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爲例,如何服人?
爲了這個,萬家生佛本人也想好了相應的解釋——純屬胡謅,並且讓徐偉元公佈出來。
於是徐偉元看了看一臉窩囊氣的君維州,冷笑道:“佛爺說了,易軍的先輩早年間對佛爺有恩。佛爺是個念舊感恩的長者,這次不準備和易軍一般見識。”
意思很明白:假如你們對佛爺曾經有恩,那麼即便是犯了事,佛爺也會網開一面。
但問題在於,誰能對萬家生佛施恩?向來都是萬家生佛賙濟衆人,哪有別人幫襯他的?
所以,這句話簡直就是個空話。相反,這個解釋還顯示出萬家生佛的知恩圖報、重情重義,而且關愛恩人的後人子弟。
只不過徐偉元把這個理由說出來之後,全場震驚了。原來這個易軍,和佛爺竟然還有這麼密切的關係!不得不說,所有人都再次對易軍刮目相看,易軍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也再次拔高。因爲在各個城市裡混的,假如能得到佛爺的一點幫扶,其勢力會大大的擴展。
君維州如遭雷擊,怯生生不敢說話。最終在衆人譏誚的眼光之中,灰溜溜離開了星河會所。這一次真的丟人了,而且以後連報復易軍都成了問題。假如對佛爺的恩人後輩出手,天知道佛爺會怎麼做?!
他那大保鏢試探着問:“大少,咱們派出來的這些人手,還留下嗎?”
“留個鳥!老輩子的恩情都扯出來了,再在這地方對易軍動手,那不是找抽啊!”君維州怒道,不過這話證明這貨也不是個死傻子。“密切關注易軍的動向,尋找機會再說。”
於是,君維州帶着幾十個人風塵吸張的殺過來,結果只能灰頭土臉地撤回去。
……
而此時的易軍,已經緩步來到了星河會所的副樓前。
這也是一座民族古典風格的樓,起地三層,但是佔地面積很大。只不過二層面積略小,三層更小一些。上面兩層的窗子前,都垂掛着迎風而動的珠簾。就在三樓正中間窗子的珠簾後,易軍一擡頭就瞥見了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一襲古典風的淡青色旗袍,似乎在微涼的秋風中婀娜。這只是錯覺,實際上這人一動不動,只是站在窗前向下凝視。任風起風落,頑強而固執——就是這種怪怪的感覺。
只不過從這女子的身上,易軍似乎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幽怨。遙遙對視,隔着珠簾無法看真切。但易軍覺得有點頭皮發麻,心道這妞兒恐怕要發飆。
自失的一笑,邁步到了副樓廳門前。門口有兩個黑衣男子佇立,甚至擠開了星河會所原本的安保人員——由此可見是何等的強勢。
“請帶我去見你們總裁。”易軍笑道。
一個黑衣男子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大步前行,一言不發。這兩個把門兒的傢伙身手肯定不錯,走路的步子都不一般。而沿着木樓梯折行向上,每一層樓梯口都有人把守。只不過到了三樓樓梯口的時候,是兩個面無表情的秀麗女子。一直到了會見的房間前,纔多了兩個乖巧點的女孩子。這兩個就不是純粹的保鏢了,或許還帶有侍女的味道。當然說好聽點,就是女秘書。
真是個大排場。五輛豪車,六個保鏢,兩個秘書,這樣的出行派頭兒真不一般。
而這兩個女秘書,易軍是見過的。當初在佛山腳下的琴湖之畔,就是這兩個女秘書陪着湘竹淚渡過了一個令她恨欲狂的漫漫長夜。
“易先生請。”左邊的女秘書微笑着打開了房門,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待易軍走進去之後,又將房門小心翼翼的關起。
易軍停下了腳步,凝視這個一身潔白旗袍的女子背影。旗袍的做工極其考究,上繡有一支淡黑色的竹子,蘇城大師級的刺繡功夫,如今已經不多見。一襲秀髮鬆散的盤起,一米六九的身材窈窕婀娜。旗袍的袖子是短款,露出了兩條嫩藕般的前臂。兩隻手自然的垂落,每隻削蔥般的玉指之前,十根指甲修剪得很短,潔淨如玉。
“不會就這麼讓哥盯着屁股看下去吧。”易軍嘿嘿一樂。
真特媽大煞風景!好似一幅令人沉醉入迷的淡墨山水畫,被一下子潑上了一盆洗腳水。
湘竹淚淡淡轉過了身,並未因爲易軍這粗俗的調笑而動了情緒。微微的蹙眉,凝視的樣子讓易軍有點不自在。這妞兒是個偏執狂,固執的很。這麼直勾勾的盯着人看,能把易軍盯得渾身不自在。
不過這張臉真是美到了極致,而且是不帶一絲煙塵、不帶一絲俗氣的美。唯一的一點破相,是白皙脖頸下一枚豆粒大小的暗紅色胎記,恰在領口兒正中。說是破相,偏偏又平白多出了一分另類的神韻。
如果她真是一支湘竹,那麼這粒胎記恰恰像是一滴妃子淚。
剛要再說句話,湘竹淚反倒是開口了。“一直以爲你死了……其實還不如死了的好,這世道上就少了個禍害。”
“禍害命最長嘛。”易軍咧嘴笑道,“不過一見面就咒哥死,也太絕情了吧。”
“絕情,難道你是個有情的?”湘竹淚淡然冷笑,“既然那夜沒死,爲什麼不去見我?爲什麼後來不跟我聯繫?假如找出一個重傷無法前去的藉口來糊弄我,我會一刀劈了你。”
“其實,當時還真的受傷了。”
湘竹淚美目一橫:“要是受傷沒辦法動身,你又怎麼知道‘琉璃火、未央天’?恐怕是已經偷偷潛伏到了琴湖邊,明明看到我在等你,而你卻沒有上船找我吧。”
“當時形勢有點緊,怕給你帶去麻煩。”易軍笑了笑,“哥要是渾身滴血的跑到你那船上,恐怕會給你引過去一羣狼。”
“還真受傷了?”湘竹淚有點不信。
“對方不地道,用槍了,崩在了咱胳膊上。”易軍咧着嘴說,“哥啥時候騙過你。”
湘竹淚優雅的抱着雙臂,搖了搖頭:“可我覺得,你一直以來都沒有一句真話。脫衣服!”
“啊?”
“讓我看看你那槍傷。”
“你還是不信啊!”易軍揉了揉腦門兒苦笑。
“男人有幾個是靠譜兒的?”湘竹淚的固執當然不一般,“脫!”
“你親自給哥脫掉得了,誰叫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