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靈煜能夠看到這一幕恐怕又要出言嘲笑了,畢竟靈煜一個不受寵的王府庶女,竟能惹得譽王殿下的關注,看來平日裡洛煦真的很閒。
不過話雖這樣說,可洛煦的視線卻一刻也沒從靈煜的身上離開過。
羽涅又說道:“我們之前多次去打探洛王府的消息都無果,現正逢嵐郡主出府,或許我們能從嵐郡主身上……”
羽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洛煦給招手打斷了,洛煦伸手拿過茶具煮着茶說道:“你還是不瞭解本王這個王妹,雖說嵐嵐這兩年一直跟洛王府不對付,對洛楓更是恨之入骨,可她有着身屬洛王府的獨有的驕傲,對於背叛洛王府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屬下失言。”羽涅說着默默的後退兩步,身爲下屬,自己說的有點多了。
洛煦端起煮好的茶仔細的品着,感慨了一番,隨後放下茶杯說道:“不過你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本王也很想知道這孩子的近況,你去安排吧,不要驚了她。”
“是。”
靈煜還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人盯上,她現在正忙着打聽附近的醫館所在地,只是不知道自己這眼睛究竟還能不能治得好。
靈煜沮喪的蹲在牆角拿着樹枝畫圈圈,自己這眼睛是打孃胎裡帶出來的病,從小就畏光,迎風流淚,之前也有好幾次因爲強光的原因盲過,可從未像這次一樣一連幾個月都沒恢復,也不知那天洛楓對自己做了什麼手腳,不過她心裡總有一種預感,自己這眼睛怕是今後再也好不了了。
羽涅看不出靈煜的心思,他在牆頭上蹲了好久,就等着靈煜站起來的那一刻將她直接擄走,可靈煜就像是着了迷一般一直蹲在那裡畫圈圈,這讓羽涅有些鬱悶,譽王殿下反覆交待不要驚了嵐郡主,可這嵐郡主不按常理出牌可怎麼好。
“洛楓……是個……瘋子……”羽涅已經無聊到開始念靈煜寫在地上的字了。
“喂,你夠了啊,偷看別人很有意思嗎?”靈煜終於忍無可忍了,她剛剛就察覺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只是感到對方沒有敵意,所以靈煜就懶得理會,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還念出聲了。
見行蹤暴露了,羽涅也就索性坦白了,他跳下牆頭說道:“我家殿下想見郡主一面。”
“殿下?”靈煜瞬間警覺起來,藏在袖口的匕首也被她反握在手裡。“哪位?襄王?譽王?還是榮王?”
羽涅自然是看出了靈煜的動作,依舊笑着說道:“郡主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而且郡主眼睛不好,當心劃傷自己。”
羽涅的話讓靈煜差點兒噴血,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屬,譽王府暗衛怎麼都跟洛煦一個德行。
不知是不是因爲幼年的情意在,靈煜對於這個譽王殿下還是比較有好感的,況且譽王也從來沒有做過傷害自己的事。
見對方很給面子的來見自己,洛煦還是有些吃驚,洛嵐什麼時候這麼給面子了,還是說此番出去換性子了?洛煦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嵐郡主。”洛煦將煮好的茶放在靈煜身旁。
靈煜顯然對洛煦的這個稱呼厭煩至極,她朝洛煦擺了擺手說道:“嵐郡主已經被洛楓殺了,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是靈煜,而且我今後只有這一個名字。”
靈煜的這番話聽着很不敬,就連一旁的羽涅聽着都微微皺着眉,可洛煦卻絲毫不介意,反而表情顯得輕鬆不少,說話的語氣也變的不那麼拘謹了。
洛煦問道:“聽聞自嵐嵐離開,楓世子的病就再沒有絲毫起色,洛王府此刻已經亂成一團了,嵐嵐就絲毫不關心?”
靈煜看向洛煦,她的眼睛還沒完全痊癒,只能感受到些許光亮,可她仍舊是直直的盯着洛煦,洛煦也不急,端過杯子自顧喝着茶。
良久,靈煜才收回目光說道:“別白費心思了,洛王府一家都是瘋子,我也不例外,你難道還指望一個瘋子去關注另一個瘋子的生活?”
洛煦像是早就猜到對方會這樣說,反而拋出另一個問題問道:“可現如今那個瘋子卻是要殺你。”
洛煦這話讓靈煜陷入了沉默,她低下頭,手裡把玩着茶杯,嘴角是自嘲的笑:“他若是想來就讓他來吧,總歸是我欠他的。”
靈煜的情緒出奇的低落,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只是洛煦還是很好奇:“若真是如此,那當初嵐嵐爲何還要離府。”
洛煦的話讓靈煜笑的淚花都出來了:“我剛剛不是說了嘛,我也是個瘋子,尋常人哪能猜中瘋子的想法。”
兩人的對話讓羽涅聽的雲裡霧裡,這兩人到底在說些什麼?自己怎麼一句都沒聽懂?
洛煦又問道:“不過你既然能傷了洛王府暗衛,這一點我的確沒想到,只是你這樣一鬧不怕驚動朝廷?包括之前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那位朋友,都會受到牽連,這可不比王府,‘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你就不擔心嗎?”
洛煦的這番話讓靈煜有些悸動,她再次擡頭看向洛煦,她真的有些討厭這位譽王殿下了,洛家的人沒一個是正常的,洛煦也是如此,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係。
靈煜懶得再同他打啞謎,直接說道:“你若是因爲我傷了暗衛或是街道放火來找我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去上報陛下,不必忌諱什麼,但譽王殿下若是隻是來找我閒聊的話,那麼我們的聊天結束了,殿下可以離開了,當然,千羽幻是無辜的,如若你因爲我而遷怒於他,那麼我不介意將你一同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