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關浩輕手輕腳從牀上爬下來,本以爲招乎也不打一個可以不露痕跡,直接溜掉,無奈他低估了尤燕。
尤燕猛地睜開眼睛,很像某恐怖片裡的驚悚情景,嚇得他心裡猛打激靈,訕訕笑道:“老婆,早安。”
尤燕狠狠瞪着他道:“你想溜去哪?”
“去上廁所呀。”關浩昂首挺胸。
“上廁所還這麼偷偷摸摸?”尤燕堅持表示質疑,臉色始終像胎盤一樣。
“這個不叫偷偷摸摸,叫溫柔體貼,哥也是不想吵醒你。”關浩果然溜進了廁所,在原計劃中本想撒一泡尿再溜的,現在溜卻是溜不成了,一解禁肚子裡的****又爬回牀上去,摟着美人繼續賴牀。
尤燕把一條大腿壓在他肚臍眼上足足賴到中午十二點鐘,壓得他氣管都麻了,睡到實在合不攏眼睛才大發慈悲放開了束縛,進廁所刷牙洗臉的時候還一直幸災樂禍地叨個不停,關浩懶得計較,就當一個收音機在耳邊報道各種奇葩火星語言,左耳進右耳出,落得個悠然自得。
“你需要我陪你吃早餐嗎?”關浩終於打破沉默,坐到沙發上開始抽今天的第一根菸。
尤燕在房間裡換衣服,看着外面煙霧縈繞,又看了看牀邊昨晚留下的菸灰痕跡,不由臉色鉅變,衣服也不想穿,直接吊着一對二筒就奔出來,破口大罵:“喂,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可沒有這種陋習呀。”
關浩手裡的香菸不禁抖了一抖,回頭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絲不掛的身體,頓感痛心疾首,他媽的萬一被隔壁某個色狼拿着望遠鏡在偷窺那還得了?心急之下他果斷滅了菸頭,三步並做兩步奔過去,把她抱進房間狠狠地關上門,反口訓道:“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不穿衣服就跑出去?”
哎呀,自己做錯事反而還敢罵人!尤燕氣得直哆嗦,毛手毛腳套上文胸,關浩還好心地給她扣上釦子,她習慣性地伸手進去挪一挪調整形狀,好顯得更加堅挺一些,這才惱怒道:“我問你是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
“你說抽菸啊?我小學三年級就會了,有什麼疑問?”關浩大咧咧道,又開始替她扣襯衫的扣子。
尤燕見他難得體貼一回,一顆芳心像被蜜蜂產了卵,但這並不能代表她不介意家裡出現一條煙筒,這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那以前我又不見你抽過?”尤燕喝道。
“以前抽菸有害健康啊。”關浩好聲好氣道。
以前?這是多滑稽的一個詞,也只有白癡纔會用在這種句子裡。尤燕想笑卻笑不出來,罵道:“難道現在就有益健康了嗎?”
“雖然無益,但也無害。”關浩理直接壯,對答如流。
尤燕冷冷瞪着他,竟無言以對,論到鑽牛角尖她略勝一籌,但是論長篇大論,關浩纔是登峰造極的狠角色,那一嘴忽悠神功全天下絕對找不出一個對手。
關浩又解釋道:“我現在神功護體,百毒不侵,明白了嗎?”
這就是理由?也他媽的太次了吧?尤燕猛一跺腳,悻悻道:“那我呢?我抽的可是二手菸。”
“你不是也有神功護體嗎?從你昨晚的牀技來看,修練的進度不錯呀。”關浩賞她一甜頭,等她穿上短裙在蹺臀上輕輕拍一下以表疼愛之情。
尤燕簡直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這種男人就是讓人又愛又恨,棄之可惜,湊合着過吧,免不了三天一小吵一週一大吵,但他還有個優點就是罵必還口打不還手,回想當初就是衝着他這張嘴皮子能說會道才被俘虜的。
她去打開抽屜取出一瓶綠箭牌的口腔清新劑,強行撬開他的嘴,對着裡面狂噴七八下。
關浩本以爲她只噴一下,結果像吞了半斤介辣,當場承受不住嗆得滿臉通紅淚流滿面,舌頭抽筋地指着她一字字道:“臭婆娘……你想謀殺親夫?咳咳……”
尤燕好不泄氣,挺着腰竿子哼道:“這就是在我面前抽菸的後果,讓你長點記性,下一次,老孃會噴在你的鬼頭上。”
“鬼頭?”關浩一愣道,漲紅着臉。
“你懂的。”尤燕露出個輕蔑的笑臉,紮起一個扇形髮髻,直接素顏出陣,把劉海一甩朝樓下走去。
我懂的?鬼頭是個什麼東西?關浩的舌頭還是火辣辣的,忍受着非人的折磨,早就頭昏腦脹,愣是想不出這個暗示語的意思,也懶得去想,只好跟在屁股後面走去。
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尤燕几乎從來沒有煮過飯,也懶得炒菜,把他帶到一家高級西餐廳,像是故意要榨他一點油水,點了套滿漢全席,就叫兩個位子,惹得餐廳服務員目瞪口呆,卻又不敢過問。
早餐跟午餐加在一起狼吞虎嚥,關浩把桌上的菜吃得一滴不剩,連渣也不留,把肚皮撐得像個西瓜,格外滑稽。
尤燕漂亮的眸子睜得老圓,長長地感嘆一句:“你是不是餓死鬼投胎呀?”
