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便裝,騎着血馳,身上藏着鐵鉤和短刀,馬伕帶着雲鷹直接趕往陽平關。由於北去的棧道被毀,現在他從漢中到武城山比較便捷的路徑便是穿過益州,經下辨和歷城到達武城山貓兒寨。
自從佔了陽平關之後便一直率軍駐守在陽平關的趙昂的神經一直是緊繃的,畢竟這些日子以來,不時有益州之軍出現在關外,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他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趙昂見馬伕帶着雲鷹來到陽平關,喜出望外,立即將他們倆引入關中,詳細地彙報了這些天來遇到的情況。
馬伕道:“真是有勞趙將軍了。不過切不可掉以輕心。現在本將軍還不知道那劉璋得到本將軍奪得漢中以後他會作何反應。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本將軍和他註定是敵人,已經完全沒了談判的餘地。”
對於馬伕說的這一點,趙昂當然明白,他連忙道:“在下遵命。只是主公這樣去救尹兄實在是太冒險了,在下請命替主公前去搭救尹兄,還望主公應允。”
馬伕正色道:“據回來的士兵來報,那貓兒寨的土匪頭目身手極好。尹將軍和他過招的時候未有半點反擊的機會。所以思前想後,本將軍還是決定親自前往。除了營救尹將軍之外,如果那土匪頭目能夠棄暗投明的話,那本將軍身邊豈不是又多了一員猛將!”
趙昂聽他這麼說後便不再阻攔,而是道:“關外每天白天都有有一些益州之兵來到關前巡視一番。如若主公要想經過益州之境去武城山的話。一定要趁着夜色出發。”
馬伕微微笑道:“本將軍正有此意。”
當日夜晚,趙昂先是派兵出關查探確定方圓幾裡之地都沒有益州之軍之後。他方纔放心地打開陽平關西門,讓馬伕和雲鷹趕緊出發。
一輪彎月讓黑夜如晝。這對於馬伕來說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如此的天時很利於他趕路,但是也使他很容易被益州之軍發現。由於擔心返回後不一定再經過益州之境,所以馬伕便沒再騎着自己的血馳前行。
沒了血馳,馬伕感覺自己的前進速度瞬時降低了不少,不過一路的顛簸也讓他對胯下之馬甚是感激。
跋山涉水,偷翻過關之後。馬伕和雲鷹總算是來到了武城山。
面對着頗爲陡峭的武城山,馬伕對雲鷹道:“現在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人馬?我們還是先偵察一番,再做商議。”
雲鷹微微地點了點頭之後,馬伕便帶着她進行了一些僞裝。一個魂穿前的特種兵,這種重巒疊嶂的環境無疑讓馬伕欣喜。
摸了摸自己頭上用樹藤編制的滕帽,又看了看馬伕臉上劃的幾道泥痕,雲鷹道:“大將軍果然是大將軍。不過事先說好,我可不需要往臉上塗什麼東西!”
馬伕猛然將手一身,直接在她那粉面上劃了一道長長的泥痕道:“你說晚了!”
“你!”
雲鷹此時耳根通紅,但是突然按下馬伕的頭道:“有人來了!”
透過錯亂縱橫的藤蔓,馬伕看到幾個人正在從遠處趕來。馬伕眼神快速地“掃蕩”了一下週圍的環境之後,對雲鷹道:“你呆着這裡別動!我抵近觀察!”
