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做做樣子的稍微思考了片刻,聶唯就同意了王忠磊提出的認購股份這件事兒,說到底,自己肯定是要佔便宜的,不提未來這些股票會多之前,光是現在,聶唯能認購的這些股票價值就遠遠高出他所付出的金錢。
看到聶唯答應,王忠磊也笑了,兩人約定明天簽訂合同後,又聊了兩句,聶唯就準備告辭了。
“記得,明天不要忘了來公司簽約。”聶唯臨走時,王忠磊又囑咐了一句。
聶唯點點頭,心想如果日後自己真的開始用大筆資金收購華藝股權的時候王中磊也能這麼熱情那就太好了。
不過想到這聶唯就不僅笑着搖了搖頭,那時候王忠磊估計拿刀砍自己的心思都有,自己現在這個想法也就是想想吧。
出了門,和一旁的女秘書也告辭了一句,聶唯這才朝着樓下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不過剛走到樓梯口,聶唯就遇到了一位熟人。
“聶唯哥,你回公司啦!”王保強看到聶唯後驚喜的叫道。
“寶強?”聶唯驚訝了一下,看着穿了一身西裝打扮的王寶強,這幅打扮讓他一眼還真沒認出他來,而且此時的王保強身上帶着一股飛揚的自信,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還沒恭喜你呢,寶強,你可是一夜爆紅呀。”收回打量的目光,聶唯笑着恭賀道,一部天下無賊,衆人之前怎麼也猜測不到,最終紅起來的會是這個傻小子,看着他呲着一口大白牙傻笑的樣子,聶唯也不禁樂了。
“哥,你別誇我,怪不好意思的。”王保強撓了撓後腦勺,羞澀的笑道,對於突如其來的名氣,他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當然他心裡也肯定是很高興的,最近這兩個月是他覺得過得最幸福的兩個月了,走到哪都有人認出自己,熱情的朝自己要簽名,這是他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甚至就連他當初在北影廠門口睡過的那顆歪脖子樹,現在都成了北漂們的精神象徵了,不少北漂到了北影廠門口都要到那個粗大的樹杈上坐一坐,這事兒助理說給自己知道的時候,自己還傻眼好一陣呢。
而這些無一不在表明,自己是真的紅了。
“呵呵,加油,當初我就說過你能行,現在還是那句話,我看好你。”聶唯拍了拍王寶強的肩膀,笑道,雖然他只比王保強大一個多月,出道甚至比王保強還要晚,但是王保強聽後卻並沒有彆扭的感覺,反而覺得理所當然。而且這句話也勾起了王保強的思緒,當初在片場,聶唯就不止一次鼓勵過他,現在一語成緘,王保強內心還真的隱隱覺得聶唯就是他的幸運星。
又和王保強聊了兩句,聶唯就告辭了,巧的是他剛下了一層樓就又遇到一位熟人。
“陸釧導演,好久不見。”聶唯發現對方神色有些恍惚,兩人都快要面對面了,他卻依舊沒發現自己,聶唯只好用打招呼的方式提醒道。
“啊?”聽到有人忽然叫道自己的名字,陸釧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然後就看到對面帶着淡然微笑的聶唯在朝自己擺手。
“聶唯,是你呀。”陸釧一笑,熱情的迴應了一句,不過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面對聶唯時眼神也有些躲閃。
聶唯打招呼的時候就在偷偷打量陸釧,和剛纔遇到的王保強不同,此刻的陸釧簡直就只在臉上寫着兩個大字,落魄。
神情困頓窘迫,袖口衣領都有些油膩烏黑了,顯然很久沒換,頭髮也亂糟糟的,還有炸毛的地方,就連眼鏡片就髒兮兮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透過這髒髒的鏡片看清路的,而且讓聶唯覺得不適的時,在陸釧說話時,他甚至聞到了淡淡的口臭,顯然對方好幾天都沒刷牙了。
這還是他認識那個意氣風發的陸釧導演麼?這段時間就竟發生了什麼?
