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帝在旁人看起來是威風八面,幾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陸承啓一邊感嘆着,一邊被宮女伺候着換了衣裳。而周芷若也已經起了牀,被一衆宮女伺候着化着妝。這時候的妝容,不會很淡,也不會很濃。要不正史上的蘇軾怎麼會留下千古名句“淡妝濃抹總相宜”呢,說的就是這樣的化妝技巧。
要是皇后出席正式場合,首先要把在臉上塗滿整張臉,把眉毛什麼的都蓋過,接着抹上腮紅,塗畫八字眉(據說這樣能讓人感覺到婉約的氣質,反正陸承啓不喜歡,覺得很怪),畫上眼線後,還得在臉上貼上花細和珍珠。一套程序下來,沒有個把時辰弄不完成。所以說,女人化個妝是很費時間的一件事情。
這時候的胭脂,大概分兩種。一種是以絲綿蘸紅藍花汁而成,喚做“綿燕支”;另一種則是加工成小而薄的花片,名爲“金花燕支”。古代,胭脂等同“燕支”,相傳是商紂時期,燕地婦女用紅藍花葉汁凝結爲脂而成,因場地在燕地而得名。
但這時候,周芷若不可能化這麼濃的妝,畢竟不是正式場合。陸承啓也知道,周芷若是想要出宮了。習慣了這樣的陸承啓。並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只是柔聲囑咐周芷若要自己小心一些,按時吃飯。周芷若嗔道:“陛下,臣妾又不是小孩子!”
陸承啓笑了笑,沒說話。目送周芷若除了仁明殿之後。陸承啓才起駕前往垂拱殿,開始了一日的處理政事的工作。
周芷若自然不能從宣德門走,畢竟是一國之母,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從迎陽門進後苑,再出臨華門。走過一段長長的大道,便出了拱辰門。
出了拱辰門,算是進入了延福宮。出了麗澤門之後,纔算是出了皇宮之中。一路上,周芷若拼着令牌,通行無阻。任何御前侍衛。都不敢阻攔。
纔出了皇宮,周芷若便見到了早就在前面候着的韓鳳兒。周芷若快步迎上去,笑道:“韓姐姐怎麼來得這般早,我不是說了嗎,我肯定會到福利院的,你去那裡找我就行了。”
韓鳳兒恭敬地說道:“民女見過皇后娘娘。”
她這般做,反而失去了那股颯爽的英姿味道,周芷若非常不適應,說道:“何必這麼多禮?”
韓鳳兒嚴肅地說道:“皇后娘娘爲民女的事情操心,哪怕不成。民女也是銘記於心。”說罷,韓鳳兒突然眼角滲淚,周芷若驚訝地說道:“韓姐姐,怎麼好好地就哭了呢?”
韓鳳兒其實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單單是曾經對皇帝陸承啓意圖刺殺,營救弟弟的希望就微乎其微了。以陸承啓掌握的監察司,不可能不探知到她的底細。那天陸承啓的眼神,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大家都是聰明人,只是有些事情放不上臺面罷了。
只恨自己那個傻的可愛的弟弟,被一張報紙煽動一下。便說什麼要捍衛黃大人,傻乎乎地跑到禮部衙門前,被監察司逮了個正着。好在他沒傻到和官府對抗,不然事情一鬧大,出了冒險劫獄救人之外,韓鳳兒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得知弟弟被抓之後,韓鳳兒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周芷若。至於陸承啓,她是沒辦法靠近的。而且陸承啓的行蹤太過於飄忽,而皇后周芷若卻幾乎定時出現在福利院。這也是先前韓鳳兒調查陸承啓的行蹤的時候遺留下來的習慣,不自覺地探查皇室中人的消息。現在正好派上了用處,也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吧。
當韓鳳兒把實情說出來,周芷若卻笑了,安慰她說道:“韓姐姐,你就放心吧。陛下從未想過要行那焚書坑儒的事情,過得幾日,成義肯定會被放出來的。他也是的,都多大個人了,怎麼還是這般不成熟。也是陛下動作迅捷,不然還不知道鬧出多大事情來呢。要是真的鬧起了民變,這就沒這麼簡單了。”
韓鳳兒乍聞喜訊,又驚又喜:“皇后娘娘,這……這是真的嗎?”
周芷若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陛下就這麼對我說的,陛下乃是金口玉言,說話肯定算話,不然我可饒不了他!”說罷,揮了揮那小小的拳頭。
韓鳳兒不知爲何,雖然是高興佔了大多數,但看到周芷若這般幸福的模樣,內心裡竟隱隱有些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刺殺陸承啓以後,關於小皇帝的任何消息,她都會格外留意。她見識不廣,書也沒讀過多少,但從她收集到的信息來看,這小皇帝算得上是一位明君。
也許是因恨變愛?韓鳳兒不敢想下去,她一個窮丫頭,哪裡有資格嫁給一代皇帝?這又不是漢代,能有竇後那樣美滿的先例。
見韓鳳兒複雜的臉色,出於女人的直覺,周芷若突然問道:“韓姐姐,你是喜歡陛下嗎?”
韓鳳兒好似被人戳破了心事一樣,連忙否認道:“不會……民女怎麼……怎麼敢對陛下有奢望呢?這不可能的……”她自己說完,都在心中問自己,難道真的喜歡上了陸承啓嗎?
周芷若注意到韓鳳兒語境的變化,先前說不會,最後說不可能,證明了韓鳳兒內心深處,還是對陸承啓有好感的。此時的男女之防,並不像後世想象的古代那樣死古板。甚至還相當開放,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典故,被世人所稱道,甚至還編成了茶肆裡面大肆傳播。可見此時民風開放,“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之防,還在理學大肆興起之後的事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