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長官和記者們打太極的時候,秦修生早已帶着丁白逃之夭夭了。
開往京城的路上,丁白再次充當起了專屬司機,秦修生舒適地躺在後座上,哼着小曲,眯着眼睛,快哉得不得了。
“師傅,你是怎麼看出來飛機上那幾個人有問題的?”丁白疑惑地問道。
秦修生的脾氣還算是比較好的,不至於因爲看到美女就對別人依依不饒,何況別人都那麼低聲下氣了,所以丁白才感到奇怪。
直到發現這三個有問題,丁白才恍然大悟,肯定是秦修生髮現了他們的問題,故意這麼做把他們逼出來。
秦修生享受者車窗外的晚風,眯着眼睛說道:“那個笑面佛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力道不對,雖然他已經很努力地控制了,但還是感覺到那傢伙是練過的。再加上那個地中海對懷裡的包太看緊了,感覺不太對。”
“就因爲這些嗎?”丁白追問道,“可這也不能說明人家就一定是壞人啊?”
秦修生搖了搖頭,笑道:“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
他拖了個長音,丁白馬上趕着趟子問:“是什麼?”
“我感到了殺氣!”
丁白沉默了一下,若是別人這麼說他一定當這人開玩笑,但秦修生這麼說他卻不敢懷疑。
“師傅,殺氣到底是怎麼感受出來的。”
秦修生笑了笑,道:“殺氣嘛!這個東西等你的水平到了自然就能夠感受到。”
丁白苦笑道:“那我什麼時候水平能到呢?”
“以你的資質,大概再有個十年八年的就可以了吧!”
看到丁白一副哭喪着臉的樣子,秦修生想着他今天的表現,算是小小的打動了他,便道:“等京城的事情辦完,我回去教你點厲害的!”
一聽到這話,丁白馬上如陰雨過後的太陽一般,露出了燦爛的笑臉,連汽車也開的更快了幾分。
一路上閒聊扯淡,倒也不無聊哦,很快二人便趕到了京城。
丁白邀請秦修生去他家裡住,但是被秦修生拒絕了,他寧願自己找一個酒店先住下。
倒不是矯情,只是單純的懶得和一些長輩打交道,更何況如今他算是丁白的師傅,那和丁家的的老爺子也算是平輩論交了,難道見面喊老爺子一句“大哥”嗎?
那畫面,秦修生想想都覺得彆扭。
丁白太久沒有回家了,還是得回去一趟的,於是秦修生就獨自住進了酒店裡。
半夜的時候,一覺睡醒的秦修生忽然覺得有些飢餓,便走到街上來覓食。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路邊的燒烤攤,便座下點了十幾個串加幾瓶啤酒。
燒烤攤是一對夫妻開的,生意很火爆,幾乎座無虛席。
老闆在炭火前汗流浹背地烤着各種串,老闆娘招呼着客人,收錢的時候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或許是生意比較好,還請了兩個年紀輕輕的一對男女做服務員,看上去像是學生工。
畢竟是寒假期間,有不少大學生趁着時候做一些兼職。
秦修生等了有一會兒,一個女孩把他點的串端上了桌,還抱歉地說了聲:“不好意思,久等了。”
秦修生看着這個小女孩,估計頂多十七八歲的樣子,便調笑着問了句:“小姑娘多大了?還在上學吧?”
女孩笑着回了句:“對,剛剛上大一,趁着放假出來做做兼職。”
秦修生還想隨意聊兩句,畢竟小姑娘挺可愛的,但另一個男孩似乎和她是情侶,以爲小女孩受到了騷擾,走過來瞪了秦修生一眼,把女孩拉走了。
女孩給了秦修生一個歉意的眼神,便跟着男孩去另一邊了。
秦修生自嘲般的笑了笑,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滿飲了一口。
“小夥子,不介意我坐你旁邊吧?”
這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秦修生耳邊響起。擡頭看去,見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
秦修生餘光看了一下四周,見確實坐的比較滿,便道:“沒事,您坐。”
老頭坐下後,也一樣點了十幾個串加一些啤酒,還特意囑咐了啤酒要冰的。
這數九隆冬的天氣,喝冰啤酒的人可不多,秦修生多看了老頭一眼,見他精神矍鑠,但眉目間仍透漏着一些病態,不由得搖了搖頭。
但他沒有勸阻,一來是別人的事情,和他不過萍水相逢,貿然開口反而不好;二來秦修生自己也是喜歡和冰啤酒的人,所以他面前擺的啤酒也是冰鎮的。
服務員應聲走後,過了片刻又走了過來,抱歉地說道:“真不好意思,冰啤酒沒有了,這大冬天的沒有冰太多,您看常溫的行不行?”
京城雖然也是北方,但畢竟不像是東北那裡,常溫的甚至比冰過的還涼。這裡的常溫其實就是正常的溫度,和冰箱裡拿出來的是不一樣的。
老頭皺了皺眉,有些不太情願,秦修生看樂了,這老頭還是個挺講究的人,便說道:“老人家,喝我的,我這些啤酒都是剛剛冰過的。”
老頭看秦修生面前擺了有六七瓶啤酒,一看也樂了,便道:“那行,那老頭子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老頭便坐下自顧自地打開一瓶啤酒,給自己滿滿倒了一大杯,張口牛飲,咕嘟嘟給一口乾了。
一杯下肚,似乎還不過癮,老頭又連着喝了兩大杯,直到這一瓶啤酒幾乎見底,老頭才抹了一把嘴,道了聲“痛快”!
秦修生也幹了一杯酒,笑道:“老人家好酒量啊!”
老頭似乎有些得意,笑道:“嗨!現在年紀大了,不比從前了,年輕的時候別說啤的,就是白的我也能連幹三大碗。”
看秦修生眯着眼睛微笑,老頭還以爲年輕人覺得他在吹牛,又道:“不是跟你吹啊,我這輩子就好這一口,打小就跟家裡人學着喝酒,別人還在喝糖水的時候我就在喝白酒了。”
一邊說着話,老頭又咕咚咕咚地灌下了幾口酒。
秦修生笑道:“我信,我信。這啤酒確實是冰的比較好喝,但冰啤酒也最傷胃,您老人家可得注意着點。”
老頭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你這句話前半句太對了,啤酒要冰,白酒要溫,喝啤的就要喝冰鎮的才過癮。”
旋即,老頭話鋒一轉,道:“但是這後半句可不對,你看我這什麼年紀了,就算是一頓一根老山參,又能活幾年?與其如此,還不如痛痛快快地活這最後幾年。”
說完,老頭端起自己的酒杯,對秦修生一舉,道:“來,小夥子,咱倆乾了這一杯,還得多謝你的酒。”
秦修生接過杯子碰了一下,笑着乾了這一杯。
老頭一口酒下肚,卻忽然劇烈咳嗽了起來。秦修生遠遠地瞧過去,見他指縫間竟然滲出了絲絲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