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胎酒勁頭很足,葉飛連喝了十幾杯也感覺不到半點醉意,他現在很確定自己酒量長了,至於長到了什麼程度他也不清楚,薛梟拿來的兩瓶酒除了給張大少倒了一杯外其餘的全被他裝進了肚子裡。
薛梟從沒見過能把秘製豹胎酒當飲料喝的主兒,今天算開了眼界,張創對藥酒不感興趣,他獨愛那份紅燜熊掌,肥而不膩,勁道十足。
張創伸筷夾了一大塊熊掌放到葉飛碗裡,笑着說道:“你小子別光顧着喝貓尿,嚐嚐這個暖舌彈牙的好東西,味道一級棒。”
葉飛夾起熊掌啃了一口,果然好吃,味道有點像紅燜油發牛蹄筋,但比發透的蹄筋要嫩,嚼着既有韌勁又滑軟適口,難怪張大少說它一級棒。
“唔,味道真不錯……好吃。”葉飛嚼了滿口熊掌,點頭含糊讚了一句。
薛梟伸筷戳了一塊熊掌,微微一笑道:“我讓廚房特意選左掌來紅燜,這頭熊據說蹲倉才醒就被抓來了,剛蹲完倉的熊左掌是最肥碩營養的,口感絕佳,就是……”話說到一半踩了剎車,眯眼望着大嚼熊掌的兩人怪笑。
張創棱眼望着薛梟,突然擡手把一根白慘慘的骨頭丟到他面前,撇嘴說道:“你小子說一半留一半怎麼個意思?藏着掖着小心哥拿湯盆子呼你一臉。”
薛梟怕了這塊滾刀肉,忙不迭苦笑擺手道:“別介,我說還不行嗎?熊蹲倉就是冬眠,有人說蹲倉熊是不吃東西其實是錯誤的,它們舔掌,熊掌被口水潤了一個冬天,膠原脂非常豐富,左前掌舔得最多,是熊掌中的極品。”
葉飛臉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望了一眼碗中的熊掌說道:“敢情咱們吃的是大棕熊的口水泡饃,還是被泡了一個冬天的那種……”聽說熊掌被大棕熊舔了一個冬天他感覺怪怪的,嘴裡的熊掌嚼着也少了幾分滋味。
張創不以爲然的笑了笑說道:“哥百無禁忌,就當是跟大棕熊親了個嘴兒。”說完又夾起一塊熊掌
塞進嘴裡,嚼得咕唧作響。
薛梟豎起大拇指讚道:“創哥,兄弟服了,其實最讓我佩服的還是你的眼力。”說話時他把目光投向了葉飛,能在茫茫人海中發現一塊光華內斂的璞玉的確要超乎常人的眼力。
張創笑道:“你小子那點心思瞞不過哥,想跟葉子交朋友對吧?很簡單,只要做到一句話就行。”
薛梟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低聲問道:“什麼話?”他在富二代圈子裡頭腦和能力算得上出類拔萃,但身邊真正能交心的朋友一個都沒有,他很羨慕張創能交到葉飛這種能力超羣又值得交心的朋友。
張創笑道:“要想有朋友,先要夠朋友,我把葉子當兄弟,該做的要做,該罵的就罵,就這麼簡單。”
“要想做朋友,先要夠朋友……”薛梟口中低聲咀嚼着張創的話兒,雙眼漸漸發亮,端杯伸到張創面前,大聲說道:“創哥說的真經典,來,小弟敬你一杯。”
張創擺手道:“藥酒不喝,要喝你跟葉子喝去。”他跟薛梟認識也有些年頭了,這小子人不壞,頭腦也靈光,讓葉飛跟他結交還有個最大的好處,薛家是華夏最大的藥材經銷商之一,認識的名醫多不勝數,薛梟的爺爺就是個名頭響亮的老中醫,如果能請動薛老爺子給葉子小妹瞧病說不定真有門兒。
薛梟並不知道張大少心裡藏着小九九,端杯轉向葉飛一臉誠摯的說道:“葉子,我這人做生意在行,但真心朋友一個都沒有,我是真心誠意想交你這個朋友,來,走一個。”
葉飛端起酒杯一本正經的說道:“薛哥,我這人嘴笨也不會說話,能交上你這種朋友沒啥好說的,就兩個字,高興!”
兩人酒杯咣噹一碰,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人輕輕敲響,薛梟皺了皺眉頭轉身說道:“進來。”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穿黑西裝的中年男子,他快行幾步走到薛梟身旁,臉上露出一絲爲難之
色。
薛梟擺了擺手道:“有什麼話只管說,這裡沒外人。”
中年男子訕訕一笑說道:“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今天跑掉的下司獵犬找着了,被一個看瓜田的壯小夥收養了,那小子好大力氣,去了四個人被他一甩膀子就撂倒了兩雙,他還說要買下那條下司犬,現在人已經來了,就在外面等着。”
薛梟一臉不悅的說道:“想買就給他,價錢你定就好了,沒見我陪朋友喝酒嗎?”
中年男子低聲說道:“他沒錢,想在俱樂部幹幾個月活頂數。”
薛梟臉上不悅之色更濃了,沉聲說道:“我這裡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有錢只管把狗買走,碰上撒潑打滾的主兒一律報警處理。”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怎麼做了。”說完轉身走向門口,剛打開門一個渾厚低沉的男聲飄了進來。
“要錢真沒有,我有的是力氣,幹啥活都行……”
葉飛聽到聲音突然呼一聲站了起來,一臉激動的大聲說道:“給我把外面那個撒潑打滾的傢伙帶進來!”
中年男子神情一滯轉過頭來,一臉詫異的望着葉飛,頓了幾秒又把目光轉向坐在一旁的薛梟。
薛梟哈哈笑道:“還不快把人帶進來,敢情葉子遇上熟人了。”
“稍等,我這就叫他進來。”中年男子會意的點了點頭,快步走出門去。
一分鐘不到,包間門被再次推開,一個留鍋蓋頭的年輕人牽着一條髒兮兮的下司犬走了進來,年輕人約麼十七八歲年紀,濃眉大眼,古銅色皮膚,身高超過一米九,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舊軍裝,結實的肌肉把薄衣料撐得凹凸不平,看上去有些滑稽,最特別的是他手上還託着個綠皮大西瓜。
葉飛瞪眼望着對面的年輕人,臉上漸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啪嚓!年輕人手中的大西瓜落在地上,摔成了不規整的四塊,紅紅的瓤子灑了一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