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務員的目光頓時變得呆滯,也許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連自己都想不起在這裡說過什麼。
結果當然是關神醫保住了飯碗,這起投訴純屬某個閒人閒着蛋疼沒事幹搞出來的鬧劇,人家只不過是在給病人治病,就是這麼簡單。
從審訊會出來時蔣維徹底蒙了,雖然舒菲的話還縈繞在他耳邊,可親眼見識了關浩的“古怪”之處還是震驚不已,一路追問:“他怎麼會承認你是在給他治病?”
“我本來就是在給他治病,他只是實話實說。”關浩很難得地說了一次謊,說謊的滋味並不好說,至少他心裡覺得很對不起那個人。
“你是不是真的什麼病都可以治?”蔣維忽然道。
關浩略加思索,道:“倒也不是,起碼有一個人的病我就治不了。”
他想起的那個人就是趙金龍。
“誰?”
關浩沒理他,心道,你把老子的底摸得那麼透,有本事就自己猜呀。
走到樓下,關浩正想問他用不用送他回去,卻聽他又道:“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關浩盯着他像是在等他發問。
“你爲什麼不接受舒菲?”蔣維道。
“難道你不知道我已經有未婚妻了嗎?”關浩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你丫根本就是明知故問啊。
“但是據我所知,你那個未婚妻兇得很,她跟舒菲不是一個檔次的。”蔣維笑道,笑得有點諷刺。
“你是在說我的眼光太爛嗎?”
“確實有點爛。”
關浩冷冷瞪他一眼,嘰笑道:“吃不到的葡萄總是酸的,你用不着妒忌我。”
“我不是妒忌你,只是覺得好奇,爲什麼你的女人緣會這麼好。”蔣維悲哀地嘆了一句。
“這還不簡單?因爲我長得帥。”關浩得瑟地笑了笑,一擡腿上了車。
上千萬的法拉利接送,蔣維怎麼可能放過這種機會,也坐了上去,哈哈一笑道:“你的臉皮敢認天下第二,就沒有人敢認天下第一。”
“到現在爲止你才總算是把我摸透了,我這個優點非常關鍵。”關浩笑道。
“還有一個案子,你打算如何對付秦勇?”蔣維的臉色又嚴肅起來。
關浩把車子慢悠悠地溜着,叼起一根中華煙,吐了口白霧,道:“那件事就算了吧,庭外和解。”
“什麼?庭外和解?”蔣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萬分詫異地盯着他。他爲了揍人家一頓不昔襲警被關進籠子裡過了一夜,還被人起訴差點吊牌,現在明明有機會把他判死刑,卻庭外和解了?本來還指望靠這起官司把名號再打響一點,最終還是隻能眼巴巴地看着到嘴的肥肉長翅膀飛了。
蔣維又想起了舒菲的話,關浩果然是個怪人,誰都無法猜到他下一秒鐘想做什麼。
“你沒有聽錯,我已經不打算追究。”關浩露出了笑容,左手伸出車窗外彈了下菸灰,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是有史以爲最酷的,原來有時候寬容也能讓人心曠神怡。
又是黃昏,陰霾的天氣壓抑了一整天,細雨終於朦朧地飄了下來,風也漸漸轉涼,走在街上露着美腿的妹妹們不禁打了個寒顫。
下班後,關浩還是一如既往地把尤燕送回家,並商量關於註冊結婚的人生大事。
“你的官司已經搞定了?”在路上,尤燕欣賞着窗外的雨景,隨口道。
“搞定了。”
“那你殺了那個王八蛋沒有?”尤燕又道。
關浩抹了一把冷汗,這妮子是認真的嗎?比老子還狠?“如果我殺了他,恐怕這場官司還沒搞定。”
尤燕鄙視他一眼道:“真是廢材。”
曾經有一個偉人說過,怕女人的都是好男人。這句話關浩絕對不能苟同,要他說的話怕女人的都不是男人。所以他現在很憤怒,一腳踩停車輪,語氣冷冰冰地說道:“你有種就再說一次?”
尤燕也不慌,只覺得莫名其妙,難道還罵不得你了?她硬着頭皮道:“幹什麼?你想吃了我?”
“下車。”關浩的口氣更冷。
“你說什麼?”尤燕一頭霧水,這傢伙以前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特別是彼此表明心意後到訂婚,就沒見他發過脾氣,怎麼今天卻吃火藥了?
