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汪明筌走進總理辦公室的時候,看見王一林躺在沙發上休息,就沒有上去打攪他,輕輕的把手中自己已經處理好的文件放在了辦公桌上,就準備退出去,讓總理多休息一會。

王一林並沒睡覺,而是在考慮這些麻煩的問題,所有問題的核心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錢,現在缺錢已經快要妨礙政府的正常工作了。聽到汪明筌走了進來,王一林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看到小汪正要出去,王一林趕緊叫住了他,說道:“小汪,這幾天我實在抽不開身,你能不能幫我去辦件事情!?”

汪明筌驚訝的看了王一林一眼,他本來就是總理的秘書,總理很多事情都是他在負責處理,現在總理怎麼說出這話來了呢?汪明筌雖然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很快的回答道:“總理,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恩!你也知道,現在我們的經費確實很緊張,如果不能想辦法去搞點預算外的收入,我們恐怕快要維持不下去了,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去見個人!”王一林的樣子有點爲難,心裡還沒完全決定是不是應該再去麻煩二哥,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恐怕他不想也要做了。所以,王一林拿出一張名片來,遞給了一臉迷茫的汪明筌,再說道:“你拿這張名片去找他,放心,他也認識你,有這張名片,他就知道你是我派去的!”

汪明筌一看到名片上那三個字的人名,就知道總理打的是什麼主意了。雖然汪明筌並不認爲總理與黃龍飛這樣的超級商人混在一起,而且關係還那麼好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因爲總理絕對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從來只有麻煩黃龍飛的地方,而黃龍飛卻一次都沒有找過總理,要總理利用職權幫助他做點什麼事情。但是不管怎麼說,堂堂一個大國的總理,竟然在有麻煩的時候回去找一個商人幫忙,這如果傳出去了,恐怕對國家的影響並不會很好吧!雖然心裡有點不滿,但是汪明筌更明白現在政府的經費還有多少,如果再不想辦法得到點額外的收入,恐怕今年最後一個月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如果這事情鬧出去,恐怕是個更大的笑話了。

王一林見到汪明筌還有點猶豫,又給他補充了幾句,說道:“我這次叫你去,不是讓你去找他要資金,而是要想辦法讓他幫助政府資助幾個教育項目,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但是我們是政府官員,不給百姓造福就已經很不對了,所以絕對不能向他要資金援助,想辦法讓他答應支持這幾項教育事業就好了,明白我的意思嗎?”

汪明筌笑了笑,總理還真是會“變通”啊,這麼一來,就算是黃龍飛幫了政府的忙,也是他自願的,最多算是熱心幫助國家的教育發展,完全是公益事業,而且與政府扯不上什麼關係了,這一招還真是狠,恐怕這世界上也只有黃龍飛纔會“笨”到答應這個要求吧,真是隻賺吆喝不賺錢啊!

看到汪明筌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王一林也就放心了,走過去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翻了下汪明筌剛送過來的文件,在上面做了批示後,就說道:“好了,我們先去吃飯吧,下午與那個非洲國家政府首腦的會議什麼時候開始?”

“原訂的是三點鐘,我想還是延遲一個小時吧,你好多休息一會!”汪明筌說着,接過總理手中的文件,又趕緊去幫總理取來了外套。

王一林看來也確實需要休息,考慮了一下,一邊穿着衣服,穿好後,才說道:“不用了,我們抓緊時間去吃飯,等下休息半個小時就夠了!”

“好吧,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我去給你送來,還是去食堂吃?”汪明筌說完,就看到總理已經向辦公室外走去,也就沒多問了,趕緊跟了上去。

出了辦公室,王一林就感覺到了溫差,渾身一抖,但是這寒冷也讓王一林清醒了不少。雖然整棟大樓中都有暖氣,但是現在國家的能源供應已經快要跟不上消耗了,特別是今年幾個大產煤區連續發生了幾起特大礦難,搞得最重要的煤炭供應下滑了不少。所以,作爲國家總理,王一林開始帶頭節約使用能源,在中央政府機構中,只能在辦公室內使用暖氣,別的地方,都暫時停止供應暖氣,這下搞得政府大樓內,過道里的溫度比外面都高不了多少。

過道里,全是一些來來往往的政府工作人員,一些人正向食堂走去,一些人大概已經吃飽了準備回去繼續工作或者是去休息一會,還有拿着大大小小的飯盒,準備打好飯回辦公室吃,當然,也有人是給那些不願意跑這一趟的同事帶的飯。而看到絕大多數的人都拿着飯盒,王一林也有點覺得對不起這些努力工作的屬下了,因爲他停掉了一部分暖氣供應,恐怕這些人都不願意呆在食堂吃飯了吧!

