿着一個冊子,開始點起數來。同時旁邊有副將在彙報一路的損失數量。
“小豬崽一千頭,因爲水土不服而死掉的有十頭,兩個還有九百九十頭;”
“小羊羔子一千頭,現存活完好的有九百九十五頭!”
“小馬崽五百頭,健康送到的四百九十八頭!”
“抱窩母雞六百隻,受精雞蛋五百個。路途中震碎了三十個;鴨蛋原有五百個,碎掉了七十個;鵝蛋五百個,尚存四百三十個;鴿子蛋五百個。碎掉二十八個;鵪鶉蛋五百個,碎掉了十八個;”
周康介紹說,要不是皇后妙手想出好辦法,解決了趕路震動的問題。這麼多受精的蛋估計走過這麼多路會碎一半。
“桃、李、柿、梨、杏、桔樹苗各一千株;黃瓜籽一百斤、南瓜籽一百斤、西瓜籽一百斤――”
周康每念一樣,沈襲玉的心裡就溫暖一分,趙文明知道她有空間,明知道她空間裡可以用積分兌換這些種子,卻還能想得這樣周全,替她送來這許多她正需要的東西,當真是用心良苦。
她現在身在千里之外。完全沒有使用靈主意識,趙文還對她這樣好,她真的很開心。
彌月村的村長激動的已經跪到地上去膜拜了,她是個年近六旬的老婦人,她幾乎能想象,只要將這些東西種下去,明年整個東月國就會是個果園飄鄉,豐收富足的國家了。
周康唸完之後,便鄭重的將名單交給了盤紅,然後走到沈襲玉面前悄聲道,“本來皇上還打算送魚苗的,可是我們也沒有你的空間,這麼遠的路,估計到這兒只能紅燒了,所以就沒帶了。”
沈襲玉感動的不行,“已經很好了,周大哥,謝謝你,也謝謝皇兄和皇嫂,謝謝你們想得如此周全。”
周康微微一笑起來,笑容像太陽神一般的燦爛,轉過身朝着廣場四周的百姓說道,“我國皇上知道諸位剛剛開始,有些農事還不是太懂,所以特意從民間挑選了三十位擅長農事的老師,他們會分別駐紮進你們的村子裡,教導你們如何孵化小雞,如何種植這些蔬菜和果樹?”
不知道是誰先發起的,他們朝着東北的方向跪拜起來,山呼道,“天啓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襲玉哽咽了,沒想到趙文連這個都想到了,這就是家人哪。
周康看她那樣,也不忍打趣,“還沒完哪。”
沈襲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吸了吸鼻子道,“還有什麼呀,難道皇兄是想把整個天啓朝搬空嗎?”
“這次不是皇上的禮物,是夫人和莊先生,還有思之和靈之的禮物。回頭我再給你,你自己慢慢看。”
沈自秋給沈襲玉的是十雙鞋子、十雙襪子、十套衣裙,都是她親手做的針線活,滿滿的都是母親的心意;莊東秋是一封很厚的信,她打開一看,才笑了,竟是靈之和思之的作品。
思之早在一歲半時就開始跟着周子興啓蒙,現在已經會寫基本的字了,居然寫的還很端正,主要是問候她的身體,讓她注意休息,還小大人的讓她早點回家,說是一家人都很想念她;而靈之呢則是畫了七八張畫,大多是她們平日裡做些什麼的畫面,畫的還挺像的。
沈襲玉看着看着,眼前就模糊起來,將靈之的畫和思之的信貼在胸口,一邊笑着一邊眼淚就涌了出來。
真的好想抱抱思之,親親靈之!
不過現在東月國的事情這樣忙,趙文又送了這許多東西過來,要趕緊吩咐人把各村各戶的籠圈搭起來,還要派人上山栽果樹,事情還多着哪。
*** ***
趙啓浩好不容易做完了手頭的活,正想偷溜走,卻被自己的小隊長阿爾將軍一把抓住了衣領。
“阿邁,你又想去哪裡,不會又要去茅房吧?你昨天吃了什麼東西,拉肚子?回頭用鳥蛋煎點馬蘭吃吃,就好了。聽說天啓皇帝給我國送了許多豬羊馬的小崽子,還送了許多果樹,看來我們東月國就要強盛起來了。”
趙啓浩只得陪笑,什麼都不說,傻笑。
阿爾將軍從一開始遇到他時,就發現這女兵有些傻,不太愛說話,不過幹起活來,倒是一把好手,有時候還挺利落的,是以打算好好的訓練下,也許以後會是一個優秀的士兵的。
他見趙啓浩不說話,也不以爲意,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大笑起來,他們這支軍隊已經完成聖湖四周的防線工程,即將開撥前往各村,協助當地女官幫助老百姓種果樹。
阿爾將軍認真的拿着小桶提了聖湖的水出來,分給大家飲用,同時讚歎道,“要不是女皇陛下的神功,像我們這樣低等的士兵,哪裡有福氣喝到這聖湖的泉水。”
原本呆呆愣愣的“阿邁”突然開口道,“將軍,你說原本這湖只有臉盆大小,不過現在看起來像是有二三十里的感覺呀。”
衆士兵都是沒有見過當時神奇一幕的,不過軍營裡七傳八傳的,聽到的都是不完全的版本,而阿爾將軍做爲領頭人物,有幸遠遠目睹這一切的發生。
她激動萬分的描述着那晚發生的一幕,幾乎把沈襲玉給神化了。
不過也是,任誰看見原本快要乾涸的湖水漸漸歸原,也會以爲對方是神或者妖吧。
趙啓浩幾乎是一聽到阿爾將軍描述的情況,就果斷的判斷,這個女皇一定是沈襲玉,只是爲什麼會姓伏呢?
這支該死的小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待在這支女人的軍營裡,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看見女人的*就跟吃大白菜一樣平常,雖然她們的相貌多數只是普通,不過身材卻很有料,而且還有一種健美的韻味。
只是讓他受不了的是,那些女兵們經常擠在一起,聊的通常都是男人,還互相比較誰家的侍夫多,誰家的侍夫牀榻上功夫厲害,甚至有更多的女人把那細節都描述出來,當真讓他感覺反胃。
是以他便故意表現的有些呆傻有些犯倔,這才避免了這羣瘋女人要拉着他一起,讓他也說說家裡的侍夫情況的可能。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阿爾終於指揮大家拆帳蓬,搬東西,準備回村。
他也隱隱約約聽士兵們說了,說女皇很親民,不願意住在金碧輝煌的皇宮裡,反而在彌月村裡建了棟小木屋。
趙啓浩屁顛屁顛的跟在阿爾將軍後面,“將軍,能否把小人分派到彌月村去?”
阿爾瞥了他一眼,“這些都是隨機的,怎麼了,噢,我想起來了,你是從彌月村來的,難道是想念家裡的夫郎了嗎?也對,我們這次外出任務,一出來就是小半個月,怎麼不想,也不知道我的夫郎們想不想我?”
趙啓浩當即黑了臉,表面上卻只能傻瓜式的陪笑。
阿爾在他寬厚的肩膀上一拍道,“行,本將軍作主,到時候分人的時候,你就去彌月村幫助,不過醜話可說前頭,就算是你的原族村,你也要好好幹活,不能偷懶,丟了我們軍隊的名聲,知道嗎?”
489、彌月野心
趙啓浩立即點頭哈腰的答應着,心裡哀嘆一聲,他好歹是堂堂天啓朝王爺,居然淪落到此,真是悲哀。
這一切都是沈襲玉造成的,等把她追回來,看他如何修理她,一定要把她在牀榻上折騰的一個月下不了牀,這樣方能消他心頭之氣。
一想到那樣激情的場景,趙啓浩便只會傻笑了,眼睛裡皆是興奮。
阿爾將軍瞟了他一眼,也沒理他,看看前後的隊伍,很多女兵們臉上都有這樣興奮的神情。
趙啓浩一路上又故意用結結巴巴的語言方式再次逗樂了阿爾將軍,她很講信物的在分派兵士時,如他所願的,將趙啓浩和其它九個士兵點名去了彌月村。
被分到自己村子的女兵們歡呼起來,沒被分到原村的失望是再所難免的,不過阿爾將軍一句話就立即讓他們再度歡呼起來。
“這次我們對湖周圍進行防線深入建立,上峰很是高興,爲了獎賞大家,特放假兩天,你們儘可回去抱着夫郎或是情郎們美美的睡上一覺,後天早上還是這個點過來集合,明白了沒有?”
“哦呼,將軍您真是好人,也祝您有個愉快的假期!”大家紛紛過來親吻了阿爾將軍的腳背,然後收拾包袱騎着馬飛快的離開了。
趙啓浩捱到阿爾身邊討好的說道,“大人,我本來就是彌月村的,要去的地方也是彌月村,我想與其還要跑來集合,有些費時辰。有那功夫,估計小人已經種下兩三顆果樹了,所以――”
阿爾正在想象家中夫郎那健壯動人的軀體,會讓她如何*,聽了趙啓浩的話立即大方的揮手,准許他不用回來報道了。
“阿邁,聽說女皇在彌月村搭了房子。你此去必要代替本將軍向女皇陛下獻上最真誠的祝福。”
趙啓浩摩挲着手,笑的有些憨傻,“大人,我只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小兵,你覺得我能見得到女皇嗎?”
阿爾將軍想了想。便從袖子裡拿出一塊木牌,“這是我的身份象徵,你是代表本將軍去向陛下請安的,她們一定會放行的。”
趙啓浩心中一喜,立即雙手托起做出感激的模樣接過木牌。
耶,有了這個木牌。就可以見到小玉了,已經有多少個日日夜夜沒有看見他那可愛的小娘子了,每每夜晚。他都會一遍一遍在夢裡刻畫她的容顏,思念她的味道。
彌月村,沈襲玉的木屋前面,趙啓浩此刻已經易容成一個陌生的女兵模樣。朝着值崗的小滿大人遞上了阿爾將軍的身份木牌。
“原來是阿爾將軍的使者,女皇正在用膳,請稍等!”小滿原本有些懷疑的神色在看到木牌後立即恭敬起來。
趙啓浩被小滿請到另一間掛着待客廳的小木屋裡休息,不時還有女兵過來送上茶水,他卻是有些坐不住,因爲他突然發現,剛纔過來送茶水的那個女兵赫然是當日自己色誘的對象。名叫阿邁的女兵,而外面站崗的小滿等女兵也是對他極爲熟悉的。
無憂將象牙玉著洗乾淨,半跪拜在地上,親手託到了頭頂,以一種絕對臣服的姿態半跪在沈襲玉的面前。
他身上的衣服穿的極少,而且根本只是一根帶子鬆鬆的繫着,只要他半跪下,便能看見白晰的胸膛,還有那性感的鎖骨,修長的玉頸,甚至連胸前晃動的兩顆茱萸都一清二楚,如果沈襲玉的目光夠犀利點,角度再偏一些,甚至能看清楚下方挺立的端頂。
沈襲玉嘆了口氣,她說過多少次,讓他們倆把衣服穿穿好,結果就是這樣嗎?
他們倆這身上的能叫衣服?簡直就是一層透明的紗而已嘛。
“無憂,阿緣,我不是讓你們去找兩套百姓的衣服穿好嗎?爲什麼還穿成這樣?”哪怕找兩件盔甲套上也行啊,總不至於這樣明顯吧,她過是已經嘗過那種事的女人哎,老是有這樣的美男在眼前是晃來晃去,還只着半縷紗,她真怕自己會獸性大發啊。
無憂立即誠惶誠恐的將象牙玉著放到桌面上,雙手趴在地上,肩膀繃的緊緊的,屁股高擡,阿緣則是配合的遞上了一條皮鞭。
沈襲玉愣住了,這是做什麼,要她鞭打他?她可沒有sm傾向。
“我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爲什麼你們反應這麼大,無憂,你快起來。”
不但無憂伏在地上,連阿緣都卟嗵一聲跪了下去,哭了起來,“陛下,陛下,求求您了,無憂哥哥是彌月村最漂亮的少年,求您就要了他吧,否則的話――”
沈襲玉眯了眯眼,露出一絲危險寒冷的光芒,聲音也逐漸冷了下來,“否則什麼?”
無憂的脊背微不可見的顫慄起來,阿緣也滿臉是淚,小鹿般清純的眼裡滿是晶瑩和恐懼。
沈襲玉嘆了口氣,準備將無憂扶起來,誰知道剛觸到他胳膊,就聽到無憂低呼一聲,額頭就冒出大滴的汗水。
她立即放輕了手腳,命令無憂自己站起來,無憂雙腿幾乎站立不穩,要扶着桌子才勉強站穩了,這時候沈襲玉纔看清了爲什麼一進來就看見無憂半跪在那裡,原來無憂的雙腿上竟然都是鞭傷,簡直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
她氣的猛然就站了起來,“誰幹的?”
是誰這樣大膽,連她的人都敢欺負?
無憂仍然咬緊牙關,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水,眼裡有着一絲倔強,卻是死死不肯開口吐露半個字。
阿緣卻是再度哭了起來,小聲的說道,“是村長,她今天下午來拜見陛下,發現陛下不在,結果就看見我和無憂哥哥穿着衣服,她便十分生氣,質問我們,陛下有沒有寵幸我們?我們說沒有,她便將我們帶到族中的禁地,讓人用帶有小刺的藤鞭抽打無憂哥哥的小腿,還用一根小繩子吊住無憂哥哥的男-根,讓他痛不欲生。”
“爲什麼村長看見你們穿着衣服就會生氣?”
阿緣抽着鼻子說道,“沒有得到主人寵愛,沒有得到允許的奴隸們,是沒有權利穿衣服的,最多隻能披一層紗。開始陛下指名留下了我們,過了這麼久,村長以爲我們已經被陛下寵幸過了,看見我們穿了衣服,十分開心,可是她卻突然發現無憂哥哥身上的守心砂還在,就很生氣,問明原因後更生氣,就用族規來懲罰他了。”
其實村長的原話是,你們不管用盡什麼辦法,一定要讓女皇在彌月村懷上孩子,如果我們彌月村能出一任皇女,那麼彌月村就會成爲新的城市中心,下一個皇城聚集點,這將是劃時代的一刻。村長還說,如果他們不行,就讓別人來,那麼他們的下場就是去軍營裡當男妓了。
村長在懲罰他們時,阿緣膽子太小,只會流淚,而無憂會說,卻打死不肯開口,所以村長才生氣,纔要懲罰他們,要不是想着女皇並沒有說不要他們,村長才不會只用鞭子抽打小腿肚子呢。
沈襲玉嘆了口氣,這飯還要怎麼吃呢,簡直吃不下去了嗎?
“來人哪!送兩套正規一點,嚴實一點的男人衣服來,給他們穿的,我很喜歡他們倆個,不想讓別人看見他們的美麗。”沈襲玉也只得入鄉隨俗了。
那女兵立即低頭應是,出去後過不多會,果然捧來兩套華麗的男子衣物。
隨後沈襲玉擺手讓無憂和阿緣進內室換衣服,而小滿又進來彙報說是阿爾將軍的使者前來拜見,要不要見,還是改天再見。因爲她偷瞄見,兩個男寵的臉色有些潮紅的很,她怕會耽誤女皇辦事兒。
沈襲玉想想無憂身上還有傷,得及早處理,要不然留下疤痕就慘了,便點點頭道,“好生招待那位使者,我明天一早就見她。”
小滿朝着內間剛換了衣物的無憂阿緣兩個人瞟了一眼,迅速退了下去,轉過身的同時,滿臉喜色,朝着旁邊招手揮來一個女兵,耳語道,“快去告訴村長,無憂已經獲得女皇隆寵,彌月村未來有望了。”
趙啓浩感覺自己等的花兒就要謝了,明明知道沈襲玉就在距離自己不足百米的地方,但是偏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乾等,而且旁邊還有一個真正的阿邁盯着。
“呃,使者大人,女皇陛下正在與未來的兩位侍郎說話,現在恐怕不方便見您,所以想請您隨小人一起前去驛館歇息,明天早上再一起晉見吧。”小滿的眼中難掩喜色,村長彌月是她的祖母,只要一想到祖母的那個偉大計劃,她就熱血澎湃。
如果真有皇女在彌月村出生,那麼她是不是未來也可以像呂夢將軍那樣,成就一番大事業呢,那想來還真是讓人激動呢。
趙啓浩猛然躥了起來,聲線撥高,“你說什麼?女皇和未來的侍郎?”
趙啓浩有一種血要衝腦子的感覺,未來的侍郎,侍郎,侍郎,那幾個字反覆的在他腦海裡迴盪,讓他的肺都要氣炸了。
他越生氣,臉就越陰沉,幸好臉上是易了容的,看不出生氣,只能讓人感覺很怪異,小滿奇怪的問道,“使者大人,你怎麼了?”
“呃,我沒事,只是何謂未來的侍郎?難道現在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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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求賜寵幸
小滿臉色一白,好像被人掐住了短處,隨後馬上道,“過了今晚就是了,這不是使者大人該操心的事,請大人跟我一起去驛館歇息吧。”
趙啓浩壓下滿心的怨氣和怒氣,臉上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很是配合的點着頭道,“好的。”
當小滿將趙啓浩送到驛館時,趙啓浩故意說有些話想和小滿說,小滿進入驛館的房間,過不多會,小滿出來了,她極爲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同時整理了下身上的銀色鎧甲,有些氣呼呼的朝着沈襲玉的小木屋走來。
沿路過來,不斷有女兵和她打招呼,她將值守女皇小木屋周圍的大部分士兵都調離到五百米之外了,說詞是這樣的,“女皇今晚上要寵幸新人,我怕大家靠太近,會影響女皇的興趣,所以大家站的遠一些,不要打擾了女皇的雅興。”
在座值班的女兵多數皆是彌月村出來的,村長的矚付她們自然都是心裡明白的,當即就十分配合的退到幾百米外圍的地方,心裡暗自高興着,希望無憂和阿緣可以爭點氣,爭取一炮打中,讓女皇懷上彌月村的孩子,那將是全軍的榮光啊。
沈襲玉看了看換過衣物的兩個人,發現雖然仍然是短的離譜,而且根本就沒有內褲一說時,也很鬱悶,她在想之所以設計的跟裙子似的,是不是因爲只要撩起裙子就可以做了?
“你,躺到牀-上去。”沈襲玉指着牀鋪說道。
無憂的臉色突然有些泛白,咬了咬脣,開始脫衣服,因爲那衣服本來就是繫帶子的,所以只要將腰身那裡一抽,整個袍子便散了開來。露出他白晰纖弱的胸膛,還有那早就昂立起的男-根。
突然一下子的春光在沈襲玉面前露出來,簡直讓她無語。她快暴走了,這東月國男人倒底都是什麼樣的想法呀?
她有點惱了。“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躺牀-上去,你脫衣服幹什麼?”
無憂的臉色更加蒼白,卟嗵一聲就跪了下來,默默的將原先撤走的竹鞭遞了上來。
沈襲玉簡直要暴走了,她雙手插腰在原地連連吐氣的走了幾圈,那阿緣就撲了過來,抱住她的雙腿。“求陛下饒了無憂哥哥吧,他今天下午被村長懲罰的快要去掉半條命,如果您再懲罰他,他真的會死的。請女皇懲罰阿緣吧。反正阿緣是孤兒,死了也沒關係,但是無憂家裡還有個弟弟妹妹要照顧,請女皇懲罰阿緣吧。”
“我什麼時候說要懲罰你們了?全都給我起來!”
阿緣扶着無憂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他們真的不理解這位女皇陛下啊。聽外面的百姓說,女皇拯救了聖湖,就像天神一樣,就連原本不願意的無憂哥哥也露出了笑容,害羞的說。他願意侍候這樣的女皇。
可是女皇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還沒有碰過他們,卻又讓他們穿上衣服,動不動就要發火,這個女皇的脾氣太古怪了,他很害怕,不知道要怎麼樣做,女皇纔會饒了他們呢?
沈襲玉沒法理解,其實在東月國,像這樣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男性除非得到女人的寵愛,成了侍夫或是男寵,否則就是連豬狗的地位都不如的。
沈襲玉覺得自己的話可能太重了,看把這兩個人嚇的,便放鬆聲音道,“沒有外人的時候,我不是什麼女皇,你們也不是奴隸,我們都是一樣平等的,還有,我讓你躺在牀鋪上,並沒有讓你侍寢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口罷了。”
無憂驚訝的擡起頭看了一眼沈襲玉,瞬間又低頭下去,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剛纔女皇說的話簡直太聳人聽聞了吧,什麼不把她當成女皇?什麼平等,什麼一樣,難道是在責怪自己沒有把她當女皇嗎?
他從來沒有謀反之心的,他從未想過可以和女皇一樣平起平坐的,他不敢,他哪裡有那個膽?
不,他不能死,家裡還有弱妹幼弟要照顧,如果他死了,妹妹和弟弟只能被人欺負。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拼了命的用額頭撞擊地面,拼命把頭磕的咚咚響,希望這樣可以挽回女皇想要處死他的心。
“混蛋!”沈襲玉罵的是無憂,其實是吐槽的是東月國的制度,但是聽到這兩個字的無憂和阿緣二人,卻是已經徹底面如死灰了。
阿緣不再哭泣,只是靜靜看着無憂,眼底滿是同情。
沈襲玉指着無憂,用命令的語氣說道,“你,立即給我把衣服穿好,躺到牀鋪上,不許動。還有你,也一樣!”
兩個人戰戰兢兢的躺在牀鋪上,心裡恐懼到了極點,不知道女皇陛下會用什麼樣可怕的手段來裁決他們。
沈襲玉從內室走出來時,手裡就已經端了一個碗了,碗裡裝的自然是加了鳳凰仙漿的靈泉水,還有一段柔軟的棉紗布。
她輕柔的將無憂的袍角掀起來,慢慢往上拉,發現那些鞭傷最多的地方是小腿肚子,然後越到大腿內側越少,她記得阿緣之前說村長用線繫住無憂的男-根-讓他痛不欲生,那估計那裡肯定也腫了吧。
先不管那裡了,先幫他把腿傷治好,至於其它地方,讓他自己弄好了。
無憂躺着,眼睛緊張的盯着木屋的頂部,全身緊繃,不知道即將面臨的是什麼,可是他也不敢四處亂看,他只能感覺女皇陛下掀起了他的袍角,然後有什麼東西先是涼涼的拭在他的傷口上,然後那些涼氣鑽進了肉裡,變成了暖流,減輕了痛楚,有一陣麻癢過後,他感覺渾身都舒服極了,這種極爲舒暢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低低的呻-吟了出來。
因爲村長下午的處罰,讓他的身體變得極爲敏感,是以沈襲玉的指尖才觸碰到上面,加上鳳凰仙漿的作用,他竟是雙面潮紅,有些不安的扭動了下身體,發現自己的*竟是高高的昂起了頭,有一種想要把女皇推倒在牀鋪上,狠狠的衝撞進她美妙而神聖的通道里,狠狠一番征戰廝殺的感覺。
沈襲玉專心幫他治傷,哪裡注意得到他這些細微的改變,看着無憂小腿再度變得光潔起來,心裡鬆快了不少。
看來她的想法和這東月國的男人有代溝,還是別解釋了,直接用命令比較好。
沈襲玉擦拭完了無憂腿上的傷,便又下榻,走到牀頭,這時候無憂纔看清楚沈襲玉手裡端着的碗和那塊柔軟的手帕,他目光微閃的看着沈襲玉。
沈襲玉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便命令道,“閉上眼睛。”
他果然乖乖的閉上了眼睛,好笑的是原本眼睛正咕溜溜到處打轉的阿緣也嚇的趕緊把眼睛閉上,輕聲道,“饒命啊,女皇,阿緣沒有偷看。”
沈襲玉忍不住卟哧一聲笑了出來,搖搖頭,繼續用靈泉水幫無憂處理額頭上的傷口。
這傢伙心也太實誠了一點吧,額頭磕的都爛了,頭破血流,居然都不見喊痛,難道是鐵打的人不成?她一邊替他處理傷口,一邊都有些心疼的,母性心理作怪,情不自禁彎下腰輕輕對着傷口吹氣起來。
無憂的臉越發的紅了,身體的*也挺的老高,女皇靠近他時,那隱隱散發出來的花香,讓他沉醉不已。
他雖然還是純陽之身,但是用手侍候過的女人不少,那些女人身上不是淫-糜之氣,就是脂粉的濃郁香氣,或是一股騷味兒,從未有女人身上的香氣如女皇這般好聞,就像春天裡的花朵般,那麼清新淡雅,那麼讓人聞之慾醉。
當女皇的脣那麼靠近他的額頭時,那股暖暖的氣息自女皇的嘴裡噴向他的傷口上,痛楚不見了,只剩下了麻麻的癢癢的感覺,那樣的特殊感覺讓他身心愉快的達到了一種高度,他忍不住在腦海裡幻想起一些畫面來,被那些畫面刺激的低聲哼了起來。
WWW¸ ттκan¸ co 沈襲玉一愣,“很疼嗎?那我輕點兒。”看見無憂的臉色潮紅的像煮熟的蟹殼,沈襲玉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伸出手去想用手背試探下他額頭的溫度,她還在奇怪,按理說已經用靈泉水處理過傷口,不可能會發燒纔對呀。
只是當她的手剛貼近無憂的額頭,無憂低哼的聲音更大了,臉色更紅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裡,既有着一種忍耐的痛楚,好像又有一種壓抑的快樂。
沈襲玉奇怪的又用手貼了貼自己的臉,好像溫度低一點,難道無憂真的是傷後感染,發燒了?看來要喂他喝一點靈泉水纔可以。
她輕輕拍拍無憂,“可以坐起來嗎?”
