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小彬孤身一人深入敵區,索性來個出其不意,如果能一口氣幹掉五十個人他就算夠本,正所謂藝高人膽大,這一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藉着超乎常人的彈跳力和移動速度,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闖進了敵營,小心翼翼地偵查着裡面的狀況,能進得來這裡他就做好了壯烈犧牲的準備。
以前看戰爭片時看到那種視死如歸的慘烈場面他就全身豎起毛孔,總覺得那是麼多拉風的事情,當然,孤身奮戰在槍林彈雨中幹掉對方數百號人而不死那就更拉風了。
雖然那是不可能的,但畢竟只是假死,演習一結束換個馬甲又是一條好漢,怕個球。
說到底這也是關浩指揮有方,他根本就不指揮,所有人都有擅自行動的權力。
這會兒他還坐在指揮室裡喝茶,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怎麼過了這麼久,你一句話都沒說過?”孫靜雖然對軍事行動沒有太多研究,但畢竟也算個骨灰級的打醬油角色,相關的片子也是看過不少的。
關浩捋着兩個星期沒有刮過而長出來的胡茬,說道:“你懂個屁啊,就他媽的七個人有什麼好指揮的?我早就當他們死了。”
“萬一他們真的死了,你可就丟臉了,失敗的滋味應該不好受吧?”孫靜諷刺道。
“又外行了吧?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們都很自由,在自由的狀態下才有可能發揮出最佳水準。”關浩一本正經。
“現在可不是吵嘴的時候吧,你有個小弟弟好像衝動過頭了,進了敵營。”孫靜盯着電腦屏幕上離了羣的紅點,顯得泰然自若,怎麼都感覺她等不及看熱鬧了。
“看見了,這小子膽子真大。”關浩讚不絕口。
“他的膽量跟你比怎麼樣?”孫靜百無聊賴坐了整整一早上,話也變得多了。
“沒得比。”
有時候當人無聊起來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孫靜現在就是那種心情。中午時間一到,日正當空,氣溫變得熱了。
孫靜眉頭輕皺,俏臉微紅,用白嫩嫩的纖纖玉手在臉前扇幾下風,忍不住脫了上衣。她裡面穿得還相當保守,一件小背心把該保護的部位都掩蓋得嚴嚴實實,也難怪熱得直冒煙。
關浩不經意間瞥一眼過去,不由微愕,調戲道:“這個穿着打扮好像不是你的風格啊。”
“什麼意思?”孫靜只當他不懷好意,冷瞪一眼道。
是人都看得出關浩此時的思想可以去日本當編劇,只是都懶得說罷了。
“你在我的房子裡游泳時,可是很開放的。”關浩嘿嘿笑道,一想起她那身三點式打扮就浮想聯翩,雖然這純粹是一種欣賞。
“那怎麼能一樣呢。”孫靜沒好氣道。
“怎麼不一樣?”
“那是在你家,又沒什麼顧忌,這裡色狼多,當然要保守一點。”孫靜平淡道。
她說得雖然輕鬆,關浩卻聽得耐人尋味,暗暗一驚說道:“你覺得在我家裡比在這裡更有安全感?”
孫靜當即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銃地板起臉色來,哼道:“拜託你不要想太多了,那時候還算不上你家。”
“但是你赤衤果衤果對着我的時候好像也沒有什麼顧忌。”關浩道。
“爲什麼你不把嘴巴閉上,關注一下你下屬的死活呢?”孫靜急着轉開話題。
關浩果然識趣地收斂,話鋒一轉道:“走吧,是時候轉移陣地了。”
“轉移陣地?”孫靜一愣道。
“就是跑路的意思。”關浩耐心地解釋一遍,毫不拖泥帶水地拾起裝備準備開溜。
“爲什麼要轉移陣地?”孫靜跳上越野車,顯得一頭霧水。
“這個地方遲早要被人發現的,換個地方會安全點。”關浩一腳踩下油門烏烏而去。
好在敵軍沒敢輕舉妄動,尤燕一夥人也沒有發來可疑信報,想必這片一馬平川之地目前還是安全的。
“但不是找到你的指揮室對方就贏了嗎?”孫靜這個人外行貨色表示很困惑。
“只要沒有找到我的人,那個就算不上指揮室。”關浩說道。
孫靜只覺問下去也是白搭,反正自己只是看熱鬧的,沒必要瞎操心。
一轉眼二人就到了西邊盡頭的一塊懸崖上,懸崖陡峭險峻,擡頭看去令人頭暈目眩。
孫靜一跳下車就東張西望,愣是沒有發現可以藏身的地方,不禁好奇道:“你的新指揮室呢?”
“在那裡呢。”關浩遙手一指懸崖上距離地面三十多米處,有一處茂盛的樹叢。
孫靜看傻了眼,嘲笑道:“那裡?你打算藏在那堆草裡嗎?”
