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鄔翎墨冷聲嗤笑。照他現在說的這些,那豈非在變相打自己的臉,說自己現在的擔憂根本是多餘的,簡直就和笨蛋一樣?
想想就覺得生氣,這會兒也一點都不想出去了,直接倒在了稻草上面。
睡覺!
數天之後,事情果然都如瀟琝寰說的那般發展。三皇子想盡了辦法救他出去,而山賊那邊也供出了官員。
朝廷裡立刻就颳起了一股暗流,最後幾敗俱傷,誰都沒有撈到好處。
一句索要武裝設計圖的條件,導致朝廷好些重臣被查,案件到了最後,三賊全部斬首,而瀟琝寰這個人質,也終於被傳喚上了大殿。
一起的還有鄔翎墨和子語。
在牢裡呆了那麼久,鄔翎墨可真是夠了,全當散心的看着四周圍的風景,不得不說,這霜湛國的皇宮其實還蠻氣派的。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都在,站在前面的則是國君的八個兒子,瀟琝寰的那羣哥哥。
嗯。
大家生的還都挺好看的,但論氣質,似乎還是都比瀟琝寰差一點。當然,說的是他不窩囊的時候。
這會兒在大殿上,瀟琝寰又成了那一副孫子樣子,卑躬屈膝的,低着頭都不敢擡起來。
鄔翎墨簡直懶得看他,所以也就直勾勾的盯着國君看。
他們是被人壓上大殿的,一到御座前,就是被摁着跪下了。
“兒臣參見父皇。”瀟琝寰順勢行了禮,動作流暢的和呼吸一樣。
唉。
這傢伙裝孫子的功力,怕是也無人能及了。
鄔翎墨心裡感概,也就跟着他隨便拜了一拜。不過這個國君身材高大,不怒自威,瞧着就很難對付的樣子。
國君打量了他們一眼,之後對瀟琝寰說:“琝寰,你究竟是被如何綁架的,現在詳詳細細的再說一遍。”
“回父皇,兒臣一直在浦口崖的營地修築工事,但身子太弱,染了疾病,臥牀不起。具體的事情,兒臣也記不清楚了。只是聽子語說,有一日忽然糟了刺客,刺客給兒臣下了無極獸之毒,隨後監官就帶了兒臣等人一起去追刺客,再後來恰好找到了無極獸。”
“大夥兒救我心切,都進了那個山洞。子語說他們遭到了埋伏,整個應該都賊人設計的陷阱。再後來,兒臣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那山寨中了,毒也解了。”
這段編好的供詞已經不知說了多少遍,不但瀟琝寰爛熟於心,連鄔翎墨也都能倒背如流。
串供的證詞做的天衣無縫,就算說上一百遍,也根本找不出破綻。
瀟琝寰說完了之後,國君又是問子語:“當時你也進洞中了,說說具體的情況。”
“是。”子語伏着腦袋,道,“當時洞中確實有無極獸,爲了救殿下,大夥兒都進去了。洞中昏暗,刺客都埋伏在暗處,他們人很多,突襲了我們。”
“當時洞中還有許多妖獸,我們實在防不勝防。監官大人掩護我,讓我先出去,帶殿下離開。當時我們已經
取到無極獸之血,爲了殿下,我就先逃了出去。只是外面還有人。都來不及給殿下解毒,我就被打暈了。”
子語說完之後,國君眯了眯眼:“除了刺客和你們,當時就沒有別人在場了?”
“是。”子語回答。其實這也不算說謊,當時確實除了他們,就沒有別人了。只不過那些刺客,其實就是子語罷了。
而這個時候,三皇子有些不平的站了出來:“父皇,事情都已經清楚了,山寨的人也都伏法了,爲何現在還要向琝寰追究呢?”
國君看了過來,一雙眼無比威嚴:“山寨的人是伏法了,一批朝廷的蛀蟲的官員也受到懲罰了,但是,武裝設計圖一事,卻還並沒有弄明白。”
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到底是誰想要設計圖,至今都沒弄清楚,而人已經斬頭了不少。
有人敢打他霜湛國武裝設計圖的心思,此事可不是玩笑,背後是個人也好,勢力也好,目前也都還沒有個定論。
“琝寰,關於設計圖的事,因你而起,你難道就一點都不知道。”國君盯着他,目光很是犀利。
而瀟琝寰當然不會承認,無辜道:“兒臣一直都被關在山寨的牢裡,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之後是皇兄們趕到,攻打山寨,兒臣這纔有機會逃了出來。設計圖什麼,兒臣也都是回京之後才聽說的。”
“是啊,陛下!子語可以作證,殿下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後來還是子語幫忙偷了鑰匙,殿下才有機會逃出來的。”
子語幫瀟琝寰說話,而國君的眸光一冷:“朕可不信,什麼都不知道,能就這樣被捲進去。”
鄔翎墨心裡一沉。這老東西什麼意思,難不成是發現了什麼?可如果真是這樣,也不會砍了山賊、收拾了腐敗就結案。
所以現在是秋後算賬,還是說有別的什麼目的?
