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二十一）不要不識擡舉
“那就是說，中國軍艦沒有炮擊巴達維亞，而是將炮口對準了那些當地的土著人。”英國外交大臣格雷看着手中的報告說道。
“是，看上去是當地的中國人藉着自己的艦隊到來之機在對土著人以前對他們進行的殺戮行爲進行報復”一位情報部的官員說道，“現在我們還不能確定，這次事件是意外發生的，還是由中國政府和軍方在背後支持的。”
“中國政府對此有沒有什麼說明？”新任內政大臣的溫斯頓邱吉爾問道。
“中國外交部發表了聲明，強烈譴責在爪哇島各地發生的針對華僑的暴亂，並向荷蘭政府提出了嚴正交涉。他們聲稱他們的艦隊炮擊爪哇海岸是保護中國僑民的正當舉動”外交部的一位官員說道，“他們提出來了一些要求，比如提高當地華人的政治地位，制定保護華人的法律。允許華人蔘與當地行政管理並擁有自衛武器等等。”
“有沒有關於領土方面的要求？”格雷想了想，問道。
“沒有。”情報部的官員說道。
“首相想要知道的是，中國人是否又向巴達維亞派去了艦隊？”海軍大臣麥克納問道，“這一點非常重要。”
“沒有”情報部的官員肯定的回答道，“正相反，現在除了兩艘中國巡洋艦還留在巴達維巫外，那兩艘中國無畏艦和她們的護航艦已經在昨天奉命離開了巴達維亞返航了。”
咬着巨大的哈瓦納雪茄的邱吉爾點了點頭，“那就是說，中國政府應該明白這次炮擊事件可能會引發嚴重後果，所以立刻召回了那兩艘惹了麻煩的無畏艦。”
“這也表明，中國政府對軍隊的控制能力其實是有限的。”麥克納說道。
“有沒有我們的人在這次炮擊事件當中遭受損失或者傷亡？”格雷
道。
“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接到相關的報告，記者們那裡也沒有消息，應該是沒有。”情報部的官員答道。
“這支艦隊的指揮官是誰？”格雷又問道。
“是中國海軍中將程璧光。”情報部的官員回答道。
“我知道這個人。”麥克納說道。“他當年是一位巡洋艦的艦長。曾經兩次參加對日本人的戰爭，作戰經驗極爲豐富，珠江口的那一場著名的潛艇防禦作戰就是由他指揮的。這個人多次都是在極端不利的情況下進行戰鬥並取得勝利的。證明他非聳有頭腦，可這一次居然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我覺得很奇怪。”
“這樣的海軍將領，性格都很衝動。你給他的船越多，他的膽子就越大，所以他能夠作出這樣的事來也是可以理解的。”邱吉爾笑了笑，說道，“我們的海軍裡，這樣的人其實也不少。
“中國人的那兩艘無畏艦既然離開了，說明中縣人這一次僅僅是想來一場針對荷蘭人的外交訛詐。”邱吉爾點了點頭，說道，“中國政府用這樣的舉動在向我們表明，他們並不想在東方挑起戰爭。”
“所以前相可以不用擔心了，我們也不必千里迢迢的把我們的艦隊調到東方去了。”麥克納笑了笑，說道。
“中國方面在派誰負責同荷蘭人交涉？“格雷又問道。
“目前是中國駐巴達維亞的總領事陸徵樣先生負責同荷蘭東印度總督談判，聽說中國外交部長伍廷芳博士也已經約見了荷蘭駐中國夫使。”外交部的官員回答道，“那位艦隊司令程璧光將軍現在已經隨同他的艦隊離開了巴達維亞，應該就在返航打手,屋說,小的路上。”
“明白了。”格雷點了點頭。又聽取了一些彙報，等外交部和情報部的官員們退出後，他想了想，拔通了首相府的電話。
“對，我認爲這應該是一次意外事件，中國人並沒有藉此機會向荷蘭人的勢力範圍擴張，他們已經撤回了那兩艘無畏艦，正在同荷蘭人展開關於在當地工作和生活的中國人的地位問題的談判，，對，沒有聽說白人遭受傷亡或者損失的消息”，在這個關鍵時刻，我們不應該也沒有必要採取過激的行動，否則就會給別的國家以藉口， ，好，我會注意，繼續留意中國人的舉動。好。再見。”
看着格雷放下了電話，邱吉爾說道：“如果中國人再沒有向荷蘭人提出更多的要求的話，我們其尖就可以認爲，這件事到此爲止了。”
“希望如此，因爲我們的海軍力量不能因爲這些問題而分散。”麥克納說道，“畢竟我們的重點在歐洲，只要中國人的艦隊不威脅到新加波和馬六甲海峽，我們就