雲鷹一愣。馬伕卻是嗖的數聲快速竄到一棵參天大樹上,但見那大樹往那狹長的山路邊傾斜着,樹上樹葉茂盛,馬伕上了樹之後,便立即沒了蹤影。
“休想丟下我!”雲鷹冷哼一聲。亦竄到了樹上,而此時那幾人離那棵大樹只有十幾米的距離。
到了樹上之後。雲鷹總算是看到了馬伕,而此時馬伕正一臉怒氣地瞪着她,雲鷹匆匆地隱蔽之後,回首頗爲得意地望了望馬伕。馬伕見那幾個人馬山就到樹下了,也沒有什麼心思和她計較這些,只是靜靜地聽着那幾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們走慢一點!這天氣漸漸熱了起來,你這是要累死我們嗎?”無論是怎麼樣的隊友,總有一個拖後腿的。在那幾人之中,有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拿着大刀,氣喘吁吁地趕着路。
“你一不胖,二沒病的,怎麼還走得這麼慢?”走在前面之人不免對他又是一番數落。
待來到那棵大樹下之後,那少年索性直接坐在那大樹下,大聲道:“要走你們就走吧,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趕緊走!神公將軍在乾坤洞等着我們呢!”一個人扯着嗓子喊着。但是那少年竟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
“別以爲神公將軍處處護着你,我們就不敢動你了,趕緊起來,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幾人見那士兵躺在那裡,索性趕到樹下,將他給團團圍了起來。
那上年打了一個哈欠道:“隨便你們怎麼說,但是我實在是走不動了!這都巡了大半天的山了,也沒有見到馬伕的蹤影,況且神公將軍不知在前往乾坤洞的路上設了多少陷阱,埋伏了多少人馬,那馬伕若是真的敢來的話,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在樹上聽到這些的馬伕聽到那匪首竟然自稱是“神公將軍”,心中不免冷笑數聲。還別說,他這稱號倒是讓他直接想到了張角,那張角雖然被滅,但是現在依然有幾支力量不容小覷的黃巾軍。
如若這個神公將軍也是原來張角麾下之人的話,馬伕覺得這也許可以成爲他這此武城山之行的意外收穫。
畢竟那黃巾餘孽遍佈天下,如若能夠收攏一兩個在黃巾軍中頗有能耐之人,對於他今後對付黃巾餘孽還是頗有好處的。
“不可大意!神公將軍不是已經說了嗎,那馬伕絕非一般人可比,我們一定得小心謹慎!此處雖然離乾坤洞還很遠,但是將軍特別交待,無論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及時向他交待。”
“有風吹嗎?有草動嗎?聽聞那馬伕只是一個養馬之人而已。若論身世,他還不如我呢!最起碼在來武城山之前,我爹還是一個縣吏。所以你們也別太高估那馬伕了,所有的謠傳都是馬伕自己編造出來的而已。”
雲鷹聽到那少年的這番話後,偷偷地望了望馬伕,見他並無表情變化,她倒是十分好奇,都被別人說成這樣了,他還能這樣淡定自若,一般人當真是做不到。
“你到底走不走?”一人突然怒喝一聲,將手中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走!”少年鏗鏘有力地回擊那人,那人頓時滿臉通紅,但是就是不敢動手。
“要呆你就在這裡呆着吧!後果自負!”幾人見說不動那少年,冷哼一聲之後便轉身離去。
那少年嘀咕着:“你們憑什麼威脅我?連將軍都讓我三分,更何況是你們!”
馬伕仔細地端詳了一下樹下那不知死活的少年,冷哼一聲道:“你要不要來樹上坐坐呀?”
“誰?”突如其來的聲音無疑把那少年嚇個半死。
而云鷹則是如同魅影一般順着黑布直接滑到樹下,對坐在那裡渾身打哆嗦的少年道:“就這麼點膽量,還張狂什麼?”
“你……你是誰?”少年鼓起勇氣問道。
“應該說你們!”馬伕此時亦順着繩索而下。
少年見還有一人,戰戰兢兢地道:“你們是誰?來武城山幹什麼?趁神公將軍發現之前,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不然的話,你們恐怕要長眠於此了。”
馬伕冷哼一聲道:“誰長眠於此還不一定呢!說吧,把你知道的有關你們那什麼神公將軍的一切情況都一一招來,若是有半句謊言的話,本將軍定不饒你!”
“本將軍?你是哪路的將軍?”少年說出這話後,又突覺這話十分不妥,這不是自己將脖子伸向刀刃上嗎?不過話既已出,也就完全無收回來的可能。他只得低着頭道:“我剛來武城山貓兒寨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對於他的來歷,我其實也不清楚,只是聽兄弟們說將軍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他爲人豪爽,深得兄弟們的信任。”
“還有呢?”那少年的這點信息顯然不能滿足馬伕的要求。
“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難道你們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這個確實不知。他自稱是神公將軍,兄弟們也就這樣喊他!”
“那你們這貓兒寨到底有多少人馬?”馬伕繼續追問道。
“七八千人。”
馬伕一愣,這麼個地方竟然有七八千人,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就在馬伕思索如何混進貓兒寨的時候,雲鷹對那少年道:“剛纔你不是說你們那神公將軍埋了衆多埋伏嗎?”
“確實很多,一共有一百零三處,每處埋伏都是精心設置的!神公將軍不但身手極好,而且極善於製作尖兵利器,佈陣埋伏。所以在這一帶如神出鬼沒一般,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他。”
馬伕頗爲詫異地看着那少年,道:“你們平日裡乾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勾當?”
“不是!神公將軍向來都是劫富濟貧,而且向來是到益州劫富濟貧。那劉焉在世時曾經好幾次派兵來圍武城山,但是都是損兵折將,無功而返。”
馬伕微微一笑道:“看來他和本將軍還算是一路人!”
“你們到底是誰?”少年見他們面色柔和,倒是沒有先前那麼緊張了。
馬伕笑道:“本將軍就是你口中的那養馬之人!”
那少年一聽,險些昏厥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