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至週五的生活總是在無限的重複裡度過。
饒是成了葉董事,葉辰還是堅持着早睡早起擔任着好保姆的職位,開着寶馬順路將李笑笑送進學校,繼續上班工作。
說是工作,尤其先前王副院的壓迫,葉辰是不能在中醫部當實習生,但不代表他沒辦法把中醫部重新弄個底朝天。
首先,通過昨天一天中醫部風風光光的治療流程,葉辰確定了一件必須通過董事身份來改革的事——擴大中醫部的診斷室。
思想不如行動,葉辰踩着點進了二院,直接奔着院長室而去,敲門推開後,剛剛上樓的李清山和早已守候在院長室裡的其他幾位副院已經臨陣以待。
昨天召開的批判會上只有李清山和王愛國兩個院長,其他人聽聞葉辰的名字卻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模樣,於是臨時召開緊急會議要求李清山約出來見一見。
沒想到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竟然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少年,要不是有兩個院長同時作保,這些副院會以爲是李清山在開玩笑。
“各位院長早上好,我是葉辰,是二院的董事。”面對着五六個副院長,葉辰只能感嘆自己的錢沒花到刀刃上,全部奉獻給了臃腫的人員機構組織。
你們人家他們這些副院長當着,沒事在家喝喝茶聊聊天,不僅有高額的退休金,年底還有員工股份分紅,哪像自己這個董事,累死累活的當醫生最後還沒他們清閒。
做人的差距不帶這麼大的。
“原來這就是葉董事,真是年輕有爲,聽說葉董事昨天率領中醫部和石景那幫專家開交流會,讓他們鎩羽而歸,我這把老骨頭可都佩服你。”
“對對對,中醫部好久沒有什麼喜訊了,這可算是近十年來最大的喜訊,依我看,在葉董事的帶領下,中醫部重現輝煌爲遲不遠。”
面對低聲竊語剛巧讓他聽到這些話的幾個副院長,葉辰很是無奈,他認爲自己臉皮不算薄,可這幾個纔到四十五六的副院長就一個個自稱自己是老骨頭,還腆着臉變着法的來拍馬屁,是怕自己臨時起義來抽調監督他們工作?
機構臃腫非一日之功,他沒空搭理這些溜鬚拍馬的傢伙。
“呵呵,幾位副院擡舉我了,我就是一個剛入門的普通董事,閒來無事溜躂溜躂,李院長,我通過昨天的調查發現,中醫部的診斷室還不夠開闊,正好部裡左右都是放置西醫器械設備的空房間,不如把他們改設成診斷接待的地方。”
“還有牀位,中醫部裡有六七名懂針炙的大夫,一些病人的疾病通過簡單的針炙可以得到控制和治癒,但診斷室卻只有一張拉了簾子的空牀,這樣傳出去會以爲二院資金短缺買不起牀,影響不好。”
“今天是週五,我上面說的這些事你看是今天一步到位完成了,還是利用週六日空閒的時間來辦理?依我看牀位擺置以及空間的整理還要整個中醫部參加規劃,要是週六日叫他們來加班的話,加班費就由醫院來解決。”
“中醫部的人除了五個實習之外都是正式工,加班不太合適,還是今天都辦齊了,我想這些事按照二院現在的規範制度以及做事速度來講不算難事。王副院,你說呢?”
葉辰一口氣說完,將還準備再送一撥阿諛奉承臺詞的副院們說得呆了呆,這哪是個剛入門的董事,這是把二院的底摸清了之後纔來跟院長們“商量”的。
容不得王愛國多想,李清山已經替他答應了,“雖然說葉董事無權干涉醫院的動作,但這個建議倒還是可取的,中醫部早就該有個獨立的診斷室,旁邊的兩間屋子的醫械設備可以調置到一間屋子裡,多派點人手,今天上午應該可以弄好。”
王愛國瞅着早就想改革中醫部卻沒有藉口和支力動手的李清山,只得認栽。
誰叫葉辰是最大的董事,就算國家和持私人股份的董事協商過不會過多幹預醫院運營運作,但最大董事的身份擺在那裡,找你要兩間空房你還不給,說小了這是Lang費醫院的資源,說大了這是破壞國有和私有者之間的着關係,王愛國一個副院在這件事上駁不了葉辰的面子。
不就是要一間屋子,給他。
“好,這件事我會派人去處理。”王愛國應下。
由於李清山平日裡都是主外,所以關於醫院的運作的權力大部分都掌握在王愛國的手裡,久而久之,正院長几乎成了個頭銜,二院要決定什麼事情,最主要的還是要聽王副院的意見。
不然,像許建業這種能夠擠名二院百名專家之列並且掌管中醫部領導的這些事情,沒有個權力大點的人是做不到的。
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葉辰坐下跟幾個副院好好溝通交流一番,這幾個副院這次倒學乖了,一個個表現得正經凜然,說起話來也有模有樣,對於中醫部的擴建,甚至還提了些很好的建議。
葉辰不得不佩服這些副院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要不是他,換作別的董事,還真被他們糊弄過去了。
中醫部就那麼憑空擱置了這麼多年,要是這幾個副院出來支個聲擴建一下規模打響一下中醫部的名聲,也不至於讓中醫部沒落到這種地步。
盡是一羣說空話不辦實事的主。
交流了半個小時之後葉辰起身告辭,大搖大擺的指明自己要去中醫部視察。
在了董事這個身份,葉辰足以自由的進出各個醫科診室,只不過不能在二院無證行醫這點還是挺彆扭的。
看到病人不出手,實在讓他手癢癢。
往日空蕩蕩只有五個玩遊戲的中醫部如今呈現出一種良好的工作狀態,十幾名醫生都正式報到上崗,看到葉辰進門,紛紛站起身來。
“葉董事。”一旁的許建業先開口打了葉辰一個措手不及,“剛纔上在說要擴建中醫部,聽說是你的主意,我代整個中醫部謝過葉董事。”
嗯?擴建中醫部對私人沒啥好處,許建業這個謝字有些牽強。
“不客氣,身爲原中醫部的一份子,做些事是應該的,到時候大家不會擠在一起玩遊戲,可以每人玩單機。”葉辰半開玩笑着說着,無意間拉近了與中醫部所有人之間的距離。
見葉辰依舊還是個普通實習生的一副作派,中醫部的所有人員都鬆了口氣。
好在這不是電視上演的那種上司潛伏到辦公室調查員工工作狀態,然後私下評分開除的那種設定,不然整個中醫部就要被葉辰端掉。
“葉辰,既然昨天你請客沒請成,那今天給你個機會,看在你是葉董事的面子上,大家晚上一起去豪客,怎麼樣?”