無憂並沒有接到命令,不敢睜開眼,而且自己此刻下面漲的發疼,他勉強撐了幾下,還是發現那裡漲的想要暴炸一樣,但是女皇沒有說要他侍候的命令,他不敢動。
傷的好像真的很嚴重呀,沈襲玉只得自己伸出雙手,穿過無憂的腋下,想要將他託抱起來,豈料她纔將雙手伸過去,無憂卻突然抱緊了她,低哼一聲,就將她整個人壓在了牀鋪上面,而他的雙手正好掌握住了她胸前的兩座山峰。
他的眼裡有一團火在燃燒,那團明亮的火讓沈襲玉嚇一大跳,她好像有點明白,這傢伙根本不是發燒,而是動情了。
無憂不斷喘着粗氣,像是極力剋制着什麼痛苦,聲音幾近沙啞般的哀求道,“求求你了,陛下,求求你了。我好難受!”
491、你需要我
“嗵!”結實的木門被人用力的撞開,小滿衝了進來,一拳頭就將壓在沈襲玉身上的無憂給打翻了。
阿緣立即一咕嚕爬起來,拼命去拉正在打無憂的小滿,“小滿大人你在幹什麼,你不可以打他,你不可以,要打打我,打我吧。是我沒有侍候好女皇陛下。”
沈襲玉坐起來整理好衣服,有些沒恍過神來,這現成都什麼混亂場面?
她只是好心幫忙處理傷口,爲什麼無憂會好好的突然動情,難道是被餵了春-藥?還有這個小滿爲什麼突然衝進來打人?
“住手!”沈襲玉喊了一聲,以往十分聽話的小滿這時候卻如若未聞,他一邊打無憂還一邊嘴裡罵罵咧咧,“混蛋,本王的女人你也敢動,給我去死!”
“趙啓浩!”沈襲主驚訝的半天都合不上嘴,因爲這位小滿女兵太過生氣,打人的時候完全沒有改變嗓音,所以沈襲玉果斷聽出了他的聲音。
趙啓浩這才住了手,被打的滿頭是包,臉上開了醬菜鋪子的無憂卻是還沒太明白是怎麼回事?
只是他可以任由女皇隨便處罰,不代表誰都可以欺負他?他趁着趙啓浩聽見沈襲玉的聲音愣神的瞬間,從地上爬起來,就揮起拳頭朝着趙啓浩的面門打了過去。
只是他畢竟是沒有功夫的,哪裡有趙啓浩身手敏捷?趙啓浩不過一個漂亮的側移閃身,就輕巧的躲了過去,準備還手時,被衝過來的沈襲玉攔住了。
沈襲玉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竟然走過趙啓浩的身邊,一把摟住無憂的肩膀,讓無憂靠在她的懷裡。看向趙啓浩,十分挑釁的說道,“他們都是我最喜愛的侍郎們。我夜夜都要召他們侍寢,你把他打壞了。明天誰來侍候我?”
“吱吱吱”是趙啓浩氣憤的磨牙的聲音,他狠狠的盯着沈襲玉,胸脯氣的起伏不定,面容猙獰的說道,“我不信,你說的不是真的,論身材論相貌論出身。他們哪點比我好,我纔是你相公,我纔是你唯一的男人!”
沈襲玉左手無憂右手阿緣,還故意挑釁的把手伸進了無憂的衣服裡面。誰知她的手還未觸到無憂的皮膚,無憂就渾身輕顫,嚶嚀一聲面色潮紅的靠在了她的身上,摟住她的腰,眼含秋水。媚光迷離的看着她,眼神裡滿是肯求恩愛的神情。
沈襲玉有些不忍直視,她只是借他們氣趙啓浩罷了。
“沒錯,以前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但是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娶了我,就只能想着我,不許劈腿,不許出軌,不許玩小三,不許納妾,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既然你已經違約了,那我何必要傻瓜式的信守條約呢,我當了這東月國的女皇啊,才知道爲什麼男人喜歡當皇帝,後宮三千佳麗,衆美男環繞,這實在是太美妙的一件事了。”
說罷她爲了氣趙啓浩竟是在阿緣的小嘴上親了下,把阿緣差點激動的昏過去,小鳥依人般靠在沈襲玉的懷裡,動也不敢動一下。
阿緣沒看出來,但是無憂卻是聽出來了,他只聽說女皇以前是天啓朝的公主,沒想到竟是嫁過人的,女皇根本就沒有寵幸他們,現在卻非要這樣說,原因只有一點,女皇很討厭眼前這個裝成小滿的男人,女皇想氣他。
雖然知道女皇在利用他們,但他亦心甘情願,所以十分配合的撅起嬌豔的紅脣,“陛下偏心,只親了阿緣,不親無憂,無憂不開心了。”
呃,沈襲玉有些無語,這無憂不是挺聰明的嘛,怎麼現在在裡面起鬨?
趙啓浩在旁邊虎視眈眈,只要她表現的一點不同,立即就會被拆穿,是以她便示威一般的托起無憂的下頜,笑了笑,猛然叼住了無憂的脣,居然直接撬開他的脣,與他纏吻起來。
“沈襲玉,你太過份了!關於我納妾那件事,完全是個誤會,現在 那個女人也已經成了惠王妃了,你爲什麼就是不肯信我?你倒底要如何才肯信我?”開始的聲嘶力竭,到最後就變成了低啞的哀求。
無憂從來沒想到一個吻也可以讓人如此*,他感覺全身都要軟成一灘春水了,他迫切的需要更多,更多的吻,女皇嘴裡更多的蜜液,更多的愛,更多的更多的想要更多的。
他情不自禁動情起來,竟是想要去解沈襲玉的衣釦,只是當他的手剛接觸到衣釦時,就感覺沈襲玉很恰時機的握住了他的手,兩個人的脣仍是糾纏在一起,手卻是以奇特的互不退讓的姿態互握在一起。
沈襲玉推開無憂和阿緣,走到抱着頭十分痛楚的趙啓浩面前,如同女王君臨天下般的強大氣勢讓全室的人微微一愣。
“三個月後,東月國會有一場浩大的選夫大賽,如果你能不用手段,力壓羣美男,成功上位,我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趙啓浩慢慢的站了起來,眼神裡頓時恢復了驚人的自信,他一把扯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來的相貌,那驚爲天人的相貌讓無憂瞬間失落起來。
原來女皇以前的相公如此傾國傾城,縱然他以自己的相貌爲傲,但是到了趙啓浩面前也是完全不夠瞧的。
難怪女皇會對他念念不忘!
趙啓浩見自己的苦肉計終於打動了沈襲玉,心裡暗笑,卻是上前一步,直接捧住沈襲玉的臉龐就霸道的吻了下去。
沈襲玉剛開始還十分抗拒,但是隨着趙啓浩的吻由霸道變得深情蜜意,她也漸漸放棄了抵抗,兩個人望情的擁吻在了一起。
當無憂看見沈襲玉之前的女王氣質消失,瞬間被眼前這個俊美男人給收伏成一頭小綿羊時,整個臉色一下子蒼白無血起來,他顫抖着退坐到牀榻邊,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阿緣,我們走吧。”無憂不想再看下去,便拉着阿緣離開了,臨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此刻正滿臉享受,與趙啓浩纏吻在一起的女人,默默的嘆了口氣,將木門隨手關上了。
“無憂哥哥,我們去哪裡?”阿緣縮了縮肩膀,就像受驚的小兔子。
無憂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美麗的臉龐上流下一行清淚,“回村子吧,想必女皇已經不需要我們了。”
趙啓浩注意到那兩個男寵已經自覺的離開了,心裡十分滿意,這纔將手從沈襲玉的胸前探了進去,握住那日思夜唸的一團綿軟和那早就挺立起來的小櫻桃,輕輕的揉捏起來。
當兩個人的身體再度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時,彼此都舒服的嘆息出來,趙啓浩眸色深沉,想到自己身下的這個小娘子剛纔居然用兩個男寵氣自己,就滿心都是惱怒,決定要好好的教訓下她。
他猛然的挺着長槍,朝着女皇那聖潔的駐地裡發起進攻,一波更比一波強烈,他忍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啊,他在每個星空下,月光裡,都在想念她的滋味,她的美妙,終於在今天成真了,他貪婪的汲取着每一點芬芳。
沈襲玉的身體裡面也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是那麼迫切的需要着趙啓浩這汪泉水的注入,她承認就算剛纔無憂和阿緣在旁邊不斷的挑撥她,她也沒有燃起一絲興趣,但是趙啓浩只是一個吻,就點燃了她全身的激情。
趁着趙啓浩動作稍慢的一瞬間,沈襲玉猛然把他往後一推,掌握了主動權,將趙啓浩推倒在牀榻上面,然後她壞笑一聲,跨坐在他的腰上面,騎了上去,趙啓浩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挺腰身,極其配合的再次滑入她早就泥濘不堪的花園深處。
那是一種全新的感覺,更加深切的彷彿已經牴觸到彼此的靈魂深處,讓雙方顫慄不止的感受。
隔了兩年的相思,終於在最後一刻綻放出最美麗的煙火,兩個人都疲憊之極,一句話也不想說,只是躺在那裡喘着粗氣。
兩個人整整做了一夜,就像要做到地老天荒似的,當天色微明時才終於掩旗息鼓。
沈襲玉拿出鳳凰仙漿自己喝了一瓶,然後看了一眼正眯着眼,頭髮皆被汗水溼潤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趙啓浩一眼,冷哼一聲,也丟過去一個玉瓶。
趙啓浩低笑起來,彷彿那笑聲是從胸膛裡發出來的,毫不介意的喝了鳳凰仙漿恢復體力。
沈襲玉有些惱怒,抓起枕頭就朝他丟過去,“笑什麼笑?”
趙啓浩纖長的手指突然如閃電一般的捏住了沈襲玉胸前的茱萸,惹得她嬌軀一陣,嚶嚀一聲,臉便紅了,不由怒瞪向趙啓浩。
“你嘴上說的雖然硬氣,但是你的身體騙不了人,她渴望我的進入,只有我才能填滿你的生命,只有我能滿足得了你,你的身體,她需要我,哈哈。”趙啓浩得意的翻身下牀,快速利落的穿起了衣服。
沈襲玉氣過之後,反而平靜下來,“是呀,現在是這樣的,不過等到選夫大賽結束之後,有全國各地的美男等着我去挑選,我想一定會找到比你更好的,到時候看你還笑的出來!”
492、他不夠格
“果然最毒婦人心哪,昨晚上不知道是誰在我的身上舒服的欲仙欲死,這一轉身就把我的功勞都忘光光啦。不過親愛的女皇陛下,有我在這裡,擔任彌月村的指導老師,那些男人,哼哼,如果他們有膽敢接近你的話,我保證會一個不留閹掉他們,不信你可以試試看。到底是你挑美男的速度快,還是我閹人的速度快。”
明明是那樣一句放狠的話,偏在他嘴裡說出來極其的雲淡風清,就像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正常。
“趙啓浩,你別太過份!”沈襲玉氣的小臉通紅!
“覬覦我的女人者只有死路一條!”他極其霸道的宣示着主權。
沈襲玉是絕對不肯承認自己已經原諒了他,也不會承認自己輸了,她歸結於自己太久沒有過那樣的生活,是憋狠了,反正都要找個男人發泄 下生理*,與其找不認識的男人,倒不如找個熟悉的。
好吧,她承認自己這是典型的自欺欺人,其實當昨晚兩個人翻滾在一起的時候,她突然明白了心意,可是狠話已經放出去了,騎虎難下,她可是堂堂女皇哎,她纔不承認是自己輸了呢,好丟人!
昨晚兩個 人的動靜真的好大呀,那些看見天亮又撤回來的女兵們偷笑了起來,幸好小滿大人讓她們站得遠一些,否則不知道要聽見如何耳紅心跳的聲音呢。
沈襲玉走出木屋,身後跟着已經恢復成風度翩翩的趙啓浩。
女兵們很好奇,怎麼來了個新面孔,怎麼不見無憂和阿緣?
“你,去稟告彌月村長,就說天啓朝派來的指導老師已經到了,讓她安排下住處。”
噢,原來是天啓朝的使者哇,不過他長的可真俊。那個通傳的女兵大膽的打量着趙啓浩,直到沈襲玉不滿的看了她一眼,她這才彎腰退下,心想,難道女皇也看上了不成?
哎呀,那位天啓朝使者長的如此俊俏,如果女皇也看上了的話。那她是完全沒有機會的,心裡不由失落起來。偷偷再瞟一眼趙啓浩,這才快速離去。
彌月村的村長接到彙報的時候,正在族中禁地裡懲罰無憂,無憂被竹笞之刑鞭打的遍體鱗傷,已經奄奄一息了。
“尊重的女皇陛下,都是小人的錯,小人保證下次一定挑選出族中更優秀的男寵送到您的榻上,請您看小人兢兢業業的份上,就原諒小人這一次的失誤吧。”彌月村村長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向沈襲玉請罪。
沈襲玉眉頭一皺。情不自禁瞟了一眼趙啓浩,果然看到他幸災樂禍,一副看熱鬧的表情,頓時就有些火冒冒的,語氣也生硬起來。“村長大人這位就是天啓朝前來教授你們學習外邦語言的趙先生,他可是我們東月國的貴賓,你務必要安排出族裡最漂亮最能幹的姑娘們,好好的給我把他侍候好了。”
彌月磕頭,“是,小人一定會辦好這件事的。陛下,那您看新的男寵需要什麼時候爲您送過來,是今晚,還是現在?”
“什麼新的男寵,我不要別人,只要無憂和阿緣,昨晚我和趙先生有要事商量,就讓無憂和阿緣先回村子裡了,怎麼村長沒看見?”
彌月的臉突然間慘白一片,講話都不利索了,瞪圓眼白多於眼黑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滲人,“陛下,您,您是說無憂不是被您譴散的嗎?”
“他侍候的很好,我爲何要譴散他?我房間裡亂的很,速速讓無憂和阿緣來整理。一會我還得去山上查看紫花苜蓿的生長情況呢。”
彌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連聲道是,一邊指引着趙啓浩往村子裡按排好的房舍走去,一邊在心裡想主意。
無憂已經被她打的沒了半條命了,還怎麼可能過來整理屋子?可是女皇有命令,如果不去的話,待女皇晚上回來看不見無憂,必然要發火的。
彌月將趙啓浩客氣的帶到木屋前,又吩咐族中兩位漂亮的少女好好侍候趙先生,她便離開了,想了許久,還是來到了沈襲玉的屋子前面,朝着沈襲玉坦白了事實。
“你怎麼如此魯莽,就算在東月國內男人沒有地位,你也不能將人命視爲草芥,還站着幹什麼,快帶我去看他,或許可以救回來。”沈襲玉發起火來,自然也沒有好臉色,彌月已經嚇的面如土色了,要不是兩個女兵扶着她,她幾乎都嚇的沒辦法走路。
結果等她們趕到那裡時,無憂已經不見了,聽看守的人說,一位自稱是來自天啓朝的趙先生帶走了無憂。
彌月立即又帶着沈襲主來到了趙啓浩的住處,正巧看見趙啓浩端了一盆血水出來,看見她們來了,眼皮擡都沒擡一下。
沈襲玉擺了擺手,讓彌月等人外面候着,而她自己則快步走入屋子裡,無憂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清洗一遍了,此刻精神也稍微清醒了些,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趙啓浩,萬萬沒想到救他的人會是他。
“爲什麼?”他想問,他們是情敵,他爲什麼會救他,換作別人不是更希望自己死掉嗎?
沈襲玉看見牀頭櫃上放着那個玉瓶,就知道趙啓浩讓無憂吃了清新丸,是用珍稀藥材和靈泉雪水精製而成的,對傷口也有一定的恢復作用。
她也問了和無憂一樣的話。
趙啓浩嘴角一勾,長臂一伸,就將沈襲玉拉到自己的懷裡來,貼近她的耳垂邊吐出一口熱氣,薰的癢癢的。
“你覺得他有資格當我情敵?”趙啓浩看見沈襲玉臉紅成了個大蕃茄,這才得意的放開了她。
無憂只是身體傷了,腦子並沒有壞,耳朵更是好的,趙啓浩那句話聲音不小,他也聽見了。
原來他救自己是因爲從未將他當作過對手,只因爲他不夠格!
是啊,他在女皇身邊待了好幾天,要不是女皇主動摟他,他連女皇的手指都碰不到呢?而這個姓趙的男人一出現,就被女皇寵幸 了,他的確沒有那個資格被他當成情敵。
原本驕傲的無憂,在遇見沈襲玉後,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再遇到了趙啓浩,則徹底喪失了原本的信心。
沈襲玉說不出來的惱羞成怒,憤憤的掏出一個青玉瓶,一個乳白色的瓶子,丟給趙啓浩,“既然如此,那給他治傷的事就交給你了,我最尊重的趙先生,明天,我想看見一個完好無缺的美男寵,辛苦嘍。”
趙啓浩頓時語結,他原本想要激怒她,調戲她,結果反倒被將了一軍,這樣一來,他豈非成了她的奴才,而且還替她的男寵治傷!
他冷冷的轉過身來,渾身釋放出寒冰一樣的冷意,讓無憂頓時一陣哆索。
“把衣服全都脫了!”趙啓浩冷冰冰的命令道。
無憂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在強大的威壓之下,還是老實的脫光了。
沈襲玉嘴角微翹,心想自己總算扳回了一局,哈哈,氣死他,讓他老是得意的臭模樣。
無憂簡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上,原本傷痕累累,沒有一塊好肌膚,現在已經全部恢復,再度變成瓷白細膩,而且光滑和柔嫩度更勝從前。
這真的是他麼,他簡直不敢相信!
女皇的神力簡直是太強大了,只是那樣兩小瓶奇怪的液體,就讓他從鬼門關前被拉了回來。
他對沈襲玉的好感度還有信仰之力,瞬間飆升到百分之一百!
阿緣那天晚上回來後,就被村中的族人分開了,是以今天看見無憂還是完好的,十分爲他開心,單純的以爲村長網開一面,沒有傷害無憂。
只有無憂自己知道,他曾經在生死邊緣徘徊過,若不是女皇,他現在估計已經變成一縷亡魂了。
他這條命就是女皇救回來的,所以他決定要用自己的一生去爲女皇盡心盡忠。
他並不把自己定位於只能在牀榻間取悅女皇的工具,他換上粗布的衣服,跟在沈襲玉後面,沈襲玉要查看果樹的栽種情況,他和大家一起挖坑填土澆水定根,哪怕最後鋤頭磨破了手皮,全是血泡也無所謂的笑笑;
沈襲玉要去看苜蓿草的生長情況,他蹲下來揹着她踏過泥濘,毫不顧及自己身上滿是髒污,反而笑的沒心沒肺。
她要上山查看火山的情況,他便是她的登山杖,哪怕雙手被鋒利的岩石割破也要牢牢抓住沈襲玉,將她拉上去或是蹲下身體,將自己的肩膀當成她上前的階梯。
無憂做這些事,很多人是存着看笑話的心理,說着風涼話,更多的女人們勸他還是在牀榻間把女皇侍候好了,就不用這樣辛苦幹活了。
那些女人,她們以爲是女皇爲了懲罰無憂的無能才讓他幹這許多話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女皇這纔是真正的尊重他。
爲了保住他的性命,女皇晚上不得不讓他睡在她的牀榻上,但是奇怪的是女皇再度消失了,當天亮時,女皇纔會出現在房間裡。
以前他知道的只是如何去侍候女人,但是現在他知道了許多東西,比如如何種果樹,纔可以讓果樹快速成活?什麼樣的果樹會在什麼時候開花結果,還要防蟲防害,那些有趣的耕田知識,他學的津津有味。
493、路自己選
無憂獲得了女皇的特別准許,可以跟着趙先生一起學習知識,這在整個彌月村都傳遍了。
彌月村長高興的合不攏嘴,無憂原本就是彌月村長的最好的男孩子,族中從小就對他寄了厚望,他原本就是爲皇女們準備的禮物,現在能成爲新一代女皇最看重的人,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無憂學的很認真,並未因爲坐在都是不滿十歲的女童羣中有什麼不適應,而且他學的很是認真。
那些女童別看才七八歲,但是從小在她們骨子裡女尊男卑的觀念已經形成,是以她們非常看不起無憂,經常指使他幹這個幹那個,甚至還捉弄他。
無憂都忍侮負重的忍耐了下來,學習上越發賣力,非但如此,在白天的課堂時間裡,他極力當個好學生,課堂之外的時間,他也下田下地幹活。
太陽逐漸將白晰的皮膚曬成了小麥色,但原本瘦弱的身體也在慢慢變得健壯起來,他原本就俊美的臉龐並沒有因此而變得醜陋,反而多了一種誘惑人心的美麗。
阿緣也不太明白無憂爲什麼要這樣拼命,明明在女皇的庇佑之下,他們可以吃飽穿暖,沒有人敢欺負他們,他們只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做一桌可口的飯菜等女皇歸來就好了,爲什麼一定要下地去幹活,把身上弄的髒髒的,流的汗也臭臭的。
他剛開始時也跟着無憂一起去學堂裡上課,聽趙先生講述天啓朝的歷史和一些制度地方人物風情,但是很快他便磕睡連天,覺得很沒勁,學這個有什麼用,難道要和女皇討論天啓朝的風土人情嗎?
