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烈火地獄

臺北的戰鬥還在繼續,而東京的大地也震動了起來。

在臺北解放戰役打響一天之後,日本東京東部150公里的海底發生了里氏6.9級地震。這確實是一場真正的自然地震,並非由誰搞出來的。在上次的人爲地震災難之後,美國與中國都認識到了地震武器的破壞性,而且兩國都還沒有解決最關鍵的控制地震規模以及地震地點與時間的問題,所以都不會在解決了這些問題之前再使用這種具有比核武器還恐怖的殺傷力的武器了。

雖然,地震發生在距離日本一百多公里的深海,而且烈度並不大,但是造成的災難卻是巨大的。

在日本這個世界上地震最頻繁的國家,從一百多年前開始,日本人就已經開始按照應付至少8級地震的要求修建自己的建築。但是,在經濟危機爆發之後,日本國內經濟狀況每況愈下的情況下,很多建築物並沒有得到應有的維護與修繕,所以當地震發生的時候,仍然有大量的房屋倒塌,這是日本受到的第一波傷害。

隨即,地震帶來的巨大海嘯在1個半小時之後襲擊了日本沿海地區。雖然有東京灣的保護,但是關東地區卻受到了巨大的破壞,光是海嘯造成的死亡與失蹤人員就達到了四位數。而這對已經虛弱不堪的日本來說,更是火少澆油,摧毀了日本人最後的一道防線。

當地震到來的時候,日本的統治階層中也在醞釀着一場“地震”。

“損失統計已經出來了嗎?”地震後的第三天,渡邊招集了所有的內閣官員以及幕僚長官,進行了戰後規模最大的一次會議。

“初步的統計結果已經出來了!”上衫的內心無比沉重。作爲一個日本人,雖然他並不是極端的民族主義份子,但是他仍然熱愛着自己的祖國,當看到祖國遭受着重重天災人禍的時候,他還能夠平靜嗎?

損失報告被上衫默默的放到了中間的桌子上,沒人主動去拿那份報告來,對於結果,大家都瞭然於胸,雖然不知道確切的數字,但是知道這對日本意味着什麼。對於已經遍體鱗傷的日本來說,這場地震就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在已經不堪重負的日本身上再加上了一股壓力。也許,這場地震帶來的並不僅僅是損失那麼簡單的事情,或者說,對這些控制着日本的人來說,這也許算不上是一場災難。

渡邊拿過了桌子上的損失報告,手顫抖了兩下。當他看到損失報告上的那些數字之後,連嘴脣也顫抖了起來。至少2萬人在這場地震以及事後的海嘯中死亡或者失蹤,直接經濟損失超過了5000億美金,而這場地震甚至會影響到今後數十年日本的發展,間接經濟損失將超過2萬億美金。不要說是已經窮途末路的日本,就算是美國總統看到這份報告之後,肯定都會心寒。這樣的損失,即使是在經濟體系完好,國家強盛時期的日本都難以承受,更何況現在已經前瘡百孔的日本呢?

“首相閣下!”在所有內閣成員以及幕僚官員沉默着不敢發言的時候,上衫忍不住,終於又小心翼翼的說出了一句來,“閣下大人,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停止戰爭,現在國內的情況已經不容將戰爭再繼續進行下去了!”

渡邊仍然沉默着,並沒有馬上回答上衫,他的內心也在忍受着煎熬。如果說渡邊沒有看到日本國內的情況,那絕對是假,作爲這個國家的獨裁者,他很清楚日本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了。但是,要做出停戰,並且承認自己失敗的結果,渡邊一時還做不到。特別是當他想到對手是中國,那個他一直仇恨,一直看不起的國家時,心裡更是不甘,如果就這麼敗在了中國的手中,那今後日本還想怎麼“衝出亞洲,走向世界”?

“首相閣下,這次的地震正好是我們停戰的理由,請你再考慮下吧!”外相流川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而從那些內閣成員的臉上可以看出,大部分的內閣成員都支持內相與外相的意見,日本已經不能再繼續將戰爭持續下去了。

“首相閣下,請你再三考慮!”所有內閣成員都爬在了地上,一同向渡邊發出了請求。

渡邊仍然沉默着。從內心來講,他也希望日本能夠強大起來,但是要停止戰爭,要向可惡的支那低頭,他做不到,即使有這麼多的內閣大臣向他提出請求,他仍然做不到。

“你們都起來吧!”渡邊終於開口了,“出了幕僚官員外,內閣大臣們都先回去吧,等我有了結果,自然會通知你們!”

