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將領,縱是西夏軍各自爲政,也大概不可能在這麼短短半日的時間內就攻佔半個重慶府的。
而就在重慶府內戰火連天時,城東門外,總算是有塵土飄揚。
嶽鵬率着兩千輕騎火速行軍,如今終於是趕到重慶府。
到城外不遠,聽得城內爆炸聲響,嶽鵬揮手止軍,稍作猶豫,便沉下臉又揮手,道:“進城!”
只要蜀中白馬軍還未攻佔重慶府,那這重慶府,就是大宋的重慶府!而不是那掛羊頭賣狗肉的蜀中的重慶府。
兩千天魁軍輕騎就這般入城。
城東區滿目殘敗,空空如也。
嶽鵬率軍直往城內。
城內廝殺還在持續,但從各處涌現出來的西夏軍卒如同秦寒預料的那般越來越少。
這是軍心渙散,士氣降低的必然結果。
不出意料,白馬軍在馳騁過城內主街以後,應該就會集中兵力消滅分散在各處的西夏軍卒,以多擊少,將西夏軍趕出城外。
西夏軍卒雖多,但極可能支撐不住多少時間。
天魁軍輕騎從主街上馳騁而過。
很快,李望元和秦寒都收到斥候稟報。得知大宋禁軍到來的消息。
李望元大喜過望,本欲要離開府邸,但又想到天空上的蜀中熱氣球,改變主意,派遣軍中某將領爲使者,去迎接嶽鵬。
而秦寒在得到情報後,臉色微沉,吩咐鹿角軍副將史正浩:“史將軍,你速速率領五千騎兵趕往城東主街,擋住大宋禁軍。記住,不要先對他們動手,盡力拖延時間就行。”
史正浩領命,當即馳馬離開,到軍陣中召集軍士往城東。
秦寒又吩咐鹿角軍主將吳思馬,“吳將軍,你領三千士卒換上西夏軍卒軍服,隨時待命。”
吳思馬也領命退下。
秦寒喃喃自語,“兩千輕騎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到達重慶府,出其不意的確不錯。只可惜,你們還是來得太遲了。”
他眼中盡是冷意。
時間僅過不到二十分鐘。
奉李望元命迎接嶽鵬的西夏軍中將軍帶着數騎先行趕到天魁軍前頭。
“籲!”
嶽鵬勒馬。
後頭天魁軍輕騎整齊駐足,勒馬、收槍。
光是這陣仗,就讓得這西夏將領眼中露出極爲震驚之色。
他也是軍中大將,不說戎馬半身,但起碼也是在軍營中呆過許多年的。可如天魁軍這般令行禁止的精銳,他還從未見過。
這讓他對大宋禁軍不禁更爲高看數分,突然覺得,或許宋軍中沒有轟天雷、熱氣球、神龍銃那些新式武器,也仍舊能夠打敗元軍。
能做到勒馬如此整齊的軍隊,戰鬥力是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將領在嶽鵬近前拱手,喝道:“奉我皇之命,前來接迎大宋接管重慶府的軍隊。”
嶽鵬也拱拱手:“本將天魁軍都指揮使嶽鵬,奉我皇之命前來接管重慶府,還請帶路。”
“原來是嶽將軍。”
西夏將領露出些微客套的笑臉,率着幾個輕騎勒轉馬頭,“請隨本將來吧!”
對於嶽鵬的名頭,他顯然是聽說過的。天魁軍乃是大宋禁軍中精銳,嶽鵬的大名,也隨着宋屢次敗元而名揚天下。
如果真要說現在整個天下最爲出名,最具風頭的年輕將領是哪些人,大概不會出於嶽鵬、蘇泉蕩、張紅偉之列。
“走。”
嶽鵬揮手,率着兩千輕騎跟在後頭。前頭西夏將領馬速漸快,他們也跟着提速,隊形不見絲毫紊亂。
距離李望元藏身府邸處越來越近。
城內爆炸聲仍然未絕。
但在他們還未趕到李望元等人藏身府邸時,前頭終究還是出現了大軍擋道。
史正浩率領五千白馬騎兵橫亙於主街上,將整個數米寬的主街都牢牢封死。白馬軍騎兵個個手臂上系白綢。
纔剛碰面,周遭的氣氛就顯得很是詭異起來。
嶽鵬眉宇間露出些許煞氣,銀槍向前直指,“本將天魁軍都指揮使嶽鵬,爾等速速讓道!”
史正浩卻是露出笑臉來,拱手道:“原來是鼎鼎有名的嶽都指揮使,久違了,久違了。”
但他後頭五千騎兵可沒有絲毫的讓路跡象。
嶽鵬神色清冷,只是又道:“讓開!”
史正浩怎麼說也是鹿角軍的副將,見到嶽鵬這般態度,心裡其實也是有些發怒。嘴角笑容漸漸收斂,平淡道:“嶽都指揮使,我軍現在正在城內和西夏軍廝殺,雖然你我同屬大宋軍隊,但並未有過合作,本將看嶽將軍還是不要繼續深入的好,免得進城以後被誤傷,那就有些難辦了。”
西夏將領臉色難看,帶着幾個輕騎在雙發軍陣正中間,頗有點手足無措。
“備戰!”
嶽鵬聽得史正浩的話,卻只是忽的將銀槍高舉起來。
唰!
極爲整齊的聲音。
兩千天魁軍輕騎個個將手中長槍直指於前,擺出要衝鋒的架勢。
史正浩臉色難看,喝道:“嶽將軍你難道要和我們白馬軍衝殺不成?”
他不覺得自己五千騎兵會不是嶽鵬兩千輕騎的對手,只是,他無疑不願和天魁軍展開廝殺。
作爲鹿角軍中副將,史正浩對於蜀中和大宋之前的關係是心知肚明的。和天魁軍廝殺,說不得要被宋朝安上叛亂罪名。
這個罪名,哪怕是他,也擔待不起,將會影響整個蜀中和大宋的微妙局勢。
他詫異嶽鵬竟會如此果決要就衝殺,但也懷疑,嶽鵬這是不是在虛張聲勢?
天魁軍難道就敢輕易對白馬軍動手?不怕失去蜀中民心?
嶽鵬臉上滿是堅決,“本將奉皇命前來接管重慶府,誰敢擋道,便以叛國罪論處!”
他座下戰馬似是感受到他的殺氣,前蹄開始不安刨地。
史正浩不遺餘力地繼續拖延時間,“嶽將軍,咱們白馬軍也是大宋軍隊,難道就不能等我們拿下重慶府再說?”
這話,當然不可能瞞得過嶽鵬,只是說給下頭士卒們聽的。
但是,天魁軍輕騎們臉色也不見什麼變化。