關浩一個字都沒再答她,直接下車拉開副手座的車門把她攆了出去。
“你幹什麼?”尤燕終於亂了手腳,這看起來不是鬧着玩的。
“我們的婚事還是過結日子再商量吧,回去反省一下怎麼尊重男人。”關浩關上車門,車子烏烏而去。
尤燕氣急敗壞地狂跺腳,這本是個玩笑,卻不知開過火了。
她更沒想到的是關浩的車子現在就停在她家口,引了鄰居一羣人在旁邊圍觀。
“王八蛋,居然丟下我走路,還有臉自己開車過來了?”尤燕大罵一聲,氣匆匆地上了樓。
關浩來到這裡的時候尤育凱坐在沙發上翻着一本精緻的相冊,看得津津有味。
“岳父大人,看什麼這麼有精神?”關浩打哈道。
邵雨蝶給他開門的時候就覺得蹊蹺,走上樓後道:“燕呢?你不是送她回來嗎?”
關浩也沒覺得臉紅,說道:“我在路上把她丟了。”
“什麼?丟了是什麼意思?”邵雨蝶幾乎跳起來。
“你們爲什麼不問我?”受害者尤燕終於殺氣騰騰走上來,凶神惡煞地瞪着關浩。
尤育凱和邵雨蝶面面相覷,不用猜就知道這小兩口又鬧矛盾了。
關浩不驚不慌,冷笑道:“我今天來跟你們商量一下,今年之內不結婚了。”
尤家三口全部用詫異的眼神看着他,彷彿已經不認識這個人了,難道說已經移情別戀?還是尤燕做了什麼事情打擊了他?
尤燕這時狗急跳牆,神色驚慌道:“你不結婚了?是打算甩了我嗎?”
“當然不是,我最疼的人就是你了,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婚期要延遲到明年。”關浩看着她着急的模樣有種說不出的優越感,有這麼一個美女爲自己着急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延遲到明年?爲什麼要到明年?”尤燕不解道,跑上去緊緊抓着他,到了這節骨眼上她可不敢再擺架子了,萬一真的被甩了,她不敢想象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尤育凱夫婦選擇了當聽衆,畢竟這是他們年輕人的事。
關浩輕輕推掉她的手,冷哼道:“我只是覺得一個廢材實在是不應該結婚的,等明年如果我沒那麼廢了,再考慮這件事。”
原來這死人是記仇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的?尤燕心裡更慌,嚷嚷道:“剛纔不是跟你開個玩笑嘛?你也罰我走一天路了還想怎麼樣?”
看她說着差一點就哭了,關浩有點勝利感,這才溫柔地摸着她的頭髮,道:“玩笑就到此爲止吧,我現在有件重要的事情做,可能抽不出時間,不過你放心,婚已經訂了,我不會反悔的。”
尤燕半信半疑,畢竟她對自己的條件還是有絕對的自信,怎麼也不相信他捨得離開自己。
“是什麼事情?”她試探道。
關浩卻閉上了嘴,眼睛變得很空洞,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對尤燕坦白。幫鍾麗柔去找她弟弟,這個決定是他尋思了很久的結果。
算算時間,也是時候給她一個答覆了。
尤燕剛剛被將了一軍,哪裡還敢頂嘴,只得乖乖進了自己的臥室。他豈然不肯說,連尤育凱夫婦也不好過問,除了按他說的辦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爲你不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娶自己的女兒,那事情做出來也不怎麼光采,何況憑自己女兒的姿色還愁沒有人娶嗎?他不要,還有大把人搶着要。
關浩心事重重地坐下來陪尤育凱喝茶,忽然又想起他身邊那個相冊,便好奇道:“這裡面是你們的全家福嗎?”
“不是全家福,是我以前在部隊的相片,很久沒見過那些老兵了,拿出來看看,回憶一下。”尤育凱追憶道,也只有當過兵的人才知道部隊裡的生活有多麼令人懷念。
關浩纔想起尤育凱昔年是當兵的。
“部隊裡的照片?給我看看。”關浩好奇地搶過來,自從趙金龍挖他去當特種兵,他就一直在想象那部隊裡的生活究竟是什麼樣子。
真正的參軍生活當然不能跟他上學時的“軍訓”比較,說起軍訓的生活不過就是一羣學生陪着幾個教官在玩捉謎藏,最大的特點就是泡妞的時候要刺激一點。
聽說當兵的男人基本上都是和尚,女人全是尼姑。
關浩翻着手裡的相冊,越看越有意思,那些“和尚”拍照的姿勢還挺像回事,其中的亮點當然是十幾斤重的機關槍。
“嗯?這個是誰?看裝束好像是你們教官。”關浩忽然眼前一亮,指着尤育凱旁邊一個教官道。
“沒錯,是我的教官,一個風雲人物。”尤育凱的神態充滿自豪,朗朗道。
“風雲人物?”關浩目光一斂,一聽到風雲人物四個字,他總是會聯想到自己。
“他叫趙金龍,我們那一批老兵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現在已經當第一分隊總司令了,還是國防部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