如果說學習天啓朝的一切是爲了和女皇套近乎,阿緣可以理解,那麼無憂拼命的去地裡幹活又是爲了什麼,他實在是不懂啊。而且慢慢的,他也沒辦法跟着無憂了,他吃不了那個苦。
他勸了無憂很多次,不要做無用功,無憂只是笑笑,拍着他的腦袋說,等他長大了就懂了。
可是他明明就長大了呀。
所有人的心思都好難理解呀。女皇明明很寵愛他們的樣子,但是從讓他們住進來。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個多月了,卻是手指都沒有碰過他們。
害的他最近都好上火,只好自己解決了下。他以前難受的時候,也讓無憂幫忙的,但是自從那天分開再見面之後,無憂變了,不再是他的無憂了,好像真的變成女皇的無憂了。
他百無聊賴的坐在女皇的屋子前面拈着草兒,拿那些可憐的花瓣撒氣,突然一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傳入他的耳裡。
最近他老是憋的難受。是以這種聲音他很敏感,幾乎立即就斷定是哪位大人在這片茂密的紫花苜蓿叢裡寵愛夫郎呢。
明明知道不該靠近的,可是鬼使神差一般,他管不住自己的腳步一點一點的靠近那個聲源處,越是靠近。他的心臟越是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
紫色的花朵間,那個瘦弱的少年,相貌不及他一半,身材也沒有他好,卻是正在幸福的被寵愛着,而他卻只能依靠自己的雙手,他的心裡頓時充滿了怨氣。
是的,他有些生氣,他在怨恨女皇!
既然不喜歡他們,爲什麼要了他們,如果不是女皇的命令,或許他現在已經和村裡的某位小姐在一起了。
紫花叢中的那個女人突然扭過頭來,看着阿緣露齒一笑,竟是彌月的侄女露卡,她驕傲的坐在那個少年的身上,朝着他招手,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魅惑人心。
阿緣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雙手緊緊捏拳,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他終於乖乖走近,並且習慣性的跪在了露卡的面前。
露卡一邊在那少年的身上晃動着一邊將手探進了阿緣的懷裡,玩弄着他那早就峭立的紅色茱萸,嬌笑道,“想一起玩嗎?”
阿緣很想點頭,但是隨即想到自己是女皇的人,他又飛快的搖頭,想要離開,但是露卡卻突然從那少年的身上抽離,猛然抱住了他,手握住了他身下的男-根,開始緩緩的來回套弄起來。
“嗯嗯。”阿緣忍不住發出低而破碎的呻-吟聲,身體也彎曲了下去。
露卡得意起來,一邊去舔他的耳朵一邊笑道,“女皇真是的,怎麼忍心讓這樣的美人兒孤守空閨呢,既然女皇太忙了,來不及照顧後宮的美人兒,就讓本大人替她分憂好了。”
輕風搖曳,紫花叢中一片凌亂,頓時春意無邊。
阿緣自以爲自己一切做的天衣無縫,他哪裡知道,這東月國,凡是動物都都是沈襲玉的耳朵和眼睛。
種完果樹,就已經是第一輪收穫紫花苜蓿的時候了,自從趙文訂下貨單後,沈襲玉在給漢斯的揭露信中也提到了這種牧草,並且寄了小樣過去。
果然漢斯十分開懷,說是他們的馬兒十分喜歡吃這樣的牧草,只不過他們那地方太過炎熱,不太適合種植,因此想以海鮮和珍珠來交換。
沈襲玉最近幾天帶着士兵和百姓在低窪處挖了幾處塘,引進了藕和荷花,種上了菱角,還養上了魚。
但是海鮮類,必須要養在海里的,漢斯的主意也不錯,她便答應了,但有人附加條件,就是讓漢斯再送十位飼養珍珠的高手,因爲她打算實驗下淡水養珍珠。
沈襲玉清楚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道理,是以她給東月國的定位是,農牧畜漁等業保證民生和皇室供給,自給自足,而紫花苜蓿是非常好的牧草料,大力發展,促使東月國成爲大陸上最大的牧草生產基地。
正好東月國萬獸森林面積廣闊,外圍有許多無主山地,都可以開發出來用。
“無憂今天不錯嘛,居然一個人割了兩百斤溼苜蓿!”沈襲玉和無憂一邊說着話一邊朝着木屋走去。
無憂拍了拍有些發酸發漲的胳膊,看來還是體質太弱,運動不夠,他最近正天天拜訪那位從西泉國過來的阿曼先生,希望可以隨同他一起學習功夫,強身健體,只是那位阿曼先生,說他體質弱於常人,恐怕不太適合練習。
無憂將手裡的扁擔和鐮刀放在木屋門口掛好,然後利落的接過沈襲玉的外套,然後去廚房燒水準備晚餐。
阿緣迷迷糊糊的從牀榻上爬了起來,睜着如同小鹿般清澈的雙眼,看着沈襲玉和無憂,撅起紅潤的小嘴撒嬌道,“你們終於回來了,阿緣以爲你們要丟下阿緣私奔了呢。”
無憂忙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髮,“怎麼可能呢,走到哪裡,我都會帶着可愛的阿緣的。”
阿緣將頭在無憂的手掌裡蹭了蹭,滿臉依賴的模樣,“就知道無憂最好了。”
只是阿緣發現沈襲玉有些奇怪,往常這時候,她也會跑過捏他的臉蛋,還說他的臉好有肉感,總是讓人想要掐一掐的感覺纔對啊,今天爲何感覺如此蔬離?
上午的時候和露卡他們大戰三百回合,他累極了,從來沒有泄 過那麼多次,從來沒有享受過種那舒服到極至天堂的感覺,是以睡到現在還覺得渾身痠痛。
沈襲玉看見阿緣走過來,微皺了下眉頭,吩咐無憂去煮飯,而她則是定定的看着阿緣,看的阿緣的頭越來越低,額頭上逐漸現出薄汗來。
“你自己走吧,我不想說出來,免得打擾了我的好心情,你放心我已經和村長打過招呼,他們不會爲難你,至於你以後會怎麼樣,那是你自己的選擇。”
阿緣驚訝的擡起頭來,瞬間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卟嗵一下子跪在地上,想要去抱沈襲玉的雙腿求情,卻是被沈襲玉袖管輕拂,讓了開來。
無憂聽到聲音,也趕緊跑過來求情,沈襲玉臉色一沉,“你知道他犯了什麼錯,你就替他求情?”
無憂趕緊讓阿緣承認錯誤,阿緣卻是慢慢收斂眼淚,站了起來,朝着沈襲玉滿臉幽怨的說道,“我沒錯,分明就是你,女皇你太過份了,要了我們兄弟倆過來,卻一次都沒有寵幸 過,我是男人,我怎麼受得了?你不要就算了,反正露卡小姐今天上午還稱讚我技術好,還說要不是我是女皇的人,她一定會納進府的。”
無憂震驚的看着阿緣,這還是那個膽小怕事,總是愛哭哭啼啼的阿緣嗎?這還是那個總是像沒有主意,時刻都小鳥依人需要保護的阿緣嗎?
“阿緣,你病了麼?怎麼盡說胡話,我們是女皇的人,怎麼可以和露卡小姐扯在一起?”無憂急切的想讓阿緣承認錯誤。
阿緣看着他,看着昔日最在乎最保護自己的人,現在也被沈襲玉一點一滴的收買了,他用力想要推開無憂,但是卻發現無憂紋絲不動。
無憂最近經過勞動,身體已經變得相當強壯了,自然不是以前那個弱柳扶風的蒼白少年。
“無憂,你跟我走吧,就算露卡小姐把我們當玩具,至少我們還能獲得快樂,可是現在呢,女皇把我們當成了什麼呢,只不過是一件擺設罷了。無憂,你別再糊塗了,你以爲學會了天啓話,學會了功夫,女皇就會喜歡你,就會寵愛你了嗎?那是不可能的,你跟我走,露卡小姐一直喜歡你,她還說,只要你願意,馬上娶你都可以。”
494、狗皮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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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遲了,不好意思,樂樂得了病毒性重感冒,一看電腦屏幕眼淚直流頭重腳輕就像架着筋斗雲,老媽不讓再碼字,但是想着大家等看,實在心急,偷偷趁老媽出去有事,爬上電腦,不過這碼字速度不可同日而語,將近三小時才折騰出這一章來了。樂樂一邊用紙巾堵着鼻子一邊墾求粉紅票,樂樂還得再碼一章呢,爬走了,得趁老媽沒回來前碼完,否則又要被勒令關電腦了!
沈襲玉沒有說話,只是找了個地方坐下,姿態十分慵懶的歪斜靠着,臉上的神情淡淡的,看向無憂,“我不強迫你們,你們自己選。不過有句醜話我必須說在前面,如果你們選擇留下,不管以後我在位或是不在位,我都會保你們一世平安;如果你們選擇離去,從你們踏出這個門開始,你們的一切將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會故意報復你們,因爲你們畢竟也是我的子民,但如果你們身處險境,也不要希望我會救你們,因爲我沒有那麼大方,以德報怨的對待曾經背叛過我的人。”
阿緣立即緊緊握着無憂的手,眼睛裡滿是幽怨和恨意,“你看,你看她就是這樣無情,我就算了,你呢,爲她吃了這麼多苦,你看看她說的是人話嗎?”
無憂看了看阿緣,眸中有一絲決然和沉痛閃過,“阿緣,你真的決定了要嫁給露卡小姐嗎,可是我聽說她,她有些不好的習慣,她府裡的夫郎每半年就要換一批的。”
阿緣立即搖頭,“那些都是傳言,是因爲露卡小姐對夫郎們太好了,那些人嫉妒所以這樣中傷她,我親身體驗過露卡小姐的好,我不會騙你的。”他以爲無憂動搖了,不過是被流言所阻。便立即賣力的遊說起來。
沈襲玉也不管他們,只是歪過頭,自顧自的看着窗外的苜蓿花,快要成熟了,可以收穫第一季了,不知道全國可以收穫多少萬斤溼苜蓿。
現在光是天啓朝和西泉國的訂單都有幾萬斤了,他們要的自然是乾的苜蓿草。
兩斤溼草大概可以曬成一斤乾草。這樣的話,至少要有兩到三萬斤溼草纔可以滿足目前的訂單需求啊。
不過苜蓿草長的快。就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用聖湖水澆灌後,那生長速度又比正常的更快,基本上每半月就可以收穫一茬了。
沈襲玉想到東月國美好的前景,一陣心熱,她終於找到了東月國真正的定位了。
一大力種植紫花苜蓿,使東月國成爲最大的牧草出產基地;二大力發展野生動物的繁殖,到時候有靈性的動物也向外出售,想必很多人需要吧。
無憂見說服不了阿緣。只得狠了狠心,將自己的手從阿緣的手裡抽了出來,慢慢走到沈襲玉旁邊跪好,“我無憂,生是女皇的人。死是女皇的鬼,今生今世,只忠誠於女皇一人。”
“你,你怎麼就這樣死心眼呢,放着榮華富貴有人寵愛的日子不過,我,哼,你以後吃虧的時候別哭着來求我幫你。”阿緣跺了跺腳,跑了出去。
無憂有些忐忑的看着沈襲玉,突然聽到沈襲玉嘆息一聲,“無憂,我餓了!”
他的心終於落了地,臉上洋溢出喜色,立即磕了個頭爬起來說,“我這就去燒飯,女皇今天想吃什麼?”
無憂的手腳很利索,不過片刻,就收拾出了四菜一湯來,他正要爲沈襲玉盛飯時,就聽見一個討厭的聲音傳來,“哎呀,我來的真不巧,你們吃飯哪。”
沈襲玉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不理他。
趙啓浩走近桌面一看,“哎呀,我最近天天大魚大肉吃的膩了,正好想吃點清粥小菜,女皇你怎麼這樣貼心呢?無憂,還愣着幹什麼,快把那副碗筷遞過來。”
無憂只得滿肚子鬱悶的把自己的碗筷遞了過去。自打趙啓浩的身份大白,正式成爲彌月村的教書先生後,這傢伙就再度將無賴無恥四個字發揚到最高境界。
他們吃飯,他要插一槓子;他和無憂去巡視土地,他也要插一槓子;總之,哪哪都有他的影子,而且他還美名其曰,爲了更好的瞭解東月國,這樣才能教好東月國的國民們。
吃完了飯,趙啓浩肯定不會洗碗的,要不然要無憂幹嘛,他第一次進來蹭吃蹭喝時,就這樣大喇喇的問過無憂,“你不是侍候你們女皇的奴才嗎?我可是天啓朝的使者,難道你們東月國有這樣的風俗,要讓客人洗碗?”
無憂小純情處男一枚,哪裡是老奸巨滑又腹黑的趙啓浩對手,當然是毫無懸念的戰敗。
接下來就是無憂侍候女皇沐浴的事了,沈襲玉其實沒脫衣服,只是穿着中衣,靠在溫泉的岸旁邊,讓無憂替她捏肩膀,忙碌一天,總是累的腰痠背疼的,可是這雙手的主人很快便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而無憂則被打昏擱在老遠的地方,趙啓浩還很義正嚴詞的說道,“你是我女人,你的身體怎麼可讓別的男人觸碰,穿了衣服也不行。”
沈襲玉剛說打算休了他,快不是了,他又嘻皮笑臉的說,“那目前還是就行了!”
把沈襲玉激怒的提筆就寫休書,可是他卻看都不看,直接丟水裡漂走,還說,“你是天啓朝的皇帝賜婚的,所以你想要解除婚約,也需要皇帝同意,不過趙文和本王爺穿一條褲子,肯定是不會同意啦,所以你現在還是我娘子。”
沈襲玉差點氣吐血,這傢伙就跟狗皮膏藥一樣,不管你是冷着臉,還是打罵,他都不放手。自打那以後,沈襲玉再也沒有外面洗過澡了,直接進空間泡澡,省得被人吵的腦門子疼。
好不容易折騰一天了,晚上睡覺了吧,無憂習慣性在沈襲玉的牀鋪下面打地鋪,以備沈襲玉晚上需要喝水什麼的好侍候她,誰料趙啓浩又插一腳。
他說要和無憂談談心,這一談,無憂自然是回不來了。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樣的手段,竟是用酒將無憂給灌醉,而他自己則易容成無憂的樣子,躺在無憂的位置上,就那樣盯着沈襲玉看。
他那點易容術還是跟沈襲玉學的,能騙得了沈襲玉嗎?而且無憂的身材明顯沒有趙啓浩高,沒有他壯實。她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有時候她假裝睡覺不想搭理他,任由他看去。結果這傢伙得寸進尺,半夜三更,居然還摸上牀榻來。
直接逼的沈襲玉直接進空間,可是她起先曾經對趙啓浩有過一半的空間授權,在兩個人拉扯時,便一起進了空間。
一旦進入空間的草地上,這傢伙就不再遮掩了,狼性徹底被激發出來了,也不是說強迫沈襲玉,只是沈襲玉畢竟不是小姑娘了。身體各處極其敏感,被他這樣那樣一挑逗,只剩下嬌喘的份了。
原以爲只要讓這傢伙吃飽厴足,他便不會來騷擾她了,豈料比以前更加粘人。更加討厭,更加可惡。
最爲關鍵的是,人家表面上還做的一副道貌岸然爲人師表的樣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把彌月村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收拾的服服帖帖。
只要她敢說趙啓浩一個不字,立即會有人來反抗她這個女皇了。
她怎麼有種已經被架空的趕腳了呢?
無憂洗完碗,主動收拾鋪蓋到外面臨時木屋裡去住了,他現在很識時務,趙啓浩很讚賞的點點頭。
無憂鬱悶,他不識時務行嗎?如果不主動離開,最後不是被打暈,就是被灌醉,後者醒來後,後遺症很厲害的,頸子痛半天或是頭痛半天,所以他還是老老實實自己離開的好。
他看出來了,這位趙王爺就跟那護食的老母雞似的,把沈襲玉當成自己的小雞來護了,誰靠近就啄誰。
他已經被啄的遍體鱗傷了,如果再不學聰明點,那就是笨蛋了。他想着,這位以後肯定是成爲女帝真正的後夫的,他最多隻能當個小小侍郎,自然是不敢跟後夫爭寵,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好了。
趙啓浩什麼也不做,就那樣託着腮看着沈襲玉,每當沈襲玉回過頭來瞪他的時候,他都笑的跟花兒一樣跟她打招呼,最後總是落一句沈襲玉的喝斥,“花癡。”
女皇不是那麼好當的,不是隻每天寵幸夫郎就可以的,全國上下的方方面面的奏報,還有許多事情,都要考慮,沈襲玉已經算是努力的了,但每天案頭還是會堆起小山一樣的奏報。
農業方面的,軍事方面的,宮廷內部的,各種各樣的,看的她頭都大,幸好有呂夢和盤紅輔助,她只要做最後的拍板決定就好了,否則估計她得瘋了。
她其實只想過田園生活,並沒想過要一統大陸或是中原啥的。
“玉兒,如果真的辛苦,就別做了,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趙啓浩不忍心看着沈襲玉吃這樣的苦,突然站起來,丟掉沈襲玉手裡的奏摺,就拉着她往外跑去。
木屋外的侍衛們一看是女皇,立即跪下行禮,沈襲玉被趙啓浩拉着跑,很是無語,不過卻很享受這樣的心情,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趙啓浩將她帶到了聖湖邊,此刻月亮慢慢從湖面上升了起來,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印着偌大的一個銀盤似的月亮,周圍的萬獸山安靜而詳和。
“哇,好美啊,我來東月國這麼久了,都沒有空看過這種美麗的景色。”
趙啓浩笑了笑,拉着她在湖邊坐下,“你白天要忙着到農田裡教子民們如何種田帶頭收割,晚上還要忙碌着看奏摺,爲東月國的未來做打算,你連吃飯都跟搶似的,哪裡有這個閒情逸致來看風景。也只有我閒人一個,便尋找美麗風光,我想着,我要將這些美麗的地方統統發現,等你什麼時候不再忙了,就帶你來享受這樣的美麗時光。”
495、功成身退
沈襲玉的心裡微微震動,原本就已經被軟掉的心慢慢化成了灘春水,趙啓浩輕輕捧着她的臉,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輕吐氣息,“玉兒,我們和好吧。”
銀色的月光下,他的眼眸幽深如星,映着湖光,就像遺落在凡間的精靈。那麼夢幻,那麼美麗,沈襲玉如受了盅惑一般,慢慢的點了點頭。
他燦然一笑,將她摟進懷裡,用力緊擁,生怕放鬆了她就會消失似的,激動的不能自已,“玉兒,謝謝你,謝謝你的信任,我跟你保證,以後我再也不會容許任何人藉着我的名義來傷害你了。請你相信我。”
沈襲玉微微一笑,再度點點頭,“我相信你,趙啓浩!”。
趙啓浩激動的語無倫次,托起沈襲玉的臉龐,深情的吻了下去,正當兩個糾纏着快要進入正題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耳朵好疼。
沈襲玉手裡拿着奏摺,好笑的看着對面那個男人,他此刻雙眼緊閉,不知道是在做什麼美夢,嘴竟然還撅了起來,做出等待被吻的樣子,嘴裡也喃喃自語的不知道在念什麼。
本女皇我累的跟老牛似的,你丫的居然在這兒睡大頭覺,是誰前幾天把本女皇折騰的夜不能寐來着,我也不會讓你舒服。
沈襲玉奸笑起來,丟下奏摺,輕手輕腳的走到趙啓浩前面,伸出一隻手,輕輕的將他的耳朵擰成八字形。
“喂,你要做春夢。就出去做,別在這裡妨礙本女皇辦正事!”沈襲玉對着趙啓浩的耳朵一陣河東獅吼,差點沒把趙啓浩耳膜震破。
看着他一片茫然不知所措,然後又吃驚又氣惱的樣子,沈襲玉心裡痛快之極。你也有今天
趙啓浩眨了眨眼,再看看四周,還是那間小木屋,哪裡來的月下一雙人,更沒有聖湖的月光,當然也沒有兩個人的深情相擁了。
難道說他剛纔睡着了,做夢?那都是做夢?
他只是迷糊了那麼一小會兒,在看見沈襲玉滿臉奸計得逞的笑容後。好像明白了怎麼回事,眼珠子一轉,就搖頭道,“好可惜呀。”
沈襲玉果然上當的接嘴道,“可惜什麼?”
趙啓浩一邊手順着沈襲玉的小腿摸了上去,一邊輕聲慢語道,“可惜夢裡那個你啊。想要的要死,我想說答應你的要求。你就把我擰醒了,你說是不是很可惜呀?”
“你去死!”沈襲玉就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喂,你幹什麼,把手拿開,再不拿開我喊人了!”
這句話威脅的真是沒有一點份量啊。
趙啓浩成功的將沈襲玉拉到自己腿上坐好,開始剝她的衣裙,還一臉正經的說道,“女皇陛下有需求。不管是在夢裡,還是現實,本王都有義務滿足啊,來來來,娘子,我們把夢裡沒做完的事做完,做人就應該有頭有尾不是嗎?”
“別。你摸哪裡呢。嗯,別那樣,放手啦,外面還有人哪。”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們也不是第一次聽了,愛聽就讓她們聽去,正好可以讓她們見證下爲夫有多厲害。”
“你神經病啊,快放手啦。”
沈襲玉哪裡是趙啓浩的對手,此刻早已經被連哄帶騙的剝光了,他將桌案上面的公文全部推到地上,然後將沈襲玉抱到上面躺好,而他則是將頭埋在她的雙=腿=間,用自己的舌尖靈巧的取悅着她。
沒過一會兒,沈襲玉的花園深,就花香四溢,泥濘不堪了,他聽到那句話,擡起了頭,脣上還有一層沈襲玉花園深處的花蜜,像塗了層亮晶晶的透明脣彩。
“爲夫是有病,你就是爲夫的藥,娘子一定不捨得讓爲夫變成神經病對吧,所以讓爲夫吃了你吧。”他再度將頭埋了下去。
開始的抗拒慢慢變成了迎合,沈襲玉弓起身體,忍的極度難受,雙手緊緊抓住趙啓浩的手臂,“浩,我想――”
趙啓浩像邪惡的撒旦一樣去舔她的耳尖,去把玩她早就堅硬峭立的茱萸,看她那樣難過,就是不給她,只是用男跟不斷在花徑周圍輕蹭着,“叫我什麼?叫的好聽了,就給你。”
“啊,嗯、相公,給,快給我!”沈襲玉像是一隻被丟棄在暴風雨中的小船,任由風浪將自己時而托起到顛峰,時而又下墜落到地獄。
“給你什麼,嗯,娘子,告訴爲夫,你想要什麼?”他的雄偉只是探入了花園通道一點點,感覺到那種侵吞和緊縮後,他又立即退出,貓玩老鼠一般的繼續逗弄着她,“想要什麼?”
“嗯、相公,我,我想、要、要、要你!”那種空虛到極致抓狂的感覺,讓沈襲玉眼角沁出淚來,明明心裡告訴自己不可以,不可以放棄最後一道防線,但還是哭喊着嚷了出來。
“娘子有命,爲夫不敢不從!”趙啓浩一挺腰身,雄偉的長槍迅速滑入了花徑深處,兩個人的身體和靈魂再度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了,彼此都發出了滿足的嘆息聲。
木屋周圍的女兵們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音,都很有默契的自動退開到五百米以外的地方值守。
女兵們都很佩服,那位天啓朝來的趙先生,平時可是人形制冷機器呀,女皇居然連他都能收伏,看來東月國很快就會有小皇女或者小王子出生了,大家都很高興呀。
第二天清晨,回到原崗位的女兵們剛站住,就發現木門嗵的一聲被打出一個窟窿眼,然後那位趙先生像球一樣被丟了出來,與此同時,還有女皇陛下極爲生氣惱怒的聲音,“趙啓浩,你下次再敢用這樣卑鄙無恥的手段誘惑我,我就殺了你,信不信?”