渡邊的話說得很無情,這麼一來,就已經直接把內閣成員排除在了這次的重大決定之外。雖然大部分的內閣大臣都很不滿渡邊的態度,也只是有怒不敢言。在上衫與流川的帶領下,內閣的十多名大臣魚貫出了首相府,在他們的內心中,煎熬與折磨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走出首相府之後,當上衫看向外面的東京市時,內心翻滾着的那種感受就更加的明顯了。戰爭,對任何一個民族來說都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特別是對現在的日本來說,戰爭帶來的只有災難。早一天停止戰爭,那麼就能早一天解除痛苦。

遠方的天空中冒着一股股的濃煙,那是地震引發的火災在城市中肆虐,消防車與警車的聲音不四從四周傳來。本來犯罪率並不高的日本,在受到了經濟危機,戰爭,自然災害的三重打擊之後,大量的失業人員轉變成了犯罪集團的後備軍,即使是在東京,各中犯罪組織都非常的猖獗了。

“上衫君,你還沒有下定決心嗎?”流川悄悄的走到了上衫的身後,腳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好象生怕別人發現一樣。

即使兩人現在在交談,但是仍然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離,只是周圍並沒有多少人,所以並不怕他們的話被別人聽去。

“也許吧!”上衫頓了下,“也許我們真的應該爲日本做點事情了!”

流川點了點頭,上去拍了下上衫的肩膀,獨自向自己的轎車走去。雖然話語不多,但是他要的只是上衫的這句話,有這一句話就足夠了!

福建前線,當日本內部醞釀着撤軍的時候,羅開並不知道這個消息,如果讓現在的他知道日本人已經動搖了的話,肯定會高興一場,但是現在他卻沒有斑點高興得起來的意思。

“40軍已經插了上去嗎?”羅開黑着一張臉,連眼圈都黑了,看着那三維戰區地圖,鎖緊的眉頭反映着他內心的焦慮。

“40軍已經分出一個機械化師向臺北前進。”伍尚武一邊忙着給那些參謀佈置任務,一邊還在給羅開解釋,他肯定是這裡最忙碌的人,“因爲才攻佔基隆港,有很多後備工作還需要做,40軍暫時無法將所有的力量用到對臺北的進攻上來!”

“不行,必須讓40軍全部投入到臺北戰場上去!”羅開晃了下手,“後方戰場的清掃工作,交給後面的休整部隊,留下獨立機械化旅,40軍必須馬上全體南下,從北面進攻臺北,支援38軍!”

“好吧!”伍尚武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工作,把這條新的命令傳了出去。

“29軍的情況怎麼樣了?”等到伍尚武才以站回到自己身邊,羅開又開始發問了。

“29軍一部已經在2個小時前通過了坪林鎮,”伍尚武看了下手錶,“現在應該快到新店了。另外北上的一部已經在3個小時前通過了頭城,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也應該到了雙溪,福隆附近。”

“很好,讓29軍再加快點速度!”羅開頓了下,猶豫着是不是應該給29軍的命令更重一點,“讓他們儘量吧,如果能夠在5個小時之內到達臺北的東南與東面,協同40軍與38軍完成對臺北的包圍,那麼這場戰鬥也快結束了!”

