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現下的袁克定,那就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原本在前清的時候,我們的袁大公子還能靠着父輩的陰萌撈個御前三等蝦的官身,在這北京的四九城橫着走走了,那會說是北洋大臣,直隸總督袁世凱的兒子,那就是絕對衙內的存在。
可是沒成想,這民國一來,老子到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當了大總統,兒子呢?不但沒能跟着雞犬升天,反而丟了差事,袁世凱爲人正不正,這個我們不知道,但是至少從表面看,袁世凱還是很正的,他這當了大總統頭一條,就是自己的兒子不再擔任公職,很有些西方民主政治的味道。
而袁克定的黴運也跟着接踵而來,他逮到了明朝萬曆皇帝和清朝咸豐皇帝的運氣,騎馬的時候從馬上摔了下來,成了瘸子,要知道在中國這個深受儒家文化薰陶的國家裡,外貌是很重要的,打個比方,美國的總統羅斯福和奧巴馬要擱在中國,那絕對是不可能當官的,爲什麼?他們一個是瘸子,一個是皮膚太黑,所以這一瘸,很是讓袁克定沮喪了一陣子。
但是袁克定畢竟是袁世凱的兒子,有一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就是皇帝是沒人敢嫌棄的,所以他開始鼓吹尊孔,開始鼓吹帝制,這算盤也是打的啪啪響,袁克定他自己是老袁的長子,根據儒家的規矩,如果老袁當了皇帝,那百年之後要傳位自然是傳給他這個長子了,而只要他當了皇帝,誰還敢嫌棄他是個瘸子什麼的嗎?咸豐皇帝不就是個瘸子嗎?
想明白了這點,袁克定的對於復辟帝制的幹勁就立刻足了起來,他很快就糾集了在袁世凱麾下不太得志的一些人,比如楊度等,搞起了勸進會,而老袁這會也被北洋內部不斷膨脹的軍閥勢力搞的是焦頭爛額,也在想辦法,找出路,所以對袁克定的舉動不但沒有打壓,甚至還持默許態度,尤其是在尊孔的問題上,袁世凱更是親力親爲,委派徐世昌等人積極推行,前清衍聖公孔令貽也被袁世凱以中華民國大總統的名義再次冊封爲衍聖公,這也成爲了中華民國曆史上唯一的世襲爵位,由此可見,所謂的儒家文化,經過董仲舒的獨尊儒術之後,在政治其實就是爲封建獨裁統治尋求合法性的文化,任何主張尊孔復禮的舉動,都可以歸結爲封建獨裁的政治需要,所以讓學生給老師磕頭絕對不是什麼尊師重道,而是重建封建威權主義的一個重要形式和重要步驟,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和父母,君和師有多遠滾多遠。
對於老袁的這個舉動,王振宇似乎不以爲然,他摟着正在自己懷裡撒嬌的趙玉婷道:“你知道孔子是什麼人嗎?”
趙玉婷輕輕晃晃腦袋,緊跟着一股子香氣向王振宇鼻子襲來,讓王振宇一陣心曠神怡:“大帥,我只知道他是天下讀書人的師傅!”
王振宇連忙收住心神道:“嗯,你知道這個天下讀書人的師傅怎麼來的嗎?”
“怎麼來的!”
“呵呵”王振宇一陣壞笑“一個叫叔梁紇的七十歲老頭在野外發現了一個十八歲的少女,然後就發情了,在野外就跟這個少女野合了,就是天當被,地當牀那種!”
“壞死了,真討厭”趙玉婷用粉拳輕錘了王振宇幾下“那後來呢?”
“後來啊!那個少女就生了個野種,至於這個野種是誰,那就是後來的袁大總統追封的大成至聖先生孔子了!”