咦?明膽昨晚很恩愛呀,怎麼今天早上就翻臉了?
趙啓浩像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拍拍屁股,回村子裡去了。
昨晚上他故意在泄 了之後沒有立即退出來,而是一直保持那個姿式一直到今天早上。他的目的當然很明顯了,追妻追到現在這樣,都沒能打動沈襲玉的心,看來只有一招可行了,那就是讓沈襲玉再度懷孕。
只要沈襲玉懷孕了,哈哈,就不可能再辦什麼選夫大會了,更不可能不理他了,他可是孩子他爹哪。
他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只要再用這樣的辦法幾次,保準沈襲玉會中標,嘻嘻,到時候看她腆着個圓滾滾的肚子,要如何寵幸那些夫郎們?
哇呀呀,本王真是太聰明瞭!
他聰明,沈襲玉也不是笨蛋,氣呼呼的跑進空間,研了花香型避子藥丸出來吃掉,雖然過了幾個時辰了,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廖勝於無。
幸好過了兩三個月並沒有異常反應,沈襲玉這才放下心來,從此對趙啓浩更加提防,絕對不讓他近身半步。
趙啓浩一看居然沒反應,差點沒暴走,滿滿的期望只能落空,只有尋思別的辦法了。
今天是一季度一次的東月國初中部人才會試,經過多方面激烈的角逐,有兩個人脫穎而出。
女的叫伏雲,血統來自皇室,不過是支系,真算起來,應該是堂妹之類的,今年只有十四歲,長的十分可愛嬌小。
男的誰也沒想到,居然會是無憂。
沈襲玉也很驚訝,沒想到他居然只用了三月時間,就從小學部升級到初中部,還拿了男生組第一,當真不錯。會試第一本來就有獎品,另外沈襲玉還給他放了七天假,讓他回家和家中的弟弟妹妹們一起共同享受這快樂的時刻。
送走無憂後,沈襲玉將呂夢和盤紅找來,商量退位讓賢之事,那個叫伏雲的小女孩,她經過細緻的考查,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做事極有條理,而且也不像伏月那樣荒唐,更爲重要的一點是,沈襲玉發現她並不歧視男子。
學習上不但是優異的學生,而且在種田種地上也是一把好手。
呂夢和盤紅跪在案桌前面,滿臉是淚,“陛下,你這是要做什麼,東月國剛剛穩定,百廢待興的時候,你們怎麼能夠離開,不,老臣不能接受,陛下,你是要丟棄你的子民們嗎?”
“二位大人快快請起,沒有你們說的這樣嚴重,關於東月國未來的發展方向,我現在基本已經做出一個模式來了,只要東月國照此發展,光依靠苜蓿草和動物的出售就可以在大陸上站穩腳跟。內亂也清,現在沒有我什麼事了,我看阿雲有些事情做的比我好多了,我想她可能更加適合這個位置。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們兩位嗎?”
呂夢和盤紅見沈襲玉態度堅決,也只得默默的收了淚,去準備相關事宜。
伏雲是個聰明的孩子,她主動跟盤紅呂夢說,沒有沈襲玉就沒有東月國,請求封沈襲玉爲天佑護國帝姬,權力是凌駕於女皇之上的。
沈襲玉想想,反正只是一個名號而已,她又不會真的在伏雲當皇帝時,跑過來監視她什麼的,只不過是大家對她辛苦的見證罷了。
孟紹等人的工作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便打算和沈襲玉一起迴天啓朝。趙啓浩對於這個結果很滿意,只是當他看見無憂也跟着沈襲玉一起上路時,臉色就徹底的黑了下來。
496、逆天之戀
沈襲玉肯定是故意的,一路上只和無憂和孟紹等人說話,直接把趙啓浩給當成了透明人。
孟紹偷笑,幫趙啓浩出餿主意,說讓他在路上的隨便哪個地方也找個姑娘調戲調戲,指不定能惹得小玉吃醋呢。
趙啓浩如避蛇蠍般搖頭,“你是太不瞭解她了,若換其它女人可能爲了奪回我的心而做出努力,但她不會,她會覺得既然我看上別人了,那我就不值得她喜歡了。我追到東月國來,費了多大勁,好不容易纔有今天的成果,我可不想因小失大,算了,等回了皇宮,讓皇上幫忙再勸勸,慢慢來吧。”
萬里長征,小趙同學纔剛走到一半哪。
孟紹想想也是,沈襲玉可不是那種只會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她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國度,要人有人,要貌有貌,驕傲些也是正常的。
他們夫妻倆的事,他就不隨便摻和啦。
上次給家中去信,聽說表妹一直不肯嫁人,還在等他,他心裡十分感嘆,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兒,總想和家裡對着來,現在在外面吃了這許多苦,突然覺得有家人的關照,纔是真正的溫暖吧。
而且表妹心直口快,雖然有些潑辣,但總比那些表面裝好人,心底惡毒的女人強一百倍吧。
比上不足,不下有餘,孟紹的心裡神奇的安靜下來,想着也該在京城裡置辦些東西,回家娶表妹。好生安家立業吧。
西泉國那邊,他是想通了,如果漢斯能聽得進去勸,把那叫四月的女人趕走,他就繼續回去輔佐。如果他沉迷美色,不聽大家的建議,那他只有忍痛割愛離開了。
當初漢斯救他一命,他爲他盡忠這麼多年,也報夠恩了。
現在趙文當了皇上,天啓朝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也不太需要他這樣半吊子的人才吧?他想好了。回家就去問沈襲玉要一間酒樓,學着唐雲元寶他們,也當老闆,每天數錢的日子想必一定很美好吧。
一行人說說笑笑,偶爾個別人鬧點小情緒,總算在半個月後,成功到達了上京。
趙文和蝶影還專門迎了出來。蝶影的肚子已經顯懷了,已經有六個月了。再過三個月就要生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體質的問題,明明應該在三四月就好的害喜狀態,她卻一直還有,難怪沈襲玉看見她都嚇了一跳。
蝶影整個人瘦的幾乎脫了形,趙文眼下的烏青也很明顯,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的很。
將大家迎進宮裡,安排好住處後,沈襲玉拉着蝶影,滿臉心疼的看着趙文道。“皇兄,你是如何照顧蝶影的,怎麼變成這樣了?”
蝶影輕輕搖頭,眼神裡閃過一抹決然,“不怪文哥,是我自己沒用,不管如何。不管會經歷什麼,我一定要把她生下來,這是我和文哥的孩子,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沈襲玉一聽這話裡有話,連忙問道,“倒底怎麼回事,現在還想瞞我不成?”
趙文站起來嘆了口氣,“蝶影剛被診斷出懷孕那幾天,沒日沒夜的雷聲大作,還劈死了好多人。後來,來了一個道士,他說蝶影不是人是妖,還說人妖結合是逆天而行,如果想保天下百姓太平,就要把蝶影交給他。我不想聽他說,就要把他趕出城去,豈料士 兵們根本攔不住他,他日夜在宮外唸誦經文,讓蝶影痛不欲生。無奈之下,我只得跪求他放過蝶影,他見我竟是知道蝶影的身份,又說念在蝶影從未害過人的份上,可以饒其一命,但是孩子不能要,要蝶影把孩子拿掉,否則恐怕性命不保。”
沒想到沈襲玉不在的時候,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那後來呢?”
“我十分擔憂,蝶兒安慰我說不要聽信那道士 胡言,可是自那道士失蹤以後,蝶兒就開始吃不下東西,不管用什麼辦法,不管怎麼做,她就是吃什麼吐什麼,只能吃得進去鳳凰仙漿和靈泉水,可是光有這兩樣也不行呀。我便命令人將花蜜採出來,將食物擰出汁液來,摻上花蜜和鳳凰仙漿,她這才能吃一丁點。整整六個月,你想她怎麼熬得住,我也曾想過讓她把孩子拿掉,但是她不肯,她說死也要把孩子生下來。”趙文說着說着眼圈就紅了。
他身爲一個國家的帝王,竟是連保護自己孩子的本事都沒有,他真的很愧疚。
“文哥,你別自責,只要能爲你生下孩子,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也願意。”
趙文終於忍不住流出淚來,緊緊將蝶影擁進懷裡,“不,我只要你,我不要孩子,我要你,如果沒有你,讓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只能吃進去花蜜和鳳凰仙漿?那你上次來信爲何不提,這麼大的事,皇兄你也太糊塗了。快,蝶影把手腕伸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蝶影抹了抹眼淚,虛弱的靠在趙文的懷裡,將雪白的手腕伸了過來。
沈襲玉診了之後,眉頭緊皺,整整六個月,都粒米未進,人當然虛弱,要不是鳳凰仙漿在支撐着,蝶影現在哪裡還能走得動路。
“我也不知道人妖結合之後,是否可以無妨的生下孩子,你真的想好了,要生嗎?可能會送命的?”
蝶影堅定的看着沈襲玉,盈盈的跪了下去,她知道現在只有沈襲玉能救她了。
“靈主,請成全蝶影吧。就算爲此付出生命,我也願意。我以前只是一隻孤獨的精靈,不知道愛是什麼滋味,是文哥讓我懂了什麼叫愛,什麼是幸福,我知足了,真的,我覺得自己哪怕即刻死去,也是快樂的。”
“好,從今天開始,你就和我一起在空間裡保胎吧。”
蝶影淚盈於睫,“多謝靈主成全!”
“傻瓜,你是我哥哥最愛的女人,我們就是一家人,說什麼靈主不靈主的,我也想看見你們幸福快樂呀。”
沈襲玉空間裡有數以百計種類的糧食,她嘗試了不下千遍,終於發現蝶影只對花卉食物沒有太大的反應,其它的食物幾乎是一吃就會吐出來。
本來以她的能力她是不用吃東西的,但是懷孕太消耗體力和精神了,沈襲玉強迫她必須吃點東西下去。
沈襲玉在靈泉河裡做了個架子,讓蝶影沒事的時候就泡在靈泉河裡,讓靈泉河的靈氣慢慢撫慰有些不安的胎兒。
蝶影晚是睡覺時,則是恢復成蝴蝶的形狀,因爲保持人形也是需要精氣神的。
一邊替蝶影保胎,沈襲玉一邊派人去把自己孃親和何夫人接過來,這兩個人都是過來人,應該可以做穩婆的工具。
蝶影畢竟是妖,就怕她生產的時候會產生異像,如果找一般的穩婆,怕穩婆孩子還沒接生下來,人就嚇死了。
到快要生產的前一個月,每天沒事時,沈襲玉就會幫蝶影安慰肚皮,讓她多起來走動走動。
蝶影是從半夜的時候開始肚子痛的,她勉強撐着圓滾滾的肚皮,跑去找沈襲玉,說想在皇宮裡生下趙文的孩子。
索性產房是早就準備好的,那些侍候的人也是蝶影收伏過的倒也不怕。
“啊!用力再用力,皇后娘娘,吸口氣再用把力!”何氏焦慮的用手背抹去了額頭上的汗,已經痛了三天三夜了,她從來沒看過誰生孩子這麼難的。
沈襲玉一直緊緊握着蝶影的手,時不時就給她灌一點鳳凰仙漿,給她補充體力,但是從昨晚開始,鳳凰仙漿也不起作用了。
羊水早就破了,如果再生不出來,恐怕孩子會在裡面憋死的。沈襲玉突然很痛恨,自己前世爲啥沒有學過醫,要不然的話,她完全可以幫蝶影剖腹產啊。
趙文在外面着急的來回走動,他恨不能代替蝶影痛,他開始還有些不相信那道士的話,但是現在一切都應驗了,他後悔無比,當初就該阻止蝶影留下孩子,否則她就不用受這麼多的苦了。
從蝶影陣痛開始,天空就一直在打着晴天霹靂,可怖的閃電不時在夜空劃過,動人心魄。
閃電聲和着蝶影的慘叫聲,整個皇宮裡忙碌的快要飛起來。
皇后娘娘難產,全朝上下都在祈禱,快點生下來吧,快點生下來吧,不要再折騰親民愛民的皇后娘娘了。
又是一天一夜過去,蝶影的聲音已經慘叫至沙啞。
沈自秋和何夫人都不得不面對事實,因爲蝶影並沒有因爲生產而發生改變,後來便請來了太醫。
太醫診斷後,請示皇上,是保大還是保小,如果再不及時做下決定,恐怕大小都有危險。
趙文像瘋了一樣,要不是趙啓浩拉住他,他肯定會抽劍將那個太醫斬殺於當前的,趙啓浩勸了許久後,他才沉痛的做了決定,保大人。
但是房間裡的蝶影卻是死死的哀求太醫,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如果不保孩子,她寧可咬舌自盡。
就在這兩難的當口,外面的雷聲突然停了,天空中的烏雲逐漸散去,露出滿天的晚霞,與此同時,整個皇宮都被一種奇異的香氣給包圍了,有數不清的五顏六色的蝴蝶從天邊飛了過來,拖着長長的尾巴,在百姓們的面前朝着皇宮裡飛了過去。
“天哪,皇后娘娘生下的一定是仙女,你們看,好多漂亮的蝴蝶飛過去呀。”
497、採香公主
沈襲玉和太醫等人都驚呆了,數不清的蝴蝶從窗戶裡飛了進來,將蝶影團團圍繞住,有許多晶晶亮的東西灑落在蝶影那高高隆起的肚皮上面,整個房間裡皆是讓人沉醉的花香。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聲清脆的哭啼聲傳了出來,太醫高興的手舞足蹈,連忙去向皇上報喜,“生了,生了!生了!”
這下烏紗帽和腦袋都保住了,搞不好還會升官,太醫能不高興嗎?
之前被勒令不準進產房的趙啓浩再也不管不顧的衝了進去,看着已經洗乾淨的孩子,是個皮膚雪白漂亮的女孩,睫毛長長的,像極了蝶影。
蝶影在太醫出去後,特意問了下沈襲玉,孩子是否正常,沈襲玉認真的點頭讓她放心,她這才昏沉的睡了過去。
蝶影最擔心的是怕生下來的孩子會有蝴蝶的特徵,現在既然是個正常的人類孩子,她就放心了。
趙文在妻子的額頭親了親,又抱着孩子看了又看,高興的嘴都合不攏。
“玉兒,這次蝶兒能把孩子生下來,你是最大的功臣,所以起名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沈襲玉想了想道,“她出生的時候,彩霞滿天,蝴蝶都自動飛來,整個皇宮都瀰漫着花的香氣,不如叫採香吧。”
趙文點頭,“好,就叫採香。小採香,你喜歡姑姑給你娶的名字嗎?”
懷中的小嬰兒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突然咧嘴一笑,彷彿也很喜歡這個名字似的。
蝶影因爲這次生產元氣大損。道行也由原先的千年變成了五百年,不過她絲毫不在意,看着懷裡的採香,她覺得值了。
採香的百日酒很快來臨了。趙文一高興之下,大赦天下,舉國同慶。莊東秋自然是把靈之和思之也帶了過來。
兩個孩子儼然已經跟小大人似的了,特別是思之,見到趙文行的禮規規矩矩,講的話也是有板有眼。可把趙文給樂壞了。
靈之則是很俏皮的打量了下,然後飛奔撲到沈襲玉懷裡,口水糊了她一臉,“孃親,靈之好想你噢。”
沈襲玉眼眶微澀,緊緊將孩子摟在懷裡,聲音哽咽起來,“娘也想你們,快來看,這就是你們的小表妹。以後你們要帶她玩噢。”
靈之立即小大人一般的拍着胸脯,“孃親,你就放心吧,我跟着阿牛叔叔學了功夫,現在可厲害了,三四個大小子都不是我的對手。保護小妹妹,小菜一碟。”
這句稚氣的話頓時把大家都逗樂了。
思之偷瞄了一眼趙啓浩,然後正經的走過來給沈襲玉行禮,沈襲玉卻是最見不得那老學究的樣子,故意將他的小包子臉揉捏的變了形,還故意在他胳肢窩裡撓癢癢,直到思之笑倒在她懷裡,她這才放過了他。
“小孩子就要小孩子的樣嘛,整天像個老學究一樣,可怎麼好噢。”
思之將頭埋在孃親懷裡。從眼縫裡偷看父親,此刻靈之已經轉移陣地,和趙啓浩親熱去了,他真的好羨慕,如果父親也能這樣對他就好了。
不過老師說做人不能太貪心。他已經有孃親的疼愛了,妹妹之所以會既有孃親又和爹地的疼愛,是因爲她是妹妹嘛。思之這樣安慰着自己。不過心裡終究難掩 淡淡的失落。
採香公主還真的很傳奇,只要將她放在搖籃中,就不需要人看守照顧,因爲會有成片的蝴蝶飛過來,主動結成隊伍,晃動着搖籃,還會變化魔術逗小採香開心。
小採香一個人在屋子裡,也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來,那一定是蝴蝶們在逗她開心呢,有時候奶媽抱着採香在花園裡曬太陽,只要她手指微微伸出去一點,就會在漂亮的大花團蝴蝶在上面駐足。
沈襲玉是閒不住的,蝶影的事了了之後,她就琢磨着把京城這裡的花卉美食分店再經營起來,不過現在她財大氣粗了,可不是和別人經營,而是直接將店面買下來。
至於人員和貨源嘛,更是沒問題,直接給錢子軒和唐雲打聲招呼,人家就幫她辦的妥妥的了。
快樂的相聚時光總是短暫,就算蝶影和趙文再依依不捨,沈襲玉還是要回青菊鎮了,那裡纔是她紮根的地方。
回青菊鎮的時候,順便繞路去了長壽縣,看了下唐雲等人,昔日的四小公子再度聚在一起,不過情景已變,不勝唏噓。
唐雲和元寶已經分別在去年的時候成了親,現在孩子都滿地爬了,其中唐雲最厲害,他夫人和沈襲玉有一拼,第一胎居然給他生了三個娃,可是吃了不少苦,聽說現在又懷上了。
元寶自稱是精益求精者,她的夫人是江南織造廠老闆的女兒,也是經商的一把好手,兩個人在生意往來時,日久生情,兩家一合計,就把事和給辦了,現在也有一個半歲的女兒。
孟紹回了家,聽說表妹還在爲自己守着,自然主動提了親,把孟縣長感動的眼淚嘩嘩的流,兒子總算長大了,早知道當初逼婚會讓兒子離家出走,一走就是幾年,他們打死也不會那樣做的。
唯獨連英,仍是孤身一人。孟紹不怕死的開玩笑道,“玉兒,反正你身邊已經有了一個無憂了,何妨把這死人妖於收入囊中唄,就算是扶老濟貧了。”
趙啓浩當時雖然沒在場,但是第二天聽到這句話後,果斷宣言要和孟紹絕交,一切阻止或者妨礙他們夫妻和好的人,都得被拉入黑名單。
孟紹差點淚奔,他真恨自己爲什麼管不住嘴,這下好了吧,得罪了趙王爺,以後準沒好果子吃。
果然,趙啓浩是很小氣的,在孟紹的婚禮上狠狠的惡整了一把他,差點讓他進不了洞房,自那以後,孟紹看見趙啓浩就要繞道三尺遠走。
惹不起,咱只有躲了呀。
趙啓浩可謂陰險腹黑,他暗中派影衛查訪,似乎得出昔日第一批出來的玉十,對連英甚有好感不,而玉十現在也成了玉氏酒坊明面上最大的老闆之一。
趙啓浩十分墾切的鼓勵玉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千萬不要因爲世俗而錯過了喲。
玉十原本是因爲出身不好,又把連英當成師傅看待,不敢違背常倫,但是趙啓浩的鼓勵又如貓抓一般,撓在耳旁,癢在心頭,終究是鼓起勇氣,朝着連英發射了愛神之箭。
不過很不走運的是,連英拒絕了她的愛神之箭。
玉十這姑娘也是個烈性子,你越拒絕,她越靠近,哪怕弄的傷痕累累。她和連英打賭,如果她能贏連英一招半式,連英就得接受她。
但她哪裡是經過強化後的連英對手呢,但關鍵就在於這妞她不怕死呀,都快要被打的吐血身亡了,還不肯罷手,連英因爲一時心軟,讓她贏了半招,結果就得了一張狗皮膏藥,怎麼甩也甩不掉。
她爲他洗衣煮飯爲他沐浴羹湯,但是連英卻一直覺得她煩,直到有一天,出任務時,她失蹤了,早就習慣了她在身旁吵鬧的連英突然不習慣了,他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玉十這個人早就深深的印在他的骨子裡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兩個人成功走在一起,已經是一年之後的事了。
先說趙啓浩解決了連英之憂後,就開始琢磨如何把無憂給送走,或是直接找女人來誘惑他,讓沈襲玉討厭他,鄙視他。
這是誰讓無憂是生長在東月國的男子呢,從小是在美女堆里長大的,什麼樣的手段沒見過,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他的那些手段,愣是行不通,可把他氣狠了。
回到青菊鎮,沈若蘭和錢子軒給他們接風,沈若蘭已經生下第二個孩子了,是個男孩子,可把相爺夫人樂的呀,嘴都笑歪了,對沈若蘭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好轉,最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爲沈襲玉得勢了。
至於錢子軒的那些小妾自然也是被沈若蘭的雷霆手段給解決了,或是打發賣了,或是直接找良人配了,總之現在錢子軒身邊只有她一個人,而且她經過精心的經營,已經掌握了相爺府的大權,相爺夫人別看表面上蹦的挺厲害的,其實已經是紙糊的老虎,只能嚇嚇人了。
不過大宅門裡的生活永遠是那樣精彩的,阻止得了婆婆的安排,你卻阻止不了那些想要爬上少爺牀鋪的丫頭們,沈若蘭懷着孕還要兢兢業業的宅鬥,當真不容易。
不過有了香水樓當事業,開解心懷,比悶在家裡是好多了,天地也廣闊了許多,大不了捨棄了這個男人,我帶着孩子另過去。
所以沈襲玉這次回來發現,上次錢子軒那種大男子主義收斂了不少,看來已經被沈若蘭調教的乖了。
趙啓浩看大家都成雙成對的,唯有他一個人孤枕難眠,便自我發誓道,一定要想辦法把老婆追回來。
大家夥兒也覺得沈襲玉這氣生的夠久了,趙啓浩的表現可以了,可以給原諒蓋章了,不過沈襲玉就是面子上拉不下來唄。
看來還是需要一個契機啊。
498、穿越同仁
不等趙啓浩找到複合的契機,趙文的一紙皇令就把他調走了,聽說是皇城內發生了重大案件,需要趙王爺親自帶影衛去調查。
沈襲玉表面上賞花看月哄孩子,好像漠不關心,其實心裡有一本帳,早有小動物們當奸細,將在沈自秋等人處聽到的消息一一回報。
“皇兄和嫂子都不是一般人,連他們都解決不了案子,看來果然很嚴重,我好歹也是公主,怎麼着也應該爲國家出點力呀。”沈襲玉是如此對自家孃親說的。
沈自秋等人忙應道,“對對對,玉兒這樣想就對了。”
莊東秋還說,“你這一去,必然事半功倍,可以快速破案,也省得皇上和皇后娘娘操心呀。”
只是無憂小聲的提了一句,“王爺剛回京,公主您就去京城,這會不會讓人覺得――”後半句他聰明的沒說了,但是沈襲玉明白了。
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無憂,實際上她就是覺得沒有趙啓浩的日子有些過於平淡了,想去京城找他的麻煩,但是她怎麼會承認呢,聽無憂這樣一說,仔細一想,對呀,她可不能落什麼把柄在那傢伙手裡。
這樣一想,她又決定不去了,而且還信誓旦旦的說,如果皇兄真解決不了,需要她出手的時候,必然會派人來請她的。
沈自秋和莊東秋面面相覷,眼底隱有焦慮。
這晚夫妻二人回至房中,卻是不說話,直接拿出紙來。用筆輕輕交流起來。
沒辦法這沈家莊上上下下的小動物都唯沈襲玉命是從,如果用講的,肯定不出半柱香功夫,就會傳到她耳朵裡的。
沈自秋寫:玉兒不肯上京城怎麼辦?
