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注意着柱子的動作,就沒注意到樑若言,但是凌慕澤卻看到了。
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對他來說不是誇張的說法,在戰鬥中他需要注意的地方特別多。
所以即便是在注意這柱子,別的情況他也沒疏忽。
眼看着穆靜之被推到了柱子手裡拿着的刀前面,凌慕澤眼疾手快的就抓住了穆靜之,準備把她帶到自己的懷裡。
本來他自己一個人都能很好的做好這一切,然而何然看到柱子的刀就要碰到凌慕澤了,他什麼話也沒想,就擋在了凌慕澤前面。
樑若言眼看着自己的計劃要落空了,她不甘心,就看了眼一直在掙扎的張國慶,雖然她並不認識張國慶,然而張國慶剛纔是和穆靜之他們一起的,而且他看向穆靜之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所以她別有深意的對張國慶說:“你喜歡穆靜之,但是穆靜之滿腦子都是凌慕澤,對吧?”
若是在一個冷靜的場合,張國慶肯定能明白這是挑撥離間,即便是現在,他也能意識到是挑撥離間,但是眼前這混亂不堪的一切讓張國慶腦海中閃現了許多負面的情緒。
特別是剛纔他們下樓看到這一切的時候,穆靜之驚呼的聲音:“那個何醫生,是不是就是你媽媽要再婚的何醫生?!”
張國慶知道慕茵是不喜歡穆靜之的,相當不喜歡,他以爲按照穆靜之的性子,肯定會避着慕茵的,沒想到靜之竟然連慕茵再婚的人都認識了,是不是準備曲線救國?!
於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張國慶想都沒想到的就衝到了柱子手裡拿着的柳葉刀前面,替何醫生擋住了那一刀!
瞬間血水四濺,讓凌慕澤、穆靜之甚至何醫生都驚呆了……
在他們驚呆了的同時,醫院的工作人員迅速過來制服了柱子,樑玉娟哭喊着跟過去了。
而樑若言則失望的站在原地,穆靜之竟然沒事?!
張國慶留了好多血,不過幸好這是醫院,立刻就被推進了急診科的搶救室,穆靜之和凌慕澤也跟了過去。
樑若言看着地上的血,她在想如果這是穆靜之的該多好啊,因爲不是,所以她有點變態的覺得失落,嘆了口氣緩緩的轉身,一扭頭看到了樑老爺子拄着柺杖痛心疾首的站着。
她心裡咯噔了一下,樑若言訥訥的叫了聲:“爺爺……”
樑老爺子用柺杖敲了敲地面,沉默而犀利的看了眼樑若言,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了。
他今天來也是關注配型的結果的,他是真的擔心樑世傑,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但是不料卻看到了剛纔那樣的一幕。
樑老爺子的態度讓樑若言心慌的不得了,即便是之前她帶着樑玉娟去樑家說柱子可以做手術談判的時候,樑老爺子都沒現在這樣的態度。
於是樑若言緊張的上前抓住樑老爺子:“爺爺……”
樑老爺子沒理會樑若言,樑若言不善擺甘休,與其說是挽着樑老爺子的胳膊走,不如說是死死的拽着他。
樑老爺子煩了,甩開胳膊:“剛纔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所有,包括你推穆靜之的那一下……”
樑若言懵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爺爺……”看着樑老爺子決絕的背影,樑若言意識到自己以後和樑家可能談判的機會都沒有了,她大聲的叫嚷着:“你現在覺得我可惡了,可是你早前不是也幫着……”
樑老爺子倏地轉身,瞪着樑若言,蒼老的臉上滿是痛苦:“以前我不相信報應,現在我相信了!因爲我之前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年過半百的兒子可能沒命活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使勁的敲着地板,咚咚咚的響……
也許是柺杖敲擊地板的聲音太過駭人,也許是樑老爺子的聲音和表情讓樑若言感到害怕,她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幾步。
樑老爺子掃了眼樑若言的樣子,輕嘆了一聲,走了。
走到搶救室門口,看到穆靜之和凌慕澤緊緊握着手,樑老爺子的腿好像邁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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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澤,你說國慶他會不會有事啊?”
穆靜之很少這麼稱呼凌慕澤,她一般都是凌慕澤、凌慕澤三個字的吆喝着叫着,現在聽到她這溫情的叫法,卻是爲張國慶。
凌慕澤知道自己不該生氣和憤怒甚至嫉妒,可是人的心卻無法預測,他是真的有點不舒服了。
不過還是安撫性的拍了拍穆靜之的手:“放心吧,會沒事的。”
剛說完,醫生就匆匆的出來了。
“醫生怎麼樣?”
醫生匆匆的走了,沒來得及說話,不過很快何然也出來了,穆靜之和凌慕澤迎上去,再次問道:“何叔叔,張國慶怎麼樣?”
“傷口已經縫合,沒什麼大礙,麻煩的是他的……”
穆靜之緊張的抓住凌慕澤問:“什麼?”
“因爲他的手最先碰到刀子了,手碰到刀子,他躲了一下,然而刀子卻已經在他手上劃開了,挑到了神經……”
後面的話不需要說,穆靜之和凌慕澤也能聽懂其中的嚴峻性。
穆靜之六神無主的呆坐在椅子上,訥訥的不敢相信這一切。
雖然凌慕澤心裡是有點不舒服,但是也意外傷勢竟然這麼重,心裡的那點男女之間的私人感情也都放下了,他關心的問道:“要手術,對嗎?那手術過後他的手能不能恢復到常人……”
何然搖頭:“這個不好說,要看手術的情況,不過目前看來有點……危險。”
凌慕澤沉重的點了點頭,“拜託了,何叔叔。”
“應該的,畢竟他也是爲了我擋了那麼一下。”
聽到何然這麼說,凌慕澤沒說話,神色複雜的看了眼搶救室的方向。
張國慶的媽媽在住院,他不想自己的母親知道這件事,況且他意識清醒,就自己簽了手術同意書。
穆靜之和凌慕澤一直等到他徹底手術完了之後才走。
但是兩個人的心情都特別的沉重。
特別是凌慕澤,後天他就要離開會部隊了,沒想到……
他把穆靜之送到公寓之後,都沒進去,就準備走了,穆靜之不安的問:“慕澤,國慶的手萬一要是廢了,不能……雖然是左手,可是總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