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昨晚是入住這邊的,充當她的孃家,從這裡出發到孟玉清的府邸。
這會天剛亮堂,前來爲新娘子梳妝打扮的喜婆就來了。
樑如玉昨晚是跟孟玉珍睡得,這一醒來,就被幾個喜婆輪番伺候着,光是梳妝打扮都花了一個時辰。
但這效果是驚人的,孟玉珍更是不停的驚呼:“嫂子,你真是太美了,別說我哥,就連身爲女子,我都要被你迷住了。”
她說的並不誇張,今天的樑如玉無疑最是美麗的,大紅色的嫁衣穿在身,領口是用金線繪製而成,腰帶衣袖都是加了金線的,繡了祥雲,更是添了貴氣跟喜氣。
這都是讓京城最好的裁縫,連夜趕製出來的,可見這嫁衣的尊貴跟用心。
經過精心描繪的樑如玉,眉如山黛,黑眸帶着水潤瀲灩的光芒,她原本的長相有些孩子氣,是屬於可愛型。
但這嫁衣一着身,立馬就褪去了那層青澀,變得光彩照人不說,還帶着女兒家的羞澀跟嫵媚,果真是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孟玉珍無比的羨慕,她嫂子是多麼的幸運,終於嫁給了他哥哥,可是她呢?幸福還沒有着落?她該怎麼辦?
在她沉思間,就聽見喜婆喜氣的喊:“吉時到,夫人,咱們這邊走。”
孟玉珍再回神間,就見大紅蓋頭飄起,他曼妙的身姿消失在視線裡,她顧不得想其他,趕緊踩着步子,跟了上去。
新娘子上了轎子後,那排場盛世浩大,這些嫁妝都是用樑如玉帶來的銀子買來的,估摸着幾百兩的嫁妝,也算是走心了。
一路上,嗩吶響,鞭炮聲噼裡啪啦。
很多圍觀的老百姓都來看熱鬧,這嫁妝,擡花轎的,送親的隊伍一長排,大有十里紅妝的氣勢。
孟玉珍就混跡在迎親的隊伍中,她跟在喜婆的身邊,站在新娘子的轎子旁,精緻的轎子掛着紅色的綢緞,擡花轎的是八個人,所謂的八擡大轎。
在擡頭看她哥哥,騎着高頭大馬,身穿紅色的喜袍,同樣的領口,衣袖都繡有金線,跟新娘子的那一套相得映彰。
腰繫紅色寶石鑲切的腰帶,腳蹬黑色的雲靴,那儒雅的臉上掛着喜色,娶了個美嬌娘,嘴角都掩飾不住的笑意,哥哥自然是得意的,跟他一起生活那麼多年,今個的哥哥是最英俊不凡的。
她想象着若是蘇浩宇穿喜袍,會是什麼光景,穿出來會比哥哥英俊嗎?這兩人的長相不分上下,氣質略微差異,想必穿出來也是另外一種味道。
“新郎好英俊,聽說是孟府家的公子,誰那麼好命能嫁到孟府。”喜轎所到之處,都是一片議論中,來看熱鬧的最多就是姑娘家。
這孟家公子在京城無人不曉,他所開的風月酒樓在全國有一百多家分號,很多雖不是他名下的,但是每年的加盟費用就有好多。
都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但是能嫁給這樣富可敵國的公子,那一輩子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誰會在乎那些虛名?
姑娘們自然是想擠破腦袋嫁進去,可惜人家已經娶妻了,正妻是沒奢望了,不知道要不要侍妾呢?
有這樣的想法不止一兩個,很多姑娘就這麼咧咧表現出來:“不知道孟少夫人好相處不,若是日後孟公子要侍妾,我第一個報名。”
“呦,瞧你這出息,這就惦記上了。”
那些姑娘家在那議論,有一個淹沒在人羣中的身影特別落寞,那就是白玉蘭。
她被夫家休棄後,每天過着醉生夢死的生活,那時被她看不起的孟玉清,現在如此的意氣風發,這麼的英俊。
他不是說這輩子只愛她一個人的嗎?只想娶她的嗎?他怎麼可以轉身娶了別人,怎麼可以?
兜兜轉轉那麼多年,她才明白當初的心就遺落在他身上了,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
可是她明白的太晚,等她回過頭來,他已經不在原地等待。
他們之間的感情,曾經那麼深厚,那麼轟轟烈烈,怎麼輕易說變就變呢?她不相信,她想知道這新娘子究竟是有什麼魅力,能讓冷情的孟玉清傾倒。
而且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離開京城也不過一年多時間,居然發生了那麼多變化,誰能想到那個不愛仕途的公子,現如今坐擁那麼多分號的東家。
光是想想那麼多銀子,不入仕途豈不是更自由自在。
就在她發呆的瞬間,那喜轎的隊伍轉瞬走了好遠,她抹了抹眼眶,才發現那裡蓄滿了淚水,她提着裙襬,隨着擁擠的人羣擠了進去,她一定要看看新娘子長什麼樣子,憑什麼從她手裡搶走她的愛人。
她到現在還認爲,孟玉清不會愛上任何人的,現在成親只不過也是在找替代品。
半個時辰後,這喜慶的隊伍到達了孟玉清的府邸,舊孟府到新孟府平日走也不過是兩刻鐘的距離,今個足足走了一個時辰。
府門口張燈結綵,紅色的地毯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屋裡,白玉蘭看到門口迎接的人有很多,其中就有孟老爺跟孟夫人。
若是當年她不拒絕,那麼這兩人就是她的公婆,可現在看着他們的慈愛目光都落在新娘子身上,她的心一陣揪疼。
不光他們,她還看到很多熟面孔,一些朝中的大官都來賀喜,怕被人認出,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面紗,遮擋住自個閉月羞花的容貌。
隨着喜婆喜氣的聲音揚起:“新娘子,準備下轎。”
鞭炮聲響個不停,圍在門口的人都激動的拍手叫好,吶喊聲整天。
孟玉清利落的下馬,踩着穩當當的步伐,來到轎子前,踢了三下轎門,那做好準備的新娘,一雙蔥玉般的手指,撩開轎簾,優雅的踩着小碎步出轎,她被喜婆牽着,跨火盆,過門檻。
隨着新娘新郎進去,守在門口的人也一起涌入進去,白玉蘭也混了進去,心卻一直怦怦直跳,怕被人發現,可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對新人身上,根本沒人注意到她。
孟玉清手拿紅色的喜綢,另外一頭牽着新娘子,他眉目之間的喜色,任憑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