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祖受寵若驚,如今北元勢弱,藍玉又是殺伐果斷之將。
跟其前往漠北,簡直是撿功勞一樣。
反觀李景隆,多次委以重任,卻在北伐的節骨眼上被棄用。
“若是燕王殿下,肯定會重用我!”
李景隆心中怨恨,他嫉妒徐輝祖纔剛襲承爵位,就能夠領軍北伐。
五千人的隊伍啊,足以改變一場戰爭的走勢!
“都是朱權此子誤我!太子識人不明!”
李景隆低頭沉思,讓人看起來,似乎是在反省過錯。
仇恨的種子已經暗暗埋下。
“景隆啊,你還是繼續練兵,北伐之事便不用記掛了。”
朱元璋一句話,算是徹底宣判了李景隆與北伐無緣。
“是,皇上。”
李景隆臉色慘白,他出生便是天之驕子,北伐更是他計劃已久,能讓自己再進一步的敲門磚。
老朱父子三人,一人端着一碗麪,吃的其樂融融。
這種天倫之樂,在李景隆眼中,反而更讓其怨恨。
“我父爲你朱家出生入死,結果卻是徐達的兒子領兵出征!”
李景隆起身告退離去,李增枝和騰佑壽緊隨其後。
朝中局勢暗流涌動,但李景隆如今已經不會被重用。
“父皇,李景隆之事,是否處理的太過武斷?”
朱標皺眉道:“他好歹是文忠的孩子……”
老朱冷哼一聲,“就是因爲他是文忠之子,咱才這般遷就他!”
“周德興今日送來秘奏,李景隆所練精兵三千人,面對狗急跳牆的兩千倭寇,被打的落花流水!”
“周德興設下埋伏,結果攔截倭寇的精兵,差點被衝散!哪怕是贏了,也不漂亮,咱都替李景隆感到丟人!”
朱標聞言,深吸一口氣。
倭寇與北元騎兵的戰鬥力,那可是天差地別。
若是連小小倭寇都處理不了,去了漠北對付北元騎兵,那不是送人頭?
“幸虧十七弟有先見之明,讓我等知道李景隆所練之兵的實力!”
朱標欣慰地看向朱權,“十七弟,五千兵馬,對你是否太少了?”
朱權搖了搖頭,“我尚未出徵,就練兵五千,已經會被軍中之人詬病。”
“五千伙頭兵不顯山不露水正好。”
“希望他們到時候,能夠幫助藍玉將軍吧!”
謙遜有禮,頗具實力,朱標對這個十七弟又高看一眼。
唯有老朱看出了其中端倪,冷哼一聲:“咱看他是嫌麻煩!就是個懶鬼!”
朱權輕咳兩聲,儘量掩飾自己的尷尬。
“父皇,您日理萬機,怎麼有空在兒臣府邸閒逛?”
“大哥,你可是父皇的好幫手,可不能太過懈怠啊!”
朱元璋吹鬍子瞪眼道:“怎麼?現在嫌棄咱跟你大哥?開始趕人了不成?”
“你老子我,今天就在這寧王府待着!我看誰敢趕我走!”
皇帝撒潑,最爲致命。
朱權無奈,只得繼續忙活手裡的事。
“瞿能,你擅長弓箭,給你一千人,訓練落月弓兵!”
朱權見父兄不走,也不再拖沓,直接開始吩咐手下做事。
“殿下放心!落月箭技,微臣定會相傳,手下弓兵能領悟多少,全看他們個人本事!”
朱權滿意點頭,瞿能忠心耿耿,又是沐英以前的手下,是自己一大助力。
以後就藩大寧,少不得這位猛將的發揮。
“平安!”
“在。”
平安出列,抱拳行禮。
軍國大事,已經超出了他對寧王的偏見。
尤其是寧王能夠解決北伐大軍的糧草問題,更是讓平安刮目相看。
“你擅長騎兵突襲作戰!本王命你與徐輝祖,訓練輕騎兵兩千!”
朱權笑道:“草原之上,奔襲作戰至關重要!就交給你了!”
平安躬身行禮,“殿下放心,平安定會完成任務!”
朱標見弟弟發號施令,滿意道:“父皇,您看老十七,不亞於當年四弟!”
想到燕王,朱元璋感慨萬千,這位調皮的老四,如今變得越發心思深沉。
簡直是自己的翻版!
“他們兩個不同。”
朱元璋淡然道:“老十七的眼裡,多了對你這個大哥的尊敬!老四眼中,更多的是燃燒一起的烈火!”
對於父皇的評價,朱標不知如何作答。
“盛庸,我看你最喜歡鑽研火銃!本王也好此道,剩餘的兩千人就交給你了!”
朱權點名,盛庸心中激動,將火銃大面積運用於戰爭之中,一直是他鑽研的方向。
可火銃的射程,以及裝彈時間,卻成爲了制約其上戰場的因素。
沒想到寧王殿下,也對火銃抱有期待。
“一會安排完,我便傳你火銃改良之法!”
“是,微臣一定打造出一支火銃軍隊!”
朱權笑道:“好!以後便稱神機營!”
看到其餘四人都有了差事,鐵鉉和方孝孺相視一眼,兩人一步踏出。
“殿下,我二人不想閒着!”
“請殿下儘量差遣!”
老朱看在眼裡,對於方孝孺的改變有些震驚。
他看重此人,更多的是因爲其治學能力,以及剛正不阿的性格。
朱標有此人相伴,就像李世民擁有了魏徵,這是一面明鏡。
方孝孺一定不喜歡摻和軍事,如今卻主動請纓,其中必有蹊蹺。
“二位先生,莫要着急。”
朱權笑道:“練兵交給他們四人即可!你們兩個的任務,是給這五千人上課!”
上課?
不說鐵鉉和方孝孺,就連老朱和朱標,也有些發懵。
士兵打仗勤加練習武藝便是,你給他們上個屁的課?
“殿下,微臣不懂……”
方孝孺皺眉不止,給軍中那些莽夫上課,無異於對牛彈琴。
“強大的士兵,不能缺少信仰!”
“我大明軍隊,爲何能夠橫掃天下,蕩平韃子?”
“無異於父皇所言,驅逐韃虜,恢復中華!”
朱權笑道:“如今這個目標完成了,我們是否要有新的目標?”
“士兵最忌諱平白送死,這也是爲何會出現老兵油子和逃兵!”
“我大明的軍隊,要有自己的信仰,知道他們爲何而戰!”
爲何而戰?
保家衛國!
方孝孺和鐵鉉相視一眼,回想起歷史上的長勝之軍,無不都是擁有信仰之人。
“我要讓這支軍隊的意志,不亞於宋之背嵬軍!”
朱權說罷,躬身行禮道:“一切,都仰賴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