莊東秋沉吟了一會寫道:當初我們約定好的。如果過了半月玉兒仍沒有動靜,就實行第二套方案。
沈自秋忍不住捂嘴偷笑,將原先的字跡畫掉,再寫:你覺得可行嗎?這丫頭脾氣可是倔得狠,而且又有許多小動物聽命於她,萬一她發現是個局。會不會連我們都恨呀?
莊東秋朝四周打量了下,用手輕摟住沈自秋的腰身,沈自秋臉色微泛着羞怯,莊東秋這樣一做,卻是整個人將整張紙都擋住了,輕輕在上面寫道:我們都是爲了他們好,相信時間久了,玉兒會明白的。
沈自秋這才放下心來,將寫滿字的紙捲起來,遞到燈上燒了。
沈襲玉在花圃裡待了一會之後。頗覺得無聊,想去找孩子們玩,可是思之在跟周大儒上課,靈之則是在睡覺,她又帶着無憂去了玉苑,待了一會。也是覺得沒啥意思,心裡暗自計算着,趙啓浩已經走了快大半月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當日趙啓浩走時,她曾在他的馬尾上留下一隻信蜂,爲何過了這半月還是毫無動靜呢?她明明有囑咐那信蜂每三天遞一次信來呀。
小白最近進入了產卵期,忙的很,沈襲玉也不好意思去打擾她,有心往上京走一趟吧,但是想到無憂的話。又覺得拉不下面子來。
正所謂磕睡了有人送枕頭來,錢子軒來了,說是要去離京城不遠的廣安縣發展花卉茶樓和香水樓的分店,已經着人去打頭陣,買土地和宅子了。現在是想請沈襲玉一道過去看看,順便指導指導嘛。
現在全國大約有一百零六家花卉酒樓,花茶樓也有八十多家,香水樓有六十多家,因爲相對應的消費層面不一樣,有些地方比如人口數量有限,經濟水平不是太高,那麼開一家花卉酒樓就差不多可以滿負荷了,沒必要再開花茶樓去減流客戶了。
沈襲玉當然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沈自秋和莊東秋也很配合的幫忙帶孩子,照顧花圃,保證不讓沈襲玉有一絲後顧之憂。
沈襲玉想了想,便只帶了無憂一個人,因爲她自己也女扮男裝,和無憂稱兄道弟,這樣一邊看看風景,一邊做事,實在是十分優閒。
走完陸路走水路,沈襲玉和錢子軒等人在路上一共耽誤了七八天,終於抵達了廣安縣。
廣安縣做爲東西南北城市交匯的城市,又直達京城,是十分繁華的,碼頭上早就有錢家的下人在翹首等待了。
只等沈襲玉等人一下船,立即有租來的轎子擡過來,不過沈襲玉卻是不肯坐轎子,手裡搖着一把紙扇和無憂一起說是要觀察下市場的情況。
錢子軒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哪裡有空陪他們倆,只吩咐一個叫錢六的僕人跟緊他們,等他們逛完了就把他們帶回來。
廣安縣不但繁華,而且是個很開放的城市,這一路走過來不過半個時辰,就已經看見好幾波的外國人了,錢六一邊走一邊當嚮導介紹起來,“這廣安縣共有三家最大的酒樓、茶樓、客棧,都是崔家的產業,分別名叫來必食,來必飲,來必居。現在二位公子看見的就是最大的客棧來必居了,凡是前來這廣安縣的客商行旅,就沒有不往這裡來的,這裡有顧客即是上帝的準則,不管你是地主老財,還是路邊乞丐,都會把你當成顧客一般,而且客棧也是有檔次的,千金小姐有千金小姐的檔次,乞丐有乞丐的去處。也因爲這個準則,使得其它小客棧沒辦法生存下去,所以形成了一家獨大,使得廣安縣只有這一家客棧。您如果在其它地方看到客棧,那肯定是來必居的分號。”
沈襲玉聽的微微意動,顧客即是上帝,難道這位崔家的老大也是穿越來的不成?
沈襲玉帶着無憂特意到來必居里轉了一圈,這不轉不知道,一轉嚇一跳啊,這來必居共分四個檔次的居住條件,分別是神、天、人、地級,那裡面的裝潢風格簡直就是現代五星酒店的風格嘛。
神級是最高檔次,每晚需要一百倆,而這一百倆只是入住費,不包括飲食和丫頭僕人的費用,當然這些費用都在一張清單上面,如果客人想要,只管吩咐了門童,付上銀子,即刻就會生效,獲得服務。
沈襲玉花了一百倆,進了一個神級套房,看着裡面熟悉至極的總統套房的風格,她有些無語,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同志了。
不過現在 這個同志可是她最大的競爭對手呀。
“錢六,我問你,這來必居真正的東家是崔家哪位呀?”
錢六沉吟了下,“隱約聽說是崔家原本並不受寵的庶出五小姐,好像閨名叫做崔雅,不過現在這崔家已經是五小姐掌權了,其它那些姐妹們大多被她打發出去嫁人了,對了,二位公子,再過幾日,便是這崔家五小姐招繡球招親的好日子,到時候二位如果有意,可以去瞧瞧湊個熱鬧。”
嗯,不錯,沒有丟咱穿越人士的臉嘛,小庶女智鬥一羣正室嫡女,最後嫡女大敗被草草配人,小庶女掌權,成爲新一代女強人,不錯,不錯,是個好戲碼。
沈襲玉慶幸完了之後,心裡微有一凜,大家都是穿越人士,這樣競爭起來,她就沒有什麼優勢了。
逛完來必居,沈襲玉和無憂又帶着錢六去了來必食和來必飲,果然不出所料,酒樓和茶樓用的都是現代的裝潢風格,而且還很豪氣的採用了琉璃牆,從外面是看不見裡面如何,但是裡面的人卻能將外面的風景一覽無餘。
“二位公子,還要進去坐坐嗎,聽說來必飲的茶特別好喝,凡是來喝過的人都說好,而且聽說還能治病呢。”錢六小聲的說道。
沈襲玉眉頭一挑,看了看來必飲門口禮儀小姐快要笑破了臉,快要彎斷腰,不斷迎來送往的情景,心中一動,“好,那便去瞧瞧。”
當清香怡人的碧螺春送到前面時,沈襲玉聞到一股熟悉的清新味兒,有點像是靈泉水的味道,當她小抿半口茶,小心的讓茶液在舌尖迴盪時,不由抿出一絲笑來。
果然不出所料,這位穿越來的同仁是有異能附送的,別人或許嘗不出來,但她卻是知道了,這些水沒有問題只是普通的山泉水,問題在茶葉上,這些茶葉應該是低級的靈茶。
難怪錢六說這茶能治病,看來對手果然不簡單呀。
“快看,今天有功夫茶表演呢。”錢六突然興奮起來,隨着他的聲音,沈襲玉聽見一道優雅的古箏樂聲響起,隨即有個穿着功夫茶服飾的少女,臉上蒙着淺而輕盈的面紗,緩緩的走了出來,朝着大家微微施禮,下面的衆茶客立即連聲叫好。
錢六激動了,“二位公子,這就是小人跟您說的那位崔五小姐。沒想到今天甚是幸運,居然能看見崔五小姐親自演示功夫茶呢。”
功夫茶?沈襲玉淺淺喟嘆,看來這位崔五小姐的身份已經很明確了。
無憂從來沒看見過有人把一道煮茶的過程也能說的這樣漂亮的,他把那個蒙面的少女想象成沈襲玉,如果是陛下這樣演示,一定更美吧。
“我們走吧。”沈襲玉的聲音甚是平靜,無憂連忙收回心神跟上,錢六卻是有些不捨,崔五小姐親自演示茶道,每月只有一次機會呢。
“要不你先看着,我們在外面等你?”沈襲玉側頭說道,錢六立即抹了下額頭上的汗,連連搖頭,“不敢不敢,反正下月還會有的,不急,小人還是先帶二位公子回宅子裡吧。”
499、麻煩上門
錢子軒買的宅子是就離來必食不遠的南大街松鼠衚衕,聽說以前這一帶皆是松樹,每到春天,便有許多小松鼠出來覓食,活躍的很,非常熱鬧,廣安縣第一任縣令路過此地,見此情景,便爲此地命名爲松鼠林。
後來城區改建慢慢人多了起來,房子也多了起來,經歷了一代又一代,大片的松林變成了繁華的城鎮,能保留下來的也只有一個名字了。
錢子軒正在和工匠總管趙有才商量店鋪的構造及圖紙的事兒,看見沈襲玉回來,連忙過來見禮。
“錢大哥,那圖紙的事,暫且放一放,計劃有變。”
原本沈襲玉只是跟過來遊玩的,沒想到這一趟算是來對了,否則如果酒樓真的照原計劃裝修的話,一定會被指責爲抄襲崔氏風格,到時候別說生意好了,恐怕會一敗塗地也不定。
錢子軒臉上略有疑惑,揮揮手讓趙有才退下,親手爲沈襲玉倒了一杯茶,“發生什麼事了?”
反正錢子軒也是自己人,沈襲玉也不瞞着,便將自己的發現都說了一遍,錢子軒大驚,“你是說,我們這裡除了你和蘭兒是來自那個叫中國的地方,還有其它人,就是那位崔五小姐不成?”
沈襲玉凝重的點頭,“如果我們是做來消費者來她店裡消費,她自然是百倍的歡迎,但是現在我們是來和她搶市場的,她必不會善罷甘休。而且她的酒樓茶樓客棧三位一體已經採用了現代的裝潢方式,如果我們再用,在別人眼裡就是抄襲他們的風格。這於我們的生意是非常不利的,所以我才說計劃有變。”
錢子軒也沉默起來,原本呢沈襲玉的茶樓香水樓等生意好,因爲本來東西就好,這是一點,還有新奇的裝潢特點這也是重要的因素。
現在廣安縣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他們就像突然被當頭棒喝一樣,有些腳步凌亂。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離開換地方明顯不是解決辦法,廣安縣做爲最大的貿易港口城市,對沈氏的發展有很大的好處,花卉美食業想要走出更大的天地,就必須要在廣安縣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因爲這個城市不但連接的東南西北四個國度,還連接着海外呢,如果能將花卉美食及副產品遠銷到海外。那將是多麼偉大的成就呀。
“錢大哥,看來我們要把蘭妹妹接過來一起商量了,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
錢子軒點頭,立即吩咐錢六去辦,卻被沈襲玉攔住,時間就是金錢。她沒功夫再等沈若蘭半個月。
她讓青兒去接沈若蘭,不過半日功夫,當沈若蘭睜開眼時,人就已經在廣安縣了,她有些驚奇的看着錢子軒,“我明明看見青兒,然後便好想睡覺,待我醒來,怎麼就在這兒了?”
青兒摸着頭笑了笑,他是怕自己變身時把沈若蘭嚇着了。是以便點了她的昏睡穴。
“這些都不是重點,蘭妹妹,我們遇到麻煩了。”沈襲玉故意轉移話題,將崔五小姐的事說了一遍。
沈若蘭也很吃驚,不過隨即想到既然她和沈襲玉能來,那別人能來也很正常,只是爲什麼別人穿越都有異能附送,偏自己兩手一張啥也沒有呢?
不過她對今天的現狀已經很滿意了。就算沒有空間,沒有異能,她能背靠大樹乘涼也是一種本事呀。
一人氣短,二人計長。沈襲玉和沈若蘭商量來去,最後決定,既然崔五小姐已經用了現代風格吸引人眼球了,那她們索性就沿用本土派好了。
你用現代新巧,我們就用古色古香,雖然在裝潢上面可能沒辦法吸引人眼球,但是他們不是有公主的名頭嗎?好好的宣傳推廣一番,到時候再讓皇上也親臨開業典禮,想必一定會整個廣安縣的人趨之若騖,爭相追捧的。
有權力不用過期作廢,沈襲玉原本也不想利用自己的身份的,但是誰讓她遇到對手了呢,她原先引以爲自豪的手段都被別人用掉了,那就只有利用本身的硬件設施了。
你崔五小姐再狠,難道還蓋得過我堂堂公主不成?
錢子軒等人又連夜對這個想法進行完善,終於最後出爐。古色古香的裝潢風格,對於那些工匠來說,本來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們原以爲這次東家又要出什麼新鮮圖紙了呢。
幾個人折騰了大半夜,十分疲憊不堪了,雖然喝了靈泉水提神,但還是需要睡覺的,這時候突然錢六急慌慌的跑了進來,連聲大喊,“不好了,少爺,不好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錢子軒揉了揉額頭,“什麼事,如此大呼小叫的?”
錢六氣喘吁吁的說道,“無憂公子,被崔家的人帶走了。”
沈襲玉一站起來,臉色微變,“你說什麼,無憂被誰帶走了,爲什麼帶走他?”
錢六用袖子隨便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今天早上無憂公子說是要去菜市場買菜,還說沈姑娘這幾日爲忙生意的事都瘦了,說要親自燉湯給您喝,他並不曉得菜市場在哪裡,小人便讓錢九領他去,誰料他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崔五小姐拋繡球招親,那繡球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居然跑到無憂公子的籃子裡去了。當即便有兩個家丁過來要請無憂公子進去坐,無憂公子不肯,撒腿便跑,怎奈對方人太多,最後竟然強行將無憂公子打暈帶走了,錢九一看不對勁,就趕緊回來報告了。”
沈襲玉緩緩坐下,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原本想着不必那麼快見面,看來現在倒是非見不可了。”
沈若蘭見情勢立即吩咐道,“錢六,你立即給崔府送上拜貼,就說本夫人隨後會過拜訪。”
錢六立即答應一聲去了。
“玉兒姐姐,我覺得你暫時不宜出面,你是我們的底牌,還是留到關鍵的時候用吧,我相信以錢府的聲望,把無憂要回來,應該不是難事。”
沈襲玉緊緊握着沈若蘭的手,“那就有勞妹妹了。”
崔府的客房之中,無憂被捆住了手腳,堵住了嘴,怒目而視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
崔雅用皮鞭抵着無憂的下頜,迫使他擡頭與自己對視,同時心裡暗自讚歎一聲,果然是妖孽一般的男子,幸好她當時用望遠鏡看了一遍,要不然還真要錯失這個小美人了呢。
她的手指在無憂的眉尖,慢慢撫至嘴脣,又輕輕把玩着他白嫩的耳垂,這肌膚還真是好呢,任她天天用空間裡的靈菜靈茶滋潤,肌膚也沒有他這般滑膩,這麼傾國傾城的男人,就是爲她這樣的穿越女準備的吧。
她一摸,無憂就顫慄一下,然後臉上的怒意更甚,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崔雅已經被射成篩子了。
她咯咯笑起來,“你別瞪我,你瞪我做什麼,我可是崔家的掌舵人,跟了我,你不會吃虧的。”她繼續讚歎的去撫莫無憂那優雅而細膩的脖頸,一路下滑到性感的鎖骨,在無憂突然變得蒼白的臉色中,指尖輕輕的擰了下無憂胸前的那顆小茱萸。
本就敏感的身體經過那樣的觸碰,幾乎是立即小紅果就峭立了起來,無憂的臉上也浮起一抹驚怒的嬌豔。
“哇,簡直是極品哎,沒想到身體這麼敏感,只是不知道牀榻上的功夫怎麼樣呢?”崔雅的手繼續往下摸,一邊摸一邊讚歎起來,這身材太有料了,簡直是黃金比例嘛。
當她的手終於握住無憂高昂起的*時,眼中散發出一種貪婪的光輝,在無憂的耳邊吐氣如蘭,“好大噢,嗯,真的好硬,你是處嗎,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乖。”
無憂幾欲想死,他的身體只屬於女皇的,怎麼可以讓這個賤人來觸碰,但是他手腳被綁,那些人還不知道餵了什麼藥給他吃,讓他全身沒有力氣,只能任由眼前這個女人侵犯。
“不說話,難道是說已經有人動過那裡了嗎?告訴我是誰,有哪個不開眼的,竟然敢動本小姐的男人,本小姐一定要將她除掉,你,從現在開始,每一寸肌膚,每一點一滴,都只屬於我,我纔是你的主人,你懂嗎?”
無憂繼續怒瞪着她,恨不得撲上去將她撕成碎片,方能消恨。
崔雅突然擡手就扇了無憂一耳光,“你瞪什麼瞪,眼睛大很了不起嗎?我告訴你,最好給老孃我乖乖的聽話,否則老孃我有的是辦法折騰你,你們男人不是很厲害嗎?你說我要是把你的jj給切掉,你還能橫得起來嗎?”
無憂驚恐的看着眼前這個女人,明明是張明媚的少女臉龐,但是話語卻如此惡毒,而且轉變的如此之快,一會兒像是那魅惑人心的蛇妖,一會又像是黑暗的巫婆。
崔雅很開心從無憂的眼裡看見自己想要看見的神情,恨和恐懼。
對,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就像她的前世一樣,她揮舞着尖刀,把那些男人用來折磨女人的工具一一切斷,看着他們在自己的眼前痛哭流淚,哀求着讓她放過他們,就是那樣恐懼的眼神,特別讓她有成就感。
500、美男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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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雅看着無憂的臉冷笑,她有什麼錯,她只不過是選錯了路而已,爲了母親的病,她聽信了姐妹的話,進了夜總會,當了三陪,她只是一步踏錯而已,爲什麼卻連後悔的機會都不給她?
母親唾棄她放棄治療,寧肯自殺也不肯用她賣身的錢治病,男朋友知道後也提出分手還當着許多人的面罵她是+婊+子;
當她洗心革面,想回頭時,卻發現那個口口聲聲說不會背叛她一定會和她結婚的男人居然已經有了家室並且還有愛+滋+病。
她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裡,做了一個最爲正確的決定,就是親手用刀結束了那些曾經欺騙過背叛過她的男人們的命根子。
做完這一切後,她縱身跳進了滾滾長江之中,她以爲她的一生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醒來卻是在這個天啓朝,而她是家中不受寵的庶女五小姐。
也許是老天可憐她,居然還附送了一個空間可以種田種菜,她前世經歷了那麼多痛苦,這些宅鬥小手段簡直不堪一提,所以她輕鬆就打敗了那些自以爲是的嫡室姐姐妹妹,還把原主的老子和娘給氣死了,也算是替原主報仇了。
利用金錢或是自己,成功獲得了族中的信任,成爲崔氏的掌權人。
當你沒權力的時候,就算你冤情大過天,也沒有人替你說一句話。可當你有權力時,就算你是真正的罪人,也沒有人會敢站出來指責你。
當她一切都得到之後,她突然覺得空虛了,那些男人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們,沒有一個好東西,不是衝着崔家的錢就是衝着她的美貌,她累了。她想找個男人,好好的愛一場。
只是她名聲在外,又有誰會真的願意來愛她呢?於是她想到拋繡球招親,她要挑選一個世界上最美麗的男子,最專情的男子,這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無憂只以爲她是無意纔將繡球拋到他的籃子裡,其實這一切是有預謀的。當沈襲玉等人第一天踏上廣安縣的土地,在來必居里逗留時,崔雅就收到了線報。
她站在來必飲的二樓,清楚的看見那兩個人,旁邊那位小公子一見便知道是女扮男裝,而吸引她視線的是旁邊那個漂亮的年輕公子。
崔雅承認,之所以無憂會讓她動心。最爲關鍵的一個原因便是無憂的眉眼處有幾分像自己前世的男朋友,雖然她恨他拋棄了自己,但是又沒辦法不想他。
尤其在打聽到這個無憂公子是來自東月國後,她就更加確定一定要得到他,因爲據說東月國的男人最是專情。
早就安排好的局,只等着無憂出門來鑽,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這位無憂公子第快便出門了,她的繡球也成功的鑽入了他的籃子裡。
她不是沒考慮過無憂的身份,她所打聽到的信息是相爺三公子近日來廣安縣。買田買宅子,還有開鋪子的打算,是以她把沈襲玉當成了錢錢子軒的妹妹之類的,而無憂很明顯,他對那位女扮男裝的姑娘很是尊重,又親自出來買菜,所以很可能是錢府的下人或是隨從或是保鏢之類的。
她雖然不太懂,爲什麼錢府的小姐身邊要帶一個男人當隨從。不過那是人家的事,她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儘快與無憂成親,以防意外發生。
崔雅正在脫無憂的衣服時。突然房門被拍響了,她的貼身丫頭翠縷急聲道,“小姐,相府三公子和夫人來見,現在已經在會客廳裡了。”
崔雅臉上閃過一絲陰鬱,只得拉過一牀錦被,將無憂蓋住,然後整理了下衣裳,跟着翠縷去前廳見客。
她這剛一走,青兒的身影就從房間裡映了出來,他用錦被將無憂一裹,然後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沈襲玉是怕沈若蘭要不回人,所以才用這調虎離山之計。
事情果然被沈襲玉料中,沈若蘭雖然和崔雅爲同現代人,但是她哪裡是崔雅的對手,不過兩三個回合,就被堵了話頭,崔雅高傲不可一世的指揮下人送客。
沈若蘭氣呼呼的坐在馬車上,“這位崔五小姐還知道什麼是廉恥二字嗎?”
崔雅居然當着錢子軒的面,拉開衣領露出裡面的吻痕,還說他們正在歡好,還說沈若蘭等人來的不是時候。
錢子軒十分尷尬,當即就站起身來,說是要去花園看風景。
“三少奶奶,莫非無憂是你的禁臠?”崔雅捧了茶淺淺的品着。
沈若蘭臉色一紅,“你胡說什麼?”她好歹也是相爺的媳婦,這崔五小姐太沒有分寸了吧。
“既然不是你的男人,你急個什麼勁,左右不過是個下人,你想要多少銀子,儘管開口,噢,對了,聽說你相公來廣安縣是要開鋪子的,這樣吧,我們崔氏產業正要也要擴張,其中一家代理權就給你們可好,一家鋪子的代理權換一個下人,你們可是賺大了。”
“你住口,無憂是人不是貨物,老實跟你說了吧,無憂是福玉公主的人,你如果識相的話,就趕緊把他交出來,否則公主發火了,你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崔雅滿臉疑惑,“公主,什麼公主,當今聖上的採香公主,才一歲不到,難道就這麼早爲她選定了駙馬不成?”
