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顏良和審配下去的時候,陪伴他們的二十名衛兵中,其中有一張面孔換成了別人。當然了,如果不是非常細心的人,斷然是看不出來這個微小的變化,不就是一個衛兵嘛。
被替換出來的那名衛兵,霍然正是不用聽人聲,只要看着別人嘴型便可以分辨出對方說話內容的那位脣語專家!此時,他正站在張遼的身前,低聲彙報着什麼。
張遼聽完這名暗影隊員的報告之後,一臉壞笑地說:“嘿嘿,我就知道這顏良和審配不老實,哪能如此容易就服軟投降,竟然想跟我拼酒量!老子可是真的懷念當年被三哥灌醉的往事,已經有半年沒有跟幾位哥哥喝酒了,今天正好也讓這倆個傢伙領教一下三哥灌人喝酒的奸猾手段,哈哈哈……”
隨後,張遼命令手下士卒開始在密林邊緣挖掘土坑,動手掩埋戰場之上死亡的袁軍士兵,至於不幸陣亡的近千龍騎兵士兵,則被相識的兄弟們分別挑選出來,然後用他們隨戰馬攜帶的“光榮袋”密封起來,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密林之中。
戰場之上,自古以來都是斬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次龍騎兵伏擊顏良軍,以千人左右的傷亡斬殺了對方一萬人,俘虜了一萬人,這樣的戰績已經屬於大勝,但是無可避免地是龍騎軍還是有近千個兄弟永遠地倒在了這片陌生的土地之上,從此無法看到妻兒的笑臉……
一將功成萬骨枯,每當關羽、呂布、張遼等高層將領的軍功向上積累一級,不知道有多少己方的士兵和敵人的屍骨被埋在黃土之中……這就是戰爭,趙興從來都不怎麼喜歡的戰爭!
懷着有些沉重的心情向陣亡的兄弟告別之後,張遼命人開始火花龍騎兵犧牲的戰士。現在天氣炎熱,他們的屍骨無法長期保存,只好將他們的骨灰帶回臥虎忠烈園進行安葬。
等到忙完這些事情之後,夕陽西下,天氣終於漸漸轉涼,活着的人們開始在曠野之中生火做飯,不一會兒,鹹魚和醃肉的味道開始四處飄散,原來是龍騎軍士兵們打開了隨行攜帶的五原肉罐頭和水師城生產的泉州魚肉罐頭。
張遼所在的中軍大帳之中,張遼坐在中間主位之上,龍騎軍師級以上的將領坐在他的右手一側,袁紹降軍中的將領則坐在另外一側,依次分別是顏良、審配、張南、張凱等人。
話說張氏三兄弟也真是命苦,上次在壺關之下被周倉抓了兩個,這次在厚丘又被張遼抓爲俘虜,也不知道是招誰惹誰了。不過他們比起已經戰死的其他袁軍將領來說,也算是命大的了,因爲他們好歹活了下來。
雖然是在野外生火做飯,但是張遼讓人特意準備的酒食還是出乎了袁軍將領的意外,不僅有大量的肉食,居然還有一些新鮮可口的菜蔬,而濃香甘洌的正宗長河大麴更是讓他們拼命往喉嚨深處壓着唾沫。
“諸位,讓我們爲今日化干戈爲玉帛同飲此杯!”張遼首先斟滿一杯長河大麴,然後向衆人示意滿飲此杯。
雙方將領於是共同端起酒杯,一起幹掉了頭一杯酒水。隨後,宴會的氣氛漸漸熱烈起來,雙方的將領似乎忘記了早晨還在打生打死,這時候都是興高采烈地杯來盞往,不一會就喝光了宴席上的好幾壇燒酒。
似乎覺得用酒盞喝酒不夠過癮,顏良忽然開口說道:“張將軍,顏某早聽人說過你是海量,今日有幸同飲,何不直接拿着酒罈痛快暢飲一番,用這眼睛大小的酒盞喝酒,實在是不夠豪爽!”
張遼已經獲知了顏良和審配的計謀,所以在心裡冷笑着對自己說:“你母親的,拳頭大的酒碗,你非要說成是眼珠子大小,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長着一對牛眼不成!”儘管心裡腹誹不已,但張遼絲毫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哈哈大笑着說道:“顏將軍真乃豪爽之士,今日便依你所言,給座中人每人上一罈酒來!”
不多時,外表一模一樣的十數壇長河大麴,被親兵送上了宴席,於是衆人各拿一罈,用手拍開泥封,豪氣干雲地大喝起來。
審配與顏良搭檔了好幾年,作爲軍師,自然知道顏良的酒量在袁軍之中那是排在頭號位置,而另外一位武將文丑,酒量也是大的嚇人。因爲對顏良的酒量十分自信,所以審配也不阻攔顏良和其他將領紛紛圍着張遼敬酒。作爲主人的張遼,爲了表達招攬拉攏衆將的態度,所以基本上是有酒必喝。
張遼的酒量實際上也很大,但就這樣當初也被趙興耍個手段給放反了。趙興慣用的伎倆便是用同樣香型的低度燒酒替換高度燒酒,最後將喝高度酒的人徹底幹翻。這一招,張遼很早便學回了,今日總算可以用來忽悠顏良和審配。
喝光壇中的燒酒之後,張遼徹底醉了,開始東倒西歪,就連說話時舌頭都無法伸直,嘴裡只是咕咕噥噥地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也喝得有六七分醉意的顏良,看到張遼已經完全喝醉,於是找個藉口結束了酒宴,然後跟審配返回爲他倆臨時安排的營長,醉醺醺地倒頭睡下。
到了夜深人靜的三更時分,從顏良、審配共同的營帳之中,悄悄溜出一個身影。這個人影輕車熟路地摸到了主將張遼的大帳之外,手腳利索地徒手幹掉了守衛在張遼帳外的衛兵,然後撿起士兵所用的武器,一閃身溜進了張遼的中軍大帳之中。
儘管臨時搭建的營帳之中燃着一盞油燈,但因爲光線昏暗,顏良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靠裡的臥榻之上,有人正側身面朝裡呼呼大睡。雖然看不清此人的臉龐,但能睡在主將大帳內的自然應該是張遼本人才對。於是顏良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榻前,舉起從門口衛兵處奪來的朴刀,慢慢架向躺臥之人的脖子上。
忽然,賬中唯一燃着的那盞油燈,不知道是因爲什麼緣故而忽然熄滅,大帳之中頓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大感不妙的顏良正想趕緊撤離張遼的大帳,只是在黑暗中忽然撒開了一張大網,頃刻之間便將顏良裝進了網兜之內。這時帳外忽然燈火通明,張遼爽朗的聲音從帳外傳了進來:“趕緊將膽大行刺於我的賊人綁出來,我倒要好好看看是誰這麼大膽!”
不多時,被人五花大綁的顏良,被衛兵從張遼的營帳之中推了出來。
兩人再次見面,顏良羞愧的無地自容。上午他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投效晉國,如今卻手持利刃闖進了張遼的賬內,分明是想對張遼圖謀不軌。
顏良被人帶下去之前,十分鬱悶地問了一句張遼:“你爲何知道我今晚會入你帳中?”
張遼一副輕鬆自然的表情的回答:“很簡單啊,因爲哥的酒量比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