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湛國,京城。
浦口崖出事,死了那麼多人,消息傳回的第一時間,大皇子、五皇子和三皇子就都是去了御書房找國君。
“父皇,此事非同小可,綁匪不但擄走了九弟,還要拿兵部的武裝設計圖做交換。若是武裝設計圖落入他國的賊人手裡,那我們霜湛國軍將的甲冑就都會變得不堪一擊呀!”
大皇子率先發難,隨後五皇子跟着附和:“是啊,父皇,兒臣也覺得茲事體大。不怕一萬隻怕萬一,爲了家國社稷的安危,我們只能放棄九弟啦!”
這時候三皇子發難道:“琝寰怎麼也是我們最小的弟弟,皇兄和五弟現在這樣說,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而五皇子反駁道:“三哥這話纔是過分了吧。咱們都是皇子,出了事情,自當有隨時爲國捐軀的覺悟。如今情勢也是迫不得已,琝寰既然不幸遇到了這事,我想他作爲皇子,心中理應也有這種準備。”
“哼!”三皇子冷冷一笑,“那照五弟這麼說,世上還有尊老愛幼的美德呢,既然這樣,你何不主動去跟綁匪交涉,把九弟給換出來?”
“你……!”五皇子氣得瞪眼,而大皇子出來當和事佬。
“你們兩個就少說幾句吧,此事還是請父皇定奪吧。”他將這包袱丟給了國君,但國君心裡對於瀟琝寰這個兒子,其實怎麼樣都無所謂。
不過他明白的很。老大和老五是一個戰線的,都巴不得瀟琝寰死,或者滾出京城。因爲即便瀟琝寰窩囊也不得.寵.,但總會有人利用他做點什麼。而老三,恰恰就是那個最喜歡利用瀟琝寰的,所有這會兒纔想要保住這個最小的弟弟。
只是關於瀟琝寰的事,國君只要提到這個兒子就覺得晦氣,根本就不想管他是死是活,有沒有給國家做貢獻。
“此事你們自己看着辦吧,不過,我兵部的武裝設計圖,是絕對不允許交出去的。”國家沉聲,冷冷下了命令,說完就是走了,由着三個兒子在書房爭論。
現在儲君未立,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種爭奪和鬥爭,也是對他們的一種歷練。
而對於幾個皇兄的反應,遠在邊關的瀟琝寰早就是猜得十拿九穩。這幾個人,他實在是太瞭解了。
“大哥和五哥想借機會除掉我,三哥想保住我,父皇肯定不會管我死活,所以絕對不同意交出設計圖。所以下一步,他們的行動依然在我的掌控之中。”
客棧裡,瀟琝寰好生悠哉,簡直就像決勝於千里之外的智者,足以運籌帷幄。
如果事情真的全被瀟琝寰說中,那鄔翎墨真是要又一次對他刮目相看了。
但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
“你覺得,他們之後都會派人過來?可那樣你也得不到設計圖吧,頂多是他們雙方會趁機拼個你死我活。你專門拋出被綁架的假消息,就是爲了這個?”
鄔翎墨試探着問他,而他也不吝嗇的相告:“當然不是,不是說了嗎,我的目的就是設計圖。”
“可皇上是不會讓他們拿設計圖的,此等機密,換了是我,就算
被綁架的是唯一的兒子,我也會考慮要不要交出去,何況你還是個最不吃香的兒子。”
鄔翎墨也不過就事論事,並非要對瀟琝寰人身攻擊,但瀟琝寰也沒在意,只是問她:
“如果你是老三,我手上有你的把柄,而你也需要我,你會怎麼做?”
“我會改變主意,馬上和老大老五一個戰線,只要你死了,你的把柄對我就沒有威脅了。”鄔翎墨聳肩,回答的時候想都沒有想。
這女人也真狠,子語聽着不禁爲自家殿下揪心,但之後又聽鄔翎墨說:
“不過如果是你的話,很可能會再給老三設個圈套,你一旦出事,他的秘密就會暴露。”她看着瀟琝寰,眼神說着講的可對。
男人淺淺勾了嘴角,對她的聰慧甚是欣賞:“繼續說。”
“倘若真是這樣,老三就非救你不可了,但皇上不會同意交出設計圖,所以唯一的辦法,便是交給綁匪一個假的設計圖。”
這種邏輯推理並不複雜,對鄔翎墨而言也沒有什麼難度,接着就是反問瀟琝寰:
“所以,他們要給你個假的,你準備怎麼收場?”她挑眉,幾分戲謔,對瀟琝寰的部署多少有些期待,想看看這傢伙究竟還做了多少讓自己意想不到的準備。
瀟琝寰看着她,對她滿意的不行:“我就是想讓老三拿假的過來,而且爲了亂真,老三一定會調用不少人馬,這樣,兵部的防守就空虛了。”
“你在兵部安排有人?”鄔翎墨驚異,這傢伙還真是深謀遠慮。
瀟琝寰直言不諱:“那是當然,此人已經在兵部三年,如今正是兵部侍郎。只要老三一有行動,他便會幫我把設計圖偷偷抄一份出來,絕對神不知鬼不覺。”
鄔翎墨愣了愣:“你如此想要霜湛國軍機,無非是要針對性的抓住弱點,可你是霜湛國的皇子啊,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難不成你還想逼宮篡位?!”
