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閱水師的當天傍晚,作爲東道主的丹楓,在雷曉飛前世的黃鶴樓上,設宴宴請了各方的來客。(《奇》biqi.me《文》網)
其實說是丹楓宴客,倒不如說由雷小哥一手包辦。定菜式到烹調,都由雷曉飛與他的才女夫人包辦了,兩人花了老半天的工夫,才做出了一桌中洋結合的高規格宴席。
當天參與宴席的人,有正勤皇、皇太子、李上將軍、周學士父女、丹楓父子、雷曉飛與查理船長、威廉大副,這參與宴席的十人,同坐在了一張桌上。
東道主丹楓曾經徵求過正勤皇,問他是一人就餐還是與太子一起就餐?誰知正勤皇卻出乎意料地說,與衆人一起就餐,反正都是熟人,人多了會熱鬧些。
單是從正勤皇能與羣臣一起用餐這一點上,雷曉飛已經感慨自己遇上了明君。
從前世那描寫古皇帝的資料中,哪個古皇帝用餐不是隆重到不能再隆重,嚴格到不能再嚴格?比如要嚴格驗菜、要嚴格控制做菜與就餐現場、要講究排場等等。雷曉飛還沒有聽說過有哪個皇帝不是微服出巡時,能與臣子同桌用餐。
正勤皇能做到這一點,足已說明了他沒有九五之尊的架子,能與羣臣平等交流。在一人獨大的封建君主制社會,正勤皇這般的親和表現,無疑就是另類。也正因爲他這樣的性情,才博得了從人人平等的後現代社會過來的雷曉飛尊重,不惜爲他賣力、賣命。
當然,我們的雷小哥這麼賣力、賣命,還有一個崇高與低微的目的。崇高目的是爲了同是黑眼睛、黃皮膚的族人;低微的目的則是爲了自己以的、以後的好日子。
當天的宴席,因爲要照顧方方面面,雷曉飛就連跑堂也客串了。
第一道上的菜是當地的特產武昌魚。雷曉飛把菜端上來後,就引用了的詩句,給在座的人介紹了這道菜:“曾有句詩道,才飲長江水,又吃武昌魚。這就是有名的武昌魚,江夏的特產,也是大華的名魚之一,以肉嫩味鮮着名,不過刺不少,大家吃時要小心啊。”
雷曉飛說完後,見到了他的兩位洋大哥皺着眉頭,知道他們爲不會用筷子而發愁。雖然,自己已經給他們準備了他們慣用的刀叉,但刀叉如何能對付得了中餐那精細吃法?
雷曉飛就走到了兩位洋大哥的那邊,剔了幾片魚肉,放入了他們面前的碟上,讓他們慢用,才轉身又忙上菜的事。
在座的衆人都沒有見過洋人用餐,就奇怪地邊吃邊打量着這兩個左手拿刀、右手握叉,正忙個不亦樂乎的與他們不同種的人。
第二道上的菜是牛扒。雷曉飛把牛扒製成了兩種,一種兩位洋人專用,這種牛扒按他們的要求,只做成三分熟。一種大華人專用,做成九分熟,而且個小、跟甜酸醬上。
牛扒上桌之後,在座的大華人還沒有吃,就被兩位洋人的吃相和他們的菜,驚得目瞪口呆。
兩位洋人可能是沒有“鋸扒”已久,也可能是他們本就不拘小節,反正,他們的吃相頗是狼狽,猛地把那切開還血淋淋的牛肉不住地往嘴裡塞,而且還邊吃邊不停地嘟嚷着“骨、骨”
在座的大華人不禁奇怪了,難道洋人都過茹毛飲血的日子?明明沒有見到他們吐骨頭呀,他們怎麼就老叫“骨”?難道他們連骨也吞了?
