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組建訓練工作,在聶士成和劉永福的指揮調度下,正有條不紊的進行中。而在聶、劉兩位總兵到來後,姚興華也終於能夠把注意力從新軍身上收回來,重新開始關注起兩江地區的新政、洋務來。
“大人,南洋水師提督李成謀大人攜南洋水師提督、總教習琅威理、南洋水師副將黃建勳、南洋水師參將楊用霖、“廣甲”艦管帶吳敬榮、“廣乙”艦管帶林國祥、“廣丙”艦管帶程璧光、“龍威”艦管帶李和、“康濟”練船管帶薩鎮冰、南洋海軍大學總辦嚴復求見。”
門衛來報的時候,姚興華正趴在几案上,爲兩江新政不知該從何處着手而犯愁,這會突然聽到這幾個人前來求見,立時一拍大腿,有了主意,“我看兩江的新政,就從這南洋水師開始好了。”
在兩江總督府內側堂,姚興華待李成謀諸人剛一座定,便對琅威理開口所到“琅威理總教習,要您從北洋屈尊到我南洋來,多少委屈先生了。”
“總督大人哪裡的話,卑職受聘於貴國海軍衙門,自當聽憑其調遣,這談不上什麼委屈不委屈的,至於南洋水師的情況,卑職這許多年來也時常關注,請恕卑職直言,南洋水師想要趕超北洋,決不是把我和幾位將軍調來就可以辦到的,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這期間不但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還需要現如今大清朝最爲缺乏的財力。”琅威理自一八七九年開始,便長期在中國海軍任職,其間只是在一八八四年中法戰爭期間,離開中國一年時間。在中國長達十餘年得居住和任職經歷,讓琅威理能夠說一口流利的中文,不過這十多年的生活經歷,仍然沒能改掉老頭忠厚耿直,有一說一的性格。所以在他剛一見到南洋大臣、兩江總督姚興華面,便直言不諱。
琅威理的這一番話,讓小心謹慎的李成謀驚心不一,趕忙站起身來想說些什麼緩和的話。自姚興華出任兩江總督以後,李成謀就不知怎的,總覺得自己長得不合總督大人的眼緣,要不總督大人怎麼從來就沒給過自己好臉色?就連上次大家一起來給總督大人道喜的時候,姚大人也沒笑呵呵的和自己說上幾句話。
姚興華見李成謀緊張的站起身來想說些什麼,便邊站起身來,邊示意他不要在意。“琅大人所說得是金玉良言啊,我也知道這海軍不是一朝之功,這北洋也是李大人花費了十數年工夫纔有了今日的成果,可是咱們也不能因爲海軍難辦,就撒手不辦不是?當初北洋是從一窮二白開始辦起,可如今咱們的南洋已有快船(巡洋艦)十艘。咱們兩江是整個大清朝的銀庫、是魚米之鄉,這銀錢雖是不多,但多少還能有點,今年你們西方人的日頭算,該是一八年十二月十四日,我打算從明年開始,建造一批新式軍艦,正好咱們的江南造船廠,正在和瓊州船政局聯合設計一艘新式巡洋艦,待過些時日,琅大人和我一起去看看。”
說了這麼一大通的話,重新坐回到總督椅子上後,姚興華接着說道:“購買軍需的事由我負責,可是這日常操練軍演,琅大人還是要多多費心,咱們南洋承襲北洋制,訓練中用英制,琅大人負全權,若需聘用洋員可自行聘用,也不須報我知曉。李大人雖任南洋水師提督一職已近六年,可遇事還是應多多向琅大人請教後,在決定施行。”
姚興華說得着許多話,都是對琅威理說的,可這最後一句,確是說給李成謀聽的。而這一番話,也可以說是間接的撤了李成謀的南洋水師提督一職,畢竟非戰之時,具是訓練之時。李成謀任官者許多年,自然是能夠聽明白其中的奧妙,可是對總督大人的安排,他又怎麼敢反對呢,只能唯唯諾諾的低頭稱是。
決斷完南洋水師的這些大事,姚興華再一一得與黃建勳、楊用霖和各艦管帶問了幾句話,撫慰了幾句辛勞之語後,便讓他們現行告退,只單單留下了南洋海軍大學總辦嚴復。
對姚興華爲何單單把自己一人留下,嚴復心裡還沒有合計出一個頭緒的時候,姚興華已先開口說道:“嚴總辦,對這南洋海軍大學該怎麼辦?您心中可是成略?”
見姚興華問得是南洋海軍大學的問題,嚴復的心便從重新放回肚子裡,自日前接到朝廷調令之後,嚴復便仔細思考過姚興華剛纔問的問題,經過這十數日的反覆琢磨,雖不敢說已有所得,可多少也是琢磨出那麼點味道來,“回大人,以卑職來看,咱大清國的水師學堂應以天津北洋水師學堂和福建船政學堂爲先,這其中尤以福建船政學堂辦學時間最長、成效最好,卑職以爲我們應效仿其成制,假以時日應有所成,不過我南洋海軍大學現有師資不單能力不足,又且匱乏嚴重,卑職以爲應該廣聘西洋人才,來我校任教,如此,方能有所成。”
“嗯,你說得不錯,我也是這個心思,陸軍咱們學德國人的,這海軍嘛,就的學英國人的。這樣,你先花費幾天時間仔細考察一下咱們海軍大學現有的底子,好的地方要保留,要留住,不足地方,你就去找琅威理,叫他給你找人,畢竟他是英國人,對英國的情況要比你我熟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