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有信,秋月無邊。
入冬的夜風刺骨,離開書房的陳靖元剛走到月光遍灑的院落中,看着枯枝搖曳,聽着刁風嚎嚎。
嘶...
陳靖元凍得不由抱緊了身子,打着寒顫喃喃道:“入冬了,該讓來寶加緊趕製今年士兵的冬衣了。光指望朝廷和戶部那幫人,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唸叨完之後,頓足朝清平公主的南苑慢慢小跑而去...
有了前番的教訓,把守南苑的蘇嬤嬤和一干宮女嬤嬤倒是沒有再敢爲難陳靖元這個異類駙馬爺。見着陳靖元走進南苑來,便噤聲躲得遠遠的,大冷天的誰也不願意給自己找不痛快。
陳靖元一路走進南苑,繞過院子迴廊,走到了清平公主的房門外。
擡手剛想敲門,卻見房中燭影綽綽,不時傳出幾聲嗤啦,翻書的聲音,顯然清平公主還未就寢入睡。
陳靖元心思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睡覺?
如貪狼般的夜風敞門而入,鑽進點着火爐的屋中,頓時吹皺了滿屋子的暖意,偎依在火爐邊取暖的清平公主突感寒溫驟降,不由蹙眉望向門邊。
突兀看見陳靖元正賤兮兮的靠在門柱上衝她笑着,不由一陣心裡發慌。
隨手將書籍放在一邊,些許惱怒地嗔道:“杵在那兒幹什麼?這冰冷的屋子好不容易有些暖和,又被你攪沒了。”
陳靖元看着此時的清平公主早已卸掉宮裝,滿頭青絲徐徐垂在左肩,一張亦嗔亦怒的精緻臉頰如無邊秋月,令人遐思,不由看得癡了。
聞聽清平公主的言語後猛醒,唔的一聲將門緩緩關上,而後走到火爐邊烤着雙手,找起話茬兒說道:“這東瀛之地,的確是夠冷的。別說公主你這纖弱的女子,便是我這大老爺們也覺着凍得刺骨。”
清平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既不看書,也不上榻整攏棉被準備睡覺,就這麼默不作聲地烤着火爐。
頓時,整個房間再次陷入安靜。
尷尬,太尷尬了。
陳靖元心裡暗罵,孃的,傍晚時分還暗示老子這個那個的。現在倒好,竟然拿起架子來了。
俗話說得好,不到長城非好漢,陳靖元也是這般,不推公主非英雄。看着清平公主這幅模樣,陳靖元打定主意,今晚是非推不可了。
盯着炭火灼灼的火爐,陳靖元突然想到了新的話茬,開口說道:“明天,我便讓朱福去找些工匠來,給咱們家各個院子都修上大火炕。然後再讓軍備衙門的劉之軒送些石炭(宋人對煤碳的稱呼)過來。只要這火炕一成,再冷的天都不怕了。”
上帝,這混賬竟然想着把東北的大火炕引用到島國來,讓後世島國的小鬼子們情何以堪。
果不其然,清平公主頓時被陳靖元這話吸引了過來,轉頭瞪着水汪汪的杏眼衝陳靖元狐疑道:“火炕?何意?何解?本宮當真是孤陋寡聞了。”
怨不得清平公主孤陋寡聞,誰讓她出生於南宋皇族呢?南方天氣溫和溼潤,較之東北的嚴寒,不可同日而語,又哪裡會有這麼個好玩意。
再說了,追溯火炕的起源,要從北宋遼金時期的女真族開始,女真族與大宋那是幾輩子的仇家,南宋朝廷又怎麼會翔實記錄遼金女真族的文化和生活習俗給皇室後代學習呢?
火炕起源於遼金時期,興盛於明清時期,哪怕是到了後世的電氣化時代,這火炕都是抵禦嚴寒的絕佳利器。
陳靖元見着清平公主如此好奇,便一一給她解釋了起來。
清平公主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奇巧之物,心道,待得來日,本宮倒是要試試這火炕之物是否真有如此神奇。
接着,陳靖元又開始i天花爛墜地掰扯起這火炕別的好處來,例如甭管你一天再怎麼繁忙,只要在火炕上睡上那麼一宿,什麼腰痠背痛第二日盡消而去,比之勞什子按摩推拿的效果好上百倍云云。
聽得清平公主連連稱奇,恨不得在這個寒風刺骨的冬夜就能體驗一番這火炕的功用。
正所謂一通百通,聰慧的清平公主大致瞭解了火炕的原理之後,不由問道:“照駙馬如此說,那火炕之上最爲暖和的就是炕頭兒咯?”
陳靖元豎起一個拇指讚道:“公主果真蘭心慧質,一點即通。這關外嚴寒之地,諸如遼陽行省那邊在火炕上還有這麼個規矩哩,一般家中輩分最高的長者或者一家之主纔有資格做炕頭哩。”
咯咯...
清平公主聽罷,掩嘴輕笑發出銀鈴般的脆響,不時讚道:“我中原地大物博,各地風俗不一,當真有趣,有趣呢。”
陳靖元也是感慨,說道:“是啊,關外的民間還有句諺語來着,老婆孩子熱炕頭。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反映出百姓真正的心聲。他們不求大富大貴,唯求吃飽穿暖,颳風下雨有屋住,此生足矣。”
聽完陳靖元的感慨,清平公主也是有感而發,嘆道:“是啊,老婆孩子熱炕頭,百姓的要求確實不高。”
陳靖元見着清平公主也沒有剛纔那般拘謹,說話言語間也緩緩放開,不由趁勢說道:“公主,其實陳某的要求也不高,能夠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挺知足了。”
說完,猛然將清平公主那雙有些冰冷的纖纖柔荑握在自己烤得有些暖和的雙手之中,輕輕*供她取暖。
此時的清平公主嬌羞如海棠,嗔怒如霜雪,令陳某人感嘆端的是美人如玉,造化神奇。
見着她並沒有強烈反抗,陳靖元得隴望蜀,步步進逼地將腦袋湊了過去,低聲腆笑道:“本駙馬還未對公主怎麼樣呢?怎麼就不要臉了?飯可以亂吃,話可能亂說,毀了我的清譽,我可是要找你算賬呢。”
呸,就你這色胚還有甚清譽?
清平公主聽着陳靖元的自賣自誇,一副厚臉皮的模樣,不由氣道:“休得亂言,本宮何時毀你清譽?是,老百姓是渴望老婆孩子熱炕頭,再看看駙馬你自己。年不過二十,卻又妻妾數房,炕頭呢?這東南西北四苑加起來,至少十幾二十副炕了吧?哈哈...”
說着說着,清平公主都覺得可樂,不由嘻笑道:“如果個個百姓都如駙馬這般的要求,那咱們大宋百姓的要求也委實太過不要臉了,哈,哈哈...”
唔...
清平還未笑完,突然感覺小嘴一陣堵塞,一股溫熱厚重的柔軟緊貼上來,將自己那櫻脣小嘴堵了個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