沈若蘭氣的臉色發紅,“我說的是福玉公主,當今皇上的親妹妹,你最好不要惹她生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噢,我還以爲是誰哪,原來是那位來自民間的福玉公主呀,既然是她的人,那就讓公主親自來吧,只要公主親自登門。雅兒我啊,哪裡還敢留人。”
錢子軒想到剛纔那個崔五小姐的作派,也連連搖頭,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行爲放蕩如廝,簡直比那青樓裡的妓子還要不臉。
他所見過的沈若蘭和沈襲玉都是正經的女孩,所以便以爲從那個地方來的人都是這樣的,沒想到今天的崔五小姐倒是完全顛覆了他的形象。
“原以爲你這相爺的公子有幾分用處。結果人家根本都不放在眼裡,這人也沒有帶回來,玉兒姐姐還不知道要如何着急?”沈若蘭在崔五那裡受了氣,一看見錢子軒,自然心裡不好受,是要出出火的。
錢子軒沉吟了一會,“既然軟的不行。那只有來硬的了,回去吩咐人過來,直接把無憂帶走就是。”
沈若蘭想想也是,錢子軒無端受了他的埋怨,心裡過意不去,便又軟聲哄了幾句,還說起自己臨來時。孩子們甚是思念父親的話,錢子軒的臉色這纔好看了許多。
待兩個人回到宅子裡時,才發現無憂已經回來了。
沈襲玉輕輕將無憂額頭上的溼布拿下來,“我估摸着那位崔五小姐不好對付,於是便派青兒去把無憂帶回來了。無憂身上雖然沒有傷口,但是自從回來,一直高燒不退,好像十分恐懼什麼,估摸着應該是在那崔五小姐處受了什麼驚嚇。”
錢子軒先去處理其它事情了,沈若蘭把那崔五小姐的話一一學了出來。沈襲玉聽完冷笑一聲,“看來要好好合作是不可能的事了。既然她不想活,那咱就送她一程。”
沈若蘭有些猶豫,“她可能也有空間,還不知道會有會有其它特殊能力,我們還是要謹慎些纔好。”
“你今天也累了,早點回去歇着吧,我心裡自有分寸。”
沈若蘭告退出去。沈襲玉看無憂這副模樣。也心疼的很,便將他帶到了空間裡面,又施了銀針,看着他氣息平復了許多。這才放下心來。
第二日,錢子軒臉色有些不好的告訴沈襲玉,原本都快要說好的鋪子老闆突然反悔,說是不想轉讓鋪子了,其它幾家亦是如此。
緊接着又有消息傳來,說是沈家莊那邊運送材料的船隻沒法靠岸,因爲碼頭是崔家的,崔家人明着打招呼了,凡是標記有沈家或是錢府字樣的船隻一律不許靠岸。
貨物船隻不能一直停留在水面上,因爲來來往往有許多船隻,這樣一來貨物會受潮,二來也會擋着其它船隻的出入水路。
第三日,錢宅的人出去連柴米油鹽這些簡單的物事都買不到了,甚至路人一看見從那座宅子裡出來的人,就會躲得老遠的,就像躲瘟疫一般。而且他們去不了任何地方,竟有廣安縣的官兵在各個路口旁查禁嚴,大有將他們困死的意思。
第三日傍晚,崔雅吩咐人送來一句口信,歸還無憂,便可無憂。
沈襲玉看着那張紙條,冷冷一笑,她之所以等三日,一是看這崔雅倒底有多大勢力,還有什麼本事,二來嘛是因爲她需要的一個助力,只有等到今日纔會成功。
“玉兒姐姐,你看我變的像不像?”一個美少年幾乎和無憂一模一樣的面孔,只不過他的眸中偶爾閃過一道奇異的彩色光芒。
沈襲玉圍繞着他打量了一圈,“不錯,不過你可要小心了,千萬別露出狐狸尾巴來。”
俊俏少年似是不滿,拉着沈襲玉的衣袖道,“玉兒姐姐就喜歡嘲笑人,小白我經過這兩年的努力,已經可以自由轉變,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露出尾巴來啦。”
“是嗎,那我想想,前天是誰啊,喝的酩酊大醉,六條尾巴拖了一地啊,是誰呢?”青兒很不客氣的嘲笑起來。
小白跺了跺腳,“玉兒姐姐,你看,青兒欺負我。”
“好了,你們倆都別鬧了,記住我吩咐的話了嗎?小白,你的任務就是迷惑崔雅,想法設法搞清楚,她倒底有哪些本錢,必要的時候,吸取一些她精氣來修煉也未嘗不可,不過除了她,其它人你不可以隨意傷害。”
“是,主人!”白狐立即收斂起撒嬌的模樣,認真答應着。
501、美男計下
當天晚上,錢宅便做出不堪受重壓的姿態,用一乘小轎將假的無憂送進了崔府,崔府當晚便大宴賓客,崔五小姐和無憂公子成親。
真正的無憂自然是在沈襲玉的空間裡療養。
通過前三日的觀察,沈襲玉至少可以確定,整個廣安縣從官到商業行會,恐怕都有崔氏的人。
那麼首先就從廣安縣令開始好了,既然這個縣令是崔氏的人,那麼就將他換掉,變成自己的人。
處理完了官這面,就到了商這面,自從商就是利益,他們只要給出的利益比崔氏還要好,還要多,那些商行會的人誰不是人精啊。
崔雅自從得了無憂之後,便很少理會外面的事,一切交由管家打理,整日只和無憂廝混於幃帳之內,享受那*之樂。
翠縷擔憂的看着自家小姐,那臉已經臘黃臘黃的了,整個人也瘦的沒有四兩肉,她勸了很多次,但小姐都不聽,還罵她在詛咒她。
她真的覺得姑爺有問題,有時候她明明想要說些什麼,姑爺只要瞧她一眼,她立即就昏昏沉沉的出去了,連自己要幹什麼都不知道。
崔雅從空間裡掏出已經成熟的靈果服下,頓時覺得精神又好了許多,她現在半步也不肯離開房間,自己的男人對自己那樣的好,那樣的讓她感覺快樂,她生怕有人來搶,是以一定要片刻不離的守着牀帳。
有時候有片刻的清醒,明明感覺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耗空,但是看見無憂那媚眼連連,勾人魂魄的模樣,立即又忍不住*。被他勾引了去,兩個人再次被翻紅浪,滾了牀單。
整個人如飄在雲端的那種極致享受,是她前世從未享受過的,她氣喘吁吁的趴在無憂的胸口,用指尖描畫着無憂那精美絕倫的臉龐,“親愛的,你愛我嗎?”
無憂嘴角一勾。“當然了,我的心裡只有你,我只愛你,可是我怕自己陪不了你多久了。”
崔雅忙撐起身體,“你胡說什麼,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其實我告訴你吧,我是有異能的,你現在已經是我丈夫了。這個空間和你共享也並非不可以,只是你要發誓,一輩子只忠誠於我。”
無憂立即親了親崔雅的小臉,“那是自然,我無憂對天發誓,一輩子只忠誠於我最心愛的女王。”
崔雅也是被迷昏了頭,根本沒有留神到眼前這個勾魂般男子的語病,只當自己已經成功收伏了無憂,便握着無憂的手,意念一轉。兩個人已經來到了一片田野之中。
無憂打量了下四周,這裡和沈襲玉的空間相比來說。簡直是貧瘠的可以,只有一口井泛着霧氣,靈氣濃度也不是太高,四周皆種了許多蔬菜還有茶葉,井旁邊有顆樹,樹上長了許多紅色的果子。
“親愛的。這是什麼?”白狐變成的無憂故意問道。
崔雅忙討好的摘下一個果子喂到無憂嘴裡,無憂眼睛猛然一亮,這果子裡的靈氣竟是非常的不錯,快要趕得上沈襲玉空間裡的靈果濃度了。
難怪崔雅每次被他折騰的只有半條命時,只消休息片刻後,就能恢復精氣神,原來多虧是靠了這靈果呀。
“親愛的,我真爲你高興,假如你以爲厭倦了人世間的繁華,我們就在這裡蓋間小茅屋,種種田,養養雞,也挺好的是不是?”
崔雅激動起來,“你真的願意和我過那樣樸實的生活嗎?”
無憂深情的吻了下去,同時眼睛朝着崔雅使用了*術,“我願意爲你死,你說呢?”
兩個人再度滾到了草叢裡,一度翻雲覆雨之後,崔雅一伸手便摘下兩枚果子,自己和無憂一人一枚,吃完之後,精神恢復許多,她這才躺在無憂的懷裡說着幻想未來美好生活的話。
無憂巧妙的試探道,“這個空間當真是好神奇呀,難道它是存在於你腦海中的嗎?那假如你不在時,我不想看你府裡那些管家下人的嘴臉,我也想進來,是不是進不來呀?”
崔雅哪裡忍心讓無憂難過,立即獻寶一樣,將手腕上鐲子指給無憂看,“你看,這空間的外在形式就是這個鐲子。如果你想進來,只有我拉着你方纔可以噢。”
無憂好奇的想去摸摸,豈料崔雅卻是十分警惕,笑道,“寶貝兒,反正我們是不會分開的,你急什麼嘛,我是怕你不小心把鐲子弄碎了。”
白狐微微撇嘴,已經成功邁出第一步,相信再努力一陣子必然讓這個愚蠢的人類女子親手將空間玉鐲送上。
沈襲玉外面的動作很快,先是搞定官府,換了個新的縣令,現在連商會的人都已經重新換血,而且還在加快收購崔氏的產業。
表面上風平浪靜,其實下面已經暗濤洶涌了。
白狐很會配合沈襲玉的動作,從剛開始的平靜到現在開始在崔府裡挑事,利用自己的美貌先去勾引那些崔雅的貼身丫頭,然後讓崔雅看見他被威逼的一面。
崔雅果斷覺得無憂是因爲在崔府沒有地位,所以才被那些丫頭們威脅,是以直接將無憂提到崔府二把手的位置,而且還當着廣大股東的面說,假如她不在,就是無憂說了算。
衆人對錢府送來的這個年輕男子,竟在半月之內,就成功擄獲崔氏五小姐的芳心,並且成功上位成了崔府二把手,心裡是十分提防的。
崔氏產業的幾位元老也苦口婆心的勸過,但是已經被白狐迷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一心只陷入愛情迷局的崔雅哪裡還聽得進元老的勸告。
非但聽不進,而且在白狐的挑撥之下,她還將那崔氏從原先的民主股份制改成了中央集權制,大權獨攬,誰不聽從指揮,直接走人,導致來必居三位一體的局面被打破,生意也大打折損。
而崔氏流失的人才,則被沈襲玉和錢子軒一步步的蠶食掉了。
白狐看着牀榻之上,這個已經面呈死灰狀的女子勾魂一笑,手指一擡,玉翠綠的玉鐲便從崔雅早就瘦的如枯竹枝般的手腕上脫落下來,飛到白狐的手中。
白狐咬破手指,將自己的血滴在玉鐲上面,只見光華大作,他意念一動,果然進入了空間。
可能原主與空間之間失去了聯繫,竟是讓崔雅痛的舒醒過來,她蹙着眉頭,看見自己的玉鐲緩緩消失在無憂的手掌之中。
“親愛的,你在做什麼?快替我拿出一顆靈果來,我覺得乏的很。”崔雅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了,整個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
白狐冷冷的笑着,手從臉上緩緩抹過去,露出自己真實的面目,崔雅大驚,癱倒在牀榻上,“你,你是誰,我的無憂呢?”
“從頭到尾都是我啊,就憑你這樣的賤人,也配喊無憂公子的名字,哈哈。”白狐身後的六條尾巴嘩啦一下穿過袍子,飄揚在空中。
“你,你你是狐妖!”崔雅張大嘴,像一條即將渴死的魚,她想躲進空間避難,卻發現和空間失去了聯繫,她唯一的倚仗也沒有了,她竭力大叫起來,“來人哪,快來人哪!”
崔府哪裡還有人,早就被她遣散的七七八八了,只有一個忠心的翠縷,被她打斷了雙腿,現在柴房裡苟延殘喘呢。
“爲、爲什麼,我並沒有得罪你,反而對你寵愛有加,你爲什麼要害我?”
“你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我家主人,別以爲這個世界只有你一個穿越者,也別以爲自己有個小小的空間就了不起!如果你還能穿越或者重生,請記住,沈襲玉,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如果想找她麻煩,她會變成你一生的噩夢,哈哈!”白狐一邊笑一邊身影逐漸淡去。
崔雅慢慢癱倒在牀榻上,她不甘心,她不信,她不是萬能女主嗎?所以她有空間,所以她把事業做這麼大,把那些嫡姐嫡妹們都鬥倒了,她應該是女主纔對啊,爲什麼,爲什麼她會得到這樣的下場?
空間被奪走,這具身體因爲和狐妖縱慾過度,已經如同腐朽的木料一般,即將奔向死亡?
原來她一開始就定位錯了方向嗎?她原來只是一個可憐的炮灰配角嗎?
人之將死,其心也善,崔雅突然明白自己這活了兩輩子,都錯了,她的眼睛慢慢閉了起來,一滴晶瑩的淚珠溢在眼角。
如果還有來世,如果可以重活,她絕對不會再受外物干擾,她會好好珍惜家人,她會爲自己選擇一條正確的路的。
“雅雅,快起來,快遲到了咯!”一個溫柔的喊聲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崔雅眼前模糊一片,漸漸醒來,她迅速看了看屋子四周,然後再翻身起來,跑到牆上一面半殘缺的鏡子前面,看見了一張稚嫩的臉龐。
她身上還穿着凌城初中的校服,她歡喜的看着鏡中的削尖的臉龐,還有那身校服,朝着打開門的少婦衝了過去,很用力的抱緊那少婦的腰,親切的喊了聲,“媽,我好想你!”
“這孩子 今天怎麼了,快吃飯吧,媽媽特意爲你炒的蛋炒飯,吃完飯趕緊上學啊?”少婦慈愛的摸了摸崔雅的頭髮。
崔雅用力的點頭,沒想到居然可以重生活回來,這真是太好了,想想現在距離發現母親有癌症還有三年的時候,她一定要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她要好好活好這一世的生活。
崔雅,加油!這一輩子,一定不可以再走錯路了!
502、主打甜點
沈襲玉出手掃平了阻礙,剩下的就是錢子軒的事了,他做這些事早就已經駕輕就熟,不出三天,廣安縣三家最大的來必居、來必飲、來必食都變成了沈氏的產業。
其中經營客棧來必居被改名字成爲玉園、經營酒店來必食的名字亦改成爲吉祥,取最初青菊鎮那家酒樓分店的意思、經營茶園的來必飲則改爲奇香苑,因爲這裡即將出現三香,普通的茶香、花茶香、還有香水香。
沈襲玉並不會取消功夫茶,說實話,如果真論起泡茶的工藝,她沈襲玉在空間裡學到的可不比崔氏現代的差,反而更加優美。
連英的那些精英靈僕都是聰明的女孩子,只要稍加點撥,便都可以短時間學會,而沈襲玉最大的特色除了茶葉之外,還有水,靈泉水的味道更好,所以就算做的再差,味道也是一級棒。
至於原來的房屋構造,沈襲玉覺得與其重新改建,不如在原主的基礎上增加類型和項目,要不然這些亮堂堂的現代化設施拆掉了還真可惜呢。
錢子軒將諸事安排妥當後,就命人給唐雲去信,讓他把服務人員準備好。
“玉兒,廣安縣的主打產品,你是打算和青菊鎮一樣呢,還是再增加新品?”沈若蘭一邊算着帳一邊問道。
沈襲玉沉吟了下,“每個地方主要系列產品大體一致,不過根據地方小吃再增加點特產,你覺得這主意怎麼樣?”
沈若蘭點頭,可行,她最近已經將廣安縣本地的小吃幾乎都嚐了個遍,也簽了十來個本地廚子。相信配合奇香苑上軌應該沒問題。
“至於花茶除了以往的那些之外,再推出熏衣草百里香薄荷茶和芙蓉花覆盆子茶,點心嘛就做薔薇綠豆糕和迷迭香紫薯糕,小姐太太們特別喜歡小蛋糕,那再增加一個熏衣草蛋糕吧。”
做蛋蛋糕的步驟其實是差不多的,現在也不過是換了些輔助材料,是以並不需要沈襲玉親自去演示,只需要將做法及操做過程寫下來給沈若蘭。她便可帶人專門去實踐。
沈若蘭現在儼然已經變成她身邊的大總管了,諸事都要經她之手協調,她和錢子軒一個管內一個管外,沈襲玉只要偶爾施施恩惠,保證好感度不下降就ok啦。
廣安縣的事逐漸步入正軌,沈襲玉忙碌的心閒了下來。也開始有些蠢蠢欲動了,眼看趙啓浩都去京城小兩個月了,竟然一點信兒都沒有。這傢伙還真狠得下心來啊?就算不說想她,那至少也該想想孩子吧,果然是個無情的男人。
沈襲玉故意給趙文寫信,第一呢,是爲自己的花茶樓討個皇上親筆寫的匾額,還要皇上在花茶樓開業當天送過來,好讓廣安縣的消費者們都來瞧一瞧,也就是讓皇帝免費給她當回推銷員兼模特了。
第二嘛,隱晦的問了問趙文是不是有什麼爲難的事,如果實在難辦。她可以出手幫忙的,原本想直接問趙啓浩去哪裡了。後來想想覺得不妥,便將話頭推到兩個孩子身上,只說兩個孩子許久沒見趙啓浩,都快不記得他爹的模樣了,然後還特別註明,她是無所謂的。每天和無憂一起賞花逛街,不知道多快樂。
飛鼠傳信,那信不日便到了趙文手裡,趙文打開信件一看,當時差點笑出聲來,不過表面上卻是一副很正經的模樣,立即寫了“天下第一香”命人去製作匾額了,還讓人在指定的日子裡送到廣安縣,至於趙啓浩的事,他居然一字不提,只說任務重要,恐在信中提及,會影響趙啓浩的完成進度,帶來危險。
沈襲玉接到信,左看右看,又問了問小金,確實是找遍整個皇宮,都沒有找見趙啓浩的蛛絲馬跡,他可能真的去執行一項重大任務去了。
她暗自揣摩起來到底是什麼任務,居然神秘至此,連皇兄都不敢跟他聯絡呢?
小金細細琢磨又道在幾個太監和宮女的字裡行間,似乎是趙王爺在宮裡學了半個月奇怪的武術,還跟着一位大臣學了奇怪的語言,這才離開皇宮的。
什麼奇怪的武術和語言?小金立即上躥下跳的演示了一番,至於語言嘛,他只聽見那兩個人學了什麼,喲西,八嘎之類的,其它的就不清楚了。
旁人或許不曉得,但是來自現代,又看過那麼多島國戰爭片的沈襲玉哪裡不曉得。
她的心頭猛然一跳,臉色有些蒼白的站了起來,她隱約記得昔日年洪伍謀反,似乎就與倭寇有來往的,難道說皇上爲了剿滅倭寇的勢力,讓趙啓浩學習島國武術和語言,去當臥底了不成?
她的心底隨即也有一絲釋然,難怪她的動物軍團一直找不到趙啓浩蛛絲馬跡,卻原來他根本就不在天啓朝,而是在海外倭寇所居的某個島嶼。
在皇宮裡待了半個月,那麼說去那個地方當臥底已經有一個月半了,爲什麼還沒有信息傳來,他們到底在密謀什麼?沈襲玉坐不住了,覺得自己必須要前往京城一趟,這事可大可小,要知道那些倭寇可是滅絕人性的傢伙。
奇香苑即將開業,沈襲玉看錢子軒和沈若蘭都忙的跟陀螺似的,她也不好意思現在開口要走,只得先壓下心頭的不安,待花茶和香水事業走上正軌再說。
開業那天熱鬧自不必說,客人的熱情度在皇上的聖旨到達時,達到了一個讓人無法相信的高度,甚至說連周邊城市的客人都驚動了。
青菊鎮的鎮長何長陵,長壽縣的縣長孟長青,臨安縣的府尹陸行之,還有京城裡的許多達官貴人,王公貴族,紛紛前來道賀,簡直達到空前的盛況。
這麼多人裡面,又以福玉公主的身份最爲尊貴,大家一聽說福玉公主纔是真正的老闆,頓時都明白了,那以前的崔氏居然敢跟公主做對,那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皇上就是人家老哥,你跟人家搶男人,搶生意,那真是作死的行爲啊。
由於廣安縣的生意太過火爆,本地莊子上種植的那些花卉雖然經過靈泉水改善,已經大大縮短收穫週期,但還是供應不急,沈襲玉只得讓阿牛從總基地沈家莊調資源過來了。
她並沒有盲目的再擴大土地種植,因爲生意剛開始這麼火爆是很正常的,但是經過一個週期後,就會平淡下來,如果盲目擴張,會導致經濟過剩的。
反正走水路,從最近的城鎮調材料過來,也不過是一天的時間,來得及。
轉眼又是三天,連英那裡第二批專門爲沈氏各大酒樓培養的精英靈僕已經出爐,並且成功運送過來,沈襲玉讓他們迅速學會各行各業的本領,並且從底層做起,沈襲玉給他們的時間是,一個月內必須掌握所有情況,這樣才能擔當起總管的職責。
每家店的最關鍵崗位都由靈僕來控制,這樣的好處是,做爲領頭人就不用付出強大的精神在上面,可以專心搞其它城市的分店設施了。
沈襲玉只要定期進入空間,在控制屏上面查看下衆多靈僕的忠誠度,如果發現有哪些人的忠誠度有所降低或者波動,就去調解一下,其它的諸事皆不必細問,只看業績報表即可。
廣安縣的事終於告一段落,沈襲玉也準備去京城了,錢子軒和沈若蘭還要留在這裡,待靈僕員工全部穩定落崗才能離開。
此刻皇宮之中,蝶影和趙文坐在寢殿裡說話。
“你們啊膽子真是大,這萬一要是走錯一步,可是會送命的。”趙文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尖。
蝶影上前去,輕輕替趙文揉捏着眉心,暗自輸了一點真氣進去,趙文立即感覺舒服多了,神清氣爽的笑着將蝶影的手握在掌心,“不過朕好像也回到了兒時,一起這樣覺得挺有意思的,不過要是小玉兒發現了,那我們可得想好了要承受她的怒火噢。”
“放心吧,到時候他們恩愛都來不及,哪裡有時間發我們的火呀,呵呵,文哥,你說玉兒她現在心裡一定如貓抓一般難受吧?”
趙文不置可否,“聽說天下第一香最近幾日在開業,估計她沒空難過,等酒樓生意走上正軌了,我估摸着她就要來了。”
蝶影卻是神秘一笑,“我們打賭,我猜半個時辰後,就會有人來稟報,說福玉公主求見。”
趙文一把摟住蝶影的腰身,在她的俏脣上親了下,“賭什麼?”
蝶影的臉立即染了一抹紅暈,“你說賭什麼便賭什麼。”
趙文立即眼眸發亮,“當真?”他湊到蝶影的耳旁輕輕說了幾句什麼,蝶影立即臉羞紅的可以滴出血來,潔白的米齒緊緊咬着貝脣,“皇上,你好壞呀,臣妾不依啦。”
趙文做高高掛起狀,“那就不賭咯,要賭,朕只對這個感興趣,難道我的蝶兒覺得自己一定會輸?”
蝶影咬了咬嘴脣,盈盈水眸看了趙文道,“好,就賭這個,如果你輸了怎麼辦?”
趙文卻是將她直接壓到身上,一番深吻之後,壞壞的說道,“若是蝶兒輸了,便要爲朕服務,若是朕輸了,便爲蝶兒服務好了。”
蝶影腦筋稍一轉,便知道自己上當了!
不過她偷偷一笑,她與靈主可是有心靈感應的,估計不到半個時辰,沈襲玉就會進宮了,哈哈,她贏定了!