張倩典型的是個做事不羈一格的愣頭青,要不是胸前那兩塊,葉辰真懷疑她是不是個女的,說話太直太暴力,拉着一屋子二十口人去豪客挨宰,還是吃晚飯,這得多少錢?
真拿他不當外人。
“看你那肉疼的模樣,難道是葉大董事在乎這點小錢?”張倩這個舉動倒是在無意中又將葉辰與諸位同僚的關係拉近一分。
“好,我請。”葉辰點頭認宰。
“自古以來最大的功臣就是被宰的第一對象,葉辰,你看這報紙上面的報到,有提到你的名字。”張倩說着,將一張經濟晚報拍到桌上。
葉辰有些疑惑,按照王愛國和石景醫院的處理方法來看,別說自己,就連二院的名字也不會出現在報紙上,誰閒着沒事這麼知他心思替他揚名?
可當葉辰湊近一看,是關於虞放病情的一系列報導,還特意重複了神醫葉辰四個字的文字,葉辰心中一動。
是虞冰笙——這個虞姐姐可真是——葉辰不知道該怎麼評論她的所作所爲,該是說她懂自己的心呢,還是該說她餘情未了呢?
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結感情。
“葉辰,你想什麼呢,兩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們家徐大美女。”張倩的話將葉辰拽回神來,擡頭就看到徐雪雅正憤憤不平的瞪着張倩。
“你們聊天不要牽扯到我,再說,葉辰看得不是我。”徐雪雅輕聲反駁着。
葉辰一愣,確實,他看的真不是徐雪雅。
看來自己正直的形象已經印刻在了每個中醫部的人心中。
見葉辰是個董事還跟張倩侃得熱火朝天,關於之間的那道身份的隔閡下意識裡也沖淡不少,大家各就各位,不到半個小時,隨着第一名問診的病人進了診斷室的大門,王副院的助理也帶着人開始清理診斷室隔壁的空屋。
進門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被葉辰救了的癲癇病患者,按約來應診的。
葉辰見大家都躍躍欲試想要表現一下,也沒有想着要壞他們的興致,可憐那個病人,被七八個醫生圍着問東問西,問長問短,舌頭一打結,愣是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
“不得不佩服你,是個玩人心的高手,三兩下就把中醫部這潭死水攪活了。”放下了過往,許建業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同事。
“彼此彼此,要不是我還留着張底牌,那天在批判會上恐怕就要輸個體無完膚,不過你那招可是夠陰險的。”葉辰微微一笑,不以爲意的說着,卻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葉辰這種聰明人說話如果說實話,就證明他不拿你當敵人,而是當個普通人來對待,許建業活了二十六七年,也工作了三四年,在社會上闖蕩了不短的時間,對於葉辰這種人的做派還是有些瞭解,見葉辰真的渾然不在意從前的刁難,苦澀一笑。
“我終於明天冰笙爲什麼會選擇你,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你是個足夠聰明的男人,我服輸。”許建業緩緩說道,“其實我家也是中醫世家,但在上一代因爲中醫不景氣,家父改行,我自小喜歡中醫卻沒有天份,對於你這種醫術高超的醫生,也很佩服。”
冰釋前嫌,葉辰主動伸出手去,“我也很佩服許專家拿得起放得下的精神,幸會。”
“幸會,希望在我們的努力下,中醫部可以有更好的未來,有了你的幫助,我想王副院就不會再限制中醫部的發展了。”
看着許建業不似做假的說法,葉辰點點頭,達成共識。
放下過往的情敵身份不談,許建業如果真的是志同道合的人,葉辰是不計較真正冰釋前嫌將他吸納爲自己的力量。
在這個世界上,作爲他的敵人只能有兩種選擇。
一是被消滅,二是被吸納。
中醫部的發展,就從擴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