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谷風聲嗚咽,每一個小小的篝火旁都圍坐着五六個人,煤炭燃燒的火紅光亮在夜晚顯得分外明亮,雖然火堆不大,但是煤炭散發的熱量仍然驅散了山谷間的潮溼之氣。
一名保安軍的老兵揉了揉腿上的傷疤,感覺一陣陣鑽心的刺癢,說道:“要變天了,我這個刀口子最是厲害,每次變天前都能感覺到呢!”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夜空中烏雲密閉,頭頂越發的顯得深邃,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牛毛細雨落下,雖然不至於熄滅篝火,但是總讓人感覺不舒服。
一名新兵蛋子朝老兵伸出大拇指,道:“大哥,真沒說的,太靈了。”
老兵嘿嘿笑道:“這算什麼,記得有一次我還幫助兄弟們躲過了一次埋伏呢!那次如果不是我的腿疼,還真出了大事呢!”
新兵剛想問什麼,便聽到了梆子的響聲,馬上起身道:“輪到我們值夜了,大哥,走吧!再給我們講講……”
五六個人來到了山谷的外面,開始了爲期兩個時辰的值夜,在老兵的講說下,無聊的值夜變的非常有意思,不時發出讚歎聲和笑聲。
周彬把身前的地圖收了起來,眼中流露出一絲愁緒,作戰計劃雖然制定了出來,但是想要貫徹到底,並不容易啊!
毛貴突然撞進周彬的帳篷,道:“大人,剛剛抓到了一夥賊人,竟然是燕山賊的一個小隊,根據詢問得到的情報,有一支燕山賊出了洛陽,駐紮在西關城。”
西關城乃是洛陽西面的要地,周彬剛纔還憂慮如何把西關城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下呢!沒想到這邊一瞌睡就有人給送來了枕頭。
周彬馬上召集孫三六等人前來商議,很快就制定出了一個臨時作戰計劃,而計劃的核心便是消滅駐紮在西關城的燕山賊。
西關城距離洛陽還有很遠,但是因爲地勢的關係,西關城就成了洛陽西面的門戶,小城不大,只是一個土圍子的樣子,可卻險要的很,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燕山賊就像是過境的蝗蟲,尤其是駐紮在西關城的三千燕山賊,乃是從河北過來的,一到地頭便開始了洗劫,將附近的村鎮掠奪一空,任何值錢的東西,尤其是女人,都被燕山賊集中到了西關城,供他們淫虐取樂。
儘管燕山賊橫行不法,但是腦袋上架着哱羅的嚴令,穆爾汗又是出名的心黑手狠,因此在嚴防死守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這支燕山賊的頭領阮洪七更是每天都要巡視一個時辰。
今天阮洪七巡視完畢後已經入夜了,想到部下獻給自己的那兩個美女,心中不禁火熱,暗暗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好好的樂呵樂呵。
眼看要到西關城了,阮洪七突然聽到了一陣號角聲,因爲沒有聽過保安軍的衝鋒號,阮洪七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聲音。
很快阮洪七就能確定了,因爲在夜色下,出現了一條更加濃密的黑線,多年的作戰經驗告訴他,遇到麻煩了,而且是大麻煩。
“他孃的,探馬都是死人嗎?”阮洪七咒罵着負責斥候的部下,隨即道:“有鬼來索命了,大傢伙操傢伙,上。”
陳鍒頭一夾馬腹,速度越發快了,身上的鎧甲發出咯嘣咯嘣的碰撞聲,平添了幾分戰場的肅殺之氣。
跟隨在陳鍒頭身後的一千保安軍,紛紛抽出馬刀,和臨近的戰友們輕輕的碰撞着,兵器發出的金屬碰撞聲猶如一曲戰場交響樂,一浪高過一浪。
燕山賊陣中,阮洪七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大刀,心中卻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對方只有千餘人,自己可是有三千兄弟呢!怎麼還感到害怕,不應該啊!
“弓箭手呢?還不射箭等什麼呢?”阮洪七發現自己這邊一片寂靜,彷彿嚇傻了似地,不由得大怒,狠狠的斥罵着。
陳鍒頭大笑幾聲,手中武器掄了兩下,發出嗚嗚的聲音,看着一片箭雨射來,陳鍒頭都沒有理會,那些羽箭根本就射不到自己嘛!這夥賊人還真是搞笑,自己的弓箭能射出多遠,不知道嗎?
一波箭雨落地,發出沙沙的響聲,當阮洪七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可惜當他再次命令弓箭手放箭的時候,保安軍已經衝了上來。
保安軍的猛力衝擊,猶如鐵錘擊碎了鏡子,碎末飛濺,一瞬間,燕山賊就被斬殺了近百人,可謂人仰馬翻,慘不忍睹。
陳鍒頭沒有固定的兵器,這次雙手各握着一把長刀,進入燕山賊陣中便掀起一片血雨,手下沒有一合之敵,非死即傷。
一名燕山賊的小頭目撞到陳鍒頭面前,陳鍒頭手中的長刀飛掠而過,等陳鍒頭躍馬而過,那小頭目的人頭也迅即飛了起來。
將爲兵之膽,陳鍒頭身先士卒,模範帶頭的作用不可估量,以陳鍒頭爲中心形成的衝擊波甚是犀利,二十幾個呼吸便鑿穿了燕山賊的本陣。
陳鍒頭看到眼前沒有敵人了,這才撥轉馬頭,身後的將士再次集結,而後又開始了衝擊,陳鍒頭就是要反覆的猛攻,徹底的擊潰,殲滅這支燕山賊。
阮洪七發現保安軍徑直朝自己這邊衝來,嚇的一腦門子冷汗,大聲喊道:“弟兄們,給我頂住,一定要頂住,頂住了,賞銀一百兩,一個女人,白膩膩的女人,兄弟們,頂住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數百燕山賊眼中似乎看到了銀子和女人,不要命的頂在了陣前,士氣也暴增了三分。
然而打仗光有士氣並不能確保勝利,陳鍒頭手中的雙刀,近千保安軍手中的武器,都告訴燕山賊,抵抗是沒有用的。
死幾個人,燕山賊還能支撐,死數十人,燕山賊也不後撤,可當數百燕山賊都被保安軍踐踏在馬蹄下的時候,燕山賊再也無法打下去了,頃刻間土崩瓦解,崩潰了。
陳鍒頭並不去追殺那些逃跑的燕山賊,而是眼睜睜的盯着身爲大頭目的阮洪七,身爲主將,當然能夠琢磨到對方的氣場。
陳鍒頭手中的一把長刀瞄準阮洪七,狠狠的甩了出去,長刀帶起一道寒光,以比羽箭還快的速度飛過,狠狠地刺進了阮洪七的腦袋,長刀透腦而過,帶起了一片紅色白色的雜碎,阮洪七下意識的想要把腦袋上的長刀拔出來,可惜手擡到一半便動也動不了了。
陳鍒頭夾馬前行,在阮洪七還沒有倒下的時候,手一操,將長刀再次握在了手中,燕山賊主將身死,餘者皆做鳥獸散,陳鍒頭帶頭追殺了一陣,才收隊休息,至於那些逃跑的燕山賊,陳鍒頭一點都不擔心,周彬的大隊人馬在外圍可不是看熱鬧的,這次沒有使用火器和連環弩突擊,就是要打燕山賊一個措手不及,現在看來,效果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