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是安靜嗎?師父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專注的抽着旱菸,彷彿那煙太香甜,他一刻都離不開的樣子....而我也搞不清楚師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香菸不比旱菸,已經很快燃燒到了盡頭。
我臉上平靜,實際上微微有些焦躁的扔掉了手中的菸頭,只間隔了不到五秒,又摸出一支香菸來點上了。
“喲,煙癮還挺大的。這也算是和我作對嗎?”那個劉聖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我們的頭頂傳來。
其實,我沒說明的是,他在一路上都是如此,頗有些給我們擺下馬威的意思,只是我和師父都不接他的‘茬兒’,又‘老實’,所以他也頗爲無趣。
沒有說明,也只是因爲不在意,沒想到他還是有些不甘心的樣子,言語間又開始擠兌人了。
我想,他是不是因爲我和師父要去投奔楊晟,所以自然的產生了‘危機感’,怕我們得到重用,然後忍不住擠兌兩句?
可是這一次,我卻因爲焦躁,還有不得不在外面呆的理由,回了他一句:“癮大,可不可以?”
那個劉聖王愣了一下,臉色又變得陰沉,剛想說什麼,這荒郊野外的密林間卻傳來了‘簌簌’的聲音,在一片燥熱之中,還起了一陣陣很微弱的涼風,難道是老天爺也體恤到我的焦躁,所以讓一陣兒風來幫我平復一下心情嗎?
但事實顯然不是如此,只不過三五秒的時間,宿營的營地就傳來接二連三的驚呼聲。
劉聖王驚覺不對,一下子轉過身來,而我也摁捺不住強烈的好奇心,‘霍’的一聲站了起來,然後我看見了蛇,好多蛇,在這麼一個只有兩個帳篷的,小小的宿營地裡,一下子擠滿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蛇,我粗略一看,起碼有三十條以上。
這些蛇並不是固定的哪一種品種,我對蛇這種東西不瞭解,雖然‘親密接觸’過它們之中很恐怖的存在,到化蛟級別的了...可是,我還是隻能粗略的分辨出毒蛇,和沒毒的。
總之,圓腦袋的是沒毒的,尖腦袋是有毒的...我憑藉着這點兒僅有的常識就一眼分辨出來了這個,其餘的,也只是下意識的呆呆看着。
“我X他媽的,我們闖進蛇窩了?”有一個人忍不住放聲大罵了一句。
畢竟是修者圈子裡的人,不要說三四十條蛇,就是再多一倍,也不會讓人恐慌...特別是這些包裹的嚴實無比的傢伙,好像異常的神秘。
他們雖然有些手忙腳亂,但是幾乎是一出手就‘捏’死一條蛇,動作極快,比這些對他們瘋狂發起攻擊的蛇還要快...就算不可避免的被咬了一下,他們也絲毫不在意。
面對這樣的情景,那個劉聖王第一反應就是怒氣衝衝的看了一眼我和師父,但是我只是好奇的看着那邊,而師父也只是瞥了兩眼,繼續老神在在的抽着旱菸,畢竟幾十條毒蛇,我師父這反應也在正常範圍內。
總之,我們身上沒有任何可疑之處,我們被封住了力量,甚至只是在無辜的抽菸,又有什麼可疑之處呢?
所以,劉聖王也只是這樣看了我們一眼,下一刻估計覺得不太可能,就轉身對那幾個下屬說到:“蛇而已,快點兒處...”
他估計是想說快點兒處理掉,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從林子,草叢的深處,又涌出來更多的蛇,這一次不再是幾十條的規模了,而是一下子涌出來幾百條...這樣壯觀的景象,我只有在小時候那處養陰地看過...那個時候,我依稀還記得,是驅蛇人祖孫驅走了那羣蛇...
