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風吹着悠然的號角前進着,前進着……
此時塞外的天空雖然格外明媚,但是天空中還是不時有幾團烏黑烏黑的雲彩飄過。
馬騰的一萬多士兵雖然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拼命逃,但是付出的代價依然是慘重的。
要知道在那滿山遍野的“老虎”的追擊下,如果一小小心摔了一跤,或者自相碾壓的話,他們就很有可能直接見了閻王。
待兩軍大軍全部淹沒在那遮天蔽日的枯草之中時,原本十分靜寂的『亂』墳崗突然熱鬧了起來。
馬騰、龐德、楊阜以及幾百個手拿火把的士兵在『亂』墳崗的一旁焦急的等待着。
而李傕則是緊緊地跟隨着三軍,看着馬騰軍節節敗退,他內心別提有多高興了。但是當他接近『亂』墳崗的時候,他的心頓時『亂』了,正如那盤根交錯的草根。
“快!鳴金收兵!”李傕狂吼道。
但是那瀰漫天際的廝殺聲似乎完全把他的聲音給淹沒了,以至於當他的命令真正傳達下去的時候,熊熊大火已經燃燒了起來。?? 虎豹騎26
那大火藉助着西北風,鋪天蓋地地襲來,除了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之外,李傕還聞到了肉體燒焦的味道。
“將軍!快撤!快撤!”幾個士兵簇擁着李傕往後撤,但是他的目光卻是一直定格在“鬼哭狼嚎”的『亂』墳崗。
綿延二十里的火海,李傕的三萬精騎在火海中掙扎着,掙扎着,但是最後等待着他們的只是『亂』墳崗上又多了更多的枯骨而已。
馬騰笑了,在沉悶了良久之後,他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看着人間火海,楊阜臉上沒有半點的笑容,他在默默地祈禱着,祈禱着這些死在『亂』墳崗的士兵可以投胎轉世到一個沒有戰『亂』的盛世。
在濃煙依舊滾滾,被烤焦的大地依舊發出悲慘聲音的時候,馬騰一聲令下,他手下的大軍繞過『亂』墳崗追擊李傕的殘軍。
而這一追就是近百里路。李傕原本浩浩『蕩』『蕩』的三萬大軍,現在僅剩下不到三千人。
馬騰軍雖然取得大捷,但是也傷亡了好幾千。
在李傕認爲自己此次在劫難逃的時候,韓遂大軍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希望。
當韓遂、賈詡、成公英等看到李傕那一副狼狽相的時候,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萬大軍,竟然像是在眨眼之間消失了一般。
“李將軍先去休息一下,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吧!”在聽完李傕介紹完『亂』墳崗之戰後,韓遂安撫道。
那李傕在女婢的引導下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回到了他們專門給他準備的營帳。
韓遂則是和賈詡、成公英等商量應敵之策。
原本大好的形勢此時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復存在了。所以,他們在接下來的作戰中必須要步步爲營,不能再出現任何閃失了。?? 虎豹騎26
話說東面戰場瞬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僅僅因爲一個“火”字,而西面戰場的情況卻顯得撲朔『迷』離。
郭汜帶領着精銳騎兵日夜兼程地向武威東南方向趕來。
馬伕率領的三千精騎也在快速地向武威方向奔去,不過,他行軍時顯得格外小心,總是待探子覈實前方五十里沒有郭汜軍的時候,他纔會繼續行軍。
在經過一片綿延兩裡的林間小道的時候,馬伕止住了前進的步伐。
“你們覺得我們在這裡打伏擊怎麼樣?”馬伕望着趙昂和尹奉等人說道。
對於那個一路都沒有說話的蒙面女子,他是不渴望她會給出任何意見的。
尹奉直截了當地道:“將軍,我們還和他們打什麼伏擊?再直接來個擒賊先擒王,滅了郭汜,他那一萬精騎自然會潰不成軍!”
還未等馬伕說話,一向寡言的趙昂就否定了他的這種想法:“據我所知,郭汜所帶領的這一萬精騎訓練有素,戰鬥力極強,而且都是久經沙場之輩,你剛纔說的方法確實可行,但是萬一出現半點差錯的話,不僅會危及到我們,而且還會危及到馬將軍的大軍!”