伍尚武點了點頭,又去把這道命令傳了出去。而這時候,羅開纔有時間好好的考慮下戰場上的局勢。

從2天前,38軍開始進攻臺北市後,好運氣也離開了解放軍,一路的戰鬥變得非常的艱難了。

臺北市,是一個有着近千萬人的大城市,不但在規模上很大,而且城市的設施非常完整。而在進攻臺北之前,解放軍還從來沒有對這樣的城市進行攻堅戰的經驗。所以,這直接造成了在城市戰中遇到了巨大的麻煩,導致戰爭的進程受到了嚴重的滯後。

在前兩天的戰鬥中,38軍一直擔負着主攻的任務,雖然已經深入到了臺北市內5公里處,解放了臺北大約1/3的面積,但是也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僅僅兩天的戰鬥,38軍就損失了坦克78輛,裝甲戰車128輛,另外還有各種車輛500多輛;而在人員方面,已經犧牲2000多名優秀的戰士,而減員率也已經達到了25%,亮起了黃燈。可以說,在這兩天的戰鬥中,38軍的損失就超過了在這場戰役中別的損失的總和。

面對着步步爲營,堅固防守的那些臺灣與日本軍人,羅開一時也想不到有什麼好的辦法來對付這個問題。不但是他沒有辦法,就算任何人在這個時候也想不到好的辦法。城市戰一直是所有強國頭痛的事情。不要說面對的敵人是正規軍,現在美國在伊拉克面對的只是普通的游擊隊,恐怖組織,在城市戰中都蒙受着巨大的傷亡。而且,當雙方殺紅了眼,當軍隊混雜在平民中的時候,城市戰就成了地獄,不折不扣的地獄。

在38軍的一個機械化師撤下來休整之後,臺北戰場上,解放軍已經不佔有多少的優勢。面對着密集的人口,複雜的城市環境,空軍的支援根本就起不到多少的作用。雖然炮兵仍然能夠發揮出一點作用來,但是炮兵的數量,以及火炮的威力,在很多地方都起不到支援的作用。所以,當解放軍深入臺北之後,戰鬥已經是用戰士們的血肉之軀在交換着成果。

北線戰場上,40軍的行動還是比較順利的。雖然基隆港內也有着不少的臺灣軍隊駐守,但是在看到大勢以去的時候,這些臺灣軍隊是散的散,逃的逃,降的降,最後40軍只用了2天不到的時間就攻佔了臺北的外港,並且順利的從北面對臺北市進行了包圍。而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之後,40軍並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而隨着羅開新的命令,他們將擔負起南下支援38軍,進攻臺北的艱鉅任務。

東線戰場上,在得到了東部戰區部隊的有力支持後,29軍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將進攻的主力全部投入到了北方的行動上來。完成了對花蓮港的佔領任務之後,29軍迅速的集結起主力部隊,開始了沿臺灣東部狹長平原北上的行動。一路上,29軍如入無人之境,不但在清水斷崖附近找到了臺灣的秘密潛艇基地,俘虜了3艘還沒有被消滅,一直躲在基地中的臺灣潛艇之外,還讓3萬多的臺灣軍人成了他們的俘虜。隨即,29軍在到達蘇澳之後,就分兵兩路。一路向西北方向前進,從東南方向上對臺北構成威脅;另外一部仍然繼續北上,準備在到達福隆,雙溪之後西進,從東方進攻臺北市。

當這兩個方向上的進展都十分順利,並且圓滿完成任務的時候,臺北已經成了籠中鳥,甕中鱉,就算是那些臺獨份子長了翅膀,也別想從解放軍的包圍圈中逃出去了,而剩下來的就是怎麼對付這座堅固的城市了。

也許,辦法並不是沒有。現在臺北已經是孤城,如果羅開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切斷城市的一切供給,讓軍隊之圍不打,恐怕要不了多久,不等解放軍去進攻,臺北也會得到解放。但是,羅開卻不敢這麼做。

大家已經知道,臺北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城市,光是常住人口就接近了一千萬,而總人口更是超過了一千萬。雖然這裡是臺獨份子的老巢,但是這一千多萬臺北居民中的臺獨份子肯定並不佔多數。而從戰爭開始之後,解放軍基本上維持着對臺灣的封鎖,是很少有臺灣人能夠逃出去的,而在前面的戰鬥中,又有大量的臺灣各地居民涌入了臺北市。這已經導致臺北市的運做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如果這時候再徹底的封鎖臺北市的話,那麼受苦的肯定是那些普通的居民。誰都知道,日本人發瘋的時候做出來的事情,是誰都不敢接受的。二戰時期,在供給不足的情況下,日本軍隊中就出現過吃人的事情,如果這時候,把那些日本人逼急了,那他們做出來的事情,肯定會讓羅開後悔一輩子。

