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會輸是很正常的,因爲呂布的性格剛愎自用,有勇而無謀,不過這是指的頭腦,謀略上呂布在三國時期壓根都排不上號,所以會輸給其他的梟雄太正常了,不過很顯然,林北從未想過呂布在和別的武將單挑上會輸掉,因爲他是呂布。
呂布的臉上汗如雨下,胯下的絕影汗出如漿,顯然一人一馬都快到了極限了,尤其是呂布,此時他不光要抵擋大蠻子的鐵疾藜骨朵,還得用戟去擋黑牛的牛角,方天畫戟雖然仍是上下翻飛,卻已經是雙手握住了,顯然單手承受不住這種重量了。
大蠻子的情況要好很多,他仍然是單手持鐵疾藜骨朵,雖然也在喘氣,顯然卻仍有餘力,他座下的黑牛更是氣力悠長,用牛角頂了如此多時,卻仍然勇猛無比,一人一牛,殺得呂布和那絕影節節後退。
“呂布估計真要輸了。”看到場中形勢,林北的心情異常複雜,三國時代單挑第一的武將在他的面前就要破滅這個神話。
大蠻子的戰鬥經驗自然是豐富之極,雖然佩服呂布在這種不利的情況卻仍然守得密不透風,顯示出了驚人的戟法,但是大蠻子卻顯然不想再耗下去,暴喝一聲,武器由單手變成雙手,豎劈橫砸,招式變得大開大合,迫得呂布的方天畫戟必定要和他的鐵疾藜骨朵以硬碰硬。
如此一來,局勢對呂布更顯不利,大蠻子手中的鐵疾藜骨朵本就是重型兵刃,用了大力之後衝擊力十足,呂布卻不得不用方天畫戟去格檔。
鐺...交擊的清越之聲傳遍整個整場。
絕影身子震了震,往後退了幾步,林北敏銳的發現絕影的腿都有些發抖了,雖然是它是名駒,但是作戰的時間太長了,它開始沒力氣了。
鐺鐺鐺...
每次交擊,絕影都得後退,後退的步子越來越大,越來越重。
“哈!!”大蠻子再次發出驚天的暴喝聲,雙手持鐵疾藜骨朵,朝下狠狠一劈,呂布方天畫戟上撩,架住鐵疾藜骨朵。
唏嘶嘶...絕影發出一聲悲鳴,兩腿一軟,卻是跪倒在地,馬頭上的眼耳口鼻處同時冒出鮮血,卻是終於再承受不住這種交擊之力。
呂布大驚之下,也是一個踉蹌,身體終於第一次保持不住平衡了。
大蠻子哈哈大笑,在黃巾震天的助威聲中,俯身,兵刃朝着呂布揮了過去,幸好呂布武藝確實不凡,在地上一滾,翻出攻擊範圍,挺身站了起來。
呂布屬於馬上將,在馬上,他的戰鬥力比地上要高上好幾倍,方天畫戟也是馬上的兵刃,地上的話根本施展不開,眼看大蠻子一夾牛腹,就要趁勝追擊,呂布大喝道:“兀那蠻子,可敢讓小爺換一匹馬,再來與你廝殺...”
如果是現代人肯定不會理會這種無理的要求,但是這是古代,古代人的思想是很奇怪的,就像呂布,他並不認爲自己就真輸了,只是座騎不如人,所以提出要求理所當然,大蠻子聽到這個要求也不驚訝,當下勒停了黑牛,笑道:“痛快,你且速回,再尋一匹良馬來,看我能不能再次敗你,不過下一次我必取你性命。”
呂布看了大蠻子一眼,大步走到倒於地上的絕影身前,絕影眼耳口鼻滲出大量鮮血,此時卻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眼看將死,這個時代的將領視好馬如命,呂布眼中顯出悲痛之色,方天畫戟朝地下一撬,把絕影馬撬了起來,呂布託着馬腹,舉起絕影,轉身朝官軍營帳而去。
“真輸了!!”林北此刻反而平靜了,無敵的呂布輸掉了,而且是在單挑上,這個呂布不行嗎?顯然不是,光看呂布在大戰後仍有力氣把整個馬托起,便知呂布最少有千斤之力。
絕影馬是相當強壯的,最起碼有七八百斤的重量,大戰之後的呂布卻能托起馬前行,光是這種力量已經足以說明這個呂布名不虛傳,怪只怪他碰到了一個更加強悍的人物。
同樣,官軍們對剛纔的戰鬥其實並不怎麼了解,只知道打得熱鬧,但是呂布和大蠻子的實力都太高了,所以低層的官軍反而並不知曉兩人有多麼厲害,但是呂布一托馬,頓時讓這些官軍有了直觀的印象。
“最少千斤之力。”
“如此神力之士,卻仍然不是那蠻帥之敵?”
“沒看只是那蠻子的黑牛佔了便宜麼?如若這呂奉先也有黑牛,那蠻子必不是敵手。”
“輸便是輸了,說什麼座騎之利?我中原男兒莫非輸不起?”