這些政府的工作人員看到王一林後的表情相當一致,先是很禮貌的問好,然後就匆匆的跑開了,邊走還邊在與自己的同伴小聲議論着什麼。很顯然,這些人都爲總理今天親自去食堂吃飯感到很驚訝,平時總理是很少來食堂吃飯的,基本上都是看到汪明筌自己吃了之後,再給總理帶個盒飯回去,有的時候,還是食堂快要關門的時候,小張他們幾個小秘書匆匆趕來打了份盒飯。誰也想不通,今天是什麼風把總理給吹來了。

一走進食堂,王一林就感覺到一股暖氣迎面撲來,這並不是因爲這裡有暖氣,而是食堂裡面飯菜的溫度。接着,王一林也聞到了飯香,恐怕全中國所有的公共食堂中,就只有這的飯菜是最好的,這裡的師傅不會缺斤短兩了吧!

汪明筌很快就幫王一林找好了位置,先讓總理坐下之後,自己就去幫總理打飯了,總理要吃什麼,他很瞭解,但是這他給總理打的飯菜並不全是總理愛吃的,因爲王一林的愛人彭姐是名醫生,對飲食的營養非常在意,而她又專門叮囑了小汪,讓他把總理的伙食管嚴格點,還專門列出了個每週伙食計劃,詳細到每頓應該吃什麼,而且分量是多少都有。有了這張“皇帝手諭”在手中,汪明筌也不怕王一林責怪他了。

王一林坐下後,無聊的看了看周圍稀稀拉拉坐着的幾個政府職員,其中沒有一個他認識的,在這棟大樓裡辦公的就有數千人,就算王一林是總理,他也不可能認識所有的人吧!那些小職員當然不可能不認識總理,看到總理望向自己的時候,都尷尬的笑了笑,雖然總理天天都與他們在同一棟大樓內辦公,但是他們卻很少有機會見到總理,更沒有機會與總理這麼近的接觸了,現在有點尷尬與難堪也是再所難免的!

幾個稍微內向點的政府職員迅速的吃完了自己盤子中的飯菜,匆匆的離開了。這時候,汪明筌也拖着個大盤子,上面放着兩葷兩素外加一個素菜湯,走了過來。把菜都端到桌子上後,汪明筌又趕緊去給他們兩人打飯。

王一林驚訝的看了看這麼豐富的飯菜,真有點不相信汪明筌了,他平時可是吃的一葷一素,今天怎麼有這麼多?難道是小汪平時故意剋扣自己的伙食,應該不可能吧!如果王一林知道以前的或是都是他愛人的安排,而今天是小汪特意把自己的兩個菜也加上了,那他還真應該感謝汪明筌了。

“小汪,今天的菜怎麼多了兩個?”王一林接過汪明筌遞給他的飯碗,驚訝的問道。

“呵呵,總理,你就埋頭吃吧,難道多兩個菜還不好嗎?但是回去後,千萬別給彭姐說今天吃了這麼多哦,必然我會捱罵的!”汪明筌說着,就埋頭刨起飯來,心裡也在暗笑,自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彭姐身上,恐怕總理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王一林確實沒話好說了,趕緊埋頭吃飯,他現在才知道,彭靜竟然暗中利用小汪控制了自己的伙食,怪不得現在的伙食開得越來越“差”了,全是粗糧多細糧少,特別是什麼蘿蔔青菜特多,頓頓都少不了!原先還以爲經費緊張,食堂的師傅也知道節約點,而且小汪也考慮到自己的心情,沒有安排過好的伙食,現在看來還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呢!

這頓飯王一林吃得很開心,也很舒服,飯一吃飽,頓時感覺到精神了不少,而等他們兩人都吃完的時候,食堂裡面已經沒有別的人了。而兩個食堂的師傅正站在旁邊看着總理,那臉笑得簡直快要比成熟的大白菜都要裂得更開了!

看到王一林擡起頭來,神色很滿意,一個領班的師傅才恭敬地說道:“總理,今天的菜還合胃口吧?要是你早點通知的話,我們就幫你單獨做一桌了!”

王一林怪怪的看了一眼那個廚師,那人首先在外貌上就沒給王一林留下什麼好感,肥頭大耳的,其次現在的表情更是讓王一林覺得不舒服,本來這頓飯吃得很舒服,但是一看到那廚師的表情,心情一下就低落了下來,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了。

那廚師看到王一林臉上的神色驟變,還以爲這些大鍋炒出來的菜不合總理胃口,趕緊說道:“總理,這菜是不是不合你胃口,我們現在趕緊去給你重新做兩道菜來,算是我們報答總理爲國家日夜操勞的吧!”

那廚師說完,也沒等王一林表態,就轉身拉着他的兩個跟班趕緊跑回了廚房。王一林本想叫住他們,好好的修理他們一番,但是小汪已經拉着王一林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等那廚師進了廚房,小汪才放開手,王一林對他疑惑地問道:“開始爲什麼拉着我?這樣的廚師,就看他的人品,還能留在政府裡面工作嗎?”

“呵呵,總理,你別生氣,他可是特級廚師,國宴都是由他做的,不要小看了別人!”汪明筌笑着搖了搖腦袋,同時摸出荷包裡爲王一林準備的香菸,遞給了總理,才說道:“而且有的時候還是要通下人情。雖然給我們開小竈不是好事,但是他們也是體諒到你爲國爲民的操勞,就不用冷了別人的一片好心吧!”