“導演,你這是怎麼了?”以兩人之間的關係,聶唯沒有繞圈子,直接問道。
“我,我……唉,一言難盡呀。”望着聶唯關切的目光,本打算隱瞞下來的陸釧,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準備說實話,其實他也早就想要找個人聊一聊這件鬱悶的事兒了,而聶唯無疑是一位很好的人選。
半個小時後,在聶唯的休息室,他終於知道了陸釧變成這幅模樣的原因,一切還是電影給鬧得。
就是聶唯參與拍攝的過的可可西里,當初以爲拍攝完三個月內就能上映,結果一審不過,只能拖延,後來陸釧修改後覺得去年年末怎麼都能上映了,結果二審還是不過,繼續修改,而就在前幾天,這部電影三審又被斃掉了。
得到消息的陸釧就差沒指着鼻子問審查局的那幫人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結果被告知僅僅只是因爲一個鏡頭影射到了現實政治,對當地政府有抹黑的行爲,這才斃掉。
聽到這個答案,當場陸釧就想把錄影帶率他們臉上,這部電影拍的就是一個真實,真實的反應當是的情況,而當地政府的不作爲也是實實在在擺在面上的,這甚至是後政府也承認過的錯失,怎麼着到了這幫人嘴裡就是抹黑了呢。
不管陸釧好話說盡,這幫人死心眼的就是不讓通過,沒辦法陸釧只能把電影拿回來再次修改。
不過在剪輯室裡坐了三四天,他一個刪改都做不到,因爲他已經迷茫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改,當然他可以機械的按照審查局那幫人的說法去改,但是他並沒有,因爲那樣改的話,這部電影還是自己想要的電影麼?
聽完陸釧滿含怨氣的抱怨,聶唯也是一陣沉默。
這種電影被卡的事兒說實話並不在少數,就像是今年賀歲檔大火的天下無賊,不也同樣被卡了一年有餘才被通過審查麼,有時候審查局的標準也是會隨着政策變化的,幾乎一年一個樣,在聶唯看來陸釧顯然挺倒黴的,碰到了審查局敏感時期了。
“和王總商量過了麼?”沉默了片刻,聶唯問道。
“說了,不過王總的意思是先放一放,等公司明年賀歲片上當的時候幫着順帶疏通一下關係。”說到這,陸釧臉上就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畢竟這又是一年,看着自己費盡心力拍攝出來的作品就這麼一步步的推下去,而且還沒有任何的保障,他真的很怕這部作品會漸漸被遺忘,畢竟每年公司學藏的電影並不在少數,倉庫角落裡積着厚厚灰塵的膠捲就是它們的墳墓。
陸釧不想自己的作品也被堆積在那個被遺忘的角落,那太可悲了。
“放心吧,畢竟是接近千萬的投資,就算陸總想要放一放,其餘投資商也不答應,想開點。”聶唯勸向陸釧,讓陸釧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電影上映不了,自己這個導演要承擔主要責任的,畢竟內容都是自己構思拍攝的,現在聶唯當初的付出也被擱淺了,還要他來勸自己這個主要責任人,怎麼想都覺得有些臉熱。
“聶唯,這事兒挺抱歉的,再等等,就像你說的,這部電影投資擺着呢,一定不會明珠蒙塵的。”陸釧強打起精神,笑道。
“你能想通最好不過了,來,喝杯茶,極品竹葉青,很難得的。”聶唯爲陸釧續上一杯茶,笑道。
一邊抿着帶着甘甜清香的茶水,聶唯腦海中其實也在回想這部電影的一切。
在記憶中,這部電影應該就是今年上映的,這也證明這部電影最終肯定是通過了審查,這也是聶唯現在悠哉遊哉品茶的關鍵之處,他心裡是有底的,這部電影並不會被卡太久,只不過這些話不好對陸釧講就是了。
聶唯送走了陸釧,很快羅凱便走了進來,剛纔陸釧來的時候他爲了避嫌暫時離開了一下,看到陸釧走了,他這纔回到休息時。
“回家。”看到羅凱,聶唯之吩咐了一句話。
公司這地方,浮浮沉沉,就像是個小娛樂圈,誰也不敢預知明天自己究竟會如何,念頭太雜,想的太多,這地方哪怕沒有聲響,也讓聶唯的心覺得吵擾,還不如回家,哪裡哪怕媽媽再嘮叨,也要比這裡來的舒心的多。