503、前往海島
趙文看了蝶影一眼,喚進自己最貼身的太監,附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什麼,那太監立即答應一聲,肩膀一聳,偷笑了下,快速跑了出去。
蝶影的感應沒有錯,沈襲玉的確快要進宮了,只是卻被小太監攔住了,小太監如實學着剛纔皇上吩咐的話。
“小人給福玉公主請安,皇上請福玉公主過一個時辰再進宮。”
沈襲玉心急如焚在那裡,哪能等 得了一個時辰,恨不得立即飛進宮纔好,當然要問爲什麼了?小太監便有些不好意思,結結巴巴的說道,“皇上說,皇上說,他正在和皇后娘娘造人,現在恐怕不方便見公主呢。”
造?造人!沈襲玉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現在急的火燒眉毛了,他們倆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在造人?沈襲玉正打算暴走的時候,突然腦海裡靈光一閃。
皇兄這麼悠閒,看來應該是沒事纔對。哎呀,幸虧她現在沒進宮,要不然她剛纔那副火急火撩的樣子要是被皇兄看見了,鐵定要笑死她纔怪。
還好,還好,看來這皇兄果然選對了造人的時間,差點她把自己給弄的下不來臺了。
“既然皇兄在忙,那福玉就不打擾了,回頭煩請公公和皇兄說一聲,福玉先告退了。”
小太監眨了眨眼,立即打着千兒,應了聲是,又恭敬的送了沈襲玉出宮。
蝶影左等右等。眼看時間快到了,心中與沈襲玉的感應卻是非但沒近,反而越來越遠,這是爲何?
“朕的小蝶兒,半個時辰已經過去嘍,長壽!”
小太監長壽立即進來。將沈襲玉剛纔說的話回覆了一遍。趙文擺擺手說是知道了,蝶影卻是有些頓悟,便秋波一轉,“皇上你耍賴,你剛纔和長壽說了什麼,才讓玉兒又回去了?”
趙文將蝶影打橫抱起,往龍榻上走。“朕只說朕在和愛妃造人,讓她等等。”
“哎呀,皇上,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耍賴?”
趙文也假裝委屈起來,“但是蝶兒並未說不可以耍賴用手段呀,所以朕贏了。蝶兒難道也要耍賴不成?朕可是期待很久了。”
蝶影的臉立即紅了起來。雖然害羞,但終是不忍心看到趙文失落的眼神,便將他輕輕推倒在龍榻之上,然後替他退去龍袍,然後輕輕撤去身上的錦裳,露出光滑如凝脂的肌膚。輕輕的俯下身,用櫻脣小嘴(含)住了趙文的龍根。
沈襲玉百無聊賴。便去京城的莊子上看看花卉的種植情況,又去分店看看生意和客流,順便檢查了下帳本,下午時分被周康接到府中接風洗塵。
周康的夫人果然十分溫柔嫺淑,只是看見沈襲玉時,她有一種莫名的緊張,連說話都不敢大小聲似的。
飯後,沈襲玉單獨將她留了下來,輕輕拉着她的手說話,“看得出來,夫人對周將軍甚是喜愛。”
周氏臉上浮出一抹紅霞來,緊緊咬住嘴脣,緊張的額頭上直冒細汗。
“其實本公主知道夫人在擔心什麼,但是請不必過於憂慮,本公主心中一直只有一人,就算現在和他鬧翻了,心中也是隻有他一人,我和周將軍,只是兄妹和朋友之誼罷了。”
周氏立即緊張的跪了下來,白晰的臉上忍不住滑下一行淚珠,她看福玉公主比想象當中的還要親切些,便大着膽子說道,“妾身自知蒲柳之姿,不敢與公主明月爭輝,也知道公主對相公並無它意,只是相公一心只在公主身上,就算妾身爲他付出再多又有何用?”
沈襲玉卻是微笑的將周氏扶了起來,搖頭道,“你錯了,周將軍之爲人,我比你瞭解,他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在沒娶你之前,你說這番話,我不會懷疑,但是自從娶了你之後,我發現他的心可不在我這兒噢。”
周氏滿臉迷茫,似乎不太懂沈襲玉說些什麼。
“你是當局者迷,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我是旁觀者清,周將軍一向不擅言詞,話少的很,他對一個人的好,都體貼在細微處,你若細細觀察,必能發現他對你的好。若他真的不在意你,今日又何必帶着你一同來迎我?”
周氏心裡揣着沈襲玉的話,百般琢磨不透,看時間不早了,便退下各自去安歇,她剛一走出院子,貼身丫頭便拿了披風過來,“將軍說夜裡風涼,讓奴婢拿着披風,免得夫人着涼了。”
周氏怔怔的應了聲,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最近的一些情況,比如剛開始成親那陣兒,周康和她相處還不太情願有些尷尬,但是隨着周康從東月國歸來後,好像有一些東西在慢慢改變了。
比如她有時候偶爾咳嗽一聲,跟後面便會有大夫進來請脈,或是會有吉祥酒樓京城分店的老闆說,周將軍訂了一桌酒席宴客,但是客人臨時改變主意,所以請她前去使用,她去吃時,會發現那花卉美食或是飲品皆是對嗓子有利,或是有利於清肺化痰的食物。
而且這樣的事還不止一次,她剛開還很難過生氣,爲什麼他總是把自己當成垃圾筒了麼?但是現在 想來,根本不是那樣的,或許是相公想對她好,又覺得有些下不來臺,便故意藉口如此?
她決定試上一試,回到院子裡後,故意和丫頭說自己最近老感覺有些奄奄的,而且眼前也模糊不清的樣子。
她靜靜等待,果然晚間的時候,她所喝的茶就從碧螺春換成了菊花枸杞冰糖茶了。
她問是誰換的,丫頭支支吾吾的說,是將軍買給老夫人喝,剩了些,便叫人送了過來。
周氏啞然一笑,看着那幾大包菊花茶,這哪裡是剩的,分明是專程去買的。
原本冰涼的心,一點一點的回溫,原來公主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已經開始在意她了嗎?說明她的付出是有希望回報的嗎?
她感覺前所未有的開心和雀躍,覺得必須馬上去謝謝公主纔好,只是卻被告知公主和將軍一週已經離開府中,似乎是宮裡來人了。
趙文滿臉沉痛的看着沈襲玉,“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原本我們說好的,十天聯絡一次,如果沒有意外,昨天晚上應該就是聯絡的時候了,可是我派去的人卻杳無音信,我十分擔心,這才請你和周將軍一起過來商量。”
沈襲玉想假裝不在意,但終究還是皺起了眉頭,“皇兄,你現在還不說嗎,你倒底讓趙啓浩做什麼去了?我聽說他又學島國武術又學倭寇的語言,你不會是讓他打入倭寇內部當臥底去了吧?”
趙文嘆了口氣,“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這件事,事關重大,除了啓浩,我實在想不到第二人選。”
沈襲玉握了握拳,無語的咬脣,趙文說的對呀,這樣重大的事,他不去,就得周康去了,但是周康剛剛新婚,趙啓浩畢竟已經有後代了。
“皇兄可知道那島嶼具體位置?”
趙文和周康對望一眼,“玉兒,你要做什麼?不要做傻事呀,也許他只是一時來不及,我們再等兩天看看好嗎?”
“這樣吧,皇兄的人在哪裡等消息的,我去那裡等好了。”沈襲玉斬鐵截鐵的說道。
趙文故意道,“你不是很討厭他嗎?現在看起來好像很緊張啊?”
沈襲玉憤怒的瞪了他一眼,“我是討厭他,但是就算是死,也必須得被我折磨而死,死在倭寇的手裡,算怎麼回事?他的命他的人都是我的,他是死是活,必須由我說了算,一切想代勞的人都是找死!”
“好吧,既然你意已決,那我就讓周將軍送你過去,不過倭寇兇狠,你們切忌不可冒進!”趙文再三叮囑這才命令周康帶五百精兵,坐一艘大船,帶着沈襲玉出海前往聯絡站。
沈襲玉和周康在聯絡站的小島上又等了三天,她每天都度日如年,每每都從噩夢中驚醒,她不能再等了,她總覺得趙啓浩出了什麼事?
“討厭的傢伙,就算要死,你也必須得死在我手裡,我決不容許別人取走你的性命!”沈襲玉打算棄大船乘小船,讓青兒潛入水中,在前中拖動船隻快速前進。
原本需要三天三夜才能到達的路程現在只需要半天就到了,但是當她靠近那島嶼時發現,倭寇的防範力居然如此強大,而且她還發現一點不妙的地方,這些海鬼子們居然也會控制動物。
青兒就是剛接近那片海域,就引起了海里的鯊魚們的注意,並且和一隻巨大的鯊魚纏鬥了起來。
沈襲玉趁着混亂,飛快的潛入島上,剛剛登陸地面,就看見一隻巨大的鱷魚朝着自己甩來了尾巴,那咬合力,一下子就會將她的身體咬碎的。
沈襲玉手一揮,狼王帶着數十匹烈日狼出現在原地,紛紛將鱷魚圍繞起來進攻,那鱷魚甚是機靈,一看烈日狼十分兇猛,竟然鑽入了水中。
烈日狼王拿它沒辦法,只得鬱悶的跟在沈襲玉身後,繼續往海島中心摸索而去。
沈襲玉放開所有的飛行小動物,讓他們全力查找趙啓浩的下落,她相信如果海島上有人被扣押的話,一定會有蛛絲馬跡的。
很快消息一一傳來,趙啓浩真的被發現了,現在被關押在一個地牢之中,聽說倭寇們給他注射了他們最新研發的一種毒藥。
沈襲玉心急如焚,帶着狼王朝着那個地牢所在的方位直撲過去。因爲太過情急,她也沒有考慮到爲什麼小動物們會在滿是倭寇的島上聽見天啓朝話的交流呢?
504、計劃成功
當沈襲玉讓小動物們去襲擊困住那些倭寇的時候,她快速的閃進了地牢裡,只見趙啓浩手腳皆被鐵鏈縛住,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沈襲玉當即雙目通紅,看着趙啓浩渾身的傷痕,幾欲心痛而死,朝着外面發出一聲號令,“該死,他們統統該死!所有的壞蛋,全部給我處死,一個不留!”
立即,整座島上面幾乎血流成河,不管是反抗的還是不反抗的,或是被狼咬死了,或是被拳頭大的毒蜂虰死了,或是被蛇絞死了,總之死的都很難看,他們臨死之前,嘴裡還幾裡瓜啦說着什麼,但是小動物們哪裡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呀。
小動物們只管執行沈襲玉的命令,沈襲玉的命令是整個島一個不留。
就連這些倭寇們訓養的一些家禽都被蟒蛇們給吞了,可謂是雁過撥毛,寸草草不生,由此可見沈襲玉的憤怒有多強烈了。
沈襲玉一腳跨上小船時,便命令已經將鯊魚趕跑成功歸來的青兒,立即開船,而她則帶着趙啓浩進入空間。
趙啓浩皮外傷已經被她用靈泉水治好了,但是不知道那些島國壞蛋給他吃了什麼藥,他的臉色緋紅,渾身像燒着的炭一樣,居然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舒醒。
這樣的情況尤以在她給趙啓浩餵了鳳凰仙漿之後,更加嚴重。
“怎麼這樣,不可能這樣啊,鳳凰仙漿不是可以解萬毒的嗎?爲何非但症狀沒有減輕。反而更加厲害了?”她想不通,便使勁搖晃着趙啓浩。
“好冷,我好冷。”趙啓浩不停的囈語着,他的身上明明像要燒着了一樣,卻一直喊着冷,沈襲玉把所有的錦被都拿過來替他蓋上。他還是不停嚷着冷。
沈襲玉心疼的眼淚直掉。在心裡把自己罵了一千遍一萬遍,幹嘛非要什麼面子,非要和他慪氣,如果不是因爲自己,他一定不會這樣以身犯險的。
“趙啓浩,我命令你醒來,你不準死。我不准你死,你怎麼可以死,你不可以死。”任她醫術高超,卻愣是診不出趙啓浩的真實狀況來,因爲他的脈象太奇怪了,一會弱一會強,一會穩定一會又亂如麻。簡直把沈襲玉的心都診亂了。
大滴大滴的眼淚掉出來。她只得抱緊趙啓浩,“你不是說要陪我一輩子嗎?你這個騙子,這才幾年,你就想提前離開了,我不準,我不準。”
“玉兒。原諒我,原諒我。玉兒,別生氣,別走,我錯了,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任何人以我的名義傷害到你了,你原諒我好不好?”趙啓浩的雙眼仍是緊閉着的,只是眼皮在不停的滾動着,嘴脣喃喃微語着,沈襲玉要貼近他的嘴邊,才聽清楚了他在說什麼。
“你這個傻瓜,我其實早就原諒你了,在東月國的時候就已經原諒你了,要不然我怎麼會同意你,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你這個傻瓜。”
“玉兒,我愛你。只是我好害怕,我恐怕以後再也不能陪着你了。”
沈襲玉淚水朦朧的聽到這句話,越發心痛難耐,“我也愛你,但是請你,求你了,求你不要離開我。我承認好了,是我太要強了,是我非死要面子,其實我一直一直都愛着你,我只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難過的無法自抑的沈襲玉突然感覺有雙滾燙的手擁住了自己的腰部,她發現不知何時,趙啓浩竟是睜開了眼,只是雙頰仍然紅的發亮,頭上也不停冒着白氣,他咧着嘴,還笑的那樣開心,“玉兒,我剛纔聽到你說你原諒我了,是真的嗎,不是做夢吧?”
沈襲玉收住眼淚,欣喜如狂的看着他,“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知道你吃的是什麼藥嗎?爲什麼我餵你喝了鳳凰仙漿,你反而渾身發燙的更厲害了?”
趙啓浩一臉果然如此的絕望表情,“我可愛的娘子,你忘記鳳凰仙漿的另一項作用了嗎?”
沈襲玉現在都亂了分寸,哪裡還能想得起來,經趙啓浩再三提醒,她纔想起來,突然臉色劇變,“你是說提純和增加藥效?”
趙啓浩無力的點頭,“據說那是島國的最新研究,叫什麼膠囊,我耍了些手段,纔沒吞下去,只是藏在舌根底下,想找時間吐掉,誰料那外面看似透明的一層膠殼竟然很快就融化了,當我感覺到一絲液體在嘴裡迴盪時,精神就開始恍忽起來,這時候你來了,你餵我喝鳳凰仙漿,藥液和鳳凰仙漿相遇,正好提純了藥效,反而加快了藥力的滲透,於是我就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沈襲玉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樣說來,趙啓浩陷入這樣的險境,還是她造成的了?
“那要怎麼辦,如何才能解毒啊?天哪,我忘記留活口了,他們肯定有解藥對不對,我現在再回去找。”沈襲玉正打算起身,卻被趙啓浩有氣無力的拉住了,他搖頭,“沒用的,他們沒有解藥,這是他們剛最新研究出來,打算以後用在天啓人身上,發現我是臥底後,就在我身上做了實驗的。”
“那要怎麼辦嘛,你現在渾身這樣燙,如果一直燒下去,會燒出腦膜炎來的,到時候你就會變成傻瓜的,”沈襲玉看見他還笑,就覺得心疼加刺眼,忍不住大聲起來。
趙啓浩靠在她的身上,灼熱的肌膚幾欲燙傷到她,他喘着粗氣,“如果我變傻了,你還會愛我嗎?不,到時候你就休了我吧,我不想讓思之和靈之看見他們的父王變成這樣,我只想在他們心中留下英雄的模樣,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變成了傻子。”
“你胡說什麼,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不會讓你變成傻子的。你告訴我,難道真的就沒有解決的辦法了嗎?他們一點都沒有透露嗎?哪怕只要一丁點希望也好。”
趙啓浩搖頭,“似乎是有,但是我現在好累,只想睡覺,想不起來,玉兒別離開我,抱緊我,我好冷,如果能在你的懷裡離開,我這一生也值了,不要傷心,傻瓜,你的眼淚讓我心疼啊。”
“不許說這樣的話,我不想聽,不想聽,一定有辦法,你等着,我去問狼王。”沈襲玉將趙啓浩仔細的放在牀榻上,然後就身影一閃,已經出了空間。
趙啓浩軟綿綿的躺在錦榻上,嘴脣勾了勾,“唉,這次玩大發了,爲了追娘子,差點連小命都搭進去了呀。”
此刻青兒和狼王正輪流駕船,沈襲玉焦慮的問狼王,將趙啓浩的情況說了一遍,問他有什麼辦法沒有?
狼王聽見之後,和沈襲玉一起進空間替趙啓浩診治了之後,也搖頭不語,他試着往趙啓浩的身體裡輸入妖力,發現也被彈了回來。
沈襲玉見狼王都沒辦法,急的都快要把頭髮揪掉了,直忙把居住在雪山那邊的白狐族長都召集過來商量對策。
最後還是白狐試探性的提出了一個辦法,就是合體,因爲趙啓浩現在中毒的狀態和染了春毒實在有點像。
沈襲玉有些將信將疑,但是目前這是唯一死馬當活馬醫的辦法了,可是趙啓浩已經再度昏了過去,要怎麼合體啊?
白狐族裡的雌性長老輕輕的將方法說了一遍,沈襲玉立即羞紅了臉,沉默了半天,終究還是讓人將趙啓浩抱進了書房裡。
在書房的地面上鋪了厚厚一層錦氈,她輕輕解開了趙啓浩的衣裳。
在沈襲玉的努力之下,趙啓浩終於連泄 三次,而他的臉色也逐漸由原來的紅色爲成了正常的白裡透紅。
她累的癱倒在椅子上面,拿出靈泉水漱了下口,正打算將趙啓浩的衣服穿起來時,卻被人環抱住了,有道灼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朵,讓她一陣心悸的跳動。
“娘子,辛苦了,現在該是爲夫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的時候了。”
“啊,別,能不能讓我歇一會,我太累了我。”
“你放心,娘子,現在一切交給爲夫,爲夫來侍候你。”
書房外面青兒十分糾結的玩着自己的手指,“狼大叔,我覺得自己背叛了玉兒姐姐,怎麼辦,我心裡好有負罪感。”
狼王氣定神閒的給自己泡了杯靈茶,“你看他們合好了,這都好呀,我們做的是衆望所歸的事,有什麼負罪感?你想太多了,唉,年紀一大把了,還要陪他們玩這樣幼稚的遊戲,現在我該去修煉了。”
青兒看着狼王消失在雪原的蹤影,立即後知後覺的跳起來,“喂,你好狡猾啊,你分明是怕靈主發起火來牽連你吧,太壞了,我也趕緊得溜,我去哪裡呢,對對對,我去東月國找小紅蛇玩。”
青兒畢竟沒有狼王大叔那樣拽,他留書一封給沈襲玉,因爲上次去東月國,將小紅蛇留在了那裡,他自稱十分思念小紅,現在靈主都有孩子了,他還單身哪,所以他也要去追未來的老婆了,請她一切珍重。
一番恩愛之後,沈襲玉和趙啓浩終於和好如初了,小趙同學在沈襲玉看不見的角度悄悄比了個剪刀手的手勢,然後繼續摟着娘子說甜言蜜語。
505、方式之賭
沈襲玉和趙啓浩成功返回皇宮,卻聽到太監回報,說是皇上和皇后受到東月國女皇邀請,前去東月國作客了。
沈襲玉甜蜜蜜的和趙啓浩共同騎在血色的背上,奇怪的說道,“東月國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怎麼青兒和皇兄他們都說去東月國了?”
趙啓浩心知肚明原因,但嘴上卻說道,“你可是開國元老哎,要真有大事,他們會不通知你嗎?我估計是皇上自己想和皇后出去微服私訪玩,故意打着外交的名頭吧,省得朝裡那些大臣們又說東說西的。”
沈襲玉想想也是。
“還是皇兄癡情啊,身爲一國之君,都能只對蝶影好,蝶影真有福氣。”沈襲玉故意一邊酸溜溜的說話,一邊拿眼瞟着趙啓浩。
趙啓浩知道她這是又要舊話重題了,哪裡還能讓她起話頭,便立即用嘴堵住了她的嘴,直纏吻到她氣喘吁吁,媚眼如絲,方纔罷手。
沈襲玉嬌喘吁吁,將臉埋在他的懷裡,幾乎不敢看旁邊指指點點的路人,用拳頭輕輕的在趙啓浩胸膛上面捶起來,“你這個壞蛋,你這樣做,讓人看見,我以後要怎麼見人哪。”
趙啓浩得意的摟緊她,“不見別的人更好,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霸道!”
“我就霸道,你才知道,要不要今晚試試,我有多霸道?”某人壞壞的語氣,沈襲玉立即舉手投降,“不敢了,不敢了,王爺饒命啊。”
夫妻倆一邊趕路一邊打情罵俏,血色的腳程快,不過兩日便到了沈家莊。
沈自秋和莊東秋牽着靈之思之迎到大門口來,看見兩個人共騎一匹馬。便眼底露出瞭然和喜色。
“爹爹,孃親!”靈之像是清靈的小鹿一樣撲了過來,卻是圓溜溜的大眼睛打量了一番之後,直接撲進了趙啓浩的懷裡,用嫩而柔軟的小臉磨蹭着趙啓浩略有些胡茬的下頜道,“爹爹壞。一走就是幾個月,都不看靈之。”
沈襲玉無語的叉腰。上前去,在靈之胖嘟嘟的臉上捏了捏,又故意輕輕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這才笑起來,“喂,倒底誰把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這麼偏 心,居然直接就撲進了爹的懷裡,讓娘好傷心。”
靈之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娘居然會吃醋了耶。
“爹爹。你快也抱抱孃親吧,孃親好像吃醋咯。”
趙啓浩立即伸出手臂將妻子摟進懷裡,“看,靈之都知道了,哈哈,看你跟個孩子似的。”
思之走過來。認真的給趙啓浩行了禮了,喊了聲父親,便不再說話。
趙啓浩臉上的笑容立即收斂,淡淡應了聲,沈襲玉立即不滿了,“喂,你什麼態度嘛。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思之的後爹,哪有你這樣的,幾月不回來,一回來連個笑臉都沒有啊。思之,咱不理他。”
沈襲玉伸出手將思之的小胖臉一陣揉搓,又不停的呵呵他的癢癢,終於讓他笑出聲來,倒在她的懷裡,她這才肯罷休。
“都怪你,把孩子嚇的,才兩歲半的人,就眼小老頭似的。”
趙啓浩無奈的搖頭,“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什麼賭?”沈襲玉立即來了精神。
“一個月爲限,你用你的方法教靈之,我用我的方法教思之,然後比賽,看誰的方法更有效,怎麼樣敢不敢賭?”
“賭就賭,誰怕誰,你說賭啥?”沈襲玉立即摩拳擦掌。
趙啓浩沉吟了下道,“就教凌風踏塵步吧,這個口訣易懂,心法也容易記住,如果是大人,應該只要十天就行了,既然他們是孩子,就延長到一個月,一個月後,讓他們倆賽跑,限定時間內,誰跑的遠就算誰贏如何?”
沈襲玉立即點頭,“行,如果我贏了怎麼說?”
趙啓浩嘴角勾了勾,滿臉自信的笑容,“你若贏了,以後如何教育孩子,都聽你的,如果你輸了,以後都聽我的。”
沈襲玉偷笑起來,小樣兒,你輸定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沈襲玉採用的是寓教於樂,將凌風踏塵步的心法和口訣結合進了遊戲裡面,和靈之一邊玩一邊學,而且隨時隨地,不同的地圖形勢不同的教育方法,總之是看起來好像整天都在玩了。
有時候是在花苗田地間,要求是不能碰到花株苗葉,有時候還要走八字形,或是走出靈之自己的名字來。
有時候是在山路上,上山或是下山,有時候是在河裡,有時候是在樹林中,有時候是在草原上。
趙啓浩的方法是很嚴格很古板很無趣的,每天固定的時間起來先是背誦心法,然後練習步法,每天至少要練多長時間纔可以。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夫妻倆約定比賽的日子到了,莊子上的人都被驚動了,大家都來看這場有趣的比試。
當趙啓浩等人到達莊子前面那片等待比賽的空地時,發現空地上不知何時多了許多障礙。
周子興做爲此次比賽的裁判,開始宣讀規則,這次比賽是障礙比賽,比試者首先要踩過平衡木和梅花樁,然後趴着身體從那長長的圓柱狀筒中爬過,然後再利用輕功避過前面路上的障礙,不可以踩到綵帶路,否則要被扣分,走過這道彎彎繞繞的路線後,眼前是一堵網狀的牆,比試者要徒手爬上網牆翻越過去,然後再度穿花拂柳過去,叫這個名字是因爲每個障礙的地方擺了一盆盛開的鮮花,中間的通道距離可是很小的噢,要利用輕功,不得碰觸到花瓣,如果花株擺動,同樣要被扣分。
在同等時間內,第一個到達的當然是勝家未必是勝家,不過第一個到達的會有優先分,減去他路上所扣的分,再加上旁觀的圍觀觀衆們打的分,綜合出來的平均分,纔是最後的分數噢。
趙啓浩哪裡知道沈襲玉根據把前世特種兵訓練的那式拿來套用了,一看見這陣仗,當即就眼花寮亂了,小靈之卻是拍手稱笑,好玩好玩。
莊東秋點上香,朱大旺用力把鑼鼓一敲,“開始!”