鄔翎墨思索着,而這時候,大皇子又站了出來:“瀟琝寰,若真跟你沒關係,你當時爲何要跑?而且直接到了山下就有馬匹接應,顯然你是早有準備!”
“冤枉啊,大皇子!”子語趕緊喊冤,“馬是小的去準備的!那裡太危險了,我家殿下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小的只想快點離開是非之地呀!”
“一片胡言!”五皇子瀟珉亦指責道,“若想離開,大可以跟我們匯合,但你們卻一路直往京城,路上還處處躲避我們,你們絕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五弟,你這說什麼的話,如此污衊琝寰,不是賊喊抓賊嗎!”三皇子指着他,“有居心的其實是你們吧。當時你們在山寨,一心要殺了九弟,若不是我庇佑,爭取時間給他,怕是現在早就不知道屍骨被藏在何處了。”
“瀟珉諭,大殿之上,父皇面前,豈容你血口噴人!”大皇子也耐不住了,這帽子扣下來,他可不戴。
而鄔翎墨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這幾個皇子,至今都還沒打算放過瀟琝寰呢。之前在山寨裡的那場爭鬥,還沒完呢。
“好了,全都住口!”國君惱怒,之後盯着瀟琝寰,
“瀟琝寰,你說,你爲何要孤身獨自先逃回京城。”
此時此刻,國君看着瀟琝寰,大皇子和五皇子也看着瀟琝寰,三皇子同樣看着瀟琝寰。
如果他說是因爲大皇子追殺自己,便是又得罪了大皇子他們。若爲大皇子澄清,便是得罪了三皇子。若是不給個合理的解釋,那麼國君就會拿他開刀,把設計圖的事扣在他身上不放。
嘖嘖嘖,這個瀟家皇室裡面,瀟琝寰想做人還真是舉步維艱啊。
況且國君也真挺過分的,家門都不讓進,就直接把人關進了牢裡,現在又是當做嫌疑犯來審。看來,多半是想借此機會,把瀟琝寰趕出京城去吧。
“皇上,給位皇子。”鄔翎墨實在看不過去了,這個節骨眼上站了出來。
“九皇子這次可是受害人,無端端被捲入是非中,還成了人質,已經夠可憐了。好不容易逃回了京城,卻還被當作犯人關進了牢裡,現在還要你們扣帽子。你們這樣對他,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她字正腔圓的說着,還相當理直氣壯。而突然開口,把皇子和皇上都給指責了一番,朝堂之上都很震驚。
連瀟琝寰都不禁瞪圓了眼睛。
而鄔翎墨沒有停下,繼續說道:“皇上,各位皇子,雖然不知道你們爲何非要把事情和九皇子硬扯上關係,但如果此事真如你們所言,九皇子有參與其中。”
“那麼敢問各位,爲何九皇子不去綁架隨便一個皇子或者朝廷大員,卻是非要用自己做誘餌?衆所周知,他是最不受.寵.的皇子,就算綁架了他,朝廷也未必就會爲了救他而做出犧牲,何況這種可能性根本微乎其微。”
“或者退一萬步來說,是因爲皇子和大官們都在京城,唯一有機會實施計劃的,就只有遠在浦口崖的九殿下一人。但又敢問各位,九殿下爲何會在浦口崖呢?”
鄔翎墨眸光錚亮,並且神采奕奕,信心十足,環視過啞口無言的衆人之後,繼續道:
“是因爲朝廷的決定,大家的意思,九殿下才會去浦口崖的修築工事。如此說來,那豈非這件事,包括國君在內,大家全都是同謀,只是爲了陷九皇子於不義?”
話到此處,大皇子暴跳如雷:“你是哪裡來的妖女,竟然在此大放厥詞?!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重打二十!”
“慢!”三皇子趕緊攔了下來,隨後走到大皇子面前,“大哥,你如此慌張惱怒,莫非真是心裡有鬼,所以要趕快將這位姑娘趕出去?”
“你休要胡言亂語!”大皇子也是氣急敗壞,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來這麼個伶牙俐齒的女人。
而這個時候,國君上下打量着鄔翎墨的,開口問道:“你是何人,爲什麼要替他辯白。”
國君的眼神很是可怕,顯然若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她非但不能替瀟琝寰解圍,還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而這樣關鍵的節骨眼上,瀟琝寰卻是把目光從鄔翎墨身上收了回來。
嘴角,不由得勾起了邪魅且興奮的弧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