回家的聶唯很享受,老媽做出來的飯菜,還是那股熟悉的香味,立刻讓他忘卻了煩惱,還有朵朵銀鈴般的微笑,像一隻小喜鵲一樣在聶唯周圍嘰嘰喳喳個不停,雖然有帶你吵,但聶唯卻一點都不煩躁,反而聽的很開心。
至於周叔,早就擺好的棋盤和好茶,聶唯給他下指導棋,他還不樂意,但是等聶唯真的大殺四方的時候,他又止不住的想反悔,看着他一臉糾結的模樣,還有老媽在一旁打趣的話,聶唯真的忍不住想要開懷大笑的衝動。
享受着家庭的溫暖,當夜聶唯睡的也是格外的香甜,一夜無夢,第二天聶唯難得睡了一個懶覺,最終還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打電話來的是舒暢,電話裡她約定上午就會到聶唯家裡拜訪。
揉了揉眼睛,聶唯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快要八點了,想着還有一個多小時舒暢就會來,聶唯也沒了繼續睡下去的心思,起牀開始洗漱。
老媽已經去學校上課了,周愛國也早早的上班,至於朵朵,更不用說了,作爲一個學生,又不是週末休息時,平時準時上學時必須的,所以偌大一個家裡,現在也只剩下聶唯一個人,不過昨天那歡樂融洽的家庭氣氛卻讓聶唯一點都不感到寂寞,畢竟他認同的這個家,早就成爲了他心靈的一個港灣。
迅速洗漱完畢的聶唯想着一會舒暢要來,連忙打開行李箱,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出了那塊名錶外,聶唯親手織的圍巾也沒有拉下。
這條圍巾還是聶唯在港都劇組的時候完成的呢。
當初聶唯織了拆,拆了織,再重複了許多遍後,終於熟練的學會了這項技能。
眼前這條簡單花樣的圍巾,就是聶唯辛苦了半個月的成果。
這事一跳藍白兩色的圍巾,主要以白色爲主,藍色爲輔,因爲白毛線很容易弄髒,聶唯每一次織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花紋是簡單的菱格紋,用的粗線,風格有些偏向後世韓風時尚。
這是一條很符合聶唯品味的圍巾,簡約大方又不失時尚,聶唯織好後拿給蔡卓妍和羅媛等朋友看過,這些女孩子都表示這條圍巾很漂亮,甚至爲聶唯這麼短時間就能有這樣的手藝感到驚歎。
對此,聶唯表示,只要他用心就沒有辦不到的,演戲如此,織圍巾也是如此,不過這話換來的只是女孩們的哈哈大笑,都在笑聶唯他一本正經吹牛的樣子太可愛了。
聶唯此刻還記得當時自己心情有多無奈,頗有幾分體會到櫻木花道再說自己是天才時的感覺。
禮物準備好,水果飲料也不能少,家裡缺少的,聶唯直接出去買,一直忙活到九點鐘,聶唯才坐回沙發上休息,靜候舒暢的到來。
這時候,聶唯的心理感受到的就是無比的期待,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在九點十五分的時候,舒暢準時按響了聶唯家的門鈴,當聶唯打開門見到舒暢的一刻,沒有自己預想中那種激動,但卻會讓人心跳加速,嘴角不自覺地牽起一絲微笑。
聶唯沒有打招呼,而是直接走上前,緊緊的摟住舒暢,這個舉動害怕舒暢嚇了一跳。
“這麼想我?”下一秒,舒暢露出燦爛的笑容,撒嬌的問道,整個人也靠在聶唯的懷裡,享受着熟悉的溫暖。
“當然。”聶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擁抱了一小會,聶唯便把舒暢迎進了屋內,然後獻寶般的把準備好的禮物拿給舒暢。
聶唯先拿出來的是那塊手錶,舒暢看後覺得也挺喜歡的,欣然接受了下來,不過就在舒暢戴上手錶的一刻,聶唯笑了笑,又開口說道:“我還有一樣禮物,不過我拿出來你不準笑。”
聶唯的話立刻引起了舒暢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