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凌鯉沒有讓我失望,攢着的眉頭越皺越緊,眯着眼睛看着我。我回瞪着她,勾了勾嘴角,冷笑。那個男子一臉淡定的看着我,和如玉好像。只是如玉比他更沒有溫度!
凌鯉狠狠的瞪了我兩眼,“黎兒,去告訴他,晚兒不願同他回去。”冷冷的話語砸在我心頭生疼,他?他是誰?是如玉嗎?
我猛的衝向凌鯉,抓着她瘦弱的肩膀死命的搖晃,“凌鯉,是如玉對嗎,是如玉來了對嗎?”說出來才發覺不對,他們也認識如玉?
凌鯉也不說話,輕輕撥開我的手,迴轉身,扶起那男子。一股不安襲上心頭,沒來由的覺得好冷。那男子的眼神好犀利,擎着的那抹笑容似乎在嘲笑着我的無知。他們定是和如玉相識,他們也知道我是誰,他們極有可能是雲逝鎏的手下,什麼恰巧救了我,都是謊話!我瞪大眼,拼命忍着不讓眼淚流出來,可是,心頭的那抹深深的痛楚讓我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絕望。
笑,轉過身,我笑的很慘然,寂寞席捲了我所有的理智!如玉...救我!
猛的推開黎兒,我衝出了那壓抑奢華的廂房。
“晚櫻落!”低低的不容抗拒的聲音,我愣了楞,轉身望見那淡然男子眼中的一抹堅定,一張一合的嘴脣說着些什麼。聽不清,卻望得真切。
“你...逃...不...掉...的!”
“砰...”似乎是有什麼衝擊了我一下,空白一片的腦子裡什麼都思量不到。楞了一愣,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那男子便又回了臥榻,而凌鯉正眯着眼一臉笑容的向我走來。我本能反應便是要逃,身體的反應倒是比頭腦真實的多,在看到凌鯉加快步伐向我走來的時候,我轉身就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跑,只知道,一個念頭!跑!
如玉,如玉你在哪。此時才明白我是多麼的思念如玉那張溫潤的臉,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不能被抓到!
樓梯!眼前一亮,當我奔下樓梯時候才知道我做了多愚蠢的決定。如玉,來了,確確實實的來了。就站在大廳之中,那麼的耀眼,那麼的清冷!眼淚止不住的涌了出來,宣泄着此刻心中的落寞。
怔怔的朝他挪去,卻在瞥見他身後的人的剎那呆了!雲逝鎏也來了!一臉輕佻的雲逝鎏用一種蔑視的眼光看着我,像是要將我撕碎!不喜歡他此刻的神情,很討厭。
整個大廳出奇的靜,所有人都望着我們,現在的我一定很糟糕吧。妝容肯定被眼淚衝糊掉了,髮髻好像也鬆了,摸了摸確實鬆了。眼角瞥見凌鯉擺着我剛見着她時候的笑臉站到了我身後,
“蘇音,真是多年不見了。”涼涼的口氣,蘇音?對了,如玉還有一個名字就叫蘇音!我都快忘記了,看凌鯉如此熟稔的口氣他們真的認識。千萬,千萬不要!心猛的被提到了嗓子眼,欲哭無淚。
如玉也不看我,只是淡淡的笑,對着美麗的凌鯉!
“多年不見,真是多年不見了!”一股濃濃的情意被我敏銳的捕捉到了,凌鯉難道和如玉有段過往?心越揪越緊!如玉…
一陣濃郁的花香掃過我的鼻尖,微微皺了皺眉,這是凌鯉身上香粉的味道。太過濃烈,太過奔放。凌鯉挽過如玉的臂彎,“既然來了,好好敘敘舊吧。”便拉着他上樓去了,自始至終如玉都沒有看我一眼,凌鯉則遞給我一個似笑非笑的詭異神情。
心驚,總覺得似乎是有什麼要發生一般。凌鯉的舉動好奇怪,微微昂頭,看見二樓廂房裡那個溫弱的公子正在看我們,對上我的視線,給了我一個溫柔的微笑。心,咯噔了一下。一種不明的情緒流入心田...
“師姐,看來,過得不錯嘛~”雲逝鎏!頂着一張玩世不恭的臉湊到我耳邊丟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師姐?誰是他師姐呀...等等~師姐?對,我是如玉的徒弟的!一拍腦袋,呀!我怎麼忘記了。
攢着眉頭,望着幾個人上了樓,定定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大廳裡客人們的竊竊私語一下一下的扎進我的心裡,血淋淋的。捂着胸口,一步一步向等在樓梯上的雲逝鎏走去。若不是因爲他喜歡如玉,若不是因爲他想除掉我,也許我和他能很好的相處下去。可是,沒有那麼多如果。事實是,雲逝鎏喜歡如玉,雲逝鎏想除掉我!於是,我們對立了。水火不容...
“晚櫻落,你以爲你裝的那麼柔弱就有人吃這套?以前師父寵着你,現在...你以爲你還是從前的你呀!呵呵~”雲逝鎏在我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一把拽住我,捏的我好用力。我一把揮開他的手,扯了扯衣袖,笑了。
“雲逝鎏,你就是嫉妒!”故意湊近他,淡淡的笑容瀰漫在我眼底,清明的眼神中不含一點雜質的望進他略顯驚恐的眼瞳。他像是個做壞事被抓了個現形謊話被人戳穿的孩童,滿眼滿臉的憤怒。我笑了笑朝廂房走去,心情突然好了起來。雲逝鎏呀雲逝鎏!從一開始你就註定輸得一敗塗地...
經過那間廂房的時候刻意加快了步伐,猛的,被一股力道扯進了門裡。
他不是病人嗎?剛還咳得像是立馬會斷氣,此刻又生龍活虎的坐着我身邊溫柔的看着我。房裡的丫鬟傭人都退了去,獨獨留了我。
坐在臥榻上,全身不對勁,想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卻偏偏無處可逃。在他的注視下,腦子都有點不太靈光了,狠狠的掐了下大腿。吃痛的倒吸一口氣,總算腦子有點清醒了,剛一會兒發生了太多事情,理頭緒!
如玉來了,可是他始終沒有注意到我的樣子。而云逝鎏的話,潛意思是說,如玉是來找別個人的。那麼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凌鯉?還有,凌鯉和如玉那般熟稔,又是什麼關係。
擰着眉頭實在想不太明白,猛的一隻手挑起了我的下顎,我又一次對上了那雙溫柔的眼。感覺自己都快被湮沒的時候,那個溫弱的聲音又一次迴旋於我耳畔。
“晚兒,我是北堂墨。記住我的名字...”
心猛的下沉...好熟悉!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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