只見思之開始走的還算比較穩當的,而且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就和趙啓浩剛開始一樣,冷冰冰的,再看靈之就不一樣了,輕飄飄的過了第一關,穿的裙襬揚起,猶如蝶一樣精靈古怪,還朝大家做鬼臉,惹來一陣憐愛聲。
平衡木和梅花樁都只是開胃小菜,接下來的鐵筒爬行比賽纔是真正開戰。
只見靈之把裙角往腰間一塞,身體一縮,整個人往裡面一蹲,兩歲半的小娃兒蹲下來正好和鐵筒的半徑一樣高,只見她古靈精光的一笑,雙腿猛然變化爲幻影,竟是眨眼間就飄移到了鐵筒的另一頭。
連趙啓浩都看呆了,沒想到凌風踏塵步還可以這樣用,再看思之呢,還在慢慢爬,因爲他所受到的教授方法都是站着奔跑,從來沒有想到凌風踏塵步原來蹲着也可以跑的,不過比較辛苦就是了。
沈襲玉微微一笑,這就是她帶着靈之在花叢中一邊捉迷藏一邊用凌風踏塵步跑路的好處了,因爲那花叢正好矮小於她的身體,她想掩 住身體,就必須要蹲着,而想跑得快,就必須蹲着跑。
“靈之加油!靈之最棒!”這是莊子上以靈之爲首的衆多小丫頭們和喜歡靈之的叔叔阿姨粉絲團。
“思之思之,你是第一,思之思之,你是第一。”這是學堂裡思之的同學們,還有喜歡小正太的爺爺奶奶鐵粉團。
沈襲玉則是叉着腰,得意揚揚,一副勝利在握的模樣;
趙啓浩雙手負在背後,表面上看起來鎮定,其實心有些發虛,目光灼灼的看着遠方那兩個小小奔跑的身影。
“啊!”思之本來就慢一步,又因爲太過着急,碰倒了一盆花,竟是愣在那兒。
而此刻在他的前面,靈之因爲緊急剎車快要撞上花盆時,她猛然來了個前空翻,直接從花盆上穿過去了,雖然姿式難看了點,但是沒碰到花株,不被扣分,這就是本事。
周圍頓時又是一陣喝彩聲。
“思之,你快跑呀,快追上妹妹呀,你發什麼呆呀?”大家呼喊起來。
思之擔憂的朝着趙啓浩那面望了一眼,這才低下頭朝着前方趕去,但是怎奈心裡越急越是容易出錯,越是碰倒花株,不過才幾步路而已,居然碰倒了五六盆花株,周圍的人都發出可惜的唏噓聲來。
靈之突然回過身來,輕盈的步伐如蝴蝶一般飄到思之的面前,拉着哥哥的手,笑的如太陽一般溫暖,“哥哥,我們一起吧。”
思之眼眶有些澀澀的,“妹妹。”
然後,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兩個孩子一起手拉着手完成最後一段路程。
輸贏已經分明,沈襲玉走到兩個孩子面前,摸摸他們的頭髮道,“首先我要誇一誇靈之,你剛纔做的很好,因爲我們是一家人,就是要這樣互幫互助。但是我最想誇的是思之。”
506、完美生活
思之有些忐忑的看着孃親,他沒做好事,怎麼孃親不罵他,反而要誇他呢?
“很少有人能在跌倒後再爬起來,但是你做到了,你有這份勇氣,所以你值得我們學習,你當得起這份誇獎,相公,你說是不是?”
趙啓浩走過來,“對,你們的娘說的對。從今天開始,我會改變我自己,多聽聽你們孃的建議。”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又是春天,在小趙同學兢兢業業的辛勤開墾中,沈襲玉又懷上了。
不過這次卻很安靜,不像上次懷思之靈之那樣讓她吐的痛不欲生。除了變的能吃和嗜睡之外,其他和平常沒啥兩樣。
不過趙啓浩還是很緊張,沈襲玉初次懷孕時,他因爲西泉國的事,未能陪伴在身邊,一直覺得很歉疚,這次當然要將這份愧疚補償起來了,所以整天跟個全職奶爸似的叮囑這個叮囑那個,都快把沈襲玉頭都說大了,她真是頭次知道原來趙王爺也有話嘮的時候。
這不,她就是起的稍微早了點,來看工人們摘花瓣,趙奶爸就不滿了,拿着披風追出來,“早上還挺涼的,你別把我兒子凍壞了,這麼大人了,又不是第一回當娘,怎麼還這麼馬虎呢?“巴拉巴拉巴拉以下省略一千字。
沈襲玉撇嘴,“誰說一定是兒子,我喜歡女兒。”
趙奶爸立即點頭哈腰,“是是是,兒子女兒我都喜歡。”
任由他幫着繫好披風的帶子繼續沿着田梗往前走。沈襲玉突然覺得自己很英明。啊哈哈出門前在耳朵裡放了棉花,要不然耳朵又要被荼毒了!
“去哪兒?早飯還沒吃,想餓到我兒子嗎?”趙奶爸見某人屢教不改,索性直接將她抱回去了。
以上只是自打查出有孕後的某個片段而已。終於一直自由習慣了的某位孕婦受不了了。
沈襲玉決定要離家出走。重獲自由。
她經過周密安排,又讓小動物幫忙調虎離山,終於成功逃出來了,並且立即易容改頭換面免得再被抓回去。
可是要去哪裡呢?上京不行,皇兄和小趙是一夥的一定會泄漏她的行蹤。長壽縣離青菊鎮太近很危險。沈襲玉左思右想決定去東月國。
正好年前她給無憂放了探親假,現在去那邊玩幾個月,待要生產前再回來就是了!
誰知她竟然和無憂在青菊鎮外遇到了!無憂告訴她王爺早就派人在前往四國的路口上堵着她了。
沈襲玉哀嚎一聲,只得拉了無憂進空間,看來哪兒也玩不成了。老實待空間裡吧。
無憂見沈襲玉輕身縱到樹上採花瓣打算做花瓣醬,衣袂飄飄,漂亮是沒得說,可是也很危險呀。他也跟着團團轉,”公主,還是無憂來吧,萬一動了胎氣,王爺饒不了我的。“
八啦八啦,以下省略一千字、。
得,又來一個話嘮!
沈襲玉只得指揮小動物們採。無憂幫着清洗花瓣,然後放入蒸籠裡殺菌,接着搗爛花瓣,撒上蔗糖醃製起來,等過幾天再伴上蜂蜜,就是美味的花瓣醬了!
還有多餘的花瓣新鮮汁液就用來做花瓣卷。
無憂一邊揉麪粉一邊不停的偷看沈襲玉。
沈襲玉放下碗,叉起腰,“有什麼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呢?”
無憂猶豫了下。還是把自己在東月國看見青兒醉酒。酒後吐露的事說了一遍。
沈襲玉卻沒有發火,而是把眼眯了起來。摸着下巴問道“你確定當初王爺被倭寇綁架是他自己設的局?這事兒除了青兒、狼王,我皇兄皇嫂,還有誰參與了?周康知道嗎?小白小金他們呢?”
無憂想想。“似乎周將軍和小金小金等是不知道的,動物裡面只有青兒和狼王參與了,其它人就是皇上和皇后了。”
沈襲玉笑嘻嘻的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濃郁,牙齒都露出來了。
無憂怎麼有種不太好的感覺浮上來呢?他連忙描補了一句,”王爺也是爲了你纔出此下策的,你看都要生孩子了,就原諒他吧。“
難怪那傢伙最近表現的這樣小心翼翼,而且還故意讓她懷孕,原來打的這個算盤?難怪當日從海島回來,皇兄和蝶影不在皇宮,狼王藉口修煉,青兒也跑去東月國避難,敢情是怕她發飆。
”無憂,你說你是聽我的,還是聽王爺的?如果你聽他的,你現在就回東月國吧,我也不敢用你了!”
無憂立即跪了下來,表示了自己誓死追隨她的決心,她這才高深莫測的將他喚過來,嘀嘀咕咕一番復仇大計說了出來。
無憂聽見她的話後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有些擔憂的看着沈襲玉,“這樣真的沒問題麼?“
沈襲玉拍拍他的肩膀,”你要相信王爺的本事,他可是我看中的男人呢?”
無憂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心裡暗自祈禱:王爺你就自求多福吧!
沈家莊裡,趙啓浩正在發火,那麼多人居然還是把沈襲玉看丟了,還有沈襲玉太過分了,居然給他下藥,然他睡到現在才醒,然後丫頭來稟報說公主不見了!
他命人去找的同時也在深深自責,難道是他做的還不夠好?不夠仔細?要不然怎麼娘子會帶着沒出生的包子跑掉了呢?
“爺,無憂公子回來了,說是要見您!”
“傳!“
無憂先行禮,然後將一個錦盒交給趙啓浩。
他打開一看,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渾身開始釋放冷氣。無憂果斷退到安全線外,”公主說,從您打開盒子開始半個時辰內。如果您不能根據提示找到她,那麼她就要去西泉國住十天,而王爺您則要去玉苑當十天的茶點學徒工!”
無憂一邊說一邊偷看趙啓浩的表情,只見他盯着盒子裡的東西一言不發。不過瞬間就嘴角上挑,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來人哪,備馬!”
無憂雖然也牽了馬跟着後面,但是普通馬哪裡是血色的對手,眨眼間就被甩掉了大半條街!
他回想了下,盒子裡只有一顆麥穗,一朵蓮花。他實在想不通這能算什麼線索?再說了,青菊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找個人就跟大海撈針似的,怎麼找的到?
無憂不知道是因爲他來的晚,那兩樣東西趙啓浩一看便想到他們第一次相遇的事件,正是沈襲玉帶着阿牛出來賣芙蓉香糕,他還記得當時那用蓮葉做的籃子讓他感覺很新奇!
還有小安子,第一次去買那香糕時,和她詭言答辯,小安子,他心裡默默唸了聲。願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沈襲玉可謂狡猾,她都計算好了,以血色的腳力飛奔到吉祥酒樓南大街那邊只需要三刻鐘,進入街道後人多不宜騎馬,趙啓浩就得用輕功趕路,全力以赴也需要一刻鐘才能到。
所以趙啓浩如果看到那兩樣東西,稍微有所猶豫,他就沒辦法在指定時間內找到沈襲玉。
不過就像沈襲玉對無憂說得,她的男人可不是一般人!當他全力以赴趕到時頓時傻眼了。眼前居然有五個一摸一樣的(幼年版阿牛和沈襲玉)。
時間不多了。他必須一猜即中,否則他去當茶點徒弟事小。娘子跑去西泉國玩動了胎氣事大!
無憂終於氣喘吁吁的趕到,並且把血色牽了過來,順便提醒趙啓浩時間快到了!
趙啓浩在觀察了一會之後。慢慢走向其中一對,他看着阿牛,阿牛也看着他。
“你是真的阿牛!”他是肯定句。
阿牛咧嘴一笑“沒錯,可是你輸了,誰說真的阿牛一定會和真小玉在一起呢?”
扮演小玉的人撕下假面竟然是佩兒,她吐了吐舌頭,遞給趙啓浩一個錦囊,“公主說給你兩個時辰,如果還找不到的話,你得答應她,送她去西泉國待一個月,而你也要去當一個月茶點徒弟哦!從你打開錦囊的時候開始計算!”
趙啓浩打開錦囊,裡面滾出來一粒新鮮的蓮子,一把桂花,再無它物。
無憂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這是什麼意思呢?趙啓浩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明瞭。
他翻身上馬,朝着王家莊方向疾馳而去,桂花應該代表當初她做出來的甜品吉祥三寶,而蓮子應該是指採蓮曲或者荷塘月色。
從鎮上到王家莊需要一個時辰時間,當初的村長家現在已經成了養老佳苑,他看見有個老婆婆坐在塘邊便去詢問,結果老婆婆耳朵聾的很,反而浪費了不少時間。
現在的王家莊已經發展成了最大的蓮葉基地,方圓千里以內全都是成片成片的荷塘,現在正是春季,寬圓的荷葉層層疊疊,風吹過來就像碧綠色的波浪一般,清新漂亮的不得了。
如果只是駕着一葉小舟行在其中,根本就看不見人影,難怪要給他兩個時辰了!
不過沈襲玉狡猾,趙啓浩也不笨,他立即找到整個王家莊最高的屋子,用輕功縱上屋頂,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連不遠處飛奔而來的無憂都能看見。
只是他太低估了自家娘子的智力,因爲荷葉花海之中,每隔百米便有一舟一花衣包頭船孃,打扮俱是一樣。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突然有清風送來美麗清婉的歌聲,那聲音有些是曾相識,趙啓浩心中一喜,正要朝那邊去,便聽見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傳來了歌聲。
歌唱之人的音質相差無幾,小舟上的人又是揹着他,被蓮葉阻擋了視線,竟然隱隱約約,越發美麗朦朧起來。
無憂已經呆住,這麼多舟這麼多人要如何尋找?而且還不得藉助外力!
趙啓浩也不由頭大,他突然嘴角一勾,竟是將無憂一腳踹下蓮塘。
無憂大呼,“救命,我不會水啊!”
所有船孃聽見聲音都回頭。然後趙啓浩鬱悶的發現她們都被易容,模樣普通,雖然各不相同但是卻都又平凡至極。
一計不成,趙啓浩將無憂拉出水面。又生一計。
“玉兒,快別胡鬧了,我來時思之不知道爲何發了高熱,正連聲喊孃親呢。”
其中一個魚婦聽見此話,不由手中動作一窒,隨即恢復正常,嘴角卻是彎起來,露出一抹譏諷的笑,轉瞬既逝。再度恢復漠然。
就是那一瞬間,趙啓浩已然捕捉到,他足尖輕點,踏在荷葉之上,白衣飄飄,如仙人一般落在其中一隻小舟上面,得意一笑,“你輸了!”
那船孃揭下面具,露齒一笑,趙啓浩卻是笑不出來。只留滿嘴苦澀。
“岳母大人,怎地你也和玉兒一起捉弄兒臣?”
沈自秋急切道,“思之沒事吧?”
趙啓浩搖頭,他算錯了,對孩子關心的除了親孃還有別人啊。
“去年我幫你騙了玉兒一次,現在幫她騙你一次,總算是兩清了!”沈自秋遞給趙啓浩一張信紙。
只見上面寫着,親愛的相公,今晚月至中天時。吉祥酒樓見!
晚上。趙啓浩如約來到吉祥酒樓,錢子軒朝他抱拳。“對不住了,今晚我是裁判!第一關試菜,趙兄既然是小玉枕邊人。當然最瞭解她做菜的手法,一會我們會端上三盤一樣的菜上來,請在品嚐後告訴我,哪道菜的哪個環節是小玉師傅所爲。”
哪個環節?趙啓浩苦笑一聲果然不容易,只是不知道若是輸贏又如何?
站在旁邊的沈若蘭忙道,“若是王爺品嚐不出,輸了,那麼就要在玉苑當三月學徒,在此期間不得干涉玉姐姐的行動自由。如果你贏了,之前一切懲罰均取消,那麼她和你回家,啥都聽你的!”
“一言爲定!”趙啓浩絕對相信自己的舌頭!
第一道菜是五穀豐登!趙啓浩夾了根排骨,慢慢吃起來,又吃了點五穀做的豆子,什麼都沒說,繼續吃第二盤第三盤,吃完後閉上眼細細品味,在一柱香快要燃盡是開口了。
“第一盤中五穀是她洗的,她習慣用靈泉水洗,所以充爭的提煉出了五穀中的鮮味,是普通泉水無法比擬的;第二盤中的排骨是她切的,她的刀具是特製的,鋒口也與一般廚具有所不同;第三盤排骨旁的麥穗是她擺的,我說的可對?至於原因嘛,一會再說。”
錢子軒第一個鼓掌起來,沈若蘭則是滿臉驚奇,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第二道是水果圓子做成的幸福美滿,只有一道,考題是選擇出哪些水果圓子是沈襲玉削的?
趙啓浩只是低頭看了片刻就用勺子挑了出來!
沈若蘭驚奇的問他是怎麼做到的,趙啓浩笑道,“玉兒以前曾說她是個完美主義者,凡事苛求完美,所以她削出來的圓子如果有一點瑕疵她就要拋棄重來的。你們看這碗裡其他圓子是否比這幾個要差點?剛纔之所以猜出麥穗也是如此緣故”
大家都低頭查看,果然如此!
沈若蘭極爲羨慕,不停的看錢子軒,把他看得心裡發毛,連忙貼近她耳邊道,“你可不能學玉兒,爲夫怕是沒有小王爺這樣觀察入微的本事呢。再說了,現在府裡都你在當家,連我都要聽你的,你也用不着的哦!”
看他那樣兒,沈若蘭不由笑出聲來,她只是羨慕罷了,但是不會學習,因爲她深刻明白自己只是一個配角,永遠不要和主角搶戲,否則一定會死的很慘。錢子軒能待她如此,她已經很滿足了!“
周康出現在酒樓門口,”趙兄恭喜你過第一關,接下來請去玉苑的花園之中,那裡將有十位蒙了蓋頭的新娘子,您只有一次機會,挑對了算贏,挑錯了算輸!爲了公平起見,您可以問她們兩句話。“
身高一樣,打扮一樣,都蒙着蓋頭,明亮的月色映着燭火搖曳,趙啓浩有些頭疼的看着前面一排十位佳人。
他沉吟片刻,問了第一句,”在天願爲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的下句是什麼?“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十個人十個答案。但是沒有一個人說對了,全都是錯的,而且很明顯聲音經過改變,都一個音調。
趙啓浩又問了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下句是什麼?”
回答依舊五花八門,沒有一個對的。
趙啓浩卻是直接走向其中一個人,朝她伸出手去,“娘子,玩夠了,該回家了!”
沈襲玉掀開頭巾,滿臉不敢相信,“你怎麼猜到的?”
趙啓浩大手摩挲着她的頭髮。“誰讓我家娘子是個吃貨呢?”
片段回顧:
趙啓浩問,在天願爲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其它人回答的雖然是錯的,但都是成詩,只有沈襲玉答,桂花枸杞燉比翼,芙蓉涼拌連理枝,這材料不好找啊!
趙啓浩又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回,你吃一頓就算了,還想白吃白喝一輩子啊?免談!
衆人大笑起來,果然是吃貨啊!
回去的馬車上面,沈襲玉有些委屈的癟着嘴,趙啓浩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我問過若蘭了,她和你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她說只有前三月後三月是危險期。需要小心。其他時候只要不做劇烈運動還是沒關係的,放心吧。回去以後我不會像之前那樣拘着你了。“
沈襲玉大喜,在他臉上叭的親了一口,“親愛的。你太好了!我愛死你了,那我們明天去騎馬吧,帶上帳篷,去郊遊,騎馬完了就野炊,然後在外面看完日出在回家。”
趙啓浩寵溺的笑道,“都沒問題,只是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要好好討論下哦!“
沈襲玉滿臉不解。
”你看爲夫都吃了三個月的素了,你現在既然已經是安全期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稍微吃點肉呢?“
沈襲玉臉上立即羞紅起來,隨即眼瞪圓,”喂,還在馬車上呢?無憂在外面駕車,他會聽見的,快,快住手啦!嗯~啊呼呼~嗯,快……別!”
趙啓浩得意又好笑的看重懷裡嬌喘的小女人,”娘子,你到底是讓爲夫停下,還是別停下丫?”
沈襲玉也是飢渴了好久,剛纔被他稍微一挑撥,此刻早就春潮涌動,情難自禁了,此刻見他還在哪裡賣乖,不由火冒三丈直接翻身將趙啓浩壓了下去。
”娘子,你剛纔不是說不要嘛,怎地現在倒如此性急了?不怕無憂聽見啊?”
沈襲玉意識一轉,眼前景物變換,他們已經進了空間。
趙啓浩壞壞一笑,哈哈!他的目的就是如此,小女人果然上當!
此時此刻,當然是咱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輕點兒,別進的太深,小心孩子!”趙啓浩又要注意*還要控制力度,實在是辛苦。
因爲心愛的女人有孕在身,趙啓浩不敢激戰太久,稍微吃到點肉湯便強迫自己泄掉,雖然不夠舒服,但總比吃素好。
沈襲玉不忍他受此折磨便附下身用嘴幫他達到了快樂的巔峰!
二人都吃飽喝足之後,方從空間返回馬車,卻發現馬車早就到了莊子上,無憂滿臉通紅,卻又盡責的守在馬車旁邊,不許旁人過來打擾!
半年後,沈襲玉誕下第三個孩子,果然普通趙啓浩所想那般是個男孩,因爲照顧的好,生下來足足有十斤重。取名趙睿之,小名胖胖。
胖胖百日酒時趙文和蝶影前來道賀,另外趙文希望能認睿之爲義子,以後接替天啓大統。
沈襲玉和趙啓浩推脫不得,因爲他二人苦苦哀求,蝶影已經沒辦法再生了,趙文又不願納妃,天啓江山不能後繼無人。
無奈之下只得答應,趙文和蝶影二人歡喜不已,只待睿之長到三歲便將他接回宮裡。
趙啓浩鬱悶,咋自己的努力成果都成別人家的娃呢?他要一鼓作氣再接再厲,但是沈襲玉卻不願意過老母豬般的生活,三年生兩,誰受得了啊!
夫妻二人鬥智鬥勇,趙啓浩努力終有所得。思之十二歲參加童生試成功歸來時,沈襲玉誕下第四個孩子,是個漂亮的小公主,取名趙雪之。
雪之出生時天生異像,所有小動物皆自主自發前來產房外面守護,她竟然得了沈襲玉的遺傳,擁有與動物萬獸溝通的能力。
而且尚在襁褓中就已經可以用肢體動作指揮小動物了,這讓沈襲玉嚴重懷疑自己家的娃是不是被穿越了。
趙啓浩還沒高興幾天,就有來自東月國的使者,原來新任女帝生下來的孩子中竟然無一人繼承血統,女帝希望雪之能前往東月國成爲儲君。
事關社稷,夫妻二人只能忍痛割愛。
又五年,思之縣試中舉,榮耀歸來。沈襲玉在空間裡秘密產下第五個孩子,是個九斤八兩重的男孩,取名趙遠之,除了莊子上的親戚,其他人一律不請,直到思之靈之大婚時,遠之纔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
趙啓浩很爲自己的聰明得意,眼看靈之嫁人,思之成家立業後就要搬出去住,房子一下子空了起來。
趙啓浩抱着生了五個孩子卻還如少女般嬌嫩的沈襲玉道,“娘子,家裡人這麼少,都不熱鬧了,我們再生一個吧?”
沈襲玉大怒,“你給我滾!“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