在這之外,這場戰爭在時間上的限制,也讓羅開不能這麼做。理想的三個月時間只剩下半個月不到了,如果要圍城的話,至少需要1個也以上的時間。這雖然仍然在6個月的最長期限之內,但是卻會讓這場戰爭的勝利失去一份光彩。而且,從現在的國際局勢上來講,如果能夠迅速的結束這場戰爭的話,對中國就更加有利,所以,羅開也只得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辦法,只能將強攻作爲唯一的手段了。

臺北市,臺大醫院對面的新公園內,一支身上軍裝都快分不出色彩的軍隊在這裡休息着。

司徒雲天叼着煙,抽了兩口,就丟在了地上,確實沒什麼味道。

“呸!”旁邊的林子強更直接,抽了一口,就把煙丟在了地上,還踩上了幾腳,“這些臺灣人學什麼不好,媽的,都學日本鬼子,這煙能夠淡出個鳥來!”

司徒苦笑了一下,從胸前糊滿了泥塵的包了掏出了一包玉溪出來,仔細看了下里面,還有5根,抽出一根來之後,猶豫了一下,把剩下的都丟給了林字強:“還是抽這個吧!”

班裡還能夠戰鬥的另外3名戰士都圍了過來,一看到是玉溪,一個個的眼睛都發亮了。戰鬥了兩天,每人帶的2包煙都已經消滅得乾乾淨淨,而先前他們在一家廢棄了的商店中找到了幾包臺灣產的香菸,但是那味道是什麼樣子,前面也看到了。

不多時,五人便吞雲吐霧起來,感受着這種國產香菸的濃郁味道,還是國產的好啊!

“林子強,你帶一個人去找下補給,爭取多搞點彈藥回來!”司徒丟掉了只剩下過濾嘴的菸頭,有點不滿足的愣了下,“我先去連裡看下有沒有新的任務,大家都抓緊時間清點裝備,有什麼沒準備好的都去做好!”

臨走,司徒還看了一眼東北方傳來的陣陣火光,那裡正在發生戰鬥吧,從火光與聲音的時差上來看,距離只有2公里左右。想到前方的戰友正在冒險戰鬥着,雖然司徒覺得自己很疲憊,而且班裡的戰友已經犧牲了3個,還有2個肯定是終身殘廢,雖然他自己也不想在戰爭即將結束的時候成爲烈士,但是軍人的職責卻讓他無法逃避,必須要勇敢的去面對。

司徒前腳剛走,還沒有5分鐘,一名少尉軍官就急匆匆的跑到了他這個班開始休息的地方。

“楊大炮,你們班長呢?”顯然,少尉軍人是司徒的頂頭上司。

“報告排長,班長剛去連部了!”那名正在擦着槍的大個子下士一看到軍官,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他是司徒班上的士兵楊德彪,東北人。雖然沒有敬禮,在戰鬥的時候,也沒多少人有心情在乎那麼多了。

“哦?”顯然這個結果有點讓排長意外,“你們派個人去找他,我在這等着!”

“排長,是不是又有什麼艱鉅的任務要交給我們?”楊德彪揮手讓班裡的那名上等兵去找班長後,自己繼續擦着手中97式自動步槍。

“恩,有任務,但是你還是先把手中的槍擦好,不然等下打不響,那就求天天不應了!”排長沒好氣的看了眼這個東北兵,自己掏了一根中華出來,慢悠悠的抽着。

不到五分鐘,去找司徒的那名上等兵就陪着他的班長回來了,看來司徒在連部已經接到了消息,就馬上趕了回來。

“排長,正好我在找你呢!”司徒看到排長要說話,也顧不上上下級關係,“先別說,這次不管怎麼樣,這個任務交給我們班去吧!”

“交給你們班沒問題,我也是這麼想的!”少尉排長笑了笑,“但是你也先得搞清楚是什麼任務吧?”