趙昂此話也正好說到了馬伕的心坎上。其實,憑藉着他和那位蒙面女子的身手,在萬軍中奪了郭汜的項上人頭也是不無可能的事。但是這樣的做法是輕敵之舉,稍微大意,他們就可能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我看這樣吧,大家多備絆馬索,在道中挖深坑,道路兩旁多設陷阱,多『插』旗幟,我們儘量拖住他們,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說完這話之後,馬伕還試探『性』地問了一下那蒙面女子,這也是一種出於禮貌的做法。
令馬伕頗爲欣慰的是那女子雖然沒有說話,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馬伕的做法。
當日傍晚時分,彩霞滿天,異常美麗。
斜靠在樹旁的蒙面女子青絲浮動,美眸微眨,靜靜地望着那些騎兵忙碌的身影。
馬伕在遠處看到這一幕後,不覺心神『蕩』漾。想到還不知道她的名字,馬伕鼓起勇氣走到她面前,輕聲道:“同行多日,又蒙姑娘屢次相救,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女子擡起頭上下打量了馬伕一番,但是並未答話。
馬伕頗爲尷尬地朝着她笑了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在此時,尹奉竟然一個箭步竄到他們倆旁邊,笑嘻嘻地道:“我說兩位,現在大敵當前,你們兩個還有心思談情說愛呀?”
尹奉話音剛落,他就注意到馬伕和那女子的臉上幾乎同時布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俗話說得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說你們倆還在這害羞什麼呀?”
馬伕立即給尹奉使了一個臉『色』,但是那尹奉似乎故意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繼續道:“我也看得出來,你們倆你有情,我有意的,幹嘛還要把氣氛搞得這麼尷尬呢?”
聽完這話,馬伕剛欲發怒,那女子轉身就走。馬伕指着尹奉道:“我說尹兄弟,你管好你的嘴不行嗎?如果覺得餓的話,待會可以多吃點!”
尹奉哈哈大笑道:“你們倆真有意思!我估『摸』着你連這姑娘叫什麼都不知道吧?在戰場上我佩服你,但是在情場上,你真的是太不行了!”
馬伕將臉一繃道:“休得胡說!現在是在戰場上,哪有閒工夫談情說愛的!”
“難道你要學霍去病‘匈奴未滅,何以家爲’嗎?”
馬伕立馬正『色』道:“霍去病可以,我又爲何不可?”
尹奉聽到這鏗鏘有力的答覆以後,不覺拍手叫好。他雖然有時候沒個正經,但是雄心壯志,他還是有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從天水趕來投奔馬伕。
“報……啓稟將軍,西北五十里發現大量騎兵,他們正在快速往這裡趕來!”
一探子的回報直接打斷了馬伕和尹奉的對話。
馬伕連忙下令道:“衆軍聽令,先行退出叢林!”
“啊?將軍,你瘋了?”尹奉一臉不解。這好不容易佈置好陷阱,這個時候主動退出叢林,那豈不是意味着他們這半天的心血白費了!
馬伕面無表情道:“這是軍令,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叢林,不然的話按軍法處置!”
馬伕下了軍令之後,尹奉也不敢多言,只得匆匆地和衆騎兵一起退兵。
衆軍退出叢林之後,夜幕已經降臨,馬伕讓衆騎兵嚴陣以待,而他則是和蒙面女子、尹奉、趙昂等人重新潛入了叢林之中。
話說那郭汜率着大軍到達那叢林之前時,見有一條蜿蜒的小道穿梭在叢林之中。
被龐德一刀斬殺的伍慣的哥哥伍習看到這番情形後,對郭汜說道:“將軍,這小道蜿蜒,叢林之中又多雜草。現在天『色』已暗。我們還是繞道而行吧!”
郭汜大笑道:“伍將軍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膽小,現在馬騰大軍已經完全被李將軍給牽制住了,還有誰會在這裡埋伏我們?”
胡軫見郭汜如此輕敵,連忙勸道:“我和楊將軍之前就是因爲太過輕敵了,那馬騰在這西涼一帶還是很有威望的,可謂‘樹大根深’,還請將軍不要輕敵!”
郭汜回頭望了一眼胡軫和楊定道:“休要在這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本將軍就身先士卒給你們看看!”
說罷,那郭汜就要策馬往叢林趕去。
伍習連忙道:“將軍,要不這樣,末將先帶幾個騎兵去探探路吧,搞不好叢林中有獵戶挖的深坑。”
胡軫和楊定也趁機在一旁附和着說應當如此。
郭汜有些不耐煩地說:“速去速回,騎兵貴在速度,不要因爲一個小林子就阻礙了我們大軍的行軍速度!”
伍習見他同意,欣然領命前往。
待伍習一行五人藉着微微的月光穿梭在叢林之中的時候,他們總感覺好像有人在暗處跟着他們。
其中一個士兵對伍習道:“好像有人在哭,你們聽到沒?”
伍習怒嗔道:“休得『亂』說!趕緊向前!”
“啊!好像有什麼絆住馬腿了!”一士兵突然大喊一聲。
但是還沒等伍習反應過來,他只覺眼前似乎有兩道黑影飄過,他身後有兩個士兵就直接沒了腦袋。
這種來無蹤去無影的殺法實在是太過於嚇人,以至於其他幾個士兵驚得目瞪口呆,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得死死的。
過了好一會兒,一士兵才狂喊起來,那聲音之悽慘真是難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