絃音湊到卞驚寒的耳邊,小聲開口:“王爺的那枚玉扳指還沒有拉出來呢,那可是御賜之物,若被人看到,是大不敬的罪,所以,我只能帶着它。”
男人俊臉上一副恍悟的表情,忽的側首,兩人的脣差點對上,其實已經擦到了,好在與此同時,男人直起腰身,而絃音亦是心尖一抖,往後一退,才避免了一場衆目睽睽的尷尬。
脣上那一稍縱的溫度似乎還在,絃音難以抑制地熱了耳根,心跳撲通中,聽到男人的聲音響起來。
“本王一直忘了告訴你,那枚扳指後來本王找到了,並沒有被這隻猴子吞食,所以,你且放心地將它留在致遠院便是。”
哈?
絃音:“......”
傻眼了一瞬、又無語了一瞬,絃音心裡就抓狂了。
那一刻,她想罵人,不,是咬人,咬死麪前這個說得雲淡風輕的男人。
逗她玩是吧?
既然已經找到了,也不告訴她一聲,害得她每天每天檢查姐姐的糞便,好,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一時忘了,她記得她後來可是也提過幾次。
一次是隨卞彤進宮的時候,她讓佩丫帶話給他,還有就是昨天,昨天在聽雨軒,她以爲他要親她手,她說她手髒,因爲每日扒拉姐姐的便便。
可他依舊矢口不提扳指早就找到的事。
分明就是成心的!
不行,這口氣她咽不下去怎麼辦?
忍,強忍,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她眉眼一彎:“那請王爺稍等,我將姐姐送回致遠院。”
說完,猛地轉身,因爲轉得急,身子一歪,腳下一踉,一腳就踩在了男人的靴面上,藉機快速用力一捻,再裝作驚慌失措地趕緊將腳拿開。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王爺恕罪,請王爺恕罪!”
說完,也不看男人臉色,更不等男人反應,抱着姐姐飛快地拾階而上。
幾人目瞪口呆。
因爲方纔大家的視線都在他們兩人身上,所以,皆看得很清楚那小丫頭的蓄意。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雖說一個小孩子,踩在腳上也不會有多重多痛,但是,膽敢如此對他們王爺的,這丫頭還真是他們見過的第一人。
而更讓他們驚錯的是,他們王爺不僅沒有避開,也沒有生氣,甚至連臉色變一變都沒有。
依照這個男人的身手,豈能那般輕易被人踩到腳?何況還是一個小毛孩。
而且,他還那麼愛乾淨,如今黑鍛雲頭靴面上,一團灰塵,他也只是垂眸看了看,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他們王爺對小孩子的容忍度要高很多呢,薛富以及兩個車伕,還有門口的府衛都如是想。
只有管深一臉的諱莫如深。
看看看看,就說昨夜是此地無銀吧,剛剛這一切難道還不能證明?
卞驚寒涼涼地掃了衆人一眼,吩咐管深:“等會兒讓聶絃音跟她一輛馬車。”
管深自是知道他說的“她”是指昨夜後來買的這個婢女。
頷首領命,便側身交代身邊的女子:“流雲,你跟剛纔那小丫頭坐前面那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