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鬥好似陷入暫時的僵持狀態。
趙洞庭這些年從未放鬆過對武道的鑽研,意境特殊,層次又極高,在真武中期級別應該能說是無敵於天下。
雖然較之眼前這老頭還有點兒差距,但絕對算不上鴻溝。有吳阿淼在旁邊抽冷子,也隱隱有平分秋色的跡象。
只不過纔剛剛突破到真武境的吳阿淼實力實在要差得遠些,抽冷子出招的時候數次險象環生。
隔着兩個境界,他哪怕是在旁邊抽冷子,也有些牽強了。
如果不是四道僞極境的意境讓這老頭實力有些打折扣,可能吳阿淼現在已經飲恨了。
而即便是照這樣下去,最後的結果怕仍然是他飲恨。他將成爲這場搏殺的豁口。
只要他飲恨,從硬實力上來推斷,趙洞庭怕也不會是這老頭的對手。
雖然說武者之間搏殺,勝負會受很多因素影響,但大多數情況下,都還是實力更強的獲勝的。
實力弱的獲勝那是爆冷門,只存在於極少數的情況下。
徐鶴那邊佔着些上風,但一時間怕也分不出勝負來。
“嗯?”
搏殺間,趙洞庭忽的瞥見吳阿淼對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這讓他心裡微動,隨即逍遙遊施展開來,抽身後退。
“受死吧!”
繞到老頭後面的吳阿淼忽的大叫。
一劍刺向老頭的背。
老頭回頭,一劍向後斜斜上挑。
兩支劍相互碰撞,發出叮的響聲。
吳阿淼實力不濟,右手巨顫,長劍差點脫手。
這樣的空檔讓老頭冷笑,一招順勢而發,如筆走龍蛇,從吳阿淼胸前劃過。
吳阿淼胸前衣襟瞬間就被劃開了。
“受死吧!”
但這傢伙眼睛卻是瞪得滾圓,左手不知拿了什麼東西忽的射向老頭的腦袋。
老頭定睛一瞧,是個小布袋,還以爲是什麼毒粉。輕哼,收劍便將這袋子給刺破了。
這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啊!”
隨即老頭驚叫。
吳阿淼咧着嘴向後撤。
趙洞庭持着湛盧劍殺上來,一劍直直刺進老頭的背。
湛盧從老頭的腹部露出尖端。
趙洞庭不敢有半點遲疑,當即抽身後撤。
“啊!”
湛盧劍離體,老頭又是痛叫,如墜瘋魔般,持着劍胡亂劈砍。
他滿臉雪白,眼睛緊緊閉着。
眼睛是任何人的弱點,包括真武境強者乃至僞極境、極境強者在內。
他哪裡料到吳阿淼拋出的會是石灰粉。
這個傢伙故意付出受傷的代價,竟然是爲使這樣的陰損手段。他在江湖頗有殺名,卻也不曾這般陰損。
這簡直不是陰損,完全是不要臉。
老頭心中怒火滔天,不知如何發泄,劈砍間,氣勢狂暴至極。
而吳阿淼和趙洞庭卻是退得遠了。
吳阿淼捂着自己的胸口,跌坐在地上,咧嘴嘿嘿笑。手縫裡有血液流淌出來。
他受的傷不算輕,這老頭剛剛一刀估計都劃到他的肋骨上了。這一處傷,無疑是極深的。
但這傢伙笑得卻很開心,看着老頭,就像是看一隻垂死掙扎的野獸。
這樣的野獸他在非洲見得多了。
不過是最後的狂暴而已。
這老頭被趙洞庭用湛盧劍刺穿了,就算真武境後期修爲,也撐不住多長時間。
趙洞庭持劍冷冷而立,瞧了瞧徐鶴那邊,然後走向吳阿淼。
等他到吳阿淼身邊,那老頭也不再胡亂劈砍了,到底是保命要緊。再是憤怒滔天也坐倒在地,不敢任由生命力再流失。
“怎麼樣?”
趙洞庭從懷裡掏出百草殿煉製的療傷聖藥,邊問便往吳阿淼嘴裡塞去。
吳阿淼毫不客氣地把丹藥叼進嘴裡,道:“不礙事。”
又瞧瞧霸刀門那兩個長老還有那副門主,道:“我幫你看着那些宵小,要不要這就開始?我怕他們死咯!”
他說得宵小當然是指遠處觀望的那些霸刀門弟子。
趙洞庭道:“你還行嗎?”
吳阿淼不在乎道:“行不行的,他們也不敢殺上來啊!用意境都嚇死他們!”
“好。”
趙洞庭不再多言,直接向着一長老走去。
那長老還盤坐在那裡,沒能夠衝破穴道。看着趙洞庭向着自己走過來,意識到什麼,瞳孔驟然收縮。
金虹幫和紫金門以前的高手都被吸取了修爲,他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但他現在卻是粘板上的羊羔,連半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只能認命。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麼無奈。
趙洞庭到長老身後盤膝坐下,收斂心神,微閉雙眼,雙手開始搭在老頭的背上。
發功後,長老體內內氣便源源不斷的向着趙洞庭體內涌來。
這長老神色劇變,眼中滿是惶恐,卻壓根沒法抵擋住這股吸力。
他的容貌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老起來,更準確的說,是變得憔悴。
原本修爲精湛的他們顯得很有精神,這會兒以極快速度在衰減。
吳阿淼瞧着這幕,又咧嘴笑笑,然後回頭又瞧瞧遠處那些扎堆的霸刀門弟子,露出些微不屑的神色。
這很傷人,卻讓得那些霸刀門弟子更不敢殺上來。
霸道門主也沒喊什麼。
憑那些真武境都不到的弟子門徒,是沒法打得過趙洞庭和吳阿淼的。這點他自己都有數。
怒火早已經是滔滔。
他沒想過自己做了準備,最終還是會落得這樣的結果。
找來的真武后期散修本來是個極大助力,這會兒竟然也被廢掉了。
這讓他是又怒又恨。
太無用了。
堂堂真武后期竟然被一個真武中期和真武初期的傢伙給聯手幹掉。
但現在想這些顯然也已經無用了。
他知道大勢已去。
沒有真武境後期散修的幫忙,他很難是徐鶴的對手。徐鶴出自紅葉谷,底蘊絲毫不比他差。
他霸刀門壓箱底的功法,也只是和徐鶴的差不多而已。
再這樣打下去,他怕也沒法拿徐鶴怎麼樣。最後的結果,更可能是落敗在徐鶴手裡。
瞧了瞧遠處些的門徒們,霸道門主咬了咬牙,忽的抽身撤退,向着遠處掠去。
他這是顧不得在弟子們面前丟臉了,要跑。
性命顯然比面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