“沒錯，今年看樣子也許是土著人暴亂的多發年份”格雷點了點頭。長吁了一口氣，將身子向後倚在了椅子上，“摩洛哥那裡發生的暴亂要是也能這麼快的平息下來就好了。”
“那是因爲法國人沒有象中國人那樣，恰巧在那裡有無畏艦。”邱吉爾笑着說道，“不過，和中國人不想奪取荷蘭人的那些熱帶島嶼不同，法國人這一次很可能是會完全佔領摩洛哥的。”
就在今年春天，摩洛哥首都非斯的近郊發生了暴亂，而且有逐漸擴大的趨勢，法國政府已經開始準備向非斯派遣遠征軍，在英國人看來，法國人很可能是藉此機會佔領非斯，完全控制整個摩洛哥。
法國人在摩洛哥的行動已經引起了德國人的關注，目前北非的形勢也相當緊張而微妙，英國現在正密切關注着局勢的發展，而發生在荷屬東印度地區的這次由暴亂引發的中國艦隊炮擊事件，只要不威脅到英國在那裡的殖民地，死的無論是中國人還是土著人，英國人其實是不太願意去理會的，雖然在某種程度上。英國是支持荷蘭在東方的殖民統治的。
而對於荷蘭人來說，英國人的這種漠不關心的雜度就不是什麼好消息了。
現在，巴達維亞總督府裡的氣氛。並不象倫敦白廳裡那樣輕鬆。
“對於貴國在蘭芳地區所採取的不正當的侵略行爲，我國政府向貴國提出嚴重抗議陸徵祥將一份照會交給了荷蘭總督本亞特。說道。“我國政府強烈要求貴國政府保證蘭芳共和國主權和領土的獨立和完整，並要求恢復該國國家元首及其家族人員的人身自由，還有當地華人居民的合法權益
“那並不是一個國家，而且和貴國不存在藩屬關係，貴國政府的要求，我們無法接受。”條亞特的後背開始滲出了冷汗，儘管他表面上還顯得十分強硬。
陸徵祥冷笑了一聲，他身邊的一個面貌俊秀的年輕中國軍官這時走了上來，將另外一疊文件放在了陸徵祥面前，陸徵祥將文件禮貌的向前推了推。
“據我國政府所瞭解的情況。這個國家已經存在很久了，立國之初就曾經向大清國朝貢，雖然沒有同大清國確立藩屬關係，但建立了商業上的聯繫。而且，這個國家的大多數居民都是中國人，這一點我想總督先生是無可否認的。
。陸徵祥說道，“他們的血管裡和我一樣，流動着的是炎黃子孫，的血，根據我國的國籍法，他們就是我華夏國民，所以我國當然有義務保護他們的權益
聖亞特一時語塞，而此時，陸徵祥身邊的那今年輕軍官，正用一雙血紅色的眸子緊緊地盯着他，讓他感覺到了一絲髮自心底的涼意。
如果不是知道那兩艘要命的中國無畏艦已經離開了，他心中的恐懼感可能還要更加強烈。
中國人對待土著人的手段，他現在已經知道了。
他現在已經不敢確定，將來自己會不會也得到和那些土著人一樣的下場。
他已經暗暗的下了決心，等到這次事件徹底結束之後，他一定要離開這裡，回到荷蘭，再也不到東方來了。
“貴國政府的要求，我需要向女王陛下的政府請示，我自己無法做出最後的決定本亞特接過文件，儘量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我想提醒總督閣下一點，就是目前這裡的局勢並不穩定。而您又拒絕華人社團幫助您進行管理。如果時間過久的話，很可能還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陸徵祥身邊的年輕人一華夏共和國駐巴達維亞助理武官黃錦尚突然說道，“這一次的暴亂的後果您現在已經看到了，我相信，我們大家都不希望再發生同樣的事情。”
他的話雖然說得十分平靜，而且相當客氣，但那雙嗜血的螳仁所表達出來的，卻差不多是完全相反的信息。
“你們不能這樣威脅我們”。艾爾通上校的臉憋得通紅。
“我們不想威脅任何人。”黃錦尚看着他說道，“是因爲你們的處置不當，使我國人民的生命財產受到了嚴重的損失，我國人民不得不反抗，纔出現了這樣的事。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我們幫助你們清理掉了這些暴徒，你們應該感激纔是，所以，不要用你們的思維來曲解我們的善意！”
如果不是因爲這是在談判，黃錦尚很可能會把剛剛說的最後一句話，妾成“你們不要不識擡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