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姚夢虹嗆了水,田力不敢再鬧,連忙將她抱了起來,輕拍她的背。.』.
姚夢虹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不怎麼生氣。感受着摩挲着背心的那隻大手傳來的力量感,她心悸不已,好一會兒纔不舍的推開田力的手。
“我沒事了,你自己洗吧。”
田力連聲答應,匆匆洗了一番便跳了出來,命人換了一桶水,招呼姚夢虹道:“你洗吧,我去外面坐一會兒。”
姚夢虹知道田力其實已經很累了,之所以出去坐着只是怕她難爲情,心中感激。她也不推辭,關上門,脫去溼透的衣服洗了起來。雖然她有心快點洗,但她渾身溼透,頭也溼了,洗起來很費時間,等她洗完出來,現田力已經靠着椅子睡着了。
姚夢虹苦笑不已,只得又費了老大的力氣,把田力背了進去,放在牀上。呼大睡的田力,姚夢虹抹了抹額頭的汗珠,一時出神。這是她第一次力這麼放鬆,這麼疲憊,以前的田力總是帶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強勢,高度警惕,似乎時刻準備着與人搏鬥,現在他卻像是征戰沙場的騎士卸下了盔甲,回到了家中,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一覺。
此刻的田力不再是危險的對手,反而需要她的保護。
姚夢虹一邊等着頭幹,一邊力,不時地輕笑一聲。
第二天起來,田力固然疲憊未消,精神不振,姚夢虹也好不到哪兒去,黑着眼圈,不住的打哈吹,掩飾不住睏倦。萬山紅白玉薇來辭行時,神色也有些不對勁,夏易之顧漫漫中,心裡明鏡也似。他們都住在附近,對田力昨天晚上應酬比較多的事自然有所耳聞,再一幕,自然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顧漫漫的眼神中有些鄙視,同時又有些竊喜。被田力擊敗之後,她一直想與田力再戰一場,掙回面子,卻又沒有把握。此刻力無精打采的模樣,知道田力並非全無弱點,報仇的機會多了幾成,心裡自然得意,同時又對田力的人品表示腹誹,記在心中,將來再做計較。
夏易之卻是另外一副心態。他和田力並肩而行,不住的打趣田力,誇他善戰,槍法高。田力也沒精神和他胡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着。
離開了百合國,田力一行沿着鴻溝向牡丹城進。他們的度並不快,保持着一天五六十里的度,基本上每天經過一個花國。越靠近牡丹城的方向,這些花國的疆域就越小,但人口富庶卻一點也不弱,即使是隻有三五十里的小國也比茉莉百合國的實力強,不僅國都人口衆多,就連城外都隨處可見莊戶,人煙稠密。
姚夢虹感慨於中原的富庶,田力卻有另一番感覺。在他之前的記憶中,華夏大地的經濟重心原本的確是在北方,直到三國以後,江南纔得到開,經濟重心纔開始南移。以現在所情況來萬花國的經濟水平估計也不怎麼樣,對於供養騎士這項沉重的負擔而言,誰也不輕鬆。
怪不得萬花國的騎士數量一直未能過二十萬,而且吃空餉的情況比比皆是。任何政治結構都離不開相應的經濟基礎,對於這種小農經濟而言,騎士制度實際上是嚴重的束縛。之所以還沒有崩潰,一方面是人的思維慣性使然,別一方面可能和護花訣有分不清的關係。
旅途枯躁,田力就讓姚夢虹給他讀書,瞭解一些歷史。論聰明,姚夢虹不如姚夢雲,權謀之道也相去甚遠,但論讀書範圍之廣,姚夢虹卻要比姚夢雲勝出一籌。政治經濟,歷史文化,甚至是戲曲小說,她什麼都讀,而且記得比那些正經書還要清楚,倒是適合旅途中閒談消遣。
可惜的是她對萬花國以前的歷史知之甚少,據她說,那些史書本來就流傳不廣,而且道聽途說的多,可信度不高。據說最初的幾任花帝在位的時候,曾經對史書進行過大規模的整編,有不少古書都在那幾次整編中被篡改了,或者直接被銷燬,流傳下來的極少。
當然了,在田力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爲姚夢虹讀書只是爲了消遣,不是爲了做學問,更不關心真相。她走到這一步並不是她自己的選擇,實際上是不得已而爲之。
一提到這件事,姚夢虹的情緒就會很低落。
四月下旬,經過近兩個月的跋涉,田力終於終於到達牡丹城。
即使一路走來,已經感覺到中原的繁華,第一眼丹城的時候,姚夢虹還是被驚呆了,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模樣,哪怕她還沒有走進牡丹城。比起一路上花國都城,牡丹城簡直是龐然大物,第一次人很難相信世上居然有這麼大的城池。
田力見過桃花城,卻也不得承認,和牡丹城比起來,桃花城相形見絀,遜色不少。不過他見過的級建築太多了,牡丹城僅憑規模還不足以讓他失態。
夏易之輕挽馬繮,笑盈盈地打量着田力。“田老弟,莫非牡丹城也不能入你的眼?”
田力知道自己顯得太鎮定了,不太合常理,連忙笑道:“哪裡,我是。”
“是嗎?”夏易之哈哈一笑。“那等會兒進城之後,你可得穩住,千萬別。牡丹城是花帝所居,堪稱天下第一城,規矩很嚴。要是在這兒犯了事,我也幫不了你。”
“夏兄不遠千里的把我邀到牡丹城來,一路上說得天花亂墜,怎麼還沒進城,你就開始打退堂鼓了?我來自鄉鄙,又是個天生愛惹事的性子,你要是不幫我,我豈不危險了?要不這樣吧,趁現在還沒進城,我還是回茉莉國去。”
夏易之哈哈大笑,顧漫漫卻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田國士也太小心了,以你的武功,天下哪裡去不得?就算是牡丹城聚集天下英雄,能戰勝你的人也不會太多,就那麼幾個人。就算要回去,也得讓牡丹城的騎士們知道一下你的厲害再走啊。”
田力心知肚明,卻不說破。“顧大人說笑了。我這點本事,哪敢在牡丹城撒野,運氣好,能勝得一位萬豔騎士,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不敢有太多的奢望。”
顧漫漫眼神一冷,隨即又冷笑道:“就算田國士不願輕易出手,有一個人你卻是推辭不掉的,除非你願意將赤焰馬和烈火燎原槍拱手奉送。”
田力笑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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