呂布聽到軍士們議論的話語,心中有些悲憤,他自認武藝蓋世,此次出戰,也是爲了揚名利萬,但是正如一些軍士所言,輸便是輸了,不能找藉口,他被蠻帥打下馬來,已經是輸了。
正在此時,鳴金之聲傳來,卻是準備收兵之意,呂布先是一愕,隨後心中的憤怒簡直無以復加。
也在此時,那蠻帥的哈哈笑聲傳來:“兀那中原小兒,可是怕了?如此,今日便放你一遭,哈哈。”
呂布擲掉絕影,直入帥營處,看到盧植,質問道:“大帥,何故鳴金?我正要與那蠻子再戰一場。”
丁原喝道:“奉先,休得對大帥無禮,是我讓軍士鳴金的。”
“義父...”呂布難以置信:“如此,你致孩兒於何地?”
如果是盧植下令鳴金,那呂布的反映還不會這麼大,但是丁原可是他義父,這樣反而對呂布傷害很大:“義父如此,孩兒便成那無信無義之輩,你讓孩兒以後...”
丁原揮手,止住呂布的話:“罷了,縱使你再戰一場,如無好的名駒,也不會是那蠻帥的敵手,奉先,你且回去歇息,養足精神,待我替你尋上一匹絕世良駒,你再戰不遲。”
呂布憤然離去,曹孟德看着呂布,連忙跟盧植告辭,追了上去。
“奉先,奉先賢弟..”
呂布見是曹操,勉強停了腳步:“原來是曹將軍,曹將軍,是呂布無能,愧對了那匹絕影。”
曹操拉着呂布的手:“奉先何故如此自責,你之武藝比那大蠻子不相軒仲,卻是操之過,不過丁大人的做法卻是有些過了。”
呂布一聽,頓生知已之感,當下大吐苦水,曹孟德把呂布迎入自家營帳,擺上酒食,兩人痛飲。
“兄長,那大蠻子確是不凡,呂布自認武藝不輸於他,可是那黑牛卻是異種,如無好馬,奉先恐再難勝之。”呂布說起蠻帥,微有唏噓。
“賢弟不必着惱,恕我直言,就算賢弟有好馬,恐也難再勝蠻帥。”
“啊?此是爲何?”
“那黑牛明顯是異種,馬兒再好,卻終究只是馬,無論是力氣還是體型都要比馬更大更壯,不瞞奉先,我那絕影也是一匹絕世良駒,可是卻仍然敵不過那黑牛,所以我纔會有此一言。”
“那該如何是好?”
“賢弟,好馬難尋,好牛卻不難尋,而且此爲南越,我曾聽人言過,這南越境有一種異獸,名爲長鼻獸,中原人稱之爲大象,此獸體型碩大,力氣更甚牛十數倍,更有其中猛象,天生暴悍,不畏廝殺,如若奉先得之,殺那蠻子豈不如探囊取物爾?”
“還有此等異獸?”呂布大喜。
“然也。”
“不過這南越境廣闊之極,不知從何能尋到這種異獸?”
“哈哈,賢弟無需多慮,我與賢弟一見如故,此事自然由兄長幫你辦到,只待明日,兄長便吩咐手下軍士四下探聽消息,定會給賢弟帶回來一頭異象,以助賢弟戰場揚威。”
“謝過兄長。”呂布當真是感激涕淋,丁原的作法深深的傷害了呂布的自尊心,但是曹孟德卻給了呂布溫暖,這一刻,呂布真把曹孟德視爲親兄長,敢爲孟德效死。
當夜,兩人抵足而眠,希望他們中不會有人喜歡夢中殺人....
林北並不知曉呂布和曹孟德因爲陰差陽錯所以提前相遇,並且互相視爲知已,這兩人的相逢,效果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以呂布的威猛,曹孟德的智慧,簡直是中原羣雄的噩夢。
“呂布怎麼會輸了呢?怎麼會真的輸了呢?”林北百思不得其解,“這大蠻子究竟何許人也?連呂布都能打敗,這傢伙吃什麼長大的啊?”
看着固若金湯的燕子口,林北第一次對官軍能否攻破燕子口有了懷疑,前些時日林北是很肯定官軍能搞定大蠻子的,但是現在,經過今日一戰,林北對官軍已經有些失去信心了,頂尖武將比不過黃巾,人數比不上黃巾,黃巾還有固若金湯的關隘,大蠻子又有勇有謀,簡直是無解啊。
“如果官軍兵敗,那大蠻子此次一戰,絕對能雄踞南越,可能數十年都未必有人能動搖他的位置,到時候就會輪到西山鄉寨面對這等龐然大物了,原本以爲大蠻子是一條小蛇,哪知道這條小蛇搖身一變,變成了真龍,尼瑪的,比老子的情況都還要傳奇。”
“不若幫官軍?最起碼得幫官軍打破這隘口,這樣纔能有效的消耗他們的實力,可是我原本是想來殺盧植,丁原和曹孟德的啊,世事無常,世事無常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