關浩倒在椅背上,連打十幾個嗝,沒好氣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餓死鬼投胎,還他媽點這麼多菜?”
尤燕傲漫地昂着臉,冷哼道:“我點是我的事情,沒叫你吃。”
關浩舉起手招來服務生指點江山:“照着菜單原樣再來一桌。”
尤燕立刻變了臉色,連連擺手道:“不是的,他喝醉了!”
那服務生看着連渣也沒有剩下的桌面早就被嚇傻了,這人的肚子到底是不是肉做的?難道還能壓縮食物不成?這麼一桌菜就算餵豬都可以撐爆肚皮。
只不過關浩的肚子的確有壓縮機的功能,比宰相的肚子更能撐船,這半年多的本事他可不是白練的。
“你不是埋怨我把你的菜吃光了嗎?再點一桌吧,我請得起。”關浩冷笑道。
尤燕算是服了他,抹掉嘴邊的油脂,溫柔體貼地扶起他道:“你還能走嗎?撐不死吧?”
“撐死倒不至於,不過從今天起我可能就是個胖豬了。”關浩摸着圓圓鼓鼓的肚子,艱難地站起來,勉強能自行走動。
尤燕忍不住噗嗤一笑道:“誰叫你貪吃的?變成胖豬也是活該。”她似乎能想象關浩變成胖子的模樣,一路上邊想邊笑像個傻比似的。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關浩突然好奇道。
“你以爲我是機器呀?就算是機器也要休息的。”尤燕忍住笑白他一眼。
原來是把休息時間都安排好了,怪不得那麼好死叫哥去跟她過夜,如意算盤打得真是精明,天衣無縫,如果看來還真是沒辦法去跟周思彭交待了。爲了避免節外生枝關浩還把手機電源關掉,拒絕一切來電。
“那你今天還想做什麼?”關浩小心翼翼道,最希望她說什麼也不想做,回家繼續睡懶覺。
尤燕同情地看他一眼道:“你今天還有時間陪我嗎?”
關浩略加思索,把計劃粗略地重新整理一遍,一時間也忘記接下來該做什麼了,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完全理不清頭緒。
他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突然想起韓飛飛,也許是時候去看看她的肚子了,龍鳳胎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他連死的心都有。
“我想去探個朋友。”關浩的目光飄得很遠。
尤燕狐疑地盯着他的眼睛,不冷不熱道:“什麼朋友?我認識嗎?”
這死妮子疑心還真是重,都把我當犯人一樣監視了。關浩沒好氣道:“是不是我所有的朋友你都要認識?”
尤燕可不會再吃這一套,不屈不饒道:“那你這個朋友是公的還是母的?我有權知道。”
“母的。”關浩如實招待。
“什麼?”尤燕猛地跳起來,嚷嚷道:“現在就去,我也去。”
聽這口氣像是去抓姦的了,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彪悍。關浩暗暗擦一把汗,但還是不想刻意掩飾,否則只能更加明顯地暴露出自己的罪行,這個道理他向來很明白。
“是韓飛飛,去我們醫院做過胎位檢查,還是你主診,記得她吧?”關浩落落大方道。
韓飛飛?這個人尤燕當然記憶猶新,好幾次見到她在關浩的診室裡出現她都以爲是哪一路的狐狸精盯上自己的男人了,直到知道對方懷了孕才相信了關浩的清白,雖然他的清白當之羞愧。
“爲什麼你就這麼關心她呢?”尤燕出於保險起見還是決定再觀察一下他的反應。
“拜託你有點愛心行不行?人家老公播了種就失蹤了,一個女人多不容易,我做爲朋友去關心一下是不是很應該?”關浩理直氣壯道。
尤燕始終看不出什麼端倪,只好堅信不疑,說道:“那我做爲她的主醫生去探望一下是不是也很應該?”
看樣子今天想撇開她是不可能的了,早知道應該改天再去的。關浩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如果突然說不去,憑尤燕的敏感肯定會發現貓膩,只好妥協道:“你要跟我去也行,只是說話時得對別人尊重點,別老是見到美女都懷疑人家跟你老公有一腿,人家是有尊嚴的。”
尤燕淘氣地吐了吐舌頭,笑道:“知道了囉嗦鬼。”她頓了一會又覺得不太服氣,道:“但你也得體諒一下呀,我老公這麼優秀,哪個妖精不動心?我當然要提防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