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密室本來就不大——臨時藏身的地方還要修廣場不成?所以,這個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地方,成了暫時維護三人性命的場所。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也熬不過多久。
別說把這扇門想辦法弄開,或者把牆壁弄開,單是找到了通風口兒再灌輸毒氣進來,易軍他們就有的樂了。當然,尋找毒氣什麼的也需要一點時間,總之一個小時之內應該還是安全的。
外面,乍蘭已經吼了起來,聲音通過密室的通風口兒飄了進來——
“陛下,我們無意傷害您,請您出來!只要處置了大公主和易軍,我們依舊是您的臣子!”
瑪納公主哼了一聲:“這混蛋,看樣子是沒辦法了,竟然又開始挑撥離間了。”
泰王也看得透形勢,自然不會上當。開門?現在說得好聽,只怕是一旦開了門,亂槍會把裡面的三人全都打死。造反,這是天大的罪,一旦邁出了實質的一步,是沒有回頭路的。
果然,看到了挑唆不成,乍蘭就露出了猙獰的面目:“不開門的話,哼!密室都有通風口,那就等着吧!”
看樣子,這貨已經想到利用通風口兒做文章了。只要他處心積慮的去找,找到一些賭氣什麼的不難。至少弄到一些催淚瓦斯不難吧?連警方都有這東西。
而要是隻用催淚瓦斯,而不苛求致人死亡的賭氣的話,那麼時間會更短。
密室內,三人的臉色都很凝重。易軍有些憤恨的看了看手機和那失效的電話,搖頭說:“不行,必須讓陛下和外界產生聯繫。哪怕只能發出一分鐘的命令,都能迅速扭轉這不利的形勢。”
泰王則沉悶的嘆道:“瑪妮和乍蘭他們,顯然經過了周密的準備啊。連通訊方式都切斷了,還有屏蔽信號的措施,要說他們此前沒有陰謀準備,是不可能的。”
單從這一點,就能斷定瑪妮和乍蘭等人是陰謀家。所以,泰王也最終確信大公主瑪納是被陷害的,而瑪妮則是一切動作的黑手。
想到這裡,泰王又對易軍說:“小夥子,剛纔謝謝你把我從亂槍之中救了回來。你,很好。不過這次讓你受連累了,竟然也陷入了這死地之中。”
剛纔,易軍要是處心積慮的逃走,加上手中那柄槍,撤離還是有一些希望的,絕不會像現在這麼被動。但是那樣的話,就等於把瑪納扔給了叛軍,易軍不可能那麼做。
“陛下不用客氣,這是咱們的緣分。”易軍苦笑着說,沒有過於計較這些,而是看了看時間,“我想,他們真正找到適合動手的東西,大約至少還要半個小時以上。我們等半個小時吧,半個小時之內,希望外面能有一些變化。”
變化,還能有什麼變化?泰王和瑪納公主都覺得可能性不大。
“詩琳!”易軍說,“她是總理,也是政府首腦,不知道她有沒有什麼辦法。我和瑪納公主來王宮之前見了她,而且剛纔王宮裡的槍聲,應該能傳到王宮以外。她要是長時間聯繫不到我們,且得知王宮之內爆發了密集槍聲,可能會有所行動的。”
但是,詩琳真的會冒險來救他們嗎?
沒有泰王的旨意,詩琳要是膽敢調集警察衝入王宮,那也是造反。而且,警方也未必會陪着詩琳一同做這種事情。
此外,就算她衝進來了,結果泰王已經死了,形勢大勢已定,那更麻煩。到時候三公主瑪妮一旦接位,當然會治詩琳的罪,同時也會殃及整個西瓦家族。這等於主動把自己衝擊王宮的大把柄,交給了瑪妮。
形勢不明朗的時候,所有的行動都只能是猜測,這考驗一個人的勇氣和良知。
……
此時,詩琳確實接到了彙報,稱王宮之內似乎隱約傳出了槍聲,而且很密集。這是天大的事,她這個總理不可能接不到類似的報告。
而且,警方的達信總監也向她報告說,警方的副總監本來進入王宮彙報了,但現在不見出來。警方也在聯繫,但始終聯繫不上。
其實詩琳也跟易軍和瑪納公主聯繫了,同樣不可能聯繫上。
亂子大了!詩琳敏銳的感覺到了事態的發展,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幾乎是本能的,她聯繫到了自己的家族總部,和自己的長兄詩頌商議。整個西瓦家族之中,詩頌纔是真正的家主,是真正的主心骨兒。這個一手締造了西瓦的男子,是整個泰邦經濟界最成功的商人,也是泰邦政壇最老辣而狡猾的政客。
聽了詩琳的敘述,詩頌也吃驚了。老辣的詩頌知道,現在王宮之中的形勢很危險,甚至泰王的性命都可能不保了吧?
到時候,只要泰王一死,大公主瑪納再被亂槍打死,整個王室將自動落入了三公主瑪妮的手中。
“而且,所有的罪名都會放在易軍的頭上。”詩頌準確的指出了這一點,“不過泰王和易軍他們應該還沒有死,否則乍蘭和三公主他們肯定已經忍不住播放消息,宣佈慘訊並繼位了。”
詩琳着急上火:“可我只想知道,現在究竟該怎麼做!按照總理職權,我倒是能調動警力,但又怕警方不敢跟我一起做!”
“你要帶着警察進宮?!”詩頌猛然一震,“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假如你現在按兵不動,那麼哪怕泰王他們……哪怕三公主繼位了,也不至於抓到咱們的把柄。到時候她就是想整咱們,咱們也有反擊之力,一時半刻不會傾覆。但你要是帶着人進去了,他們就能把謀殺泰王的罪名扣在西瓦家族的頭上!到時候,整個泰邦將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連千萬民衆的吐沫都能淹死我們……”
“可……可泰王危險了,易軍也在裡面。”詩琳喃喃的說。
泰王?爲了忠誠而把自己拖入火海,那是不理智的吧?詩頌搖頭說:“不,你要記住,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你還是西瓦的家主。詩琳,你的腦袋亂了,是因爲個人的情感衝昏了理智。假如這件事只關乎泰王,你不會這麼糾結。我看得出,是因爲易軍。”
詩琳心一跳,心道自己的大哥果然看得真切。易軍的生死,確實是擾亂她心神的主要因素。要不是易軍在王宮之中,她甚至可能輕鬆淡定的坐在這裡,冷靜的觀察宮內的事情,坐觀泰王的生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