雷曉飛見狀,就給在座的大華人說起了洋人的習性和趣聞來,讓衆人在增長見識之餘,添加食趣。
這晚喝的酒,先是紅酒。查理船長拿來了幾瓶五十年的珍藏,讓大家品嚐他們國家的特色。
喝紅酒時,雷曉飛給衆人用上了玉石杯子,讓衆人感受那“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意境。
品嚐過了洋人的紅酒之後,丹楓這個東道主不甘示弱,拿出了幾瓶三十年的老窯白酒,讓衆人品嚐。
喝白酒時,雷曉飛給衆人換上了翡翠杯子,讓衆人感受那“莫許杯深琥珀濃”的意境。
兩種酒都品嚐過後,席中的人就分成了兩幫,一幫喝紅酒,一幫喝白酒。
喝紅酒的除了兩位洋人之外,有正勤皇。正勤皇說他老了,這些帶酸澀而又沒有那麼衝的洋酒,適合他喝。喝紅酒的還有雷曉飛的才女夫人,她喜歡這個好看而又沒有那麼辣的洋酒。
剩下的人除了雷曉飛外,都喝白酒。特別是從鐵血軍旅出來的李上將軍和丹陽,他們簡直就在牛飲,一杯接一杯地往嘴裡灌。
我們的雷小哥呢,當然就左右逢源了。他兩種酒都喝,既與李上將軍、丹陽他們一同牛飲,也和父皇、洋大哥他們一起細品。
這一餐,當然就在賓主盡歡中結束了。
餐後,衆人自覺退了席,把空間留下了給正勤皇、皇太子和雷曉飛。丹楓本來也想退席,但正勤皇卻讓他留了下來,一起聽雷曉飛要相商的是何事。
丹楓受到了正勤皇的信任,頓時生出感激涕零的感覺。
雷曉飛要與正勤皇相商的事,竟是要辭去所有的公職,回覆自由身。
此時,國內最高層的***,已經以忠王的出走而告終,大華的朝政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平穩秩序;而邊境的形勢呢?突厥、暹羅已經給收服,高麗、東瀛也把頭縮了回去,相信一段長的時間之內,大華的邊境應該不會有戰事。
內安外攘之下的大華帝國,已經迎來了四海皆安的平穩局勢,所以,雷曉飛要在這國泰民安的局面之下,放下公事,投身自己的事中,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正勤皇三人雖然都在不同的場合,聽雷曉飛提過類似的話,但他之前提這話的時候,身份遠沒有現在那麼顯赫,官職也遠沒有現在那麼高。
現在的雷曉飛,那皇帝義子的身份,那文武皆二品的官職,放到了整個大華,忠王出逃之後,就除了正勤皇、皇太子和公主之外,再也沒有人敢與他相比,他怎麼就連這些位極人臣的高官厚祿也要放棄?
正勤皇不假思索就一口回絕了雷曉飛的請辭,對他說道:“天才皇兒,朕已經擬下旨賜你爲鎮南王,把長江之南交由你管理。”
“父皇,這幾年,我真的累了,我很想抽出身來,做一些自己的事。父皇您看,我到現在,竟連自己的房子都還沒有建起來呢。”
雷曉飛的話,讓在座的幾人不禁想起了雷曉飛這幾年的勞碌奔波生涯。
不到三年的短短時間,雷曉飛由穗城到巴蜀,再由巴蜀回番山墟,然後踏足大華最南端的天南島和大華南方的暹羅國,接着他又趕到了大華的最北方抗擊突厥,仗纔打完,他馬不停蹄地趕赴京城,遠赴暹羅,然後再回京城、走江夏。算來,雷曉飛在這幾年中,已經走遍了大華的東南西北,而且,他每到的一個地方,都會有一個極其艱鉅的硬骨頭等着他去啃,當中的勞碌,就是沒有見到也能估計到。
現場的三人中,對雷曉飛最心懷感激的人是皇太子。
雷曉飛由出現到現在,無疑分擔了自己的大部分工作,而且,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正勤皇還不知哪天才能恢復?由自己獨力支撐的局面,也不知到何時才能結束?最怕還是自己撐不下去,讓江山易了主。所以,皇太子忙替雷曉飛向正勤皇美言:“父皇,皇弟這幾年確是辛苦了,而且,我招攬他時,也曾經說過,天下太平後,就還他自由身,還請父皇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