王一林驚訝的看了眼汪明筌,才點上了煙,吐了兩口之後,才說道:“小汪,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通人情了,真是看不出來啊,是不是收了那個廚師的好處啊!?”

王一林本是一種開玩笑的語氣,但是汪明筌對這個問題太敏感了,一下就當真了,趕緊說道:“當然不是,總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人,難道我還會在這樣的小事情上犯錯誤嗎?”

見到汪明筌有點激動的樣子,王一林忍不住笑了起來,邊笑還邊說道:“呵呵,我當然是開玩笑的了,你是什麼人我當然清楚,如果你在這樣的小事上都犯錯誤,還能留在我身邊嗎?算了,他們也是片好意,今天我們就開次例外,看看這個特級廚師能夠做出點什麼好菜來,也算是我們下來檢查工作吧,呵呵!”

聽到王一林這麼說,汪明筌一下就笑了起來,總理還是這麼個脾氣,小心不說,還從不讓別人佔便宜,說得不好聽點,就是得了好處還要賣乖。

這時候,那個胖廚師也端着個盤子出來了,上面並沒有放做好了的菜,而是一個精緻的小火鍋。那胖廚師小心的把小火鍋放在了桌子上後,才揹着手說道:“總理,你是四川人,喜歡吃辣的,在北京難得吃上一頓,現在又是冬天,吃火鍋正好暖暖身體!”

“呵呵,你還真行啊,竟然知道我們總理喜歡吃辣的東西!”汪明筌看着那紅辣辣的小火鍋,也在流口水了,他與總理一樣,都是特能吃辣的,但是在北京,要想吃上一頓真正夠得上水平的辣火鍋,那確實有點困難。汪明筌看到那胖廚師把所有的賠菜都上齊了之後,就對他說道:“你們先自己去忙吧,等下我們吃完了再叫你,現在我們有點事情要談!”

那胖廚師點頭哈腰的答應了之後,還不忘記提醒他們如果還覺得不辣的話,可以加點辣椒油,這才帶着自己的兩個跟班回了廚房。

等廚師他們一走,王一林與汪明筌幾乎是同時動手,他們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了,這火鍋看上去就很好吃,如果不是怕燙的話,兩人恐怕都會放棄用筷子這種低效率的辦法,直接用手抓了。

“恩,不錯,吃這個最提神!”王一林說着,已經給自己的油碟裡夾上了好多菜,看到裝不下了,才夾起一片毛肚燙了起來,又對汪明筌說道:“今天下午會議主要說什麼?”

“還不是一樣,要我們加大對他們的援助,提供更多的無息貸款!”汪明筌說得很不削,同時把自己燙好的一條鵝腸在油碟裡裹了裹,才吃進嘴裡。

“哎,真是喂不飽的狗,真不知道那些國家的領導在想什麼,難道希望我們把他們養起來嘛!”聽到這事,王一林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食慾,毛肚燙得正到好處,在油碟裡蘸了下,就吃了下去。

“沒辦法啊,他們現在確實靠我們養着的,但是我們現在的情況也不怎麼樣,是不是應該拒絕他們的要求了?”汪明筌小心地說道,因爲這些政治上的事情,他並沒有發言的權利,如果不小心說錯了話,那麻煩就大了,而他也只敢在與總理單獨談話的時候這麼說。

“不行,援助肯定要給,現在不是停止的時候!”王一林等着油碟裡的菜都冷得差不多了,才吃了起來。他知道現在“擎天”計劃已經開始,如果這時候與這些小國家搞壞了關係,肯定會被臺灣那幫賣國份子鑽空子,藉機拓展他們在國際上的外交空間,這對整個“擎天”計劃沒有一點好處。王一林消滅完了油碟裡的菜,放下筷子後,才說道:“但是再也不能給他們這種援助了,我們應該叫他們知道,只靠別人的幫助是發展不起來的,應該從自己身上想辦法,提高國家的生產力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恩,話好說,但是事難做啊!”汪明筌對那些國家與中國的關係還是很瞭解的,雙方之間就是一種利益交換,中國給他們提供經濟援助,換來他們承認一箇中國的立場,可以說,中國政府這麼做,完全就是在花錢買面子,對中國經濟的發展根本就沒有多少的好處。

“這事情先看看吧,到時候我會提出這個要求來的,說不定又要找他幫忙了,真是麻煩!”王一林說完,見到汪明筌沒有馬上明白自己的意思,就笑着給他夾了一塊肉片,說道:“好了,現在我們趕緊把這些消滅掉吧,也沒時間休息了,吃完後,我們就去看看那些‘無賴’又要什麼!”

汪明筌點點頭,與王一林同時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是掃蕩了火鍋裡面的所有菜肉,兩人揉了揉已經有點發漲的肚子,都尷尬的笑了起來。王一林擔心的是晚上回去肯定要捱罵了,而汪明筌也害怕今天的事情被彭姐知道後,他也要受到責備。但是管不了那麼多了,吃都吃下去了,難道還能吐出來。

汪明筌叫來食堂裡的清潔工,讓他去收拾桌子後,就與王一林一同回去準備即將開始的會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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