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悄無聲息的到來了,在黑暗的籠罩下,許多不爲人知的事情正在悄悄進行着,他們藉助夜色的掩護,暗地裡進行着骯髒的交易。
皇城的另一端是一座青瓦白牆的府邸,它外表其貌不揚,可背後卻隱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
女孩兒是偷跑出來的,從那樣高大而又戒備森嚴的府邸裡逃出來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她撕下裙襬處的布料摸索着將自己手腕處的傷口紮緊,確保它不再流血後便手腳並用的爬上了院內那顆大槐樹,層層交錯的枝葉剛好遮擋了她瘦弱的身軀,她伸出腿試探着圍牆與自己的距離,很好,一步,只差一步,她就可以逃離這個骯髒的地方,但她仍是緊張的吞着口水,對於她這樣一個瞎子來說,出逃這件事真的超出了她的預想。
她反覆試探着樹枝與院牆的距離,心裡盤算着如若跳過去自己會有幾分勝算,只可惜還沒等她開始行動,府邸裡的暗衛就發現了此事,有人開始大喊她的名字,火把也亮了起來,眼看着即將被人發現,女孩兒像是下定了決心,心一橫,在腳步聲到達這裡之前跳上了圍牆,並從圍牆上跳了下去。
圍牆挺高的,好在牆外是鬆軟的沙土,沒有摔斷手腳,可她仍是被摔的眼冒金星,在嘗試了兩次沒能站起來後,女孩兒終於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江湖上有這樣一類人,他們狂放不羈,不願被世俗給禁錮,常常以懲奸除惡爲由,四海爲家,世人稱他們爲“浪子”。
千羽幻正是這“浪子”中的一員,只不過他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抱負,反而因爲晚上偷偷跑到別家借宿的緣故而常常被人當做竊賊,這不,剛剛又被人發現給趕了出來,竊賊就竊賊吧,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纔不會跟那些平民一般計較。
雖說是這樣想,可他顯然是不甘心的,又在皇城內溜達了一圈後他把目標放在了一座府邸上,這座府邸不同於尋常人家,單看門外的擺件就是大戶人家,再加上門匾上的“洛王府”三個大字,更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以前是聽說過洛王府的,聽聞洛王府世子雙十年華,不僅樣貌一表人才,爲人更是溫文爾雅,博古通今,稱得上是當今青年才俊之典範,千羽幻也是在聽聞世人對他的稱讚纔對這洛王府有了興趣,只是那世子又怎是尋常百姓能輕易見得的?
算了吧,自己也不是那種好奇心很重的人,再說這是什麼地方?萬一被人發現了,再給自己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可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裡,千羽幻已經有了離開的打算,只是剛轉過街角還沒等他走兩步,腳就踢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這是誰家的孩子?”千羽幻吹亮了隨身攜帶的火摺子,照亮了女孩兒的面貌。
女孩兒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眼上蒙着絲絹,長髮被一根玉簪簡單的固定着,身上粉色的衣着讓千羽幻一眼就瞧出了是城內毓繡坊的料子,那毓繡坊可是專供皇室服飾的,看來這孩子不簡單啊!只是不知是生病還是什麼原因臉上毫無血色。
“喂,醒醒。”千羽幻晃了晃女孩兒的身子,見她依舊沒什麼反應。
“該不會是死了吧?”千羽幻輕輕伸手探着女孩兒的鼻息。
“嘶,疼……”
或許是被千羽幻碰到了手腕處的傷口,女孩兒猛的蜷起了身子。
還好,還能說話,看起來應該是沒死。
“丫頭,你沒事兒的話就起來吧,畢竟地上也挺涼的。”千羽幻看着地上努力掙扎的女孩兒好心提醒道。
“拉……拉我一把,我起不來了。”
在嘗試了兩次仍是沒能爬起來後,女孩兒終是忍不住向千羽幻求助道。
嘖嘖嘖,現在的大戶人家的小姐都一個德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是你要我拉你的,可不是我要對你做非禮之事。”千羽幻猶豫再三終是伸出手將女孩兒一把從地上薅起來。
女孩兒的手被剛剛千羽幻這麼大力一拉,傷口大有撕裂的架勢。
“嘶。”女孩兒捂着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兄臺應該還尚未娶妻吧。”
“何處此言?”千羽幻一頭霧水。
“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女孩兒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話。
好嘛,敢情今日自己被一個黃毛小丫頭給教訓了。
“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女孩兒突然問道。
“洛王府啊。”千羽幻回答道,只是剛說完就意識到了不對,這好像是個套兒啊!
“莫非,你是這府裡的人?”
“真聰明,如果我被抓回去後反咬一口,說是被人擄走的,你說他們下一步會有什麼行動?”
千羽幻終於明白女孩兒的目的了,敢情是要拉自己當墊背啊!自己居然被人擺了一道。
只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就見女孩兒已經伸手朝自己摸了過來。
“你要幹嘛!”見狀千羽幻大驚失色,他之前的確聽說過女採花賊,可那都是上了年紀的,這小丫頭纔多大?還沒到如此飢渴的程度吧?
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就聽到女孩兒口中在說些什麼,與此同時,手裡的動作也越發大膽。
“比我高一個頭左右,五官端正,中等身材,不胖,衣裳料子不錯,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但是因爲半夜仍在洛王府外晃悠,不排除竊賊的可能性,手上有老繭,應該是個習武之人……”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千羽幻一把拉住女孩兒的手,他好像有些猜到女孩兒下一步動作了。
“你覺得我若是以剛剛那套說辭彙報回去,明天你會是什麼處境?畢竟洛王府進賊實在不是件小事。”女孩兒說起這話來頗有些得意。
得,看來自己這次徹底被這小丫頭給玩兒了。不過他並未驚慌,反而一把摟過女孩兒的肩,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姑娘跟在下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