司徒點了點頭,坐了下來,從排長手中接過一根中華之後,就開始聽排長講解這次的任務了。原來,這次的任務是要去攻佔北面不遠處的希爾頓大酒店。雖然周圍的地區都已經在解放軍的控制之中,但是這棟24層的高樓裡面卻仍然有數百名臺灣與日本軍人,而且糟糕的是,裡面至少還有10來個狙擊手,雖然比不上特種部隊的狙擊手,卻也嚴重的威脅到了附近軍隊,特別是準備通過這一地區,去前方增援軍隊的安全。而這次他們連的任務就是要完全佔領這座高樓,消滅裡面的敵人。顯然,找到司徒他們班來,就是要他們做先頭尖刀部隊了。

在少尉排長給司徒講解這個任務的時候,林子強也帶着那名上等兵把班裡的補給領了回來。

“排長,你放心吧,如果我們都完不成這個任務,那連裡就沒有哪個班能夠做到了!”聽完之後,雖然覺得很危險,但是司徒仍然滿口答應了下來。

“好,那你們先準備,行動計劃在日落後開始,有時間就休息一下吧!”少尉排長也不羅嗦,滿意的點了點頭,就去別的班佈置任務,並且鼓舞士氣了。

當司徒他們每個人都擦好了自己的步槍,並且重新補充好了彈藥之後,太陽才降到半空中,離日落至少還有3個小時。雖然不遠處已經戰火連天,但是這些已經習慣了戰爭的士兵們都很快的進入了夢鄉。

不遠處的高樓上,一個披着灰色迷彩外套的身影隱沒在了黃昏之後的黑暗之中。

小澤不二雄稍微的移動了下腦袋,從望遠鏡的寬視場中對前方的戰場觀察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可以的目標之後,才輕輕的活動了下已經僵直了的雙腿。

小澤是日本第一陸軍師團的一名狙擊手。在先前的戰鬥中,他曾經跟隨部隊到達過臺灣中北部戰場,但是還沒有立穩腳,就被解放軍的一輪猛攻給打了回來。但是他所在的團隊正好在後方,還沒有看到解放軍的影子,就被後撤的軍隊給趕了回去,這讓他當時覺得很不舒服。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見到,戰爭變得跟兒戲一樣。

兩天多前,當解放軍開始進攻臺北市的時候,小澤終於看到了敵人的樣子,看到了傳說中無比威猛的解放軍陸軍。想到這,小澤不禁摸了下狙擊步槍的護木,上面刻着5道深深的刀痕,那是他消滅了5個敵人的後刻上去的。在他的心中,解放軍也不過就那樣,在他的槍口下,還不是照樣一槍一個?

感覺到身上多了幾份暖氣,雙腿的血液也開始正常循環之後,小澤慢慢的從食品袋中摸出了一塊餅乾來,然後再把食品袋小心的放了回去,生怕弄壞了自己的僞裝。

早在5天前,他們師團就已經沒有食物補給了,這些餅乾還是他從臺灣的商店中搶來的。確切的說,是從一個臺灣家庭的手中搶來的。而當時的那一幕,他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那是一個四口之家,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父母,與兩個十五歲左右的兒女。當時參加那次搶劫的有4個日本軍人,小澤就是其中一個,另外一個是他的觀察手,還有2個是另外一個狙擊小組的軍人。

搶劫開始的時候,那中年臺灣男人拼命的抵抗着,不願意把僅有的食物交給他們“大日本皇軍”,而已經餓紅了眼的小澤他們根本就管不了那麼多,在無法用“禮貌”的辦法解決肚子的問題後,結果很顯然意見,兩名成年臺灣人成了阻擋這些匪徒的犧牲品。而在吃包了肚子之後,有句中國話說得正好“飽暖思淫慾”。即使對着的只是十四歲左右,根本沒有發育成熟的少女,這些禽獸都不會放過她。在發泄了一通之後,四口之家剩下的只有四具殘破不全的屍體,走出房間的是四個得到了“物質”,“精神”雙“豐收”的日本軍人。

小澤並沒有爲自己的殘暴行爲感到內疚,在他看來,這些臺灣人根本就算不上是人,甚至連豬狗都不如。現在他們是臺灣請來的上帝,那麼下賤的人就有義務滿足上帝的需要。而且,小澤也看到了解放軍同樣槍殺過臺灣人,既然中國軍人都敢這麼做,他們大日本軍人爲什麼不敢這麼做呢?