“啊!”趙玉婷驚訝的合不攏嘴,,。
王振宇哈哈大笑,心裡卻在說:“罪過,罪過,侮辱先賢是死罪啊!不過先賢,你到是顯顯靈,把蘇聯和日本給滅了啊!哦,對不起,這會子還沒蘇聯這個國家呢?掐指算算,說這個世界上最邪惡的國家還有八年就要出生了,自己恐怕得加快速度做點什麼?不然有此惡鄰,中國以後恐怕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扯遠了,還是說說最近春風得意馬蹄疾的袁克定袁大公子吧!自從鼓搗這個勸進會以後,他在他老子袁世凱那裡的日子頓時變得好過起來,這不,他剛剛就被委任爲新成立的模範團團長了,這是什麼情況,這就是信號,爹爹讓自己掌握軍權,那就是爲自己下一步發展做打算了,得,這個勸進工作啊!自己還是得買把力氣,好好抓緊,要發展更多的人,搞更大的聲勢,想到這裡,心情大好的袁克定又多喝了幾盅才起身告辭回府。
當然不是回鐵獅子衚衕的總統府,那裡進出不便,袁克定雖然依着老爹希望閤家團圓的意思舉家住在那裡,可是實際上,袁克定在離這十里地的地方置辦了一個外宅,養了幾個美妾在此,一般只要晚了,他就派個小廝說自己有軍務不回家歇息了,然後就跑外宅風流去了,今個心情如此之好,自然也不能例外。
一想着等會就要跟新娶的小妾顛鸞倒鳳了,心裡癢癢的袁克定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太陽出來我爬山坡,爬上了山坡我想唱歌,歌聲唱給了妹妹聽啊!,!”(此歌也穿越了,哈哈)
聽着大爺在轎子裡唱起了歌,負責保衛的衛士們都忍不住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全然不知道危險正在一點一點逼近,,。
四人擡的轎子剛進了兔尾巴衚衕,負責袁克定安全的八個衛士就感覺到一絲詭異,往常這裡可都是有路燈和巡警的,今個怎麼全沒了。
還沒等他們想明白,突然間從街邊二樓就有人把火把朝自己這裡扔了過來,袁克定一行立刻被十幾個火把照的燈火通明,毛氈轎子更是直接被點燃了,還沒等衛士們拔槍,路邊一下子衝出十幾個人來,朝着身處明處的衛士開槍了,要知道這八個的衛士可都是軍中一頂一的好手,槍聲一響,他們就想起要避閃,可惜對方計劃的太周密,充分利用了光亮,加上如此近的距離,躲閃根本無從談起,所以儘管八個受過嚴格訓練的衛士拼命躲閃,都毫不客氣的中槍到底,而開槍的人出手也十分很辣,這隻手剛開了槍,另外一隻手就突然多了一把斧頭,然後疾步上前,當着剛剛從着火的轎子裡滾出來還沒搞清楚狀況的袁克定的面,用斧子在受傷的衛士脖子上連補了幾斧子,有個衛士還奮力拔出了手槍,結果斧子毫不客氣的把他的持槍的手腕齊齊的給砍斷了,這些暴徒顯然是訓練有素,於是八個衛士還沒來得及顯露身手就當場玩完,而袁克定更是被嚇的差點尿了褲子,這些人也太兇殘了吧!袁克定又看了一眼那帶血的斧頭,立刻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名字,鐵血救國會,這個名字已經讓滿清的皇族夜夜難眠許久了。
袁克定還算鎮定,他弱弱的問了一聲:“你們想做什麼?”
帶頭之人輕蔑的一笑道:“你就是袁克定!”
袁克定剛點了點頭,就被人用麻布塞了嘴巴,捆了雙手,然後扔進了一個大糞桶裡,蓋子一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什麼?”當雷震春看着手下早上撿來的信時,全身已經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就在昨天晚上,大總統的大公子袁克定失蹤了,隨行的四個轎伕和八個衛士全部被人殺死在了兔尾巴衚衕裡,而在附近不到三十米的地方,還發現了四個巡警的屍體,最讓人不寒而慄的是,在案發現場,還發現了讓軍政執法處十分畏懼的斧頭,鐵血救國會,沒錯,一定是鐵血救國會,羅祖這個王八蛋,不是說這個組織已經被一網打盡了嗎?那大公子爲什麼會被綁架,這封要求用方振武換袁克定的信又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雷震春根本不敢去見袁世凱,這個事情沒得商量,亂黨放了還能抓回來,大公子要是沒了,自己也就沒活路了,放人,立刻放人,信上寫的明明白白,中午之前必須放人,放人之後二個時辰,袁克定就會被放回來,否則撕票,根本就沒打算和自己多談,這幫子狠人啊!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只要是落到自己手裡,非活颳了不可,雷震春恨恨的想道,,。
“站長,真的把袁克定放回去,反正咱們有辦法保證方振武安全!”餘亞龍焦急的問道,昨晚的行動不知道爲什麼?他和安徽老鄉都沒有被允許參加,參加行動的人也很奇怪,帶隊的是一個叫李大超的河南人,這小子一張圓臉見誰都是笑呵呵的,就是套不出話來,而他帶來的人也是個個精氣神十足,看起來很像是正規的軍人,反正從未見過,不過既然王亞樵不說,他和許習庸也不好問這些人的來歷,今天早晨,這些人已經包車去了天津。
“放,這是臥龍的命令,我們只管執行”王亞樵毫不含糊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