這一堆草若是能藏人,那隨便找個地方都能玩捉謎藏了,更何況那可是三十米高的地方,沒有直升機根本就不可能上得去。
其實消防部隊的機械梯子也行,但那種工具是絕對不可能運來這裡的。
在她迷惑間,關浩已經挽上她的小蠻腰,縱身一跳——
孫靜一下子感覺心臟在急速上升,酸溜溜的,像坐過山車。
說時遲那時快,如此輕而易舉間二人就站在懸崖的洞口。
孫靜餘驚未了,好不容易纔喘直氣,本能地環視一遍,不禁大吃一驚,這山洞還真不小,裡面放一張小號牀完全沒問題。
實際上裡面也的確有一張牀,用雜草鋪底、中間夾着一張竹蓆子,上面蓋着一層棉被的牀,咋一眼看像狗窩,但在這種環境的襯托下簡直就是人間天堂了。
牀邊還堆放着各種各樣的乾糧、啤酒、瓶裝純淨水,應該有盡有。看份量應該足夠兩個人“足不出戶”住上三四天。
孫靜把眼睛看傻了,感嘆道:“這個洞是你自己挖出來的?”
關浩看着自己鬼斧神功的傑作,自豪之情洋溢於表,笑道:“洞是純天然的,不過室內設計是我負責。”
搞出這麼一個洞還能扯出室內設計的學問,他無疑是個吹牛奇才。孫靜暗暗佩服,轉而又有些鄙視,不屑道:“神氣什麼,不就是個狗窩。”
“在戰爭前線,有個狗窩住已經是上天對你最大的恩惠。”關浩反駁道,臉上泛着一股囂張。
“早知道是這種地方,我就不跟你來了。”孫靜躡手躡腳地坐下去,細心品味一番,發現空氣雖然不怎麼樣,溫度卻十分舒適。
“是不是委屈你了大小姐?”關浩諷刺道。
“不是委屈,我是怕你太擠。”孫靜早已習慣了他的說話風格,不怎麼當一回事。
“你是怕我太擠呢,還是怕我趁機吃你豆腐?”關浩也坐了下來,拿起一包餅乾撕開,象徵性地給她遞一塊過去。
這是一包蔥油餅,味道一流口感香脆。孫靜也不跟他客氣,伸手接住,接着話茬調侃道:“你想吃豆腐的話又何必吃我的,現在已經能開豆腐場了吧?”
關浩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新鮮的比喻,笑道:“倒也不是,還缺一種味道。”
“哪一種?”孫靜目光一瞟。
“你這種。”關浩說得肆無忌憚。
孫靜沒有臉紅,露出一臉鄙夷的表情,就像沒聽到一樣。
關浩也沉默起來,眼神複雜地盯着眼前這個入了虎口的羔羊,心情複雜。按照他以前的風格,這孫靜也算個大美人,雖然不清楚她有沒有男朋友,但如此大好時機是絕對不能錯過的,否則會天打雷劈。
不得不說孫靜的運氣簡直好到掉渣,趕在他最不想節外生枝的時候送上門來。
“我說咱們孤男寡女,你真的不害怕嗎?”關浩終於忍不住道。
孫靜幾塊餅乾下肚,擰開一瓶屯淨水喝了幾口,略加思索,愣道:“怕什麼?”
“怕我非禮你啊。”關浩擠眉弄眼道。
孫靜嘴角微微一揚,竟是在蔑笑,冷哼道:“你就知道你吃定我了?難道不准我非禮你嗎?”
關浩當場僵化,這妞也太他媽彪悍了。
看着他的反應孫靜就越發得意,接着道:“所以你最好老實安份點,把我惹火了……”說着她把臉湊過去,語氣陰森森地說道:“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我日,這分明就是我的對白啊,怎麼全被搶光了……關浩自尊心大損,卻又不能顯得太沒風度,自嘲道:“原來你好這口,反而是我成了你的小綿羊了?”
孫靜一臉不屑之色,沒再開聲。
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頓時心跳加快,正襟危坐道:“喂,你剛纔……是怎麼跳上來的?”
奶奶的都已經吃一頓飽餐了,你現在才問。關浩沒好氣道:“用腳跳的,你不是看見了?”
此時孫靜才越想越震驚,雖然GZ市的世貿大樓那件大案她也在第一版的新聞直播裡看過神奇的一幕,但親身經歷的感覺顯然是大不相同。
“你怎麼能跳三十多米?”孫靜不勝好奇。
關浩立刻又得意起來,大咧咧地說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有個人被一隻黑熊追捕,心急之下他居然跳起五米多高?”
孫靜聽得糊里糊塗,急道:“我說的是三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