艱難的嚥下了餅乾之後,小澤喝了一小口水。食物的物體還不需要多擔心,經過訓練的軍人即使一兩天不吃東西,也能夠堅持得下去。而且他是狙擊手,幾乎就沒有怎麼運動過,對食物的需求並不是很大。但是水卻不一樣了,這是每個人都需要的東西,如果一天不喝水,恐怕第二天就沒有力氣扣下扳機了。而在這裡,水比食物還要寶貴。現在維持着這棟樓裡幾百名軍人的就只有樓頂蓄水池裡的那點積水了。

感覺到身體又重新充滿了能量之後,小澤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僞裝好,開始了傍晚的狩獵工作。

在他前方是一塊平地,更遠的地方是一處公園。從望遠鏡裡,他已經能夠看到公園裡面時隱時現的那些中國士兵,但是狙擊步槍的射程卻只有800米,根本就夠不着那裡的目標,這讓小澤很是鬱悶。但是,只要那些中國軍人敢踏出公園,那麼前方的這處平地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前後左右觀察了一遍之後,小澤閉上眼睛休息了五分鐘,然後繼續工作了起來。

怎麼不對!當小澤第二遍掃過一處垃圾堆的時候,發現情況了。幾個貓着腰,正在快速前進的黑影在夜視望遠鏡中顯得非常明顯。媽的,中國人來了,他們還真不怕死!

小澤迅速的扳下了狙擊步槍的保險,檢查了下彈夾裡面的存彈,彈夾還是滿的,足夠他消滅20個目標了。然後,再迅速的在瞄準鏡上測量起射擊參數來。本來這些工作都應該由觀察員來做的,但是8個小時前,在一次炮擊中,他的觀察員非常不幸的被炮彈削去了半個腦袋。這確實是非常不幸,分散的狙擊手被炮彈打中的機率是非常小的,在戰場上,出了敵人的狙擊手,機會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狙擊手了!

“媽的,900米!”小澤看了下瞄準鏡中測量出的數據,很不甘的繼續等待着,同時小心的警惕着周圍的變化。900米的距離,對他手中這把7.62毫米口徑的狙擊步槍來說,確實是太遠了一點。

小澤耐心的等待着,同時仔細的觀察着那五個目標的動作。從這五個人擺出的戰鬥對型上來看,他們應該是非常有經驗的戰士了。五個人之間的距離一直保持在3米以上,並且一直在隱蔽物後面移動着,暴露的時間非常短,且同時暴露出來的人不超過2個。也就是說,即使有狙擊手,那麼也最多在第一時間內幹掉他們一人,而等到狙擊手重新對準下一個目標之前,另外的四人都會分散開來。

這樣的“獵物”,小澤還是第一才見到,在前面的那五個戰績中,幾乎都是一些新兵,或者說犯了嚴重錯誤的對手。而想到這五個獵物的價值與難度,小澤有點爲難了。自己一人是肯定對付不了的,但是他的戰術通訊器已經在上次的炮擊中被打壞了,現在除非他離開自己的陣位,不然是無法聯繫到別的狙擊小組的。但是,他捨得放下自己的目標離開自己的位置嗎?也許,他祈禱的只是另外的狙擊小組也已經發現了這五個目標。

時間如同被拴上了繮繩一樣,短暫的五分鐘,小澤卻感覺如同過了五年一樣。而那五個目標也已經快要進入800米的有效射程範圍之內了。小澤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拉下了瞄準鏡上的僞裝物,並且把槍口上的僞裝物也清理了一下,開始做射擊前的最後準備了。

危險,很多時候是一瞬間就到來的,而由獵人變爲獵物,也只需要一瞬間。當小澤感覺到左眼角上的微弱反光時,即使他做什麼動作都已經遲了。

沒人知道他在最後的一瞬間想到了什麼,是他的祖國,他的親人,他的朋友,還是爲自己的獸行在後悔,沒人知道。當比聲音還先到達的子彈帶去這個生命的時候,也許上帝一點都不會憐惜,感到高興的應該是魔鬼吧,正義的子彈,爲撒旦又送去了一件祭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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