如果是這樣多的蛇,我想我們會有危險的,至少修者還是肉體凡胎,是抗不過這些蛇一口一口撕咬的,我第一反應就是拉師父進帳篷,師父則是叼着旱菸,看了一眼劉聖王:“楊晟的脾氣我瞭解,你負責護送我們,希望你能毫髮無傷的把我們送到地兒了。”
接着,師父站了起來,看樣子旱菸也燃燒到了盡頭,他任由我拉着他進了帳篷...我也弄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不是他弄出來的。
只是看見劉聖王被我師父的一句話噎的說不出話來,一條不大的毒蛇在這個時候,一下子衝向了他,是從背後,但他根本沒有轉身,只是有些不忿的看着我師父,然後隨意的舉起了手,兩根指頭很強硬的伸出來,像是夾住了什麼一樣。
我就詭異的看見,那條毒蛇就在空中被抓住,掙扎了還不到一秒,就綿軟了下來,劉聖王收回了手指,那條蛇就‘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看來你本事不錯,就不用我擔心了。”師父很是輕鬆的說了一句,就和我進了帳篷,當然沒有忘記牢牢的拉上帳篷的門。
剛纔還輕鬆的師父,在轉眼之間,神色就變得有些憂慮,他很小聲的喃喃自語:“他比我想象的強,這也只是一個手下而已。”
他是誰?這麼愚蠢的問題我沒有追問,顯然就指的是劉聖王,在三天以前,他曾經對我出手,那一次已經讓我震驚,但也只是震驚而已,他怎麼憑藉雙手虛空的攻擊人的靈魂的。
而剛纔,他應該不是刻意的炫耀,只是無意中的一次出手,卻實在的讓我震撼。
我不是很想承認這種感覺,因爲承認自己的敵人很強,這種壓力帶來的感覺會讓人窒息...可是我卻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我想師父一定也是這樣的感覺吧?
可是師父也只是這麼嘀咕了一句,然後就拿過了一張我無聊時看過的報紙,還有隨手扔在帳篷裡的一瓶礦泉水。
接着,他把旱菸煙鍋裡剛剛熄滅還在滾燙的旱菸灰倒在了那張報紙上,再把報紙捲成滾筒,擰開礦泉水的蓋兒,把這些灰塵小心的倒進了礦泉水瓶子裡,再擰緊了蓋兒,使勁的搖動攪拌了一番。
瓶子裡的水在師父這樣的一番炮製下,很快就變成了一種詭異的灰白顏色,他仔細的看了一眼,然後打開瓶子,把裡面這種灰白顏色的水分別潑在了我和他身上。
師父做一切的時候,手腳很快,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完成了,而在這個過程中,我一直很安靜...直到做完了這一切,師父才安心的噓了一口氣,聲音很低的說到:“不用我解釋什麼了吧?”
“問題出在旱菸裡?”我也小聲的問了一句。
師父也不說話,拿過那一根旱菸杆兒,手指靈巧的動着,也不知道他是觸動了什麼機關,我在發現那個煙鍋下面有一個小小的空間可以彈出來,裡面還裝着一些黃褐色的粉末。
“就是這個粉末...?”我有些驚奇的問到,同時也感慨這根旱菸杆子的精巧設計,上面雕刻的花紋也恰到好處的掩蓋了這個隱藏的小機關。
“好戲在後頭,慢慢開吧。”師父沒有具體的回答我什麼,而是掀開了帳篷窗戶的一個小角落,新鮮的空氣進來,緩解了我的燥熱,可同時也傳來了一股子難聞的氣味,好像是屬於蛇類特有的那種腥味兒,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兒,應該是蛇的血?
除了這個,就是越來越強烈的‘簌簌’的聲音,這時我才反應,這根本不是什麼風吹動林子和雜草所發出的聲音,而是這山林裡的蛇爬動時,發出的特有的聲音。
我之前還在奇怪,這麼小的風怎麼可以引起這麼強烈的反應?不過,轉念一想,爬動的聲音造成了如此的動靜,那該有多少條蛇啊?
師父抽那一袋煙,該不會把整個山林的蛇都引來了吧?
外面響起了粗重的喘息聲,俗話說,蟻多咬死象,何況這是漫山遍野的蛇呢?但我也相信,劉聖王一行人應該不會這樣坐以待斃。
果然,我們帳篷的門被一下子拉開了,劉聖王臉色異常難看的對我們吼到:“走,這裡不能呆下去了。要敢趁亂做什麼,小心老子丟下你們喂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