“不然呢。”瀟琝寰立馬就回答了她,並且極其輕描淡寫,輕鬆的好像是在說每天都要吃飯一樣。
“……”鄔翎墨此刻本該震驚,可或許是他的這種態度,導致了自己完全驚不起來了。
只是問他:“爲什麼?就因爲你不受.寵.,多年來飽受了屈辱,所以想要報復?”
“翎墨,在你眼裡,原來我就是這麼個心胸狹窄的人啊?”他笑笑,似乎對她這次的判斷有些失望。
但鄔翎墨確實想不出別的了:“你既然承認,又還故弄什麼玄虛?如果不是因爲這個,你爲何要這麼做?”
“你想知道?”他玩味,幾分邪魅的挑釁,“鄔翎墨,如果你真想了解我的事情,咱們,可是需要時間來慢慢相處的。”
“……”鄔翎墨蹙眉,他現在是認真的,從眼神看得出來,他所謂的相處,其實不單單是男女之間的那種。
這個男人,多半是對自己還不信任吧。現在之所以這樣輕易的告訴自己篡位的事,大概也是爲試探自己什麼。
便是說道:“瀟琝寰,只有你能幫忙搞定我的事情,你的秘
密,我一定不會賣出去。”
“呵呵,哎喲,你可真是個心狠的女人啊,比起這些,我倒是更想聽你說,你希望能留在我身邊。”他笑着調侃,又是輕浮起來,只不過緊接着,一句話再次把氣氛嚴肅。
“你這次之所以來找我,想必應該是爲了鄔家堡的事情吧。除此之外,我想你應該沒理由爲了我這麼辛苦。”
他不知自嘲還挖苦,總之這話讓鄔翎墨有些不是滋味,但並沒有同情他的打算:
“確實,我之前得知了一些消息,當年鄔家堡滅門慘案的關鍵人物,似乎就在你們霜湛國。我需要你幫我把此人找出來。”
“好啊,可你要怎麼報答我呢?”他歪頭瞅着她,此刻終於又是露出了他那張無賴的臉。
鄔翎墨纔不會簡單上他的套兒,直接一個白眼回了過去:“等找了再說吧,況且,現在好像是,你需要我先幫忙擺平你的事吧。”
這兩人說着說着,火藥味就是起來了。而旁邊,小豆子很是糾結的說道:
“我說你們兩個人,可千萬別吵架呀!要不然的話,小爺都不知道應該幫誰了!”
這個披着小孩皮的老色鬼,一邊要把瀟琝寰當主人,一邊對鄔翎墨這美人又要當護花使者。
“你可真夠忙的!”子語酸了她一句,結果念羽還嫌不夠,在旁邊添油加醋。
“他忙的很呢,來霜湛國的一路上,不知道調.戲了多少姑娘,還專門靠這張小孩的皮,到處騙吃騙喝。”
“哼,你們就是妒忌我!”小豆子不爽的哼唧着,而鄔翎墨頭都是大的,一把將他拽了過來,塞給了瀟琝寰。
“這可是你兒子,好好管管吧。”鄔翎墨說着就是走了,去街上探探浦口崖大營的風聲,順便逛逛,吃點好吃的。
然後……
給徐鉉捎了不少手信禮物。
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看見有意思的就都會給徐鉉捎點兒。雖然和那禁慾男見不上什麼面,但這樣的感覺還是挺好的。
如果他們不是一個在鄔家一個在騰家,應該早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吧?
要不然,等這次事情了了,回去想辦法把徐鉉給挖到鄔家堡來?
“這主意好呀!我怎麼那麼聰明啊?!”鄔翎墨樂開,而一直暗中尾隨她的子語很是納悶,怎麼一個人逛街還能這麼興奮的?
但與此同時,小豆子也正在屋裡給瀟琝寰告密,一副情場老手的樣子和他說:
“你知道嗎,鄔翎墨跟那個叫徐鉉的,感情可好了。之前去榕城辦事的時候,還偷偷和那臭小子約着上街看花燈呢!”
“徐鉉?”瀟琝寰想了想,還真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了,後來小豆子說了纔是記起來,似乎確實是有這麼個人存在。
見瀟琝寰忽然不說話了,小豆子就是急了:“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你不是總說要娶鄔翎墨嗎,現在她都跟別人好上了,你怎麼還這麼坐的住?”
“小爺我可告訴你,像鄔翎墨那樣的大美人,我就只認她做孃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